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政策实施困境分析正文.doc

新经济政策实施困境分析孙旭东1917年发生在俄国的十月革命，打破了资本主义国家一统天下的局面，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是科学社会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武装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的一次伟大实践，是俄国无产阶级打碎旧世界建立新社会的创举，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十月革命形成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社会制度并存、共处和竞争的世界新格局，这种格局不仅使不同制度的国家共处和斗争，也提供了不同的经济发展模式，相互吸取经验，促进各自繁荣。十月革命的胜利也给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提供了一个榜样，可以不通过发达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走上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俄国在列宁的领导下，开始了巩固社会主义国家政权和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经济的历史征程。为了建设社会主义苏维埃俄国，列宁先后实行了两种内容截然不同且在党内外引起了广泛争论的政策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其中新经济政策作为列宁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种重要途径，虽然在战后苏俄的社会经济发展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但是它还是过早地夭折了，成为了历史的遗憾。一、新经济政策的提出及内容新经济政策，作为列宁对“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问题的一种探索，其提出是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的。(一)新经济政策的提出1.战时共产主义及其终结十月革命胜利后，建设社会主义苏俄，成为了当时最迫切的任务，列宁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开始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征程，可是帝国主义是不愿意看到另一种社会制度的存在的。于是从1918年开始，帝国主义联合俄国国内的反动势力对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到1919年3月至1920年10月帝国主义又先后三次组织了对苏维埃俄国大规模的武装进攻，而俄国国内的自卫军高尔察克、邓尼金、尤登尼奇等也充当其走狗，与之配合。1918年8月30日，革命领袖和导师列宁又遇刺，身中三颗子弹，伤势十分严重，莫斯科、列宁格勒等城市的市民又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许多工厂因缺乏原料、燃料而停工、停产，交通运输几近瘫痪，苏维埃政权抵御侵略的物资后盾极其匮乏，国内形势岌岌可危，革命处于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为了巩固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取得人民的生存权利，布尔什维克党不得不赢得这场战争。“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急中”“一切为了胜利”“社会主义革命的危急关头，甚至最危急的关头到了”“大家都去同邓尼金作斗争”等成了当时最典型的口号，就在这样的背景条件下，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应运而生。战时共产主义政策虽然在战胜国内外敌对势力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有着巨大的历史功绩，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是在苏维埃政权面临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下实行的，诚如列宁所说：“战时共产主义是极度贫困、经济破坏和战争所迫采取的一种特殊政策”。1它本身也存在着许多弊端，伴随着国内战争的基本结束，其弊端慢慢地表现了出来，导致了社会的不稳定和生产的下降，广大农民也强烈反对余粮收集制，要求经营和贸易的自由，这些问题，成为了1920年底1921年初苏俄发生经济政治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1921年爆发的喀琅施塔得水兵暴动，敲响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丧钟，也标志着战时共产主义走到了历史的尽头。2.新经济政策的提出面对战时共产主义的终结以及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苏维埃，列宁适时地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新经济政策，同时也适应了战争向和平的过度。1921年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的召开，拉开了苏俄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向新经济政策转变的序幕，标志着苏维埃俄国以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新经济政策实施的开始。（二）新经济政策的内容在俄国的经济实践中，列宁从工业、农业、商业、财政等方面探讨了新经济政策的主要内容，并写下了论粮食税、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关于以实物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报告等重要著作，较为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新经济政策的重要内容。第一，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1921年3月召开的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上，列宁提出了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政策。他把粮食税看做是新经济政策的核心，认为实行粮食税的必要性和目的就在于尽快地改善农民的生活状况，满足小农和中农的正当要求，提高农业劳动生产力，并且“只有经过这种方法才能做到既改善工人生活状况，又巩固工农联盟，巩固无产阶级专政”。2第二，利用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的作用，实现城乡经济结合。这一政策的实行，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给国民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第三，推行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苏俄经济。推行国家资本主义是落后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必由之路，也是列宁的重大理论创新。在列宁的实践中，国家资本主义有力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是一种比小生产者、合作社经济更为先进的经济形式。因此，列宁明确提出，国家资本主义是经济上无比高于俄国现有经济，而在政治上并不包含任何使苏维埃感到可怕的东西。新经济政策的这些内容，对于当时苏维埃俄国所面临的国内外形势而言是符合当时的客观实际的，并且在实施过程中，也表现出了其巨大的历史功绩。但是，由于新经济政策本身存在的问题以及列宁逝世后党内斗争的影响等因素，新经济政策还是过早地夭折了，这不能不说是苏维埃俄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上的一种遗憾，也成为了世界社会主义建设史上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二、新经济政策困境因素探析1921年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的召开，拉开了苏俄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向新经济政策转变的序幕，标志着苏维埃俄国以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新经济政策实施的开始。新经济政策作为列宁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种重要途径，在战后苏维埃俄国的社会经济发展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可是新经济政策从1921年实施到1929年斯大林下令停止，仅仅存在了七年的时间，反思其短暂的实施历程，不难看出新经济政策是在面临诸多困境的条件下实施的，这些多方面困境因素的综合作用最终导致了新经济政策过早地夭折在苏维埃俄国的历史上，成为了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上的巨大遗憾，归纳其实施困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新经济政策的内在矛盾影响新经济政策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历史过程，其整个政策是在矛盾当中运行和实施的。归纳而言，主要表现为计划与市场的矛盾、经济与政治的矛盾以及成就与危急并存的矛盾。第一，计划与市场的矛盾在19181921年的战时共产主义时期。俄共（布）不仅采取了余粮收集制的农业政策，而且积极致力于对所有制的改造，表现为用行政计划来控制社会生产。“1918年5月，被纳入国家计划的企业仅有512家，而1918年底就有1500家企业根据各级行政命令进行工作，到1920年按照国家最高经济机关的计划任务进行生产的则有2500家工厂”。3并且这里主要指的是大型企业，并不包括中小企业。对于这种计划化的体制，列宁在“十大”上指出，这是“一种错误”，这一“错误”的产生，一方面是“迫不得已：过去我们一直是生活在极端激烈艰苦的战争条件下，因此我们在经济方面只能按照战争方式行动，此外没有别的办法”。另一方面“我们做的超过了理论上和政治上所必要的限度，这是不容质疑的事实”。4但列宁并没有明确指出在导致战时共产主义的这两个因素中哪一个占主导地位。而从整个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实践来看，随着战争环境的改善，计划经济的集中程度不是在减弱，而是在增强。如果说，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是因为对经济的过度集中而成为一种错误的话，那么通过新经济政策，重新认识市场关系的重要性就成为了新经济政策的一个重要使命。“我们正在学习怎样在一个小农国家里进一步建设社会主义大厦而不犯这些错误”。5列宁时期新经济政策的市场化倾向主要表现为:第一，允许农民在交纳粮食税后自由在市场上出售其粮食。第二，通过对战时共产主义时期的中小企业进行出租、出售、归还原主以促进私人经济的发展。第三，一些国家经济计划机构由指导企业生产转向预测经济发展。第四，吸引外资以促进经济发展，加强苏俄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可是随着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与苏俄经济的发展，市场化中计划化的倾向慢慢地表现了出来。1921年7月2日，列宁和莫洛托夫在发给西伯利亚的电报中指出，我们要求采取最坚决的手段停止谷物自由交易，把集贸市场全部关掉，并实行大量的义务交易，在这方面，军队必须支持西伯利亚的粮食机构。1921年12月，俄共（布）第十二次代表会议决议指出：党的“基本任务应当是全面加强直接由国家和国家机关管理的大工业，要发展作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基础的国营大工业，就必须把最大部分的国家物资集中于国营大工业，另一方面也必须有计划地分配这些物资，以保证依靠国家供应的各企业能够不间断地进行生产”。6计划与市场二元矛盾的影响，导致了新经济政策实施的步履维艰。2.政治与经济的矛盾在苏维埃俄国，新经济政策的实行必然会对国内的政治环境提出一定的要求，它要求有一个宽松的政治环境以保证新经济政策的顺利实行，以此来促进苏维埃俄国经济的发展。可是，在新经济政策实施期间非但没有形成为新经济政策所必须的宽松的政治环境和民主化的政治制度，政治的集中倾向反而进一步趋于制度化。首先，俄共（布）与其他政党的关系进一步对立，一党制的原则基本确立。俄共（布）“十大”后，列宁对新经济政策可能引起的政治后果感到非常担忧，在他看来，与解散立宪会议和内战时期所面临的危险相比，“改变了我们的经济政策后，危险就更大了”“资本主义的恢复、资产阶级的发展和资产阶级关系在商业领域的发展等等，这些就是我们目前的经济建设所遇到的危险，在这一点上切不可有丝毫的糊涂”。7列宁对新经济政策政策中的政治危险的强调，促使他重新加强了对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政治斗争。“从1921年下半年到1922年初，苏俄很快掀起了一个驱逐、逮捕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政治浪潮，仅在喀琅施塔得水兵暴动的指控中，在莫斯科就有160名孟什维克被捕，在列宁格勒就有120名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被捕。这样，到了1922年底，除了布尔什维克外，苏联早期历史上的其他政党便都在政治舞台上消失了”。8这些措施，导致了俄共（布）与其他政党关系的进一步对立，强化了新经济政策实施的政治环境，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新经济政策的实施。其次，强化对党内不同政治派别的斗争。为了加强党的团结和统一，1921年“十大”在通过关于新经济政策问题的决议的同时，又通过了关于党的统一以及关于我们党内的工团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倾向两个决议，第一个决议指出：“任何派别活动都是有害的，都是不能容许的，因为即令是个别派别的代表人物极力想保持党的统一，派别活动事实上也必然会削弱齐心协力的工作，使混进执政党内的敌人不断加紧活动来加深党的分裂，并利用这种分裂来达到反革命的目的”。9这样，这个决议就从组织上和政治上取消了俄国马克思主义政党史上不同时期普遍存在的党内派别活动。第二个决议则是对党内派别活动的思想清理。列宁在这个决议的草案中指出：“最近几个月来，在党内明显地暴露出一种工团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倾向，对这种倾向必须在思想上进行最坚决的斗争，同时还必须清洗和健全党的队伍”“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对无产阶级和俄共的影响”其“基本思想在理论上是根本错误的，是同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背道而驰的，也是同一切半无产阶级革命和目前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实际经验的总结背道而驰的”“必须同这种思想进行坚持不懈的思想斗争”。10“十大”后，很快就开始了新经济政策时期的第一次清党。从1921年8月到1922年初，清除了大约13.6万名党员，占全体党员的1/5。列宁在关于清党这篇文章中指出：“清党工作显然已经发展成为一项及其重要的严肃的工作”“在1918年以后，即在布尔什维克起初可能尔后无疑会获得胜利时混入俄国共产党的全部孟什维克，大约有百分之九十九要清除出党”“ 必须把欺骗分子、官僚化分子、不忠诚和不坚定的共产党员从党内清除出去”。11这种做法严重地损害了新经济政策实行的政治环境，造成了新经济政策实施的困境。因此，不难看出，在新经济政策赖以实行的政治环境中本身就包含了促使其消亡的历史因素。3.成就与危机的矛盾在新经济政策实施期间，苏维埃俄国的经济发展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主要表现为：“在经济方面，首先是农业生产迅速恢复。19211922年收购了3800万公担粮食，而在19251926年收购了8900万公担粮食，1925年播种面积达到了战前水平。其次工业生产发展迅速。19211924年国有大工业总产量增长了一倍，保存了工人阶级的基本骨干，从1923年起在国营企业工作的工人数量开始增长。再次创建了一些商业银行，1924年春完成了货币改革，实现了币值稳定”。12在文化方面，20年代也是丰富多彩和成绩辉煌的年代。在理论领域，出现了马克思主义内部百家争鸣、生动活泼的局面，以至于有人把20世纪20年代叫做苏联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黄金时代。在艺术方面，出现了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景象，几乎每一个领域都带来了引人注目的艺术高涨。在小说、诗歌和散文方面，出版了大量的重要作品，造就了许多苏联文学界的巨匠。但是，新经济政策实施时期在经济迅速恢复和发展的同时，也产生了许多的问题，甚至多次发生经济和社会危机。如1924年春发生的收购危机；1924年发生在格鲁吉亚的农民暴动；1926年春，当食品价格上涨，工人平均实际工资下降时，引起了工人的不满，导致了党内的激烈争论；1927年底到1928年春发生的收购危机，这一危机到1929年更趋严重。苏俄新经济政策实施期间的这些成就与危机并存的矛盾，尤其是1927年底到1928年春发生的收购危机，为新经济政策的夭折埋下了重要的祸根，成为了新经济政策终结的重要因素。（二）新经济政策没有形成全党的共识十月革命后，列宁作为当时苏俄的最高领导人，尽管他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上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理论，但他并没给也来不及为后世留下一个完整的社会主义建设理论构架，他的晚期著作只是从思路上就重新认识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问题进行了初步的探索，可是这些探索还是没有得到俄共（布）其他领导人的认可。新经济政策没有成为全党的共识，这与当时党的不够成熟、对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掌握不够、把马克思主义对社会主义的构想绝对化有关，也与新经济政策本身的实践时间短等有关。第一，列宁低估了新经济政策实施的时间。他在1921年十月革命节前夕所写的著名的论黄金在目前和在社会主义完全胜利后的作用中说：“我们将来在世界范围内取得胜利以后，我想，我们会在世界几个最大城市的街道上用黄金修建一些公共厕所。但是，无论上述那种使用黄金的办法多么公正，多么有益，多么人到，我们任然说：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还应当像19171921年间那样紧张、那样有成效地再干它一二十年，不过工作的舞台比那时要广阔得多”。13可以看出，列宁低估了新经济政策所要实施的时间，尽管在他晚年后，他的这些思想发生了某些变化，但是，他的这些思考却被党内的一些领导人看成是不成熟的想法，很少有人予以注意。第二，俄共（布）其他领导人对新经济政策的怀疑和争论。新经济政策是为形势所迫而实行的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种探索模式。起初，列宁和俄共（布）的领袖们都认为新经济政策是暂时的“退却”，虽然列宁后来改变了看法，可是，俄共（布）的其他领导人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看法，也不是全部理解列宁新经济政策的思想，对新经济政策，对其社会公正性的怀疑在俄共内产生了关于国家经济发展道路、关于在新经济政策的道路上建设社会主义可能性的争论，新经济政策往往被看成是允许资本主义因素存在的、与无产阶级原则格格不入的政策。国家粮食委员部成员斯维捷尔斯基回忆说，1921年列宁在一次工作人员会议上说：“当我与你们面对面时，你们似乎赞成我并说是，而当你们转过身去时，则说否”。14这些怀疑和争论，成为了新经济政策没有形成全党共识的一个重要因素，也为新经济政策的夭折埋下了伏笔。第三，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惯性”以及俄共（布）党内因素的影响。在俄共（布）领导人的心中，战时共产主义的方法更容易理解、更易于执行，而列宁号召他们通过学习经商、管理等等以达到建设社会主义的目的，则太复杂、也不容易理解和执行。另外，就党内高层领导而言，只有布哈林、李可夫等人坚决拥护新经济政策，而党的主要领导人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斯大林等人则没有跟上列宁思想的变化，而对国家政策能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往往是后一部分人。（三）列宁逝世后党内斗争的冲击1924年1月21日，伟大的革命导师和领袖列宁在莫斯科郊外的哥尔克村逝世，这成为了新经济政策在实施过程中遇到的又一个困境因素。列宁逝世后，俄共（布）在党内就围绕列宁的一系列理论以及苏联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系列问题等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主要表现为列宁主义之争、“一国建成社会主义”之争以及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建设社会主义方案之争。最终，以斯大林为主的“右倾”集团取得了胜利，同时斯大林充分利用中央的权力毫不留情地打击反对派，并且在1927年12月党的第十五次代表大会后，将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先后开除出党，同时在1929年将布哈林逼出了政治局。就这样，在这一斗争中，斯大林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成为了苏联的最高领导人。在斯大林成为苏联的最高领导人之后，他认为，苏联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市场调节来建立城乡之间的经济联系了，苏维埃政权可以通过行政命令措施、国家计划来维持这种联系，他的这些政策措施，实际上又回到了通过计划调拨进行实物交换的“战时共产主义”时代，其结果是使得苏联走上了经济上高度集中、政治上高度集权的斯大林模式道路。这样，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就采取了与新经济政策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途径，从而新经济政策终于被斯大林打发去“见鬼”了。1929年12月27日斯大林在马克思主义者土地问题专家代表会议上宣称：“我们所以采取新经济政策，就是因为它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当它不再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时候，我们就让它见鬼去”。15几个月后，斯大林对“见鬼去”做出了明确的解说：“当我们已经不需要容许某种程度的私人贸易自由的时候，当这种容许只会产生坏结果的时候，当我们有可能通过自己的商业组织来调整城乡之间的经济联系，而不必依靠私人贸易及其私人流转，不必容许资本主义某种活跃的时候，我们就让新经济政策见鬼去”。16就这样，新经济政策过早地夭折在了苏维埃俄国的历史上，成为了苏维埃俄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上的巨大遗憾。三、对新经济政策的历史评价新经济政策作为列宁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种重要途径，是列宁对共产党执政规律以及社会主义建设规律认识和实践的重要开端，也是苏维埃俄国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开端。因此，必须对新经济政策做辩证、客观的评价。总而言之，新经济政策在苏维埃俄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上的历史功绩是不容置疑的，邓小平十分赞赏新经济政策，指出：“可能列宁的思路比较好，搞了个新经济政策”。17这就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对新经济政策的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新经济政策是在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破产之后所采取的一种建设社会主义的一项政策。可是，新经济政策是在面临诸多困境的条件下实施的，这对政策实施者来说不仅是考验而且是一个重大的挑战，尽管列宁在突破困境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最终还是没有跳出困境的因素，而以失败告终，这种失败既成为了列宁的“遗憾”又成为了苏维埃俄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上的遗憾。虽然新经济政策在实施了八年以后“遗憾”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八年时间里它所带来的历史功绩却是不可抹杀的。首先，新经济政策在俄国历史的转折关头稳定了占俄国人口大多数的农民的情绪，维护了共产党的执政基础工农联盟，它不但化解了俄国当时严重的政治经济危机，而且为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道路指明了方向。诚如列宁反复强调的那样：“苏维埃俄国实行新经济政策的经验具有世界历史意义，将来至少对某些国家的工人大概也是适用的”。18其次，新经济政策的实施，是俄共（布）探索建设社会主义道路的真正开始，也体现了俄共（布）对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认识的进一步深化。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并没有给社会主义制定一个具体的建设方案，虽然在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初，列宁在很大程度上采取了经典马克思主义建设社会主义的一些理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当时国内外环境的变化，使得这些政策已与苏俄的情况不相吻合。于是列宁开始走上了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另一条途径，并最终提出了新经济政策，正是在此基础上，加深了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问题的认识，从而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宝库。再次，从新经济政策的实践来看，俄共（布）不仅在这一时期成功地恢复了国民经济，开始了有计划的经济建设，而且经受了列宁逝世以及党内斗争的严峻考验，使社会进入一个相对和平和稳定的发展时期，为后来的社会主义建设打下了良好的社会基础。最后，新经济政策还体现了列宁作为一个理论家的重要品质，也体现了他为发展马克思主义所做的丰功伟绩。列宁作为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政治家、革命家和理论家，它所提出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思想、党的建设思想等等以及一系列的实践，都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思想精神财富，他的这些思想，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会永远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总之，新经济政策作为列宁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一项重要途径，在战后苏维埃俄国的社会经济发展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就新经济政策本身而言，它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政策，并且在该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它非但没有缓解当时社会所面临的矛盾反而进一步激化了当时的社会矛盾，这可以说是新经济政策夭折的重要内因，而列宁的过早逝世、俄共（布）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教条式理解、斯大林等人对新经济政策的责难与排挤以及当时的国内外环境等因素成为了新经济政策夭折的重要外因。这些内外因的结合就这样无情地扼杀与终结了新经济政策的历史命运，也为新经济政策划上了一个“遗憾”的句号。四、结语新经济政策是列宁在吸取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教训以及为了更好地建设苏维埃社会主义的基础上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苏维埃俄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而提出的一项崭新的政策，它的具体内容是与俄国当时的实际相符合的，是与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和精神相符合的，它与同时代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经济政策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它的某些内容还对以后的资本主义国家产生了重要影响，也对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符合历史实际与社会主义实际的政策，最终还是被斯大林废止并“见鬼去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遗憾。这种遗憾，再一次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正确的理论必须结合具体情况并根据现实条件加以阐明和发挥”，19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实际运用，“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20这些警钟，便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的行动指南。新经济政策从1921年开始实施到1929年斯大林下令停止，只存在了短短的八年时间。它的终结，是很多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