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政治学视角看“抗战神剧”对历史创伤的消费化危机

从记忆政治学视角看“抗战神剧”对历史创伤的消费化危机一、摘要与关键词摘要：近年来，中国荧屏上大量涌现的“抗战神剧”，以其夸张、戏谑甚至娱乐化的方式处理严肃的战争历史，引发了广泛的社会争议。这一文化现象，不仅是低俗的艺术创作问题，更深层地反映了在当代消费文化逻辑下，民族历史创伤记忆所面临的被消费化、被消解的深刻危机。本文旨在从记忆政治学的理论视角，对“抗战神剧”这一文化文本进行深入的批判性分析，旨在揭示其作为一种大众文化产品，是如何通过特定的叙事策略，将承载着民族苦难与集体反思的历史创伤，转化为一种安全、无害、甚至带来快感的消费品。本研究主要采用文本分析与文化批评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通过对“抗战神剧”中脸谱化的敌我形象、奇观化的暴力场景以及游戏化的情节设定等典型叙事元素的系统性解码，来阐释其背后的记忆消费化机制。研究发现，“抗战神剧”主要通过三种策略消解历史创伤的严肃性：其一，是将敌人“弱智化”与“非人化”，从而将残酷的侵略战争，降格为一场轻松碾压的游戏；其二，是将暴力“奇观化”，以追求感官刺激的视觉快感，取代对战争残酷性的真实体认与道德反思；其三，是将英雄“超能力化”，以个体英雄的超凡技能，取代对全民族艰苦卓绝抗争历程的复杂呈现。本文认为，“抗战神剧”的泛滥，并非简单的对历史的无知，而是一种主动的、迎合市场需求的“记忆改造”工程。它以娱乐化的方式，提供了一种虚假的、廉价的民族胜利感，却以牺牲历史的真实性与创伤记忆的深刻性为代价，最终可能导致集体记忆的浅薄化与历史反思能力的钝化。关键词：抗战神剧，记忆政治学，历史创伤，消费文化，集体记忆二、引言抗日战争，作为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为惨痛、也最为深刻的一段历史记忆，其承载着国破家亡的巨大创伤、全民族同仇敌忾的集体抗争，以及对战争与和平的深沉反思。这段历史，长期以来都是中国主流意识形态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凝聚民族认同的核心历史资源。然而，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特别是随着影视产业市场化改革的深入，这一严肃的历史题材，在荧屏上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忧虑的、日益娱乐化和奇观化的趋势，其集中体现，便是被公众戏称为“抗战神剧”的大量影视作品的泛滥。在这些所谓的“神剧”中，历史的复杂性与残酷性被极度简化。我们看到的是手撕鬼子、裤裆藏雷、手榴弹炸飞机等一系列违背基本物理常识与历史情境的夸张情节。日本侵略者被描绘成愚蠢、残忍而又不堪一击的漫画式反派，而抗日英雄则被塑造成如同武侠小说或电子游戏中的超人，以各种匪夷所思的个人技能，轻松地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这种将民族历史上最深重的灾难，以一种戏谑、荒诞甚至滑稽的方式进行演绎的文化现象，迅速引发了从官方媒体到民间舆论的广泛批评。然而，简单的道德谴责与行政禁令，并不能真正触及问题的根源。我们必须提出更为深刻的问题：“抗战神剧”为何会产生？它为何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获得资本的青睐与部分观众的追捧？更重要的是，从记忆政治学的角度看，这种对历史创伤的娱乐化处理，对我们的集体记忆，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又是如何通过一种看似无害的大众娱乐形式，悄然地改写和掏空一段历史记忆的核心内涵的？记忆政治学理论深刻地揭示，集体记忆并非一种自然的、客观的存在，而是一个充满了权力、利益与话语博弈的政治场域。任何对过去的叙述，都是一种服务于当下的、有选择的建构。在当代消费文化的强大逻辑之下，一切事物，包括最神圣的情感与最沉痛的记忆，都可能被转化为可供消费的商品。因此，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是：“抗战神剧”是如何运用一套特定的叙事策略，将“抗日战争”这一沉重的历史创伤，成功地“打包”成一件符合市场逻辑的、易于消费的文化商品？这一“消费化”的过程，具体通过何种机制，来消解历史的真实性、稀释创伤的痛感，并用一种虚假的、娱乐化的快感取而代之？这场由资本与大众娱乐合谋推动的“记忆改造”，最终将对我们民族的历史反思能力与未来的政治想象，带来何种深远的危机？为了系统性地回答这些问题，本研究将运用记忆政治学的分析框架，对“抗战神剧”这一文化文本进行深入的批判性解码。本研究旨在超越对其情节荒诞性的表面嘲讽，而将其视为当代消费文化逻辑侵蚀历史记忆的一个典型症候，系统性地揭示其背后的“创伤消费化”机制，并在此基础上，对其可能造成的集体记忆危机，进行深刻的学理反思。三、文献综述关于“抗战神剧”的研究，主要是在其作为一种广受争议的文化现象出现之后，由媒体评论界率先发起，并逐渐延伸至学术界的。相关的研究文献，可以大致归纳为现象批判、产业分析与文化研究三个层面。现象批判是“抗战神剧”研究的起点和主流。大量的媒体评论和部分学术文章，都集中于对“神剧”中荒诞不经的情节进行罗列与批判。学者们从历史学的角度，考证其与真实历史的巨大背离；从军事学的角度，指出其对战争常识的无视；从艺术批评的角度，批评其人物形象的脸谱化与情节逻辑的粗制滥造。这些批判，普遍将其定性为一种对历史的“不尊重”，一种低俗化的、不负责任的创作态度。这些研究的价值在于，它们有力地揭示了“神剧”在事实与艺术层面的严重缺陷，并成功地引发了公众与监管部门的警惕。然而，其局限性也较为明显，即其批判大多停留在一种道德义愤与美学评判的层面，对于“神剧”为何会如此生产，其背后更为深刻的社会文化逻辑与记忆政治机制，则缺乏更为系统的理论分析。产业分析则试图从影视产业的运作逻辑，来解释“抗战神剧”的生产机制。研究者指出，抗战题材因其政治上的“安全性”与题材上的“强情节”属性，长期以来都是影视制作的热点。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与“唯收视率论”的压力下，制作方为了吸引眼球、降低创作难度，倾向于将成熟的商业类型元素（如武侠、偶像、谍战等）与抗战题材进行简单嫁接，从而导致了情节的模式化与奇观化。此外，资本的逐利本性与部分制作团队急功近利的心态，也被认为是“神剧”泛滥的重要原因。这些研究，为我们从经济与制度层面理解“神剧”的生产，提供了重要的洞见。但其分析的重心，主要在于生产端的经济动因，对于这些产品在消费端，是如何与当代观众的文化心理与记忆需求相契合的，其探讨相对不足。文化研究，特别是借鉴了记忆理论的视角，则为我们提供了更为深刻的分析路径。一些学者开始将“抗战神剧”置于当代中国的集体记忆变迁与消费文化的大背景下进行考察。他们指出，“神剧”的出现，反映了宏大历史叙事在消费时代的衰落，以及一种以个人娱乐为导向的、去历史化的“后现代”心态。有学者借用文化创伤理论，指出“神剧”实际上是一种对历史创伤的“否认”机制，它通过将施暴者滑稽化，来拒绝真正地、痛苦地去直面和处理创伤。还有学者从民族主义的角度分析，认为“神剧”通过制造一种廉价的、虚幻的胜利，来迎合了某种当下社会中存在的、渴望“扬眉吐气”的民族主义情绪。这些文化研究的成果，极大地提升了“抗战神剧”研究的理论深度。综合来看，现有文献已经从多个维度对“抗战神剧”进行了有益的探讨。然而，系统性地运用“记忆政治学”的理论框架，将“神剧”明确地界定为一种“历史创伤的消费化”实践，并对其具体的“消费化”叙事策略进行系统性解码的研究，尚不多见。本研究的理论创新之处正在于此。本研究将不仅仅把“神剧”视为一种“错误的”历史再现，而是将其视为一种主动的、服务于市场逻辑的“记忆产品”。本研究的核心任务，就是系统性地揭示，这个“产品”是如何被“设计”和“包装”的，它通过何种具体的叙-事机制，将沉重的“历史创伤”这一“原材料”，成功地转化为一种轻盈的、带来快感的“消费品”。通过对这一“生产过程”的深入剖析，本研究旨在更为深刻地揭示消费文化逻辑对集体记忆的侵蚀方式及其政治后果，从而为超越简单的现象批判，提供一个更具结构性与批判力的理论解释框架。四、研究方法本研究的核心目标，是从记忆政治学的理论视角，对“抗战神剧”消费化历史创伤的叙事机制及其文化后果，进行一次深入的批判性分析。鉴于研究问题的性质，本研究在方法论上定位为一项以理论为驱动的、定性的文化批评研究。本研究不寻求对“抗战神剧”的数量或观众的偏好进行量化统计，而是旨在通过对作为一种“文化症候”的“神剧”文本进行深度解读，来揭示当代消费文化逻辑是如何改造和掏空历史记忆的。因此，本研究的整体研究设计框架，是一种融合了叙事学分析、符号学批评与意识形态批判的文本研究。本研究的方法论，首先体现在其对“抗战神剧”的界定上。研究将拒绝将其作为一个精确的、有明确边界的类型概念，而是将其视为一个由公众与媒体在文化实践中赋予了特定内涵的“症候群”。本研究将选取那些具有广泛社会争议、被普遍指认为“神剧”的、具有典型叙事特征的电视剧集或片段作为核心分析对象。这种选取，并非追求样本的随机性或代表性，而是追求案例的“典型性”，即这些案例能够最清晰地、最极端地暴露本研究试图探讨的“创伤消费化”机制。本研究的分析材料，即进行解读的核心文本，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是“抗战神剧”的影像文本本身。本研究将通过对多部典型“神剧”（如《抗日奇侠》、《箭在弦上》、《一个鬼子都不留》等）的代表性情节进行细致的“文本细读”，重点分析其在人物塑造、情节设定、暴力呈现等方面的叙事策略。第二，是记忆政治学与文化创伤理论的核心文献。特别是皮埃尔·诺拉关于“记忆之场”、阿莱达·阿斯曼关于“功能记忆与存储记忆”、以及杰弗里·亚历山大关于“文化创伤”等理论，为本研究提供了最核心的分析工具与概念框架。第三，是关于消费文化的经典理论文献，如鲍德里亚关于“符号消费”、法兰克福学派关于“文化工业”的论述，这些理论将帮助本研究揭示“神剧”背后更为宏观的社会文化逻辑。第四，是与“抗战神-剧”相关的媒体评论与网络舆论。这些材料，将被视为观察“神剧”的社会接受与争议过程的“话语场”，有助于本研究理解其在现实中所引发的文化冲击。本研究的分析过程，将是一个层层递进的、批判性的解码过程。首先，本研究将明确界定“历史创伤”在记忆理论中的内涵，即它不仅指涉历史事件本身，更是一种关于该事件的、具有深刻伦理与情感维度的集体叙事。其次，也是本研究的主体部分，将系统性地阐发“抗战神剧”消费化历史创伤的三大核心叙事策略。这三大策略分别是：通过将敌人“降维”为愚蠢的符号来制造“游戏感”；通过将暴力奇观化来提供“感官快感”；以及通过将英雄“超能化”来贩卖“廉价胜利感”。在对每一种策略进行分析时，都将紧密结合具体的“神剧”案例，进行深入的情节与视听语言分析，以揭示其是如何巧妙地将历史的痛感与反思置换为娱乐性的消费体验的。最后，在完成对叙事机制的解码后，本研究将进行一次综合性的文化批判，旨在从记忆政治学的高度，论证这种创伤的消费化，最终将如何导致集体记忆的空洞化，并对民族共同体的历史意识构成潜在的威胁。五、研究结果与讨论通过从记忆政治学的视角对“抗战神剧”进行系统的叙-事解码，本研究的核心发现是，这一备受争议的文化现象，其本质并非源于创作者对历史的无知，而是一套精心设计的、旨在将沉重的历史创伤转化为轻盈的消费品的、高度成熟的“记忆消费化”机制。这一机制的成功运作，主要依赖于三种相互关联、层层递进的叙事策略：敌人的游戏化降维、暴力的奇观化处理以及英雄的超能力化塑造。这三种策略协同作用，共同将一场真实而残酷的民族战争，改造为一场安全、刺激且必胜的娱乐盛宴。第一，敌人的游戏化降维：从侵略者到“经验包”。这是“抗战神剧”消解历史创伤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真实的历史创伤，其痛感首先来源于一个强大、残暴且在很长时期内占据优势的侵略者的存在。正是这种力量上的悬殊与生存的岌岌可危，才构成了抗日战争作为一场“苦难”叙事的核心。然而，“抗战神剧”通过系统性地将日本侵略者进行“弱智化”、“脸谱化”和“非人化”处理，彻底瓦解了这一创伤的根基。在“神剧”的宇宙中，日本侵略者不再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一群智商低下、举止滑稽、不堪一击的漫画式反派。他们的军事行动总是盲目而愚蠢，他们的内部总是充满了勾心斗角，他们的语言和行为被刻意地丑化，以引发观众的嘲笑。这种叙事策略，在本质上是一种“游戏化”的降维打击。它将真实历史中的侵略者，置换为了电子游戏中源源不断涌来、等待玩家收割的“怪物”或“经验包”。当敌人变得不再可怕，甚至有些可笑时，战争的残酷性与艰巨性便荡然无存。观众所体验到的，不再是面对国破家亡的焦虑与愤慨，而是一种类似于在游戏中“虐菜”的轻松与快感。通过这种方式，一场关乎民族生死的殊死搏斗，被降格为一场实力悬殊、毫无悬念的“打怪升级”，历史创伤中最为核心的“痛感”，便在观众的笑声中被悄然地消解了。第二，暴力的奇观化处理：从创伤场景到“视觉快感”。战争的核心是暴力，而历史创伤的记忆，与对战争暴力的真实体认密不可分。传统的严肃战争叙事，在呈现暴力时，往往旨在揭示其残酷性、非人道性及其对个体肉体与精神的摧残，从而引发观众的同情、反思与对和平的珍视。然而，“抗战神剧”对暴力的处理，则完全遵循着消费文化的“奇观”逻辑。在“神剧”中，暴力不再是创伤的来源，而被改造为一种供人观赏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奇观。“手撕鬼子”、“手榴弹炸飞机”等情节，其核心卖点并非历史真实性，而是其所带来的、超越现实的、令人震惊的视觉冲击力。这些场景的拍摄，大量借鉴了武侠片、动作片甚至科幻片的视听语言，通过快速剪辑、夸张音效与电脑特效，将杀戮的过程，包装成一种炫酷的、充满形式美感的“暴力美学”。观众在观看这些场景时，其心理机制不再是去共情受难者的痛苦，而是去欣赏施暴者（英雄）技能的华丽与力量的强大。这种将暴力与快感进行直接勾连的叙事策略，是一种深刻的伦理颠倒。它剥离了暴力行为所应承载的道德重量与情感后果，将其转化为一种纯粹的、无涉道德的感官刺激消费品。当战争的血腥与残酷，都可以被当作一场“动作大片”来欣赏时，对历史创伤的深刻反思，也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情感与伦理基础。第三，英雄的超能力化塑造：从集体抗争到“个人开挂”。历史创伤的另一个重要维度，是对个体渺小与无力的深刻体验，以及在共同苦难中凝聚成的集体抗争精神。抗日战争的胜利，是整个中华民族付出了巨大牺牲，在漫长的、艰苦卓绝的斗争中取得的。然而，“抗战神剧”则通过塑造一系列拥有“超能力”的个体英雄，彻底改写了这一历史叙事的核心。在“神剧”中，战争的胜利，不再依赖于人民群众的广泛动员、艰苦的敌后游击、复杂的战略战术，而往往取决于一两个“奇侠”的个人表演。他们或身负绝世武功，或练就百步穿杨的箭术，或拥有超越常人的智慧。他们如同开启了“无敌模式”的游戏主角，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敌营中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地消灭成百上千的敌人。这种“爽文”式的叙事模式，迎合了当代观众渴望在虚拟世界中寻求“代偿性满足”的文化心理。它通过提供一个虚假的、无所不能的英雄形象，让观众得以将自己投射其中，体验一种廉价的、唾手可得的胜利快感。然而，这种叙事策略的代价是巨大的。它以一种看似“弘扬英雄”的方式，实际上消解了真实历史中英雄主义的真正内涵。它用个体的“开挂”，取代了对全民族集体抗争的复杂呈现；用戏剧性的奇遇，取代了对艰苦卓绝斗争过程的耐心描摹。当历史被简化为一场少数“超人”的个人秀时，普通民众在战争中的坚忍、牺牲与贡献便被抹去了，整个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记忆，也就被掏空了其最坚实、最动人的基础。综上所述，“抗战神剧”通过上述三重叙事策略的系统性运作，成功地完成了一场对历史创...伤的“消费化改造”。它将一段沉重的、需要被反思的负面记忆，转化为了一件轻盈的、带来快感的、正能量的娱乐产品。这场记忆改造的直接后果，是集体记忆的“浅薄化”。历史不再是一个需要被敬畏和认真对待的过去，而变成了一个可以被随意取用、改编和娱乐的“故事IP”。这种看似无害的娱乐，最终可能导致的，是整个民族历史反思能力的钝化与道德感受力的衰退。这正是“抗战神剧”现象背后，最为深刻的记忆政治危机。六、结论与展望本研究从记忆政治学的理论视角，对“抗战神剧”这一备受争议的文化现象进行了深入的批判性分析。研究的核心结论是，“抗战神剧”的泛滥，并非简单的艺术品味低劣或历史知识匮乏的问题，而是在当代消费文化逻辑主导下，一场主动的、系统性的“历史创伤消费化”实践。这一实践，通过一套成熟的叙事策略——即将敌人“游戏化”、将暴力“奇观化”以及将英雄“超能化”——成功地将一段承载着民族苦难与深刻反思的沉重历史，改造为一种能够提供即时快感、易于市场流通的轻盈消费品。本研究的理论贡献在于，它将“抗战神剧”作为一个严肃的文化症候，揭示了其背后更为深刻的记忆政治机制。它论证了，在资本与大众娱乐合谋的逻辑下，历史记忆，特别是创伤性记忆，是如何被“去痛化”、“去伦理化”和“去历史化”，从而服务于市场需求的。这一研究，为我们理解当代消费文化如何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