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法治理念下的侦查讯问程序

构建法治理念下的侦查讯问程序（硕士论文摘要）侦查讯问作为侦查程序一项重要措施，在获取犯罪嫌疑人有罪证据，查明案件事实真相方面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然“成也讯问、败也讯问”，讯问程序在发挥积极价值的同时，也暴露出了严重的弊病，传统有罪推定的思维观念仍然萦绕在我们侦查人员的脑海中，重效率、轻公正，重实体、轻程序的思维仍然是现代侦查讯问程序的主旋律和基调，由于讯问中程序中缺乏对权力的限制和权利的保障造成了一系列冤假错案，这些冤假错案给我国刑事诉讼程序的发展带来了严峻的挑战，也阻碍了中国法制建设的进程。“痛定思痛”，笔者开始了对我国侦查讯问程序改革的思考，通过对讯问程序现状的分析，试图系统找出我国侦查讯问程序的症结所在；通过对讯问程序的域外考察，学习和借鉴国外先进的讯问理念和制度；通过对现代讯问程序法治化要素的系统论证，希望从宏观上构建符合中国国情和实际的侦查讯问程序，实现讯问程序人权保障和程序正义价值的双重目标。可喜的是，在笔者探索讯问程序法治化道路时，新律师法通过了，新律师法更加有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获得律师帮助权的行使，也使得犯罪嫌疑人权利有了更好的保障，这增强了笔者写作本文的信心和勇气。论文总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讯问的概述。在这一部分中，就讯问和讯问程序的相关概念作了简单的解释和说明，分析了讯问制度的历史发展过程，为下文论述的展开做好铺垫。第二部分，讯问程序的现状分析。通过对我国现行侦查讯问制度的系统分析，阐释了我国现行讯问程序存在的问题与缺陷从思想观念到制度层面，从宏观结构到具体法律规范等等，为下文论证讯问程序的法治化要素打下基础。第三部分，讯问程序的域外考察。通过对国外发达国家讯问制度的考察，分析国外讯问制度的先进性，为我国构建法治理念下的讯问程序起到学习和借鉴意义。第四部分，讯问程序的法治化要素。对讯问程序的法治化要素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和论证，为我们侦查讯问程序的改革指明了方向。第五部分，构建法治理念下侦查讯问程序。从我国的实际国情出发，对我国讯问程序提出了改革的措施和完善的建议。关键词讯问法治构建CONSTRUCTTHEINVESTIGATIONANDINTERROGATIONPROCEDUREUNDERTHEIDEAOFTHERULEOFLAWABSTRACTOFMASTERSTHESISASANIMPORTANTMEASURETODETECT,INVESTIGATIONOFINTERROGATIONPROCEDURES,INTHEGUILTOFCRIMINALSUSPECTSTOOBTAINEVIDENCE,IDENTIFYTHETRUTHOFTHECASE,HASPLAYEDANIMPORTANTROLEINTERROGATIONPLAYSANACTIVEVALUEATTHESAMETIME,ALSOREFLECTSSERIOUSSHORTCOMINGS,THETRADITIONALWAYOFTHINKINGTHECONCEPTOFPRESUMPTIONOFGUILTSTILLLINGERSINTHEINVESTIGATORSMINDSEMPHASISINGONEFFICIENCY,LIGHTINGFAIR,EMPHASISINGONSUBSTANTIVELAW,LIGHTINGTHEPROCEDURE,WITCHREMAINSTHEMAINTHEMEOFQUESTIONINGTONEASINTHEPROCESSOFQUESTIONING,THELACKOFRESTRICTIONSONTHEPOWERSANDPROTECTIONOFTHESUSPECTSRIGHTS,ITCAUSESASERIESOFMISCARRIAGE,WITCHISASERIOUSCHALLENGETOTHEDEVELOPMENTOFCHINASCRIMINALPROCEDURE,BUTALSOHINDERSTHEPROCESSOFCHINASLEGALSYSTEM“TOLEARNFROMITSMISTAKES“,ISTARTTOTHINKTHEREFORMOFCHINASINVESTIGATION,BYANALYSINGTHEPRESENTSITUATIONOFINTERROGATIONPROCEDURES,TRYINGTOFINDTHECRUXOFTHEQUESTIONING,THROUGHEXTRATERRITORIALSTUDY,TOLEARNFROMFOREIGNADVANCEDPHILOSOPHYANDSYSTEMBYDEMONSTRATINGMODERNELEMENTSOFTHERULEOFLAWDEMONSTRATION,HOPINGTOCONSTRUCTTHEDETECTIONOFTHEINTERROGATIONSYSTEM,WITCHISINLINEWITHCHINASNATIONALCONDITIONSANDTHEACTUAL,REALIZINGTHEDUALGOALSOFPROTECTIONOFHUMANRIGHTSVALUESANDPROCEDURALJUSTICETHEGOODNEWSISTHATONEXPLORINGTHEROADOFINTERROGATIONPROCEDURESUNDERTHERULEOFLAW,THENEW“LAWYERLAW“HASPASSED,THEAMENDMENTSTOTHENEW“LAWERLAW“ISMOREINFAVOROFPROTECTINGTHECRIMINALSUSPECTSRIGHTS,WHICHENHANCESTHECONFIDENCEOFMYWRITINGTHISARTICLEANDCOURAGEATOTALOFFIVEPARTSTHEFIRSTPART,OVERVIEWOFTHEINTERROGATIONINTHISSECTION,ONTHEINTERROGATIONANDINTERROGATIONQUESTIONINGTHERELEVANCEOFTHEISSUEOFSIMPLEEXPLANATIONSAND,ANALYSINGTHEHISTORYOFTHEINTERROGATIONDEVELOPMENTPROCESS,ASTHEGROUNDWORKOFTHEBELOWDISCUSSEDTHESECONDPART,THESTATUSQUOOFQUESTIONINGTHROUGHANALYSISOFCHINASCURRENTSYSTEMOFINVESTIGATIONOFSYSTEMS,INTERPRETATIONOFTHEINVESTIGATIONPROCEDURESOFMODERNPROBLEMSANDSHORTCOMINGS,FROMIDEASTOTHESYSTEMLEVEL,FROMTHEMACROSTRUCTURETOMICROOPERATIONS,ETC,FORTHELAYTHEBASISOFFOLLOWINGINVESTIGATIONPROCEDURESDEMONSTRATIONOFELEMENTSOFTHERULEOFLAWTHETHIRDPART,THEEXTRATERRITORIALOFINVESTIGATIONTHROUGHSTUDYINGTHEDEVELOPEDCONTRIESINVESTIGATIONSYSTEM,ANALYSINGTHEADVANCEDOFFOREIGNINVESTIGATIONSYSTEM,INORDERTOCONTRUCTTHEINVESTIGATIONPROCEDUREINCHINAUNDERTHECONCEPTOFTHERULEOFLAWTHEFOURTHPART,THERULEOFLAWOFTHEINVESTIGATIONPROCEDURESYSTEMATICLYANALYSINGTHEELEMENTSOFTHERULEOFLAWFORTHEINVESTIGATIONPROCEDURES,FOROURINVESTIGATIONPROCEDURESTODETECTTHEDIRECTIONOFREFORMTHEFIFTHPART,BUILDINGINTERROGATIONPROCEDURESUNDERTHECONCEPTOFTHERULEOFLAWACCORDINGTOCHINASACTUALNATIONALCONDITIONS,BRINGINGFORWARDREFORMMEASURESANDRECOMMENDATIONSTOIMPROVEFOROURINTERROGATIONPROCEDURESKEYWORDINTERROGATIONRULEOFLAWCONSTRUCT构建法治理念下侦查讯问程序导言改革开放以来，新中国的法制建设有了很大的发展，刑事诉讼程序作为社会秩序维护的最后一道屏障，在维护社会公正和惩罚犯罪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成为了社会的“正义守护神”，因此，刑事诉讼法获得了“动态的宪法”的美名。随着建设社会主义法治目标的确立，刑事诉讼程序在体现权力制约和权利保障的价值的同时，也逐步融入了程序正义和人文精神内涵。在我国刑事诉讼程序迈向法治和理性的进程中，刑事司法实践中却出现了一系列的冤假错案，导致这些冤假错案的罪魁祸首竟都是因为侦查讯问程序中的缺乏对犯罪嫌疑人权利的保障，甚至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刑讯逼供。侦查讯问程序作为刑事诉讼程序的一个重要环节，已经成为了刑事诉讼程序中的不和谐因素，使中国的法制建设大大受阻，也使得刑事诉讼法作为“公民权利保障书”的称号大打折扣。因此，侦查讯问程序也一度成了学术界研究的热点，改革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从宏观上改变侦查取证模式到具体讯问制度的完善；从无罪推定原则到中国式沉默权制度的确立等等，一时间，学术界“百家争鸣、百花齐放”。都希望为中国的侦查讯问程序改革增光添彩。在改革的呼声中，笔者也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如何构建法治理念下的侦查讯问程序，既能保障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又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既能实现刑法的有效实施，又能体现程序本身的正义价值，侦查讯问程序路在何方带着这个疑惑，笔者开始了对中国侦查讯问程序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思考。第一章讯问概述第一节讯问的概念讯，1、问。诗小雅正月“召彼故老，讯之占梦”；2、审问。汉书邹阳传“卒从吏讯，为世所疑”，颜师古注“讯，谓輷问也”。1问，1、有所不知而询于人以求解答。如答非所问；2、审讯、追究。如问案，诗鲁颂泮水“淑问如皋陶”，朱熹注“问，讯问也”。2根据辞海对“讯”和1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第998页。“问”内涵的解释，综合其主要意思，“讯问”一词在古代主要为审问、輷问之意。“讯问”一词随着社会的发展，被逐步作为法律专用术语来使用，讯问作为法律专用术语，其内涵为“司法机关依职权就案件事实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进行的审讯和诘问”。3在语言大典中，“讯问”被定义为“郑重地、全面地并带有命令的口气彻底的询问一件事的情况和由其环境情况可以推测出的全部细节”。通过以上对“讯问”一词概念的认识，就不难知道本文所要研究的对象“侦查讯问”一词的内涵了，所谓“侦查讯问”即指在侦查阶段4对犯罪嫌疑人所进行的审问，是侦查机关5为了获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辩解，查明案件事实真相而依法对犯罪嫌疑人进行面对面审讯的一项侦查措施，同时也是侦查程序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和组成部分。而讯问程序作为侦查阶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内涵为在刑事案件的侦查程序中，为获得犯罪嫌疑人的有罪供述，贯穿在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刑事讯问过程中的顺序、步骤和制度的总称。侦查人员讯问犯罪嫌疑人必须遵循一定的顺序、步骤和程序，并且做出的决定是关于获取能被法庭采纳的证明犯罪嫌疑人有罪的供述，他动态的体现了侦查人员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相互对抗而又相互配合的关系，因此，讯问程序是一系列有关讯问的原则、规则、制度的总称。6第二节讯问的特征与任务一、讯问的特征讯问程序作为刑事侦查程序的一个重要环节，自身有着区别于其他程序的特殊性，其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主体的特定性和程序启动的职权性讯问主体是指根据我国法律规定，由具有侦查职能的机关授权的，在侦查活动中主持和开展侦查讯问活动，并在侦查讯问程序中依法享有特定权力、并2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第2288页。3李伟民主编法学辞海，蓝天出版社1998年版，第800页。4值得注意的是司法实践中，讯问发生的时间可以为侦查阶段，可以为检察机关提起审查起诉阶段，也可以发生在审判阶段，而本文所研究的讯问仅指发生在侦查阶段的讯问。5因限于篇幅和自身研究能力有限，本文所探讨的讯问程序的主体，即侦查机关，仅指公安机关，不包括检察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等其他有相应侦查权的机关。6徐美君著侦查讯问程序正当性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65页。承担特定义务的人员。根据我国宪法和刑事诉讼法等相关法律的规定，享有侦查权的机关有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国家安全机关、军队保卫部门和监狱等，只有法律规定的这些机关才有可能启动侦查讯问程序，而要启动侦查讯问程序，前提是侦查人员被授权直接参与或者主持某一案件。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机关在没有法律明确规定和授权的情况下均不享有侦查权，也无权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侦查讯问。7另外，讯问程序启动须依照职权进行，虽然法律赋予了以上法定机关侦查讯问的权力，但并不意味着这些法定机关在任何情况下、任何案件中都可以行使侦查讯问权，必须是以上法定机关根据法律规定的条件和范围依职权行使，不得越权行使讯问权。刑事诉讼法对公安机关、人民检察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等享有侦查权的机关在对刑事案件的管辖上作了明确的规定，各法定机关只能在法律规定的职权范围内行使相应的侦查讯问权。（二）讯问主体与对象之间既对抗又合作的对立统一关系由于侦查讯问双方是在目标和愿望完全冲突的情况下展开的，侦查人员代表国家和政府，以追究犯罪为其目标和愿望，通过讯问力求获取讯问对象有罪的供述，然后结合调查取证，查明案件事实，最终使得犯罪嫌疑人受到法律的制裁；而犯罪嫌疑人作为讯问对象，必然从其切身利益和个人利害出发，希望逃避法律的惩罚。因此，在和讯问主体面对面交锋中，必然有所隐瞒，有所回避，甚至采取积极主动的方式干扰和影响侦查人员对案件事实的查明8。这表明了讯问主体和对象之间在目标和愿望相左和冲突的背景下的对抗性。然而，讯问主体和对象之间在表现出一定对抗性的同时，又体现了合作性一方面，侦查人员要想通过讯问获取犯罪嫌疑人的有罪供述，就必须得到犯罪嫌疑人的配合，如果犯罪嫌疑人处处为难，甚至拒不交代，拒绝合作，那再高超的讯问技巧和策略也无济于事，因此，侦查机关要想通过获得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来查明案件事实就必须得到犯罪嫌疑人的配合；另外一方面，犯罪嫌疑人可以通过和侦查人员的合作，主动积极的交代自身犯罪事实，并争取在讯问中检举、揭发侦查机关尚未掌握的其他犯罪信息，积极争取司法机关的夸大处理，因此，对犯罪嫌疑人来说，讯问程序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为自己争取从宽、从轻处罚的机7程小白、瞿丰主编新编侦查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45页。8云山城著侦查讯问学原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4页。会，促成了他们积极地、主动地和侦查机关配合，争取通过自首、立功，获得从轻、减轻甚至免除处罚，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讯问主体和讯问对象之间的合作性。因此，讯问主体和讯问对象之间体现了既相互对抗又相互合作的对立统一关系，讯问程序就是在双方矛盾关系中不断的向前推进和发展。（三）强制性和时限性讯问一般是在犯罪嫌疑人被采取强制措施之后进行的，对没有采取强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往往采用传唤的方式进行讯问，不管犯罪嫌疑人在讯问前有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都不影响侦查机关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尽管犯罪嫌疑人不愿接受被讯问的事实，对讯问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但由于涉嫌犯罪，被确认为犯罪嫌疑人对象或者被传讯、拘留、逮捕而不得不接受。9作为侦查人员，应充分利用侦查讯问具有强制性的特点，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迫使犯罪嫌疑人接受合法的讯问，对犯罪事实进行如实的供述和辩解。10因此，讯问程序具有强制性的特点。同时，侦查讯问程序又具有时限性的特点，由于侦查讯问是在限制了犯罪嫌疑人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进行的，而犯罪嫌疑人在法院最终审判之前是应该被推定为无罪的，仅仅只是嫌疑人，并不一定是犯罪事实的实际实施者，因此，法律对讯问程序规定了严格的时限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对于被拘留、逮捕的人，必须在拘留、逮捕后的24小时内进行讯问；对于不需要拘留、逮捕的犯罪嫌疑人，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最长不得超过12小时，不得以连续传唤、拘传的形式变相拘禁犯罪嫌疑人。除此之外，由于讯问程序是侦查人员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对讯问对象进行面对面、不公开的审问，因此这是一个极容易侵犯犯罪嫌疑人权利的环节，为防止国家公权力对犯罪嫌疑人权利的侵害，刑事诉讼法对讯问主体在讯问程序中需要遵循的规则、步骤和方式作了详细而严格的规定，对讯问的时间、地点、条件均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侦查人员必须依法、依程序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犯罪嫌疑人被侵害的风险，保障了犯罪嫌疑人的权利，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讯问的程序性和权利保障性特点。二、讯问的任务9胡关禄主编侦查讯问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页。10云山城著侦查讯问学原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页。讯问的任务，是指讯问主体启动讯问程序所要完成的任务和要实现的目标。学术界在讯问的任务研究上基本达成了共识，虽然表述上有所差异，但主要的内涵是一致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通过侦查讯问，及时获取犯罪嫌疑人有罪的供述和辩解，查明案件的事实真相这是侦查讯问的首要和基本任务，也是最为重要的任务。首先，这是由讯问程序时限性的特点所决定的。我国刑事诉讼法第65条、第72条规定了侦查机关应当和必须在拘留或者逮捕后的24小时以内进行讯问，刑诉法这么规定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方面，讯问程序是在限制了犯罪嫌疑人一定的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有可能对犯罪嫌疑人的权利造成侵害；另外一方面，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犯罪嫌疑人在犯罪后，往往将犯罪现场进行伪装，将犯罪工具隐藏，这给犯罪现场的勘查和犯罪取证带来了困难，而通过对犯罪嫌疑人及时的讯问，我们就有可能第一时间取得犯罪嫌疑人对自身犯罪事实的供述，然后通过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找到其他方面的犯罪证据，最终查明案件的事实，为追究犯罪提供了一个有效的突破口；11其次，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辩解是刑事诉讼中的一种重要证据方式。我国刑事诉讼法第93条规定“侦查人员在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应当首先讯问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犯罪行为，让他陈述有罪的情节或者无罪的辩解，然后向他提出问题。”由此可知，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辩解是刑事诉讼的一种重要证据方式，而要获得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辩解只能通过讯问程序来完成；最后，由于受到各种侦查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侦查得来的材料，只能是部分的、不完全的以及未经过核实的，也有的虽查清了主要案件事实，但有关作案的预谋过程、动机目的、详细细节还未查清，还有的案件还存在重大的矛盾和疑点，所有这些都需要通过对犯罪嫌疑人的正面讯问，获取犯罪嫌疑人的真实供述，才能真正把案件事实弄清楚。12（二）通过侦查讯问，扩大侦查战果，更好的保护国家和人民的财产利益和人身安全11金光正主编刑事侦查学，中国政法大学刑侦教研室出版1985年版，第180页。12程军伟主编刑事侦查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51152页。犯罪嫌疑人由于受趋利避害、逃避惩罚的心理驱使，他们会在讯问中主动交代已立案或者已被侦查机关发现的犯罪事实，而对于自己所实施其他方面并未立案的犯罪事实却往往避之不谈。13尤其是在共同犯罪案件中，犯罪首要分子或者主犯往往拒绝交代侦查机关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实，而这些犯罪事实通过采取其它侦查措施也很难查清，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有效的运用侦查讯问策略和心理战术，迫使或者使得犯罪嫌疑人自愿交代其他犯罪事实，为侦查机关破获其他犯罪案件、重大的集团犯罪案件以及隐案发挥积极作用，扩大侦查战果，更好的保护国家和人民的财产利益和人身安全。（三）通过侦查讯问，既可以总结讯问的策略和技巧，为以后的讯问取得更大的成功，又可以归纳犯罪规律，为发现和预防犯罪、维护社会稳定提供依据通过长期的侦查讯问，侦查人员可以不断的去总结侦查讯问的失误和教训，并在以后的讯问中能多走捷径，少走弯路。同时，通过讯问犯罪嫌疑人，可以全面细致的了解犯罪嫌疑人预谋犯罪，事实犯罪的过程、手段，全面收集各种犯罪情报和资料，分析各种犯罪产生的条件、原因，研究犯罪的规律、特点、动态、发展趋势，以便在侦查破案中及时发现犯罪，在社会治安治理中及时预防犯罪14。（四）通过侦查讯问，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教育感化，真正体现刑法的特殊预防效果。我国刑事处罚目的主要是达到一般预防和特殊预防，而其中的特殊预防即通过刑罚使罪犯认罪伏法，弃恶从善，而这种效果的发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侦查讯问程序，侦查人员通过和犯罪嫌疑人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法制宣传和道德教育，使犯罪嫌疑人意识到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认罪伏法，并在监狱中积极的改造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1513云山城著侦查讯问学原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8页。14胡关禄、刘谋斌等主编侦查讯问各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6页。15金光正主编刑事侦查学，中国政法大学刑侦教研室出版1985年版，第182页。第四节讯问制度的历史发展侦查讯问这一诉讼行为，不是自古而来的，而是阶级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随着私有制、阶级和国家的产生而产生，随着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司法制度的发展而发展，我国的侦查讯问制度经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一、奴隶制社会下的讯问制度奴隶社会阶级斗争激烈，奴隶主为维护其经济利益和绝对的政治统治，把奴隶反抗称为“乱政”，把侯、甸或异邦奴隶主的不臣服谓之“叛逆”，把危害其统治下社会秩序的人叫做“奸佞”，反动统治者在镇压“乱政”，消除“叛逆”，惩治“奸佞”时，除任意处刑戳杀外，为“斩草除根”，或深追究竟以定术策，在处罚前也輷狱一番。16汉书刑法志曰“今遣廷吏与郡輷狱。”17汉书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曰“輷狱不实。”18颜师古注引李奇曰“輷，穷也，狱事穷竟也。”輷狱官指审讯犯人的官吏，唐律疏议称为“推輷主司”。19奴隶社会的讯问方式是随着刑法、刑诉法的发展而发展的，其特点主要有（一）典型的有罪推定的思维模式在奴隶制社会中，传统价值观念把犯罪嫌疑人与罪犯划为了等号，认为两者具有同等的概念与内涵，无实质区别，所以一旦被奴隶主官吏确定为犯罪嫌疑人，并进入刑事追诉程序，也就理所当然被认为是罪犯，而一旦受到有罪推定思维模式的影响，在讯问中，奴隶主官吏就会把你当成真正的罪犯一样的审问，而对你的权利和辩解就会无情的加以漠视，如果被审人不交代犯罪事实的话，哪怕这些事实根本与自己无关，司法官吏因为之前的先入为主有罪推定思想影响，就会对犯罪嫌疑人实行刑讯逼供。另外，这也是与中国社会传统的思想观念有着很大的关系，中国传统上是个集体至上，个人为下的国家，单独的个人其权利不单受不到尊重，而往往被漠视，当存在违法国家法律和破坏秩序16张宜伯主编预审学，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718页。17法学词典编辑委员会编法学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年版，第736页。18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第2027页。19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第2027页。的嫌疑的时候，社会是绝不会容许你，即便只是存在违法的可能性，这种传统的有罪推定的思想对现代的司法制度影响很甚。（二）犯罪嫌疑人的地位和权利受到严重弱化和漠视在奴隶制社会的讯问中，犯罪嫌疑人仅仅是被讯问的对象和客体，根本无人权可言，再加上有罪推定思想的作祟，使得犯罪嫌疑人的地位被严重的弱化，其根本无法和司法官吏进行平等和理性的对抗一方面，其自身的辩论权非常有限，他们辩解往往被否定和忽视，即便享有一定的陈述权，也经常受到司法官吏的忽视和剥夺；另外一方面，犯罪嫌疑人根本不可能获得他人的帮助，因为在当时有罪推定的价值观念下，要帮助犯罪嫌疑人那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此外，也没有相应的国家机关对讯问犯罪嫌疑人这一程序进行监督，因为这在当时社会官僚机制下是毫无存在必要的，再加上缺乏权利侵害的救济手段，奴隶主官吏就更加肆无忌惮，经常使用刑讯，也经常造成了冤假错案。（三）重口供、轻调查的口供中心主义判案模式在中国奴隶制社会的刑事诉讼中，虽然也有一定的勘验现场、检验尸体、检验伤痕等技术手段，但由于受到当时科技、文化水平的限制，在犯罪物证调查方面缺乏更高的技术和能力，对案件的查明主要依靠坐堂问案的方式来完成。“罪从供定”，“断罪必取输服供词”，只重视对被审人的供述的获取，而忽视调查取证，证据的取得基本上通过被审人的供述和交代，定案需要认罪的口供，凡审讯案件，必须先听完口供并加以记录。任何案件均以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为中心，实行口供中心主义的判案模式。明会典对輷狱也有记载“其引用一干人证，先审原告词因明白，然后放起原告，拘唤被告审问；如被告不服，则审干证人，如干证人供与原告同词，却问被告，如各执一词，则唤原被告干证人一同对问，观看颜色，察听情词，其词语抗厉颜色不动者，事即必真；若转换支吾，则必理亏，略见真伪，然后用笞决勘；如不服，用杖决勘，仔细磨问，求其真情。”20可见，奴隶制社会对犯罪嫌疑人的审问是重口供、轻调查的口供中心主义模式。20陈光中、沈国峰著中国古代司法制度，群众出版社1984年版，第126128页。（四）刑讯逼供现象严重刑讯逼供是我国奴隶社会輷狱中取得犯罪嫌疑人口供的主要方法，因为它是和“罪从供定”的证据制度密切联系的，也是同“口供中心主义”的判案模式相对应的。根据奴隶社会的法律，“罪从供定，犯供最关紧要”、“断罪必取输服供词”。既然定案需要认罪的口供，就必然要实行刑讯逼供。虽然西周在产生刑讯逼供制度的同时，也出现了禁止违法讯问的萌芽，“仲春三月，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笞掠，止狱讼”。礼记月令郑玄注“掠，谓捶治人。”意指在仲春这段时间，办案人员不能对讯问对象进行刑讯拷打，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但是，由于当时社会生产力水平和文化水平的低下，再加上社会传统价值观念的影响，刑讯逼供现象极度泛滥。其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了大量的冤假错案的发生，破坏了中国司法制度的发展与进步。21此外，因为奴隶制社会对案件的审理称为輷狱，輷狱是同现在的审判一词内涵相一致的，而輷狱基本上包含了讯问和审判的内容，因此，在奴隶制的诉讼程序中，并没有象现代刑事诉讼程序那样有独立的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和审判阶段，而是将侦查程序融合在了审判程序当中，一方面审判前的起诉实际上就是向审判机关提出控告或者检举犯罪，而非起诉机关经审查后向审判机关提起公诉；另外一方面，在审判前没有侦查这一重要的准备程序，侦查行为和审讯（輷狱）是结合在一起的。22二、封建制社会的讯问制度随着封建社会的发展，社会生产力、文化水平都有了较大的提高，法制建设亦有了一定的进步，封建社会发展到隋唐，已是鼎盛时期，隋唐时期的法律制度是在封建社会中达到了一定的鼎盛时期，而封建制社会的侦查讯问制度较奴隶制社会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和进步，其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讯问程序本身有了较大的完善21马洪根著中国侦查史，群众出版社2007年版，第3233页。22云山城著侦查讯问学原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7页。首先，隋唐时期对讯问的一般程序做了改进和完善，称为“二步讯问”。“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覆参验，犹未能决，事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讯”。23“讯囚察辞理”条疏议也有“依狱令官案狱之官，先备五听，又验诸证信，事状疑似，犹不自首者，然后拷掠”。24从上述规定看，隋唐时期的讯问活动实际上分为了两步，第一步，常规性讯问，即“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复参验”，“先备五听、又验诸证信”，这与传统的“五听”讯问法精神基本一致；第二步，如果常规讯问不成功，再进入第二阶段拷问。这实际上就是将“情审”和刑审分段而又紧密结合的方法。25其次，对讯问涉及的范围也作了一定的限制。唐朝法律规定讯问要根据状告范围进行讯问，不得追究他罪，即所谓“诸輷狱者，皆须依所告状輷之”。不能于“本状之外，别求他罪”。虽然封建社会时期对讯问程序进行了一定的完善，实行了“二步讯问”，但这根本无法改变当时司法官吏频繁使用刑讯的现状，仅需要在刑讯前完成一个常规的讯问而已。（二）对刑讯的适用进行了较为严格而系统的规定刑讯作为一种重要的侦查手段，从奴隶制社会开始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获取犯罪嫌疑人供述方面是其他侦查措施无法替代的，但于此同时，因为对刑讯的滥用，导致了冤假错案的频繁发生，给社会安定带来了消极的影响，封建王朝统治者针对刑讯的适用在法律上做了严格而系统的规定，从刑讯的条件、工具、具体实施以及对不应使用刑讯和暂缓使用刑讯的情形均作了严格限制和系统规定。在讯问适用条件上，唐律规定“依狱官令，察狱之官，先备五听，又验诸证信，事状疑似，犹不首实者，然后拷掠”。26在刑讯的工具使用上，唐律规定杖一律长三尺五寸，削去节目，讯杖大头径三分二厘，小头径二分二厘。27在刑讯的具体实施上，隋朝的法律规定受刑讯的鞭二十、杖三十后，手足被械站在一个高一尺、上面圆形面积仅能容足的土垛上，七刻后再受刑，经杖总数合一百五十，仍不承认的，就免去死罪。在不许刑讯和缓施刑讯的规23唐律疏议。24唐律疏议断狱。25马洪根著中国侦查史，群众出版社2007年版，第159页。26唐律疏议断狱。27旧唐书刑法志。定上，唐律规定“若事已经赦，虽须追究，并不合拷”。28虽然封建时期法律对刑讯的使用作了严格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刑讯逼供现象的发生，但这仅仅只是让刑讯变得稍微有点人性化而已，其实到了封建社会晚期，对刑讯的适用进行限制的法律规定就被束之高阁了。（三）录囚制度唐朝的录囚称做“虑囚”，“虑，谓之检阅之也”。29这是一种对侦查、审判过程复查和监督的方式，唐朝的录囚制度在汉代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充实和发展，形成了封建社会对刑事案件的侦查、审判活动特有的复审和监督的一种常规制度，它包括皇帝亲录囚徒和司法官员定期录囚两种。通过建立录囚制度，有利于对官吏的侦查、审判活动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当然也会对侦查讯问程序也起到了一定的监督作用。但究其本质，这只是封建统治者牢牢掌握治狱大权的方式，也是缓和阶级矛盾的一种方式。30而且，对侦查讯问程序而言，这仅仅是一种事后监督，而在讯问程序中缺乏有效的制约和监督机制，再加上在现实中贯彻的力度不够，因此，这仅仅只是封建统治者缓和阶级矛盾、巩固阶级统治的一种形式，并没有真正对司法官吏的讯问活动起到有效的监督。三、近代中国的讯问制度中国封建社会的讯问制度发展到晚清，已较完备，但是随着清末社会的动荡不安和外国列强的入侵，西方先进的法律制度和文化以各种方式相继进入中国，大大加快了传统的中国向近代文明迈进的步伐，也使得讯问制度从野蛮、落后逐步走向文明和先进，近代中国社会侦查讯问制度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一）刑讯制度的废除到法律明文禁止刑讯逼供清末，一方面由于清王朝自身的昏庸无道，滥用刑讯造成了社会怨声载道，民愤很大；另外一方面，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西方先进法律制度和理念的浸28唐律疏议断狱“讯囚察理辞”条。29唐六典。30马洪根著中国侦查史，群众出版社2007年版，第160页。透，大大的加快了中国传统社会向近代文明转变的脚步，刑讯作为封建司法制度的毒瘤，与公平，自由、民主的先进法律思想格格不入，因而批驳和揭示刑讯之弊的呼声在社会上逐渐高涨，并最终导致了清末统治者废除刑讯制度。孙中山在其发布的关于禁止刑讯致内务司法两部令中指出“刑罚之目的在维护国权，保护公安。故其惩罚之程度，以足调剂个人之均平为准，苛暴残酷，义无取焉。”随着中国革命的胜利，通过法律明文规定禁止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刑讯逼供。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从刑讯制度的废除到法律明文规定对刑讯的禁止，表明了我国刑事侦查讯问制度已逐步走向了法治和文明。（二）讯问程序逐步完善和具体化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新中国成立后，立法机关对讯问程序的具体内容做了较为详尽的规定，并且制定了审讯的具体的工作规则，对讯问的时间、地点、讯问的纪律以及讯问程序中犯罪嫌疑人享有的权利和侦查讯问机关应履行的义务均有较为系统的规定，体现了对侦查机关权力的限制和对犯罪嫌疑人权利的保障。同时，也总结了一套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方法和策略，提高了讯问的技巧和手段，更好的完成了讯问的目标和任务。（三）侦查讯问阶段的相对独立化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外国列强在中国领土上建立了独立的侦查、审判机构，中国近代警察的职能不仅从军队、行政、司法等职能中独立出来，而且相互之间有了明确的分工和制约，在中国近代警察职业化的过程中，侦查程序作为刑事诉讼程序的一个重要阶段也形成了，讯问程序作为侦查程序中的一个环节也有了自身独立的价值和内涵，讯问功能和价值的发挥不在法庭审理中得到实现，而在一个相对独立的侦查阶段中发挥了自身的积极作用。在侦查阶段中，主要是侦查人员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的交锋，以及侦查人员和其他与案件相关的人发生的法律关系。此外，在近代中国，讯问作为预审工作的主要内容，讯问权主要有预审人员来行使，并逐步向现代刑事诉讼程序中侦查阶段和审判阶段相对独立的格局靠近。第二章讯问程序比较法考察和现状分析第一节讯问程序比较法考察由于世界各国传统文化、价值观念等因素的影响，各国对讯问程序的规定也有所差异，包括讯问开始前的权利告知、犯罪嫌疑人的沉默权和律师帮助权、讯问过程中的录音录像制度、讯问程序的具体法律规定以及违法讯问的法律后果方面，均有所不同。但是在体现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和程序公平正义价值等方面，很多国家的讯问制度和模式都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借鉴。一、程序启动前的权利告知根据美国判例法的规定，警察在讯问犯罪嫌疑人之前，必须告知他享有包括保持沉默的权利、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和不得被迫自证有罪的权利在内的4项诉讼权利，如果犯罪嫌疑人出于自愿放弃上述某项权利，并知道该项权利的意义和弃权的后果，警察通常要求犯罪嫌疑人在书面文书上签名，然后开始讯问。英国警察在讯问犯罪嫌疑人之前，必须告知犯罪嫌疑人享有沉默的权利和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如果犯罪嫌疑人愿意接受讯问，警察才可以继续讯问。虽然英国在1994年修改了沉默权规则，但警察在讯问前必须告知嫌疑人相关的诉讼权利以及犯罪嫌疑人享有一定的拒绝回答权利依然是受到法律保障的，英国警察工作规程第10条第1款规定除了第一次讯问前要告知犯罪嫌疑人权利外，讯问重新开始时，警察仍须提醒犯罪嫌疑人享有的权利。如果未成年人、精神有障碍的犯罪嫌疑人监护人到场时，警察也须重新告诫。大陆法系国家传统上刚开始只在预审法官讯问时才要求进行权利告知，在警察取代预审法官成为主要的侦查机关以后，对讯问前的权利告知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随着欧洲人权公约的实施，对于警察讯问嫌疑人时的权利告知（特别是沉默权的告知）规则逐步向英美法系国家和国际准则靠拢，少数国家的告知要求甚至比美国还要严格。如德国刑事诉讼法规定，无论嫌疑人是否在押，警察在第一次讯问之前都必须告知其受到指控的行为、依法有权就指控进行陈述或不予陈述的权利、与自己委托的辩护人随时（包括在讯问之前）进行协商的权利以及申请收集有利于自己的证据的权利，在适当的情况下还应当告知嫌疑人可以书面陈述；讯问时并且要给予嫌疑人以消除嫌疑和提出有利于自己事实的机会。二、犯罪嫌疑人的沉默权英美关系国家普遍都规定了犯罪嫌疑人享有沉默权和不得强迫自证其罪的权利，作为沉默权的最初诞生地，英国法律规定任何人都没有义务回答警察的提问，法律赋予犯罪嫌疑人沉默权，但英国为了打击恐怖犯罪、危害国家安全犯罪为目的，在1994年修改了沉默权规则，对一些犯罪中犯罪嫌疑人的沉默权作出了限制，警察在讯问前告知嫌疑人享有沉默权的同时，也告诉犯罪嫌疑人拒绝回答提问可能产生的不利后果，以及法庭可以根据情况作出适当的不利于犯罪嫌疑人的推论。美国的刑事诉讼法规定，警察在讯问犯罪嫌疑人之前，必须根据“米兰达”判决所确立的规则告知犯罪嫌疑人其沉默权以及其它宪法性权利，除非嫌疑人以书面形式故意、明知、自愿的放弃沉默权，即不再作为本方证人作证。大陆法系国家在沉默权问题上有程度不等的规定，法国法律规定除有关身份事项外，被追诉者没有必须回答警察、检察官或者预审法官提问的义务，在审判中也可根据本人的意愿保持沉默，无需担心会因此受到惩罚。“任何人都没有义务自证其罪或提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已经成为一项基本原则”。31虽然在警察取代预审法官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后，法国法律并没有要求必须告知犯罪嫌疑人享有沉默权，有关立法上应否规定警察必须告知嫌疑人沉默权的问题，法国国内长期存在争论，相关法案多次未获得通过，但其动态值得继续关注。32但从法国法律中可以知道，犯罪嫌疑人享有不得自证其罪的权利。根据德国现行刑事诉讼法第136条第1款规定，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在整个诉讼过程中都享有“不受限制的沉默权”。在侦查期间，在每次讯问犯罪嫌疑人之前，都必须告诉其依法“有就指控进行陈述或者对案件不予陈述的权利”，可以说，沉默权是与德国特有的“证据禁止”规则相联系的，沉默权成为了德国一项有宪法基础和实际效果的制度。31参见ROBERTVOUIN,”FRANCE”，INPOLICEPOWERANDINDIVIDUALFREEDOM，CRSOWLEED，1962年，第258页。32孙长永著侦查程序与人权比较法考察，中国方正出版社2000年版，第290页。三、讯问时律师在场帮助权为了保障嫌疑人的程序权利，同时担保嫌疑人陈述的自愿性和可信性，多数国家允许嫌疑人在接受讯问之前与自己委托的律师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会见往来，听取律师的咨询意见后才开始接受警察的讯问。英美法系国家向犯罪嫌疑人提供免费律师帮助，并允许律师于侦查官员讯问嫌疑人时在场。在英国，律师可以全面介入警察的讯问。如犯罪嫌疑人可以在讯问前要求获得律师的法律咨询，律师可以在讯问时在场，律师还可以对警察讯问时的侵权行为提起行政诉讼。33如果律师在警察讯问时没有在场，犯罪嫌疑人还可随时要求与律师通电话（如果律师愿意）。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英国律师介入警察讯问的权利也会受到限制。警察工作规程规定，如果讯问延迟会立即导致人身伤害、严重财产损失时，律师是否到场或犯罪嫌疑人是否获得律师法律咨询，都不影响警察讯问的开始和继续。该规程还规定，讯问时在场律师的行为如果使警察无法正常向犯罪嫌疑人提出问题，警察可以中断讯问，并按规定要求律师离场，同时将该事件报告律师协会。法国法律规定如果被审查人已经要求1名律师的协助，而且这名律师已经被合法传唤，预审法官即可进入讯问。在其他情况下，预审法官应告知被审查人有权选定1名律师或者要求法院指定1名律师。律师选定或经法院指定后，应将此情况毫不迟延地通知律师公会会长。律师可以到法院查阅案卷，并且可以自由地与被审查人会面。预审法官应告知被审查人，未经其本人同意，不得对他进行讯问。此项同意只有当他的律师在场时方可取得。任何时候，当被审查人要求作陈述，预审法官应立即听取。法国没有实现在警察讯问中律师在场帮助权，仅在预审程序中实现了律师在场帮助。德国刑事诉讼法典第136条规定，初次讯问开始时，要告诉被指控人所被指控的行为和可能适用的处罚规定。接着应当告诉他依法有就指控进行陈述或者对案件不予陈述的权利，并有权随时地，包括在讯问之前，与由他自己选任的辩护人商议。34法国、德国等大陆法系国家，立法或实务上对于嫌疑人会见交流权的保障仅限于警察讯问嫌疑人之后。现代各国对于律师帮助权的保障，已经从审判阶段普遍延伸到侦查阶段，而侦查期间的律师帮助权最重要的33周欣著欧美日本刑事诉讼，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46页。34云山城中外侦查讯问规则和程序比较研究，载湖北警官学院学报2002年第6期。就是会见交流权和被讯问时由律师陪同的权利。四、讯问程序具体法律规定对于在押犯罪嫌疑人或现行犯的讯问，各国都在讯问时间、地点和条件方面都作出了严格的限制，用来及时收集和保全证据，并保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以英国为例，英国法律对犯罪嫌疑人讯问的地点、时间和条件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除法律规定的例外情况外，警察讯问被捕的嫌疑人应当在看守所或者其他被授权羁押嫌疑人的地方进行；警察对于嫌疑人提出的任何咨询律师的要求以及对此要求的处理结果，必须记入笔录；讯问时律师是否在场也必须在笔录中注明；在任何24小时之内，必须保证在押嫌疑人连续8小时的休息，不受讯问、旅行或来自警察的打扰，而且除非被拘留者本人或者其适当的成年或法律代理人要求，或者符合法律限定的特殊理由外，休息时间应在夜间，不得干扰或被迟延；如果没有医生的指示，不得给被拘留者提供能致醉的药或酒剂；在可能的条件下，讯问应当在暖和的、有充足光线和通风的讯问室内进行；不得让被讯问人处于站立状态；原则上每隔两个小时应当有短暂的休息，并保证普通的进餐时间；被拘留人有权随时要求查阅规定其权利的法律文件；一旦警察认为有充分的证据对嫌疑人提出指控，除非嫌疑人另有需要补充说明的事项，警察应当立即停止讯问。可见，英国法律对警察讯问犯罪嫌疑人时的严格规定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人权，体现了公正正义的价值。五、讯问过程中的录音录像制度英国目前对讯问的录音制度主要适用于对怀疑犯有可诉罪的犯罪嫌疑人，除了因涉嫌恐怖主义犯罪以及国家秘密的案件之外，对于因录音制作不可以以及从一开始羁押官就认为被讯问者是不会被起诉的犯罪嫌疑人，羁押官可以授权讯问警察无需进行录音。从1999年开始，所有的警察机关在进行讯问时，必须同时录音录像。美国的法律体系中，并不是所有的州都要求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时须全程录音录像，有三个州的立法机关和华盛顿特区的议会规定警察对一些被羁押的刑事犯罪嫌疑人讯问时要进行录音录像，两个州的州法院要求警察在讯问被羁押的刑事犯罪嫌疑人时要进行录音录像，联邦法院和联邦立法都不要求警察讯问时进行录音录像，但是一些联邦机构鼓励使用录音录像制度，并且相当多的警察机构对一些讯问，特别是重大的犯罪，进行录音录像，同时，大多数法院认为录音录像制度是对米兰达警告的补充。35德国的法律并未规定在刑事侦查讯问中必须进行录音或者录像，通常是由进行讯问的警官对犯罪嫌疑人的陈述进行总结，但是如果犯罪嫌疑人认为这一摘要没有对其陈述进行适当的复述，他有权拒绝在笔录上签字。虽然在法律上对录音录像制度均未作规定，但犯罪嫌疑人仍有可能依据德国法律实现这一制度，在任何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均有权依据一定条件对诉讼进行陈述，而这种条件既可以是辩护律师的帮助权，也可以是对陈述进行录音甚至录像。六、违法讯问的法律救济1966年的著名的米兰达MIRANDAVARIZONA案件，表明美国已确立起非法口供排除规则。最高法院在米兰达案中提出了著名的“米兰达规则”，在讯问犯罪嫌疑人之前，需要做以下告知，否则所得口供不得为证据，“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一切都可能成为对你不利的证据；你有权聘请律师在场，你若无资力聘请律师，法院会指派律师给你。”36这一规则是对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反对强迫自证其罪）与第六修正案（律师帮助权）的贯彻与保障，已被确定为宪法性规则。37根据美国法律规定，如果没有告知或者犯罪嫌疑人对权利的放弃不是自愿和明知的，那么所获得的犯罪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