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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使者的瀋陽印象 兼談清時期瀋陽的文化特征(中國南通大學中韓文化研究中心 徐毅)瀋陽(又名盛京、奉天)位於山海關外,是中國的歷史名城。清朝與朝鮮建立外交關係後,它是朝鮮使者由陸路進入北京的必經之路,而歷史上也有一些朝鮮使行的最終目的地,就是瀋陽。清朝時,朝鮮使者的使行錄多有對瀋陽的描繪:有的以散文形式的白描,客觀地反映出瀋陽的歷史與現實面貌;有的以詩歌形式的抒寫,側重於宣洩文人自身的複雜情感。而無論何種表達形式,這些使行文字都是異域者對瀋陽進行觀照的歷史記錄。它彌足珍貴,一方面有力地補充了中國史料中記載的不足,反映出瀋陽的歷史面貌,另一方面又能生動地展示出清代不同時期朝鮮使者對清朝的態度。本文將全面考察清時期,朝鮮燕行錄中關於瀋陽城中物與人等的記載,以期揭示瀋陽這座城市給朝鮮使者帶來的印象,並由此管窺清代中朝關係的發展變化和清代瀋陽地區的文化特征。一、朝鮮使者對瀋陽的認識在清代初年,朝鮮使行日記燕行錄中對瀋陽城的直接描繪不多,如清代初年以瀋陽爲使行目的地的朝鮮使行日記佚名瀋陽日記抄(燕行錄全集第27冊)、佚名瀋陽日記(燕行錄全集第28冊)等中罕見對瀋陽社會、文化等的描繪文字。1641年李景稷赴瀋日記僅載:“由南門入,左右市一如漢制,駈入東館即鎖門。” 林基中燕行錄全集第15冊,東國大學校出版部,2001年,第426頁。文中只是提及瀋陽市集如漢制,李景稷來到瀋陽後便鎖門不出,這傳達出當時朝鮮使者似乎對瀋陽並不感興趣。上述現象的產生有深刻的歷史原因。清朝初,朝鮮派遣使者出使瀋陽,是在清朝的強大軍事壓力下被迫執行的。1637年,清皇太極進攻朝鮮,朝鮮淪為清朝的附屬國,國王之子在瀋陽長做人質。朝鮮國每年四次向清朝進貢(1644年後改爲每年一次)。朝鮮全國充溢着的是悲憤和屈辱,如寫於1637年的瀋陽日記抄載:“二十四日,胡兵撤走。東宮兩大君率扈從諸臣辭朝而出,滿城臣民莫不憤怨悲痛,哭聲載路。是日景光非爲臣子者所可堪也。” 燕行錄全集第27冊,第43頁。這樣的情緒自然造成了朝鮮使者對瀋陽城市本身關注很少,朝鮮對整個清朝滿是怨憤和蔑視。因此,在與清代建國時期相隔不遠的17世紀初期和中期,來到中國的朝鮮使者對瀋陽的態度是整體的鄙夷,認為其是腥臊之地,如1639年出使瀋陽的申濡在瀋中雜詩中對瀋陽及其周邊的描寫是“水帶城陰黑,烽連野戍靑。傳聞選車騎,氊幕遍郊坰。”“雜種來沙漠,氊車宿塞城。”“羌婦含愁思,胡兵半渡遼。哭夫雲剪,送葬紙錢燒。漢將久無敵,單于猶自驕。連年未解甲,殺氣滿層霄。” 申濡竹堂先生集卷一,韓國文集叢刊續集第31冊,第383頁。詩句中傳達出瀋陽被清軍佔據後的悽涼和蕭瑟,作者內心的悲憤是不言而喻的。同時也見出在17世紀早期,清朝在瀋陽的陳兵之重,控制之嚴。“雜”、“胡”等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字詞,表達出朝鮮人對瀋陽被佔的痛恨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17世紀末、18世紀初出使中國的朝鮮使者,開始關注起瀋陽城,他們在使行日記中大量記載了在瀋陽的所見、所聞、所感等,他們對瀋陽的印象在逐步起著變化。據吳道一丙寅燕行日乘、李器之一菴燕記、李宜顯庚子燕行雜識、洪大容湛軒燕記、朴趾源熱河日記、徐長輔薊山紀程、寫於1828年的佚名赴燕日記、金景善燕轅直指等使行日記以及燕行詩來考察,瀋陽帶給朝鮮使者的深刻印象有:(一)瀋陽是一大都會,規模宏大,建制合理,市場繁盛。1城市布局層次分明,氣勢雄壯。金景善燕轅直指載:(瀋陽)“城周四十里,亦以甎築,四面方正,每面皆有二門,合爲八門。門上有樓,樓皆三簷,護以甕城。甕城左右亦有門相對。” 燕行錄全集第70冊,第408409頁。元在明芝汀燕記載“城高四丈餘”。城外築有土城,李器之一菴燕記卷一載:“城外半里有土城,所謂郭也。”內城与外城間有壕溝,壕上有橋。芝汀燕記又載:“入內城,城下有壕,石橋跨其上,度橋及兩重門,然後方入城內。” 元在明芝汀燕記,燕行錄選集補遺(中),東亞細亞學術院、大東文化研究院,2008年,第115頁。城內街道井然有序,金昌業老稼齋燕行日記載:“八門路縱橫貫城中,如井字狀”, 燕行錄全集第31冊,第339頁。而“南北兩門路與東西門路交界處,皆有十字樓”。 趙煥燕行日録,燕行錄選集補遺(中),第7頁。瀋陽城雄壯的氣勢給朝鮮使者留下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這在18世紀及以後的使行詩中可以找到許多佐証,洪良浩盛京詩有云:“大漠飛騰龍虎氣,雄城睥睨帝王畿。” 洪良浩耳溪集卷六,韓國文集叢刊第241冊,第105頁。李晚秀鳳城戱贈行詩:“盛京都會壯,燕都皇居肅。” 李晚秀屐園遺稿卷一二,韓國文集叢刊第268冊,第541頁。申厚載瀋京“盛京眞壯觀,列戟見雄威。粉堞連雲起,朱甍輝日飛。” 申厚載葵亭集卷五,韓國文集叢刊續集第42冊,第329頁。李正臣到瀋陽次正使韵:“盛京雄壓偌泥灣,掎角遼陽日往還。馬畜千羣皆可戰,鉄城重壁不須關。” 李正臣櫟翁遺稿,韓國文集叢刊續集第53冊,第12頁。等等。2瀋陽商業繁華,市廛接連,車馬喧闐,爲大都會。其繁華熱鬧的場景描繪,在朝鮮使行日記中俯拾皆是,如吳道一丙寅燕行日乘載:“城內大道,殆五里許。閭閻櫛比,車馬喧闐,市廛接連,貨貲委積。”李器之一菴燕記卷一載:“自土城內,市肆已盛,入城轉櫛比比,遼陽十倍。”洪大容湛軒燕記載:“市門夾道數里,彩閣雕牕,貨財充積。”徐長輔薊山紀程卷二稱其“蓋官府之制,市肆之盛,亞於燕京”。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7頁。白景炫燕行録描繪瀋陽的繁榮有云:“樓坮櫛比,人物輻湊,百貨衒耀,應接不暇。” 燕行録選集補遺中,第59頁。1828年的赴燕日記載:“市井之奢麗,車馬之騈闐,誠一大都會也” 燕行錄全集第85冊,第110頁。等等。瀋陽富庶繁華給朝鮮使者留下了深刻印象,這在他們的燕行詩中也可找到佐証,如李宜顯有詩句云:“瀋府重關內,邊城列堡前。高閎堆玉貝,華肆繪金屳。” 李宜顯館日無聊漫次杜陵韻追叙行役爲一大篇(百韻),陶谷集卷三,韓國文集叢刊第180冊,第393頁。道出瀋陽的險固和繁華,其註有云:“瀋陽以繁華稱。”蔡濟恭盛京行中有云:“別起牌樓十字街。列肆濟濟分西東。高揭標號金作榜。錦繡珠玉堆玲瓏。天覆地載生萬貨。光恠晝夜霏彩虹。” 蔡濟恭樊巖先生集卷一三,韓國文集叢刊第235冊,第243頁。洪奭周有詩句云:“越帛荊金滿眼繁,蹄輪竟日市聲喧。” 洪奭周盛京太學,淵泉集卷四,韓國文集叢刊第293冊,第103頁。徐長輔薊山紀程有詩句云:“市珍山積聯金牓,殿瓦雲飛屹王欄。”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8頁。金允植盛京詩云:“儲胥風雲護舊畿,萬家金碧映朝暉。” 金允植雲養續集卷一,韓國文集叢刊第328冊,第529頁。這些詩句無不展現出瀋陽商業繁榮的盛況。從這些描寫還可以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朝鮮使者對清朝的敵對態度正逐漸減弱,出於學習的目的,朝鮮使者對瀋陽的現實環境越來越關注,對瀋陽城的描繪也愈加詳細。他們也更願意以稱許的口吻描繪瀋陽的雄要與繁庶。但同時也需要指出,雖總體上朝鮮使者對清朝的敵對態度在逐漸改變,但在18世紀中期以前,還是有一些朝鮮文人出於對清朝的鄙夷,表現出對這座城市的極端蔑視,如1695年出使中國的李世白到瀋陽感懷云:“巢穴深完且莫論,丙丁餘恥尙乾坤。” 李世白雩沙集卷三,韓國文集叢刊第146冊,第418頁。稱瀋陽爲巢穴。1703年出使中國的徐宗泰瀋陽途中云:“仙蹤白鶴千年柱,虜勢黃龍萬堞城。伊昔金湯勤布置,卽今巢窟久經營。” 徐宗泰晩靜堂集第四,韓國文集叢刊第163冊,第75頁。稱瀋陽爲巢窟。1720年、1732年兩次出使中國的李宜顯紀行述懷次三淵韻有云:“明朝建置良有意。今作虜窟吁可惜。” 李宜顯陶谷集卷三,韓國文集叢刊第180冊,第389頁。稱瀋陽爲虜窟。1745年出使中國的趙觀彬瀋陽詩云:“自是皇朝最壯藩,胡人今謂盛京云。鎭須貝勒雄千堞,葬用金棺僭二墳。雜種大都巢窟聚,餘財强半帑藏分。山河百戰英豪盡,尙見沙場逗陣雲。” 趙觀彬悔軒集卷七,韓國文集叢刊第211冊,第282頁。稱瀋陽為“壯藩”、“巢窟”,而不願稱其爲盛京。而18世紀中期以後,朝鮮使者的詩文中稱瀋陽爲“巢”、“穴”、“窟”等的字眼就比較少見了,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如1778年出使中國的蔡濟恭有詩句云:“女眞得志雄天下,狡兔三窟交相通。” 蔡濟恭樊巖先生集卷一三,韓國文集叢刊第235冊,第243頁。用狡兔三窟之典,稱瀋陽爲清朝精心經營的其中一窟,但不管怎樣,此處的狡兔三窟之語要比以上所舉之例,語氣要平緩許多。(二)清朝統治者歷來對瀋陽極其重視。朝鮮使者首先知道瀋陽是清朝首業地,如1669年閔鼎重老峰燕行記載:“淸人稱瀋陽爲盛京,分官以守,府庫皆充,恃爲本穴。” 燕行錄全集第22冊,第331頁。又如1686年,吳道一在其使行日記中載:“蓋此鎭(按,瀋陽城),本是明朝所設,以爲遮截賊路之關防,終爲奴賊所陷。奴賊之竊據神器,實基于此,而以此爲根本之地。 吳道一丙寅燕行日乘,韓國文集叢刊第152冊,第506頁。兩則資料均指出清人把瀋陽視為根基。因而,清朝不斷向瀋陽輸送大量財物,趙龜命東谿集卷一二載:“聞之譯者彼國之以金珠財寶輸於盛京者,車馬相續於道,盖竭天下之力,以固其巢穴。則彼亦視中國,如逆旅傳舍,未嘗爲久計也。” 趙龜命東谿集卷一二,韓國文集叢刊第215冊,第243頁。李惟泰亦有詩云“天下輸財在瀋中”。 李惟泰憶孝廟當年事有感,草廬先生文集卷九,韓國文集叢刊第118冊,第223頁。18世紀朝鮮文人洪良浩還用詩歌描繪了天子對於瀋陽的重視:“今之天子計慮長,專意本根牢鐍扃。北自烏喇東寧古,十里百里連障亭。强弩利戟列杈枒,積鹽堆金高崢嶸。四十年間三巡幸,摐金疊皷震東瀛。” 洪良浩盛京歌送徐端揆(命善)赴瀋陽,耳溪集卷五韓國文集叢刊第241冊,第83頁。指出清皇帝重視的三個表現:一是瀋陽及其周圍到處是障亭;二是其地武備強大,財富積聚;三是四十年中,皇帝三次巡幸瀋陽。因此,這也正如李種徽所云“自世祖至今,皆輕幽州而重盛京。” 李種徽修山集卷六守要害,韓國文集叢刊第247冊,第412頁。需要指出的,首業地並不是清朝重視瀋陽的根本原因。清朝對瀋陽重視的關鍵原因,筆者認為在於瀋陽的要衝地位,朴趾源熱河日記中有瀋陽形勢的記載,云“瀋陽乃其始興之地。則東接寧古塔,北控熱河,南撫朝鮮,西向而天下不敢動,所以壯其根本之術。非歷代所比故也。入遼以來,桑麻翳菀,鷄狗相聞,百年無事,不得不爲淸室一攢眉矣。” 朴趾源熱河日記(盛京雜識),第34頁,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年。正是由於它對四方的重要區域都能起到強大的牽制作用,所以瀋陽的建設與發展都到了清朝歷代皇帝的重視。其次,朝鮮使者大多瞭解瀋陽其地的歷史發展。如朴趾源、白景炫、徐長輔、朴思浩、鄭元容等。其最主要的原因,筆者認為就在於瀋陽處於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就朝鮮燕行錄中一些關於瀋陽歷史的記載來看,作者往往介紹完瀋陽歷史之後,馬上談及瀋陽與周圍關鍵區域的行程。因而很明顯,瀋陽的發展與其重要的區域位置有著密切關係。兹舉一例,如徐長輔薊山紀程卷二載:“瀋陽,古肅愼,挹婁之地。渤海大氏,始置瀋洲,轄于定理府。遼曰無遠昭德,三河樂郊,改爲興遼軍。明爲瀋陽中衛,淸屬奉天府,亦曰盛京。卽淸人首業地也。其北蒙古界。其東由開原。歷烏喇船廠。抵寧古塔。爲一千三百餘里。西則從山海關抵燕京。爲一千四百餘里。自遼東越東八站。抵我境爲五百。”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6頁。(三)清代瀋陽佛教極為盛行。17、18世紀,瀋陽的佛寺已是普遍。1639年出使到瀋陽的申濡瀋中雜詩有句云:“康莊開井地,樓閣湧浮屠”, 申濡竹堂先生集卷一,韓國文集叢刊(續集)第31冊,第383頁。描繪出佛塔的壯觀。金昌業老稼齋燕行日記卷二載:“濠外人家櫛比而多大屋,皆寺觀也。” 燕行錄全集第31冊,第339頁。指出瀋陽城濠外寺廟的鱗次櫛比。19世紀,瀋陽的佛教達到鼎盛。瀋陽城及其附近寺廟的盛況,寫於1828年佚名的赴燕日記載云:“自瀋陽願堂寺已極壯麗。願堂西北十里,望見櫛比,周墻依山臨坪,彌望種種者,盡是寺觀。三四十里一行宮,宮必有寺。” 燕行錄全集第85冊,第174頁。可見,19世紀初期,瀋陽及其周圍的佛寺已經達到了鼎盛。當時瀋陽城的四周均建有大的寺廟,1803年徐長輔薊山紀程卷二“廣慈寺”條有載:“庭有碑閣,其記文畧曰:盛京四面皆建莊嚴寶寺。每寺中大佛一尊、菩薩八尊、天王四位、浮圖一座。東曰慧燈朗照,爲永光寺。南曰普安衆庶,爲廣慈寺。西曰虔祝聖壽,爲延壽寺。北曰流通正法,爲法輪寺。”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4115頁。除了城四周的四大寺廟以外,“關庙佛寺,連路相望”。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25頁。薊山紀程卷五又有云:“有村必有寺廟,如遼陽、瀋陽、山海等處最多。至皇城內外,寺觀堂廟較人家幾三分一。但一寺所居僧,雖大刹不過數十人,道士尤少。”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557頁。指出在19世紀初期清朝崇奉佛教的社會風氣之中,瀋陽是寺廟最多的地方之一。對瀋陽的崇佛,徐長輔有詩諷刺云:“樓鼓門鍾夾兩衢,法天高捧百浮屠。若知崇學如崇佛,豈有燕京薙髮胡。”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5頁。李在學亦有詩諷刺云:“民俗尊和尚,村居列法場。乃知今海內,吾道在東方。” 李在學瀋城西有寶月寺崇願堂云,燕行錄全集第57冊,第477頁。這些詩句從另一側面也反映出瀋陽崇佛之風的盛行。(四)清代的瀋陽有一定的文化底蘊。可以從以下幾點得到反映:一是至遲在18世紀20年代,瀋陽的科場文化比較繁榮。1720年出使中國的李器之一菴燕記卷一載:“最後入一書冊鋪子,書冊各種皆具,而板本不好,無可買者。大抵人家及書鋪大半是四書,註解、體註、正義等名目極多。書秩最繁,盖方今試場文字全用四書故也。” 燕行錄選集補遺上,第255頁。可見,關於四書註解的各種書籍在18世紀初期的瀋陽已經常見。1832年出使中國的金景善在燕轅直指卷二中關於書肆有載:“稼記云:此處市肆百物皆有,與北京無異,但無書冊云。而今則冊肆亦間多有之。鳳城及柵門所有冊子,皆自此出去云。”金昌業在1712年出使中國途經瀋陽時,沒有發現書鋪,到1720年李器之在瀋陽發現書鋪,再到1832年金景善指出瀋陽冊肆亦間多有之,其並成為了鳳城及柵門兩地書籍的來源地,可見,18世紀初期以後,瀋陽書市的發展速度較快。二是清代瀋陽建有書院,此處是朝鮮使者經常觀覽的場所。柳得恭有詩云“覺羅宗室補青衿,旗下諸生對榻森。” 柳得恭遼野車中雜詠,燕行錄全集第60冊,第42頁。指出清王室在瀋陽非常重視對八旗子弟的教育。朝鮮使行日記如李德懋入燕記、朴趾源熱河日記、韓弼教隨槎録、金景善燕轅直指等中也多有關於書院的記載文字。這些文字是瀋陽書院給朝鮮使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見証。三是18世紀中後期,瀋陽聚集了一批滿漢文人,朝鮮使者在瀋陽經常與他們有交流。如李德懋入燕記四月二十一日條載孔子書院諸生金科豫等七人來見三使筆談,夜深乃罷。1778戊戌年,柳得恭、朴齊家等與瀋陽書院秀才王瑗、沈映宸、王志騏、金科豫、姜文玉等人有交遊。柳得恭有別書院諸秀才(奉天府王瑗、沈映宸、遼陽王志騏、錦州金科豫、復州姜文玉諸人)詩。1801年柳得恭燕臺再游時,又交遊了一批瀋陽諸生,其名姓:“見諸生森集,有曰八十太、曰呑多布、曰明文、曰雅隆阿,滿洲人也。曰覺羅富坤、興祖質皇帝之後孫云。于澯、王開緖,漢軍也。吳化鵬承德縣人也。溫岱、徐祥霖復州人也。董理、馮天良、王潔儒寧海縣人也。有金尙絅者,字美含,舊交金科豫笠菴從子。” 柳得恭燕臺再遊錄,燕行錄全集第60冊,第261頁。此外,又如朴趾源1780年出使中國途經瀋陽時,結識的文人有田仕可、李龜蒙、吳復、費穉、裵寬等,並與他們有詳細的筆談,見熱河日記中粟齋筆談、商樓筆談等。二、朝鮮使者對歷史的追慕之心1636年丙子十二月二日,皇太極率十萬大軍親征朝鮮,迫使朝鮮斷絕與明朝的宗藩關係。朝鮮很快戰敗,成為清朝藩國,兩國簽訂和約。世子李溰作爲人質長居瀋陽,另外一質子則由鳳林大君和麟坪大君輪流擔任。朝鮮朝廷中主戰最堅決的司憲府掌令洪翼漢、弘文館校理尹集、修撰吳達濟三人在戰後被清軍索要,在瀋陽就義,號稱“三學士”。朝鮮世子、王子入質以及三學士喋血瀋陽的歷史事件始終是朝鮮文士揮之不去的心靈陰影,時常喚起朝鮮使行人員對清朝的憤恨之情。徐長輔在薊山紀程卷二“瀋陽”條中云:“此地以孝庙留館之處,故東使之入瀋,尙有追慕之心,不以年久而敬弛也。”並有詩句云“爲是先王居館地,行人不改漢衣冠。”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7118頁。面對著朝鮮館的荒落,徐長輔慷慨作詩:“荒秋古巷雨如烟,列祖忠臣滯幾年。落日悲風空躑躅,館門猶記揭朝鮮。”朝鮮使者的歷史追慕之心主要表現爲以下三點:(一)進入瀋陽城前,三使多改著漢衣冠。如徐長輔薊山紀程卷二載:(三使)“以靑袍幅巾,成班而行”。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7頁。如李土甲燕行記事載:“行到城外小寺,三使俱以靑袍舍轎乘馬,由外城南門入。” 燕行錄全集第58冊,第339頁。朴思浩燕薊紀程載:“入關帝廟少憩,三使改服,騎馬陪表,成班而行,裨譯分東西兩行。入自德盛門,卽瀋之南門也。” 燕行錄全集第85冊,第262頁。又如金景善燕轅直指載:“至南門外,入關帝廟周覽。坐外炕,與正副使改服,着靑袍黑帶,騎鞍馬,陪表咨文,騎馬前行。一行亦皆乘馬,分左右文武成班入城。” 燕行錄全集第70冊,第404頁。朝鮮使者進入瀋陽前,換上漢衣冠,捨轎騎馬,除了表白自己服從於清朝對他們進入瀋陽時着裝舉止的規定外,筆者認為,其中還蘊含着自己對前明的懷念以及對清的不滿。徐長輔有詩句云:“爲是先王居館地,行人不改漢衣冠”, 燕行錄全集第66冊,第118頁。即爲這一情感存在的重要佐証。(二)憑弔人質被拘故跡,如朝鮮館、三學士殉節處等。朝鮮文人來到瀋陽後,多會瞻仰其國世子及其大臣入質的歷史故跡。這些遺跡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着朝鮮的屈辱,觸景傷情,他們往往會興起悲憤之感。如李土甲燕行記事載:“有朝鮮館,而今幾頹盡矣,昔我孝廟之來質於此館者。莫非天運所使,其時淸陰與三學士之貞忠大節必不與此館而俱頹。百歲之下,不勝擊節而起感也。” 燕行錄全集第58冊,第340341頁。徐浩修燕行紀卷一載:“自外攘門外至西關門內,通衢左右皆市廛,此卽洪學士翼漢、尹學士集、吳學士達濟丁丑成仁處。憑式過之,愀然起敬。黃石齊所謂綱常萬古,節義千秋,天地知我,家人無憂者,三學士有之。時諱嚴密,往跡茫昧。以亭林、榕村諸先輩之好奬節義,亦不曾語到三學士事,悲哉!” 燕行錄全集第50冊,第446頁。朴思浩燕薊紀程十二月初五日載:“朝鮮館在東邊小衚衕。窓楹房闥荒頹一半。時草樹夕陽,惹人悲憤,徘徊想像,不覺凝涕。” 燕行錄全集第85冊,第264頁。此行,朴思浩還去憑弔了三學士殉節處,燕薊紀程載:“瀋陽西門外有我東三學士殉節處。行人指點,不覺髮豎而眦裂。余見開國方畧曰:朝鮮學士洪翼漢等倡義祖明。嗚呼,忠肝義膽,淸人亦感之,此足以永有辭於千古也。” 燕行錄全集第85冊,第524頁。在1719世紀的燕行錄中,朝鮮文人尋訪人質被拘故跡的記載還有很多,如俞拓基、李宜顯、趙煥、白景炫、元在明、鄭元容、金允植等對孝宗入質舊館的訪尋,他們的文字記載中,常見的字樣是“傷痛”與“可嘆”等,無不表達出對這段屈辱歷史的感傷與悲憤。(三)寫詩作文謳歌忠烈,抒發悲憤。1696年出使中國的洪萬朝經過瀋陽時,有瀋館有感詩,云:“萬事傷心鴨水涯,風霜異域北轅時。傍人莫問行宮處,秋草荒墟祗自悲。”“一代衣冠半楚囚,凄凉往事水東流。天寒雪窖看羊地,慚愧兒孫仗節遊。” 洪萬朝燕槎錄,燕行錄選集補遺上,第213頁。1720年、1732年兩次出使中國的李宜顯有詩句云:“莽蕩窮塵後,凄凉故事傳。浮雲從滅沒,流水自潺湲。”註有云:“瀋陽舊有孝廟質館、淸陰三學士被拘處,今皆夷滅。”“隆準咸陽困,忠心大窖煎。中州霾日月,四海滚腥羶。”註有云:“上二句指孝廟淸陰事。至後甲申,大明亡而四海爲戎。” 李宜顯館日無聊漫次杜陵韻追叙行役爲一大篇(百韻),陶谷集卷三,韓國文集叢刊第180冊,第393頁。1855年出使中國徐慶淳有詩云:“設險蒼茫野,瀋陽知在斯。行人今日淚,東國百年悲。學士成仁處,先王滯館時。不才身已老,把酒漫吟詩。” 徐慶淳夢經堂日史十一月初七日條,燕行錄全集第94冊。在17至19世紀期間,這樣的詩作還有很多,如李世白到瀋陽感懷、吳道一瀋陽感懷、金昌集瀋陽感懷次北溪韻、金昌業瀋陽感懷次雩沙韻、李宜顯瀋陽志感、紀行述懷次三淵韻(瀋館)、黃景源南館行、蔡濟恭瀋陽感懷、朝鮮館、李在學過古南館有感(館在南城內,孝宗舊館)、鄭元容朝鮮館等,這些詩歌中最爲常見的字眼有“傷”、“悲”、“恨”、“凄凉”、“淚”等,所表達出的是早年遭受到清朝壓迫的屈辱和朝鮮忠賢被害的悲憤,其內心的苦痛是當時清朝人不瞭解的,正如1755年出使中國的黃景源有詩云:“冠盖迢迢入瀋陽,至痛在心人誰識。” 黃景源南館行,韓國文集叢刊第224冊,第45頁。李宜顯亦有云:“此處號稱盛京。此是丙丁後。昭顯世子,孝宗大王來質。淸陰及三學士被拘之地。問館寓事實。並無知之者。可歎。” 李宜顯庚子燕行雜識,燕行錄全集第35冊,第350351頁。三、結論17世紀初期和中期,出於對清朝的憎恨和厭惡,來到中國的朝鮮使者對瀋陽的總體態度是鄙夷,認為其是被外夷平侵佔的腥臊之地。隨著歷史的傷痛逐漸被歲月抹淡,17世紀末、18世紀初出使中國的朝鮮使者,開始關注起瀋陽城,他們的使行日記中大量記載了在瀋陽的所見、所聞、所感等,他們對瀋陽的印象在逐步起著變化:他們感嘆於瀋陽的規整雄壯;驚詫於瀋陽的熱鬧繁華;追溯於瀋陽悠久的歷史。既領略了瀋陽滿漢相雜的文化底蘊,又瞭解了瀋陽佛教盛行的宗教特點,而面對著朝鮮屈辱於清朝的歷史遺跡,他們又是如此地心潮澎湃而倍感傷痛。李健命過瀋陽詩:“關外雄都卽盛京,粉墻高屹與雲平。山河大地看無畔,今古遺墟愴有情。臣節只憐三學士,虜鋒誰禦八旗兵。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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