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的利和弊

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的利和弊苏兆荣 许良 近年来，俄罗斯经济持续快速增长是人们有目共睹的，其中经济增长能源化现象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本文就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现象可能给其经济发展带来的利弊发表一些粗浅看法。 一 经济增长能源化对俄经济发展的有利方面俄总统普京提出，近十年，俄政府将继续发展石油天然气工业，燃料能源综合体应成为俄摆脱危机和实现经济增长的重要依靠力量。俄之所以着力发展能源工业是因为：(一)有利于拉动经济增长，盘活经济。国际市场上能源高价为俄罗斯带来了滚滚财源，连续几年对俄罗斯经济的持续增长起到了很大的拉动作用，俄罗斯的外汇收入大大增加，使政府预算有充裕的来源。油价坚挺也使俄政府有资金推进已拟定的各项改革计划，使政府在实施各项政策上有更大的回旋余地。2004年俄罗斯已经提前偿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220亿美元的全部债务。(二)有利于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经济增长能源化带动了俄罗斯相关产业的发展，至此，食品工业、啤酒业、移动通信业已完成技术设备更新。俄政府可以利用能源收入通过资金扶持等经济手段，加速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三)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改善民 众的生活条件。石油大量出口换来的巨额收入，使俄罗斯国家公务员、教师、医生等预算单位的职工工资得以提高，退休人员的养老金有所保障并得到改善，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改善了民众的生活条件。(四)有利于俄罗斯融入世界，展现大国魅力。普京上台以后，灵活利用能源外交政策，积极调整同西方的关系，特别与美国的关系。俄同中国、印度、日本的关系也在不断发展。凡此种种，都为俄“在可预见的将来跨人经济强大、先进、有影响力的国家行列”构建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俄罗斯的国际环境不断改善，对俄扩 大与欧洲和其他国家的合作有重大政治、经济、军事意义。 表1 19902003年国际石油价格变化一览表 (单位：美元)年份平均水平最高价格最低价格年份平均水平最高价格最低价格199023614115 1450 19971915250016651991200330201734 1998127216239001992194221561678 19991779 266496819931696 1950 13022000297336442055199415821875127220013051309116621995170119331550 20022978 3174179419962044249616482003309839992936资料来源：谭雅玲：重看美国经济 揣摩美元汇率，http：newshexun,com 表2 2000-2004年俄罗斯GDP和能源出口额 (单位：亿美元)年份20002001200220032004能源出口额300300300400500GDP25113099 346746525 823资料来源：根据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历年资料整理。总而言之，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世界各国正越来越多地关注俄罗斯。俄罗斯借助于“能源武器”，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日渐提高。一些实际活动表明，俄罗斯正在不断运用能源手段加强外交筹码，彰显自己的大国地位。2003年制定的至2020年俄罗斯能源战略足以说明，俄罗斯经济能源化是一种必然的道路选择。俄罗斯政府设想，以经济增长能源化这种方式发展经济，达到经济大国、经济强国的政治目的。二 经济增长能源化对俄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 (一)经济增长能源化，容易导致经济增长缺乏稳定性。据统计，俄联邦预算收入的30与外汇收人的45来自石油和天然气产品，在俄商品出口中能源和原材料占很大比重。20032004年，由于国际市场价格大幅度上涨(石油上涨113、天然气20、有色金属 3160、黑色金属9)，出口部门经济快速增长。由于能源价格上涨，俄罗斯出口创汇大大增加，20002004年每年均突破300亿美元。从20002004年，俄罗斯经济一直保持较高的增长率，出口对俄罗斯经济的增长一直保持较高的贡献率。结合上面两个表可以得出，虽然不能把经济增长的原因只归结为能源单一因素，但是，石油、天然气部门的出口额始终占当年GDP的1520，巨额的出口创汇收入带动了俄罗斯经济的增长，使经济状况得以改善。以石油市场为例。1998年金融危机，国际石油价格每桶不到13美元，1999年国际石油市场价格上扬，俄罗斯经济有所起色，2000年石油价格迅速上涨，俄罗斯的经济增长率达到9，创造历史最高纪录。国际石油市场的价格是由多种因素综合决定的，俄罗斯的经济增长有很大一部分是依赖于非自身因素，这就增加了其经济增长的不稳定性。(二)经济增长能源化对环境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资料显示，俄罗斯由于地质勘探工作和矿藏开采而对环境所造成的损失每年超过72亿美元，受到破坏的土地面积2002年年初增加到58万公顷。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泄漏十分严重。据绿色和平组织2000年4月25日报道，俄罗斯石油工业每年因泄漏损耗2000万吨原油，相当于年产量的6。天然气工业的情况也很糟糕，每年从天然气管道和天然气井泄漏到大气中的天然气有500亿立方米。据俄工业和能源部报道，每年与石油和天然气有关的污染事故就有3万5万起。绝大多数泄漏发生在西伯利亚石油和天然气丰富 的秋明地区。人口比较密集区的生产装置也有轻度污染。石油和天然气泄漏的主要原因不在横跨大陆的大型油气管道，而在大型油气管道与油气相接的地方。1990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各企业向大气排放天然气等有害物质达5384万吨，其中俄罗斯境内占323万吨。60以上为天然气，主要为甲烷，同时还有氧化物等温室气体。为了实现向国内外均衡供气，俄罗斯建立了大型天然气管道运输系统，并在天然气消费中心附近的废弃田中建立了46个天然气地下储藏库，可存储天然气800亿立方米，保持这些设施的安全对于生态环境十分重要。京都议定书指出，俄罗斯1990年温室气体排放量占全球的17，俄罗斯温室气体排放量为304亿吨，居世界第三位。虽然京都议定书规定，俄罗斯没有减排义务，可以保持1990年的水平，但此后俄罗斯必然要为此付出相当高的代价对工业体系进行现代化的技术改造，这将严重影响俄未来经济的发展。(三)经济增长能源化容易导致经济危机。在俄罗斯能源领域获得最多能源收入的是政府或各个大财团。俄罗斯工业领域的财富非常集中，俄罗斯有8家大财团控制着64家规模最大的私人企业85的资产。由此，我们可以 进行如下假设：一是交易成本上升，非效率。在利润丰厚的领域很容易导致“寻租”活动的泛滥，由此产生腐败。而围绕着租金所产生的激烈竞争又会使经济陷入非效率状态，在高层展开争夺石油控制权的斗争，使深化改革难以推进，导致社会各生产部门的摩擦，引起交易成本的上升，从而阻碍经济的发展。二是贫富差距加大，非福利。在分配天然资源带来的巨额收益时，政府拥有较大的权力，很容易导致政府官员为牟取私利而进行“寻租”、“设租”活动。俄罗斯正处于转轨阶段，政府监督系统尚不完善，容易出现政治腐败和社会分配不公现 象。虽然资源产业的迅速发展不是造成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唯一原因，但是，由资源产业发展所导致的产业二元化倾向和政府官员的“寻租”行为却是导致分配不公的重要原因之一。三是产业发展二元化，非理性。能源经济都是资源集中型经济，容易导致社会结构的二元化倾向。对于一个资源丰富的国家，资源产业及其关联产业部门在经济中处于优势地位，很容易在发展水平上与其他产业部门拉开差距，而且随着资源出口的加剧，这种部门间两极分化的现象会更为严重。政府为解决这一问题，通常采取的对策是加强对资源产业的控制，对其征收高额产品税。但这一行动的结果往往导致 资源产业向海外转移资金或逃税。2004年俄罗斯外流资产达到78亿美元，远高于2003年的19亿美元。如果政府从资源产业中攫取的利润过多，还可能迫使资源产业将自己的代理人渗透到政府中，从而间接控制政府，使政府今后的政策有利于资源产业的发展。可见，政府为防止这种极端情况的出现，不能单方面地从资源产业中夺走其发展资金，而应降低这些产业的赋税或者实行某种程度的退税。可是，一旦政府采取这种产业政策，无异于对已具有绝对优势的资源产业又进行了额外补贴，因此，会加大各产业的分配不公程度，使产业发展的二 元化倾向更加明显。同时，这种经济类型容易受到外部经济的冲击，所以政府需要经常性地保护这些产业。这将损害其他集团的利益，加大社会各阶层的摩擦，导致经济发展迟缓，使经济陷人危机状态。(四)经济增长能源化不利于经济联动发展。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汇率升高可能引发“荷兰病”。俄罗斯政府面临的现实问题是，石油、天然气资源的大量出口使外汇储备增加，进而使本国货币出现升值趋势。目前，世界银行和俄罗斯政府对俄罗斯汇率的实际情况一致认为，一方面是由于政府管制下的国内资源价格远低于国际价格，国内价格水平的上 升速度缓慢；另一方面是俄罗斯自经济转轨之后，汇率长期低估，目前的汇率水平与应达到的合理水平尚有一段距离，因此，也使价格水平的上涨幅度变小。但是，它们也都认为，俄罗斯经济有出现“荷兰病”的可能性。因为俄罗斯政府正在逐步取消对国内生产的政府管制，就会使俄罗斯国内资源价格迅速达到国际水平。同时，当汇率恢复到合理水平后，也会拉动国内价格水平的上升。这将严重阻碍国内弱势产业的发展，导致在经济上出现“荷兰病”。二是引发盲目投资容易导致经济消极增长。出口天然资源将使具有保护主义色彩的进口替代政 策得以延续，在这一过程中政府与一些进口替代产业部门达成幕后交易，以牺牲消费者的利益维护这些产业的发展，因此，这个经济系统就处于扭曲状态。同时，初级产品部门与其他产业相比不需要多少人力资本，因此，政府容易减少对公共教育的投资，这样会对经济的长期发展产生消极影响。另外，因天然资源的国际价格经常出现剧烈波动也容易造成投资政策的失误。例如，在资源价格猛涨时，容易诱发政府的盲目投资，而一旦资源价格下跌，政府可能对天然资源部门的投资减少过快。例如，1998年当年新开发的油田仅为20个，1999年这一数目增加到36个，而2000年当年新开发的油田猛增43个。目前，俄罗斯有100多家企业从事与石油相关的经济活动，其中前10家大企业在该领域具有绝对优势，这些企业在石油勘探、生产、精炼、流通、零售等领域实行垂直一体化生产。三是能源产业关联性弱不利产业结构调整。俄罗斯产业结构调整步履缓慢，其中一个原因是俄罗斯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资金来源问题。俄工业内部改造的资金大部分来源于企业的自有资金，能源部门目前的收益率远远高于其他行业和部门，因此，在政府财政拨款有限的情况下，能源行业自主扩散到其他行业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石油领域。此外，外资进入也多是投资到较高收益的能源、食品等行业。这是因为资源产业与国内其他产业的关联度低，对其他产业发展的带动性较小。因此，这些部门的超前发展将扭曲国内的产业结构，这也是导致俄罗斯的加工和非出口部门缺乏竞争力的一个原因。(五)经济增长能源化不利于优化经济结构。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现象也可以用比较优势理论解释：俄罗斯天然资源丰富，过去发展起来的生产技术是在生产耗费资源多的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在开放的市场进行自由贸易的条件下，俄罗斯与国际市场相比，必定是原料型的产品和重工业品比较便宜而轻丁业品比较贵，这个事实成就了俄罗斯一直以来的重轻经济结构，也是当前俄罗斯经济结构调整进程缓慢的一个原因。综上所述，就目前世界能源市场和世界经济形势而言，俄罗斯经济增长能源化现象对俄罗斯经济所带来的好处很明显，但是，其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也很令人担忧。近几年，俄罗斯政府一直在努力加大改革力度，调整经济结构，逐步实现由资源型经济向发展型经济转变。决定俄罗斯经济发展持续性的关键在于在大力发展石油天然气工业的同时，能够迅速开启新的经济增长点，发展在国际市场上有竞争力的其他产业，早日实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