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以江苏、浙江为中心

(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熊昌锟内容提要:厘金最初是清政府应对国内军事危机的筹饷举措。有赖于各省厘金的征解,晚清严重的军事、财政困局才得到暂时纾解,并为恢复战后社会、经济秩序提供了税收保障。既有研究关于全国和各省厘金收支数量,主要参考罗玉东根据档案抄件整理的数据,但罗著中的厘金数据及种类均存在一定的缺失、错漏。厘金征收始自江苏,江苏、浙江两省厘金收数巨大,也是上缴中央及协济他省最多的两个省份。本文根据原始档案对江苏、浙江两省厘金的征收过程以及收支数量作出补充与修正,并对厘金的奏报和算法问题进行解释说明。关键词:清代江苏厘金征收收支原数厘金是清政府于咸丰年间开始实行的临时性筹饷举措,最先在江苏扬州一带征收,其后各省纷纷仿效设局抽厘。厘金的征收有效弥补了军饷的不足,从而缓解了太平天国起义引发的军事、财政危机。战事平息后,厘金成为善后和恢复社会经济的重要税收来源,不过由于各省自主征收厘金,也开启了中央与地方的财政分权。晚清之际,厘金成为与田赋、关税并重的税收来源,也因此成为晚清财政研究的重要内容。早在1906年,杨度发表《论中国厘金税》一文,即已全面论述了厘金的性质、利弊及改良方法。①1915年,日本学者吉田雄虎考察了江苏、浙江、湖北等省的厘金制度,开启了分省厘金的研究模式。②随后,木村增太郎讨论了厘金的征收、税率以及裁厘问题。③几乎同一时期,中国学者王振先也在探讨厘金的沿革及税额,并对厘金进行了分期。④相比上述研究,井出季和太的讨论更为深入,他系统阐述了厘金的种类及征收办法,⑤不过受资料方面的限制,其并未统计厘金收支的具体数量,因而难以窥探厘金的规模。关于厘金收支的研究,庄延龄(E.H.Parker)根据光绪十年(1884)至光绪二十九年各省的奏报数据进行过估算,然而他统计的时段较短,且有部分年份数据的缺失。⑥罗玉东利用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馆藏的2000余份档案抄件,对江苏、浙江等十余省份厘金的创办以及收支数量进行了论述和统计,成为后来学者分析各省和全国厘金收支的重要资料来源。⑦不过,由于罗著的数据来源于抄[作者简介]熊昌锟,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北京,100836,邮箱:xckhistory@163.com。∗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中国历史研究院重大历史问题研究专项重大项目《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清代财政类钞档整理与研究》(批准号:22VLS009)的阶段性成果。①杨度:《论中国厘金税》,《东方杂志》第3卷第7期(1906年)。②吉田虎雄『支那関税及釐金制度』北文館,1915年。③木村増太郎『支那の釐金制度』大倉高等商業学校東亜事情研究会,1926年。④王振先:《中国厘金问题》,商务印书馆1927年版。⑤井出季和太『支那內国関稅制度』其三台湾督官房調查課,1932年。⑦罗玉东:《中国厘金史》,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78·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件,各省均有数年或十余年份(半年或一年)的数据缺失。此外,罗著中仅统计百货厘金的收支,忽略了盐厘、土药以及铁道等厘金的统计,且有一定错漏,并存在算法等方面的问题。具体到江苏省、浙江省的厘金研究,亦有较丰硕的成果。徐毅讨论了江苏厘金“自下而上”的形成过程以及几次重要转型,不过关于江苏厘金的收支数量他仍采用罗玉东的数据。①周育民曾对全国厘金收入总数进行了估算,其中也包括江苏省、浙江省,但周著对各省厘金(包括江苏、浙江两省)收入数量的修订仍有缺漏。②综上,笔者认为对江苏、浙江两省厘金的征收范围、奏报以及收支数量仍有校订和增补的必要。本文之所以同时考察江苏、浙江两省的厘金,原因在于:其一,征收厘金的过程中,仅有江苏、浙江两省奏报了收支货币的原数(银锭、银元和制钱),且只有江苏省列出了银锭和银元的比价。罗玉东根据江苏的比价对浙江的银锭、银元进行折算,存在较大误差。其二,江苏、浙江两省征收规模较大,成为协济他省的主要力量。且因江苏、浙江采用认捐方式征税,通过江苏、浙江的厘金收支数量可推算出当时两省的贸易规模。③其三,江、浙两省毗邻,存在互相代收的情形。首先是苏代浙捐,如浙省海塘捍卫杭、嘉、湖、苏、松、常、太七府州民田,两省同沾利益,一向在苏丝抽捐项下附收浙江塘工捐,每年所收之款由松沪局移解到浙应用。④同治五年(1866),浙江省开始代收上海丝捐,“浙省运沪丝斤,前于同治五年由苏沪两厘局详奉督、抚院转咨浙省,饬由产地各卡,无论运往苏沪,每丝一包,代收沪捐洋四元,给发护照,沿途验免,不再重征。运抵上海,由南北两卡将照截留,凭照向浙提取,拨充饷需。”⑤同治九年,浙江又代收江苏茧捐,其收法与丝捐相同。⑥综上所述,本文拟结合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馆藏宫中朱批奏折(以下简称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以下简称录副奏折)、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军机处折件以及江苏、浙江两省财政说明书等资料,重新核算江苏、浙江两省厘金收支原数,对既有统计数据进行补充与修正,并就其中的记录和算法问题进行解释说明,同时对江苏、浙江两省厘金的征收、奏报制度展开讨论,以求教于方家。一、厘金的种类及奏报制度目前关于厘金的奏报与统计,以罗玉东著《中国厘金史》研究最为深入和系统,罗著的核心资料是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收藏的档案抄件。⑦该批“清代钞档”,系1930年至1937年间社会科学所研究人员前往故宫文献馆、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等处抄录的清代财政经济档案。这批档案大致可分为抄件与统计册两大类,其中抄件部分按照档案原文抄录,以奏折、题本为主。而对大、内容繁多的内阁所藏报销册籍,抄录的工作人员将原有档案转化为各类统计表格。这批钞档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不过也应看到由于当时条件和技术的限制,抄录、整理的方式存在一定问题。比如在部分抄件中,抄录者将原有的奏折、附片与清单拆分录入,后续的分类装订也不准确,致使部分资料的相关信息并不完整,造成利用者的引用错误。⑧①徐毅:《江苏厘金制度研究(1853—1911)》,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②周育民对全国厘金的收支估算以及罗著的数据进行了分析,具有重要的补充和修正作用,不过其并未利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和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清代军机处档折件中各省奏报的厘金数据,因而仍有缺失和错漏之处。参见周育民:《晚清厘金历年全国总收入的再估计》,《清史研究》2011年第3期。③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上,1919年铅印本,第66页。④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上,第57页。⑤陈锋主编:《晚清财政说明书》第5册,湖北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257页。⑥江苏省财政志编辑办公室编:《江苏财政史料丛书》第3辑第2册,方志出版社1999年版,第554页。⑦《社会调查所第七年报告》(193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图书馆藏,第2页。⑧廖文辉:《咸丰朝户部银库实银收支与库存数量新探》,《历史研究》2018年第3期。·79·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金,系指百货厘金。因厘金起源,以百货厘金为最早,且范围最广。按照户部规定,此四种厘金应各成系统,但除盐厘自成一系外,洋药厘金及土药厘金一度与货厘相混,洋药厘金自光绪十三年起归入海关税项,土药厘金自光绪十六年与土药税合并。”①实际上,除了金以及多种加征。罗著主要统计的是百货厘金,下文也将介绍罗著中忽略的盐厘、铁道厘金的征收及数量。随着厘金逐渐成为京饷和财赋的大宗,清廷决定通过奏报制度对其加以管理和监督。②清初规定各省钱粮收支均需造具四柱清册,每年向户部具题奏销。但太平军起事后,奏销制度遭到严重破坏。江苏等省先后开始征收厘金,清廷亦要求各省及时奏报,防止地方存留过多。咸丰九年(1859)七月,清廷颁布上谕称:“各路粮台未按规定半年具奏一次……自本年六月、十二月为限,每届半年奏报一次……除地丁外,以捐项、厘金为巨款……此两项银钱,除归入四柱清册外,仍着各粮台另造捐章程:一、厘捐总局、分局宜立限详报,以严考核也。……分局、分卡应由总局发交循环印簿,饬令逐日将某货若干、抽厘若干,详细登载,积至一月,共收银钱各若干,限于次月内申送总局核明,按三个月分属汇造细册,详请督抚奏报。……二、……各省历年抽收厘捐,宜截数勒限奏报,以严稽核也。……应令各直省督抚将从前所收各项厘捐,……造具清册,……三个月奏报一次,将征收之数与支解之数分别造册送部。……三、洋药、盐斤两项厘捐,不准与货物牵涉,以杜轇轕也,……应令[各省督抚]转饬各局员各收各厘,分别造册,依限报部。④不过各省并未严格按照户部的规定执行,如要求按每三个月奏报一次,仅有一省或二省遵行;又如洋药、盐斤、货物三种厘捐,应分案造报,实际上多数省份并未将百货厘金、盐厘等分开奏报。⑤鉴于此,同治七年清廷再次要求各省厘金报部章程,须按照两淮盐厘格式,每年分两次奏销。⑥从实际奏报情形来看,各省仍未按此规定及时报部。同治十二年三月,户部奏称:“江苏、浙江、山西、四川、奉天五省虽有奏报抽厘案据,均未按限报部;安徽、江西、湖北、广东、福建、广西六省均系分次江苏省厘金征收虽始于咸丰年间,但其厘金收支的奏报始于同治八年。前期(同治八年至同治十一年)合并奏报,自同治十二年上半年始,每半年奏报一次,直到光绪三十四年。至于具体的奏报程序,同治十三年正月二十日,两江总督李宗羲曾提到:“窃各省抽收厘金钦奉上谕,饬令查照两淮盐厘章程,按半年奏报一次。经于上年四月间经户部案准行令,将未经开报者,截止同治十一年止开一次奏报,嗣后仍按半年奏报一次。”江苏厘金收支,由松沪厘捐总局(下文称松沪局)、苏省牙厘总局(下文称苏州局)以及金陵厘捐总局(下文称金陵局)负责,“查江苏厘捐向分三处:一为苏州牙厘局;一为松沪厘捐局,均由苏州布政使会同委员办理;一为金陵厘捐局,系专收江北厘金,向由江宁布政使督催委员经理。”⑧而从奏报程序来看,松沪局及苏州局的厘金收支由江苏巡抚奏报,而金陵局的厘①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上),第55页。②井出季和太『支那內国関稅制度』25頁。③《清文宗实录》卷288,咸丰九年七月中,《清实录》第44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228页。④《户部遵议厘税大减饷糈不继酌拟章程八条疏》(咸丰十一年二月),但湘良纂:《湖南厘务汇纂》第1卷,光绪十五年刻本,第23-26页。⑤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上),第31页。⑥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9页。⑦《户部遵议各省厘金核实报销疏》(同治十二年三月),但湘良纂:《湖南厘务汇纂》第1卷,第53页。⑧李宗羲:《奏报金陵厘捐收解数目》(同治十三年正月二十日),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军机处档折件,文献编号113687。·80·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金收支则由两江总督奏报。①江苏省的厘金收支总数即为上述三局的收支数量之和。浙江省厘金的征收也始自咸丰年间,不过详细奏报则到同治末年了。同治七年十月十五日,清廷要求各省厘金报部章程,每年分两次奏销,浙省遵照补办,自同治三年四月为始。但浙省并未如数上报,为此同治帝曾严斥道:“浙江省自咸丰三年设防起,至七年止,支应本省及徽、宁饷需;又自八、九、十三年至本年,约计不下二千数百万……王有龄自上年三月到任后,至今已逾一年,并未将历年收支各款及应造兵勇、厘金数目各册具报,实属有违定宪……王有龄着先行交部议处,仍着将收支各款,限三个月赶紧奏报。”②浙江省办理厘金奏销案始于同治十二年六月,第一次奏报的收支数量自同治三年四月至十一年十二月底。③二、江苏省厘金征收及收支细数江苏省厘金有苏属厘金与宁属厘金之别,征收区域与标准也有差别。苏属主要是指江苏巡抚管辖的区域,包括苏州府、镇江府(龙潭以东)、常州府、松江府、太仓州等地,集中在长江以南。宁属是指两江总督管辖的区域,包括江宁府、镇江府(龙潭以西)、通州、海门厅、扬州府、淮安府、徐州府等地,多在长江以北。④苏属、宁属厘金下设三个厘捐总局。金陵局,“咸丰三年,刑部侍郎雷以諴督兵扬州,立行商税厘之法,为东南厘捐之始。营员掌其事,嗣以江宁布政使、两淮盐运使掌之,专收水厘。局旧设扬州,同治三年移局江宁。”⑤而金陵局的奏报章程,最初按照两淮盐厘格式进行奏报,“只用收支各款,不开琐碎细数。每年分作两次,以六个月为一次开单奏报。先由两江总督会同江苏巡抚开单具奏,复由江督将清册咨部核销,本部按管收除在四柱核算。”⑥金陵局除征抽百货之外,还有米厘、茶厘、土厘等名目。⑦苏属厘金于咸丰十一年在上海试办,继而在松江、太仓等州府推行,当时归江南捐厘总局管辖。同治元年,设牙厘总局于省会,管辖苏州、常州、镇江三属榷务,改上海先设之局为松沪捐厘总局。同治二年,苏、常被清军攻克后,改设牙厘总局于省城苏州。⑧笔者统计了同治八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江苏省厘金收支的原数(见表1),在对罗著数据进行补充和修正的同时,对松沪、金陵、苏州三局的记录和算法问题进行说明。表1同治八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江苏省百货厘金收入年份罗著银数(库平两)笔者银数(库平两)实收银数(库平两)罗著钱数笔者钱数实收钱数罗著洋数(元)笔者洋数(元)实收洋数(元)同治八年256772425677241356856364786364786215074396369636211330同治九年262931026293101424597535281543407239504238943894200755同治十年26669502666950144841969389271375526421046513765137248515同治十一年24290522429052131433872147072147024615409462998303290639同治十二年2146674214667411671077177447177442256338109381116547304240①《苏属省预算说明书》记载:“苏省厘金始于咸丰辛酉,初试办于上海,继推行于松、太各属,而管之以江南捐厘总局。同治壬戌,苏省肃清,设牙厘总局于省会,管苏、常、镇三属榷务,改上海先设之总局曰松沪捐厘总局,今垂五十年矣。”参见陈锋主编:《晚清财政说明书》第5册,第279页。②《清穆宗实录》卷3,咸丰十一年八月下,《清实录》第45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111页。③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上),第263页。④王振先:《中国厘金问题》,第20页。井出季和太『支那內国関稅制度』48頁。⑤叶楚伧:《首都志》卷6,正中书局1947年版,第559页。⑦江苏省财政志编辑办公室编:《江苏财政史料丛书》第1辑第1册,第540页。⑧江苏省财政志编辑办公室编:《江苏财政史料丛书》第1辑第1册,第548—549页。·81·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续表1年份罗著银数(库平两)笔者银数(库平两)实收银数(库平两)罗著钱数笔者钱数实收钱数罗著洋数(元)笔者洋数(元)实收洋数(元)同治十三年2040315198531511017053443573443571757376189744189744374492光绪元年180839318083939580711552201552201425767176460176460373043光绪二年179300019461139440312420912522101520977138722138722506600光绪三年1756641175664188690920853620853614488797675776757293784光绪四年20241962023926113318129537329537314715028502285022313959光绪五年22434132243413125308720813920813915394329039890398350640光绪六年1861372214923111823481902311749051502128174905196484464695光绪七年2025886229772013129101891661907651566666113221113221408216光绪八年1991527199152711199701465431465431369836141830141830308740光绪九年18277221827722104412417831217831214930317586175861176162光绪十年1948394194839418025342251102251101549057123991123991339159光绪十一年19437701943770103524822573322929716347969937499374302627光绪十二年186758018675809332382207652207651654686104756104756304479光绪十三年23639412363941118103298900989001894477120473120473308099光绪十四年1227766212248310383477974117183618123926162096253308960光绪十五年1522240202653195350919521423848516554448172899544406240光绪十六年22399692239969114054124114224114217963938148481484317617光绪十七年2133374212971110171692686282686281787300118532118532428841光绪十八年217258921673189084171623191623191922793141044141044516254光绪十九年220056222005569974592165712192131724302114855114855442089光绪二十年25458782545878132690696354963541759798122204122204429977光绪二十一年3131450313145022599674948264930172680720151201151201637212光绪二十二年3165658314642413914472094727082032114794101298101298533820光绪二十三年28745052874505125916224340924340920655429773997749493994光绪二十四年179296925679311134531923949724114912621200935066510604光绪二十五年9650612856892125851321184595169086456163771208709110光绪二十六年31615593167199149485431548022761719569862786527865558024光绪二十七年33588533363573153826744599649372723023516609060090587149光绪二十八年35211343523532151065984819405252235520570897089494428光绪二十九年349660534995711560322337311520127231204487068706612982光绪三十年34310183431118160212024285159444619660561976419764618855光绪三十一年356106335630561854567272403680036206630831295088548335光绪三十二年36087033464607170598613037454194821160942395523995555311光绪三十三年34260483262542245866165296442198203923680058857693624光绪三十四年36008883424199166659342959352571923630731155212407731564资料来源:表中的罗著数据乃《中国厘金史》中的统计数据;笔者数据系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录副奏折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宫中档及军机处折件整理的奏销数据;实际收数为征收原数,即当届征收的银元、制钱,均未折银。说明:1.咸丰年间以及同治八年前的数据多有缺失,仅同治元年四月至同治三年六月间有记载,这一时段共收银640余万两。参见《复奏殷兆镛等条陈江苏厘捐折》,顾廷龙、戴逸主编:《李鸿章全集》第2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115页。2.光绪二十四年、二十五年相比前后年份收数大减,原因在于二十四年英德续款成立后,将担保款内2000000两苏州、松沪两局货厘交由副总税务司代征,而光绪二十四年副总税司实际征收1372017两,二十五年实征1930030两。3.表中黑体的数据为笔者整理数据与罗著数据不同之处。下同,不再一一注明。从表1可以看出,罗著中的数据与笔者的数据有较大差异,造成差异的原因主要有五点:1.数据缺失。罗著中缺少光绪二年、光绪六年金陵局下半年收数,光绪七年金陵局上半年收数,光绪十四年松沪局、苏州局下半年收数,光绪十五年松沪局下半年收数,上述年份罗著中的数据仅为·82·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2.折银中的剔除问题。苏州局往往将上届存钱或存洋折合成库平银,算入本届收入,如光绪二十六年,苏省牙厘总局分剔各捐收解银钱数目中,罗著中剔除了上届存银5640.46两,但上届仍有存钱22003367文,加之本届收钱78413929文,共提钱85100216文,兑换库平银62100两,但罗著只是剔除了上届存银,并未剔除上届存钱兑换的库平银。光绪二十七年,苏州局分剔各捐收解数目中,罗著中剔除了上届存银4720.23两,但上届存钱15317080文,加之本届收钱85156349文,共提钱87760332文,兑换库平银63601.92两,罗著只是剔除了上届存银,也未剔除上届存钱兑换的库平银。光绪二十八年,苏州局分剔各捐收解银钱数目中,原数中多计2398两。光绪二十九年,苏州局分剔各捐收解银钱数目中,罗著中剔除了上届存银2966.22两,但上届仍有存钱36902438文,加之本届收钱75744820文,共提钱93169602文,兑换库平银69700.12两,而罗著只是剔除了上届存银,并未剔除上届存钱兑换的库平银。因此,上述年份的厘金收入罗著均与笔者统计的数据存在差异。3.土药厘金及附加各捐的计算问题。根据银数收解清单的记录,土药厘金既不算入当届的收入总数,也不在当届支出的范围,独立于货物、茶叶等厘金的收支之外。这在一些财政史料的记载中也可得到印证:“金陵厘捐局支解货米茶厘项下,拨解黑龙江边镇军练饷,南洋海防、东北边防各经费,旗营加饷,原拨续拨各京饷……贵州协饷、直隶协饷、京铅水脚、洋操薪饷、拨补苏州货厘、上海机器制造局三厂常费,俄法英德借款,瑞记洋行本息,土厘项下另款存储,听候部拨。”②松沪局光绪十七年上半年经收土药厘金库平银3933.97两,按新章扣除一成局用银393.39两,实收库平银3540.57两。而当届实收库平银(不包括)574928.89两,上届存银168385.07两,共计743313.96两,扣除当届支出629439.01两,正好得到存银113874.95两,与档案记录数据完全吻合,这说明土药厘金并未计入当届收入总数,而罗著却将其统计在内。档案记录所收的3540.57两库平银也并未在当届支出中使用,而是作为存银归入下届使用。因此,松沪局在光绪十七年下半年实际收入土药厘金1124.96两,连同上半年实存银3540.57两,共库平银4665.53两,业已解交海军衙门兑收。③金陵局光绪十七年五月至十二月收入土药库平银3662.03两,此项土药厘金遵照部章自十七年五月起至十二月止另款收存,听候部拨。④与松沪局所收土药厘金一样,此项收入既未算入当届收入总数,也并未在当届支1073.75两解交海军衙门兑收。⑤罗著将三局的土药厘金全部算入收项总数,但收解银数清单将土药厘金收项分列,并未算入收项总数,这就造成罗著中的收项与支上,三局奏报中均有记载,该年收取的土药厘金均已解交海军衙门兑收。换言之,土药厘金并不在各厘局当届支出的范围之内,因此该所收银数应减去土药厘金收数,才能与当届实在收支相抵。不过在光绪十九年时,罗著开始剔除金陵局的土药厘金收入,但其在计算松沪局和苏州局土药厘金时,并未扣除一成局用银5.12两,因此总数存在一定误差。另一个问题在于自光绪二十年始,罗著的统计①因金陵局并无洋银收入,故光绪二年的收洋数据并无变化。②江苏省财政志编辑办公室编:《江苏财政史料丛书》第1辑第3册,第541页。③刚毅:《呈松沪捐厘总局光绪十七年上半年收解银钱数目清单》(光绪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380-008;奎俊:《呈松沪捐厘总局光绪十七年下半年收支清单》(光绪十八年闰六月二十八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04-069。④刘坤一:《呈光绪十七年下半年金陵厘捐局收支清单》(光绪十八年闰六月初五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04-061。⑤刚毅:《呈苏省牙厘总局光绪十七年上半年收支清单》(光绪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04-107;奎俊:《呈苏省牙厘总局光绪十七年下半年收支清单》(光绪十八年闰六月二十八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04-070。·83·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数据中虽不再计算金陵局的土药厘金收入,但仍将松沪局和苏州局的土药厘金收入计算在内,实际上金陵局的土药厘金收支与前几年并无任何差异。松沪局光绪二十年下半年(九月至十二月底)征收土药厘金1764.94两,收解银数清单并未将其计入收项总数,而是作为单独的收项列于当届收项总数之后,但罗著将其与苏州局光绪二十年上半年所收土药厘金5.67两合并在当年江苏省的总收入中,同时又未将金陵局同年上、下半年的土药厘金(分别为658.46两、1695.65两)计算在内,这就与其此前的统计方法(将三局的土药厘金全部相加)相悖。不过自光绪二十二年起,松沪和苏州两局已无土药厘金的记载。所以自光绪二十二年起,罗著和笔者统计的方法取得一致,即剔除了金陵局的土药厘金收入。土药厘金虽未算入当届厘金收支的总数,但其也是厘金的一个种类。笔者统计了光绪十七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松沪、金陵、苏州三局的土药厘金收项,详见表2。表2光绪十七年至光绪三十四年土药厘金收入细数单位:库平两年份光绪十七年光绪十八年光绪十九年光绪二十年光绪二十一年光绪二十二年光绪二十三年光绪二十四年光绪二十五年 数量 9401566212514125186466440746340242846年份光绪二十六年光绪二十七年光绪二十八年光绪二十九年光绪三十年光绪三十一年光绪三十二年光绪三十三年光绪三十四年数量4743609566941044878775539378165944074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题本档案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宫中档及军机处折件整理的奏销数据整理而成。4.一些特殊的调拨并未计入当届的收项,但在核算新收总数时,需合并计算。如松沪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金陵军需局解还湖南省借款库平银15000两,下半年收金陵军需局解还湖南省借款库平银25000两。苏州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金陵军需局还前拨湖南省借款库平银15000两,同治十三年下半年收金陵军需局解还湖南省借款库平银15000两。①而罗著中,并未将上述新收总数进行合算。此外还有一些单列的捐项,如茶叶糖斤二成捐银自光绪二十年开始征收,为甲午战争筹款所增设,所谓二成捐者,即于原收厘金外,再照原税率加抽二成。②苏州局光绪二十年下半年征收茶叶糖斤加抽二成捐钱367564文,当届实收钱75497728文,当届支出84491514文,当届不敷钱8993786文,可见档案中并未将茶叶糖斤加抽捐钱367564文计算在内,但罗著在计算该年江苏省厘金(制钱)1247297文,以及苏州局征收的9320157文合并计入总数,实际在松沪、苏州两局当届的计算中,均未算入总数,而是单独列于总数之后。不过到了光绪二十二年下半年,松沪局已将茶叶糖斤加抽二成捐银(连同上届存银)、加抽烟酒捐钱(连同上届存钱)计入收项总数,苏州局也已开始将茶叶糖斤加抽二成捐钱(连同上届存钱)、加抽烟酒捐钱(连同上届存钱)计入收项总数。而金陵局并无茶叶糖斤和烟酒加捐收项。5.罗著中虽将江苏厘金收支的统计表命名为“江苏省历年厘金收支原数”,③实际上松沪局、苏州局历年均有将银元、制钱折合成银两的情况,并已在奏折中详细列明,罗著中统计的是已经折合后的数据,而非真实的收支原数。表1中实收一列即为并未折银的征收原数。银元、制钱主要由松沪和苏州两局征收,但松沪和苏州的银元、制钱中均存在折银的情①吴元炳:《呈松沪捐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七月二十二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44;吴元炳:《呈松沪捐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下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63;吴元炳:《呈苏省牙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七月二十二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43;吴元炳:《呈苏省牙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下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62。②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上),第243页。③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下),第507页。·84·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少,实际征收的银元、制钱数量远大于呈报的数量。以同治十三年为例,松沪局上半年收江海关税饷项下协济厘局作抵茶捐库平银881.72两;收牙帖捐局牙捐库平银2645两;收上海丝栈商捐洋8000元,兑换库平银5357.66两;收上海丝栈商捐洋123937.47元;收丝栈分设震泽镇商捐洋43892.23元,兑换库平银29463.25两;收丝栈分设震泽镇商捐洋14991.76元;收洋药栈广湖商捐库平银76171.5两;收各局货厘库平银190927.83两;收各局货厘钱305566046文,兑换库平银166789.92两;收各局货厘钱7422847文。以上半年共收库平银472236.95两,收钱7422847文,收洋138929.24元。松沪局下半年收江海关税项下协济军饷库平银7200两;收牙帖捐局牙捐库平银3555两;收上海丝栈商捐洋39000元,兑换库平银26189.78两;收上海丝栈商捐洋49513.54元;收丝栈分设震泽镇商捐洋22674.17元,兑换库平银15336.28两;收丝栈分设震泽镇商捐洋1301.67元;收洋药栈广潮商捐库平银67314.87两;收各局货厘库平银259519.87两;收各局货厘钱293821470文,兑换库平银164834.04两;收各局货厘钱28912251文。以上半年共收库平银543949.85两,收钱28912251文,收洋50815.17元。①苏州局上半年收牙帖捐库平银5600两;收各局货厘库平银37803.35两;收各局货厘洋48674.52元,兑换库平银34273.03两;收盛泽镇丝绢洋2820.57元,兑换库平银1997.19两;收各局货厘钱215419793文;收各局货厘钱289449656文,兑换库平银161817.12两;以上半年统共收库平银241490.71两,钱215319793文。苏州局下半年收牙帖捐库平银3265两;收各局货厘库平银50815.8两;收各局货厘洋15952.02元,兑换库平银11232.97两;收盛泽镇丝绢洋3734.22元,兑换库平银2629.53两;收各局货厘钱49503760文;收各局货厘钱524181553文,兑换库平银297963.27两,以上半年共收库平银365906.59两,钱49503760文。②金陵局上半年收银174600.25两,收钱21962980文;下半年收银187130.21两,收钱21235548文。③从以上所列资料看出,松沪局实际收洋303310.81元,收钱635722515文。苏州局实际收洋71181.33元,收钱1078454762文。金陵局并无折收情况,故当年三局共收银1101705.45两,收洋374492.14元,收钱1757375805文。其余年份的实际收数,皆依此类推。6.漏算、错算问题。光绪二十二年罗著的银数(3165658两)偏大,实际上三局厘金收入加上松沪局土药厘金(苏州局当年无土药厘金)共3146424两,两者相差19234两。而罗著统计的制钱收入共209472串,但档案记录的苏州一局制钱收入即有636074串,还有松沪局以及附加的茶叶糖斤等捐,因此存在错算、漏算的情况。光绪二十三年应为计算错误,该年仅松沪局收有银元,上半年收数为91712.03元,下半年为6036.72元,总数应为97748.75元。④光绪二十四年下半年,三局开始将剔除货厘各捐收解银钱数目单独呈报,但罗著并未将松沪局剔除的银数128396.86两、苏州局剔除的银数42110.53两计算在内,同时也漏算了松沪局下半年征收的货厘646566.46两。而银元收入,罗著漏算了松沪局剔除各捐项下所收银元23056.68元。关于制钱收入,罗著漏算了松沪局下半年制钱41430文,以及剔除各捐项下制钱收入4805346文,因此三个数据均存在误差,且与上一①吴元炳:《呈松沪捐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七月二十二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44;吴元炳:《呈松沪捐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下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63。②吴元炳:《呈苏省牙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上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七月二十二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43;吴元炳:《呈苏省牙厘总局同治十三年下半年收解银数清单》(光绪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62。③李宗羲:《呈同治十二年下半年及十三年上半年金陵厘捐局收解厘金银数清单》(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84-003。④奎俊:《呈松沪捐厘总局光绪二十三年上半年收解银钱数清单》(光绪二十四年二月十一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645-014;奎俊:《呈松沪捐厘总局光绪二十三年下半年收解银钱数目清单》(光绪二十四年七月初六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10-076。·85·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年的收入总数存在较大差距。①光绪二十五年,罗著中收银数据存在严重误差,其总数为965061两,然而奏报档案显示松沪一局代征货厘的银数即达992689.82两,苏局也有897030.55两。罗著中银元收入为61637元,漏算了松沪局剔除各捐项下所收银元9571.83元。光绪二十七年罗著中的制钱收数为445996串,而仅苏局代征货厘所收制钱即有451324串。光绪二十八年罗著中制钱收数为84819串,而苏局代征货厘制钱收数高达320558串。光绪二十九年、光绪三十年的情形与之类似。光绪三十一年罗著统计共收洋3129元,漏算了苏州局剔除各捐项下收洋1958.98元。光绪三十三年罗著中三局共收洋8005元,仅算了松沪局收洋8001.73元,漏算了苏局剔除各捐项下收洋855.31元。以上六点是笔者根据档案整理的数据与罗著数据进行对比后,总结出的具体差异及其原因。罗著出现上述问题,或与三局的奏报方式相关。前文提到,江苏省厘金收入由三局负责,不过三局的奏报方式却有较大差异。松沪局自同治八年开始由江苏巡抚奏报,但在光绪九年以前,将上届“实在”“实在”的洋、钱各数,又有部分数量在本届折合成银,因此最终按折合后的数量计算。而部分年份的金陵局自同治八年始,并未按照严格的四柱清单格式记载厘金收支,缺乏“旧管”一项,但是在“支款”项后记录了存银(“实在”),如此即可将其视为下届“旧管”。光绪九年开始严格采用四柱清单的形式,将“旧管”列在最前。②从货币形式来看,金陵局所收仅有银两和制钱两种,并无银元,因此也无银元折银的情况。③金陵局所收厘捐,除了百货捐外,另征收米捐、代收江北漕捐、二四成捐、罚捐、房租、典息、串余等款项。代收江北漕捐,因改办统捐,将里下河一带旧有江北漕捐四处拨归宁属代收。所收捐款,汇解江北收支局兑收。二四成捐,系由各分局于征收正捐时代收。其中,百货正捐、米捐、代收江北漕捐,系报部正款。二四成捐、罚捐、房租、典息、串余几项,均为未报部苏州局自同治八年开始由江苏巡抚奏报,最初亦未严格按照四柱清单格式呈报上届“旧管”数,但是在同治八年下半年,苏州局开始将上“实在”项下不敷钱2126558文,在同治八年下半年“支出”项中已计算“除划还上届不敷钱2126558文”,实存钱97031170文归于下届使用。⑤因此,在苏州局呈报的收支细数中,虽然在“旧管”项下记录了存银的数量,但存钱实际也已合并计算。而自同治十三年上半年开始,已将上届“旧管”与本届“新收”合算,记为连上半年共收银若干两,收钱若干文。但到了光绪六年上半年,苏州局并未将上届存银、存钱列入总收数,而是在其后单独列出。不过光绪七年上半年又恢复原有的记录方式,将上届银钱存数直接合并入本届收数。⑥自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开始,松沪局、苏州局的奏报方式发生重大变化,开始将代征货厘以及剔除代征各捐单独呈报。光绪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江苏巡抚德寿奏称:“苏州、松沪两局货厘归税①德寿:《呈松沪捐厘总局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十一日起至十二月底止代征货厘收解银钱数目清单》(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十八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11-008。②曾国荃:《呈光绪九年上半年金陵厘捐局厘金收解数目清单》(光绪十一年五月初一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95-032。③不过《江苏宁属财政说明书》中称金陵局所收正杂各款共八项,宣统元年(1909)收银107万余两,洋8000余元,钱25万余串。可见其中存在收洋的情况。参见陈锋主编:《晚清财政说明书》第5册,第32页。④陈锋主编:《晚清财政说明书》第5册,第32—33页。⑤张树声:《奏报苏州松沪两厘局收支厘金收数目》(同治十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宫中档案折及军机处档折件,文献编号113463。⑥卫荣光:《呈苏省牙厘总局光绪七年上半年收解银钱数目清单》(光绪八年十二月初二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492-037。·86·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务司代征拨还洋款,本省饷项无出,经前抚臣奎俊会同督臣电商,户部复准将两局牙帖捐及宁局统收棉茧捐,浙西代收沪局丝茧捐一并改解司库凑拨饷需。”①而松沪局的代征货厘以及分剔各捐的存银也自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起单独列出,苏州局并未单独列出。剔除各捐包括金陵木厘、包裹捐、旱卡捐、厂纱捐、漕捐等。而“剔除”之意,应为不得将此款划入英德续款担保之货厘款内。②与厘金收入相比,厘金支出的数据差异较小,原因在于支出记载较为简略,支出以银锭和制钱为主,几无银元(因为在支出时已被折合成银锭)。档案中只是记载了支出的银锭、制钱数据,因而差异较小。具体支出数据详见表3。表3同治八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江苏省百货厘金支出年份罗著支银数(库平两)笔者支银数(库平两)罗著支洋数(元)笔者支洋数(元)罗著支钱数笔者支钱数同治八年24473972447397——250983250983同治九年26346042634606 284943284943同治十年28510172851019——215646215646同治十一年28780352878036——235724235724同治十二年25263502526350——249383249383同治十三年24726602472662——202760202760光绪元年19723891972389 183910183910光绪二年19211632081132 209354217990光绪三年18457691845770 220034220033光绪四年23618882002477 186510236159光绪五年21746232174623——199662190814光绪六年20160662318861——176596174313光绪七年21243842398190——197215196615光绪八年22208512220851——182022182022光绪九年19330071933007 177764177763光绪十年21133862113386 182821182821光绪十一年21193942119395 164878164878光绪十二年17759591775959 162695162695光绪十三年23919302391932 181664181664光绪十四年12811952121423 82916169145光绪十五年15057242029767 167622167622光绪十六年22610832261083 180549180549光绪十七年20723422072342——167024167024光绪十八年23274572328548——182471182471光绪十九年23780922383493——167019167019光绪二十年26856532685649——166116166116光绪二十一年27003182700318 180350180350光绪二十二年33327963332796 161726161726①德寿:《奏报苏沪两厘局上年剔出不归代征各捐收支数目事》(光绪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649-133。②罗玉东:《中国厘金史》(上),第243—244页。·87·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续表3年份罗著支银数(库平两)笔者支银数(库平两)罗著支洋数(元)笔者支洋数(元)罗著支钱数笔者支钱数光绪二十三年30218423021842——150861150861光绪二十四年2172361283952212009120096977869778光绪二十五年10063912852422 —光绪二十六年33343543334354 132366—光绪二十七年33174823317482 151334—光绪二十八年36117183505815 —光绪二十九年35332643533264 157221 光绪三十年35901993590199 148049 光绪三十一年33632333363233——148190—光绪三十二年35948293594829——146957—光绪三十三年33593283357827——184920—光绪三十四年34174563417455——268689—资料来源:罗著数据来自《中国厘金史》,笔者数据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清代宫中档奏折及军机处档折件整理而成。罗著数据缺失光绪二年、光绪六年金陵局下半年支数,光绪七年金陵局上半年支数,光绪十四年松沪局、苏州局下半年支数,光绪十五年松沪局下半年支数。①此外,笔者检视档案后发现自光绪二十五年以后松沪局、苏州局以及金陵局三局均没有支出制钱的情况,但罗著中每年仍有十几万串甚至二十余万串的制钱支出,奏报中并未出现用银折钱的内容。②为何出现这种情况,笔者目前还难以解答。三、浙江省厘金征收及收支细数按照井出季和太的分法,浙江厘金包括三种类型:百货厘金;其他厘金;坐贾及落地捐、认捐。其他厘金包括丝厘金(又细分为运丝捐、用丝捐、茧捐、茧灶捐)、茶厘金。坐贾及落地捐、认捐包括杭城洋货落地捐、宁温二郡洋广货捐、宁波镇海船货捐、宁郡闽货捐、江干纸柴炭公所认捐、各局卡经收业户认捐、嘉郡落地捐及土货认捐。③洋药、土药最初在百货厘项下征收,税率为每包抽银七钱五分。浙江省的洋药厘金创设年份不明,但在同治七年的上谕中可看出浙江省已征收洋药厘金。洋药厘金自光绪十一年起报告,至二十二年止。光绪十二年《烟台条约》互换后,自该年起洋药厘金改由海关征收,每年由海关拨解200000两与浙江省厘金总局抵作税收。而土药厘金自光绪十三年起报告,至十六年止,土药厘金的收支,独立于百货、丝捐、茶捐等主要捐项之外。④同治十三年部议各厘金分局经费照一成开支,总局用项核实造报。同治初年,军务初定,户部要求各省造送报销收支各数,各省将支出之款于收数内剔除,称为外销。而报部之数为收数的十之八九,外销为十之一二。⑤笔者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档案整理出的同治三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浙江厘金收入细数,详见表4。①因松沪局自光绪九年后并无制钱支出,故光绪十五年的支钱数据并无变化。②不过《江苏宁属财政说明书》中提到金陵局解支经常各款银746800余两、洋6700余元、钱229500余串,解支临时各款银335000余两、洋700余元、钱8400余串。可见其中也有支洋的情况。参见陈锋主编:《晚清财政说明书》第5册,第33页。③井出季和太『支那內国関稅制度』68—76頁。④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上,第61—62页。⑤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9页;但湘良纂:《湖南厘务汇纂》卷首,第14页。·88·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表4同治三年至光绪三十四年浙江省厘金收入原数年份收入罗著银数笔者银数罗著钱数笔者钱数罗著洋数笔者洋数(库平银)(库平银)(元)(元)同治三年至同治十一年54920305492030425582242558221434053414340534同治十二年4005868405182468665241057143551457976同治十三年71989971990043469643469616720661672066光绪元年69784169784163753063755014746141474614光绪二年75625675625674305874305715313081531308光绪三年75665775665755553855553810119131011913光绪四年66761766761753626553626511133531113353光绪五年2871286055453102075558587052411339211光绪六年78074978074963500263500216578841657884光绪七年68624368624360171860192814783661478366光绪八年65842265842269279946088122683631494625光绪九年58126158126146687746687711143271114327光绪十年52884252884245399345399315361341536134光绪十一年41989441989452084552084517503071750307光绪十二年48336848336842790942790917245761724585光绪十三年86946886946845340145340110866521086652光绪十四年74457374457338088138088111199451119945光绪十五年13030281303028389792389792892315892315光绪十六年10877691087769390465390465597612597612光绪十七年12574621257462317710317709891951891951光绪十八年12217811221780399892399892663386663386光绪十九年10985071098808405692405693773005773905光绪二十年10397981039798462435462435969131969131光绪二十一年1051313105131346501846501814605711460571光绪二十二年1070874107087539839939840011300971130106光绪二十三年1016054101605435072935072913749161374916光绪二十四年1017838101783836325636325614060511406051光绪二十五年1131691113169029767329767214171151417114光绪二十六年1097365109736533538933538810363431036343光绪二十六年1097365101736533538933538910363431036343光绪二十七年1076076107607629318829397112992871299286光绪二十七年107607694607629318829397112992871299286光绪二十八年1138577113857731802131802110878561087855光绪二十八年113857797857631802131802110878561053902光绪二十九年63657211233301535862704707475901303451光绪二十九年6365729633301535862704707475901303451光绪三十年1060900106090025676725676614077791407778光绪三十年106090090090025676725676614077791407778光绪三十一年1209813120981327405127405111941351194135光绪三十一年1209813104981327405127405111941351124135光绪三十二年1131254113125427428427428412820181282018光绪三十二年113125497125427428427428412820181272018光绪三十三年11873711187371119801198015727471572747·89·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续表4年份收入罗著银数(库平银)笔者银数(库平银)罗著钱数笔者钱数罗著洋数(元)笔者洋数(元)光绪三十三年11873711027371119801198015727471572747光绪三十四年 3672324— —宣统二年 2606162— —资料来源:罗著数据乃《中国厘金史》中的统计数据,笔者数据系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军机处奏折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宫中档及军机处折件整理的奏销数据。光绪三十四年的数据为当年收入总数,来自吉田虎雄『支那関税及釐金制度』第173頁。宣统二年的数据为当年收入总数,来自《浙江岁收厘捐各款统计表十四》,《浙江官报》第2卷第36期(1910年)。说明:浙省最早的厘金所收数量为咸丰六年,时任浙江巡抚何桂清奏称:“全年收厘捐钱四十四万余两,茶捐钱三十六万余串”(何桂清:《奏报浙省上年收放各项捐款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4281-029)。1861—1864年共收厘捐银1399978两,参见秦湘业、陈钟英:《平浙纪略》卷14,同治十二年刻本。从表4来看,罗著中共有13个年份的数值与笔者存在差异,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1)罗著缺同治十二年上半年、光绪五年下半年、光绪二十九年下半年的收数。(2)自光绪二十六年起,浙抚在奏报百货丝茶厘捐收支时,同时开始奏报整顿厘捐盈余各款,但在当届厘捐册(百货丝茶厘捐)的新收项下,均已列出所收整顿盈余银的细数,因此存在重复统计。而光绪三十二年、三十三年茶捐收支也已另行奏报,但在当届厘捐册内也有详细收支细目,故没有重复统计。①(3)部分年份的差异可能由漏算或错算造成。如光绪八年的银元、制钱两项数据,光绪二十三年的银元收入以及光绪二十六年三项数据均有较大偏差,罗著中光绪八年银元和制钱的数值、光绪二十三年银元收入均要高于笔者,而罗著光绪八年银元的数值也远高于前后几个年份的数值,而笔者的数值各年较接近。②《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刊载了浙江厘局造送藩司清折所开光绪十七年及光绪十八年厘金的收数,③这两年除了所收银锭数比表4统计的数据少20000两外,所收银元、制钱数额与表4统计的完全一致。银锭收数相差20000两,原因在于顾家相未将海关拨付给厘局的20000两洋药厘金税银算入其中,而档案则将洋药厘金统计在内,由此也可证明罗著中部分年份数据的失真。在另外的档案中,部分年份的收入数量也与表4记录大体一致,如光绪二十三年,浙江省共收银1016000余两,收洋1374000余元,收钱35万余串。④结合刘岳云《光绪会计表》以及李希圣《光绪会计录》的记载,⑤刘氏“会计表”称浙江厘金收数最多之年共2117024两,最少之年为1990976两。从表4来看,浙省厘金收数最多之年远不止此数。而刘氏《光绪会计表》中按银元七折合银,铜钱六折合银来算,光绪二十五年收数为2302274两,光绪三十三年收数为2135482两。最少之年(如光绪九年)为1641416两,光绪十年为1876532两。根据上述折算方式,表4中光绪九年、十年、十五年的收数与《光绪会计表》完全吻合。而光绪三十三年的收银数按1027371两计算,也跟刘氏的收数一致。刘岳云《光绪会计录》根据各厘局造送藩司清折,统计了光绪十七年、十八年的厘金收数:十七年①余联沅:《奏为查明浙江省光绪二十六年春夏二季厘捐收支数目事》(光绪二十七年五月初一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13-039;任道镕:《奏为查明浙江省光绪二十六年秋冬二季厘捐收支数目事》(光绪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13-050。②廖寿丰:《奏为查明浙江省光绪二十三年春夏二季厘捐收支数目事》(光绪二十三年十月二十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09-006;廖寿丰:《奏为查明浙江省光绪二十三年秋冬二季厘捐收支数目事》(光绪二十四年四月初九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6510-040。③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10页。④《奏呈光绪二十三年各省厘金收数清单》,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朱批奏折,档号04-01-35-0586-059。⑤刘岳云:《光绪会计表》卷2,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编:《国家图书馆藏近代统计资料丛刊》第14册,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李希圣:《光绪会计录》,上海时务报馆1896年版。·90·晚清厘金的奏报与收支数量辨正(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丝茶货厘共收银1057462两、银元891951元(七折合银624366两)、钱317710000文(六折合银190626两),共计银1872454两(其中货厘948617两,银元390877元,钱316600000文;丝捐银元501074元,钱1109000文,茶捐银108844两)。与表4中的数据相比,百货丝茶厘捐1057462两,要少于表4中的1257462两,两者相差200000两,而银元和制钱收数一样。光绪十八年丝茶货厘共收银1021781两,银元663386元(七折合银464370两)、钱399892000文(六折合银239935两),共合银1726086两,与上年收数相比,本年少收146000两。该年收数与表4统计的亦相差200000两,银元、制钱与表4的收数一致。不过按照报部章程洋银1元作钱1000文,折银则为七钱二分,银元折银七钱,乃约计之数,每钱一千折银六钱,则系当时市价,虽与报部之数不符,但所差亦可约计而知。①据李希圣《光绪会计录》记载,光绪十九年收数为1925079两。如果按照刘岳云《光绪会计录》银元七折折银、铜钱六折折银的折合率,则表4该年的收数为1883956两。光绪二十六年百货丝茶正厘,共收银786812两、银元960848元、钱335212000文。不过该年的收数与表4相比,银数相差30多万两,银元也相差近10万元,制钱相差无多。光绪二十七年百货丝茶正厘共收银994000两、银元1194933元、钱293060000文。与表4相比,百货丝茶厘捐收银相差7万余两,银元相差10万余元,钱数相差无多。②光绪三十年报销册载共收正厘银1910251两(收银共714878.99两,银元共1403618.56元,收钱共256620526文)。与表4相比,百货丝茶厘捐收银相差30万两,银元、制钱相差无几。③但在不同的记录中,光绪三十年所收厘捐银为904878.987两,所收洋为1403618.55元,收钱共256611串。④从两份数据来看,收银的数量相差19万两,收洋数量一致,收钱数仅差9串,笔者认为可能是瞒报或挪作他用所致。而各省在向户部奏报的数据中,又有一定差异。浙江省厘金同治初年报部银100万两,系专指货捐而言。同治五年,丝茶两项收捐厘200余万两,浙省厘金最旺之年约收银三百数十万两,光绪元年、光绪二年等年收洋钱(银元)300余万元,内有丝捐近130万元,光绪三年以后货厘大减。⑤无论是罗著还是原始档案,均无1866年的具体数据。结合表4数据来看,光绪元年、二年两年所收银元分别为1474614元和1531308元,而银元主要来自丝捐。从表4看,光绪三年货厘并未大减。丝捐局同治十二年报收银元1457000余元、银84万余两、钱52万余串。因该年罗著数据仅为半年数据,因此差距较大,而户部电查数据与笔者修正后的数据基本吻合。光绪五年收银180余万两,包含丝捐在内。该年罗著数据亦为半年,根据修正后的数据计算,该年所收总数应为2062601两。光绪七年共报收银2212779两。根据表4计算,该年共收银2172016两。光绪十三年共报收银1917628两。而结合表4的数据为1969238两。光绪十四年共报收银1774193两。结合表4的计算,当年所收数量为1637474两。光绪二十二年共报收银2008630两,⑥而根据表4数据计算,当年所收数量为2163424两。⑦浙省光绪二十三年收出口丝捐坐厘洋798200余元、钱120000文,又出口茶捐坐厘银144910余两,又收进口百货行厘落地捐银871140余两、洋576700余元、钱350600余串。⑧根据计算可知,该年共收银1016050两、洋1374900元、钱350600串。表4中该年收银1016054两、洋1374916元、钱350729串。两者相比,所收钱数略有差异,收银及收洋数则基本相同。根据浙抚的奏报,该年浙省共①刘岳云:《光绪会计表》卷2,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编:《国家图书馆藏近代统计资料丛刊》第14册,第376页。②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11页。③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12页。④顾家相:《浙江通志厘金门稿》卷中,第15—19页。⑤《拟具整顿各省厘金说帖》,国家图书馆古籍馆藏。⑥《拟具整顿各省厘金说帖》,国家图书馆古籍馆藏。⑦《户部电查各省厘金电报汇编》(1899年),上海图书馆藏,盛宣怀档案,索取号010353。⑧《户部电查各省厘金电报汇编》(1899年),上海图书馆藏,盛宣怀档案,索取号010353。·91·中国经济史研究2023年第4期(c)1994-2023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收银1016000余两、洋1374000余元、钱350000余串。①此数与前两项数据基本吻合。同样是户部要求查询各省厘金收入,光绪二十四年收出口丝捐坐厘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