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先进性别文化建设与社会发展

中国先进性别文化建设与社会发展

一引言一个社会的构成和发展都是以人为根本基础的，如果以性别划分，男女两性的关系即性别关系就构成了人类最基本的社会关系，与性别关系共生共存的性别文化则构成了人类社会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一个社会的发展必须将先进的文化建设作为其前进的内在动力和价值观导向，那么以男女各占一半为构成基础的先进性别文化建设则在社会的文化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48条第1款就男女平等问题明确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在2012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更将男女平等作为基本国策写入报告。”[1]在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推动下，男女平等在我国有着坚实的政策和法律基础，我国的女性地位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有了全面的提高。但如果要使男女平等实现从法律政策的制定到价值观的全社会认同，还需要将男女平等价值观融入我国的文化建设任务。因此笔者认为树立正确的先进性别文化并将其大众化需从以下三个渠道去实现：首先，确立正确的先进性别文化内涵；其次，找出造成不平等性别文化现象的原因；最后，运用正确的方式使正确的先进性别文化落地生根。本文将以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为指导对多年形成的男女不平等现象进行分析，并强调在倡导男女平等价值观的同时不能走向偏激，不能将其误读和歪曲，最后提出建设先进性别文化的意义和价值。二不平等的性别文化现象在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指导下的解释和分析一提到“男女不平等”，人们多数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受到不平等对待的是女性。这是因为从古至今，从社会资源分配的角度来看，无论是我国还是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相较于男性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压迫妇女、歧视妇女的男女不平等现象为多数，这其中的根源则是多年形成的落后性别文化，这种文化与历史、民俗、宗教、政治等息息相关。比如，《圣经》中有夏娃是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做成的一说。更极端的，还有存在于一些女性社会地位低下、文化保守地区的“荣誉谋杀”习俗。所谓“荣誉谋杀”是指“凶手谋杀家庭成员以达到挽回家族荣誉的目的，受害者几乎是女性，被杀害的原因主要是‘失贞’和‘不检点’，常见的情况有女性被强奸、被怀疑通奸、打扮时髦举止轻浮、拒绝被指定的婚姻、想要离婚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极端的情况。凶手多为几个人，绝大多数为男性，多数受害者有较近的血缘关系。据联合国统计，全球每年有5000人死于荣誉谋杀”。[2]在一些文化较发达地区，虽然没有像“荣誉谋杀”这种极端的父权主义现象，但妇女在经济、权益、教育、家庭等方面受到的歧视依然存在，其中许多歧视是隐性的，并以多元的方式呈现。比如，在2015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最佳女配角的获得者帕特丽夏·阿奎特在发表获奖感言时呼吁男女同工同酬和女性权益。“在这背后的原因则是好莱坞男演员的酬劳历来远远高于女演员，例如，在2013年年底上映的《美国骗局》中，两位女主角詹妮佛·劳伦斯和艾米·亚当斯的片酬都是影片收益的7%，但片中三位主要男演员的片酬都是影片收益的9%。”[3]这其中相差的两个百分点则有可能是百万美金甚至千万美金的差别。而无论从演员的演技还是在影片中的出镜率，我们都看不到任何相差两个百分点的理由，更何况当时詹妮弗·劳伦斯已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艾米·亚当斯已是金球奖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其实不止在娱乐业，在美国其他行业如律师、医生、金融业中也存在着男女同工不同酬的问题。背后的理由有很多，休产假则为一条重要理由，许多就业部门认为女性员工休产假，特别是有些带薪产假会对女性工作造成影响，而且生完孩子回归工作岗位的女性多数会被家庭羁绊，其工作表现远远不如男性。这种现象非常普遍，使得许多女性的就业和发展被“玻璃天花板”阻碍。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则对造成上述现象的原因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即“妇女被压迫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的社会现象。因此它必将被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男女平等所代替。”[4]马克思主义妇女观认为男女两性的社会地位与其所处时代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比如，在母系氏族制社会时期，妇女在经济和生产中是处于绝对主导和支配地位的，这与当时社会发展阶段所决定的社会分工有很大关系。当时青壮年男子主要担任狩猎、捕鱼和防御野兽等任务，女性担任采集食物、养育老幼等任务。妇女在采集食物的过程中，发现了植物生长的规律，最后发展了农业。随着农业的发展，又出现了畜牧业、制陶业、编织等，这些活动都由妇女承担，再加上繁衍和哺育下一代的重任，可以说当时的生产资料是由女性掌握的，由此奠定了女性的主导地位。[5]但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男性体力上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因此男性逐渐取代女性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由此女性则由原始社会的主导和支配地位发展成了农业社会和封建社会的服从与被支配地位。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男女两性的地位又出现了变化，因为工业社会的主要特征之一是“以大机器的使用和无生命能源的消耗为核心的专业化社会大生产占据了社会经济的主导地位”。[6]因此以技术为主导的工业社会使男性的体力优势逐渐减弱。在生产过程中，女性逐渐具有了与男性相同的劳动地位，由此激发了19世纪末妇女解放的第一次浪潮。到了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比起过去，男女社会分工的界限更加模糊，男性和女性更多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共同参与同一项社会工作，为社会创造相同的价值，因此越来越多的女性要求在政治、经济、教育等方面与男性享有平等的权利。正如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所预见的那样，社会发展将使两性平等成为趋势。总而言之，“马克思的贡献则是指明了妇女受压迫的根源以及妇女获得解放的道路，创立了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从而实现了男女平等由空想到科学的转化”。[7]但在倡导男女平等的同时我们又不可否认男女两性生理上存在的天然差别，因此我们所提倡的男女平等是在尊重两性差别之上的平等。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的另一条重要内容是“妇女在创造人类文明、推动社会发展中具有伟大的作用。妇女与男性同是人类历史前进的推动者，同是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创造者，尊重妇女、保护妇女，是社会进步的一个重要标志，是文明社会应有的法律规范和道德风尚”。[4]因此男女两性没有孰轻孰重之分，只有在某些方面的分工不同、角色不同之说，而其根本前提是男女平等。三被误读和歪曲的女权主义一提到“女权主义”，人们往往会将其与“极端”“激进”“排斥男性”等概念联系起来，但实质上“女权主义”与听上去较为温和的“女性主义”的概念是一样的，都来源于英文“Feminism”，只是中文的译法不同。女权主义被人们所误读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从西方的妇女解放运动开始至今，有许多女权主义者是通过较为激进的方式来提出他们所支持的女性议题的。比如，国外有许多激进的女权主义者通过裸露身体、燃烧乳罩等方式来表达与男性争取平等权利的诉求。她们的出发点即女性所有追求美和带有女性性别色彩的行为都不是出于女性自身的情感需求，而是被动的，是在男权体制下的被动行为。今天国内的一些激进女权主义者也是如此。比如，“女子腋毛大赛活动”，此活动引起很大关注的同时也引来了许多争议，支持者认为剔除腋毛与裹小脚一样都是男权体制的产物，是女性作为被男性欣赏的客体一方的被动行为，女性应该有选择处理自己身体的自由。抵制者则认为这完全是在利用女权主义来吸引眼球，制造新闻，是对女权主义的误用和歪曲，因为“剃腋毛”与任何追求文明和美的行为一样，是一个个人化的审美过程，与男权无关。如果把所有的女性特有行为都贴上男权标签的话，女性将失去所有性别特质，那我们又该如何看待男性的性别特质呢？因此这些极端行为导致许多人把女权主义追求的“男女平等”与“排斥男性”“厌恶社会”相混淆。可见女权主义者在为女性权益奋斗的过程中还需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女性本身的特点、找到女性在社会中最适宜的生存和发展方式，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考虑与男性的和谐共存关系，因为女权主义提倡的男女平等并不是只倾向于女性，对于男性也一样。由此可见，任何一个合理概念的发展都有一个从模糊到清晰、从感性到理性、从小众到大众的过程，女权主义也不例外。四建设先进的性别文化我们所提倡的先进性别文化是“一种主张男女两性的人格和尊严受到同等对待，保障男女两性参与政治、经济、教育、社会、文化和家庭生活的权利和机会平等，提倡男女两性在社会和家庭生活中平等相待、和谐相处、良性互动、共同发展的文化”。[8]“男女平等”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如果要将其落实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使大众所普遍接受，最终的导向是将其融入“文化”这个大概念。因为只有“文化”能将所有的价值观、意识形态等转换成人们普遍接受的日常思维方式和行为规范。但这无疑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运用媒介传播先进的性别文化价值观则是前提和条件。第一，先进的性别文化是以性别公正为前提的。“公正是人类社会始终不渝的追求目标，是社会主义社会核心价值观的本质要求，也是包括妇女在内的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诉求。”[9]提倡男女平等，实质上是倡导人人平等的价值观理念，任何社会都不应以人的自然属性差异，如年龄、种族、民族、性别等为由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更不应以这些属性为由将某一类人固化于某一社会空间，这里的空间包含职业区分、权利实现、机会获得、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等。第二，先进的性别文化是以两性平等、和谐发展为目标的。社会发展至今，没有任何研究可以证明男女的智商有高低优劣之分。除了有些重体力劳动工作需要大量男性从事以外，其他行业男女两性基本都可以承担。比如，在我国一直主要由女性从事的护理工作，现在男性从事这一行业的需求越来越强，因为男性的许多特质也非常适合这项工作。有调查显示，“男护士，是我国新兴的一种职业，从事护理职业的男性，备受社会关注。据卫生部注册护士信息数据库最新统计，截至2010年5月，我国的注册护士总量已达218万人，其中男护士为2.1万人，约占注册护士总数的1%。男护士正逐渐成为大医院护理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此相关联的一场观念改革正在悄然进行。在很多城市男护士正在悄然进入妇产科”。[10]可见我们现在所习惯的许多职业区隔并不一定是出于自然的性别差异，而是社会所赋予男女两性的性别差异。但是从人类诞生以来，孕育下一代的责任只能由女性来承担。纵观人类历史，女性除了在母系社会，由于承担着孕育下一代的重任而占据社会主导地位以外，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女性的社会地位出现了下降，而这背后的主要原因依然是女性抚育下一代需要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家庭。因此“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对于女性和其家庭而言是好事，但对于女性从事社会工作而言则成了负担。因为在职场上，如果哪个女性被贴上了“妈妈”的标签，等同于老板和同事会对她的“工作期待值”大大降低。这就导致现在许多行业不愿意招收女性，许多女性因此退出职场在家相夫教子。但这些职业家庭女性依然得不到社会和家庭的尊重和认可，因为从经济收入的角度来说，她们并不能像她们的丈夫那样在单位时间内为家庭创造看得见的经济收入。但是从整个社会和人类发展来看，人类的本质就是繁衍和延续，因此实质上女性在为社会做着伟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