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新闻史教学的核心线索：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历时考察

1/12中外新闻史教学的核心线索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历时考察中外新闻史教学的核心线索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历时考察一、引言在新闻传播学专业培养中，新闻史课程一直是核心基础课。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学生，新闻史都十分重要，它的目的既有对史实规律的讲授又有对研究方法的培养，更能提高学生的专业思考和研究能力。但是新闻史课堂又因为知识的过于庞杂而不易把握，因此规律性、线索式的讲解就显得尤为重要。中外新闻史的核心线索之一即是新闻传播事业的现代化问题。现代化理论十分复杂，它的核心任务是研究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化的问题。这具有普遍性的人类历史发展的进程涉及政治、经济、社会结构、文化、个人行为特征等多个方面。新闻传播事业是一种有组织、有规模、有目的的新闻传播活动，属于社会结构范畴。简单地说社会结构的现代化就是社会组织的分化程度，表现为各组织之间专业化与相互依赖度逐渐提高的过程。新闻传播事业的现代化就是其不断走向专业化并且与其他社会组织不断分化的过程。费正清在剑桥中国晚清史中指2/12出“每一个领域的现代化进程都是用该学科的术语加以界说的。”意即指专业化的过程。新闻传播事业的专业化指媒介形态、组织结构、理论观念的专业化。同时新闻传播事业又与其他社会组织紧密相关，是整个社会体系运行中的组成部分，随着社会的不断现代化而随之不断地走向现代。阿尔温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说“技术领域生产与分配财富。社会领域以它千百个结合在一起的社团组织，分配每个人的社会中的身份地位，而信息领域传播必要的情报信息，使整个体制运转起来。三者集中起来，组成了社会的基本结构。”换句话说“这些刊物的兴起，集中反映了一个国家在许多工业新技术和社会组织的发展水平。”当然在新闻史的课堂上无须对现代化做更多学理上的分析，而是将其作为一种贯穿始终的观念或者方法来考察和分析媒介本身的特征和规律。用现代化的理论可以将新闻传播史上十分庞杂多样的新闻传播现象、事件、新闻观念统摄起来，让新闻史的课堂内容清晰，也可以让学生们更好地把握新闻传播事业发展的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大趋势，而不在细小的知识点上纠缠，更重要的是可以培养学生思考的能力。在历史研究中，当代史学家强调“大历史观”即是史家关照一种整体思维和较长的时间维度，建构一种横贯古今、统摄人类的大叙事框架。那3/12么在新闻史的研究和教学中，学界也强调尽量运用这种研究方法，它可以将古今、中外的新闻传播事业发展统摄在一个框架下进行清晰的叙述。二、媒介形态的现代化现代化一般指人类社会从欧洲文艺复兴运动以来所经历的以科学革命为推动力，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的过程。那么从时间上来看，新闻事业伴随着现代文明而兴起，具体来说，新闻事业最早在文艺复兴时代的意大利的威尼斯萌芽，随着工业化的进程，现代报业产生发展。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广播、电视、网络等新媒体不断涌现。从宏观角度来说，媒介形态包括印刷媒介、电子媒介和数字媒介，这种不同媒介的演变过程体现着媒介形态的专业化。从微观的角度来说，这里详解印刷媒介一例，从细节处亦可看出媒介形态的现代化规律。在十九世纪的中国，印刷媒介的形态异常多样，既有外国人办的宗教类刊物，又有现代商业类刊物，还有中国人自己办的政论性刊物，既有外文刊物又有中文刊物，这有别于其他国家印刷媒介存在的形态。仅就现代刊物传入中国之初，1815年察世俗每月统计传在马六甲创刊，学界一般将其定位为“第一份近代中文刊物”。1833年东西洋考每月统计传在广州创刊，被称为“中国境内第一份近代中文刊物”。1853年遐迩贯珍在香港创刊，这是“中国第一家使用活字铅4/12印的中文刊物”。1874年万国公报在上海创刊，被称为“对中国现代化颇有影响的近代中文刊物。”将这四份刊物对比便可一目了然地发现印刷媒介在中国走向专业化、现代化的趋势。从表1的宗旨、主要内容、样式、发行数量及发行方式几个方面都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中国报刊的专业化走向。这些刊物都是传教士创办的宗教类刊物，其本义都应是传播教义，发展教徒，加强教友之间的联系。“俾中国十八省教会中人，同气连枝，共相亲爱，虽隔万里之远，如在咫尺之间”，这是万国公报的前身中国教会新报的发刊宗旨，林乐知在发刊号上的说明，也是对所有宗教类报刊宗旨的一个提示和总结。但是，从这几份代表性的刊物的宗旨和主要内容便可看出，随着西化在中国的加剧，宗教类报刊已不仅仅承担着传教的任务，更有新闻信息传播，政治评论刊发的目的。现代报刊区别于其他的传播方式就是以传播新闻信息，提供不偏不倚的评论为主要内容。遐迩贯珍开辟了新闻专栏“近日各报”、“近日杂报”，新闻信息占有全刊的一半。从察世俗每月统计传的只有一条有关月食的新闻信息到遐迩贯珍的占全刊一半新闻信息，再到万国公报的有很大影响的时事政治评论，报刊内容的新闻传播专业化脉络十分清晰。报刊的样式由雕版到活字铅印，是媒介技术的专业5/12化、现代化。大规模的便捷的印刷是现代媒介出现的重要技术保证，甚至决定着现代媒介的产生和命运。此后二十世纪初期一些商业性报纸申报、新闻报等使用的新式印报机、制铜版机、铸字机、压制版机、浇铅版机等等都是报纸不断现代化的基础。今天纸媒的危机也是来源于互联网技术的革新和发展。发行数量和发行方式上的变化也标示着报业专业化的脚步。现代报业要面向大众发行，保证每个人都有机会公平获得报纸传递的信息，发行数量是基本的保证。上述四份刊物发行数量逐渐稳定增多，万国公报在维新运动的高潮期发行量达万份，创造了传教士在华报刊最高发行记录。同时，在发行方式上，从免费赠送到订阅，是纸媒现代化的重要跨越。一份刊物能够利用广告和订阅而生存，才能走向现代化，走向专业化。如果说察世俗每月统计传是利用教会资金来办刊，不以盈利为目的，是现代化报刊形式的开端，那么遐迩贯珍1855年起已经开始刊有“布告编”也就是广告，用广告的收入来经营报纸，是纸媒走向商业化、现代化的标志。万国公报上虽没有广告的记载，但是定阅数之多，发行范围之广，也可预计仅发行收入基本可以支持万国公报的运行。从万国公报提供的一份发行计划中可以看出，高级文官武官，投考举人，学校教授等都是它的目标读者群，甚至光绪皇帝6/12在维新变法时也订阅过这份刊物。赖光临在中国新闻传播史中说道万国公报将西方报业思想、知识与报刊体例，透过这份报纸都传播于中土，中国报业现代化肇始于此。因此，可以说从“早期宗教类刊物对比表”中即可揭示纸媒现代化的过程。表1中所考察的各个项目几乎囊括了考察媒介发展的基本指标。今天当我们在描述一个媒介时也会从以上几个方面来考量，只不过发行量可能用收视率、点击率等指标来替换。虽然早期宗教类报刊只是中国纸媒现代化过程中的一个小阶段，但是由于西方传入的特殊背景，使得它也可以代表西方纸媒的发展状貌。不论是对于新闻信息的重视，还是广告的应用，抑或是发行范围的扩大，在十八世纪的西方世界的纸媒中都并不鲜见。因此这一具有中西交融特点宗教类报刊可以作为纸媒现代化过程的代表，以揭示着媒介形态逐渐走向现代化这一普遍规律。三、媒介组织的现代化从媒介组织结构的发展上也可以看出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脚步。微观上来讲媒介的组织结构是指它内部的运行机构和相互协调的各个部门。一个现代报社最基本的要有记者部、编辑部、广告部、发行部、印刷部等组成。而早期的报社可能只有编辑部，编辑记者也只有几个人，7/12比如1926年在天津创刊的画报北洋画报有这样一段史料记载“实际上当年这个报社的设备与编辑情况，简陋得令人难以想象。今日在和平路滨江道路口以东第一条狭窄街道转角处，有一所小楼，楼下一间就是北洋画报编辑部，后面工厂有一副五号字字架，半副三号字。一台8页平板机。有几位工人，没有制铜版的车间，铜版由外面制版厂代制。加上冯武越本人，编辑部有一位编辑兼校对员，还有一个交通员兼勤杂。全部报社人员就是这么多。”但是现代化的大报会有较为精细的分工，以及完善的组织框架，社会分工的精细化亦是现代世界的表现之一。比如，著名的纽约时报编辑部就分为十八个部门，其中包括，图书信息中心、新闻办公室、社论版、评论版、国内新闻部、国际部、城市新闻部、经济部、文化部、科学与健康部、社会事务部、特别报道部、体育部、副刊部、摄影部、网站公司、星期天刊部、外地记者站，可见报社内部分工之细密与完善。因此说，媒介组织结构的完善与发展是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重要表现。那么从宏观的角度讲，报纸报团大型综合媒介集团，这样的发展脉络更是伴随着新闻事业的现代化。集团化是报业现代化的重要标志。随着商业化、大众化报刊的发展和增多，报刊业也成为一个巨大的商业行业。与其他商业行业一样，在资本垄断的趋势出现之后，报刊业8/12也随后逐步形成较大的行业集团，各报刊的相互兼并、组合时有发生。比如，早期英国的北岩报团、美国的斯克利普斯报团等等都是在大众化报业高速发展、资本越来越庞大的基础上诞生的。今天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拥有电影、电视节目的制作和发行、无线电视和有线电视广播、报纸、杂志、书籍出版以及数字广播、加密和收视管理系统开发，囊括了所有媒介形式，业务覆盖全球。如新闻集团这样的超级媒介集团在全球范围内并不是个案，这里有诸多因素促使了这种现象的出现，但归结为一点可以说是新闻事业现代化的趋向和结果。当然，当发展的条件和进程不够成熟时，媒介的集团化不会顺利进行。这里可以举一反例，1929年旧中国著名报业申报老板史量才收购知名报纸新闻报引起风波。1929年史量才和申报正如日中天，新闻报的美国老板福开森想把有上海知名大报之称的新闻报出售。经过秘密谈判，1929年1月史量才以70万元的价格买下新闻报的控股权。原本这是一次非常正常的报业兼并，上海两家报纸同属史量才名下，形成更强舆论力量和资本优势，避免不必要的恶性竞争。这也是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在中国的发展走向。但是史量才的这次收购并未成功。消息一出，引起新闻报报馆内部、上海商会、国民党当局的多方不满和干涉。最终以史量才让出1300股中9/12的300股，只持有50的新闻报股份而告终。也就是说收购并未完成，史量才想发展的新闻集团并未实现。当欧美等国家普遍进入新闻传播事业集团化，垄断化的阶段，中国的新闻传播事业也有了自身的发展要求。但是当报界商业化不够完全，媒介不够独立等等条件不够成熟之时，集团化便不能顺时出现。这也就从反面印证了新闻传播事业宏观的组织结构变化是新闻传播事业现代化的结果。四、新闻传播理念的现代化随着新闻传播实践逐渐走向现代化、专业化，对于新闻实践的理论认识也反映着这一趋势。新闻的定义是新闻传播理论中最基础最核心的概念。它的演变过程即可表现出新闻理念的不断专业化。不论是中文的“新闻”还是英文的“NEWS”都被人类使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中文“新闻”大概最早出现于唐末，英文“NEWS”大概出现在五百年前。但是提出什么是“新闻”这一概念是在十九世纪，达氏定义是此时期的代表，即“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这是纽约太阳报的编辑约翰博加特提出来的。这一定义强调了新闻的反常性。纽约太阳报是美国便士报的开创者和代表。便士报被认为是现代新闻业的开端，新闻被普遍的当做商品卖给大众，因此便士报为了获得更多的大众卖家而将新闻的反常性作为其基本定义来追求。10/12进入二十世纪以后，新闻的定义越来越逻辑化、抽象化如十九世纪那样描述性的定义很少见到。比如对中国早期新闻界有着重要影响的日本新闻学者小野秀雄在新闻学原理提出的“新闻是根据自己的使命对具有现实性的事实的报道和评论，用最短的时距、有规律地连续进行广泛传播的经济范畴内的东西”。再比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麦尔文曼切尔在新闻报道与写作中提到“新闻是人们对其生活做出合理决策所需要的信息。”这一时期的定义有的强调新闻是报道；有的强调新闻是信息；有的强调新闻是事实。但这些都是不同的学者试图从不同的视角为新闻做一个合理的科学的界定，显然，远远超越了十九世纪人们对于新闻的认识。之所以发生这样的变化，一方面如前文所述是新闻媒介本身的高速发展，另一方面则是新闻专业教育与研究的发展。应该说新闻教育的出现也是新闻专业化的表现之一。一般认为最早的专业化新闻教育是1908年美国密苏里大学创立的新闻学院。与此同时，世界范围内广泛开设了新闻系、新闻学课程。中国在1918年北京大学的政治系也开设了专门新闻学课程。由此，许多学者开始投入到新闻学的研究当中。这样，新闻的定义就表现的愈加逻辑化、科学化，更加符合现代世界的要求。21世纪以后，新媒体的快速发展，新闻传播过程的互动性、新闻发布者的广泛11/12性等特性凸显出来，新闻的定义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还值得一提的是有关新闻“客观性”的讨论，充分证明了新闻传播观念不断走向现代化的基本脉络。客观性的提出是随着商业化报刊的出现和发展而来的。美国便士报时期就出现创造了“客观性”价值观的土壤。19世纪末期以信息为标榜的纽约时报崛起，为客观性的提出创造了前提条件，它让人们反思新闻的信息并不是中立的，而是有主观的价值取向的。直到一战后的二十年代，“客观性”被真正提出来。“客观性意味着，如果按照专业集体的即成规范对世界进行陈述，那是可以相信的。事实已不再是世界本身的呈现，而是对世界的共识的表述。”当然此后关于“客观性”的概念还引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