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生活生活所赐 都是财富三 善良的小女儿正在长大

生活所赐 都是财富三、善良的小女儿悄悄在长大程方华“妈妈，今天爸爸感觉怎么样啊？”回家的路上，女儿急切地问妻子。正是病后休养的日子里，小女儿初三了，妻子每晚都会去接女儿下晚自习，陪伴她走过晚风吹拂的河边，携手走过一段树荫浓密的街道。“今天化疗反应好多啦！已经可以正常饮食了。”妻子回答着，又疑惑地问女儿，“你怎么不自己直接问爸爸咧？”“天天问这个话题，怕他心烦啊！”女儿解释道， “病人不舒服，本来心里就焦急，你老是旧话重提，他还不烦啊？”“你的女儿长大啦！”妻子讲给我听时，感叹道。“是长大了啊，她懂得为别人考虑了。”我肯定着，心里喜滋滋的，人轻松了不少。武汉手术的日子，正是暑假，每晚视频，看得出她心里有一点沉重，可总是很认真地为我吹葫芦丝。“这孩子，心思太细腻，从小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五六岁时她已经会主动轻手轻脚地给午休的我盖上毯子。”妻子担忧地发出疑问，“这样，孩子将来会不会活得太累了？”小学一二年级，孩子总是把自己的餐盘收拾好，交给师傅，有时候还帮忙收拾其他同学的。妻子当时也问过孩子，孩子说，一点也不累。累不累，其实就是一种感受。力气是用不完的，用了还会回来的！看来，多年以前爷爷告诉我的这句话是真理啊。 “不会的！孩子理解人，替他人着想，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我兴奋地称赞。善良，一旦融进孩子的血液，就长进孩子的身体里，活在孩子的生命里，做事都是自然而然了，心里怎么会感觉累呢。又一晚，得知妻子下午打麻将了，女儿兴奋地说：“妈妈，你终于打麻将啦！”不知在孩子的眼里，妻子最近是多么得压抑和劳累。妻子为了积攒假期，到医院照顾我，最近几个月没有休息一天。出院回家后，每天在护士站忙得脚不沾地，一进家门，洗衣拖地买菜烧饭连轴转，身体累不说，心里还担心紧张着。“是啊，爸爸情况好转了，心里终于可以放松了，同事叫我出去轻松一下。”妻子高兴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又问女儿，“马上要读高中了，要不要我去陪读啊？学校其他老师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哦。”女儿一直没有独立过过集体生活，我也担心她不能适应高中生活。“算了吧。”女儿坚定地嘱咐妻子，“你就在屋里上你的班，打你的麻将，照顾好我的爸爸！”哪里是个孩子，完全像个大人在吩咐小孩。女儿心里一直都牵挂着亲人呢。前年，岳父突然病重，女儿在周记里倾诉了对爷爷的感恩和祝福。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午后的天空，乌云沉沉，压在头顶，令人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飘起了雨点，而且愈下愈大，似乎没有要停的样子。接踵而至的剧情，依然还是如此阴沉。关上屋外的大雨，我躲在房间，埋头看书，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一根根刺，扎在我的胸口。合上书，趴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天花板，惨白的晃眼。床边的闹钟，滴滴答答不停的转动，絮絮叨叨地在耳边数着流失的分分秒秒。我将头埋在枕头上，思绪不由自主回到昨晚。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赶紧拉开门，母亲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墙，还喘着粗气。原本贫血的脸色，变得有些蜡黄，但与以往运动后疲惫又不同。我有些担忧，默默地递过拖鞋，默默地望着母亲。“怎么啦？这么累！”房间内传来父亲的询问。母亲没有接茬，长叹了一口气。“唉，老头子真的老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了，站也站不稳，说话还结结巴巴你后天带老头子去沙洋做个CT。估计脑梗蛮严重。”“看样子中风了，有点严重哦！”爸爸答应着，语气有点低沉，他好像很担心，从房里走了出来。空气突然凝固了，压抑的让人窒息。我走进房间，做着数学题，隐藏着内心的沉重，度过了一个无声地夜晚。周六，是父亲带爷爷检查的日子。这一天，天气格外的晴朗。我默默的祈祷，爷爷有个好结果。可是半天来总是心绪不宁，那根弦一直紧紧绷着。我无数次想象过爷爷颤巍巍的样子，他磕磕巴巴的语气，他躺在床上浑浊的眼神，甚至是他的时候，我也梦见过。父亲让我陪着去沙洋时，我拒绝了。我犹豫了，我恐惧了。我害怕见到那刺目的白被单，我害怕见到那无神的眼光，因为我担心接受不了痛心的结果，害怕走到故事的最后一幕，那终会发生的未来。或许，我错了。我应该握住它无力地双手，抱抱他虚弱的身子，多陪伴他一些时光。就像小时候他牵着我一样，温暖的大手，给我一个温馨的梦。明天，不，今天，等他回来，我就去看他，和他讲讲过去的故事，即使只是默默地注视，默默地祝福，我想，他一定感觉得到。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啊！以后的每一天，我会将温柔的阳光寄至病房，去叫醒他，抚摸他麻木的肢体，亲吻他早已斑斑点点的面庞。爷爷，早日康复，健康长寿！我们没能留住老岳父八十四岁的生命，他还是走了，不过，走得很安详。最伤心的是老岳母，两个老人牵手走过将近六十年，生命早已融在了一起，离开了对方，总是很不习惯，时时处处都觉得缺少了什么。岳母寝不安眠，食不甘味，瘦得很快，看着让人担心。妻子就决定和岳母一起生活一段时间，陪伴她，照顾她，让她慢慢适应。女儿也写过一篇周记，记录下此事。夕阳是如此美丽外公去世已经几周了，从那天起，奶奶的饮食起居就由我们一家照顾。一晃，又到周末了，我又可以到奶奶家吃饭，看看奶奶了。阳光依然洒在湖面上，清亮的湖水波光粼粼，枯黄的荷叶依然倔强地挺立在秋风中，几只红嘴鸥悠闲地游来游去，寻觅着食物，路边的树枝，轻轻地招手，和我打着招呼。我背着书包，慢慢向奶奶家走去。奶奶家仍是那条小巷子，还是那个小院子，就连院门上铁链子的斑斑锈迹也是先前的样子。厨房的摆设还是老样子，拜的还是那尊佛，烧的还是那种香，只是多了一份祈愿。奶奶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那一直是爷爷的座位），呆呆的望着什么，但是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不一会儿，她站起来，颤巍巍地迈出客厅，走向外面的厨房，很快端回一盘菜，放在桌上，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瞬间，又觉得有什么不妥，把外套脱下，放在卧室的凳子上，走出来坐下后，奶奶一会把手放在膝盖上，一会把手垂下，有些不知所措。她再次起身，走出院子看看，又走进厨房，应该是在等着端爸爸炒好的菜。看样子，奶奶很孤独的，她一直放不下爷爷啊！可以想象，寂静的夜里，奶奶睡在床上，伴在身边几十年的那个人，连影子也没有了，一个人辗转反侧，恐怕一夜无眠吧。妈妈前几天告诉我，每次下班，奶奶总是在院子外面，或坐或站，望着路口。奶奶端来了最后一盘菜，我赶紧去盛饭。刚拿起碗，奶奶就递过来勺子。屋里的一切，奶奶看了几十年，每一样物品的位置都如自己的身体一般，再也熟悉不放过。奶奶招呼我们吃这吃那，她却吃得很少。“你的姐姐仁义啊，有孝心，马上要考研究生了，还从山西赶回来送爷爷。也不枉爷爷的照看哦。”奶奶念叨着，还是一如既往地慈祥，但说话气力明显大不如前。我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呢，以后有时间，我就要来多陪陪她。奶奶身体和情绪都似乎不太好，我不想用“坚强”要求我的奶奶，对于她来说，这好像非常残酷。因为这就意味着，无论多大的困难还有无边的寂寞，都需要她一个人来扛。她可是年近八十了啊！吃完饭，妈妈在收拾客厅，小院子里，爸爸在洗碗，奶奶站在一旁等着往屋里拿。夕阳的余晖，照进小院，照在碗筷上，照在爸爸奶奶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一个来月，岳母终于缓过劲来，能够独立面对孤独了。时间真是一味良药，它能解决人的好多痛苦。女儿的文字，也给予了我们莫大的力量，让我和妻子忙得劲头十足。女儿的情感细腻丰富，从小眼泪多，特别爱哭。做错作业，你还没有开讲，她哭，考试失利，你还没有开始分析，她哭，她看不得别人的一丁点儿痛苦，也看不得别人受一点委屈。她为了那个曾经自残过，考试失利又想有所表示的同学，担惊受怕得哭红双眼，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为了那个被班主任委屈的同学，唏嘘不已，甚至要冲进办公室与老师理论，还同学一个公道；据她讲，小学二年级，她为了帮助受欺负的小伙伴，声嘶力竭大喊大叫为自己壮胆，与那些身强力壮的小男孩打斗，有时候都忘了写作业；看电影，她可以为了何小萍刘锋的委屈和所谓的傻反复流泪，她可以为了鲲的死椿把一半的寿命给鲲一哭再哭对于他人的遭遇，女儿总是感同身受，哪怕是电影里永不变更的苦情桥段，她也会眼眶湿润。在我们眼中，女儿一直是脆弱的，也许我们错了，恐怕爱哭更多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善良所致。上次她问我喜欢哪个诗人，我说喜欢李白。她说我骨子里有浪漫之心。我问她喜欢谁，她说喜欢杜甫。看来她有一颗悲悯之心呢。六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女儿和同学们一起走上了中考的舞台，追逐梦想。我在微信朋友圈送出祝福：“时间啊时间，真如白驹过隙，飞逝而去。三年前，微笑着迎接你走进李中校园，稚嫩的脸庞涂抹着奋斗的誓言，兴奋的眼眸闪烁着追梦的激情；一路走来，有辛苦，有迷茫，有坎坷，有痛苦，但更多的，是快乐，是收获，是甜蜜，是成长；今天，你背负嘱托，满怀憧憬，意气风发，奔赴沙洋，去征服人生的第一座高峰。当你用三年的时光凝视这三天，当你用三年的汗水注释这三天，心有所愿，必有所成！孩子们，祝福你，超越自我，梦想成真，让青春熠熠生辉！”女儿心中有个梦，学习一直很努力，可中考的成绩并不太如她所愿，但她在泪花中接受了现实，放下包袱，快乐地向着新目标进发。女儿说过，她其实并不想哭，只是不由自主地流泪了。女儿好像变得有韧性了。生长是生命最美好的姿态，奔跑是人生最灿烂的风景！那个对数字天生缺乏敏感的小女孩，那个遇事爱流泪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在长大，就要上高中了。十五年前，女儿走进了这个明媚的世界。那情形，仿佛就在昨天似的。手术室外，岳母阿姨姐姐兄嫂坐在那张油漆脱落的长条木椅上，静静地等待着，我来回踱着步。医生是妻子同事，知根知底，医术都好，除了放心只有祈祷了。妻子一直有严重的孕期反应，孩子又早产一个月，有一丝担心，更多的是对孩子降生的期盼。“母女平安！”手术室内传出喜讯。不一会，医生将孩子抱出来，让我们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她微微睁开了两眼，和我对视一下。啊，双眼皮，大眼睛，乌黑的瞳孔，闪烁着蓝宝石的光芒，双腿细长，将来个头小不了，只是身子好瘦弱，手指就像竹枝一般。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喜悦，禁不住地在身体里窜动，寻找着出口。妻子说，不知你笑什么，嘴巴都笑歪啦！早产呢，也不知道担心。我怎能不舒心呢？十年来，我经受了太多的压抑，还有委屈，不能言说，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那一年但班主任并负责年级学生管理工作，一个中年妇女怒气冲冲，不分青红皂白，叫嚷着说我训斥了她的女儿，说我如此心狠，难怪还没孩子。其时，我都不记得是什么事儿批评了学生，应该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过分的。我自认为一向都还蛮宽容的，怎么会得到如此恶毒诅咒。我心里有一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要不是办公室同事纷纷指责妇人的过分，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平时，善良的同事在我面前，总是回避孩子的话题，怕影响我的心情。我也知道，孩子的事，女人受到的白眼非议更多，妻子内心的痛苦肯定比我还大，所以，我从没讲给她听过。后来，妻子经常揶揄我，说女儿降生后，我的脾气大涨。也许吧，当你的隐痛被疗治，在人前，腰杆就挺得更直了一些。感谢女儿，找回了我被伤害的自尊。女儿不知道，她的降生，对她的父母是多么重大的善举。十五年来，看着女儿牙牙学语，看着女儿蹒跚向前；十五年来，陪着女儿听井底之蛙白雪公主海的女儿，陪着女儿读草房子三国演义追风筝的人；十五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