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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3雨中之忆（散文）今晚有雨，我在自己的小室中颓然独坐。这雨仿佛本就是夜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到来，悄悄地漫延开去，再从人们的睡梦中不知不觉地离开。此时灯是昏暗的黄晕，四壁苍白，我听着雨声，让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随雨声在心头一同滋漫。五月本应是沐于阳光的时节，而雨让大地变得潮湿。我自爱喜后的清新，却憎恶这潮湿。它让我记起儿时的时光。在那个被称作“家”的三面都是草屋的小院子里，一切都被绿色包围着，绿的树、绿的竹林、绿的田野，连大地都因潮湿而铺上了一层绿色的苔藓。那时我总是背了书包，独自淌了浑浊的泥水，踩过泥土和碎石铺就的乡村路去上学或放学。漂亮的雨伞和花俏的雨具只属于别人，而我，只拥有那个小小的院落和院落上小小的天空。我憎恶这潮湿，因为它使本来就狭小的我的天地更加狭小，既不能去田野里吹风，也不能去小溪里捉鱼。这扰人的雨加重了我的孤寂感。林中的积叶败草，我从不敢赤脚去踩，也不愿用鞋底去踏，因为那下面总会立时渗出黑色的或绿色的汁液来，那胆汁似的颜色总令人心悸恐惧。那时候，我总是坐在屋檐下，看雨水从檐上坠下，串成无数细细的小串儿，在地上凿出一排排小坑，注入满满2/3的雨水，雨水汇成小溪，慢慢地流走，如此周而复始。院子里很暗，天空灰白，葡萄架上是满满的绿色。多年前搭就的草屋顶积了许多油烟尘垢，从那上面渗下的雨水汇到地面就成了茶水一般的黄色。我爱雨，在关于童年的记忆里，那种淅淅沥沥的声音总让我感到一点点慰藉，那时候，我怕黑，更怕静。此时大雨仍在身边亢奋地敲打大地。灯光将白稿纸映成桔黄，原子笔在手中轻快地跳动，画出艰涩的文字。风中多了一些村庄里秸秆的腐败味儿，多雨的五月也是收获的季节，但在那时，收成的丰欠似乎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所要做的，只是去田野里吹风，在铺了麦秆的地上翻跟斗，在菜地里的土豆苗与莲花白之间捉几只菜粉蝶，或者在焚燃的麦壳堆中悄悄放进几颗肥大的土豆。小时候，和五月联系在一起的总是收割和雨季，但对我而言，前者意味着冷清，后者意味着孤独。五月之后的日子依然保留了潮湿的感觉。村子里开始忙着插秧，每一块田里都贮满了水，像一面面大镜子，窄小的田埂也被泡得发软，踩上去时也会渗出水来，并陷下去。空旷的田野，汪汪的水意，远处林中会传来布谷鸟的哀啼。六月是一片寂静。在那个小院子里，绿色在葡萄架上无声地滋长，堆积的秸秆发出腐败的潮湿的气味儿，绿色的苔藓正从阴暗处向泥地上悄悄地爬行。那时候，没有记忆，没有烦恼，我不知道用一张纸一只笔可以记录下所有的心情，3/3因为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孤独。潮湿是关于童年记忆的唯一特征。那时我常常发现自己一个人走在泥泞的路上，天很晚，路还很长，家的灯火犹在远方，路边是一些没有叶子的秃树，黑色的天幕在远方与大地结合。脚陷在泥地里，鞋底粘了厚厚的泥，风在高空中狂暴地驱赶乌云，大地上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候我没有朋友，因为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朋友。这个季节总爱和雨纠缠不休。雨声将我拉回自己的小室，家很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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