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后的 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焦必方张存涛 内容提要2 0 0 6 年底，中国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向境外投资者更为开放的中国市场，对日本中 小企业而言，既是重要机遇，又是严峻挑战。面对中国国内投资环境的变化，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也出 现了一些新的动向。本文在对这些新动向作出分析的基础上，剖析了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变化的深层 原因，也指出了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可持续发展应予以关注的若干影响因素。 关键词W T O 过渡期结束 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中图分类号：确3 1 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7 6 9 6 4 2 0 0 8 0 1 _ 0 7 1 1 0 1 旬9 0 6 一、引言 。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历来是中日两国经贸往来 的重要内容。早在2 0 世纪8 0 年代，日本中小企业就曾 掀起过两次对华投资热潮。9 0 年代日本经历了长达1 0 年的经济萧条，面临空前困境的中小企业在谋求海外投 资出路时，中国又成为其重要的投资目的地。2 0 0 1 年 底中国加入w T O ，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再次加速。 现在，日本经济有所复苏，日本中小企业境况也有所好 转，2 0 0 6 年底中国加人w T O 过渡期结束，更大规模地 开放的中国市场对日本中小企业界而言，无疑是重要的 机遇。但与2 0 世纪9 0 年代相比，中国国内投资环境发 生了许多深刻变化，作为主要投资地区的中国东部地 区，F D I 渐趋饱和，竞争日趋激烈。可以说，在新形势 下，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机遇与挑战并存。 本文旨在考察2 0 0 6 年中国加入唧过渡期结束 后日本中小企业在华投资的结构性变化，并分析在新形 势下影响日本中小企业投资的干扰性因素。这些因素 来自各个方面，需要中日两国官方和民间的有识之士正 确对待，以排除不利影响，为扩大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 资创造一个更加完善的环境，增进中日两国经贸往来的 进一步发展。 二、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后日本 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新动向 2 0 0 6 年底，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中国市场 6 6 世界经济研究2 0 0 8 年第1 期 全面向境外投资者开放。日本中小企业积极适应中国 投资环境变化，其对华投资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发展动 向。 1 以开拓中国市场为目的的投资行为更加明显 加入w T o5 年来，通过降低关税，取消境外投资者 管制等措施，中国的市场环境逐步完善。日本中小企业 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进人中国市场，扩大在中国市场占 有率的重要性。2 0 0 3 日本制造业白皮书就称，日本 对华制造业投资战略将发生巨大变化，将中国单纯作为 生产基地的企业大幅下降，而将中国同时作为生产基地 和销售市场的企业将大幅上升。2 0 0 6 年日本中小企 业白皮书再次强调，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目的，由过 去在中国建立生产基地，服务日本和世界市场，转变为 以中国为市场就近生产，就近服务。这一做法与2 0 世 纪8 0 年代日本中小企业在北美的做法一样。 日本中小企业事业团上海中小企业组与日本贸易 振兴会( J a p a nE x t e m a lT r a d eO r g a n i z a t i o n ，J E T R O ) 、三 菱u F J 调研咨询公司分别在2 0 0 0 年与2 0 0 5 年对日本 中小企业在中国的投资目的作过一项调查。两次调查 结果显示，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目的已发生明显变 张乃丽：日本中小企业政策与结构调整及对华投资战略，东 岳论丛2 0 0 5 年5 月。 1 9 8 0 年代末，迫于国内经济危机和日元升值，日本开始中小企业 大规模海外投资，日本产品的销售地北美成了重要的投资目的地，参见鹫 尾纪吉日本中小企业在中国的投资一行为与绩效的相关要析 M 东 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 万方数据 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化，以获取中国廉价劳动力为投资目的的比重明显下 降，而重视开拓中国市场的中小企业的比重明显上升。 与越南、印度等国相比，中国低劳动力成本优势明显降 低，但中国作为新兴市场的优势却迅速上升。其中，中 国长三角地区市场优势更为明显( 1 9 8 ) ( 参见表1 ) 。 这与图1 所示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主要集中于长江 三角洲地区相吻合( 长三角占投资件数的5 5 ) 。 图1日本中小企业在华投资分布 资料来源：2 0 0 6 日本中小企业白皮书第8 5 页。 表1 投资中国的理由比较( 多项 选择回答)单位： 海外生产、销售 网点的多元化 利用低成本劳动力 5 2 4 4 0 63 7 7 4 5 6 确堡、茎篓亨国 5 0 11 9 88 21 5 8 国内市场 1” 利用堡竺塑詈部件 2 0 8 和原材料 “ 确保客景嚣客户坻，低s z 。ems 独立决策，满足海外客户 1 9 81 6 41 9 3 资料来源：分别来自日本中小企业事业团上海中小企业组、日本 贸易振兴会上海中心( J E T R 0 ) ：2 0 0 0 年中国投资日资企业经营 实态调查报告书，2 0 0 0 年3 月，M i t s u b i s h iU F JR e s e a r c ha n dc o n _ s u l t i n gC o ，L t d ，AQ u e s t i o n n a i r eS u r v e yo fR e c e n tc h a n g e si nB u s i n e 8 sR e l a t i o n si nM a n u f a c t u r i n g ( N o v ，2 0 0 5 ) 。 然而，U F J 调查也显示，在吸引日本中小企业投资 方面，中国区域间的投资吸引力因素并不相同。如中国 的东北地区，劳动力成本优势更明显( 4 5 6 ) ；华东地 区，投资吸引力表现为全方位的优势；而华南地区，确保 客户( 主要客户) 的要求因素明显( 2 4 6 ) 。 2 投资地域正在扩大 由图1 已知，目前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集中于东 部沿海地区，尤其是长江三角洲地区。但随中国经济发 展，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地域已呈逐渐扩大状。除长 江三角洲外，日本中小企业界对环渤海经济圈( 包括北 京、天津、大连等城市) ，珠江三角洲( 广州、深圳等) ，环 川渝陕中西部经济区前景看好，并表现出投资兴趣。 环渤海湾历来是日本对华投资的重要接收地。日 本中小企业在这一地区投资范围广泛，涉及食品、服装、 通用机械、电子设备等工业。如天津，在丰田集团的带 动下，丰田下属汽车零部件商在这一地区投资增长迅 速，产业集聚态势良好。再如北京中关村，因充分利用 清华、北大等高校资源，形成高新产业集聚群，对日本高 新技术中小企业有很好的吸引力。 珠江三角洲是日本汽车产业投资的热点地区，本 田、福田等汽车集团的投资带动了附属或相关汽车零部 件厂商的集聚。广东又是中国重要的电子产品、电气零 部件制造中心，有众多的企业群，这本身是日本中小企 业的优势产业，日本与这一地区有很强的互补性。由于 c E P A ( c l o s e rE c o n o m i cP a n n e r s h i pA 珊n g e m e n t ，内地与 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 的深化，日本 中小企业在珠江三角洲形成了独特的商业投资模式：在 香港设立采购机构，向内地子公司供应免税原材料，低 成本加工，然后产品出口海外，使投资成本降低，这一模 式为日本中小企业广泛采用。2 0 0 6 年以后，日本中小 企业在珠江三角洲地区的投资将继续迅速增长。 日本中小企业在环重庆、四川、陕西中西部经济区 的投资虽然远远小于东部沿海地区，但这一地区的摩托 车、汽车工业基础较好，加之中国政府西部大开发的优 惠扶植政策，重庆、四川、陕西地区拥有的相对成本优 势，使之成为日本中小企业界的投资次热点地区。至 2 0 0 6 年，日本中小企业在这一地区已兴建企业共1 0 7 个( 四川4 3 个，重庆3 2 个，陕西3 2 个) ，其中，汽车、摩 托车及相关产业占了较大比重。 3 投资结构有所调整 为适应2 0 0 6 年以后中国全面开放金融、电信等市 场，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结构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首先表现在最大的投资部门制造业内部，由过去劳 动密集型的部门向高新技术部门演进，由过去的边际产 业向比较优势产业发展。近些年，日本中小企业在机 世界经济研究2 0 0 8 年第1 期6 7 万方数据 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电、汽车制造等部门的投资全面提升。在长江三角洲、 珠江三角洲等地，已形成了一批有相当实力且技术含量 很高的企业。在日本中小企业界看来，它们这一对华投 资的结构调整，符合日本学者关满博提出的“M a d ei n M a r k e t ”的观点，即“以技术换市场”。 中国在2 0 0 6 年以后逐步放开金融、物流、I T 等市 场，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也加大了对中国软件业、服 务业的投资。如有许多日本中小企业已在大连软件园 落户。最近，作为中日两国合作项目的“中日中小企业 科技园”已进入选址阶段，计划在1 0 个省和自治区作为 试点，建立园区( 东部7 个，中部3 个) ，形成产业群。 4 投资技术水平不断提升 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历来以劳动密集型为主， 投资技术含量低。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提升，经济全球 化的深入，中国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这种投资技术含 量低，产品较低端的情况，已不能适应2 0 0 6 年以后的新 形势。 图2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技术水平 资料来源：2 0 0 6 日本中企业白皮书引自M E T l ，3 4 t hB i cs u r v e yo no v e r s e a sb u s i n e s 8a c t i v i t i e s ( 2 0 0 4 ) 。 2 0 0 6 日本中小企业白皮书引述一项权威调查表 明，在华日本制造业企业中，中小企业的5 7 6 投资技 术水平与日本国内水平相当；有3 7 的中小企业，技 术水平甚至高于日本国内。另外，资料也表明，日本中 小企业在华投资平均技术水平也高于对亚洲投资的平 均技术水平。显然，日本中小企业已改变将劳动密集型 的劣势产业转向中国，而将优势产业留在本国的做法， 对华投资逐渐迈向高端。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技术 含量提升的趋势，改变了东亚经济发展中原有“雁阵模 式”的分工体系，即技术水平按照“日本一亚洲四小龙 一东盟一中国一其他国家“的顺序予以扩散。 三、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新动向成因分析 由上可知，2 0 0 6 年后，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正在 6 8 世界经济研究2 0 0 8 年第1 期 发生着某些明显的变化。究其背景，无疑与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的中国经济正在发生着复杂而深刻的变 革有关。这些变革，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日本中小企业界 现在对华投资的战略选择，也对未来中日两国的经贸往 来产生着深远影响。 1 中国生产要素价格上升。成本优势逐渐丧失 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中国低廉的劳动力成本是吸 收日本中小企业投资最重要的因素。随着经济快速成 长，中国劳动力成本也在上升，相对越南等后起国家，中 国的成本优势正日益下降。 2 0 0 3 年，中国进入人均G D P l 0 0 0 美元阶段，国际发 展经验表明，进入人均G D P l 0 0 0 美元阶段后，一国( 地 区) 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将发生重大变化。2 0 0 3 年当 年，中国出现了“民工荒”，次年中国劳动力供给增长率 首次出现下降。按照阿瑟刘易斯“发展中国家二元制 结构”理论，中国劳动力“无限供给”的时代已经结束， 劳动力工资将会快速上涨。统计数据显示，2 0 0 3 2 0 0 6 年，中国劳动力平均工资增长率为1 2 ，2 0 0 7 年上半年 城镇职工工资增长率更是高达1 8 7 。显然，日本中 小企业集中的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湾地区，劳动力工 资上涨速度更快，压力更大。 除劳动力成本外，土地、能源、原材料也遭遇发展瓶 颈。如，2 0 0 1 年后中国能源消费快于G D P 增长，2 0 0 3 年后中国年电力缺口达2 0 0 0 万千瓦以上，长三角地区 “电荒”更为严重。煤电油运的价格联动，使日本中小 企业在华投资成本面临迅速上升的境地。 另外，据J E T R 0 上海2 0 0 4 年调查结果表明，在华 投资的日本中小企业，遭遇中间品和最终产品货款支付 延迟1 0 2 0 的中小企业的比例，分别高达5 0 和 7 1 4 。货款收账困难，增加了企业的流通成本。 中国迅速上涨的投资成本，迫使日本中小企业界重 新调整投资策略，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出中国东部地 区，一是投向有发展潜力，成本低廉的中国中西部地区， 二是投向越南等后发国家和地区。 2 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和消费方式发生深刻变化， 市场潜力巨大 2 0 0 6 年，中国G D P 总量达到1 8 3 万亿元，人均 G D P 突破2 0 0 0 美元。这表明中国居民的消费行为也将 进入崭新阶段，消费方式将由过去追求吃、穿、住、用、行 基本消费向高端消费品转化，服务业也会发生质的变 化。日本中小企业的投资结构变化，适应了中国市场需 求结构的变化。 对日本中小企业界来说，中国居民消费结构的变化 万方数据 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是积极有利的信号。因为与中国消费市场上需求扩大 有着极大关联的机电产业、电子通信产业、汽车产业、现 代服务业，日本中小企业都具有较大的竞争优势。以汽 车产业为例，2 0 0 2 年以后，中国汽车及相关产业呈爆炸 式增长，世界巨头纷纷将区域总部迁至中国，带动了汽 车电子、汽车零配件业的飞速增长，其中汽车电子产业 年增长率高达4 2 6 。日本中小企业审时度势，赶上 增长列车，在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湾形成汽车零配 业、汽车电子产业集群，取得良好的集群效应。 图3 中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化( 2 0 帅2 0 0 5 年) 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 0 0 6 。 3 中国政府承诺兑现。市场全面放开 加入w T O 过渡期内，中国政府十分出色地兑现了 2 0 0 1 年加入w T O 的承诺，先后开放了外贸、银行业、非 金融机构金融业、保险业、证券业、商品流通业、汽车业、 电信业等关键性行业。加入w T O 过渡期结束后，中国 面对世界的是全面开放的市场。 中国每开放一个行业，国外企业便掀起进入浪潮。 在物流、汽车、银行等行业，入股、并购、合资如雨后春 笋，络绎不绝。对日本中小企业界来说，中国市场全面 开放所带来的投资机会是重大的战略机遇，同时也是严 峻的挑战。一方面，世界各国企业逐鹿中国市场，与西 方国家大型跨国公司相比，日本中小企业规模较小，不 具有与西方企业竞争的实力；另一方面，中国全面开放 的重点行业中，并非所有行业都是日本中小企业具有竞 争力优势的行业( 如银行业，证券业) 。如何应对这些 挑战，将是日本中小企业拓展中国市场的关键。 4 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产业结构面临升级 2 0 0 1 年以来，世界制造业向中国转移的趋势更加 明显。目前，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环渤海湾都形 成了各具特色的制造行业产业集群。中国在纺织、机 电、电子通信等领域的生产、出口获得空前增长。 然而，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更多的是国际产业分 工的结果。转移至中国的制造业，技术含量相对较低。 鉴于中国制造业核心技术低下，中国政府清醒地看到， 必须要增加自主创新能力，打造核心竞争力，才能在全 面开放的市场环境下获得竞争力。中国商务部也对“市 场换技术”的战略进行了反思。2 0 0 5 跨国公司在中国 报告承认，加入w T 0 后，中国在让出市场后没有获得 相应的技术提升，距离当初市场换技术的初衷还有相当 大的差距。因此，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中国产业结 构升级，既是必然趋势，也是中国政府主观努力的方向。 对于日本中小企业来说，注重劳动密集型产业投资 是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日本中小企业在华投资成功的 重要因素。然而，中国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日本中 小企业如果要继续分享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成果， 继续保持在华投资应有的收益率，就必须提高对华投资 的技术含量和资本密集程度。 四、中国加入W T o 过渡期后日本 中小企业对华投资新问题 尽管中国加入舢过渡期结束，对日本中小企业界 是重要发展机遇，但在新环境下，一些新矛盾也涌现出 来，这些新问题对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已经或仍将产 生十分不利的影响，值得引起中日两国有识之士的重视。 1 政治问题开始明显影响对华投资 由于众所周知的日本国内历史认知问题等，中日两 国“政冷经热”的状况持续多年。虽然安倍前首相和温 总理的互访，使两国关系取得一些进展，但政治上的分 世界经济研究2 0 0 8 年第1 期6 9 万方数据 中国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歧并未从根本上消失。政治问题对两国的经贸投资的 负面影响依然明显。 这种负面影响集中表现在F v I A ( 自由贸易协定， F r e eT r a d eA g r e e m e n t ) 谈判上。目前中日两国都在寻求 与周边国家( 地区) 建立F T A ，各自取得了明显的进展， 但至今中日两国领导层还未将展开两国丌A 谈判纳入 日程。 表2中国、日本丌A 谈判进展 中国日本 中国 日本未进行 东盟谢紫0 1 。 韩国联合调研阶段 澳大利亚2 0 0 5 年5 月开始谈判 新西兰2 0 0 4 年1 2 月开始谈判 印度联合调研阶段，中国拟谈判 未进行 2 0 0 5 年4 月谈判， 部分国家在成协议 2 0 0 3 年1 2 月开始 谈判，2 0 0 4 年中断 2 0 0 5 年联合调研 未进行 联合调研阶段 中国和日本的政治冷谈，对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产生极为负面的影响，中国是日本中小企业未来若干年 在亚洲最重要的投资场所，两国始终未开启F r I A 谈判， 显然与中小企业界的愿望背道而驰，也使中小企业对华 投资蒙上了一层阴影。在中国2 0 0 7 年以后全面开放市 场大环境下，这种负面影响将更加明显。 2 投资环境新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各地区，尤其在东部沿海地区， 无论是提升基础设施还是改善软环境方面，都取得了很 大成就，中国成为海外投资关注的焦点。但是，在日本 中小企业投资集中的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在2 0 0 6 年后中国全面开放市场，外商F D I 持续增加的情况下， 出现了一些新的投资环境制约因素。 这些制约因素中，采购和物流成本高、基础施设不 完善、原材料成本的上升、承包商的分散、法律体系不完 备、政府管制过严与不透明、汇款管制等都成为日本中 小企业关注的问题。三菱u F J 调研咨询公司的调查结 果表明，在现阶段，日本中小企业对中国大陆投资环境 不满意度要高于亚洲四小龙和东盟四国。 从上述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在华投资的日本中小企 业的关注焦点，集中于投资软环境。采购和物流成本 高、政府管制过严和不透明是当前中国迫切需要解决的 问题。 3 投资成本加快上升 随着中国本身经济实力的上升，中国过去的低成本 7 0 世界经济研究2 0 0 8 年第1 期 竞争优势已逐渐让位于越南、印度等国家。2 0 0 6 年后 这种趋势更加明显。 表3日本在华投资中小企业认为中国 投资环境存在的问题 问题比例( ) 难以采购到高质量的原料和设备 基础设施不完善 政府管制不透明 立法不完备 当地竞争恶化 汇款管制 政府管制过严 承包商分散 政治稳定 仇日情绪 货款收账问题 销售网络发展不完备 3 9 1 2 6 3 2 3 7 2 0 5 1 5 4 1 4 7 1 2 8 1 2 2 1 0 3 9 6 8 3 6 4 资料来源：2 0 0 6 年日本中小企业白皮书，转引自M i t s u b i s h iu F J R e s e a r c ha n dc o n s u l t i n gC o ，L t d ，AQ u e s t i o n n a i r eS u r v 8 yo fR e c e n t C h a n g e si nB u 8 i n e s sR e l a t i o n si nM a n u f a c t u r i n g ( N o v ，2 0 0 5 ) 对日本中小企业来说，中国的劳动力成本越来越失 去吸引力。中国有8 亿劳动力，低技能职工的工资水平 不断上升，高技能职工奇缺，寻觅、管理成本过高，这越 来越成为在华日本中小企业关注的问题。2 0 0 5 年1 1 月三菱u F J 调研咨询公司的调查结果表明，5 8 6 的日 本中小企业认为中国高技能经理人、职工的寻找代价太 高；5 6 6 认为在中国投资，人力资源管理困难，成本过 高；2 9 3 则对中国不断上涨的工资水平表示敏感。 其他方面的成本迅速上升同样显著，上述调查的中 小企业中，2 1 9 的中小企业表示它们在华投资的原材 料、机器设备成本上升问题十分突出。日本中小企业集 中的东部沿海地区，土地成本飙升。尽管2 0 0 7 年国家 进行了相当力度的宏观调控，但在长三角、珠三角地区， 土地成本快速上升仍会持续。 J E T R 0 高层认为，中国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 中国在一些成本指标上的优势在逐渐削弱，中国正在丧 失它最初的吸引力。最近的人民币升值使这一问题更 为严重，而印度、越南等国家将会成为日本中小企业下 一投资目的地。 4 知识产权侵权问题仍然突出 2 0 0 6 年底，美国商务部报告认为中国加入w T O5 年的成绩是“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报告认为中国处 万方数据 中国加入w T 0 过渡期结束后的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 理知识产权侵权问题不但未取得成效，反而恶化。这样 的评价很大程度上也反应了日本中小企业界的看法。 它们在华投资中遇到的知识产权侵权问题在2 0 0 6 年以 后更加棘手。假冒、盗版、技术外泄等问题，给在华投资 的日本中小企业带来巨大的损失。 加入w T 05 年后，中国国内的假冒伪劣商品对日 本中小企业冲击仍然十分明显，假冒伪劣商品一方面损 坏了日本中小企业的品牌知名度，另一方面，假冒伪劣 商品仿冒成本低，对日本中小企业商品价格形成冲击， 从而使日本中小企业的市场份额降低。与日本的大企 业相比，中小企业对知识产权侵权问题处理成本更高。 2 0 0 6 日本中小企业白皮书引用一份调查显示，当遇 到一般的侵仅问题时，2 5 5 的在华中小企业由于很难 采取措施而选择忍让( 大企业为1 8 1 ) ，仅有5 2 的 中小企业会采取反制措施( 而大企业采取措施的比例 为8 6 ) 。 日本中小企业对技术外泄问题十分敏感。它们不 得不采取各种手段，防止F D I 的技术溢出效应。如将防 止技术外泄的条款写入雇佣合同，分拆工作进程，使单 个雇员无法获得完整技能，对核心技术人员支付高薪， 增加其跳槽的机会成本等。 5 人民币升值的风险 在日本中小企业看来，由于西方国家的压力，人民 币升值是必然趋势。人民币升值对日本中小企业有明 显的负面作用。首先，人民币升值，商品国际价格上升， 国际竞争力下降；其次，人民币升值使劳动力、原材料成 本的日元价格上升，事实上增加了在华企业的生产成 本。尽管据J E T R 0 北京中心2 0 0 5 年的调查显示，目前 人民币小幅升值对日本中小企业在华投资影响有限，但 长期人民币升值预期仍然是困绕日本中小企业界的 问题。 五、小结 在未来一个时期内，中国仍然是日本中小企业界投 资的重要热点地区。中国不断提升的市场潜力将吸引 更多日本中小企业到中国投资，扩大在华市场占有率。 随着中国东部的投资成本不断上升，日本中小企业 将投资重点逐渐扩散至中国中西部低成本地区。中国 2 0 0 7 年以后陆续开放电信、金融等市场，日本中小企业 界也面临着重要的机遇，并将加大对这些领域的投资力 度。为增加在中国市场上的竞争力，日本中小企业界也 增加了对华投资的技术水平和研发力量，投资结构向高 端产品迈进。 但是，有几个因素对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产生不 利影响。一是持续冷淡的两国政治关系，中日两国F T A 谈判仍遥遥无期，中小企业比大企业更容易受到影响。 二是越南等后发国家的兴起，这些国家的投资成本远 远低于中国，近年来，日本中小企业有向这些地区扩大 投资的趋势。三是日本国内对“产业空洞化”的担忧， 可能会降低中小企业海外投资的热度。 对影响日本中小企业对华投资的负面因素，需要中 日两国官方和民间有识之士努力排解。日本要正确对 待历史问题，同时两国要广泛交流，中日韩合编东亚历 史教科书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两国经贸界和政府间 需共同努力，解决投资环境中出现的新问题。中国加入 w T 0 过渡期结束，对中日两国经贸合作而言，应视其为 是一个双赢的机遇，作为两国经贸往来重要内容的日本 中小企业对华投资，必将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参考文献 1 H u nJ 0 0P 盯k s m a l lB u s i n e s si nK o r e a ，J 印a n ，a n d7 r a i w a n ： D i r i g i 8 t eC o a l i t i o nP 0 l i t i c sa n dF i n a n c i a lP o l i c i e sC o I n p a r e d A s i a l lS u r v e y ，2 0 0 1 ，4 1 ( 5 ) ：8 4 6 - 8 6 4 2 R e n 6B e l d e r b o sa n dM a n i nC a 玎e e T h ek c a t i 叽o fJ a p a n e s 8 I n v e s t m e n t si nC h i n a ：A g g l o m e m t i o nE f f e c t s ，K e i r e t s u ， a n d F i 咖H e t e r o g e n e i t y N I B O RR e s e a r c hM e m o r a n d u m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