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建设一流大学的基本前提

1、    论建设一流大学的基本前提    摘要本文以“官本位”意识在高等教育领域中的表现为切入点，分析了它对建设一流大学的深刻影响，论证了克服“官本位”社会意识是建设一流大学基本前提的命题，提出了解决“官本位”意识的几个途径与方法。关键词一流大学；“官本位”意识目前在我国的高等教育界，上自教育主管部门，下至众多大学，无不在为建设世界(或国内)一流大学而思索与呐喊着。今年夏天在北京举行的中外大学校长论坛，又将这个问题的讨论引向了一个高潮。许多中外大学校长就如何创建一流大学问题各抒己见，有的校长甚至还提出了将本校建成一流大学的时间表。建设一流大学是我国社会发展

2、的现实需要，也是诸多大学的多年夙愿。因此，今天很有必要从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与实际出发，比照一些著名大学的经验，作一番深刻的反思，探讨一下究竟主要是什么原因滞缓了我们迈向一流大学的步伐。从目前讨论的情况看，由于大学自身的境况不同，因此校长们从各自不同的立场出发所阐述的建设一流大学思路以及面临的主要课题也不尽相同，但这些问题归纳起来仍不外是通常所说的人、才、物等因素，诸如缺乏一流教师乃至著名大师、经费拮据、设备不足以及管理体制和水平的滞后等等，但是谈论到要更新意识、变革观念的却很少见到。观念的更新、思想的解放是社会一切变革与发展的基本前提。同样，创办一流大学也必须首先更新观念，尤其在我们这样一

3、个封建传统意识依然十分浓厚的国家，没有观念意识的更新，创建一流大学的目标是很难实现的。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发展过程中，在意识形态领域里逐渐形成并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与传统小农经济生产方式和水平相适应的“官本位”的社会意识。时至今日，这种“官本位”的社会意识仍然弥散于包括大学在内的社会各个角落，严重地制约着人们的价值取向与行为方式。所以，当前一些大学在建设一流大学的过程中，首先应该解决的问题是更新我们头脑中传统的“官本位”意识，特别是教育主管部门和大学领导层中的“官本位”意识。因为一流大学不是谁先喊出来谁就能先建得成的，也不是谁喊得越响亮谁就建得越快的，更不是教育主管部门或者大学校长的政绩。要建成一

4、流大学，首先要有一流的意识与观念，特别是教育主管部门和大学校长们首先要有一流意识与观念。不解决这个问题，一流大学的建设就无从谈起，充其量也就是一些领导为表明政绩的面子工程而已。为此，本文提出这样一个基本命题：更新观念意识是建设一流大学的基本前提。本文拟就以“官本位”意识在我国高等教育领域的影响为切入点，分析“官本位”意识对建设一流大学的影响以及克服这种意识的必要性与制度对策。一“官本位”意识在我国高等教育领域中突出表现为领导管理层中“唯长官意志”的现象。大学的发展自有其客观规律，一流大学的生成也是有着各自的主客观原因(条件)的。高等教育主管部门的主要职能就是要认识、把握大学发展的客观规律，并通

5、过相应的政策制度措施来加以引导，促进大学的健康发展。同样，“推动”一流大学建设也是如此。这里之所以用“推动”一词，主要为了强调一个基本常识，即如何具体建设一流大学是大学自身的行为，而不是教育主管部门的工作。教育主管部门的工作不是包办代替，而是通过相应的政策或措施来“激励”、“引导”、“推动”大学自身建设一流大学工作的开展。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完全如此。我国教育主管部门在20世纪90年代就开始实施“211”工程，并制定了建设一流大学的规划目标。这里不准备评价“211”工程的功过是非，所要指出的是前些年教育主管部门为了建设一流大学在各地推行的大学合并政策，就是一种越俎代庖的行为，是一种行政管理中的“越

6、位”，也是按“长官意志”建设一流大学的典型表现。在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中，类似的情况可能要首推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实行的高等教育改革。当时，日本为了实现“一府县一所国立大学”的目标，对同一府县的国立高等教育机构进行了合并，由此产生的后遗症直到数十年后才得以消解。一流大学并非一定就是巨型大学，也并非一定就是学科齐全的综合大学。这个许多人都知道的常识在北京论坛上也为国外某大学校长提了出来。不知我们在进行大学合并之前是否进行过论证，即使有，恐怕在“长官意志”面前，不同的意见也难以被采纳。更令人奇怪的是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合并运动过去之后，对于它究竟产生了怎样效应的问题至今却没有人去进行总结评价，尤

7、其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教育主管部门。教育主管部门作为国家行政机关向来有总结经验的优良传统，这次却不见动静。如果因为开展这种评价会冒一定政治风险，那么它只能是从另一个角度又一次佐证了“唯长官意志”的观念意识影响之强。“官本位”意识在行政管理体制中还表现为对大学领导的管理与使用上。校长在大学发展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以至可以说没有一流的校长就没有一流的大学。我国的实际情况是大学的校长大都由上级主管部门任命，而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行政级别问题，而且在一般情况下同其素质能力相比，行政级别则是更被看重。这是因为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大学就一直与国家的行政级别挂钩，出任某一大学校长的同时也就标

8、明了所享受的行政级别待遇。这种不考虑高等教育属性与特点，一味地纳入或者套用行政级别的做法不仅是“官本位”意识在高校管理上的一种表现，也是我国高等教育的一大特色。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一些大学已经成为教育主管部门一部分官员升迁的中转站或落脚点。实际上，大学行政级别的划定与高低和学校广大教师并没有什么特别关系，与之关系密切的是学校的领导层，因为只有大学的校领导们才能够享受着与学校行政级别相应的特权与待遇。因为同是大学的校长，但由于所在学校行政级别的不同，其所享受的待遇也就不同。教师则不然，无论你在哪所大学里任教，和该校的行政级别都没有什么关系，绝不会因为你是副部级大学的副教授，到了正局级大学就会

9、因此而晋级为教授。可以说在我国的大学中，学校领导层实际上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具有双重身份，作为大学的一员他们具有教师的名分，同时作为学校领导他们又享受着相应行政级别的待遇。这种双重身分可以使其根据有利原则在不同场合分别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建设一流大学必须首先要有一流的校长，这是已为国外许多著名大学的经验所证明了的。这里不准备分析那些高喊建设一流大学的校长们自身是否具备了一流校长水平和能力的问题，所要指出的是一些校长把建设一流大学当成自身的政绩以及由此对大学发展产生的影响。例如，有人讲“大学是大师之学”，一流大学就必须有一流大师，否则就不能称其为一流大学。于是，我们许多大学校长就致力于挖掘人才，

10、今天他引进一位知名教授，明天我聘请一位院士。在这些领导们的心目中，院士、博士点等的数量是衡量一所大学水平高低的重要尺度。自己不去培养 (或者从未想过去培养)而采取急功近利的办法去聘请、去挖掘。因为尽管有的院士只是挂个名，却也能为学校带来不少好处。但是国外一流大学又有哪个是靠引进大师才成其为一流大学的。一流大学必须有二流的教授，但同引进相比，自己培养一流教师则更为重要。因为只有有了一流教授生成的土壤与条件，才能够培养出一流的教授来，引进来的人才才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否则即使引进再多的人才，也会因水土不服而凋零。所以要建设一流大学，校长就应该将力气下在营造生成一流教师的制度环境上。这种工作也许在

11、一些校长任期内不会取得明显的成效，但它却是奠定建设一流大学的基础性工作，也是会铭刻在学校发展历史上的。“官本位”意识在大学内部管理体制中的表现是，大学的各职能机构不仅完全是对应上级教育主管部门的行政机构进行设置，而且机关作风十足，各自为政，按着行政机关方式工作，本质上是管理而不是服务。在大学机关干部的眼里，教师是管理的对象，他们同教师的关系是管理与被管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他们主要是依据校领导和上级主管部门的精神和指示，靠统计数字制定计划和开展工作，所以也就极少深入到基层了解实际情况。从当前一些大学进行的制度改革看，首先是改革原动力主要来自上面的精神或对其他院校的仿效，因而不少是脱离了本校实

12、际的，也未能反映出广大教师的根本意愿。其次是改革对象主要是教师，极少或者根本不涉及大学各职能部门干部自身。第三，改革以行政方式为主，注重形式轻视实效。例如，近几年在大学实行的所谓“二级管理”就是如此。这种“二级管理”模式在国外十分普遍，它的根本特征是办学主导权在学院一级。因此，如果真的要实行“二级管理”，就应该弱化学校一级的管理权限，增强院一级的权限和职能，进而调动发挥各学院的积极性。但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学校一级的机构与编制、权限和职能依然如故，所谓的改革只不过是各系所的简单合并而已。再如，在人事制度改革中将教师的工作进行量化处理，对不同职称的教师分别规定了课题、论文、授课等的具体数目

13、，这就不仅背离教学科研的客观实际，也淡化了对质量的监控，同时由于教师要应付完成各种名目的工作量指标，又不利于其素质的提高。总之，从目前一些大学为了建设一流大学所采取的改革措施看，无不给人一种强烈的印象是我们之所以还未能建成一流的大学，主要的问题在于教师，而不是大学领导和机关干部的管理水平与能力。大学的领导层若不能深刻地反思自身的原因，不去努力克服“官本位”的传统意识，不全身心地去营造一个能够生成一流教师的环境氛围，那么建设一流大学也就只能停留在口头上。二“官本位”意识在教师中的主要表现是“官学一体化”，即将行政职务的大小同学术水平的高低等同起来。任何时代任何社会以及任何领域都会有权威存在，这是

14、一种客观必然的现象。在我国学术界自古以来就存在着一种重权威的传统，在这种重权威的传统和“官本位”意识的相互作用下，不仅常常把权威加以神化，视为一种绝对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而且常常把权威同人的社会地位(即官职的大小)等同起来，这种意识与习惯在学术界的表现就是“官学一体化”现象。“官学一体化”现象在大学主要表现为学术和职务的相互交织、替代与融合。例如某位教师(特别是中青年教师)在学术上取得一些成绩后，便会很快被任命某一具体行政领导职务。担任行政领导职务的本身不仅是学术水平的标志，同时又奠定了自身进一步晋升的基础，诸如解决职称、争取课题等等，而这些条件又是其他未担任行政职务的教师们所不可及的。于是

15、，“当官”不仅成了中青年教师提升学术水平的捷径，也成了学术研究的追求目标。这种“学而优必仕”的现象严重地阻碍了学术的进步和大学的发展。一是如上所述，它把教师们的学术研究引向了一种歧途；二是扼杀了一大批苗子，因为实在难以想像一位整天事务缠身的行政领导，究竟会有多少时间能够来从事自己的教学与科研工作，在学术水平上还能有多大的提高。同时由于这些领导都是所谓的“双肩挑”，不仅做不到两不误，而且结果必然是两都误；三是在选拔干部过程中用学术标准取代了能力与素质的要求，致使不少人难以胜任所担当的工作。“官本位”意识在教师中的另一个表现是科研成果重等级轻实效。如前所述，由于近年来大学改革过程中都将教师工作进行

16、量化考核，诸如对于承担课题的评定是按着课题的级别进行：对于成果的评定不仅按发表论文的数量，还要按论文发表刊物的等级来计算等等。所以教师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量就必须努力争取课题，且级别越高越好；就必须要努力发表论文，且刊物的等级越高越好。教师争取承担研究课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从目前我们的科研课题申报评选过程来看，弊端很多。从课题指南、课题评选直到成果鉴定基本上为同一机构(或群体)所把持，能够争取到科研课题特别是重点课题的，能够在成果评选中获奖的大都是老面孔或者身肩一定行政领导职务者。此外，就所谓刊物的等级而言，大都是各大学自己规定的，并非国家的规定，实际上国家有关机关也从未进行过类似的评定。这

17、种重等级轻实效的后果首先是不利于教师自身科研能力与水平的提高。教师为能够争取到课题都要依据课题指南进行申报，至于个人的研究方向与兴趣则是次要的。因此即使能够争取到课题也多是要重打锣鼓另开张，主攻方向变换不定，加之还要完成论文的数量指标，这不仅使科研的水平难以得到提高，同时也使得教师的学术研究逐渐丧失了个性和特点。其次，科研课题的质量难以得到保障。特别是那些承担着科研课题(多数都是重大或重点课题)的大学行政领导和教育主管部门的官员们由于事务缠身，从事科研工作的时间很难得到保证，基本上是将课题分解给学生或者其他人去完成，因此其科研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三历史唯物主义者认为，“历史的每一个阶段都遇到有

18、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数量的生产力总和，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之间在历史上形成的关系，都遇到有前一代传给后一代的大量生产力、资金和环境，尽管一方面这些生产力、资金和环境为新的一代所改变，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也预先规定新一代的生活条件，使它得到一定的发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质”。黑格尔也认为，在现实社会里生活着的人所具有的一切，“并不是一下子得来的，也并不只是在现实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是本质上原来就具有的一种遗产。确切地说，乃是一种工作成果即人类所有过去各时代工作的成果”。哲学大师们所说的“特殊的性质”或“遗产”主要是指一个民族的社会意识和价值观念。同时，这种作为历史发展产物的社会意识和价值观念一经形成之后，就

19、具有强大的历史惯性和社会裹挟力，长久持续地影响和制约着人们的价值取向和行为方式。人总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社会文化在将人培养成为该文化创造者的同时，也将人塑造成为该文化的承载者。因此，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人类社会的任何变化或进步都是在继承传统与变革现实这对矛盾的相互作用下出现的，任何个体的发展与进步也同样是在对传统之扬弃与对现实之选择的相互碰撞过程中开始的。同样，我们也可以说，创建一流大学的过程就是摈弃传统落后的“官本位”意识的过程，如果不从这种落后的传统意识束缚中解放出来，建设一流大学就无从谈起。同时，这种遍布于我们每个人头脑中的“官本位”意识，是一种不依人的职务、地位等为转移的客观存在。为要克服这种“官本位”意识的影响与束缚，加快一流大学的建设速度，笔者认为至少应该首先采取以下几个措施：首先，取消大学的行政级别待遇，催化一流校长的生成。大学的行政级别待遇本身就是一种官本位意识的产物，没有任何保留的必要。校长在建设一流大学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故他们在更新观念方面更要责无旁贷地走在前面。这里所说的更新观念不是闭门思过，而是要求他们在建设一流大学的实践中努力去集中广大教师的智慧和力量。一流校长首先应该积极倾听教师意见和建议，并将其合理的东西化为整个学校实际行动方面具有一流水平的内容。因此，一流校长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为教师、特别是为那些在学术上有发展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