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对欧盟规范性力量的分析.doc

对欧盟规范性力量的分析以国际危机管理为例丁 珊（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 山东济南 250100）【摘要】欧盟作为规范性力量的出现及发展是伴随着民主、人权、自由和法治等规范性原则作用的发挥而得以实现的。国际危机管理作为欧盟对外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体现出欧盟规范性力量的强大作用力，而且危机管理实践中对规范性要素的运用，有力推动了欧盟特色国际危机管理模式的发展，扩大了欧盟作为规范性力量的国际影响力。【关键词】欧盟；规范性力量；国际危机管理与传统的欧洲相比，一体化步伐加快的欧洲从用“武力征服世界”转为用“规则改造世界”。在国际事务中，欧盟外交与安全战略目标的设定与实施更多地是注重价值输出、规则推广、制度传播这些软实力因素的加强。因为在欧洲人眼中，规范性要素不仅是保证欧盟对外关系良性发展的基础，更是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的重要保障。尤其是当“军事力量欧洲”与“民事力量欧洲”观点遭到质疑时，从规范性力量角度对欧洲的界定显得更为有力。冷战后的欧洲，经历着认同的迷茫与一体化的挑战，一些学者在这种困顿中意识到欧盟国际影响力的来源在于其创立的独特的、具有普适性的价值与原则。2000年英国学者曼纳斯提出“规范性力量欧洲”，【1】第一次从建构主义的视角审视欧盟作为怎样的力量存在，将注意力从军事、经济、民事等力量转向价值、规范、原则等观念的力量上。作为欧盟对外政策重要方面的国际危机管理，为欧盟对外推广其价值观念、规范制度提供了有利平台。欧盟所推崇的这些规范性要素不仅为其开展国际危机管理工作提供了便利，而且促进了欧盟国际形象的树立以及国际影响力的扩大。一、欧盟国际危机管理的特色所谓国际危机管理（international crisis management）是指在国际关系中，为了防止危机扩大化、避免战争同时以和平方式最大程度上维护国家利益，国际关系行为体现在面对国际危机时，在有限的时间内制定正确对策，采取相应地应对措施和政策选择的行为。本文中的“国际危机管理”指的是国际政治领域的国际安全危机管理。后冷战时代的国际活动中，欧盟活跃于国际危机管理领域，主张在和平原则的指导下，通过非军事手段处理国家间关系，重视民事力量的作用。然而，经过国际危机的考验以及国际局势变化的影响，欧盟越发意识到没有军事力量的配合，欧盟的行为能力大打折扣，无法成为国际事务中独立的行为体。与此同时，欧盟重视软实力作用的发挥，通过对其价值观和规范的推广，逐渐成为一支规范性力量。在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的框架下形成具有欧盟特色的国际危机管理模式，该模式集中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参与整个危机管理流程，特别注重后危机管理。欧盟强调军事或者民事手段干预后的危机管理同样重要，这不仅关系到危机地区的经济恢复与社会稳定，同样关系到该地区以及国际社会的长久和平与繁荣。因此，欧盟及其成员国积极参与危机地区的重建与治理工作，投入人员与资金进行人道主义救援、维和部队派遣、协助政治与法治重构等活动。第二，欧盟通过加强自身建设与内部协商增强危机管理的效力。一方面，欧盟加快了危机管理机制建设的步伐，极大地提高了危机预警与监督管理能力。同时，加大用于危机管理方面的资金投入，进行军队结构调整，使欧盟在危机反应能力以及自身整体建设方面有了显著提高。另一方面，经历一次次国际危机的考验，欧盟内部协商机制得以发展和加强。第三，独立性增强，主动介入危机管理。随着欧盟一体化程度的加深，对于欧洲建立独立安全与防务体系的呼声越来越高，众多欧盟成员国希望通过参与国际危机管理提升欧洲的国际威望、增强其国际影响力。欧盟逐渐摆脱美国“小伙伴”的角色，独立地参与全面的危机管理。第四，管理方式上由单边危机管理向多边危机管理转变。欧洲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为欧盟的多边危机管理提供了政策框架和指导，推动了欧盟同世界其他国家、地区以及国际组织合作开展多边的国际危机管理。欧盟危机管理模式的出现，不仅有力推动了欧盟对外政策作用的发挥、扩大欧盟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而且为后冷战时代的国际危机管理提供了有效参考。二、对欧盟作为规范性力量的界定继“军事力量欧洲”与“民事力量欧洲”概念的提出，许多学者将“规范性力量欧洲”的概念纳入国际政治视野，强调欧盟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规范性力量的发展中，投入到这种观念的而非物质的力量发展中，因为这种力量不仅是欧盟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其对外政策的资源和目标。2007年12月签署的里斯本条约重申了欧盟在国际事务中应当坚持并推广民主、人权、基本自由和法治等价值观与规范。在国际关系理论中，“规范性”（normative）指国际关系应该有一种伦理、价值的目标，它和传统主张价值中立和客观实证的经验主义是不同的。【2】对于规范性力量的理解，可以从实现国际关系中的“规范性”的能力角度进行认识，它通过价值观、规则以及观念的运用规范世界，是在利他主义基础上通过规范的吸引力使其他行为者接受并遵守其规范方式以实现其目标的。关于欧盟的规范性，理查德罗斯克兰斯（Richard Rosecrance）曾指出：“欧盟的规范更多的是规范的而不是经验的，这个曾经通过帝国主义的武力而统治世界的大陆正在从规范上确立世界标准”。【3】因此，所谓“规范性力量的欧洲”，是指欧盟通过自身的发展，奠定了以价值观、规范等为代表规范性基础，并促进这些普适性规范的发展，将其推广到国际社会中获得广泛认可。这种力量不是依靠军事或经济手段发挥作用，而是通过思想和观念的作用实现目标。在许多学者看来，欧盟具有“规范性”的天然优势，这不仅是欧盟在国际社会立足的根本，也是欧盟对外政策的目标，更是欧盟对国际事务发挥影响的利器。曼纳斯在其文章中提到，欧盟的规范性原则主要包括五项核心规范，即和平、自由、民主、法制与人权，还包括四项次要规范，即社会团结、反歧视、可持续发展和善治。【4】这些规范是在欧盟一系列法律条文、政策规则、条约规定的基础上产生的，具有其特色性与普适性。欧盟的规范性原则既是其立身之本，又是其强体之器，以上九项原则相辅相成、紧密联系，它们之间的良性互动与实现推动了欧盟自身的发展及其国际影响力的提升。欧盟通过多种途径对外传播规范性原则，不仅在国际社会为其价值存在寻求广泛认同，也为其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影响力奠定了基础。将欧盟作为一种规范性力量的理论和实践虽然存在着忽视文化多元性、力量发挥受制于美国等局限性，但是，这种对价值观念的重视为国际体系规范的重构以及国际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有效的手段。三、国际危机管理中欧盟规范性力量的发挥从某种程度而言，欧盟作为一种超国家的国际政治行为体，与其说是一个经济共同体，不如将其描述为一个价值共同体。因为欧盟是在其和平、自由、民主、法治与人权等基本规范的基础上构建并发展起来的，这些规范不仅成为欧盟自身运转所必须遵守的基本准则，更成为欧盟对外政策的重要资源和目标，成为欧盟参与国际事务的重要工具。国际危机管理是任何国际行为体都无法回避的政策领域，近些年来欧盟从军事和民事方面投入了巨大力量，而伴随其中的欧盟规范性要素作用的发挥常常被人们所忽视。正是这些观念、原则力量的有效发挥促成了欧盟在国际危机管理领域的发展，反过来，欧盟在国际危机管理中的表现有力推动了其作为规范性力量的国际社会影响力。一方面，欧盟对国际危机的涉入程度及方式是由利益相关度决定的，这体现出欧盟的历史感与区域性责任感。鉴于欧洲战争的历史，对于和平欧洲有着极高的渴望并长期怀有永久和平的梦想，面对发生在世界不同地区的危机，欧盟希望通过和平地介入为其提供可以效仿的制度化模板，使其在可持续和平原则的指导下确保不存在可能爆发战争的物质条件。在这种历史感的推动下，欧盟积极参与地区以及全球性危机的预防与维和行动，主张从根源上铲除危及和平的因素。此外，欧盟对于与其地缘政治关系紧密，触及其核心利益的周边地区危机采取积极介入态度，这不仅有利于为欧盟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周边环境，更成为欧盟区域性责任感的有力体现。欧盟通过推广其一体化以及价值观念、制度规范领域的成功经验，吸引周边国家学习并认同欧盟的模式，进而实现和平的地区性整合，增强欧盟的地区影响力。另一方面，欧盟规范性力量作用的发挥在后危机管理中得到充分体现。欧盟的国际危机管理是一个持续而全面的过程，由于欧盟自身及其成员国积极参与危机地区的危机后重建，逐渐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后危机管理。在这一过程中，欧盟充分利用各种渠道推广其规范性原则，将危机地区的重建与发展同欧盟价值观念传播紧密联系到一起。首先，欧盟注重后危机管理中民主与人权原则的运用。1999年6月的欧盟首脑会议通过了东南欧稳定公约，以法律形式明确了战后重建的三大目标，即“民主与人权、经济改革、发展与合作”，【5】为具有欧盟特色的后危机管理提供制度性框架。民主与人权正是欧盟九项规范性原则中的重要内容，通过对危机地区政府的协助，帮助组建过渡政府并进行政治改革，同时将欧盟的民主规范纳入当地的政治体制中。人权原则一直以来都是欧洲对外推介的重要原则。面对危机地区的混乱局面，欧盟主张巩固和平的基础，避免暴力活动，同时开展难民安置、人道主义救援等工作，保障危机后重建体制中个人合法权利的自由表达。其次，欧盟的后危机管理还充分发挥了可持续和平、超国家法治、社会自由、反歧视、社会团结以及善治原则的作用。欧盟的危机管理并不因危机的暂时性解决而结束，其寻求的是通过维和、监督、重建等任务的完成消除地区冲突的根源，进而对危机地区进行长期治理，最终实现可持续的和平。欧盟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军事以及民事力量，为实现永久和平提供了现实性保障。在法治建设方面，欧盟通过为危机地区提供法治样板发挥作用以外，鼓励成员国积极参与到人道主义法律的制定与执行中，为危机后地区的稳定提供了法律性保障，进而使危机后地区人民享有法律限制下的社会自由，确保自由之下社会稳定的实现。危机地区往往存在着由于种族、宗教、政治取向等方面的差异而产生的分歧，正是这些分歧的升级与激化催生了危机的爆发。因此，欧盟通过对其具有普适性的反歧视原则的推广宣传，在重构危机后地区社会结构的同时输入包容性的社会平等思想，试图从根源上消除由于认知不均衡而产生的差异与分歧，进而防止危机的再次爆发，实现推动经济发展与社会公平的社会团结以及地区性的持久稳定。善治原则强调一个公开、透明、负责任政府的存在，这不仅是欧盟一直追求的目标，同时也是其后危机管理的重要内容。欧盟希望将这种建立民主化政府的观念输送到危机后地区，在协助其进行政治改革和政府架构时能够通过公民的社会参与以及国家或行为体间的多边合作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善治。因为这样一个非等级化政府的存在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保证该地区摆脱暴力与冲突，实现长期的稳定。由此可见，在国际危机管理舞台上，欧盟正在巧妙地运用其作为规范性力量的优势实现具有欧盟特色的危机管理，不仅为国际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可借鉴的样本，同时为通过规范性要素调整国际体系做出了完美的诠释。四、结语对于欧盟作为规范性力量的讨论已不仅仅局限于理论范畴，欧盟在国际危机管理方面的突出表现从实践角度证明了规范性要素的强大力量。规范性力量的欧盟在整合自身资源、探索发展之路的同时必将以其特有的优势影响国际危机管理乃至整个国际事务处理方式的变化和国际社会新秩序的确立。【参考文献】【1】Ian Manners.Normative Power Europe: A Contradiction in Terms. 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 June, 20022Mervyn Frost. Towards a Normative Theory of InternationalRelation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 2-3【3】宋黎磊.关于欧盟作为一种规范性力量的讨论.德国研究,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