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联大对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的历史贡献——以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两院院士为线索

西北联大对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的贡献以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两院院士为线索摘要西北联大是抗战期间最大的两个大学联合体之一，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保存了中国高等教育的火种，并通过其后继院校使爱国精神和报国实践不断发扬光大。以西北联大及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走出的两院院士的学术贡献和教育实践为线索，探讨西北联大对中国工程学术和工程教育的贡献。研究结果表明从西北联大后继八校学生和教师中走出的两院院士约有150余位，其中出自工科院校的有89位；这89位中毕业于1949年前的有20位，毕业于1949年后的有69位，相互间大多具有师承关系，并在工程学术和工程教育方面有杰出贡献。研究结论认为西北联大及其工科后继院校是民国年间我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的最高学府，在抗战时期奠定了西北工程学术和工学高等教育的基础，发展了其内涵及学科体系，注入了与国家民族的存亡紧密结合的时代精神，从而保存和光大了我国工学高等教育的文脉，也为21世纪的西部大开发积累了教育基础和人力资本。其中，从西北联大及其后继院校走出的两院院士学脉相通，或亲历战时教育，或服务于战时西北大后方建设，或创立新学、教书育人，或师承于联大传统，是这批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关键词西北联大；西北工学院西北工业大学；北洋工学院天津大学；焦作工学院；中国矿业大学；东北工学院东北大学；工程学术；工程教育中图分类号N41；N4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HISTORICALCONTRIBUTIONOFNORTHWESTUNITEDUNIVERSITYTOENGINEERINGRESEARCHANDEDUCATIONINCHINACLUESFROMACADEMICIANSOFCHINESEACADEMYOFSCIENCESANDCHINESEACADEMYOFENGINEERINGOFITSSUBSEQUENTUNIVERSITIESGUOXIAOLIANG1,2，YAOYUAN11RESEARCHCENTEROFHISTORYOFMATHEMATICSANDSCIENCEANDTECHNOLOGY,NORTHWESTUNIVERSITY,XIAN710127,CHINA2EDITORIALDEPARTMENTOFACADEMICJOURNAL,SHENYANGUNIVERSITYOFTECHNOLOGY,SHENYANG110023,CHINA西北联大于1937年诞生于抗日战争的硝烟中，与西南联大并称抗战期间最大的两个大学联合体。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西北联大辗转办学，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保存了中国高等教育的火种，并将它撒播在广袤的西北大地上，为西北高等教育的后续发展奠定了深厚的人才基础与学科基础。作为西北联大办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工程教育对后继院校乃至整个中国的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抗战期间，先后并入西北联大开展工程教育的工科院校主要有北平大学工学院、国立北洋工学院、东北大学工学院、私立焦作工学院。随着抗战形势和办学环境的变化，1938年7月工学院单独设立，称国立西北工学院。1946年初，国立西北工学院部分师生返回天津，与泰顺北洋工学院、北洋工学院西京分院、北洋大学北平部等合并，复校为北洋大学。1951年9月，北洋大学与河北工学院合并后更名为天津大学。1946年，私立焦作工学院收稿日期20151116基金项目陕西省公办普通高校教学改革研究项目（陕西高校教育发展研究）基金资助专项（204000001）；云南省人文社科省院省校教育合作（西南联大与西北联大合作研究）项目（SYSX201308）。作者简介郭晓亮（1978），男，辽宁沈阳人，西北大学科学技术史博士，编辑，从事科学教育史研究。通讯作者姚远（1954），男，陕西岐山人，西北大学编审，博士生导师，从事科学史与科学教育史研究。联系方XLAT163COM部分院系返回河南复校，并于1950年迁往天津，合并华北煤矿专科学校后更名为中国矿业学院。东北大学工学院辗转迁校，复校沈阳后于1950年联合抚顺矿专、鞍山工专组建为东北工学院。可见，西北联大工程教育的主要后继院校有西北工学院、天津大学、中国矿业学院、东北工学院，即今日之西北工业大学、天津大学、中国矿业大学和东北大学。本文拟以这4所工程教育领域主要后继院校诞生的两院院士为线索，探讨西北联大对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的历史贡献。限于篇幅，西北联大后继院校之西北大学、西北师范学院北京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北平大学农学院西北农学院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以及西北医学院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部的两院院士尚未详细统计，有待另文涉及。一、传承中国最早的工程学术与高等工程教育抗日战争爆发以后，平津首当其冲成为抗日前线，地处天津的北洋工学院这所中国近代最早的大学以及中国最早的工科大学面临灭顶之灾。北洋绝不会选择甘当亡国奴或接受奴化教育，西迁成为唯一选择。这就是将这所古老大学的香火、我国高等工程教育的火种暂时借壳寄存于1937年9月10日在西安成立的国立西安临时大学国立西北联合大学。然而，这一存就是9年，并且有了新的发展，其名称也屡经变更天津中西学堂（1895）天津北洋西学堂（1895）天津大学堂（1896）北洋大学堂（1902）北洋大学校（1912）国立北洋大学（1914）北平大学第二工学院（1928）北洋工学院（1929）国立西安临时大学（1937）国立西北联合大学（1938）国立西北工学院（1938）私立北洋工学院（浙江泰顺1942）国立北洋工学院（浙江泰顺1942）北洋工学院西京分院（西安1944）国立北洋大学（1946）天津大学。实际上，北洋老院长李书田创办的西昌技艺专科学校、贵州农工学院也是其战时繁衍的一部分。这些载体成为存续北洋的重要物质形式，也说明其影响和办学活动的地域范围不仅没有缩小，反而由天津扩大到西安、陕南、西昌、贵州、浙江泰顺等地。在科学研究方面，被发扬光大的是一是在北洋工学院时期工程研究所（1935）和西北联大工科研究所的基础上，于1939年成立矿冶研究所（下分采矿、冶金、应用地质三组）和工程学术推广部，使工程学术研究制度化。二是开展了一系列工程学术研究，如测绘南郑城区，测量设计改进五门堰水利，调查安康、凤、徽两县矿产，从而使北洋时期的工程学术研究，特别是在结合西北实际方面有了很大进步。在人才教育方面，被发扬光大的是一是在北洋工学院时期的1935年仅有土木、矿冶、机械、电机4个系，西北联大时期发展到土木、电机、化学、纺织、机械、矿冶6个系，经与西北联大工学院中的北平大学工学院、东北大学工学院、私立焦作工学院合组，又在已有6个系的基础上增设了水利工程和航空工程两个系，发展到8个系，由此成为“当时国内最强大的工科院校之一”1。二是1942年在西北工学院时期创办了我国北方地区最早的工业经济管理教育。三是创办工程学术研究生教育，先后招收研究生46人，研究期限两年。1946年，北洋大学在天津复校时继承了这些教育成果，增设理学院，系科发展到8个，工程研究所由1所增至5所，成为当时全国专业门类最齐全的工科大学。1952年院系调整中，北洋大学航空系与采矿系石油组并入清华大学，后又分为北京航空学院（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石油学院（现石油大学）；采矿系采煤组并入北京矿业学院（今中国矿业大学）；采矿系金属组和冶金系并入北京钢铁学院（今北京科技大学）；地质系参与组建北京地质学院（今中国地质大学）；电机系参与组建北京邮电学院（今北京邮电大学）；纺织系参与组建天津纺织工程学院（今天津工业大学）；天津大学保留了土木、水利、建筑、化工、机械等系科。20世纪50年代，西北工学院西北工业大学也经历了这样的重组和重生1955年，西北工学院土木建筑专业与东北工学院、青岛工学院、苏南工业专科学校的土木建筑专业合组为西安冶金建筑学院（今西安建筑科技大学）；1957年，将纺织系、地质系、采矿系并入并入西安交通大学，并以西北工学院为主体，与华东航空学院（中央大学航空系、交通大学航空系和浙江大学航空系）合并为西北工业大学；1958年夏，将地质、采矿两系调出成立西安矿业学院（今西安科技大学）；1960年，复将原并入西安交大的纺织系调入陕西工业大学；1972年和1978年，先后并入陕西机械学院（今西安理工大学）、西北纺织工学院（今西安工程大学）。这些后继院校的校史表述中，均将北洋工学院、西北联大工学院、西北工学院等作为其不可或缺的一段重要历史进行记载，有的如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则直接续为后继学校。另有东北大学、河南理工大学、中国矿业大学等校与北洋大学、西北联大工学院、西北工学院有传承关系，或为整体继承，或为一个系科的衍生体。诸多后继院校的规模，超出原北洋工学院、西北联大工学院或西北工学院几十倍。二、西北联大及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两院院士简况中国科学院成立于1949年，是我国自然科学最高学术机构、科学技术最高咨询机构、自然科学与高技术综合研究发展中心2。中国工程院成立于1994年，是我国工程技术界的最高荣誉性、咨询性学术机构3。可见，两院院士是科学研究领域与工程实践领域的杰出学者群体，其求学经历、学术背景、研究领域和学术成就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对他们所依托的高校与学科进行梳理，有利于理清工程领域的学科发展史和教育发展史，从而从一个侧面反映西北联大的历史贡献。西北联大及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诞生的两院院士如表1所示1。表1西北联大及其主要工科后继院校两院院士简况后继院校姓名类别毕业年份研究领域叶培大科学院1938电子学张沛霖科学院1940核材料科学李恒德工程院1942核材料、材料科学陈秉聪工程院1943农业机械设计制造师昌绪两院1945金属学及材料学高景德科学院1945电机工程刘广志工程院1947探矿工程高为炳科学院1948控制理论雷廷权工程院1949金属材料与热处理傅恒志工程院1950材料及冶金马远良工程院1961水声工程徐德民工程院1961水下自航器张立同工程院1961航空航天高温陶瓷及复合材料朱位秋科学院1961力学崔俊芝工程院1962计算数学、计算力学与软件工程杨卫科学院1976固体力学于起峰科学院1981光测图像技术唐长红工程院1982空气动力学学生19位樊会涛工程院1986空空导弹西北工业大学31位教师陈士橹工程院1945清华飞行力学周尧和科学院1950清华物理冶金学杨士莪工程院1951清华水声工程陈一坚工程院1952清华飞机设计沈绪榜科学院1957北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乐嘉陵工程院1958北航空气动力学王兴治工程院1963军工飞行器设计周廉工程院1963东大超导和稀有金属材料冯培德工程院1966南航惯性导航系统谭建荣工程院1982中广机械设计与数字化制造魏炳波科学院1983山工材料科学12位赵晓哲工程院1984大工指挥控制与信息系统靳树梁科学院1920冶金学周志宏科学院1923冶金、金属材料魏寿昆科学院1929冶金物理化学王之玺科学院1931钢铁冶金史绍熙科学院1939热物理学家、燃烧学、内燃机吴自良科学院1939材料科学张寿荣工程院1949钢铁冶金高镇同科学院1950结构疲劳周恒科学院1950流体力学梁维燕工程院1951发电工程与设备彭一刚科学院1953建筑学陈予恕工程院1956工程非线性振动余贻鑫工程院1958电力系统分析、规划与仿真王静康工程院1960化工工业结晶姚建铨科学院1962激光与非线性光学叶声华工程院1962测试计量技术及仪器苏万华工程院1965内燃机动力工程崔愷工程院1984建筑设计学生19位张广军工程院1986航空交通工程余国琮科学院1943西南化工蒸馏曹楚生工程院1948上交水利工程沈家祥工程院1949伦敦制药工程邹竞工程院1960苏联感光材料张春霆科学院1961复旦生物物理天津大学25位教师6位钟登华工程院1985江工水利水电工程陈清如工程院1952选矿工程周世宁工程院1953矿井瓦斯防治鲜学福工程院1953矿山安全技术钱鸣高工程院1954矿山压力及其控制陈清泉工程院1957电机、电力驱动、电动车中国矿业大学（徐州、北京）学生8位宋振骐科学院1957矿山压力及岩层控制1囿于资料可得性，本表为不完全统计，以毕业年份为序且排名不分先后。表中所列院士均在西北联大及其主要后继院校有学习或教学经历，其中在多所后继院校有学习经历的以本科阶段为据进行统计。谢和平工程院1982力学彭苏萍工程院1988矿井地质和矿井工程物探韩德馨工程院1942西南煤田地质学卢耀如工程院1953北地工程地质、水文地质与环境地质姚建铨科学院1962天大激光与非线性光学李德仁工程院1963武测摄影测量与遥感学薛禹胜工程院1963山工稳定性理论及电力系统自动化顾金才工程院1965西工岩土工程与防护工程何满潮科学院1981长地矿山工程岩体力学袁亮工程院1982淮矿煤矿瓦斯治理王安工程院1982山矿煤炭开采18位教师10位谭建荣工程院1982中广机械设计与数字化制造郝水科学院1949细胞生物学、植物遗传学陆钟武工程院1953冶金热能工程徐旭常工程院1953热能工程、锅炉、污染控制于润沧工程院1954有色金属矿山开采闻邦椿科学院1955机械动力学和工程机械刘宝琛工程院1956采矿工程黄崇祺工程院1957有色金属及其合金压力加工左铁墉工程院1958金属材料与塑性加工周廉工程院1963超导和稀有金属材料张懿工程院1963绿色过程工程与环境工程王国栋工程院1966压力加工孙传尧工程院1968矿物加工工程干勇工程院1970冶金学柴天佑工程院1980控制理论和控制工程学生15位刘炯天工程院1983微泡粒矿物分选邱竹贤工程院1943交大铝冶金及融盐电化学张嗣瀛科学院1948武大自动控制理论东北大学18位教师3位方肇伦科学院1957北大流动注射分析数据来源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官方网站，各后继院校官方网站。三、共享交流整合，奠定优质师资基础，保存并承续学脉先后并入西北联大的几所工科院校均开设了工程学科，尤其是作为中国第一所现代大学的北洋大学，其工程教育在当时已经颇有名气，集中了一批具有海外留学经历和工程实践经验的大师，李书田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4。北平大学工学院是其独立办学的五大院系之一，抗战胜利后没有复校，经过西北联大的整合积淀，其主体基本汇入今天的西北大学。东北大学是立足于东北三省的一所高等学府，亦是东北地区高等教育的典型代表，作为其主体院系之一的工学院并入西北联大后成为西北联大及其后继院校的重要组成部分。私立焦作工学院是当时国内唯一的私立工学院，以“教育英才，备物质建设之先锋；从事研究，求吾国学术之独立”为办学使命5。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几所院校汇入西北联大共同办学，经过彼此的碰撞、交流，其师资力量得到共享、交流与整合，许多著名教授不仅为本校学生授课，还为联大中其他院校的学生授课，促使工程教育的师资队伍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为战后复校和后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学缘一致、学脉相通的传统。例如，周廉在东北大学毕业后就职于西北工业大学，姚建铨在天津大学毕业后就职于中国矿业大学，谭建荣双聘于两所后继院校等。以两院院士、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师昌绪为例，他1941年考入第一个从西北联大独立出来的院校国立西北工学院矿冶系，在国立西北工学院七星寺分校读书。他是我国高温合金研究的奠基人、材料腐蚀学科的先行者，曾多次参与国家科技政策的制定。他参与发展了中国第一个铁基高温合金，领导开发出我国第一代空心气冷铸造镍基高温合金涡轮叶片。他倡导并参与主持了中国工程院的建立，并多次主持全国材料领域发展规划，对国家科技政策的制订及科技机构的设置和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师昌绪院士发表学术论文300多篇，培养硕士及博士生近100名。再如马远良院士，他是全国水中兵器领域第一位博士生导师，在水声工程和水中兵器学科培养硕士、博士和博士后约百人。“西北工学院四年，在治学上我得到了严格的训练。”师昌绪在重返母校时回忆道“国立西北工学院的办学宗旨就是站在民族复兴之大局，坚持工程教育的战略地位不动摇，为国家培养急需的高等工程技术人才，乃至精英工程人才、科学家型的工程师、工业界的领军人物。”6由北洋工学院参加组建的西北工学院，在西北联大及分设各校中师资实力最强，据资料记载工学院教授22人，讲师、助教22人，学生440人，约占联大学生总数的1/3，而22名教授中没有留学经历的不过一二人。除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师昌绪外，原北京邮电学院院长叶培大、“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吴自良、核工业部核燃料局总工程师张沛霖、清华大学材料研究所所长李恒德、原清华大学校长高景德、原天津大学校长史绍熙、农业工程学家陈秉聪、原东北师范大学校长郝水、原东北工学院院长陆钟武、原浙江大学校长杨卫等两院院士均毕业于西北联大及其后继院校。他们不仅为我国国防建设、经济建设、科技事业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而且通过工程教育实践将自己的办学理念传于后世。从院士数量上看，西北工业大学、天津大学更为集中一些，这两所较早由西北联大独立出来的院校培养出的院士毕业年份相对早些，这从一个侧面体现出其集聚了较为优秀的师资力量，通过西北联大阶段的共同办学保存下高等教育的星星之火，并通过不懈努力使相关领域的学术资源与教育资源得到了很好的集聚与传承。两校约半数的院士毕业于1949年前，他们均为我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领域泰斗级专家，不仅自身创造了新中国的多个“第一”，取得了一大批开创性的重要学术成果，而且培养出很多工程领域的大师、大家。对当今中国高等教育而言，院士们传承的不仅是工程领域的基本理论、科研方法及实践经验，更是优秀的学脉资源。他们的学术理念、学术精神、教育思想、教学方法等，无一不是值得今天的高等教育认真吸收借鉴的。高等教育不是简简单单地由一时一地兴起的，支撑它不断推陈出新得以长足发展的，从根本上讲是其背后的学脉资源，而西北联大培养出的院士们恰恰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代表。他们承上启下，在自身受到良好精英教育的基础上和国难当头的特殊背景下，把国内外的先进工程理论整合起来，并结合中国的国情通过脚踏实地的努力将自己毕生的学术成就传承下去，成为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的奠基者和领路人。四、养成刻苦勤奋、严谨求实的学风，秉承从严治学的理念西北联大诞生在特殊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中，是中国高等教育史上保存知识火种的重要阶段，其艰苦卓绝的奋斗不仅保证了相关院校的主要教育资源得以保存，为地方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更为之后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积蓄了力量，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在那样困难的环境中，师生们不仅没有屈服于内忧外患的重重压力，反而以极大的爱国热情孜孜以求，为后世留下了弥足珍贵的佳话。归纳起来，西北联大期间的工程教育形成了刻苦勤奋、严谨求实的学风，并通过其后继院校一直传承下来，而这与西北联大从严治学的理念是分不开的。刻苦勤奋可谓西北联大学生印象最深的关键词。傅恒志回忆道“西北工学院除陕西汉中城固县古路坝天主教堂校址外，还在不远处的七星寺设立了分院。同学们怀着救亡抗日的心情学习，卧薪尝胆、分秒必争，苦读之风盛行。”“七星寺的同学也是人人自奋，潜心苦读，开夜车成风。每个教室，有开晚车者，有开早车者，你去我来，经年如此，百数只蜡烛，光焰闪耀彻夜不熄，被誉为七星灯火。”这著名的“七星灯火”正是西北联大师生勤学报国的生动写照，“它反映了全中国人民不当亡国奴、救国兴邦的坚强意志。”7荣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师昌绪和曾任清华大学校长的高景德，在西北联大期间是七星寺分校的同班同学，还是上下铺。高景德主攻电机工程，但没有条件做电机和电路的实验，只能晚上在麻油灯下复习教师白天在黑板上画的电路和电机。师昌绪回忆到“我与高景德住一个宿舍，可是我们很少在宿舍见面，因为他经常半夜才从教室归来，而我则两三点起床，一直在教室学习到吃早饭，尽管同吃、同住、同在一个教室上课，我俩一起聊天的机会却极少。我俩是全校五个林森奖学金获得者之一。”8傅恒志则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教室是泥房，教授上课经常没有粉笔。在当时的三坝大学1中，是条件最差的，被称为地狱。但就是在这人间地狱，你可以感受到中华民族的脊梁、中国人的志气。”“面对民族存亡、国难当头，孑然一身、走投无路的留亡学生，怀着国破家亡和对敌人的深仇大恨，这种情况下，忽然到了一个难得的学习环境中间，他能不努力学习吗这就是现实，历史的现实”9西北联大工程教育的主要后继院校都将严谨求实作为校训或校风的重要组成部分。师昌绪回忆道“我1945年夏毕业于国立西北工学院，转眼间65年过去了，但当年在西北工学院艰苦奋斗、求学报国的经历仍历历在目。”“是母校公诚勇毅校训和三实作风熏陶了我，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人，那就是海纳百川，贵在诚信；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事，那就是认真负责，贵在坚持；让我学会了如何做学问，那就是实事求是，贵在探索。”6西工大的“三实一新”正是基础扎实、工作踏实、作风朴实、开拓创新。傅恒志指出“这是对西工大学生的要求，也就成了西工大毕业生的特点。我们的毕业生为什么在各个地方受欢迎，取得那么大的成绩，就是我们有三实一新的作风。”与此不谋而合，天津大学的校训是“实事求是”，校风是“严谨治学”；中国矿业大学的校训是“开拓创新、严谨治学”，校风是“勤奋、求实、进取、奉献”；东北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知行合一”，校风是“献身、求实、团结、创新”。可见，严谨求实的风气在几所后继院校都很受重视，这也正是西北联大对今日工程教育的宝贵贡献之一。闻邦椿在现代成功学谈做人、做事、做学问一书中写道“严谨和实事求是的学风和作风是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科学事业是实实在在的事业，来不得半点虚伪，虚假和不真实的东西总要碰钉子。年轻人更应该实事求是地去开展各项科研工作，要与那些虚假的行为进行不懈的斗争。特别要反对伪科学，反对弄虚作假。”105他正是这样做的研究生期间，他发现苏联选矿机械等教科书中一个基本公式有误，又恰好发现国内一篇论文引用了该公式。为了避免谬误的影响继续扩大，他勇敢地指出该错误，而当时这是要承担巨大政治风险的。有人说“太狂妄了，一个研究生竟敢质疑苏联教授”闻邦椿对此据理力争“科学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教授也是人，也会有错误。科学的怀疑与批判本身就是创造精神，不能拘泥于现有的教材和已得出的结论。”不久，国内外先后有人也发现了该错误，闻邦椿胜利了11。虽然在祖国西北辗转办学，条件非常艰苦，但西北联大却丝毫没有降低培养标准。如1成都华西坝、重庆沙坪坝、汉中古路坝是抗战时期中国著名的文化教育“三坝”，人称“天堂、人间、地狱”。因为当时成都的供应比较好，重庆是国民政府所在地，唯有古路坝条件最为艰苦。在教学管理方面，北洋大学对学生实施末位淘汰制。史绍熙回忆道“什么叫末位淘汰不是说60分淘汰的问题，是你成绩再好，如果在班里考不到前面，也得淘汰。你考第一就坐第一个座位，按考试成绩顺序来排座位，最后一名你就得坐最后一个座位。”师昌绪也曾回忆道“一年级的同学把七星寺叫鬼门关，学校要求非常严格。每年都有1/2的学生留级或补考，同学们学习非常用功刻苦”“近似于古代头悬梁、锥刺股用功的劲头。”曾任北洋工学院院长、西北联大常委、西北工学院院长的李书田可谓精英教育的忠实践行者。他曾指出“此时北洋大学之声誉益高，然始终重质不重量，教学谨严，风格独存。”“北洋功课旧以森严闻世，望门墙者愈多，良风所播，直迄今兹。”12据相关史料显示，1934年北洋工学院机械系计划招收45名学生，但是最终的实际录取人数仅为11人。师昌绪则回忆道“西北工学院教学管理之严格和学风之盛，是出了名的。学校对考试和学籍有严格规定，1/3学分不及格的留级，1/2学分不及格的退学，无一例外。有的系一门主课（如数学）不及格就得留级。考试作弊一旦被抓，立即开除无赦。考试都用密封考卷，一次有一个学生作弊，校长当场将考卷撕毁，责令学生退出考场。”6正是因为在西北联大开展工程教育的几所院校一直秉承从严治学的理念，才保证了西北联大毕业生的高水平、高质量，也为后继院校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使得西北联大及其后继院校诞生的院士们成为学术楷模。五、致力于工程技术救国，积极服务国家生产建设西北联大及其后继院校师生努力学习的首要目的就是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服务于工程实践，院士们的学习成长过程就是其集中缩影。“我们这代人爱国情结根深蒂固，我的所有力量都是来源于爱国，爱国是一种永不衰减的动力。”师昌绪深有感触地说“国立西北工学院的办学宗旨就是站在民族复兴之大局，坚持工程教育的战略地位不动摇，为国家培养急需的高等工程技术人才，乃至精英工程人才、科学家型的工程师、工业界的领军人物。”6西北联大服务国家建设的办学目标与当时国家的需要是完全一致的，抗战胜利不仅需要前方的将士浴血杀敌，也需要后方建设予以有力保障。国民政府教育部曾在训令中指出“选派公费留学生及志愿自费留学生，其研究科目一律暂以军工理医各科有关军事国防为目前急切需要者为限。”13西北工学院筹备委员会委员、原北平大学校长徐诵明则在开学典礼上鼓舞学生说“在抗战期间，最高学府的学生如何救国不一定非拿枪杆子到前线去才是救国，我们在后方研究科学，增强抗战力量也一样是救国。”闻邦椿在回顾自己的求学之路时感悟到“少年、青年时代的学习，加上人民解放军这一革命大熔炉的锤炼，使我树立起了献身于祖国科学技术事业的决心和为我国建设事业奋斗终身的理想，培养了我勤俭节约、谦虚朴实、诚恳待人、诚信处事、团结奋进、艰苦创业的品德。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1426正是战火中在西北联大学习的经历，使一代学子牢固树立了爱国精神和爱国情怀，并立志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报效祖国。西北联大虽然条件艰苦，学子们却将爱国实实在在地化为自己的精神动力。傅恒志回忆“那时在西安的街上总能碰到一些衣衫褴褛，头发很长，夹着几本书，但是你看他目光炯炯的年轻人”“从沦陷区逃出来的学生和随着学校西迁的师生，在西安组织了各种各样的抗日活动。西安一下子变了样，街上到处是演讲、活报剧、墙报、标语、募捐”“无穷的爱国心、无穷的救亡图存的思想，这就是思想，就是精神。”9西北联大的学习经历，让学子们坚定了工程救国的信念，丰富了人生阅历，并从此走上以聪明才智和真才实学服务祖国建设的道路。魏寿昆指出“多种多样的机遇均能改变人生的经历，青年时就应有这想法，要有志气，能抓机遇，紧追不舍，要有超前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否则机遇一到，无法迎上挑战，也会失之交臂。”1518831889“那时候上课也好，读书也好，对大家是一种精神安慰，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就是用所学到的知识将来报效祖国。”16师昌绪组织的两院院士调查组曾经提出过一种“西工大现象”，即西北工业大学培养的学生和他们的工作成就，远远超过了学校所在的地域、条件、环境所给予他的，远远超过一般人所预期的。对此傅恒志认为“如果像师昌绪先生所说的，存在一个西工大现象，并且追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我说就是因为我们有西工大精神，有为祖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只讲奉献不讲报酬的优秀传统。”9这种优良传统恰恰形成于西北联大时期，并通过其后继院校传承下来，成为鼓励和鞭策一代代学子的精神力量。西北联大期间，学子们不仅从精神上爱国，更把爱国化作自己的实际行动。以魏寿昆为例，任教于西北联大期间曾受托勘探金矿和其他抗战急需的矿产。“本校前受陕西建设厅委托，调查安康金矿，旋即派定矿冶系主任魏寿昆，率领该系学生前往矿区调查研究，并顺便宣传救亡工作。顷魏教授以仪器书籍，及宣传物品，均已预备齐全，已率同学十余人，于本月十日早八时出发矣。”17290“行程所及，计有安康、洵阳、紫阳、石泉、汉阴等五县。勘察时间，前后共三月有半。”181938年，他又与张遹骏（张伯声）一同勘探凤县地质矿产。他还对贵州铝矿进行了化学分析和分类，根据当地矿藏具体特点就冶炼方法创新、冶炼原料制造与供应进行了探讨，并从经济性角度对冶铝厂的选址与厂区布局提出了建议。此外，他亦关注民生，详细介绍了瓷土产区地形、地质，分析了瓷土化学成分，并根据瓷厂之原料来源及生产过程，从原料、耐火材料、选址、技工培训等诸方面全面提出筹设新瓷厂的建议19。同魏寿昆一样，西北联大期间许多工程领域的教师和学生都曾积极参与地方工程建设，为抗战胜利的保障工作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六、构建并完善学科体系，形成办学特色与专业优势西北联大时期，几所院校工程教育的相关专业得以取长补短、互动交流、共同提高。抗日战争的特殊背景和相对集中的办学方式，促使广大师生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结合前线抗战和后方保障的实际需要，不断加强工程学术研究、提升工程教育水平，使其学科体系逐渐得以完善。经过西北联大时期的交流整合，各院校在原有学科基础上各自的主要研究方向、优势学科专业得以逐渐明晰，为后继院校的长足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如西北工业大学的材料科学与工程、航空宇航科学与技术学科，天津大学的化学工程与技术、管理科学与工程、仪器科学与技术、光学工程、建筑学等学科，中国矿业大学的矿业工程及其下属二级学科，东北大学的材料科学与工程、冶金工程、控制科学与工程学科等。学科和专业是高等教育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基本构架，办学特色则是一所高校区别于其他院校的显著特征，西北联大的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实践，不仅为后继院校的学科建设发展和办学特色形成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而且为其进一步提升明确了方向。西北联大师生在抗战年代形成的特殊学缘关系，不仅为后继院校日后的发展提供了交流与联系的有效渠道，而且极大地促进了后继院校的相互借鉴和共同提高。西北工学院的矿冶工程在抗战时期是全国独有的学科。该学科“适应非常时期之需要”，“树立西北工程教育之基础，与推进西北工业之建设”20。师昌绪在其回忆录中谈到，他1941年报考西北工学院的考虑之一，就是“西工矿冶系设备比较齐全，因从华北搬来的那几个大学都是赤手空拳，而焦作工学院原属英商中福煤矿，在沦陷前即搬往后方，图书、设备和标本齐全，因而报考了矿冶系”6。他认为“四校合并保存了中国高等工程教育的重要力量，西北工学院是当时国内工科学科齐全、人数最多的一所高等学府，设有土木、电机、化工、纺织、机械、矿冶、水利、航空、管理等9个系，成为抗战时期中国高等工程技术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也是西北工业大学前身中最早的整建制大学。”天津大学毕业的靳树梁是我国著名冶金专家，“鞍钢”、“攀枝花”创建者之一，为我国的冶金工业作出了奠基性贡献。吴自良打破了核垄断，为我国成功爆炸原子弹作出重大贡献，获国家“两弹一星”功勋奖章。魏寿昆则是冶金科学界泰斗级学者，曾任北京钢铁学院（现北京科技大学）院长，是新中国钢铁工业奠基人之一。他从事工程教育80多年，讲授20多门课程，曾在9所大学中担任过教授。“在西北的两年因只有专业教授三人，我不得不讲授从第五学期到第八学期的全部冶金课程，教学任务非常沉重。在西昌及贵阳，除教学外尚担任建设新校的行政任务。”1518831889魏寿昆的学生回忆说“魏先生讲课的特点是条理非常清楚，重点、难点翻来覆去地讲，给你掰开揉碎地讲，因此学生们课堂上就能听懂、消化。”魏寿昆谈及教学体会时说“我讲课前一般都要写讲课大纲，把课本的重点、原理、主要内容及参考资料都突出起来，并用最简洁的英语写出（提纲），很受学生欢迎。”2183这种教学传统一直传承下来，使学生受益匪浅，也促使教师更为深入扎实地开展教学工作。在学科建设方面，魏寿昆认为“重工业是轻工业之母，没有重工业，轻工业无从建设起来，重工业如无基础，则轻工业发展极感困难。”“中国工业化的程度，相当幼稚，重工业发展的程度，与欧美先进国家相差太远。”为此他深刻地指出“我们急需要培植大量的工程人才，更需要工程教育家莫大的努力。”“重工业的建设，经纬万端，我们一向未有过重工业建国的经验，一切需要埋头苦干，八年抗战已给我们能负重去建设重工业的自信心，自信心已有，我们只需要一个干”22可见，西北联大时期特殊的学习环境造就的不仅仅是一批高水平的学者，更是一批以发展高等工程教育和建设社会主义国家为己任的教育家。中国矿业大学培养出的院士无不在矿冶等学科具有权威地位。例如，人们长期以来认为“采矿”是工艺，谈不上科学，而钱鸣高把开采技术提升到一定的科学水平，重点研究岩层破断后的力学结构对矿山压力和岩层移动的影响，并由此延伸到“绿色开采”和“科学采矿”技术。1987年，他培养出我国煤炭系统采矿工程专业第一位博士研究生，所领导的采矿工程学科被评为国家级重点学科。陈清泉被誉为“亚洲电动车之父”，是世界电动车三大权威之一，他创造性地提出了电动汽车感应电机的自适应控制，运用现代控制理论成功研制出多种电动车特种电机的高性能控制系统，其代表性专著现代电动汽车技术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在工程实践方面，宋振骐带领毕业生对我国第一个现代化矿井开滦范各庄矿工作面开采引起的岩层移动进行了10个钻孔长达4年的观测，并根据取得的10万个岩层运动数据解释采场上覆岩层运动和矿山压力规律，有重要的学术和实践意义。东北大学的陆钟武领导建立了国内第一个冶金炉专业和冶金热能工程博士点。师从陆钟武40年的蔡九菊以做学问是陆钟武院士一生的追求为题回顾了他学术思想的三次重要实践和两次重要飞跃第一次重要实践是1953年创建新中国第一个冶金炉专业；第二次重要实践是20世纪80年代初组建冶金热能工程学科，创立系统节能理论；第三次重要实践是20世纪90年代末开拓工业生态学研究方向，为我国的可持续发展服务23。刘宝琛则发展创建了时空统一随机介质理论，将其应用于建筑物下、河下及铁路下开采的地表保护工程，使本溪、抚顺、阜新等矿区从“三下”安全采出煤炭千万吨以上。院士们的学术研究和工程实践是与国家建设紧密联系的，不仅致力于解决实际问题，而且用毕生精力为工程教育添砖加瓦，使工程教育的相关学科不断获得新的发展和创新，从而培养出一批又一批优秀毕业生。“振动利用工程学”是闻邦椿几十年来从事工程学术研究的结晶，属国际首创，在国外影响巨大。他指导了200余名研究生及访问学者，其中94名硕士、71名博士，13名博士后。他经常告诫学生们“创新是一个人、一个企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灵魂。有了创新才能发展，才能成功。创新是奋斗的核心，是成功的必由之路。”24而闻邦椿对东北工学院期间的本科学习有这样的感受“学校特别重视教学与实践的联系，在工厂实习期间，老师会给我们提出一些实际问题，启发我们去思考，例如关于皮带机托辊阻力系数测量方法的讨论，当时我们纷纷提出各种测量方法。我们毕业设计的题目，也都是根据企业的实际需求确定的。”11正是原有的优良传统加之西北联大的酝酿与放大，才使得后继院校的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愈加深入，愈加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作为根本落脚点。七、结语有学者指出“举世卓绝的文长征和抗战八年教育救国的壮举，传承弘扬了中国古代高等教育的优良传统，书写了中国乃至世界高等教育史上的辉煌篇章。”25“站在今天的视野下，西北联大独有的历史功勋，就在于对整个西北地区高等教育布局和发展起到了基础性的作用，可以看做是上世纪我国的一次西部教育大开发。”26西北联大对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具有奠基意义，在学科整合与积淀、教育创新与发展的过程中亦功不可没。其土木、电机、化学、纺织、机械、矿冶、水利工程、航空工程、工业经济管理教育，以及工科研究生教育的创立，不仅填补了西北高等教育的空白，而且扩大了原母体的规模，成为当时全国专业门类最为齐全的工科大学。无论是在科学研究方面，还是在人才教育方面，相关后继院校经过西北联大时期的洗礼与积淀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以传承优良传统为基础，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水平上都远远超过了其母体院校。抗日烽火中辗转联合办学的实践，客观上促成了院校之间的学术交流与学科整合，为中国工程学术与工程教育注入了与国家民族的存亡紧密结合的时代精神。两院院士既是西北联大师生的杰出代表，又是一代工程学人的缩影。他们身上所体现出的求知若渴、坚韧不拔、脚踏实地、报效祖国的精神，正是西北联大师生学习生活的生动写照。院士们寓工程学术、工程教育于工程实践，又以工程实践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