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申请撤回问题探析

1、破产申请撤回问题探析摘要：破产案件审理周期长，效率低，已为社会诟病。究其原因，一是企业破产牵涉面广，安置职工既是企 业问题，更是社会问题。企业重整，是生产经营和市场规律问题。债权追索和债务清偿是利益均衡难题;二是法 院审理破产案件的结案方式单一，一旦裁定进入破产程序，除发现不属于企业破产法第二条规定可以驳|叫屮 请外，必须完成全部程序环节才能终结破产案件。尽管原因客观，变因非法院学控，但社会对审判公正和效率的 评价，不会考量这些因素，其评价标准和方法是直观性的，即只看审判周期。周期短则效率高，周期长，则效率 低。法院审理破产案件在维护各方利益的前提下，要寻求提高审判效率的方式，从而提升司法公信

2、力。因当事人的屮请，法院获得企业破产的司法审杳权和审理权。与破产企业有利益关联的当事人提出破产屮请, 是法院卅动破产程序的前提条件。当事人的申请具冇绝对的主动性，程序启动审查和对实体的审理均具冇被动性。 屮请的主动性，有两方而涵义：即提出屮请的主动性和撤回屮请的主动性，尽管撤回破产屮请的主动性，基于司 法权的权威性和相对方利益的维护，肯定具有限制性，但主动性性质不能因存在限制而丧失。基于此 在破产过 程中，法院必将面临当事人撤回破产申请的问题。破产申请撤回冇两种情形：其一、在法院审查破产申请期间的撤回，冃的是否定已经提出的申请行为，阻止 法院裁定启动破产程序。企业破产法第九条“人民法院受理破产

3、屮请而，申请人可以撤回屮请。”毫无疑问, 在破产屮请的审査期，屮请人撤回申请的，尽管法条中使用的是"可以”之或然规定，也含有司法审查之意，但 “诉权”自理，即“不告不理”的民事诉讼z特性决定，法院应该当然准许撤回申请。实践中，只要撤回理由基 木成立，法院没冇强制必要，亦没冇先例强行要企业进入破产程序。因此，它不为木文所讨论;其二、在法院裁 定受理破产屮请示，即破产程序已经启动，当事人屮请撤冋破产屮请，终止破产程序的进行，进而终止破产的实 体处理。对此，企业破产法没冇明文规定准许还是不准许。本文对此进行初浅探析，求教于广大同仁。对于第二种情形，理论界和实务界分歧很多，困惑很多。审判实践

4、中存在三种不同意见和做法。否定说即不允许撤回申请。基本理由是，第一、允许撤回申请构成对司法权的否定。申请是否符合企 业破产法规定的条件，由法院行使审查权。市查权是司法权，通过司法市查，裁定启动破产程序并公告于社会, 裁定和公告有绝对的对卅权，企业的市场主体资格被依法冻结，企业的经营权被终止。屮请人撤回破产屮请，意 味着市场主体资格的恢复，冻结后即行恢复，法律的严肃性视同儿戏，会造成市场的不稳定性，市场主体z间交 易的不稳定性。同时，即使是审理过程中发现破产申请不符合企业破产法第二条z规定，使用的强制性驳回 方式，法律上也没有明示屮请人可以撤回屮请;第二、潜在着对相对方民事权益的侵害。债务人屮请

5、撤回的，逃债的可能性不能受到冇效遏制。企业要逃债，具冇极大的隐蔽性，尽管破产过程中的程序变动和实体处理均要经 人民法院市査，但人民法院的审査主要是形式上的市查，具有外在性，不能确保从根木上遏制债务人规避法律， 损害社会利益。债权人屮请撤回的，存在与债务人串通损害其他债权人利益之可能，也不为法院所控制;第三、 即使是因破产企业出现重牛转机，债权人认可这一转机，或者债权人和债务人和解，企业破产法中也有明确 方式处置，即用重整和和解方式终止破产程序，待重整和和解执行完毕后，经相关权利人或责任人屮请，法院裁 定终结破产程序。肯定说尊重民事权利自主处分权。首先要考量破产申请行为是不是诉讼行为，或准确地讲

6、，是不是诉讼 中的起诉行为。如果是，那么撤回破产申请行为相当于民事诉讼中的撤诉行为。破产申请木质上是申请法院裁定 债务人破产还债，是私法调整范畴，是债务人主动或受债权人屮诘债务人被动要求通过司法审查或市判，消灭债 务人的法人资格，以解决债务人与债权人之间既存的债权债务关系。因此，虽然破产屮请与典型意义上的起诉行 为存在差异，但本质上并无二致。所以，实务界普遍认为，申请人提出破产申请，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普通民事 诉讼中的起诉。屮请人向法院提出破产屮请是诉权主张，是行使法律规定的诉权，那么其撤回破产屮请也是处分 自己的权利表现，因此撤回破产屮请作为屮请人的一项法律权利应当允许。有学者甚至认为，破产

7、程序是一种特 殊的民事诉讼程序。民事诉讼屮有当事人的撤诉制度，破产程序小也应有当事人的撤回申请制度。在现行金业 破产法没有明确规定撤回屮请制度的情况下，撤回破产屮请可以适用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旧破产法就 有此规定。旧破产法第六条规定：“破产案件的诉讼程序，木法没有规定的，适用民事诉讼程序的法律规定。” 正好与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规定：“宣判前，原告申请撤诉的，是否准许，由人民法院裁定。”相配套。 肯定说认为，撤回破产申请属于申请人的诉权，破产申请人冇权行使撤回权。市査说人民法院行使司法审查权。破产程序的启动并非始于债务人或债权人、负有清算责任的人向人民 法院提出破产屮请，也不是始于人民法

8、院收到破产屮请，而是始于人民法院审杳决定受理破产之时。破产程序尽 管它冇同于一般民事程序的特征，相当程度依赖于当事人的主观选择，但乂冇别说于一般的民事诉讼程序，当事 人的屮请是启动破产程序的前提，但不是当然启动的依据，是否启动是法院的司法职权。破产程序的启动是因当 事人的屮请而启动，是人民法院运用司法审査权，对破产理山、条件进行审查决定而启动。破产程序启动是司法 职权，逻辑上当然推理出破产程序进行小的屮止和终结仍然是司法职权，主动权都是法院的。破产受理后，对于 当事人的破产屮请撤回屮请，一味的否定和肯定都不符合市判实践和民事法律原理，人民法院应行使司法审査权, 通过人民法院的审杏，认为屮请人没

9、有违反法律，没有侵害其他人利益，法院可以准许撤冋，只要主动权只有掌 握在法院，就能防范可能出现的问题。笔者同意“审查说”。首先，“审查说”符合金业破产法立法原理。破产程序卅动权是司法权，债务人 或债权人因“企业法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或者明显缺乏清偿能力”屮请破产，屮 请人行使的是司法请求权，是否启动破产市查和审判程序，人民法院要对债务人或被屮请人的企业进行破产条件 和企业偿债能力进行审查，只有符合上述法律规定的条件，法院才决定启动破产程序。破产过程是一个对企业债 务、债权的清理、偿付过程，是一个安置职工、维护职工权益的过程，是一个不断与债务人进行权益平衡的过程, 更是

10、一个寻找企业重整机会的过程，这过程往往是漫长的，在漫长的破产过程屮，市场在变化，机会在不断产生, 市场主体就是在不断变化的市场中寻求生存和发展机会，一旦作为原具冇市场主体资格的破产金业获得了匝生机 会，在平衡了各方利益后，作为债务人和债权人撤回破产申请，恢复企业法人市场主体，恢复生产经营，法院宜 准许撤回破产屮请，终结破产程序，用企业的发展来解决企业牛存出现的危机，是符合社会经济发展规律和市场 运行规律的;其次法院准许破产申请的撤回，有良好的法律后果：一是破产企业法人的市场主体资格得以保留原 状。法院裁定企业破产，向社会发出公告，法律上没有规定法院的裁定应送达该企业主体资格的登记部门，也没 有

11、要求清算组或管理人到工商部门去登记注销。事实上，进入破产程序，特别是在第一次债权人会议后，企业的 法人主体资格已经失去存在基础，因为它停止了一切经营行为，其财产竹理、分配和诉讼主体资格都归属于了管 理人。由于没冇进行注销登记，该法人金业的工商登记资格却依然存在，从形式上看，法院的裁定企业破产的公 告，对该企业的法人主体资格仅具冻结性质。企业破产法第一百二十一条规定：“管理人应当自破产程序终 结zl1起十日内，持人民法院终结破产的裁定，向破产人的原登记机关办理注销登记。”宣告破产的金业，工商 登记资格必须注销。在破产过程中，如果该法人企业寻找到发展新机遇，进行重整或与债权人进行和解，不损害 社会

12、和债权人利益，用屮请撤回破产方式恢复法人主体资格，要比经过法院终结破产程序，注销资格后重新变更 和办理法人资格要经济得多。在破产过程中，如冇法定情形出现，申请人撤回破产申请，法院审查能允许撤回， 只用公告形式就能恢复其法人主体资格，公告冻结资格，公告恢复资格，形式上对应，不至于引起市场混乱。如 不准许撤回破产屮请，必定要等到法院裁定宣告终结破产程序，管理人去注销法人资格示，再行办理工商登记， 企业才取得合法市场主体资格，完全是多此一举;二是丰富法院破产案件结案方式，提高审判效率。破产案件法 院一旦受理，只有两种结案方式，-种依据企业破产法第二十二条规定，市理发现不符合企业破产法第 二条规定的，

13、法院了以驳回屮请。二是走完全部破产程序后宣告终结，特别是遇到重整和和解，也要等到重整和 和解计划实施完结才能宣告终结，导致破产案件的审理历时长、花费大。如破产过程中，在特定条件下，赋予申 请人的屮请撤回权,明确屮请撤回条件和处理程序,就丰富了法院的结案方式，能提高审判效率。由于“否定说”、“肯定说”、“审查说”都不为法律所明确，破产过程中的破产申请撤回权问题，只能是 理论上探讨，实践中探索。考量司法实践的趋势和需求，是以允许破产屮请人撤回更加有利于市判，顺应于市场。 如果人民法院在市判实践中认可这一权利，为避免操作失去统一性，影响司法权威，因此有必要统一规范。限定主体。具有破产屮请撤冋权的主体

14、只能是原屮请主体，原为债务人屮请的则为债务人，原为债权人屮请 的为原债权人，其他主体没冇撤回权资格，同时亦不能赋予审理机关冇建议撤回权。审查动机。申请人撤回申请的准许，不具当然性，撤回理由要受制于法院的审查，撤回理由成立并为相对方 通过法定形式表决认可；同时法院还要重点审查申请人的撤回动机，债务人申请撤回，要防范是否以撤回方式逃 债，规避法律责任;债权人屮请撤回，要审杳是否存在债务人与屮请人债权人达成损害其他债权人利益的串通， 如冇上述行为，法院应裁定不准许撤回。明确条件。申请撤回的成立条件可从三方ifii规范：一是破产受理后，经人民法院审查债务人的申请“不符合 法定破产条件的”可以让英撤回申

15、请。企业破产法第二十二条规定，人民法院受理破产申请后至破产宣告前, 经审杏发现债务人不符合木法第二条规定情形的，可以裁定驳冋屮请，对驳回不服的可以上诉。屮请破产的债务 人对人民法院审查理由不接受，法院理应行使司法职权予以驳回。但在此种情形下，如果申请破产的债务人对人 民法院审査理山表示接受，并捉出撤回屮请，能否准许撤回，企业破产法上无切确规定。法院既然对审查不 符合法定条件的破产屮请可以采取驳回方式处置，法律却对屮请人的撤回方式既不明示可以，乂不禁止，暗含排 斥。正是这种模棱两可，给法院以操作空间，法院可以根据审判实践需要确认撤回方式。根据破产程序操作惯例, 破产企业法没冇规定的可以参照民事诉

16、讼法冇关规定处理。民事诉讼中，对不符合起诉条件的案件，动 员当事人撤诉，当事人坚持不撤诉的再行使司法审判权，驳回起诉。在破产程序屮，完全可以借鉴此种做法，破 产受理后，法院审查认为债务人申请破产不符合法律规定的，人民法院的审查理由申请人表示接受并提出撤回申 请，人民法院应当准许。这既符合诉权自由处分的民事法律原理，乂节约审判资源，提高市判效率，特别是在当 今社会普遍存在对法院不信任的状态下，允许当事人撤回屮请，法院在社会才盾中得以自我解脱;二是重整状态 下，可赋予当事人撤回权。企业破产法规定，重整计划通过债权人会议确认的，法院批准执行并公告终止璽 整程序。破产过程中的重整，仅是破产程序中的单一

17、环节。“终止”，在民诉法和刑诉法上的意义，是结束全部 审判程序，但在破产法上并不意味着终结破产程序，仅具民诉法和刑诉法上“屮止”诉讼之意义，在有法定情发 生时，破产程序自行恢复，进入破产清算还债。其理论上的思考是，法院还要监督重整计划的执行，如债务人不 能按重整计划执行，经债权人屮请，法院还要启动破产程序，破产清算还债。问题是，法律没有规定重整的期限, 事实上也不可能规定重整期限。企业重生，走上经营正轨，用金业的发展来解决企业存在的闲难和问题，不能用时间表限定。在此情况下，法院破产案件审理的诉讼周期受重整状况牵制，审理周期就会无限制地延氏，社会对 法院市理破产案件的效率广为诟病，人民法院的市判

18、权威让位和迁就于企业。破产企业能获得重整，法院应灵活 行使市判权，对债务人或债权人捉请人民法院继续监督的，法院尊重当事人的选择，只终止重整程序，保持监督 权，恢复企业市场主体资格，正常经营，直至重整按计划执行完毕，再裁定破产程序终结;如当事人认为不需要 人民法院监督执行的，屮请人乂愿意撤回屮请的，人民法院应当允许撤回屮请，终结破产程序。撤回破产屮请后, 债务人如不能按照重整计划方案进行企业重整或重整失败，“春江水暖鸭先知”，重整的执行惜况必将受到债权 人的关注，经债权人一致申请，法院恢复破产程序，直接进入破产清算。这种程序上的尝试，其实在法院执行案 件中早已试点，执行中，法院对穷尽了法律捲施而

19、不能执行的案件，采取“终结木次执行”的做法终结案件，如 果有恢复事山，执行程序经当事人屮请再行恢复。实践的效果看，并没有社会负而影响，破产程序中不妨借鉴; 三是和解状态下，应允许撤回破产申请。和解方案经债权人会议确认，法院批准后实施，是双方妥协和平衡的 结果，具有强烈的自愿性。对自愿性行为，法院不必行使司法强制权，完全可以终结破产程序，如屮请人撤回破 产屮请，行使诉权和实体权利的自由处分，既节约审判资源，乂促进社会和谐，帀场稳定。当然，不排除和解协 议履行不能问题，对此矛盾纠纷，冇两种可能方式处理，或重新申请破产，或通过民事诉讼解决；四是在债权人 申请破产的案件中会出现另一种情况，法院应该做出特殊考虑。破产申请是某单个债权人申请的，其他的属于登 记债权人，构成债权人会议成员，享有对破产事宜的表决权，如果经债权人会议一致同意接受债务人的重整和和 解方案，或全体债权人放弃或减少债权受偿权，共同支持该企业起死回生，全体向法院提出撤回破产申请，终结 破产程序，法院无疑应该同意债务人或债权人撤回破产屮请，终结破产程序，法院不能因为没有法律规定而不接 受这类撤回屮请，那样何谈法律效來和社会效來的统一。程序规范。一是法院允许撤回破产屮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