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宣言中所蕴含的启蒙思想

浅析独立宣言中所蕴含的启蒙思想精神摘 要：独立宣言是杰斐逊等人按照资产阶级启蒙思想精神起草的。从总体上看，独立宣言与启蒙思想之间处于一种互动关系：独立宣言第一次将资产阶级革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理论指导实践，同时又通过实践传播理论。启蒙思想家的天赋人权论、社会契约论、人民主权论、人民革命权力论、民主共和制思想在独立宣言中得到充分体现。但是独立宣言也是存在缺陷的，相比启蒙思想而言，它在平等权问题上的缺陷体现的尤为明显。关键词：独立宣言；启蒙思想；天赋人权；社会契约短短的两百多年间，美国之所以由英国的殖民地一跃成为国际一流的经济和军事强国，原因之一就是其政治制度适应并促进了经济的飞速发展。美国虽然并非现代民主制度的发源地，但它却最早将欧洲启蒙思想家提出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政治理念付诸实践。而作为美国最重要的立国文书之一的独立宣言(United States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是美国资产阶级民主派领导人杰弗逊等人完全按照资产阶级启蒙思想精神起草的。所以，独立宣言当中自然蕴含着欧洲启蒙思想的许多精神要义。一、独立宣言与启蒙思想之间总体上的互动关系独立宣言在欧洲启蒙思想的指引下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制度化的形式确立了“天赋人权”、“人民主权”等自然法理论的核心观点。已往的启蒙思想家对这些思想虽不乏长篇大论，但往往反而显得零乱、片面和晦涩不明。而独立宣言则是集其大成、取其精华，并以十分清晰地言辞、用极为有限地篇幅，将它们集中地表达了出来，至此一套完整的资产阶级政治理论才告基本成型。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到：在美国革命之前，启蒙思想在世界上的传播局限于较狭小的范围。独立宣言实际上发挥了一种双重作用，它第一次将资产阶级革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理论指导实践，同时又通过实践传播理论。在美国革命之前, 启蒙思想虽已在世界得以传播, 但仍局限于较狭小的范围, 试想, 除了知识阶层, 又有那些人读过洛克和卢梭那些深奥难懂的鸿篇巨论。 除了某些政治家、革命家, 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和掌握那些仍显生疏的思想理论。而活生生的革命实践则使得这些思想完全“ 明朗化和形象化”，1 革命的成功又使人们充分认识到了它们的真理性和有效性, 从而使得这些理论为更广泛的阶层所心悦诚服地接受。无怪乎独立战争后, 有些保守分子抱怨说：“独立的精神变为平等的精神了”，2即是反映了独立战争促使人民平等自由思想在美国广泛流行的情形。著名史学家韦尔斯的名言：“ 必须先有挫折和感到需要指导, 才能使理论得到其应有的地位”。 3亦是说明了理论与实践运动这种相互作用的关系。 美国革命的成功使人们充分认识到了启蒙思想的真理性和有效性, 从而为更广泛的阶层心悦诚服地接受。杰斐逊等人起初只是想借用欧洲启蒙的理论来指导美利坚民族的革命, 但随着革命的成功, 他也随之有了更大的抱负, 即凭藉这一实践, 反过来为欧洲以及世界其他国家树立一个新的楷模, 因此，他说：我们“并不单单为了我们自己而活动, 也是为了全人类而活动。我们的实验是为了证明人类是否有自治的能力。 我希望和坚信：全世界或早或晚会从我们关于人的权利的主张中得到好处”。4 历史不负杰斐迹之所望，人类特别是欧洲人果然从美国革命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美国革命的成功向人们表明“ 这就是一个摆脱往昔谬误与迷信的民族, 他们显示出进步的人是如何能够筹划他们自己的事务”5因此，美国革命就为早已风靡欧洲的启蒙运动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为欧洲进步势力增添了新的后劲和希望, 从而触发了十八世纪末一场风雷激荡的大革命在欧洲大地的爆发。美国革命在欧洲“ 开创了自由或民主革命叱咤风云的时代”。6 这是独立宣言和美国独立战争对世界的又一重大贡献。二、独立宣言中所蕴含的启蒙思想独立宣言开宗明义地宣布，“我们认为下面的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侵犯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利改变或废除它，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当追逐同一目标的一连串滥用职权和强取豪夺发生，证明政府企图把人民置于专制统治之下时，那么人民就有权利，也有义务推翻这个政府，并为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这段时光荏苒而价值不逝的文字囊括了独立宣言的核心思想，寥寥数行，却极度浓缩而又异常完整地阐述了近代启蒙思想的天赋人权论、社会契约论、人民主权论、人民革命权力论、民主共和制思想等一系列核心原则：（一）、天赋人权论“人人生而平等，他们都从他们的造物主那边被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体现了天赋人权论。1、天赋人权论的渊源“天赋人权”是近代欧洲启蒙思想家提出的重要思想，也是资本主义制度赖以生存的重要价值理念。在革命时期，天赋人权是新生的资产阶级呼吁人民拿起武器推翻封建专制或殖民统治的口号，在获得政权后，它又是新政权构建政治制度的指导思想。而且，资本主义国家遵循的其他原则，如人民主权原则、三权分立原则、代议制原则等等，都是以天赋人权原则为核心，从天赋人权精神中引申出来的。英国著名启蒙思想家约翰洛克首次从理论上论证了天赋人权的基本原则。他在代表作政府论中从自然状态、自然权利到自然法的逻辑演绎过程来分析“天赋人权”理论。他认为，“人们既然都是平等和独立的，任何人就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财产。”7在这里，洛克明确指出人们具有三种自然权利，即人人同等地享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财产权。法国的启蒙思想家卢梭也认为，“每个人都生而自由、平等，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转让自己的自由。”82、独立宣言对天赋人权论的继承发展独立宣言的起草者杰斐逊等人以洛克和卢梭的天赋人权理论和自然法思想为基础，提出了自己的自然权利说，并将之写进了独立宣言。他们认为，一切人都生而具有天赋的、不可剥夺的基本权利，这些权利就是:“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句名言脱胎于洛克的上述说法，认同了洛克对生命权、自由权的推崇。因此，独立宣言开篇就把自由列为了人类不可被剥夺的权利之一。独立宣言一开篇就阐明了民主和自由的思想，随后列举了若干具体的不平等实例，以证明英王侵犯美殖民地人民的自由，并指出“一个君主，当他的品格己打上了暴君行为的烙印时，是不配做自由人民的统治者”。 9最后 “郑重宣布:这些联合一致的殖民地从此时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并且按其权利也必须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10但洛克的天赋人权论与独立宣言中所倡导的天赋人权论有一个重大的区别：洛克认为天赋人权中包括“财产权”，并认为财产权是自然权利中最基本的权利，他说:“人们联合成为国家和置身于政府之下的重大的和主要的目的，是保护他们的财产。”11洛克之所以如此强调财产权是因为其自然权利学说的核心是论证资产阶级追求无限财产的无限权利，从而一方面为限制王权对资产阶级财产权的侵害，另一方面为建立资产阶级在政治经济方面对于无产者的统治地位做出理论上的论证。12洛克本人虽然说过“人生而平等”这样的话，但对待财产的问题上并非是一个平等主义者。洛克认为在自然状态下，财产的获得是以禁止浪费并为他人留下足够的资源为前提的，但个人财产的获得显然是不均衡的。他认为财产是人格力量的延伸，它是先于政治社会而出现在自然状态中，财产权构成政治权力的外部界限。洛克在政府论(下篇)第九章“论政治社会和政府的目的”中提出：“人们联合成为国家和致力于政府之下的重大的和主要的目的是保护他们的财产，在这方面，自然状态有着许多缺陷”。 13而独立宣言的起草者们根据美国的具体情况，将洛克强调的财产权改成了“追求幸福的权利”。值得注意的是，第一届大陆会议所通过的关于侵犯权利现象的宣言中曾明确指出，英属殖民地居民“被赋予生存、自由和拥有财产的权利”。而在弗吉尼亚权利法案中也同样宣称，在固有的天赋权利中，包括取得并拥有财产的手段，这一切独立宣言的起草者们肯定是知道的。他们将“财产权”从自然权利中剔出去，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源于他们对贵族基于财产的统治的厌恶。1776年前的北美显然不是一个民主社会。在杰斐逊等人生活的北美殖民地南部，虽然传统旧大陆的土地贵族作为一个阶级并不存在，但一些据有大量土地的家族势力和拥有一定地产的绅士阶层大量存在。贵族政治同杰斐逊的“人生而平等”的政治理想是不相符的，所以基于财产的特权便首当其冲地受到杰斐逊等的否定。杰斐逊等认为认为财产权不是自然权利，只是国家法律规定的权利，只是满足人类自然需要的手段。在他们看来，自然权利理论不仅赋予人民以追求安全、自由和幸福的天赋权利，也使得实行民主成为一种顺天而行的神圣之举。这样的理论就比洛克的具有了更广泛的革命意义，并赋予自然权利学说以浓厚的民主主义色彩。美国是个移民国家，移民的目的便是到新大陆追求幸福；这种提法具有极大的包容性，从富人到穷人，各式人等都可以借用它来满足各自的要求。“追求幸福”理所当然包含了追求财产的意思，但它又避免了仅仅只突出强调有产者的利益，从而打破了资产阶级的局限性。而且杰斐逊等认为，财产权应以保障天赋权利为前提，而不应过于膨胀，以致侵害人们的天赋权利。美国之所以能维持其民主和法治制度，使社会发展总体上不偏离民主的轨道，正是因为有天赋人权这一基本政治原则的规范。将“财产权”表述为“追求幸福的权利”，用这种更具持久修辞力的社会学概念“给独立宣言这份文献以理想主义的气息，使之具有了永恒的人性和生机”，甚至，“追求幸福的权利”还穿越漫长的历史长空，为“罗斯福新政”提供了有力的制度支持，从权利意义上讲，新政就是为失业穷困者实现这种追求。（二）、社会契约论“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所以才在人们中间成立政府”体现了社会契约论。1、社会契约论的渊源及流变社会契约论的奠基者是英国十七世纪哲学家霍布斯，他第一次系统地阐述了社会契约思想。他从“性恶论”出发，认为自然状态是一种“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人们为摆脱这种状态，便共同订立“契约”，把权力交给“第三者”，这样便产生了国家。在他之后，洛克和卢梭进一步完善了这一思想。洛克指出，自然状态不是“战争状态”，而是一种“和平、善意、互助和安全的状态”。 14卢梭对社会契约论的重要贡献是丰富和完善了以“人民和主权者同一”为原则的“社会契约论”，赋予社会契约思想更鲜明的人民性。他认为：由于生产的进步和私有制的出现而产生了暴力的战争状态，为摆脱这种状况，人民便与社会订立契约。其要求是人民必须将自己以及自己全部权力转让给“一个道德的与集体的共同体”，个人越是彻底地把权利交给整体，国家也就愈完美。这一共同体体现了“全体成员的经常意志”即“公意”，15这种根据“公意”进行统治的国家就是民主共和国家。卢梭还认为，建立在社会契约上的国家，其主权即最高权力属于全体人民。 “公意”是国家的灵魂，它以公共利益为依归，从而永远是公正的。在具体的政治实践中，“公意”体现为法律。法律是作为立法者的全体人民所作的规定，结合了意志的普遍性和对象的普遍性，因此它不仅保障公民的权利和平等，而且是自由的基石。因为人们唯有服从为自己制定的法律才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2、独立宣言对社会契约论的继承与发展独立宣言中关于社会契约的思想，虽然只有简单一句话:“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所以才在人们中间成立政府”。但它所包含的意思是明白无误的，即人们为保障他们的天赋权利，便订立契约，成立政府。后来，杰斐逊又进一步阐释了这一思想。他认为，人们在订立契约时，并非放弃他们的全部自主权，而是为了从社会得到安全，这样比在完全的自然状况下更能充分地享受到他们的天赋权利，因为社会的基本目的在于增进其成员的安全和权利。个人接受某些限制，只是为了从社会取得相应程度的安全；个人放弃那种靠自己的权力所不足以行使的权利愈多，他们就会愈有保证享有这种权利。在这里，杰斐逊强调了人民与主权合一的原则，并且提出了某些限制与平衡的思想。杰斐逊关于契约的出发点则是人们对“自然权利”作自我保障，人民是主权者，从而推导出人民革命权和民主共和制的结论。杰斐逊的这种社会契约思想，成了美国人创建新国家的行为准则，马上被付诸于建国实践之中。（三）、人民主权论“而政府的正当权力，系得自被统治者的同意” 体现了人民主权论。1、人民主权论的渊源流变从主权在民到人民主权洛克第一次清晰地阐述了主权在民的政治原则，他认为既然政府和国家是个人为了保护神圣的自然权利而结成的社会契约，那么，参与缔约的人民一方就理当成为主权的所有者。而君主若要维持自己统治的合法性，就必须保护其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否则人民有权重新缔约，选择新的政府形式。虽然洛克从英国革命的经验出发，有条件的拥护君主立宪制，由君主来行使主权，但实际上通过议会这个代议机构，主权的最终归属其实在人民之手。主权在民的自由主义的政治原则，第一次得到了清晰的阐述，并成为随后发生的各国民主革命的重要理论依据。卢梭在主权问题上，比较英国光荣革命时代的洛克，就有着更为彻底的主张。他不仅从社会契约论的角度，强调了主权在民，主权属于人民所有，而且他更进一步认为主权还应该由人民通过多数民主的方式来直接具体行使。只有这样，才能体现自由和平等结合的宗旨，才能体现主权的至高性、不可分割和不可转让的政治特性。 至此，自由主义的主权学说，实现了从洛克的主权在民到卢梭的人民主权的飞跃，并逐渐成为现代政治合法性的基本前提。2、独立宣言对人民主权论的继承与发展启蒙思想家们上述有关人民主权的思想，也构成了美国独立时期政治精英们有关人民主权问题的基本思想渊源。杰弗逊接受了卢梭的人民主权学说。他认为，政府的权力来源于人民，国家主权属于人民。他在独立宣言中说：“为了保障人们根据自然法而享有的天赋权利，才在人们中间成立政府，而政府的正当权利来自被统治者的同意。“他认为，构成一个社会或国家的人民是那个国家中一切权力的源泉。国家的权力来源于人民，人民是最高主权者。他进而指出，能调动人民力量的政府，必然是世界上最强的政府。左右政权的势力必须归全体人民共有。人民的意志是任何政府的唯一合法的基础。就是说，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在人民主权的实现方式上，杰弗逊不仅吸收了卢梭政治思想中科学合理的部分，而且比卢梭走得更远。较之卢梭的人民主权学说，杰弗逊的贡献在于:首先，他把卢梭人民主权思想和美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实际结合起来，作为一种革命的行动纲领，写进了独立宣言，这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人民主权，成为独立宣言中宣示的重要原则。独立宣言第一次在一个政治文件中正式把人民主权的原则确认为国家政治制度的基础。（四）、人民革命权力论1、人民革命权力论的理论来源人民革命权力论思想的理论来源仍是洛克以及卢梭。洛克的人民革命权思想总体上是温和的。洛克认为政府是基于人民的同意而产生的，人民可以解散不能确保个人财产权的政府，可以运用自然权利反抗并且推翻专制蛮横的政府，从而使政府的合法影响归于消灭。洛克认为“社会始终保留着一种最高权力，以保卫自己不受任何团体、即使是他们的立法机关的攻击和谋算”。 16同时，洛克又认为，“如果社会以把立法权交给由若干人组成的议会，由他们和他们的后继者继续行使，并给议会规定产生后继者的范围和职权，那么，只要政府继续存在，立法权就决不能再行收回”。 17可见，洛克认为人民的最高权力非至政府解体就无从产生，他对于革命权十分谨慎保守。卢梭的理论相对于洛克而言就激进了许多。他认为:“以绞杀或废除暴君为结局的起义行动，与暴君前一日任意处理臣民生命财产的行为是同样合法。暴力支持他，暴力也推翻他。”182、独立宣言对人民革命权思想的继承发展独立宣言颁布的时候，北美殖民地的主要任务是确立美国的主权而否定英帝国的专制权力，所以，独立宣言中激进的革命性具有顺应历史潮流的积极意义。更为重要的是，杰斐逊等人把这种在洛克和卢梭那里仅见诸书本的思想，作为革命的宣言书正式写在官方文件中，并把它付诸于革命实践，这在资产阶级革命史上还是第一次。独立宣言的起草者们始终坚信：人民是国家一切权力的源泉，人民革命是防止政府腐化的良药。当专制政府的罪恶还可以承受时，人们总是默默忍受；然而，既然人的权利是生而俱有的，既然政府的合法性只是在于保护个人财产、和平与安全，既然政府现在已不再履行职责，那么，人民就有权举行革命或起义来更换或废除这样的政府。为了强调这一点，杰斐逊在独立宣言中不惜浓墨重彩地强调:“当一个政府恶贯满盈、倒行逆施、一贯地奉行着那一个目标，显然是企图把人民抑压在绝对专制主义的淫威之下时，人民就有这种权利，人民就有这种义务，来推翻那样的政府，而为他们未来的安全设立新的保障”。 19（五）、民主共和制思想“这新的政府，必须是建立在这样的原则的基础上，并且是按照这样的方式来组织它的权力机关，庶几就人民看来那是最能够促进他们的安全和幸福的”则体现了民主共和制思想。当然，民主共和制思想在独立宣言中，虽不象其他原则那样表述得那么清楚明确, 但人们仍不难从中理解出其应有的含义, 即政府必须建立在最能保证人民的安全和幸福的原则上, 其政权组织的形式也要以此为依归。对照杰斐逊后来给共和制所下的定义：“ 政府只有当它体现了人民的意志并且执行了这个意志的时候, 才能是共和制的”，而体现意志又主要表现为“ 使人人享有机会均等的人权和幸福”。20很明显，所谓建立在“ 保证人民的安全和幸福的原则上” 的“ 政权组织的形式” 也就是民主共和制：而且按照杰斐逊“人民与主权者同一”的社会契约论推断也只能是这一结论。事实上, 杰斐逊一生向往并为之奋斗的理想国也正是民主共和国。可以这样说, 杰变逊在独立宣言 中提出的这一民主共和思想, 后来便成了美国1797年联邦宪法中关于“合众国应保证全国各州实行共和政体”。21 三、独立宣言的思想缺陷尽管独立宣言从思想内容到与语言表述都堪称资产阶级政治文献的典范。充分提炼萃取了启蒙思想的精髓之所在，但是它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从思想到内容等方面,，它都存在着一些缺陷： 独立宣言用天赋人权说否定了“君权神授”，但又认为“ 民权神授”；还有其社会契约论，两者都是建立在唯心史观的理论基础之上的，当然是不够科学的。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独立宣言堂而皇之地宣布“ 人人生而平等”，但事实上这一“人人”并不是指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甚至也不是指北美大陆上的每一个, 而只是指WASP(White Angle-Saxon Protestant), 即白种的、盎格鲁一撒克逊族的、信奉基督教的人。杰斐逊在宣言原稿中, 原有很长一段文字, 谴责英王允许贩卖和役使奴隶。但因遭南部州代表反对, 该段文字在正式文本中被删掉, 这实际上是承认和青定了黑奴制在北美的存在。宣言中另有一段文字则是对印第安人进行了谴责, 称他们为“ 惨无人道的印第安蛮子”。21因此显而易见, 黑奴和印第安人是被排除在“ 人人” 之外的。至于那些不属于WASP的白种人, 甚至那些WASP中的贫穷阶层,在开始时也同样是不属于“人人” 的范畴的, 因为他们井没有真正地享受到平等的权利。以上做法明显是与启蒙思想所倡导的平等的核心价值理念是背道而驰的。当然，任何历史文件都有其厉史局限性，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其主要意义所应给予的评价。纵观资产阶级政治思想发展历史, 北美 独立宣言实不愧是其中划时代的杰作。它首次集中系统地把一整套资产阶级重要政治原则呈献给了世人,，它标志着一系列资产阶级的政治思想终于上升为资产阶级明确的政治要求。1789年法国人权宣言颁布，1791年美国联邦宪法生效, 这两份文件极大地充实、丰富、更新和发展了各种民主权利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