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师自组织及其生成-教师专业发展的视角

1、    论教师自组织及其生成教师专业发展的视角        摘要：教师专业发展应该是教师个体在群体中并与群体一同获得主动、自觉的发展。教师群体应该具备满足教师情感诉求、进行能量交换、促进教师自主发展的功能。自然科学中的自组织现象恰恰具备这些功能。教师专业发展应关注教师自组织的发展，通过弱化组织界限、实施柔性控制、实行合理激励和重视网络自组织等方式来促进教师自组织的生成。关键词：教师专业发展，教师群体，自组织，教师自组织一、教师专业发展对教师群体存在方式的探寻（一）教师专业发展研究领域的两对矛盾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教师专

2、业发展日益成为教育理论界的一个热点话题。时至今日，在教师专业发展这一研究领域，仍存在一些看上去互为矛盾的问题，笔者择其两点议之。1.教师专业发展究竟是教师个体的专业发展还是群体的专业发展个体论者认为，“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个人通过系统的努力来改变自身的专业实践、信念以及对学校和学生的理解”1。可见，个体论的教师专业发展强调教师个体知识、能力及自身的职业生涯发展。但也有学者从群体的角度出发，认为教师专业发展是指教师作为一个职业群体的整体的发展。这两种看似矛盾的主张在本质上并不矛盾，这里关涉的是个体和群体的关系问题。作为历史唯物主义的一对范畴，个体与群体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群体是由个体组成的，没

3、有个体，就没有群体；而个体又不能脱离群体而存在，它受到群体的制约。任何个体都存在于社会之中，存在于人与人的相互关系之中，因此，个体之间必然以各种社会关系为纽带，组成各种不同的群体。从教师这一职业出发，首先，教师个体需要从群体中汲取营养来提升自身的专业水平。教师专业发展首先意味着教师个体的发展，但个体如何得以发展，脱离不了其所在的群体，可以说，群体的发展水平制约着个体的发展水平。教师专业发展在内容上主要指教师在知识、能力等方面的发展，其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教师专业能力的发展。顾明远认为，“教师专业化的本质是提高教师的业务能力”2。教师专业实践能力甚至被视为“教师专业地位和教师教育的基础、影响教师教

4、育质量的关键因素”3。从后现代观念出发，这种个体专业实践能力是教师个体实践性知识的具体表现和运用。所谓教师的实践性知识是指教师在自身教育实践过程中得来的、个体所真正信奉的，并在教育教学活动中实际使用和表现出来的、能够反映教师专业实践能力的一类个人知识。陈向明认为，“教师的实践性知识是教师专业发展的知识基础”4。实践性知识是一种高度个人化、情境化的知识，具有难以言传的特点。传统实践性知识的丰富主要依赖岁月的打磨，那些工作时间长的教师，依靠自然而然的积累，成为实践性知识丰富的教师，导致教师的专业发展成为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由于新手型教师工作时间短，实践性知识较为缺乏，往往会带来工作上的挫败感，对

5、自己的专业发展感到茫然和无助。实践性知识作为一种知识类型，有着和其他个人资源不一样的特点，它不会随着个体和他者的使用而减少，相反，它会在使用过程中互相取长补短、去粗取精，从而更加丰富和完善，这就是实践性知识的“滚雪球效应”。所以，教师与其所在群体共享实践性知识，从群体中汲取实践性知识，从而内化为自己的专业实践能力，成为缩短教师成长时间、提高教师专业发展效率的有效方式。这样，在教师专业发展过程中，教师与其所在群体就有了一种能量上的交换关系，教师个体专业发展依赖于群体实践性知识的丰富。其次，教师群体专业发展也依赖于教师个体的专业发展水平。只有教师个体的专业水平普遍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教师之间才能形成

6、良性竞争，也才能为教师的专业发展提供标杆，从而带动教师群体的专业发展。所以，在教师专业发展过程中，我们“既要反对忽视教师个体主体意向和价值的笼统的、缺乏个性化的集体主义的培养和发展模式，也要反对教师实际成长过程中教师个体各自为伍、个人孤立的个人主义的专业发展方式，注意在教师个体和教师群体之间构建起相得益彰、相互促进的合理关系5。2.教师专业发展究竟是自主发展还是被动发展教师专业发展在理论上一直存在着这样两种不同的声音。现代专业主义认为，教师是在国家和学校制度的要求下被动地进行发展，把教师专业发展完全视为外在的要求，被称为教师专业发展的“外烁论”6。而后现代主义者认为，“教师专业发展的本质是发展

7、的主体性，是教师作为主体自觉、能动、可持续的建构过程，而不是一个由计划者和学者从外部来解决问题的过程”7。依据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世界和物质系统的发展不是通过外界的推动或者其他的外界影响，而是从内部矛盾中产生的，是自身的运动。透过教师这一职业外衣，教师首先是作为人的存在，然后才是作为教师的存在。教师的专业发展首先要把教师当作“人”看待，尊重人的内在情感和需要。只有教师自发地“要发展”，教师才能真正发展，而“要他们”发展，虽然有时也能取得短期的效果，却是以牺牲教师长远发展为前提的。所以，教师自主专业发展是教师专业发展的未来走向。（二）从两对矛盾看教师群体应具备的功能对以上两对矛盾进行分析，可以看

8、出，所谓教师专业发展指教师个体在群体中并和群体一起获得主动、自觉的发展过程。教师群体的存在样态，即教师以什么样的群体形式出现，对教师专业发展有重要影响。能够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教师群体至少应具备以下三个功能。1.能满足教师个体情感诉求人和其他存在物不一样的根本在于，人是社会性动物，具有独特的情感诉求，人需要以自己所在群体来界定自己的存在，而且需要通过对群体的认同来获得自己的归属感。实践表明，个体对群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越强，其越愿意将个人的东西与他者或群体分享，这样，个体与群体之间的能量交换才能更加频繁，双方才能得到发展。2.能与教师个体进行能量交换个体要在群体中获得成长，群体就需要向个体提供其成

9、长所需要的营养物质。教师在工作过程中完成本职工作，其本身就是为群体目标的完成贡献力量，但如果仅谈教师的奉献，不谈教师的索取，也有违教师的基本人性。教师在为群体贡献力量的同时，也需要从群体中汲取营养，为自身的职业发展提供支持和保障。3.能促进教师自主发展当一个人从情感上认同其所处的群体，他就愿意协调自己的步伐，跟上群体的发展。俗话说，老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外烁论”的教师发展观显然不能使教师获得充分发展，原因也就在于此。相反，个体所处的群体如果能刺激个体主动发展，那么，教师的专业发展就会因此而更为充分。（三）我国教师普遍的群体存在方式及其弊端从教师专业发展的角度看，教师需要处在一种能满足个体情

10、感诉求、与教师进行能量交换、促进教师自主发展的群体中。但目前我国教师主要处于“科层制”这样一种单一的群体中。在科层制模式下，我国学校中的教师主要处在以学科专业划分的院系或学科教研组、年级教研组这几种校内组织中。这几种校内组织的本质特征是一致的，都是学校行政权力体系中自上而下的组织，也就是说，学科教研组、年级教研组是教师群体的主要存在方式。从当前的情况看，这种主流的教师群体存在方式与当今倡导的教师专业发展理念格格不入，甚至成为教师专业发展的桎梏。首先，在组织形态方面，科层制的群体存在方式对于那些带有早期工业革命特征的单一性、重复性工作曾经是有效的，然而，教师的工作极具复杂性、情境性，仍然采用这种

11、组织方式已很难发挥其功效；其次，教师的这种群体存在方式是外加的，而不是教师自主选择的，所以，教师对它的认同感和归属感相对较弱，难以满足教师的情感诉求，也就难以成为教师的精神家园。此外，由于在这种群体中用以维系群体的动力是外加的，所以，教师只要按照外部指令完成工作任务即可，难以自愿与他人或整个群体共享知识、完成能量交换。从专业发展的角度来看，教师也难以实现真正的自主发展。（四）教师专业发展视角下对教师群体存在样态的探寻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教师专业发展视角下教师群体的存在样态进行了有意义的探寻。当代著名哲学家、加拿大学者德怀特·鲍伊德认为，“个体是所有人际关系中的社会构成单位，个体之间在

12、追求成功人生的过程中必然会发生冲突，而通过个体间的合作以及自由选择的集体合作来改善关系”，将是处理此种冲突的理性途径8。鲍伊德从哲学的普遍意义上认为，通过自由选择的集体合作可以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冲突，那么教师是否可以通过这种自由选择的集体合作来改善教师之间的关系呢？教师的交往理性理论认为，“个体教师与教师社群联系起来，通过平等、互惠的有效协作，能够减少教师的封闭与保守”9。可见，教师合作需要一种群体氛围，即一种“自由选择的集体”或者“社群”，但这种“自由选择的集体”或“社群”无论是在内涵上还是在具体样态上都存在一定的模糊性。近年来，部分学者在探寻教师群体存在样态的过程中，把自然科学中的“自组织”

13、概念引入教育领域并逐渐获得认可。“教师自组织”这一概念得以浮出水面，一种理想的教师群体存在样态越来越清晰化，并具备可操作性。如susan a.yoon和eric klopfer通过研究表明：构建一个以反馈、适应、网络增长和自组织为原则的专业发展计划能够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10。我国学者许楠通过中美两国教师专业发展组织方式的比较研究指出，“实现教师专业发展从他组织到自组织需经历新手型教师、经验型教师及专家型教师三个发展阶段，个人维度与组织维度在其中的影响交替更迭、动态演化，并最终达到辩证统一”11。这样，“自组织”概念逐渐进入教育研究者的视野，那么究竟什么是“自组织”？“自组织”与“他组织”有何区

14、别？教师能否以“自组织”的存在样态生活呢？二、自组织理论及教师自组织“自组织”这一概念最早源于哲学，由德国哲学家康德提出。康德认为，“自组织的自然事物具有这样一些特征：它的各部分既是由其他部分的作用而存在，又是为了其他部分、为了整体而存在的；各部分交互作用，彼此产生，并由于它们间的因果联结而产生整体，只有在这些条件下而且按照这些规定，一个产物才能是一个有组织的并且是自组织的物，而作为这样的物，才称为一个自然目的”。12“自组织”理论的繁荣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自然科学领域，主要指当时系统科学领域发展起来的一系列理论体系，包括1969年比利时科学家普利津高在热力学研究中提出的“耗散结构论”，同

15、年由西德科学家哈肯在研究激光理论时提出“协同学”，1972年由法国数学家r·托姆在数学领域提出“突变论”，随后超循环理论、分形理论和混沌理论在科学界相继诞生。这些理论尽管从不同的学科角度入手，但却“共同聚焦于组成系统的大量子系统如何有可能自己组织起来，实现从无序到有序（或从较低级有序到较高级有序）进化的一般条件、机制和规律性”13。究竟什么是“自组织”？哈肯指出：“如果一个体系在获得空间的、时间的或功能的结构过程中，没有外界的特定干涉，我们便说该体系是自组织的。”14自组织理论的繁荣主要是在物理、化学、数学等自然科学领域。近年来，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者们逐渐意识到自组织理论的适用性。在

16、社会学、经济学、教育学等领域，人们试图应用自组织理念来分析和解决问题。在教育领域，研究者试图将自组织概念应用于教师群体。教师是学校大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教师作为一种专业人才，其成长本身就相当复杂，无论是作为自然人的物质生命发育还是作为社会人的精神生命成长，都是一种相当特殊的自组织复杂性巨系统，教师的成长过程体现出明显的复杂系统的不确定性、非线性、协同性、非平衡性等特性。所以，教师成长问题的研究理应以复杂性系统科学理论为依据，开展多维解读”15。依据这种理念，笔者从教师专业化发展的视角探讨教师为什么需要自组织，如何实现教师自组织。所谓教师自组织，就是指学校中的教师这一群体在属于他们的时间和空间

17、内，在他们发挥自己功能的过程中，没有外界的特定干预，而是一种自发和自觉性质的组织。教师自组织具有下列特征：两个或两个以上教师基于共同的兴趣爱好或其他共同点而自愿结合在一起；形成过程无外界干预；具有自发性；具有开放性；能自我管理。与自组织相对的一个概念就是“他组织”，指“由一个权力主体指定一群人组织起来，以完成一项被赋予的任务”。自组织与他组织相比，在组织特点上有一些区别（见表1）。 在科层制组织体制下，我国教师所隶属的学科组或教研组，主要是由学校这一权力主体指定、依靠这一权力主体的命令行动，所以，在本质上，我国教师目前主要处在“他组织”这一群体样态中。事实证明，“他组织”性质上的先天

18、局限性，导致教师专业发展处于一种消极被动、迟滞发展的状态。因此，需要探索相关途径，激活教师群体的存在状态，促进教师自组织的生成和发展。三、促进教师自组织生成的路径吴彤教授指出，“自组织的管理方法最适用于从事创造性活动的系统与人员”16。学校肩负着为社会培养人才的重任。教师是从事培养人这种创造性活动的专门人才。学校如何转变观念，促进各种形式的教师“自组织”形成，是教师专业发展的新任务。具体来说，学校可从以下几方面促进教师自组织的生成。（一）弱化组织界限，营造开放体系依据自组织理论，自组织体系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教师自组织就是要突破学校内部科层体制下组织的各种有形和无形的界限，促进教师之间的知识尤其

19、是实践性知识在教师中自由流动，为教师专业发展开辟道路。因此，学校管理者要转变观念，弱化学校内部上下层级之间、部门之间以及与学校外部的各种界限。前通用电气总裁杰克·韦尔奇提出的“无边界组织”理论可以给我们一定的启示。该理论认为，组织就像生物有机体一样，存在各种隔膜，从而具有某种外形或界定。虽然生物体的隔膜有足够的结构和强度，但并不妨碍食物、血液、氧气、化学物质等畅通无阻地穿过，依据这种原理，信息、资源、构想、能量等也应该能够快捷、顺利地穿越组织的边界，使整个组织真正融为一体。知识尤其是教师的实践性知识是学校的重要资源，它就像学校的血液一样需要快捷、有效地在学校组织中流动，所以，学校也需

20、要弱化组织的各种界限。当然，弱化组织界限并不是完全否认或排斥学校原来的组织结构，相反，组织结构的一定边界在维护组织的稳定和秩序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弱化组织边界并非完全推翻组织边界，而是要消除边界壁垒森严且难以沟通和交流的状况。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学校需要分析原有的组织结构在什么地方、在哪些方面阻碍了情感的交流和能量的交换，从而选择和运用恰当的措施来弱化组织界限，为教师专业发展营造一个自由、开放的环境。（二）实施柔性控制，可由“他组织”走向“自组织”促进教师自组织要弱化科层制的组织界限，但这并非意味着对组织控制的完全摒弃，相反，更需要一种柔性的控制。对此，吴彤教授采用“经介绍人介绍的恋爱”的生活案例加以说明。他说，“经介绍人介绍的恋爱”起点为他组织，如果之后双方恩爱有加、生活美满，则后继过程则又可称为“自组织”的过程17。这一案例启发我们，为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学校管理层可通过创设教师沙龙、教师俱乐部等形式将教师组织起来，这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