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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 冯骥才冯骥才苏七块苏七块 苏大夫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苏大夫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小白楼一带,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环,开所行医,正骨拿环,天津卫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皓齿,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皓齿,眸子赛灯,下巴颏儿一绺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眸子赛灯,下巴颏儿一绺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金少山少山的冤家对头
2、。他手下动作更是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干净麻利快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截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触,隔皮截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听“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躬谢大恩送大匾来了。再来,一准是鞠大躬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各色。苏大夫有个各色人有了能耐,脾气
3、准各色。苏大夫有个各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决不搭理。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决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做:苏七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做: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
4、夫请来,凑上一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往门上门上一靠,右手托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一靠,右手托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胳膊,疼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七块银元?他说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哎哟哎哟叫疼。谁料苏大夫听赛没听,照样摸时哎哟哎哟叫疼。谁料苏大夫听赛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
5、脑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苏七块”这绰号就这绰号就表现得表现得斩钉截铁斩钉截铁了。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离开牌桌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走到后院,钻出后门后门,绕到前街,远远把,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进屋坐回牌桌
6、,若无其事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地接着打牌。 过一会儿,张四过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元“哗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按铃还快,苏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左拉左拉右推,下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当下便涂上药膏,夹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药面子。夹上夹板,还给张四几
7、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这药我送了。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 “ “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三天三夜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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