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济增长与财富积累的伦理限度

1/18论经济增长与财富积累的伦理限度论经济增长与财富积累的伦理限度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的伦理限度，意指两个维度上的规定，一是指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的伦理性而言；二是指经济的适度增长和财富的合理积累所需要的伦理基础。在伦理性的意义上，又可分为两个层次，一是财富创价与代价过程中的代内公平和代际公正而言；二是指财富积累对于人的好生活所具有的意义而言。伦理基础乃指用于财富分配的制度安排，构成制度伦理，另指过一种总体上的好生活所需要的人性基础，构成人格伦理。一、代内公平与代际公正严格说来，讨论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的伦理性问题，并非单一方面，而是极为复杂的社会事项。就经济活动的主体而言就有政府、企业和个人三种，于是判定经济行为的伦理性就必须追问到经济主体那里，谁为经济行为的伦理性担负责任。以此观之，考量经济行为的伦理性就必须首先甄别经济行为的正当性，再解决归责问题。政府的经济行为明显不同于企业的和个人的经济行为，它涉及每个人的利益，它是通过经济政策和经济制度的形式，决定和影响具体的经济行为。具体说来，对政府经济行为之伦理性的考察，必须从观念和政策的实际效果两个方面进行。2/18从常识出发，具有基本道德感和智力水平的精英集团都会把满足最大多数人的物质和精神需要视为执政的目标。然而事实上，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因为并非所有的人都有平等的把握和享用经济政策和经济制度提供的机会，一如罗尔斯所期许的那样，只要政治精英供给有利于处于最不利地位的人群的制度安排，该制度就是合理而正义的。这实际上只是一种“理想类型”，这个“理想类型”要么与实际条件相去甚远，难以操作而流于形式；要么变成制度宣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传而愚弄百姓。政治精英没有为民众提供最大公共物品的价值观，就一定没有有利于最大多数人的经济政策制度；即使有这种价值观也未必产生有利于边缘人群和弱势群体的经济后果。无论是采取自下而上的形式，还是采取自上而下的道路，资本原始积累的完成都不可能在处于最不利地位的人群中进行，相反倒是通常在权力集团内部或权力所及的利益者集团中完成。无论是在市场经济初建时期的原始资本的积累中，还是在积累起来的资本的运行中，可供利用的现实资源以及潜在资源，都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流动。这不仅表现在经济资本领域，更表现在政治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领域。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全面的资本主义社会，各种价值似乎都可以资本化，能够带来剩余价值，于是一种全面向上的资本积累运动开始了。阶级概念似乎已经退出社会领域，3/18淡出人们的学术视野，而阶层这个原本属于社会学的概念似乎已经普及化为日常概念。无论以何种形式进行的资本的原始积累，被积累起来的资本愈来愈被掌握在社会的中上阶层手里，被积累起来的资本又变成了获得新的机会和资源的力量，逐渐地使得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几乎不再有任何可能接近中上阶层，而中上层又会利用已经积累起来的资本，持续地进行资源占有和意志表达。话语权力的向上流动，使得重新建构起来的阶层被固定下来，形成“阶层固化”。固定下来的阶层结构形成了极强的调节机制和平衡能力，借以防御和抵抗各种异己力量。于是，一种全面的代内不公平开始沿着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演进。一条是向上的资源与机会流动，一条是向下的成本与代价转移。资本的魔力就在于它可以分解一切，可以重构一切。资本可以把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在交割、交换、交流、分享和共享的意义上通约，分子不同但分母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用性以及有用性的积累。这多么像康德的知性把各种具有特殊性的表象归于普遍性之下的景象啊资本也把各种特殊表象统摄于普遍性之下，这就是康德曾经反复自鸣得意的那个建构性原则。资本还可以重构一切资本再把普遍展现为特殊，即建构资本的各种形态，资本既是“一”，又是“多”。权力、货币、知识、地位、身份、灵魂、身体，等等，都变成了不同形态的资本，它们都可以进入和退出市4/18场，只要这些资本的拥有者愿意。质料不同，形式各异，但使命相同，那就是增值。正是这种追求增值的命运，使不同形态的资本串联起来，形成相互勾连的利益链条。资本穿越R时间的隧道，冲破了空间的屏障，解构着一切，又整合着一切。它把那些不能进入利益链条的人群无情地抛到了社会的边缘。资本微笑着说，穷人啊，我还是爱你们的。说着鼓励穷人的活，做着背弃穷人的事。依照平等或正义原则，谁获得了经济的、政治的、社会的、科技的利益，谁就该为其获取利益的行为担负责任。然而一如他们殚精竭虑地获取有用性那样，他们又不遗余力地把代价转嫁给其他人群。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并未在过度开发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的过程中获得利益，相反却必然承受被破坏了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带给人们的代价。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所承受的代价是双重的，收益是负数，代价是倍数。一个被直观到的社会事实是，资源与财富愈来愈垄断在少数利益集团手中。然而这些富裕了的人群非但没有尽守社会责任，反而成为破坏生态环境的先锋，在违背法律和践踏道德的边缘疯狂地占有着，激情地表达着。被这些所谓的精英们破坏了的却在所有人群中蔓延开来的负面影响，对未成年人更是致命的。它使整个人群陷入深深的怨恨之中，渐渐地又改变着人们的人格结构不是按着理智5/18情感欲望的逻辑进行思与行，而是依照欲望情感一理智的道路想与做。如何反思和批判这些社会事实，仅有社会学的删论和术语是远远不够的，尚需要经济哲学和经济伦理学的参与，它不但需要客观因果性解释，更需要意义妥当性表达。当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差距以至冲突不再能用“阶层”这个概念加以描述和解释的时候，一种不断扩大、不断加剧的阶层间的冲突就会演变成暴力的对抗形式，于是“阶级”这个范畴就会重又回归学术视野和日常意识。博弈不是无条件的、无限度的，当不同利益集团之间不能也不愿意进行商讨的时候，一种用武器的批判代替批判的武器的局面就会瞬间生成。自由与民主是整个公民的理性高度发展和相当成熟的结果，是每个公民充分且公开运用理性的结果。代内不公平无论怎样严重，不同人群依然可以以现实的力量加以讨论，以当下的形式加以解决。然而代际之间的不公正就不那么容易被人们想得到、看得见了。就政治不公正、经济不公平所造成的后果而言，并不仅限于同代人之间，还会必然地延续到下一代人那里。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尚未现世的下一代人，不可能像同代人那样以一种现实的力量进行博弈，甚至斗争。解决代际不公正的唯一道路乃是此一代人的道德自觉和文化觉醒，因为任何一代尚6/18未现世的人群，无法改变上一代人留给他们的资源与问题，它们构成下一代人的先赋地位，自制地位是在先赋地位基础上进行的。所谓道德自觉乃指，此一代人的生产与消费不应以降低下一代人的幸福感为代价；所谓文化自觉指的是，应有一种可持续的公共政策与制度安排，把此一代人的生产与消费限制在合理的边界内。而隐藏在这些问题背后的更为深层的问题则是，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于人性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若不从根本上反思财富积累的人性意义，其他问题的思考都是无根基的。二、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的人性意义个体以及由个体组成的类常常生活在理想中，甚至生活在幻想里，孜孜以求于各种各样的试图一劳永逸的事情。人们对市场经济的认识就是这样，即便在今天，这种信念和追求依然强劲有力。而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是，对资本之运行逻辑的人类学后果进行全面的反思与批判。其实，人类的多多益善以及一劳永逸的念头是有着深刻的人性基础的。由于人是非自足、非完满或未完成的存在物，故人类必须首先创造人所需要的一切才能创造人本身，以至于劳动竟成了人的宿命，人类一直致力于创造更多的财富，以求不再稀缺。15世纪末至18世纪下半叶，人们找到了一种使财富快速积累起来的社会道路，这就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神奇功效使人们产生了市场经济可以解决一切7/18难题的幻觉。事实上，市场经济在给人们带来富足的同时，也造成了诸多依靠其自身永远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当然，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因为有缺陷就放弃市场经济。人类没有回头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修复和完善我们做过的事情。市场经济的所有神奇均得益于它对两个市场的深度开发需求市场和供给市场。需求市场的开发把几乎所有的人都驱赶到了消费轨道上，它从根本上解决了创造财富的动力问题；而资源市场的开发，则为激发起来的各种欲望提供了各种各样的价值。然而，几乎所有的消费者都不去追问通过消费甚至浪费满足各种欲望到底意味着什么。在日常意识上，市场经济的神奇功效强化了人们已有的价值判断财富就是幸福，价值就是意义。这是成问题的价值推理，更是存疑的价值观。然而，无论是政府的政策设计、制度安排，还是企业的经营理念，都把上述两个命题视为真理，并作为主导价值观确立下来，以指导或引领人们的观念与行动。一种自上而下的价值观驱使着人们去创造、竞争、消费可识见的财富、价值。然而，当人们被物包围的时候，当人们不知疲倦地徜徉于消费运动中的时候，却又惆怅若失，似乎未能获得人们期许的快乐与幸福，相反，却陡然生发了难以言状的不满意、不满足，当这种不满情绪积累到一定数量和一定程度的时候，一种全面的怨8/18恨情绪就形成了。于是，一种全面的有财富无幸福、有价值无意义的状况在整个社会范围内蔓延开来。为着解脱这种有财富无幸福的窘境，摆脱有价值无意义的困境，人们不是向内追问，而是变本加厉地向外求索，通过占有和消费更多的财富弥补内心的落寞、心灵的空虚。德国经济学家戈森在人类交换规律与人类行为准则的发展一书中，明确地把享受以及追求享受的最大总量视为人的行为目标“人的行为的目标是，使他的生活享受总量最大化。”戈森总结出所有享受中共有的一些特征“1如果我们连续不断地满足同一种需要，那么这同一种享受的量就会不断递减，直至最终达到饱和。2如果重复以前满足过的享受，享受量也会发生类似的递减，而且初始感到的享受也会变得更小，重复享受时感到其为享受的时间更短，饱和感觉则出现的更早。享受重复进行得越快，初始感到的享受量则越少，感到是享受的持续时间也就越短。”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戈森得出了与享受有关的三个定理“1在任何一种享受中，都有一种主要取决于更经常地或比较经常地重复享受的方式和方法使人们的享受总量最大化。如果达到了最大化，那么，通过更经常地或比较经常地重复享受所得到的享受总量就会减小。”“2人们在多种享受之间自由地选择。但是，他们的时间不足以充分满足所有的享受。尽管各个享受的绝对量有所差距，但9/18为了使自己的享受总量达到最大化，人们必须在充分满足最大化的享受之前，先部分地满足所有的享受，而且要以这样的比例来满足每一种享受的量在其满足被中断时，保持完全相等。”“3每当成功地发现了一个新的享受尽管它本身还很小或者通过自身训练或通过对外部世界施加影响提高某种已为人们熟知的享受，都会给提供了在现在情况下扩大享受总量的可能性。”戈森的享受理论并非仅仅是戈森个人的价值观，以及其个人的价值诉求，毋宁说它是现代社会之主流价值观的理论表达，那就是全面地以追求享受为目标的消费运动。尽管任何时代的人们都有追求享受的欲念和行动，但只有在市场经济社会，这种欲念和行动才变成了全面的社会运动。追求快乐与幸福，或趋乐避苦似乎已成为现代社会赖以建立和持续的伦理基础。如果说，在现代社会来临之前，趋乐避苦还是一种不自觉的内心追求的话，那么由资本的运行逻辑所推动的现代社会则将其变成了一种理论，一种现实的行动。“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位主公快乐和痛苦的主宰之下。只有它们才能揭示我们应当干什么，决定我们将要干什么。是非标准，因果联系，俱由其定夺。凡我们所行、所言、所思，无不由其支配我们所能做的力图摆脱被支配地位的每项努力，都会昭示和肯定这一点。一个人在口头上可以声称绝不再受其主宰，但实际上他将10/18照旧每时每刻对其俯首称臣。功利原理承认这一支配地位，把它当作旨在依靠理性和法律之手建造福乐大厦的制度的基础。”然而，无论是经济学家还是功利主义伦理学家怎样地把享受和福乐视为一切行动的基础，但若是真的以享受和福乐为基础安排社会生产和分配资源，那么通常不会有经济的快速发展和财富的快速积累，因为人们作为有限的存在物，其需要也必然是有限的，这是由人本身的自然所决定的。进言之，戈森的第一定理已经表明，随着同类物品的不断供给，人们对同类物品的需求会下降；人们反复地满足同一种享受，那么此种享受将会趋于饱和。如若发掘新的享受类型，就必须实现享受迁移。依照伦理学家的期许，当人们的生存和享受需要趋于满足时，必然生发出趋向高级的、用于满足心智力量的需要。我们将享受由低级向高级的迁移称为异质迁移，以此推论，当社会的财富足够丰富，当人们的物质需要被充分满足之后，定当出现朝向心智力量的提升，继而强化德性的力量，提升社会总体的道德水平。然而，事实并不如此。也许，人类用于满足衣食住行用的需求永远不会达到饱和或极致。被激发起来的需要、需求，愈来愈朝向主观感受世界发展下去，亦即朝向被主观构造出来的欲望体系方面演变下去。我们把这种客观需要主观化的现象也称为异质迁移，只是这种迁移不具有真正的人类意义，可称之为虚假满足。其本质表11/18现是，人们对用资源或财富做什么愈来愈无强烈兴趣，而对拥有这些资源、财富本身有浓厚兴趣，对掌握政治权力和行政职权比用这些权力为公民提供公共物品更感兴趣。权力、金钱、地位、身份、荣誉原本是附着于人是什么、人应当成为什么这一本体之上的，然而在人为设置的欲望体系之下，它们却变成了目的，变成了本体，它们既远离头上的星空，更远离内心的道德律。当人们普遍地抑制甚至丧失了实践理性之后，剩余下来的就只有技术理性或实用理性了。这种理性精于设计、长于计谋，可以帮助那些执迷和着迷于人为设计的欲望体系的人，获得远比他人更多的权力、金钱、荣誉。这是一种典型的有增长而无发展的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财富的积累非但没有带来心智力量的提升和幸福感的培养，相反，是更大的不满，甚至充满怨恨。另一条道路是向下的扩展。戈森所期望的，当同一种享受的满足接近饱和时，就会转向另一种类型如社会性、精神性的需求，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大规模地出现。相反，人们却依然徜徉于物质的享受，且乐此不疲。何以至此在这方面，技术理性、实用理性显示了它们的神奇效果，这就是使物质享受多样化和细致化。借助于技术理性，人们开发出了更多的物质需求类型，这突出地表现在衣食住行用方面。细致化描述的是，同一种物质需要愈来愈精致化，人们追求的不仅是衣食住行用，更是追求12/18“讲究”。这种“讲究”使物质享受更细腻，亦更“身份”、更“时尚”，这是一种符号式的、附加的身份式的满足。资本的运行逻辑就是这样，它的宿命就是增值，它不会顾及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的社会意义和人类意义。政府用那只看得见的手政策，市场用它那只看不见的手价格，或与货币资本家合谋，或与企业家联盟，生产着、创造着“日益庞大的商品堆积”，然后再去创造庞大的消费群体，以使全社会的人们进入全面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轨道，直至成为简单的生产者和消费者。生产是为了消费，消费是为了生产，生产即是消费，消费即是生产。人们失去了最基本的反思和批判能力，不再追问权力、金钱、荣誉对于个体和社会意味着什么一种全体无意识使得人们成了纯粹的生产者和消费者。然而人们的内心并不平静，起初是缺点什么，后来是拥有了一切，接着又感觉失去了一切。消灭着意义却追寻着意义，创造意义的假象导致失去真正的意义，人们通过消灭意义的方式追寻意义。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群的事情，而是类的事情。自然的天命、内心的声音，在向人们警示，资本运行逻辑的自然限制、人性限度到底在哪里，值得重新考虑了。让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回归生活世界已成不可阻挡之势，创制理性或技术理性、实用理性的垄断与独占局面应该结束。但道路艰辛，困难重重。13/18三、回归生活世界的基本道路那些颇有抱负的经济学家曾信誓旦旦地说，市场经济是人类能够找到的最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方式，它可以解决一切经济增长难题、社会进步问题。然而，市场经济非但没有解决一切，却又造成了一切。让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回归生活世界是解决这些难题的根本道路。依照戈森第三享受定律，对人的整体上的好生活而言，对个体的健康人格而言，发现并培养一个指向心性修养的享受，比发现并开发物质享受的多样化和细致化更重要。就此而言，用于提升人的心性修养的根本道路乃是培养并满足信、知、情、意四个层次的需要。人从来不缺少满足人格需要的倾向性和可能性，因为它们是植根于心灵深处的高级需要。然而它们并不能自发自动地得到满足，它们只能在反复进行的交往实践中满足和完善。人类构造了怎样的生产方式、交往方式和生活方式，也就构造了怎样的满足人格需要的对象和方式。由于人们的构造能力和满足能力都是有限度的，人们把主要或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物质产品的开发和享受中，往往就要忽视人格的培养和人格需要的满足。资本的运行逻辑借助欲望的神圣激发、市场的发现与运用、科技的发现与发明，把人们牵引到了全面占有和表达的轨道上，在被庞大的商品堆积包围着的物的世界中时，信仰的、情感的、意志的需要及其满足显14/18得极为困难、匮乏，而人们又有着过一种好生活的强烈愿望。投射是与嵌入式匹配的，当人们把强烈、强大的物欲对象化到对象上去之后，被生成的对象就会把自身嵌入到创造者身上。这就是资本运行逻辑的自组织性。破解资本逻辑魔咒的唯一道路，就是资本拥有者中断资本的自组织性，开辟新的道路，这就是还原。还原人之为人的本体地位，还原资本之为资本的本性，把倒置的商品关系重新构置。基本的逻辑是在物质生产、物质交换和物质生活之上开显出精神生产、精神交往和精神生活来。每个人并不缺少精神需求与追求，但要把它们变成现实的需求和追求，尚需培养和教化。比较而言，人有自然而然的物质需要和欲望，似乎无需进行培养和教化，情感的、人格的、精神的需要则一定是培养和教化的结果。因此，精神需要的满足更加困难、复杂。政府有责任生产质高量多的精神产品，政府应自觉地通过政策设计和制度安排，引导知识生产者和精神创造者极尽其心智力量引领人们求真、向善、趋美的精神活动。政府的伦理责任是双重的操作伦理和关怀伦理。操作伦理所欲解决的问题是既有和潜在资源的分配问题，它体现的是正义原则，所追求的目标是让资源在所有人中进行有效分配。尽管功利主义把功利与快乐、幸福等同起来是可疑的命题，但功利确实构成了追寻快乐与幸福的可能性基础。“功利是指任何客体的这么一种性质由15/18此，它倾向于给利益有关者带来实惠、好处、快乐、利益或幸福，或者倾向于防止利益有关者遭受损害、痛苦、祸患或不幸；如果利益有关者是一般的共同体，那就是共同体的幸福，如果是一个具体的人，那就是这个人的幸福。”不要以为，财富的分配与人们的满意、满足、快乐无关，相反，它们直接关乎每个利益相关者的内心感受，可称之为与财富的直接享用无关而与财富的分配直接关联的感受性，这种感受性会直接影响到利益相关者对自己、他人和社会的看待方式和对待方式。在分配社会财富的具体道路上，也没有像罗尔斯所设计的那样存有形式公正和实质公正相混合的形态。只要给出一个有利于处于不利地位的人群的政策设计和制度安排，就是正义的，这只是一个理想状态，不会有典型的这种制度安排，即便有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有的只是形式的或可能的正义，在实质的意义上，他们并不具有把握平等机会的能力，只有培养平等的能力体系，形式正义才会有或才可能有实质意义。更何况，掌握政策设计和制度安排的政治精英并不按照思想家的意旨，而是依照其自身的意志和现实的利益关系进行设计和安排。永远存在着差别和平等原则的矛盾，若将平等原则贯彻到底，就会挫伤精英者的热情和激情；若把差别原则贯彻到底，就是使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永远处在社会的边缘上。人类的智慧不是构建正义原则，而是16/18在差别原则和平等原则之间取得平衡。通过政策设计和制度安排，以使人们创造愈来愈多的财富，继而合理地分配财富，无疑是政党和政府的根本任务，但却不是唯一的任务。没有哪个国家和民族只是创造了物质财富而成为强国的，构建合理的社会组织、建设合理的价值观、营造健康向上的精神世界，才是更根本、更终极的任务。只有把物质财富转换为社会财富，转换为物质的社会设置、伦理生态的精神环境，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才具有真正的人类意义。当然，当人们拥有了日益积累的物质财富，人们便拥有了丰富便捷的社会物质环境、和谐健康的伦理环境，就能过一种充满幸福感的生活，尚难确定，这只是一种主观推理，不具有事实上的实践逻辑。构成其间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