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增长才是稳经济的救命稻草-2012.09.24.doc

Page 6EconomicCOMMENTPage1亚太博宇专题评论福利增长才是稳经济的救命稻草20 洞悉时政 博古通今 旁征博引 指点迷津 每日时评2012.09.24求解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之道，既需要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精准把握，更应该冷静思考制约经济持续发展的约束条件。经济活动说到底就是人的活动，人心稳定，经济才会稳定。现在薪酬增长并没有弥补福利增长的空白，人心浮动，这才是稳定经济所要面对的最大风险经济疲软GDP又成救命稻草虽然近日世界银行前副行长、北京大学教授林毅夫依然对未来中国经济发展形势作出乐观预判，认为中国依然“有能力维持20年8%的经济增长率”。他认为，中国经济放缓主要原因，一是大陆经济对外经济依赖度相当高，美国经济没有完全复苏，欧洲经济再次触底，而这些都是大陆最主要的出口市场；同时大陆在2008年那一轮反周期的积极财政政策中，有过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过程，经过4年这些项目已经收工了，投资增长率必然放缓，投资、消费、净出口“三驾马车”中一架马车速度放慢，经济增长率自然就会放缓。他看好中国经济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中国还是中等发达经济体，产业升级的空间非常大，大城市的基础设施还有待改善，城市化、环境、社会保障功能，这些项目是投资回报非常高的项目。中国政府财政状况从全世界来看是非常好的，宏观调控政策提供了有利投资环境。林毅夫说：“最近政府批准了新一轮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实行下去，中国经济在今年第四季度应该可以止稳回升。”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经济稳增长”这个既定目标，正越来越多地遭遇到各种不利因素的挑战。今年18月，我国出口仅增长7.1%，离今年年初定下的10%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在今年6月份，我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还在例会上对完成今年的出口目标“有信心”，但进入9月份，这一说法已不被重复。业界认为，出口目标的完成实际上困难重重。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表示：现在外贸形势严峻，除了外需疲软外，出口综合成本上升、贸易环境不佳也是影响出口增长乏力的重要因素，总体上看，由于世界经济继续趋于下行，今后几个月的外需可能比前8个月更为疲软。贸易环境仍存在很多不确定和不稳定因素。而“经济稳增长”作为一个“准政治任务”，在经济疲软的当下，完成GDP指标又再度成为政府的救命稻草和任务底限。不少地方政府不仅变相祭出土地财政，例如最近，杭州、南京、武汉、温州等多个城市密集增加土地供应数量，与此同时，部分开发商拿地热情高涨，令土地市场再现供需两旺。更有地区迫于保增长压力，将目光投向了搬迁GDP。例如，今年上半年，西安GDP增速回落2.3%，在陕西省内各城市中垫底，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为近5年来第二低点，GDP规模位列15个副省级城市倒数第二。近期，西安政府多次做工作让企业搬迁，甚至在一些关键条件上有所让步，主要原因，还是隐藏于工厂搬迁过程中的GDP已经成为了政府眼中的“救命稻草”。刺激措施不像看上去那么美中国经济在经历连续三十载以10%的速度飞快增长后，似乎终于要从“奇迹”之巅回归平凡。按照巴克莱新兴市场研究团队的观点，尽管中国政府出台了新一轮的财政刺激措施，而中国央行也以宽松货币政策予以配合，但中国正进入到一个产出缺口（又称为GDP缺口，即实际GDP与潜在GDP之间的差异）收窄而劳动力相对紧俏的新时代，所以北京方面行动起来将更趋谨慎。这就意味着相对不那么激进的经济刺激力度，以及潜在经济增长水平回落到7%至8%。近几周来，正在竭尽所能支持经济增长的各国央行官僚们一直是新闻媒体的关注焦点。欧洲央行推出了无限期的债权购买计划，欧央行行长德拉吉事先表态，要竭尽所能保住欧洲货币联盟。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也不甘寂寞，宣布了他自己的无限期债权购买计划，即第三轮量化宽松措施（QE3）。这些措施的出台，增大了中国也出台一系列全方位的刺激措施的预期，以此来阻止经济增速放缓。根据巴克莱和野村证券的数据，包括中央政府、中国央行和地方政府在内，到目前为止已宣布了大概11万亿元人民币（约合1.74万亿美元）的开支计划。野村证券的分析师据此预计，中国第三季度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为7.7%，第四季度将强劲回升至8.8%。但由于中国经济正在同时经历结构性和周期性的调整，这会限制未来刺激措施的影响力度和广度，所以上述预测是很存在问题的。在亚洲金融风暴和2008-2009年金融危机中，中国都经历过大规模失业和通缩之苦。而今年，中国的就业市场形势相当好，前七个月新增就业岗位820万个（大约实现了全年目标的80%），而且工资水平可以用“飙升”来形容。通货膨胀又开始抬头，这与产出缺口收窄有关。以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为代表的通胀指标也在不久前触底，无论从月度还是年度对比情况看，都处在回升过程中。通胀压力上升在以类似于经济增长的速度发生，这转而表明，经济潜在增长率正在发生一场结构性的变化。部分分析师表示，经济刺激措施是有保证的。而且中国确实也宣布了这方面的措施。为了“稳定”经济增长，国家发改委批准了一揽子高速公路和轨道交通项目，此外还有发电站、风电、机场和其他项目。据估算总价值在1万亿元左右，相当于GDP的2.1%。除此之外，各地的地方政府也宣布了各种投资项目，价值超过10万亿元。与此同时，为了鼓励商业银行放贷，中国央行连续数次下调了银行存款准备金率，并且在年内可能还会下调两次。去年3月份，中国开始出台各种限制购买住房的政策，这导致房地产投资显着放缓。而现在限购政策也出现了松动。然而，那些期望这些项目能够带动经济增速反弹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虽然中国在2009年上马的众多刺激项目平均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完成，但发改委此次批准的项目周期偏长，预计需要三到五年时间，而地方政府宣布的项目可能需要八年时间才能完成，甚至有一部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配套的资金方案。这表明，中国虽然希望近期出台的货币和财政刺激措施有助于稳定经济，但出于“对上一轮经济刺激计划实施后遭到诟病”的谨慎态度，政府正在试图减少外需依赖程度，增加国内消费的比重。如果这被认为是一个正确方向，那么政府应该更多地关注通胀而不是增长。基尼系数背后的失控风险中国社会的基尼系数究竟是多少，本不该成为一个“谜”。但是在十余年时间里，政府相关部门一直未公布统计数据。在今年两会期间，代表委员纷纷追问真实数据，并且要求及时公布。近日，北京国际城市发展研究院联合中国社科文献出版社发布社会管理蓝皮书中国社会管理创新报告。媒体敏感地捕捉到报告中提供的久违的基尼系数：0.438。照国际标准，基尼系数超过0.4，社会贫富差距就已经到了危险值。虽然只是2010年的数据，而且其真实性受到质疑：例如经济学家华生就认为，0.438这一数值并不准确，且大大弱化了现实严重程度。但无论如何，这一数据在印证着民众的感受：改革开放成果丰硕，但是社会贫富差距不断拉大，阶层对立情绪在不断累积，撕裂风险加大。不愿公布反映中国社会贫富差距的数据，原因是否可归结为以下几点。首先，认为中国社会贫富差距虽然不断拉大，但是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不足以对社会发展产生太大不利影响，所以，干脆束之高阁，以免发布出来引发民众过度解读；其次，认为贫富差距悬殊是经济发展一个阶段的必然产物，贫富差距拉大的同时是民众生活水平绝对值提高，而差距也将随着经济总量的增大而终将得到缓解；再次，由于国企特别是垄断国企在制定社会分配规则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如蓝皮书透露，中国行业之间职工工资最高与最低相差15倍左右、上市国企高管与一线职工收入差距在18倍左右，对此，自然不方便把事情说破。但无论如何，今天我们面临的现实是，基尼系数正以每年0.1个百分点的速度提高，并且速度有进一步加快的可能。蓝皮书援引的调查数据更显示出，当前中国城乡居民收入比达到3.3倍，城乡差距远超国际警戒标准。又由于低收入阶层缺乏话语权，除非到问题严重引发事端，这一过程很难引起社会关注。回避问题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社会阶层的分化、固化和撕裂，就是社会民众不公平感和挫败感的累积。德国哲学家舍勒曾经描述过这种社会心理，将之命名为“怨恨”。在他看来，怨恨是转型社会中必然会出现的社会现象，在现代社会所许诺的平等观念与现实中的人与人的差异产生碰撞的情况下，怨恨之气必然产生。当怨恨之气超过理性控制范围，就会对社会稳定构成威胁。虽然市场经济会造成贫富差别，而收入差距适当拉开，也是中国经济发展、打破大锅饭必然会经过的阶段。但是，客观来说，现在出现的贫富之间的巨大差别，不少是源于被扭曲的市场经济、以及固有的垄断格局所决定的收入分配体系，这些都需要整个社会经济体进行结构性调整。推进收入分配改革，缩小贫富差距，特别是缩小城乡之间、行业之间的收入差距，已成社会“共识”。因为“底层”绝望与不满，就意味着整个社会缺乏安全感。不过真要打破利益格局，真要藏富于民，缩小不不同阶层，不同行业间巨大的收入鸿沟，却是步步艰难，在2001年由中央提出的收入分配体制改革，自2004年发改委正式酝酿改革方案以来，依然难产，在各种博弈对话中，风险在不断累积。以福利增长置换薪酬增长近日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2011年中国薪酬增长率达到9.2%。这份研究报告指出，在中国，福利在人才吸引和保留上将更重要。而在新加坡则是职业发展、员工沟通和认可，澳大利亚则是职业发展、品牌一致性和公司声誉。但中国目前员工对福利的正面反馈正在下降，欠优的方案设计和实施令中国的福利增策过多体现在薪酬的增加上，通胀的持续发酵不仅抵消了薪酬增长的那部分，更增加了其他社会成本。这令大多数中国人越来越处于不安的气氛中。例如，医疗保障这种公共品在中国的完善才刚刚开始，比如大病医保，也是新近开始着力改革。城镇医保与新农合的覆盖面扩大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医疗保障作为一种公共品，尚未被普遍性的提供，而且提供的数量与现实需求还有很大差距。这都导致了一般民众的医疗福利费用较低。即使看起来薪酬增长不少，但对老百姓来说，就医难，最难还是经济负担。就如同一池塘里的青蛙，当池塘环境不怎么美好时，你在这片荷叶上呆着，跟跳到附近另一片荷叶上，境遇没什么太大区别。这或许是中国富翁多数选择举家外迁的原因，这也或许是当代“愤青”依然怀念“毛时代”的原因。经济活动说到底就是人的活动，人心稳定，经济才会稳定。现在薪酬增长并没有弥补福利增长的空白，人心浮动，这才是稳定经济所要面对的最大风险。目前，在大家实际的收入增长不高的情况下，大部分人的社会保障是需要依靠国家提供的基本公共品来保障的。这种公共品的提供现状与人们现实需求还差很远。认为多发薪水就可以拉动内需，是为了政治目的而回避真实问题。求解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之道，既需要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精准把握，更应该冷静思考制约经济持续发展的约束条件。稳定物价、管理通胀预期固然是当下急务，但基于纲举目张的考虑，未来中国经济转型的重点之一是提高内需比重，而要让习惯于靠家庭储蓄预防社会风险的中国人乐意掏钱消费，社会福利的大幅度增长远远比通胀危机下的薪酬增长更具实际意义。文/亚博联合咨询上海经济分析师 黄 峥本报告是亚太博宇研究员通过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