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运动旗手的命运图谱 陈独秀

1、核心提示：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他曾模仿易卜生笔下的娜拉，写了独幕短剧终身大事，但女主角追求婚姻自由的田小姐却无人敢演。五四运动到来，终身大事不仅让人们重新发现胡适曾经发表的易卜生主义的意义，更是掀起了一场中国青年追求婚姻自由的狂潮。凤凰卫视3月30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胡适写终身大事女主角无人敢演陈晓楠：1918年从美国回到国内刚一年的胡适，已经成为了新文化运动的主将，这一年的6月15号，新青年杂志刊出了易卜生专号专刊，发表了胡适的易卜生主义以及胡适和罗家伦翻译的娜拉。胡适曾经说易卜生代表我的人生观，代表我的宗教。当时的胡适一心想去除国民的奴性，使人们追求独立自由的人格，而娜拉这个

2、人物，正是他表达独立自由精神的一个载体。然而，这些文章并没有像胡适之前的文学改良刍议这样，一经推出就产生非同凡响效果，这不免让这个志向远大的青年产生了一点曲高和寡的惆怅。解说：1919年的春天即将到来，春节前夕，中国留学生美国同学会举办联谊会，胡适受到联谊会的邀请，但是留学生们给胡适出了一个题目，让他写一个短剧大家排演以助兴，胡适欣然同意，胡适于是模仿易卜生的娜拉，写了一个独幕短剧取名为终身大事。然而剧本写好后，女主角田小姐这个角色却无人敢演。石琴娥（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田小姐吧，她在日本留学，留学她就自由恋爱了，找了一个意中人吧，那么她回来她就想跟他结婚了，那么她父母当然不同意

3、啊，那个田小姐呢就说我的事，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作主，她就想说服他们，可是说服不了，那她说服不了我就走，她就离开家。杨联芬（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你反抗父母还要离家出走，这大不孝啊，所以没人敢演，就是没有人敢去触碰这样一个道德禁区。胡适觉得既然这样的话，说明这个问题很严重了，那干脆我就拿到新青年发表。解说：终身大事发表后，很快五四运动到来，让胡适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回他却是无心插柳，借着五四这股风潮，终身大事不仅让人们重新发现胡适曾经发表的易卜生主义的意义，发现娜拉的价值，更是掀起了一场中国青年追求婚姻自由的狂潮。杨联芬：娜拉这个形象，她鼓舞的是男女青年，所以胡适的终身大事，基本上就是五四接受易卜生

4、、娜拉的一个范本，五四的人怎么来解读易卜生的娜拉，那就是要反抗父母的这个包办，要自己做主。解说：在挪威作家易卜生的剧本中，剧中女主人公娜拉在经历了一场家庭变故之后，终于看清了丈夫的真实面目和自己在家中的不平等地位，在庄严的声称我是一个人之后，毅然离家出走。娜拉的摔门声不仅惊动了欧洲，也让整个中国社会警醒。石琴娥：我原来可以就是做一个人的，因为我就想在几千年的那个封建社会，人有的时候是变的麻木了，那么就是说需要有外界给你敲一下。余华林（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中国人看到了易卜生戏剧里面的两个重要的特征、特色，一个是批判社会，对社会的批判力，一个是对人的尊重，那么正是在这两点上，娜拉符合了中国

5、人的要求。解说：易卜生的娜拉能引起中国人的集体共鸣，胡适自然功不可没，他将易卜生原著中娜拉进行了中国化的改造，结合中国青年深受父母包办婚姻之害，将娜拉塑造成一个反抗旧式婚姻制度，追求婚姻自由的新青年形象，从此，娜拉这个艺术形象所代表的反叛与独立精神便根植于中国女性心目中。胡适成功地将娜拉中国化，与自己的婚姻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在创作终身大事前两年的1917年，刚刚从美国回来的胡适，就不得不接受母亲为他安排的婚事。胡适母亲抓阄选媳妇封建孝道迫使胡适妥协胡少诚（北京大学）：胡适是在1904年订婚的，当时呢，他母亲觉得订婚的这个女方啊，江冬秀家里面门第太高了，但是由于亲戚的这种极力地劝说，胡适

6、的母亲采取了一种非常迷信的方式来决定这场婚姻，就是抓阄，结果抓到了江冬秀的八字，于是就决定他们两人就订婚了。解说：采用封建迷信的方式，决定青年男女的婚姻在当时社会并不鲜见。这一细节就被胡适用在了终身大事的剧本里。杨联芬：他为什么要这样写？当然是受了易卜生的启发，整个是模仿娜拉，但是这种激情里面肯定有胡适自己的一种生活体验嘛，就是自己对于传统婚姻制度的一种非人道的一种否定。解说：尽管饱受西学浸淫的胡适，从内心里非常反感母亲包办婚姻，更何况又站是站在新道德、新伦理宣传的制高点上，但他终究未能像自己剧本中所写，孩儿的终身大事应当自己决断，封建孝道让他选择了妥协。1919年11月14日，在湖南长沙发生

7、了一起惨案，一位叫赵五贞的女子，因为对父母包办婚事的不满，于是在迎娶的花轿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消息传开，舆论哗然。杨联芬：正是新文化在推进新道德，个人主义，婚姻自由这样的一种结骨眼上，发生了这样一个惨案，当然新文化人就大作文章你看家庭专制，包办婚姻，就到这么残酷的地步，就是害死人。解说：五四时期，对于包办婚姻的鞭挞，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鲁迅就曾经这样比喻包办婚姻，仿佛两个牲口听着主人的命令，去，你们好好地住在一起吧。梅娘（作家）：所谓包办婚姻，一般来说，都是以家为单位的互相考虑家庭的利益，不考虑婚姻本人的利益，这本身就是一大痛苦。影片家片段片中角色：这个家是我的，我是一家之主，这一大家

8、人谁敢不听我的话。解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枷锁不仅牢牢地套在青年女性的身上长达几千年，同样它对青年男性也一样，巴金的小说家正是这样一部控诉封建家庭制度的作品。巴金写道，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不自由的婚姻，家庭的专制，不知道摧残了多少正在开花的年轻灵魂。就在1906年，鲁迅在母亲包办之下，与一个叫朱安的旧式女子开始了他的第一段婚姻。陈漱渝（中国作协全委会名誉委员）：鲁迅当时同意这庄婚姻，完全是屈从于封建的孝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身逢乱世，他漂泊不定，生死不定，母亲身边需要有一个人照顾，所以他等于就遏制了自己正常的爱情需求，就屈从了母亲的安排，所以在鲁迅的眼中，这个朱安女士就是母亲赠送给他的一件礼物

9、，至于什么是爱情，他是不知道的。解说：然而，反抗的火焰在屈辱中越燃越烈，五四时期，鲁迅曾经这样鼓舞青年男女，人之智觉醒了，发出了人的真的声音，呼唤人间真正的爱情，正是在鲁迅、胡适等一批思想启蒙者鼓舞下，无数的青年男女冲破了封建家庭的桎梏，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追求爱情，争取婚姻自由的道路。谢冰莹母亲以死相逼拒绝包办婚姻遭软禁陈晓楠：五四运动之后，全国各地都开始上演娜拉，女生们争相扮演娜拉这个角色，高喊着女子不做玩物，要人格要自由的口号，在娜拉精神的感召之下，很多女学生都勇于冲破家庭的藩篱，从此娜拉作为一个具有进步意义的标签，贴在了那些追求婚姻自由的青年女性身上。摘自女兵日记：我反对裹足，反对穿耳，我

10、那时并不懂得什么男女平等，只知道同样是人。妈妈早上替我裹脚，我可以在晚上的被窝里解开，到我哭闹着要上小学时，便把所有的裹脚布一寸寸地撕掉了，那是我与封建社会作战的第一声。解说：这段文字摘自于作家谢冰莹的女兵日记在谢冰莹小的时候，性格倔强的她便有了反抗的精神，为了争取上学的权利，她曾绝食三天，最终父母向她妥协。谢冰莹五岁时，父母就为她订了娃娃亲，成年后当父母开始张罗要她成亲时，她与父母之间展开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决。石琴娥：玩偶之家就放在她的床头，所以它这个东西一定对她有影响，你说她当时为什么敢，比如说你让我结婚我就是不干。杨联芬：她母亲就寸步不让，就是说因为订婚了，订婚了这个呢你从她父母的角度来

11、讲，那人要讲诚信啊，你都已经有婚约了，怎么能悔婚了。解说：母亲以死相逼，倔强的谢冰莹也以同样的方式反抗。无奈之中，母亲将她软禁起来，虽然花轿抬到了谢家，但是谢冰莹最终还是成功地逃婚出走。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这颗向往自由的心灵。杨联芬：我个人的婚姻我要自己作主，这是一种信仰，违背这种信仰，那都是新青年呀，违背这种信仰，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说也是在为自己的信仰而战。五四时逃婚成时尚政府出台法律干涉解说：谢冰莹曾经三次逃婚，后来她把这些经历写进了女兵日记中。在五四反封建制度反家庭伦理的语境下，逃婚甚至成为一种时尚，整个二十年代，有人对上海民国日报上，有关逃婚的报道就统计出上百例，逃婚现象冲击

12、着整个社会，荒唐的是连政府部门也出来干涉。余华林：政府专门出台一个法律，要惩办那些临嫁潜逃的女性，就是如果在你嫁之前你出逃的话，要惩罚你的父母。解说：逃婚对于家庭来说是辱没门风，是对沿袭了几千年的封建伦理体系的彻底颠覆，父母们则要承受来自整个家族和舆论的强大压力。但在新旧道德的交替时期，颠覆者和守旧者永远是对立的两面，有反抗就有压制，有成功就有牺牲。余华林：在重庆有一个女学生叫蒋继录，她自己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叫蒋新汉的一个男同学，两人自由恋爱了，但是因为蒋继录的家庭是当时重庆可能是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一个传统士绅的家，所以对她是极力反对，最后这个女孩就和她的恋人私奔了。解说：蒋继录的离家出走，并且与

13、相爱之人私奔，这使得蒋继录的父母感到非常羞愤，他们决定惩罚自己的女儿，于是想出了一个计策诱骗女儿回家。余华林：蒋继录的父亲就给她写信，说你回家吧，只要你回家什么都好商量，这个女孩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可是等她一进家门，发现家里面摆的是一口棺材。当时的报纸这样记载，当时他们全家父母、叔叔、婶婶，全家出动，先给她注吗啡，然后给她拿那个沙袋闷，都没弄死，弄了整整一夜都没弄死，最后第二天早晨凌晨的时候，把她装进棺材，活埋了。解说：像鸟一般冲出家庭的牢笼，幸运者如谢冰莹追寻到了自由的蓝天，不幸者如蒋继录滑向了死寂的黑暗。这是拍摄于百年前的照片，照片中婚礼仪式已经非常西化，时人称之为文明婚礼，可以说这是一批得

14、开明风气之先的人士，在婚姻变革中一种积极而大胆的尝试。夏晓虹（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应该是20世纪初，其实才开始有婚姻自由这个理念出现，很多的报纸杂志都在讨论。杨联芬：就在倡导，首先是男女平权，然后是婚姻自由，当时就是这样提的。但是在清末它是这样的，倡导，它还是局限于一种倡导，一种比较先锋的一种倡导，在社会实践的层面极少。解说：二十世纪初期，报刊杂志上关于女性问题的讨论文章，可以说是汗牛充栋，观点各异，作家茅盾曾发表解放与恋爱一文，文中称，女子解放的意义在中国就是发现恋爱，婚姻自由这样一个新生事物是如何在短时间里就洞穿了铁板一样的中国旧式婚姻制度。杨联芬：五四运动一来，当时青年学生的激情起来了

15、，在这样一种社会运动当中，反对家庭礼教的这种道德上的革命，它就被推进了，推进得很快，而且是。据当时人回忆就是说在五四之前，你到剧场去看剧去看演出，男女都是分坐的，剧场中间还用那个大布幔子把他们隔开，不能一起坐的。五四运动以后呢，就取消了。因为五四运动它对于女性解放的意义在哪里呢？原来是男女是分校的，都不能一起上学，五四运动它促进了男女同校。解说：新文化运动尊重个体价值的思潮，迅速渗透到对女性问题的探讨，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原来束缚在人们头上的一整套的封建家庭伦理就被打破，特别是男女交往的禁忌被突破，直接为自由恋爱与婚姻提供了土壤。夏晓虹：其实婚姻自由最先决的条件，就是要有自由的交流空间，首先

16、你能够认识对方，能够跟他有比较近的接触，有比较频繁的接触才可以相互了解。解说：任何的变革都不是搭建在空中楼阁的基础之上，1918年3月，时任教育总长的蔡元培发表了一篇演讲，主题是提倡男女同校，男女公开社交。杨联芬：他讲西方男女之间，他的一种社会交往他很正常，但在中国不行，中国男女之间只有一种关系，就是性关系，他说这个习俗必须要打破，怎么打破呢？要从教育开始，就是从男女社交公开开始，所以蔡元培这个抓得非常好，而且蔡元培对于中国现代的这个，他不光是说他是开了教育风气之先，伴随来的男女平等的这种观念和社会风气的养成，就跟这个教育息息相关。解说：正是越来越多的女子走进学堂，进行思想的启蒙，才成为这场婚

17、姻革命的肇始。而五四之后，男女同校蔚然成风，思想的启蒙与男女交往屏障的突破，共同开启了中国婚姻变革的大门。陈晓楠：五四时期关于恋爱与婚姻问题的观点林林总总，这其中有极端的，也有保守的。受西方无政府主义影响的激进派，甚至还提出了废弃婚姻制度的观点。但是，尽管舆论喧嚣，最终一个来自瑞典女权主义者爱伦凯的观点，彻底的征服了中国的青年男女。爱伦凯她把爱情视为是两性结合，合法性的唯一前提，所以，这一时期的非婚同居现象相当突出。民国女作家苏雪林曾经在她的回忆录里提到说，五四时期很多女学生在班里面是以大肚罗汉现身。新伦理的推进必然带有旧道德的烙印。那么，新女性们能否真正享受到爱情带来的快乐呢？恋爱自由伴随离

18、婚自由成当时中国特色陈晓楠：1922年，商务印书馆的妇女杂志以及很多著名的副刊，都刊出了一个相同的专题，也就是离婚问题专号，在恋爱自由的同时，伴随着离婚自由的讨论，这是中国新旧文化突出的一个特有的现象，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社会问题？原来中国的早婚制，导致男性到学校读书的时候，大多都是已婚的，而女性还没有出阁。那么，男女公开社交之后，为这些男女学生提供了爱情的土壤，于是，离不离婚也就成了困扰这些痴男怨女们的头等大事。解说：在这场沸沸扬扬的关于离婚的讨论中，现实给出了三种答案，有人选择离婚，如作家茅盾，有人选择维系，如胡适，也有人选择将旧婚姻放在一边，另组建家庭，如鲁迅与许广平，因恋爱自由而结合

19、的幸福婚姻比比皆是。同时，不幸福者也大有人在。北京女高师的庐隐就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开始她一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爱情。杨联芬：她爱上的这个人郭梦良呢，也已经早就结婚生子在家乡，所以说那么他们两个恋爱，如果要恋爱结婚的话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郭孟良要不要离婚。解说：在庐隐这批新女性的身上，流淌着爱情至上的血液。庐隐不顾郭梦良已有妻室跟他结婚，她唯一的要求是在郭家拥有与郭梦良的原配夫人同等的地位，但是，面对顽固的封建礼教，两人的誓约也只能是一纸空文。杨联芬：郭孟良的父母对她就像对郭梦良的妾，因为妾在中国是没有地位的，她不属于这个家族的，她是随便可以今天可以纳你来，明天可以卖掉你，这样的一种地位。所以这样

20、一种屈辱，庐隐后来有一句话说是胯下之辱。引自象牙戒指：“我有着热烈的呼喊，有着热烈的追求，只可很那时节。我脑子里还有一些封建时代的余毒，我不敢高叫打破礼教的藩篱，可是我内心里却燃烧着这种渴望，因为这两念的不协调，我受了痛苦，最后我还是被旧势力所战胜。”解说：这段话引自五四时期女作家庐隐，她将自己在婚姻中的屈辱、无奈，内心的悲凉全部融入到作品中。这种悲哀与困惑，其实弥漫在五四一代女学生心中。杨联芬：无论他离婚和不离婚，你都不能坦然享受这种恋爱自由的快乐，这个时代决定了，有一批人要承受这个代价，无论是新女性还是旧式的女性，总之它会牺牲掉一批人。阮玲玉之死惹民间不满鲁迅为“娜拉们”指路解说：1935

21、年，由阮玲玉主演的电影新女性轰动上海滩。剧中人女作家韦明为争取婚姻自由脱离家庭与所爱的人结婚，但在生下女儿后却被遗弃，她追求独立自主的生活来到上海，靠当教师和业余写作挣钱维持生计，最后经受不住重重压力而服毒自杀。新女性之所以引起强烈反响，还因为阮玲玉这一时期卷入与他共同生活过的两个男人之间的一场官司，她面对报纸媒体的诋毁和羞辱，对人世心灰意冷。1935年三八妇女节这一天，阮玲玉留下了人言可畏的遗言后，自杀身亡。史蜀君（电影导演）：阮玲玉之死为什么引起这么大一个震惊呢？就是老百姓或者是当时的一些民众吧，他们是出于对这种封建势力或者是一种男性社会，他们掌握了这样一种权力，对她迫害的一种不满，一种愤怒，一种抗争，所以当时有十万人自发地组织了一个送葬的一个队伍。中国的女人是在一个网子里面生活的，这个网是一种权势的，或者是一种封建意识很强的这种压力加在她们身上，所以她们往往很难冲出这个网子，大部分在冲的过程，就像一个鸟在冲的过程中，经常是身心交瘁，心脏破裂死亡。解说：就在阮玲玉香消玉殒的1935年，上海南京等大城市争相上演娜拉剧，以至于当时报刊称这一年是娜拉年，有人说各地上演该剧的记录有六千之多，娜拉剧之所以火爆是因为十二年前鲁迅提出的娜拉走后怎样，再次成为热门的话题。十二年前的1923年，鲁迅应北京女高师的邀请，作了题为娜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