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复叙事视角分析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

目录1. 引言 .12. 文献综述 .12.1 文献检索范围 .12.2 研究概况 .22.2.1 海上扁舟的研究发展趋势 .22.2.2 海上扁舟的研究论文内容的分类情况 .23. 重复叙事 .33.1 重复叙事的定义和作用 .33.2 重复叙事的表现形式 .43.2.1 词语重复 .43.2.2 话语重复 .43.2.3 情节、事件及场景的重复 .44. 宇宙反讽 .55. 从重复叙事视角分析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 .55.1 词语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 .55.2 段落与话语的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 .65.3 情节、事件及场景的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 .76. 结语 .87. 参考文献 .80从重复叙事视角分析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摘要：海上扁舟是斯蒂芬克莱恩（Stephen Crane）根据自身经历改编过来的短篇小说。大部分人从自然主义视角研究该小说，但笔者决定从重复叙事角度分析其宇宙反讽主题，以期能增加相关理论研究成果。关键词：海上扁舟；重复叙事；宇宙反讽1. 引言斯蒂芬 克莱恩（Stephen Crane, 18711900）是现代美国小说史上的一位天才人物，他的文学创作阶段恰好是美国小说从浪漫主义向自然主义的过渡时期，他翻开了美国自然主义文学创作的新篇章，被人们称为美国自然主义文学的开拓者。在他的作品中表现了“人在命运面前、在社会面前和坏境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听从命运的摆布”“人被剥夺了自由意志，上帝是冷漠的，对人间的苦难熟视无睹，无望得到任何帮助”（张祝祥等，2006）。在他短暂一生中，创作了许多优秀著作，其中长篇小说红色英勇勋章（The Red Badge of Courage）奠定了他在美国文坛上不可动摇的地位。海上扁舟（The Open Boat）在克莱恩的诸多短篇小说中备受人们喜爱，威尔斯称它为“克莱恩的最佳之作”“浓缩了克莱恩的自然主义创作思想”。海上扁舟是克莱恩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素材写成的。在一次报社派往古巴的历程中，乘坐的船只不幸遇难，在与海浪进行了 50 多个小时的搏斗后，终于获救。小说以此为题材，向我们叙述了记者（叙事人）、船长、加油工和厨师四人在沉船后，栖身在只有澡盆大小的小舟里，相互关照，与风浪和死亡搏斗的故事。该小说是他最脍炙人口的短篇名著，在海上扁舟这篇小说中，克莱恩探讨了人与自然和人与命运的关系。由于目前对此小说的解读大都局限于对其中自然主义思想的挖掘，本文试图跳出自然主义的框架，从重复叙事视角来分析它的主题，以增加该小说的理论研究成果。2. 文献综述2.1 文献检索范围在中国知网的文献栏中输入主题“海上扁舟”进行检索，从 1999 年到2015 年总共搜索到 39 条相关结果：其中有 33 篇是期刊文章，有 5 篇是硕士论1文，1 篇是会议论文。2.2 研究概况2.2.1 海上扁舟的研究发展趋势从 1999 年到 2015 年这 17 年间，其研究发展趋势见以下表 1 和图 1：表 1从表 1 和图 1 可以看出，从 1999 年到 2008 年这 10 年间对海上扁舟的相关研究很少，总共只有 7 篇，占总数的 18%。但从 2009 年开始，其相关研究开始增多，并于 2011 年达到峰值，之后相关研究又逐步减少，2015 年还没有相关研究。2.2.2 海上扁舟的研究论文内容的分类情况从 1999 年到 2015 年这 17 年间，海上扁舟的研究论文内容的分类情况，如表 2 所示：表 2年份 1999 2003 2004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篇数 1 2 1 1 2 2 6 10 6 4 42从表 2 的数据分析可以得出，目前对海上扁舟这篇小说研究最多的是自然主义视角，占了总数的 41%。例如：刘丹（2010）认为“克莱恩作为美国自然主义的先驱，在他的很多作品都体现了自然主义的创作主题。大自然是冷漠的它拥有自己的法则。在现实的环境中不断挑战人类，克莱恩在海上扁舟中先给了船员们生的希望，又让他们体会到了死的威胁，揭示了人类永远无法摆脱环境的影响，无法逃脱悲剧的命运。成功地表现了自然主义的命题。不愧为自然主义的经典作品。”笔者并不认同海上扁舟这篇小说是自然主义的代表作品，有很多人从自然主义视角研究该小说，很大原因是由于作者克莱恩是美国自然主义的先驱代表之一，文中有很多描述自然的段落，受了影响。对海上扁舟这篇小说的艺术手法进行研究的文章也不少，总共有 9 篇，占了总数的 23.1%，但是其中对此小说的重复叙事进行研究的只有 1 篇，所以笔者选择从重复叙事视角对小说进行分析研究。由于对海上扁舟的主题进行研究的文章也很少，只有 3 篇，占总数的 7.7%，所以笔者决定从重复叙事视角对海上扁舟的主题进行分析研究，希望能挖掘它的深刻内涵意义。3. 重复叙事3.1 重复叙事的定义和作用从理论上说，重复叙述与叙事频率有关，即一件事在故事中再现的次数与这个事件在文本中被叙述或被提到的次数之间的关系。西方叙事学意义上的重复指的是，显示出相似性的不同事件，或事件的交替陈述，这就是说，针对不同的事件，重复强调的是相似性，过程、 结果等的相似；针对同一件事，重复强调的是不同的叙述(谭君强，2002)。实际上，在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中，这种重复现象比较多见，大多是语词、章节的重复，而在小说中，重复往往体类别序号 主要特征 篇数 所占比例1 自然主义 16 41.0%2 英雄主义和个人主义 3 7.7%3 存在主义和生态主义 3 7.7%4 人物形象 5 12.8%5 艺术手法 9 23.1%6 救赎和宇宙反讽主题 3 7.7%3现为场景或事件的重复。研究作品中的重复，考察每处重复在上下文中的作用，有助把握作者的意图，有助于阐释作品的意义。米兰昆德拉（1992）说：“重复：音乐的原则。唠叨：变成音乐的话。我要把小说中思考的段落不断地变成一种歌。”重复是作品内容形成旋律的重要因素。当代著名作家余华也认为对同一场景或事物的重复描写能产生奇特效果，它能使场景或事物成为各种散乱片段的凝聚点，就像“交响乐的主旋律”，在主旋律的引领下吟唱出一首感人肺腑的生命之歌。重复是文学创作中常用的一种修辞手段，运用恰当能为作品锦上添花，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可加强语气、渲染气氛、抒发情感和突出主题等。法国著名叙事理论家热拉尔热奈特（1990）曾说：“一件事不仅能够， 而且可以再发生或者重复，重复事实上是思想构筑，它除去每次出现的特点，保留它同类别其他次出现的共同点，一系列相类似的事件可以被称为相同事件，或同一事件的复现。”3.2 重复叙事的表现形式3.2.1 词语重复词语是构成作品的细胞，读者在阅读时首先就是调动视觉神经接触词语，从语言这一表层入手，然后才会深入作品。从形式到内容，这也是一个普遍的阅读过程，符合人的阅读心理机制。词语重复手法的使用，并非是将同一段话原原本本地反复讲述，而是每一次重复讲述的角度、层次都有所不同，从而使一个事件的意义得到多层次、多方面的展示，产生令人震惊、回味无穷的艺术效果。3.2.2 话语重复美国的布斯（1987）在小说修辞学说过：“无穷无止的重复本身就是高度提纯的产物，它以向某一叙事方向的不断回归而实现对原叙述旨趣的强化。”话语重复是指某一段相同或含义相近的话不断地被人述说。大量的话语重复，这些叙述语句的一次次简单重复，形成了回环复沓的效果，使作品富有回环往复的诗味。3.2.3 情节、事件及场景的重复作为叙事手段，情节、事件以及场景的重复是指多次叙述具有相似特征的4事件而形成重复，以此构成故事的频率，形成一个故事特有的叙事节奏（林英魁，2015）。通过重复，可以将叙事结构层层推进，而又极力控制叙事，保持小说叙事依旧始终围绕主题展开，扩展了作品的艺术张力，形成独特的艺术样式。4. 宇宙反讽宇宙反讽（Cosmic Irony）这一新的哲学观念是 D.C.米克（1992）在他的作品论反讽 中提出的。这一反讽又被称为“总体反讽”（General Irony），也被称为“世界反讽”（World Irony ）、“哲理反讽 ”（Philosophical Irony ）。其主要观点是认为在过于庞大的宇宙中，人类是渺小而无助的，而且宇宙对人类也是漠不关心的。这种漠离主要是指任何事物都没有意义，也对其他的事物没有任何的关心。在这个漠离的世界里，人类没有能力与这个世界或是宇宙相联系。另外，“总体反讽（宇宙反讽）是一种相当特殊的反讽，因为反讽观察者也与人类的其他成员一起，置身于受嘲弄者的行列之中。结果总体反讽既倾向于从受嘲弄者的角度（他不能不觉得宇宙对待人类真不该这样不公平）加以表现，又倾向于从超然的观察者的角度加以表现”。总体反讽（宇宙反讽）的基础是那些明显不能解决的根本性矛盾，当人们思考诸如宇宙的起源和意向、死亡的必然性、未来的不可探知性以及理性、情感与本能、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客观与主观、社会与个人、绝对与相对、人文与科学之间的冲突等问题时， 就会遇到那些矛盾。这些基础的不能解决的根本性问题在欧美很多作家的作品中有着明显的表述，当然也出现在斯蒂芬克莱恩的作品尤其是他的代表性小说海上扁舟里。5. 从重复叙事视角分析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5.1 词语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在小说海上扁舟中 “波浪”（“wave” ）这个词反复出现49次，有时作名词，有时作动词，作名词时还有单复数的形式变化。例如 “As each wave came, and she rose for it, she seemed like a horse making at a fence outrageously high. . The correspondent, pulling at the other oar, watched the waves and wondered why he was there. . A bath-towel was by some weird chance in the boat, and, tying this 5on the stick, the captain waved it.” “波浪”（“wave”）这个词虽然在反复出现，但每次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波浪的颜色在不断的变化，波浪的大小在变化，波浪的影响在不停变化。尤其是波浪的影响作用在不停变化，有时造成致命的影响，在最后游上岸前的一个波浪又起了帮助作用，这说明了自然和宇宙有自己的法则，它是冷漠的，与道德无关的，自然不会因为人类在脆弱时伸出援助之手，也不会故意加害于人类。因此，“波浪”（“wave”）这个词的重复使用更突出了宇宙反讽主题中的观点：在过于庞大的宇宙中，人类是渺小而无助的，而且宇宙对人类也是漠不关心的。词语“灯塔”（lighthouse) 在小说中也重复出现了11次，每次提到的情况也是不同的。例如 “Meanwhile the lighthouse had been growing slowly larger. . Even as the lighthouse was an upright shadow on the sky, this land seemed but a long black shadow on the sea. . Southward, the slim lighthouse lifted its little gray length.” 第一次提到灯塔时，厨子觉得附近有收容所或救护站，给了船上的人很大的希望。后来又说灯塔微小，灯塔在慢慢变大，灯塔变成天边的一个竖影，远处的灯塔高高耸立。当东北风变成东南风时，船长说“这下子我们无法抵达灯塔了”。“灯塔”这个词语的重复出现，时而给船上的人希望，时而让他们失望甚至绝望，让读者深刻体会到自然的冷漠，是与人无关的，很好的表达了宇宙对人类是漠不关心的，在这个漠离的世界里，人类没有能力与这个世界或是宇宙相联系的宇宙反讽主题。5.2 段落与话语的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小说海上扁舟中的段落“假使我要淹死假使我要淹死假使我要淹死的话，七位疯狂的海神啊，为什么又让我漂泊这么远，眼巴巴地凝视着沙滩和树木呢？我给带到这儿来，难道仅仅为了在我正要细嚼人生的神圣乳酪时，就把我的鼻子扯掉吗？简直是荒谬绝伦。假如命运女神这个老蠢婆子只会来这套，那就应该夺掉她司掌人类命运的权利。她是个连白己的意图都搞不清的老太婆。假使她决定要淹死我，她为何不在一开始就下手，省得我吃这么多苦头呢？整个事情都是荒谬的。但是，不，她不会存心要淹死我的。她不敢淹死我。她淹不死我。搏斗了这么久，不可能。”随后，那人也许会情不自禁地对云朵挥挥拳。“好吧，就淹死我好啦，不过，听我怎么诅咒你吧”总6共反复出现3次。通过段落“大海要淹死我”的重复，克莱恩明确了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人的尊严与价值并不直接由力量的强弱来决定（林国浒，2010）。通过重复，冷漠的世界、凶险的大海也在读者面前一览无遗，更加突出了宇宙反讽的主题。小说中虽然有很多描述性的语言，但记者、船长、加油工和厨子之间也不乏对话，其中重复最多的的是与“舀水”和“划浆”有关的话语。例如：“舀水，厨子！舀水！”船长说。 船长比较有耐性，他萎顿不堪地趴在水罐子上，有时不得不对划桨人交代两句。“方向照旧！方向照旧！”把船身里的水舀到海上，舀水是必须的，否则船就有倾覆的可能，这种众人皆知的事实被克兰通过重复叙述的方式放大，于是舀水本身就被赋予新的意义，舀水就是一个本能抗争， 尽管水是舀不尽的，但是却必须不停地重复这一简单的动作。舀水是为了保证船不下沉。划桨是为了能使船前行，获得机会。他们能做的除了舀水之外就是划桨， 反复地划桨，不断地划。他们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也不管结局是什么，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划桨。通过对话语重复的分析，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一个冷漠的世界、苍茫的大海、无情的风浪、颠簸无力的小舟、绝望的个体。而且这种环境的严酷、 世界的冷漠在经过作家反复的渲染之后，意义得到了加强（林国浒，2010）。通过相关话语的重复，我们可以知道加油工是很有力量和强壮的，可是在最后的抢滩登陆中，最强壮、游在最前面的加油工却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而后面的三 个人 受伤的船长、 记者和厨子却获救了。这个荒诞的世界不关心在这场和大海的搏斗中究竟谁最努力，更不遵循所谓的“强者生存”的生存法则，宇宙根本不在乎谁生谁死，从而更好地表现了世界确实是冷漠的，没有同情心的，毫不关心人的生存与否的宇宙反讽主题。5.3 情节、事件及场景的重复与海上扁舟的宇宙反讽主题小说海上扁舟中重复较多的情节、事件及场景就是关于描述船上的人与岸上的人关系上。例如：“那一定是收容所，”厨子说。“他们不久就会看见我们，出来搭救。”接着，有人忧郁地说：“无论如何，他们现在一定从岸上看见我们了。”“瞧！又来了一个人人！”“他在跑呢。”“瞧他跑那样子！”“啊，他骑着自行车。现在他碰上另外那个人了。他们俩都在向7我们挥手。瞧啊！”扁舟上的人们以为那些在岸上的人们会看见他们，然后会救助他们。心想自己即将得救， 眼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然而，他们看见了岸边，甚至看见了“远在前方，海岸线、大海和天空形成一个巨角，那里有些小点点，似乎表示岸上有个城镇”，却依然没有被发现。他们的漂泊和不安仍然存在。作者刻意通过重复叙述的方式来展示拯救者的冷漠无情，从侧面突显了岸上的人与船上的人之间冷漠的关系，人不能指望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任何期盼、等待都是徒劳的。在广阔的世界中，人和人是孤立而隔绝的，因此很好地表现了人类的孤立和隔绝的宇宙反讽主题。6. 结语海上扁舟中大量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