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争端解决中的法律解释

1/9WTO争端解决中的法律解释WTO争端解决中的法律解释旨在实现贸易自由化的多边贸易体制自1947年发端以来，经过关贸总协定而发展至世界贸易组织。WTO在GATT基础上有巨大制度创新，其中之一就是建立了具有强制管辖权的争端解决机构，使得争端解决较之GATT时期实现了从政治导向到规则导向的转变。因此可以把WTO理解为规则导向和法治共同体，WTO以此为基础，构建了其基本组织结构，在宪政的意义上对各个机构进行了权力分配。一、WTO的宪政体制宪政在国家层面所要解决的问题是通过基本的组织架构来实现政治权力的分配和根本利益的实现。在这里，宪政指的是WTO协定通过权力导向向规则导向的过渡，促进国际贸易的公平性、安全性和可预见性，并以组织架构的设计来避免规则导向中规则的形成侵蚀成员方的主权。需要明了的是，国家层面的宪政包含着权力分权制衡的要素，其本质在于阻止统治阶层的一部分人获取全部的国家权力，以维护统治阶级内部各种力量的平衡与共享国家权力的要求。而WTO作为平等主权国家组成的实体，是一种契约型实体，其各个机构的设置和权力行使都是为了实现成员国全体的利益，即实施WTO规则的利益。在这里，宪2/9政更多是用来说明一种基本的组织结构和权力分配，并且凸显这种组织结构和权力分配对WTO的重要性。WTO内部权力划分的情况为依据WTO协定，部长大会和总理事会有解释法律、修改法律的专属权利，对法律解释权的行使不得损害对法律的修改权。DSB为多边贸易体制提供安全保证与可预见性，各成员国承认其拥有根据国际公法的习惯解释规则来澄清WTO下涵盖协定模糊的权力。但此权力的行使不得减损、变更各成员在涵盖协定下的权利和义务，尤其不能代替成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员国立法。WTO为成员国提供谈判的场所，正如多哈回合谈判那样，WTO的法律发展主要来源于成员国共同体通过谈判达成的协定。WTO法律体系庞大复杂，各个协定构成一张张法律之网，而且由于各个协定是博弈和妥协的结果，其中模糊与空白之处很多，法律的适用必定会伴随很多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建立WTO协定赋予部长大会法律解释权和法律修改权，赋予DSB在争端解决中澄清法律的权力，其实也是法律解释权。这些权力划分深深受制于国际法区别于国内法的性质。根据传统国际法的国家主权原则可知，在国际社会中不存在一个超国家的世界政府为各国立法，国际3/9法的形成来源于各国的同意。各国相互协商、谈判达成一定的国际协议，是为了获得他们所期待的利益，但是根据权利义务平衡原则，各国在享受利益的同时，必须承担一定的国际义务，这种义务就是各国对自己的主权做出一定的限制和让渡，同意接受国际法的约束。从WTO的发展历史来看，它在许多方面与GATT一脉相承，后者是个临时适用的多边协定，虽有事实上的组织，但实质上仅是个契约。成员国争端解决遵循的是政治导向的方式，通过外交谈判解决，因此磋商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即使通过专家组的方式解决争端，专家组报告的通过也需要全体协商一致的方式来通过，实际上是没有强制力的。在WTO的争端解决中专家组的组成和报告的通过是采用反向协商一致的方式，这方面加强了争端解决机制的强制和权威。但除此之外，WTO只是一个建立在各个协定基础之上的松散的国际组织而已，具有非典型组织性，相比于其他典型的国际组织而言它不具有对各成员国的有力控制。二、法律解释的必要法无解释不得适用。法律解释是法律实施中的一项法律技术和必经环节，是连接法律制定和法律实施的桥梁。具体到WTO的协定，法律解释的情况更为复杂。至少有两种理论说明了WTO协定存在解释的必要，即不完全契约理论和规则标准理论。4/9不完全契约理论，是指WTO协定是成员国之间缔结的契约，它与国内法上的契约性质一样，不可能规定完全的权利和义务，故而在适用中需要予以解释。许多法经济学者指出，政府间通过签订贸易协定来获得某种国际合作的好处，且这种贸易协定是一种不完全契约。这是因为，在协定的执行期间外部环境会不断变化，包括供求的相对变化，技术进步、市场结构的变化，特殊利益集团的分化与组合以及政府偏好的变化等，这些都会影响着政府的最优决策。在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中，任何契约的签订都不可能事先考虑到未来各种可能发生的事件，也不可能把所有将要发生的事件全部详细地写入契约中。在这种情况下，贸易协定就会存在一些漏洞或遗憾，存在许多遗漏掉的获利机会。这对WTO争端解决机制的功能及其制度设计产生重要影响。规则标准理论把WTO的适用规则分为两类，一类具有具体的内涵和明确的含义，可以直接无疑义的适用，称为“规则”。另一类只是原则性的规定，需要对内涵和含义予以澄清才能适用，称为“标准”，这类规则在WTO各协定中也很常见，比如典型的例外情形中的“适度保护”、“合理措施”等。“标准”的适用天然地需借助DSB的解释。从立法者的角度考察，WTO成员方为数众多，各国的5/9政治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在国际利益的创造和分配中的地位不同，会导致在具体领域的利益和诉求出现巨大差异，故而WTO协定体系无疑是各国互相博弈和妥协的结果。这种博弈和妥协表现在WTO的法律文本中，就是或为条款的空白回避无法达成一致的重大问题，待时机成熟以后再予以规定；或为条款的模糊有意保留做出多种选择的权利，以更好实现自身的利益，或者对于当下无法解决的问题，有意模糊，期待在以后的法律实践中再行澄清。从WTO法律的实施中考察法律解释的必要，会看到WTO法律体系只是一个国际法层面上的规则体系，其有效落实还有赖于各国的行动。虽然WTO在各国贸易政策和法律制度上施加了诸多纪律限制，但是各国实施协定的具体措施和途径属于主权范围内的事项，这是协定保留给成员国的权利。这样一来，在WTO所施加的市场限制与成员国的国内规制之间就产生了距离，虽然WTO协定明文规定要提供一个方便给两者划界的共同框架，但事实上两者的界限一直保持着模糊，特别是在与协定执行有关的问题上。如果没有一个具体标准来判断成员国行为的合理与否，就避免不了对于具体措施合法与否的争议。三、宪政分析基础之上的司法能动性WTO作为一个法治共同体，为了满足其民主性与合法性，DSB的地位相当微妙。民主性要求法律规则的生成体现6/9民主原则，通过多边贸易谈判来发展WTO法律体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种民主是雅典城邦式的“广场民主”，可以说是民主的古典模式，WTO法律体系的绝大部分是通过这种模式来形成的。然而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多哈回合谈判历时十余年进展缓慢，进程艰难，贸易自由化愈深入，其遇到的阻力也愈大。WTO部长大会与总理事会也享有协定赋予的制定规则的权力，只不过其形式是通过法律解释和修改法律来进行。然而在WTO的实践中，却从没有过行政机关通过这种形式来发展法律。部长大会和总理事会对于法律解释和法律修改表现了极度的谨慎，这其中也有决策机制方面的原因，比如对法律的解释需要四分之三以上票数通过、对法律修改需要三分之二以上多数通过，而这在利益复杂重生的多边贸易舞台上是很难达到的。在前述规则制定机构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规则需求的压力则只能选定DSB这一防御较为薄弱的渠道向外释放，DSB因此获得了一定的司法能动性，即司法机关为裁判案件合理地解释法律规则的权力。司法能动性意味着DSB并不是完全被动地适用法律，而不将自身对法律发展的理解融入自己的判决。WTO的发展需要DSB在适当情形下发挥能动性，而不是一直畏手畏脚的躲在司法克制背后，无视客观情况的发展需要。至于DSB发挥司法能动性的程度和合法性的问题，则无疑要以成员国的意志为限度。WTO涵盖协定的契约性质使其解7/9释方式类似于国内法上的契约，应当探求成员国本意，以成员国意志为限度。总的来说，DSB应当在争端解决中奉行司法克制的法律解释哲学，这是出于WTO的宪政安排和国际法不同于国内法的特性决定的。但是在必要的时候DSB应能发挥司法能动性，也是出于WTO实际运转的实际考虑，同时也是承认DSB的制度设计存在一定的缺陷，DSB发挥司法能动性即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些问题和缺陷。国际贸易情况复杂，个案差异巨大，特别是因为WTO各协定的用语模糊与空白之处，DSB不得不发挥能动性以解决争端。四、对DSB法律解释中司法能动主义的分析从经验主义的角度来说，在一系列的案件中，DSB总体上还是遵守了司法克制主义的法律解释哲学，对WTO各协定规定的权利义务平衡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即使在某些案件中有司法能动主义的倾向，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会否定司法克制的总体性质。对DSB司法能动主义的批评首先出现在允许“法庭之友”提交材料的案件中，批评指出这样的裁决实质上是允许非政府组织获得了参与WTO争端解决的权利，把一些非贸易价值引入了WTO的法律体系，裁决是在未经各国同意的情况下为各国创造法律规则。如批评者所说，确实如此，但是此后DSB在同类的案件中改变了先前的做法，保持了司法克制，体现了其司法克制的8/9自觉。另外，对于WTO司法能动主义的限制除了DSB自身的克制外还存在两个维度，而不是单纯依靠DSB自身的自觉来约束其行为，因为不受约束的权力总是会滥用，这两个维度即条约解释通则和政治控制。关于争端解决的程序和谅解规定了DSB进行规则澄清所需要遵守的解释规则，即国际公法的习惯解释规则人们普遍认为是源于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的31条和32条，这些条文规定了国际法解释的方法，即约文解释、上下文解释、善意解释和外部补充资料引入。总体上说解释通则的规定是以约文为中心，要求给予WTO协定文件本身以尊重，加上对上下文进行整体性分析和对善意履约的理解。法律解释不鼓励司法能动主义，即使是引入外部资料，根据DSB以往的解释实践，也是紧紧扣住协定本身的规定。如在美国虾制品进口案中，DSB引入保护环境的价值是基于建立WTO协定序言中的相关规定，因为序言中有所提及环保的目标，DSB才得以允许在解释中引入争端国之间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公约。在政治控制方面，实力强大的WTO成员国各自都拥有对上诉机构成员选择的否决权，这些候选人的裁判方式具有很大的权重，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他们是否可以被成功选任。这些国家还可以在遇到国内压力时，选择不予尊重WTO的裁决，而代之以补偿或接受交叉报复。再进一步9/9说，如果广泛的司法造法从根本上影响了WTO各协定确立起来的权利义务平衡，而造成这些国家的利益损害，这些国家会推进争端解决规则的更改，而对DSB的独立性予以限制。另外，这些国家还可以通过外交声明，以表达对DSB司法造法的担忧，并要求对这些这些做法做出处理。这一系列的外交手段，无疑会给DSB的行为造成巨大的阴影和压力，从而限制司法能动性的发生。从上面的分析来看，认定DSB司法能动主义的趋向是不符合事实的。WTO体制设计一方面赋予了DSB一定的解释权限，一方面对其施加原则的限制，并在制度上附加其他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