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怀念（散文）

1/5也是怀念（散文）窗外阳光明媚，坐在办公室里却感觉阴冷，寒气直往衣服里窜。我抱着书下楼，想趁孩子们做操，还有十分钟才上课的间隙晒会儿太阳。和想象中一样，太阳确实很温暖。算算时间，还有一周的样子立冬，阳光已经显得很宝贵了。天空也是少有的蓝，明明晃晃的。手上有一篇文章，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读过，现在给学生上我与地坛，又找来给他们看。就那样，我一个人兀自站在秋末的太阳底下，读一个孩子对亡母的怀念。孩子在低迷和任性的时候，是很难顾及他人的情绪的。母亲那么小心翼翼，忍受病痛还不流露半点焦躁；等到孩子一句随意的回答，就欣喜得近乎絮叨。而这一切，和我的父母何其相似。曾经还是孩子的我性格并不温顺，相反倒是叛逆得超乎寻常。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坏心情干了许多“坏事”摔坏闹钟，把自己反锁在房间，跑上山让父母到处找，找个隐蔽的地方呆坐半天除了呆坐在空想上有一些收获而外，其他的都让父母伤透了脑筋。事情发生的当时，他们都不会多说什么，但过后母亲是会“翻旧账”的。而父亲，甚至在事后也少有提及，只是在母亲数落我时，深深地吸着烟，半笑地看着我，意味深长，有一种如2/5释重负的感觉。看来天下的父母在保护孩子的任性这一点上，是相通的。而我也在母亲的回忆中体会到了我当初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烦恼和忧虑。父亲不仅保护我，他还知道我比别的孩子在处事和思想上要成熟一些至少我自己这样认为，所以他有时也会把我当作成人一样地交流，这又让我觉得不至于那么孤单。他自己也是爱想问题的人，所以我的呆想，有时心情会很坏，在他看来都是很正常的。这也给我减轻了心理上的负担。在读高一那年，我还因为心情不好和父亲喝过酒确切地说是父亲陪我喝。我记得很清楚，一瓶啤酒，我喝了一杯就晕乎乎的了，父亲为了让我少喝，喝得很快，把剩下的全到进自己杯里。那种想让我释放，又怕我伤身体的表情到现在还在我的脑子里。其实深究起来，父亲在内心是想有个儿子的，所以他有时把我当男孩子一样对待，在所难免。和父亲这种完全平等的交流一直保持到现在。每当我放假回家后的前一两个晚上，我都会和父亲像旧未谋面的老友，在灯下促膝谈心到深夜。但事实上父亲是家长制作风很浓的一个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我这个小女儿特别地宠爱。而曾经最让父亲伤心的是我高考的失利。这件事情我几乎没怎么提过，因为作为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转折，失败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疤痕，而对于我的和其他中国家长一样看重高考的父亲来说，无疑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无法接受他一3/5向视为骄傲的女儿会给他带来如此的结果。而现在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并没有因此说过我一句重话，反倒是母亲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一直装在了我的心里，她说，你父亲昨晚睡觉时哭了。现在再想起这句话，想到当初父亲隐藏起内心巨大的失望来将就我的痛苦，我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而父亲的泪和爱已经装进了我的心里，任我这一生，再怎么还，也是还不完的啊。懂事是在读大学以后。当再一次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我的心牵扯般疼痛。我看到的活脱脱就是我自己的父亲一样的肥胖笨拙的身体，一样的大男人真实的细腻。你走得再远，视线里都少不了月台上那个买桔子的背影。在我的感觉里，父亲是突然衰老的。大学里的一个暑假，我回到家里，坐在客厅，父亲像往常一样，听见我进门，就不再睡午觉。隔着玻璃门，我看见父亲斜披着衬衣，踱着步过来。我看到了父亲的白发，怎么会那么多加之本来就肥胖的身体，竟然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父亲怎么就老了后来的事实证明，父亲的衰老和我有很大关系。因为我工作后的第一个假期回家，发现父亲的白发有一些竟变黑了。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发现，全家人都认为那是我没让父亲操一点心，自己找到了工作的缘故。我很欣慰，自己终于不再让父亲那么操心了，但同时也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么些年来，父亲寄予了我多少期望和牵挂，只是他没4/5有说，他怕我因他的担心而担心。我一直以来都是他要保护的孩子。但是现在的我，又该说些什么呢本以为工作稳稳当当，顺理成章地也该走进婚姻，而我这个任性的孩子又一次让父母操心了。他们以一贯的尊重我相信我的态度，接受了我和男友分手的事实。我的父亲，在我告知他时用他厚实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良久，说，以前有个人照顾你还好一些，现在你一个人离家这么远，叫人怎么放心。此后的时间里，父母的电话来的就特别勤，一周都有三四次，不外乎问我吃饭怎样睡觉怎样工作怎样，有些无话找话之嫌。特别是寡言的父亲，平时一周一次电话话就不多，现在一周打几次，非得要搜肠刮肚才有说的。但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孤单，怕我一个人不能照顾自己。我会不会做出让父亲更伤心的事情呢我总是那么任性，率性而为让我这并不太长的人生犯下了不少过错，有些错也许需要用很长的时间甚至一生去弥补。而父亲日渐衰老，更需要保护和疼惜的是他而不是生命力旺盛的我。想到生命的盛衰，难免会想到所谓的轮回。“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古往今来多少人有过这种遗憾。苏东坡是，史铁生是，老舍先生也是。老舍先生的我的母亲，我读了四遍，每读一遍都会泪流满面。特别是读到“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5/5色有香，却失去了根。”这几句，就会心痛。因为我一联想到我的父母，就会觉得受不了。我想这并不是对我父母的不敬，正是因为我想永远做受他们保护的孩子，也想永远报答他们的爱啊。思绪被一阵笑声打断孩子们从操场上回来了，他们的笑声如这深秋的阳光一样爽朗。我看着他们，突然庆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