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问题浅析》11000字】

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问题浅析目录TOC\o"1-3"\h\u25768引言 -1-26671一、情侣分手费协议概述与法律效力的争议 -2-27334（一）情侣分手费协议的产生及概念 -2-2738（二）情侣分手费协议的分类 -2-1607（三）情侣分手费协议案件之特点 -3-18984（四）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的现存争议 -4-16532二、情侣分手费协议性质的争鸣及分析 -5-9559(一）情侣分手费协议是契约之债 -5-13417(二）情侣分手费协议应认定为赠与合同 -5-20175（三）情侣分手费协议约定的费用自然之债 -6-27067（四）笔者拙见 -6-22479三、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的实证分析 -7-6524（一）实证检索及样本具体情况 -7-5991（二）样本效力类型归纳 -9-24769（三）样本效力类型分析 -12-22423四、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应如何认定 -13-26071（一）订立情侣分手费协议的动机 -14-24701（二）情侣分手费协议是否违反公序良俗 -14-18252五、情侣分手费协议的保护界限 -15-31178参考文献 -15-引言随着分手费频繁的出现在新闻媒体报道上，情侣分手费协议争议也越来越多。法官拥有自由裁量权，故对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认定不一，出现相似案件裁判结果截然不同的司法窘迫局面，同时也掀起了学术领域就情侣分手费协议性质及其效力等问题的讨论热潮。分手费协议是否违背公序良俗、同居行为是否影响情侣财产给付行为的效力、以分手费来抗辩民间借贷纠纷到底是否有效，情侣间自愿订立的分手费协议是否当然具有法律效力等等都属于理论中的未知问题，同时也是实物判例中常见的问题。因此，对情侣分手费协议展开深入的研究，对研究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本文主要采用文献分析法和实证研究法，以学界关于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的争议为出发点进行概述，围绕实务判例中的类型、情侣分手费的性质展开分析，从而得出影响分手费协议效力的因素，最终上升到法制层面提出预防和解决分手费纠纷的方法。一、情侣分手费协议概述与法律效力的争议（一）情侣分手费协议的产生及概念分手费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法律术语，而且我国法律规定中找不到关系分手费的影子。该术语为公众所熟知的原因是，该术语经常在新闻媒体和网页上出现。分手费协议通常是在结束恋爱关系时，双方协商一致约定一方向另一方支付费用的协议。在实践判例中，情侣分手费协议中的分手费通常是出于给对方身体健康造成实际损害以及和心理上弥补两方面原因，身体方面主要指男女恋爱或同居期间，女方有做终止妊娠手术的情形，女方向男方主张，或男方基于公平原则，自愿为女方支付医疗费、营养费等费用；而心理上则是考虑分手对女方的不利影响，从而以物质进行补偿。（二）情侣分手费协议的分类1.离婚时达成分手费协议根据《民法典》规定，夫妻协商离婚的，应就共同财产的分割及子女的抚养达成一致意见。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无疑存在双方经济收入不对等、双方对家庭贡献不对等的情形，双方解除婚姻关系时，以离婚协议书等形式约定一方向另一方支付分手费，此时应按照意思自治、契约自由的精神，在不存在胁迫和显示公平等情形下，通常情况下法院应当认可该协议的约束力，对其诉求予以支持，从而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但是，若协议内容以婚姻、两性、生育等问题为主时，譬如约定离婚后，男方不得另娶她人，此时协议违背了基本的道德伦理，这类协议应当认定为无效。2.第三方与有配偶者达成分手费协议（1）第三方知道对方已有婚配，仍与对方达成恋爱甚至同居关系，为解除恋爱关系、同居关系订立分手费协议。束晓光.“分手费”的性质及其适用规范研究[J].法制与社会,2019(23):65+73.束晓光.“分手费”的性质及其适用规范研究[J].法制与社会,2019(23):65+73.（2）第三方不知道对方已有配偶，而与对方达成恋爱甚至同居关系，为解除恋爱关系、同居关系订立分手费协议。我国法律明确禁止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有配偶者存在故意隐瞒、欺骗第三方，第三方无主观上的过错，在此条件下形成的分手费协议应考察双方的过错程度来使两者的利益达到一个横平的状态。若夫妻在婚姻关系期间约定财产归各自所有的，该分手费已实际履行部分，有配偶者及其配偶不得要求返还。出于对善意相对人的保护，若夫妻在结婚期间财产共同共有的，该已实际支付的分手费未明显侵犯夫妻共同财产权益的，有配偶者及其配偶不得要求返还。是否明显侵犯夫妻共同财产，应结合夫妻经济能力以及实际给付金额来进行认定。3.自由人恋爱分手达成分手费协议两个单身人士恋爱，在结束恋爱关系时达成的分手费协议，其效力认定首先应该考察协议是否存在无效事由，即看协议的订立是否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实施的法律禁止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看协议有无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其次应该考察当事人的意思表示是否真实，即看是否存在欺诈、胁迫、重大误解、显示公平等可撤销事由。男女双方在恋爱期间，尤其是同居期间不可避免的存在财务混同的情形，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数字如“520”、“5200”，以及一些节假日发送的小额红包应当视为赠与且不可撤销。若是男女双方均存在频繁的相互转账往来，且在相互转账时并未明确约定款项具体性质，转账的数额并未明显超出日常生活所需，应视为赠与或共同支出。（三）情侣分手费协议案件之特点1.涉诉金额相对较小在笔者检索分析的140个裁判文书样本中，百分之七十五的分手费协议案件争议标的在十万元以下，甚至有的案件直接走的小额诉讼流程，这和其他民间借贷纠纷诉讼标的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情况不同。2.借款未约定利息或利息约定不明由于情侣分手费协议案件争议双方曾经系情侣关系，分手费协议、欠条等凭证多数是在情侣间吵架、闹别扭的情况下订立的，所以涉诉欠条、借条，协议等书面凭证中仅有小部分案件对借款金额、还款时间、借款用途、借款利息等事项进行了明确的约定，较大部分的当事人订立的借款凭证缺乏实质要件。3.被告不认可借款事实多数案件原告的起诉案由都是民间借贷，被告则主张双方不存在借贷关系，双方既没有借贷的合意，又不存在实际借贷的行为，以实际款项交易发生在男女双方同居、恋爱期间应当认定为赠与或共同支出为由进行抗辩。若被告能对其抗辩理由提供一定的证据、恰当的说明，法官应从原被告双方实际借贷的金额、各自的社会地位以及就双方以往的交易习惯等方面，综合评判双方是否存在借贷事实。4.涉诉金额多与“情债”有关在笔者阅读的140个判例中，原被告双方曾经系情侣关系，涉诉款项以堕胎赔偿费、青春损失费、分手费等形式呈现，这些请求与两个人曾经的感情状态相挂钩。（四）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的现存争议针对情侣分手后达成的分手费协议所引起纠纷，案件的争议焦点在于一方当事人以欠条、借条等形式承诺向对方支付分手费的效力应如何认定。各地法院判决同，笔者整理了一下实务中裁判文书中所体现的四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情侣分手后，一方自知另一方在恋爱中付出更多，分手给另一方造成的损害更大，而自愿向对方支付或承诺向对方支付分手费，一方所做承诺不存在胁迫等无效情形，也不存在重大误解、显失公平等可撤销情形的，系双方真实真实意思表示，约定不违反法律和公共利益，应当有效。另一种观点认为，情侣不是合法的身份关系，在此情形下两性吸引而爱慕产生的情感关系，是不能够以金钱等物质进行衡量，在解除恋爱关系时，一方以曾经的情感关系作为赚取利益的筹码，并将情感关系转化为金钱债务的行为是对双方曾经真挚美好关系的亵渎，这有损善良风俗，且效力及形式性质上不可强制执行，至于实际取得部分属于不当得利，应当向对方返还。第三种观点认为，情侣分手后自愿达成关于分手费的协议，这一行为属于事实行为‚不属于民事法律行为，不在法律管辖的范围内。因此，法院不宜受理由情侣分手费引发的本诉以及反诉，让当事人自行协商是更合理的解决方式。最后一种观点偏向，一方基于某种原因向对方给付分手费，对方对该给付表示接受，双方你情我愿，意思自治，双方之间的行为是有效的法律行为，达成的是一个合法有效的赠与合同，应该按照赠与规则来处理。二、情侣分手费协议性质的争鸣及分析要准确深入的探讨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必须先将其性质界定清晰，但事实上，学术界并没有关于情侣分手费协议性质的统一定论，学界对此形成了讨论热潮，众说纷纭，笔者整理了一下学术界的观点，大致分为三类：(一）情侣分手费协议是契约之债债务是当事人根据合同而产生的权利与义务的特定关系，只要双方当事人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双方意思表示真实、债的约定不违反法律，形式上没有不当之处，就应将其认定为合法有效的民事法律行为，对当事人具有法律约束力。因此，一方自愿向对方支付分手费或承诺向对方支付分手费，在不违反法律，也未损害他人及社会的合法权益的前提下，应受法律保护。分手费协议的性质应确定为在解除同居关系时双方对同居期间财产关系计算后的补偿承诺，以及对一方精神损害契约式的赔偿承诺，分手费即赔偿或补偿义务人以契约的形式向权利人承认某种财务的存在，系一种契约之债。马骊.法律应如何看待自由人同居后产生的分手费[J].广西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1,26(03):81-84.(二）情侣分手费协议应认定为赠与合同合同是自然人，法人，其他组织作为平等主体而设立、变更、终止民事权利义务关系的协议。情侣身份并非法定身份，其分手费协议也不是身份协议，不适用《民法典·婚姻家庭篇》的规定，而应该适用《民法典·合同篇》的规定。《民法典》第六百五十七条规定了赠与合同，所谓赠与合同是一方将自己的财产无偿赠与给另外一方，当事人对该赠与表示接受的合同。分手费协议约定一方向另一方支付费用，取得费用的一方并未支付相应的对价，因此有的学者认为支付分手费是一种单务行为，分手费协议应认定为赠与合同。（三）情侣分手费协议约定的费用自然之债日本的石田喜久夫在他的著作中写道，自然债‚就像随风摇曳的芦苇那样在有完全的杆和没有杆之间浮动。(日)石田喜久夫.自然债务论序说[M(日)石田喜久夫.自然债务论序说[M].东京：成文堂,1981：65.覃远春,刘小彤.民法自然债基本问题研究[J].理论导刊,2009(12):110-112.（四）笔者拙见笔者认为，情侣在热恋期间相互给对方送礼物、在特殊节假日、纪念日发一些小额红包，将这些认定为赠与，是符合逻辑和常理的。但关于分手费，收取分手费的一方看似并未支出相应分手费的对价，满足赠与合同最基本的特征即无偿性，但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分手必定会给其中一方带来或多或少的不利影响，恋爱中财产的支出、青春年华的逝去等消极影响是毋庸置疑的，这是否可以看成分手费的相应对价，我们无从得知，但不能简单地认定分手补偿协议的性质为赠与合同。另外，无论赠与的种类是何种，都有一定的限制，即当赠与人表示撤回赠与时，接受者可能需要返还。如果赠与的财产在一定条件下因赠与取消而需要归还，这极易造成当事人财产的不稳定，也和赠与者的初衷相背离。覃远春.民法自然债与“中间法律行为”之可能——从“青春损失费”协议的判断与处理出发思考[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0,20(04):14-18.所谓法律行为就是旨在引起法律后果的行为。(覃远春.民法自然债与“中间法律行为”之可能——从“青春损失费”协议的判断与处理出发思考[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0,20(04):14-18.(德)迪特尔·梅迪库斯．德国民法总论[M].邵建东,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143．李永军.以自然之债理论对最高法院关于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的解读[J].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16(01):41-51+159.三、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的实证分析（一）实证检索及样本具体情况笔者通过阿尔法数据以“分手费”和“分手协议”为关键词，检索了2015-2021年140个有关“分手费”的裁判文书作为样本，其中最高人民法院占比为3.36%，中级人民法院占比为35.29%，而有61.35%的案件是在基层人民法院审理的。样本案件类型（图1）、案由分布（图2）、地域（图3）、法院层级（图4）分布图如下：（图1）（图2）（图3）（图4）（二）样本效力类型归纳在对情侣分手费协议法律效力已有一定认识基础的情况下，笔者将取样的文书中的分手费效力归为以下五类：第一，分手费协议损害第三人合法利益无效；第二，分手费协议违背公序良俗无效；第三，分手费协议存在虚假借贷而无效；第四，分手费协议存在虚假借贷而无效；第五，分手费协议构成不当得利而可撤销。1.分手费协议损害第三人合法利益无效判例一(广东省深圳市龙华区人民法院(2019)月0309民初7131号黄某黄某与胡某,徐某确认合同无效纠纷案,判决字号:（2019）粤0309民初7131号.该法院这个分手费协议明显违背了社会伦理，不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还侵犯了她人的财产权益，故该分手补偿协议应认定无效。相互忠诚是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被告胡某在其已有配偶的情况下，与被告徐某建立并保持不正当婚外恋关系，该行为明显损害了其与原告黄某合法的婚姻关系。违反了社会伦理道德，应当予以谴责。本案争议分手补偿协议系被告胡某与被告徐某为解除双方不正当婚外恋关系而自愿订立，从协议内容上看，双方约定胡某在徐某堕胎的前提下，补偿其人民币60万元，约定明显有悖于社会的公序良俗益，侵害了被告胡某的合法配偶即本案原告黄某的财产权。故该分手补偿协议应认定为无效。2.分手费协议违背公序良俗无效判例二（（2020）浙0106民初531号）]张璐和杨俊合同纠纷案,判决字号:（2020）浙0106民初531号.张璐和杨俊合同纠纷案,判决字号:（2020）浙0106民初531号.庭审中，原告自认，《欠条》系“分手费”。法院认为：原、被告曾经是情侣关系，虽然被告出具了一份承诺了还款时间的《欠条》，但实际上原被告双方并不存在借贷关系，而是原、被告之间由分手引发的争议，与基本的社会伦理背道而驰。故原告的请求无法律依据，不予支持。3.分手费协议存在虚假借贷而无效判例三（（2019）浙0902民初496号）范丽君与焦晨民间借贷纠纷案范丽君与焦晨民间借贷纠纷案,判决字号:（2019）浙0902民初496号.原被告为支撑自己的主张，向法庭提供了一定的证据和合理的说明，并进行了质证。法院经过审理，觉得案件的争议焦点是原被告双方是否存在实际的借贷关系，法院认定如下：原被告在恋爱期间，自认为彼此值得信任，再加上住在一起，故两个人的账户流水往来较多。根据双方提交证据，据被告焦晨统计，截至2018年年底，被告焦某通过微信、支付宝、银行转账等方式累计流向原告的资金为1018127元，而原告累计流向被告的资金为515021.98元，两者相差503105.91元，即被告焦晨提交的且金额大于范丽君的转账金额。原告说欠条是后来出具的，其真实性不好断定。欠条上载明了还款方案，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焦晨未按承诺每月还款5000元，原告也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向焦晨催讨。就已有的证据而言，可以看出被告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向原告出具的欠条，违背了自己的真实意愿，两人并不存在真实的借贷关系。故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4.分手费协议符合意思自治而有效判例四（（2020）湘0682民初1117号）陈燕陈燕,方志敏合同纠纷案,判决字号:（2020）湘0682民初1117号.法院经审查认为男女在恋爱期间互相给付对方一定的财物有表达爱意，以维系和发展双方感情的目的。本案原、被告间的经济往来如微信与支付宝转账系发生于双方恋爱期间，鉴于双方的特殊身份关系，该期间的小额经济往来应视为一种无偿赠与行为，在无其他证据佐证的情况下，不能单独认定为债权发生的依据。经查明，本案诉争的欠条是被告基于其自身情感给予原告的一种经济补偿即“分手费”，该协议既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又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原则，被告自愿以欠条的方式给付，而原告也自愿接受，双方间建立起合同关系，被告负有支付补偿款的义务，原告以欠条主张借款合同关系没有事实及法律依据，本案应为合同纠纷。被告基于自己的情感，认为终止恋爱关系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精神创伤和损失，故以金钱的形式作为一种等价补偿，被告出具欠条时是与原告经过充分协商，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出具欠条是胁迫所致，或不具有其他导致欠条无效或可撤销的情况下，该欠条对被告产生法律约束力，被告理应履行给付义务。5.分手费协议构成不当得利而可撤销判例五：（（2017）浙0521民初5082号）孙春燕与朱伟姚连芬不当得利纠纷案孙春燕与朱伟姚连芬不当得利纠纷案,判决字号：（2017）浙0521民初5082号.原告孙春燕与被告姚连芬在庭审中均提交了证据，双方进行了质证。法院经过审理认为该案件的争议焦点是：被告处置的涉诉款项是否为夫妻共同财产？该处置行为是否构成无效？根据法律规定，夫妻在未离婚期间所取得的财产，除法律另有规定或夫妻另有约定外，应为夫妻共同财产。结合已查明事实，因为被告朱伟处置钱款共计1258.5万元的行为发生在其与原告孙春燕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且被告姚连芬亦未提交有效证据证明案涉钱款明确来自被告朱伟的个人财产。所以法院最终认定被告朱伟处置的1258.5万元款项为其与原告孙春燕的夫妻共同财产。被告姚连芬取得1258.5万元款项无合法依据，应属不当得利，故支持原告孙春燕要求被告姚连芬返还相应钱款的诉讼请求。因为原告孙春燕已经和被告朱伟离婚了，所以法院觉得两人基于婚姻关系而产生的共同共有关系已经终止，应分割双方的共同财产。基于此，原告孙春燕仅可以就其应得部分要求被告姚连芬予以返还，本院参照等分原则，同时考虑被告朱伟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具有过错，酌定被告姚连芬返还原告孙春燕5900000元。（三）样本效力类型分析从判例一、判例二、判例三可以总结出，实务中，法院判令分手费无效的原因主要有三方面：其一，分手费违背公序良俗而无效，而违背公序良俗的认定主要从两个角度，第一是直接认为分手费约定这一行为违背公序良俗，如判例二，笔者认为，法院直接以分手协议违背公序良俗原则而判令原告败诉的做法是值得商榷的，事实上，分手费的约定并非必然违背公序良俗，而应该审查协议的具体内容。第二是分手费以维持不正当关系而违背公序良俗，如有配偶者与第三者订立的维持性关系的约定。其二是分手费约定损害了他人的权益而无效，如有配偶者与第三人订立的分手费约定，侵害了其合法配偶的夫妻共同财产权。最后，因分手费协议订立不真实的债权债务关系而无效，在笔者所检索的140个关于分手费协议样本文书中，很多的案件都是以民间借贷为案由，这些案件的共同点是原被告曾经有过一段恋爱，分手时双方或自愿或存在胁迫情形而以借条或欠条的形式约定分手费，后被告未支付，原告以借贷关系为由起诉。这些案件名为借贷，实为分手费，法院在审理这些案件的过程中，会着重审查双方借贷的合意，原告有无实际交付借贷款项，在被告有充分理由主张借贷关系并未发生时，经办法官会结合涉案金额、款项支付方式、双方当事人的家庭背景、当事人之间的交易习惯等事实和因素，综合分析审查借贷事实是否发生。当事人觉得给对方造成了身体和感情上的伤害，觉得自己对不起对另一方，想要弥补，这是一个明确的意思表示，又符合常理，这种行为是可行的，不能粗暴的扣下一个无效或者有效的帽子。张雪媛.司法裁判中的“青春损失费”实证研究[D].淮北师范大学,2020.张雪媛.司法裁判中的“青春损失费”实证研究[D].淮北师范大学,2020.四、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应如何认定大多数的情侣分手费案件法律行为的内容可以总结为被告基于道德或者自身感情上的原因，认为分手或自身的行为等其他原因给原告造成的精神损害上的伤害或创伤而自愿与原告达成协议，承诺给付另一方一定的金钱予以补偿，或者抚慰。笔者认为实务判例中，应从订立分手费协议的动机、分手费协议是否违背公序良俗这两个方面去判断情侣分手费协议的法律效力。（一）订立情侣分手费协议的动机经过研究，笔者认为分手费协议效力的认定首先应审查缔约当事人的行为动机，即分手费协议所针对、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是明确约定为无偿赠与分手费，还是对女方终止妊娠、身体受损等情况的弥补，亦或是对恋爱期间经济往来的清算。审查当事人的行为动机还必须看当事人订立协议是不是出自于内心真意，即看当事人在订立协议时有没有被强迫，有没有被威胁。因此，主张协议无效的一方，应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是在被威胁、恐吓等情况下做出的承诺，若无证据证明，则推定该欠款意思表示为其真实意思表示。花丰.非婚同居引发的青春损失费索赔问题思考[J].法制与社会,2014(10):184-185+187.花丰.非婚同居引发的青春损失费索赔问题思考[J].法制与社会,2014(10):184-185+187.（二）情侣分手费协议是否违反公序良俗一个协议要想得到法律的认可，首先形式上必须符合法律要求，内容具有确定性，还不得违反公序良俗原则。所谓公序良俗，一般包括公共秩序和善良风俗，通俗来讲就是社会公德、道德伦理。有人将公共秩序分为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赵万一.赵万一.公序良俗问题的法律解读,北京: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54页.张翔.理论卷·张翔将民法,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4页.笔者认为，分手费协议不违背公序良俗原则是指分手费协议不涉及男女、两性、婚姻、生育等关系，如有配偶者与第三人订立的维持性关系的协议；约定女方不得另行结婚。在民法制度对分手费协议效力认定存有法律漏洞的情况下，法院可以依据公序良俗这一民法基本原则，对分手费案件进行公平的审理。五、情侣分手费协议的保护界限近来年，由分手费引发的司法纠纷呈现明显递增的趋势，而我国法律、法规及其相关司法解释并无关于分手费协议效力的明确规定，法官总不能以立法缺位而将民众的诉求拒之门外，于是法官基于逻辑和经验，以及丰厚的法律素养对分手费协议纠纷案件作出自由裁量，努力使当事人的利益达到一个横平的状态。有配偶者与第三人达成的分手费协议，显然违反了公序良俗，不仅应受到道义上的谴责，基于此行为形成的债权债务关系，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否则会造成纵容第三者插足、破坏他人家庭，或者支持已婚者违反《民法典·婚姻家庭篇》规定和欺骗他人感情的不良影响，会对社会产生不正确的诱导作用。面临不涉及有配偶者，两人完全是自由恋爱的分手费纠纷，正常来说，基于民法上的意思自治，双方知悉签署该分手费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