文脉理论在城市旅游研究和开发中的运用.doc

文脉理论在城市旅游研究和开发中的运用张金岭 文脉是中国文化中不可忽视的一个理论，体现了东方文明的特征。国人常说：“地灵人杰”四个字，人（类）与地（大地、大自然）的关系正是古往今来人类面临和解决的永恒主题，是命运天定、人定胜天、还是天人合一？今天看来，中国古人提出的天人合一已成为全人类的共识和理想追求。文脉理论是中国本土文化中的精华，产生于中国人对天、地、生、人四大系统相互作用、相互感应的有机统一体的整体认知。文脉理念广泛地运用于乡村聚落、民居宅院、古镇名城、寺庙亭台等等的选址布局、规划设计当中，也已经开始运用于旅游创意策划、规划实践中，尤其是在人文旅游资源开发中起着非常重要的指导作用。 何谓文脉？北京大学于希贤教授提出：地方文脉就是地方文化生命的基因。地方文脉是物化了的地方精神，或者说是地方文化精神在地方物化形体上的反映。地方文脉是以地方作为一个生命活体，它有着独特的个性和生命活力，以及具有遗传影响内动力的地方精神。研究地方山水文脉的主要目的是揭示地方山川形态、地理环境与地方文化的内在联系，发掘文化交流根脉的优秀精神，从而使一地区的旅游发展有远大明确的目标和切实具体的可操作基础。他认为，山川灵气与人文历史文化精髓的结合体是旅游规划主题思想确立的根本，一切人为景区、景点的创造都要首先真切地发掘、尊重自然体内部的活力，并与人文景观的文化活力相和谐、相映照。 近十几年，旅游学研究和旅游业不断向纵深发展，无论从理论探新方面，还是旅游策划规划实践方面，取得了不少的成就。但是，在不断现代化、规范化、标准化的指导思想背后，总是或明或隐地显露出“西化”的影子，从形态、手段、评价语系等等，大量地、简单地移植、模仿，造成很多学术话语仍处于从国外借鉴、消化、诠释阶段，本土化程度低，而在旅游规划实践中则出现了程式化、大同小异的现象，直接的结果便是对中国历史文化载体与内在特质重视不够，规划最重要的精髓文化品质和灵魂魅力在生硬的技术分析模式面前，显得苍白和脆弱。不少有识之士提出了要赋予规划、建筑以灵魂和文化内蕴的呼吁，但是处于理论探讨的阶段，付诸实践并形成精品的凤毛麟角。即使是在理论探讨方面，也还存在一些误区。今天本人试对旅游研究和旅游策划、规划中的文脉问题作一简要回顾，对前人的研究做一些述评，也提出个人的一些浅见，仅供大家参考，不当之处，请各位领导、老师批评指正。 一、“文脉”辞源、语义考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概念的界定是立论的前提。 首先，谈谈关于“文脉”一词的语源、语义的认识。截止目前，从本人搜集的资料来看，学界比较通行的说法是:“文脉”一词是一个外来词，是英文context的译文，并非汉语的规范用法。如有建筑界的学者说：对文脉问题的认识，早已有之，并可以追溯到前工业时代甚至古希腊时期。文脉思想真正被正式提出，还是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事，是随着后现代建筑的出现而出现的。” 考虑到中国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我对上述说法有点怀疑，就想考证一下其真伪。于是，在光盘版四库全书中搜索了一下，结果搜索出了213条材料，其中有些属于中医学中的概念，与本论题关系不大，而大部分都是可用的材料，出现在从宋代到清朝的古代文献中，材料不可谓不丰富！这就推翻了有些学者关于“文脉”是外来语，中文里没有规范用法的观点，换言之，就是说中国人本没有“文脉”的概念，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是思想空白，需要从外国引进。其实不是这样。这是一个认识上的误区，需要加以澄清。不能数典忘祖。 根据从四库全书查到的资料（由于时间限制，不再举证原文），进行分析归纳，得出如下结论： 1、“文脉”一词，从时间上看，宋元明清人都在使用，语义清晰、完整、规范，约定俗成。 2、从语义上看，主要有如下几项词义： （1）“上下文脉络”，相当于今人所说的语境。通过上下文脉络来解释一字当训何义。(清徐大椿道德经注)。 （2）指文章主线、贯通全篇的思想感情、文风气韵。 （3）指一个家庭、家族，一个地方、地区，一个学派，乃至一个国家的文化传承系统，如“文脉与国脉”并提。 （4）有时“文脉”也相当于风水学上的龙脉。 （5）中医学中指人体的纹理、经脉、血脉等物质能量循环系统。 大致有以上5个意思。这说明了中国文化的丰富多采，源远流长，文脉是中国固有观念。这是我的一点考证，供大家参考。我推测“文脉”一词的产生与中医学的“脉论”和风水学中的（来）龙（去）脉有关。 在英语中，与“文脉”对应的词是“context”，其原意一是指（文章的）上下文，语境；二是指（事物等发生的）来龙去脉，背景，环境。国内较早把“context”译为“文脉”并广泛应用的，应该是在建筑学界。建筑界的很多人认为它是一个外来词。通过本人的查证，这个说法不妥。二、建筑师、城市规划师视野中的文脉建筑师、规划师把“文脉”理念运用到建筑设计、城市规划领域。中国建筑学者主要受国外的影响，转借“文脉”一词，有两个维度的意义：一是指建筑在时间上的前后承续关系，这大致可理解为常规的“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其二是指建筑在空间上与所处环境的协调与亲和关系 。建筑的文脉存在于城市之中，“在文脉中设计建筑”。换言之，某建筑作品应是城市文脉中的一个相关环节。“文脉”一词为东西方建筑师通用。文脉主义作为一种建筑流派，出现于20世纪5060年代，代表人物为文丘里等。他们强调建筑的“语言”和“场所”，应当是人文历史的延续与表达。除了时间上的延续性之外，文脉主义还强调空间上的延续性与整体性，即建筑与周围环境的有机构成与和谐统一。文脉可以表现在由一种文化因素或一个主题串联起来的一组建筑、一条街区，乃至一座城市之中。告别千城一面的“没有地址的居所”，让建筑、城市呈现个性化、地方感、独特的气质。在我国，文脉通常指与历史、建筑、宗教、民族、民俗民风有关的脉络联系。这是一种狭义的文脉主义.有人说，文脉是文化的基因，一个村镇、一座城市、一个地区的文化传统的基本构架，文脉相当于语言中的语法，我们要在语法稳定的前提下创作出新颖的、生动活泼的句子和作品。具体而言，城市文脉包含着显型形态和隐型形态。显型形态可概括为人、地、物三者，如诸葛亮之于南阳和成都，杜甫之于巩义和成都，故宫之于北京，西湖之于杭州。隐型形态是指那些对城市的形式与发展有着潜在的、深刻影响的因素，如政治、经济、历史、文化以及社会习俗、心理行为等等，范围相当广泛。隐性的城市文脉主要包括传说与民俗风情，地域文学艺术，宗教三个方面，可以称之为非物质城市形象，这种非物质城市形象是伴随着城市的发展历程而沉淀下来的，成为该城市的精神气质。城市文脉体现了城市形象的精髓，是城市过去和现在的浓缩，是物质实体和历史文化的提炼。虽然是百川竞流，却仍有着大江东去的总局面。三、文脉理念在城市旅游研究与开发中的运用（一）旅游学者对文脉理论的关注和理论分析：“文脉”理念在旅游学中的运用主要集中于实际的旅游策划和旅游规划开发中，研究者们也相应地对文脉进行了符合旅游实践需要的阐释。文脉从建筑学界被引入旅游学界之后，其概念和内涵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陈传康、李蕾蕾（1996）认为，文脉是指旅游点所在地域的地理背景，既包括地质、地貌、气候、土壤、水文等自然环境特征，也包括当地的历史、社会、经济、文化等人文地理特征，因而是一种综合性的、地域性的自然地理基础、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心理积淀的时空组合。通过对旅游点所在地域的文脉分析，辨别其文脉类别，然后通过协调文脉、突破文脉或者协调与突破相结合的方法，建立旅游产品的理念基础（MI），进一步提炼浓缩为主题性宣传口号。文脉分析是旅游形象策划方法的第一步，也是整个旅游形象策划的基础。陈南江（1998）认为，文脉是一个地域（国家、城市、风景区）的地理背景，包括自然地理条件、文化氛围和文化传承。准确地把握和分析一个地域的文脉的旅游吸引力，从而确定开发主题，再对主题进行深化，挑选适当的项目加以组装，是旅游开发的一条重要思路。吴必虎（2000）则认为，任何旅游目的地都具有其自身独特的地方性，或称地格（placeality）。在一些区域旅游规划文本中，出现了“文脉”的分析，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也是地方性研究。地方性研究是区域旅游形象设计的基础工作之一。其主要任务就是通过对规划区域的文脉的把握，对地方历史文化的“阅读”和提炼，精炼地总结该地的基本风格，也即地格的提炼，包括文化特质和自然特性，为未来的旅游开发和规划提供本土特征基础。地格往往能够反映一个区域或一个城市的总体吸引物特征。地格确定包括自然地理特征、历史文化特征和现代民族民俗文化的研究。总括而言，城市文脉应包括以下两大要素：第一，地域性要素。（山川灵气）。中国幅员辽阔，分为几个地理区和文化区，例如中原文化、齐鲁文化、巴蜀文化、吴越文化、徽州文化、岭南文化以及各地的少数民族文化等等。日本地理学家牧口常三郞在人生地理学中写道：“我们的根和我们的身份来自于本土文化群体即故乡。”这个有限的区域寄托着人类与地球的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关系，所以通过小小家乡范围能观察整个宇宙的方方面面。所以故乡就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这是地域性要素所起的作用。中国几个文化区呈现星罗棋布、多元一体的格局，异彩纷呈。第二，历史性要素。（人文灵气）。由于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绝大部分城市、地区，都有悠久或较长的历史，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历史文化脉络，拥有自己引以为骄傲的名人、重大历史事件、神话传说，引人入胜的民族和民俗风情。本人认为，城市文脉一般表现出以下五大特性： 第一，文脉意义的系统性和完整性。这是第一位的，文脉是历史上长期形成的文明成果，构成了不可分割的统一体，是对一种特殊秩序的探求的表达，是一个有别于他者的符号体系。通过形式和结构，当地居民和建筑、街区、各种艺术等等事项水乳交融，和谐地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完整的意义单元，是形散而神聚的价值体系。 第二、文脉载体的形象性、可视性、审美性。文脉要通过多种载体全方位来表现自己，包括古代的和现代的，有形静态的客观物象和日常人类生活行为方式（风俗习惯），地下的和地上的等等。这些载体具有形象性、可视性、审美性，如形象是否伟大、崇高、壮观，柔美，壮美等。 第三，内容结构的叠加性。城市文脉的叠加性是由城市历史文化的形成过程所决定的。一座城市的文化一般都是多种文化的融合体，它们彼此包容，逐渐形成自己的特色，从而产生旅游吸引力。从其文化层上看，自然是由多种文化叠加而成的，比如中国大部分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文脉都是如此。这就像考古学上讲的文化层，一个考古学遗存往往有不同时代的文化堆积物，不是单一的，呈现出多重性。第四，功能的主次性。正是由于城市文脉具有叠加性，所以一座城市的文脉往往显得“支脉繁多”、“千头万绪”，其旅游文化也因此呈现出多元性、多样化的特点，是不同文化冲突和融合的产物。但只要从多种角度仔细进行分析，一般都会分出文脉的主次和强弱，弄清核心价值与边缘因素的关系，或者说总能找出具有代表性的文脉来。比如古都西安，秦、汉、唐三朝历史文化便构成其公认的代表性文脉，再如开封，主要文脉是宋代文化，围绕这个主题开发就容易成功，偏离它投资风险就会增大，如在开封开发黄河文化就没有事倍功半。如昆明城区“九宫八卦”的城墙围合空间，形成了一个活的有机体。武夷山彭祖、朱熹以及儒道佛三教合一大本营的历史文脉特点，提出“养生、长寿、感悟与享受人生是武夷山旅游文化的天际线。 第五、文脉的鲜活性。文脉是“活着”的大地文化，是鲜活的、不断发展更新的，讲“文脉”不等于简单的“复古”。从传统化、地方化、民间化的内容和形式（即文脉）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并从中激活创作灵感，将历史的片段、传统的语汇运用于开发中，但又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带有明显的“现代意识”，经过撷取、改造、移植等创作手段来实现新的创作过程，使文脉传统与当代社会有机结合，并为当代人所接受。（二）文脉在城市旅游开发实践中的运用落实到实践层面，文脉理念对城市旅游开发可以直到起到如下几个方面的作用： （一）城市文脉分析是塑造城市旅游形象的一项重要基础工作对城市文脉的分析，有助于总结城市的地域特色，找准城市的“根”，对塑造独具特色的城市旅游形象有着重要意义。可以这么说，一座城市的旅游形象塑造工作能否获得成功，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对该城市文脉的分析是否到位和准确。因此，城市文脉分析不但是城市旅游形象定位中一项非常重要的基础工作。 （二）城市文脉通常决定了城市旅游形象的相对稳定性城市旅游形象的感知对象是城市中客观存在的与旅游有关的一切要素，而他们是相对稳定的，如风景名胜区、建筑物、绿地系统等形象硬件和民风民俗等形象软件在短时期内一般不会有很大改变。城市文脉的相对稳定性通常决定了城市旅游形象的相对稳定性。相反，一旦城市文脉发生改变，城市旅游形象也会随之面临危机，例如济南市。对于来济南的游客而言，大多数人是冲着“泉城济南”的牌子来的，但由于近年来济南不注意泉水的保护，加之大量开采地下水，致使地下水位下降，许多名泉要么被掩埋，要么已干涸，就连昔日“水涌若轮”的趵突泉断涌时间也越来越长，而大明湖的湖水污染也十分严重，济南已彻底失去了往日“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泉城风采，因此，使一些国内外游客慕泉城之名乘兴而来，结果却败兴而归，泉城济南的口碑宣传越来越差，这直接导致了济南市潜在旅游客源的减少。 （三）城市旅游形象往往是文脉的具体体现城市文脉往往是以城市旅游形象的形式被游客认识和感知，而城市旅游形象只有切实体现城市文脉，才可能真正具有独特性和生命力。在实践中，城市旅游形象常被提炼成一句宣传口号，而其中那些被公众广泛认可的口号，大部分都是对城市文脉的精练概括，例如“桂林山水甲天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春城昆明”、“南昌红色土地，革命摇篮”等等，尤其是前两者，几乎本身就是城市文脉的组成部分。无论城市旅游形象口号怎样随着客源市场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其仍然是建立在对城市固有文脉的认知基础之上的。例如，杭州虽提出了“休闲之都”、“爱情之都”等新的旅游形象口号，但其认知基础依然是“天堂”，因为只有“天堂”的富庶和诗情画意才能为休闲和谈情说爱提供适合的场所。 （四）城市文脉主要通过城市居民生活得以继承和发展文脉的创新既要靠政府和精英人士倡导、推动，最终要由城市居民大众认同、响应和实施，才能生根开花结果。城市居民是文脉最佳载体，例如，在遍布成都大街小巷的茶馆中，那些悠闲的喝着茶，用温和的成都话摆“龙门阵”，习惯于泡茶馆的普通市民，早已成为成都市代表性的文化景观之一，直接体现了成都“休闲”的形象，甚至有人调侃说整个成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茶馆。高楼大厦可以克隆，广场街道可以模仿，但在一座城市中所感受到的那种氛围是无法复制的，而这种氛围，才能够真正深入游客的心灵，让其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对一些城市来说，居民的地方性或民族性的形象往往是城市重要的旅游吸引因素。单纯依靠精英群体的极力倡导和推广一时吸引了一些游客，但游客在实地“消费”以后，自然会得出自己的结论，产生口碑效应。例如，“浪漫之都”大连之所以又有“中国足球之都”的称号，并不是仅仅由于大连有郝海东、孙继海等球星的存在，而是因为“足球运动”在大连有很广泛的群众基础，一群青少年在街头巷尾踢足球的场景，在大连市经常可以看到。反面的案例，不妨以成都市为例对此进行说明。成都市的旅游形象似乎总处于一种不稳定状态，甚至每隔几年就会来次“变脸”。20世纪80年代，成都市的定位是“天府风光、熊猫故乡、蜀汉文化”，后来，由于有金沙遗址等重大考古发现，成都作为长江上游文明源头的地位日益加强，故将“蜀汉文化”改为“古蜀文明”。近两年，成都市政府聘请国家旅游局、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等权威机构的领导和专家学者对成都旅游形象进行重新策划，先后推出“成功之都、美食之都、多彩之都”和“休闲之都”等形象口号。2004年初，在成都著名学者“子德”撰写的文章中国成都东方伊甸园的推动下，成都市旅游局又与四川金手指传播有限公司、四川大制作影视发展有限公司等四家策划公司，提出了“东方伊甸园”旅游策划方案，要将成都打造成“东方伊甸园”，并开展了一系列前期的宣传活动。比如在2004年4月4日，四川省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张学忠等领导出席“东方伊甸园放水盛典2004中国都江堰放水节开幕式”，省委副书记、省长张中伟宣布放水节开幕。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李春城致辞，市委副书记、市长葛红林主持开幕式。开幕式上，李春城指出，成都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旅游业的发展，着眼发展大旅游、大市场、大产业，以建设中国最佳旅游城市为目标，着力做大做强旅游产业。举办此次活动，旨在展现成都美丽、富足、舒适、安详的城市特色和风貌，充分展现成都既神秘又开放，既现代又传统的气质与神韵，努力塑造成都旅游城市的新形象。“成都，美丽的东方伊甸园热忱期待着您的到来。我们真诚地欢迎各界朋友和嘉宾、海内外游客来成都观光旅游，亲身感受天府蜀国、仙山圣水和奇风异俗的独特魅力。”最后，李春城向世界发出热情的邀请。实际上，这种由省市领导出面宣传和推广城市旅游形象的方式，在国内并不少见。成都市打造“东方伊甸园”“新名片”活动的发展及变化过程，正是一个典型案例。按照“子德”的原意，他所提出的“伊甸园”并非指宗教意义上的“伊甸园”，而是指学术界的一个文化概念，即“伊甸园”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有深厚的文化底蕴，风景秀丽，气候温润，物产丰富，适宜人类生存发展，而成都恰恰符合这些条件。因此，“东方伊甸园”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精神家园，还有巴蜀几千年的文明。然而，尽管有政府官员的支持、当地媒体的炒作以及一些文人墨客的捧场，但网民们却不客气地在网上对此大加“痛骂”。仅某网站发展论坛上就有一千多篇反对“东方伊甸园”叫法的帖子。据调查显示，截至4月8日，对此持反对意见的网民占了65.62。其中，争论主要集中于以下两点：一是“伊甸园”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二是“伊甸园”这个名称不够本土化。例如，成都著名诗人流沙河先生的妙文就很具有代表性：当今旅游热，争赚观光钱，不免开动脑筋，想给本地取个有卖相的靓名，以广招徕。成都自不例外，靓名曰东方伊甸园。一时报章鼓动，喊明叫响。读书人迂拙，不好去帮腔，空自狐疑而已。伊甸园(Paradise)之名出自旧约创世纪，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宜慎用之。或译乐园，但从吾辈世俗眼光看去，园里有个上帝，性情严厉，有个亚当，又是痴汉，还有许多鸟兽，各种果树，实在谈不上有多么快乐(从宗教肃穆清静角度看，确是真乐)。辩之者说：“东方伊甸园是数十年前美国记者取的名字。”我答：美国记者指的是四川西部的雪山地区，非成都也。若挑字眼，伊甸园旧约上写得明白，在巴比伦(今伊拉克)，巴比伦本来就不属西方，而属东方(orient)，哪能又冒出一个东方的伊甸园来呢。这和东方明珠之称不同，因为上海遥对西方欧美，自属东方无疑，明珠也是国产品嘛。成都已有芙蓉城和锦城以及天府之国的美称，人多耳熟能详，不必另觅靓名。何况近年社会治安有待改善，须知伊甸园里并非天天都有小偷扒手强盗之类，总得低调一点才好。实际上,不仅是一部分成都人对“东方伊甸园”这张“新名片”持反对意见,就是一些外地媒体也似乎“难以苟同”。例如，2004年4月4日，为大力推广“东方伊甸园”这张新名片，成都市把一年一度的“都江堰放水节”称为“东方伊甸园放水盛典”，作为成都推出城市新名片宣传活动的开篇之作，并邀请了国内50多家媒体、300多名记者进行现场报道。然而结果并没有像成都市想象的那样，除了当地媒体外，其余各大媒体对“东方伊甸园”只字未提，而仍以“都江堰放水节”为题进行新闻报道。就连四川省委机关报四川日报在配发此新闻图片时也把“东方伊甸园放水盛典”的字样剪切出画面。如果回顾一下“东方伊甸园”推出以来的系列活动就不难发现，除了“东方伊甸园之旅百架包机游成都”和“东方伊甸园放水盛典”影响力较大外，其它活动则影响力有限。进入2004年下半年以后，有关“东方伊甸园”的活动越来越少，而且其原先所要涵盖的内容也有所改变。例如，成都市委副书记、市长葛红林在一次专访中就这样说到：“我们成都的河流是清的，我们成都的空气是干净的，我们成都周边的生态保护得非常好，就像传说中的伊甸园一样。”而在“巴蜀文化精品展”中，东方伊甸园展区则主要是从人居环境的角度诠释成都这座魅力城市；招展（布展）安排为府南河综合治理成就、城市建设、园林绿化、房地产。很显然，这与试图用“东方伊甸园”来概括成都市总体地域及文化特征的初衷已相去甚远，因而在某种程度上已说明成都市政府此次活动未能达到预期目的。究其原因，如果从城市旅游形象塑造的角度来分析，成都市政府至少忽略了以下两点：一是未做应有的市场调研和受众细分。目前，唯一能搜集到的一点相关依据是：“和老外说伊甸园谁都懂，但要解释天府之国就难了，十个有九个听得雾水一头。”因此，“东方伊甸园”的称号将有利于为成都市吸引国际游客。若按此来讲，“东方伊甸园”针对的应是国际游客，但事实却是国内国外一起“盲目”宣传推广，有点“眉毛胡子一起抓”的味道。二是混淆了城市形象和城市旅游形象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对成都这样一个综合性大城市而言，其城市形象显然不等同于城市旅游形象。不可否认，“东方伊甸园”在宣传推广前期是直接面向旅游界的，或者说是把其作为成都市新的旅游形象来进行宣传推广的，但随着“成都就是东方伊甸园”这一“定论”的出现，再加上市政府自身的“权威性”，公众自然认为是要把“东方伊甸园”定为成都市新的城市形象，而不是仅仅用于旅游宣传，并且，“东方伊甸园”在客观上还否定了成都市原有的“天府之国”等美誉。正因为如此，“东方伊甸园”才会引起如此大的争论，甚至上升到“民族自信和殖民文化”的高度。而如果再从城市旅游形象塑造中文脉的继承与创新这一角度来看，论证“东方伊甸园”存在的历史依据都显得“牵强附会”和“莫须有”，即使用“东方伊甸园”来概括现在成都的自然、生态环境特征，也有些空洞或言过其实。 （五）文脉创新的三条思路（1）是创造宜人的城市公共空间，展现动态城市人文景观，如商业步行街、城市广场等； （2）是创造具有地方文化特色而又适宜的居住环境，如例如，里弄住宅是上海自19世纪末至20世纪中叶，上海在走向近代都市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一种具有地方性的居住建筑，其数量之大，足以成为上海城市近代建筑之背景。从中又派生出多种描述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