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活动中公章作用的立法规定及其弊端.doc

民事活动中公章作用的立法规定及其弊端文/刘桂宽关 键 词公章；民事活动； 立法弊端内容摘要公章是法人权利的象征，在现行的立法和司法实践中，审查是否盖有法人公章成为判断民事活动是否成立和生效的重要标准，但忽视了审查使用公章的行为是否属于法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这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引发了许多损害法人利益的纠纷。因此，应修改立法规定的弊端，淡化公章在民事活动中的作用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等法人的印章统称为公章，作为权利、内部管理活动和对外开展活动的象征，使用公章往往代表着行使权利、承诺、信用或证明。在目前，法人的公章是法人进行内部管理和对外开展民事活动的重要凭证，是否盖了公章也成为民事合同是否成立和生效的重要判断标准之一。根据合同法的规定，法定代表人签字或盖法人公章，只要具备其中之一，合同便成立并发生效力，除非当事人对合同生效的条件有特殊的约定或法律、法规有特别规定。法人的公章一般是由法定代表人授权其他工作人员保管，如果对公章使用或管理不当，这小小的公章之上就大有文章可做，将可能使法人遭受难以预料的损失。例如广西有家外贸公司，其驻外地贸易部是由个人承包的不具备法人资格的派出机构。1995年7月，贸易部在无资金、无公司授权、无进口汽车批文、无进口合同的情况下为广东省顺德市南江贸易公司申请开立进口150套（台）汽车配件，价值200多万美元的信用证。后因该贸易系走私进口，南江公司负责人处理货物后躲了起来，开证银行把外贸公司告上法院。虽然外贸公司根本不知道该贸易部申请开信用证一事，但仍被法院判决支付信用证的开证巨款，外贸公司充当了冤大头。又如广西宾阳县有这样一个案例。2001年7月，曾在某保龄球馆工作的伍某利用持有一张盖了该保龄球馆公章的空白纸张与他人合谋制造一张假欠条，称保龄球馆欠伍某10万元，后伍某凭该欠条诉至法院要求保龄球馆还款10万元，法院审理后判决支持了伍某的主张。虽然最后由于公安机关以刑事诈骗为由介入，该案真相被查出，相关当事人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是在很长时间里却让保龄球馆蒙受了不白之冤。本案之所以在法院造成冤案是因为伍某持有任职期间私藏的盖了保龄球馆公章的空白纸张。在实践中经常发生类似因管理和使用公章引起的合同纠纷甚至合同诈骗，其根本原因是目前的有关公章使用及效力的立法存在严重弊端，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一、 公章在对外签订合同中的法律规定及其弊端合同法第32条规定 “当事人采用合同书形式订立合同的，自双方当事人签字或盖章时合同成立”；第44条规定：“依法成立的合同，自成立时生效。法律、行政法规规定应当办理批准登记等手续的依照其规定”。根据以上规定，我国法律确立了合同成立并生效的基本原则，即订立合同的当事人是自然人时，合同自当事人签字或盖章时成立并生效；是法人的，只要盖了法人公章，即使没有法定代表人（负责人）或法定代表人（负责人）授权的人签字或盖章，合同也成立并生效（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除外）。1998年4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在审理经济纠纷案件中涉及经济犯罪嫌疑若干问题的规定中，规定了他人利用法人单位的公章进行违法活动而法人需要承担民事责任的几种情况：一是他人借用法人的业务介绍信、合同专用章或者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以出借单位的名义签订经济合同，给对方造成经济损失的；二是行为人盗窃、盗用法人公章、业务介绍信、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或者私刻法人公章对外签订经济合同，法人有明显过错的且该过错与被害人的经济损失有因果关系的；三是企业承包、租赁经营合同期满后，企业按规定办理了企业法定代表人的变更登记，而企业未采取有效措施收回其公章、业务介绍信、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或没有采取措施通知相对人，致使原企业承包人、租赁人得以原承包、租赁企业的名义签订经济合同给相对人造成经济损失的；四是法人单位聘用人员被解聘后，或者受法人单位委托保管公章的人员被解除委托后，单位未及时收回其公章，行为人擅自利用保留的原单位公章签订经济合同，给相对人造成经济损失的。从以上规定可以看出目前我国立法和审判实践中倾向于保护相对人的利益，对法人实行严格主义，忽视了被盗用、滥用公章法人的利益，忽略了这些法人本身也是受害人，忽视了有些风险是法人根本无法防范的。例如，企业就无法防范企业的承包人、租赁人及保管公章的工作人员利用在承包、租赁及任职期间私留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或信笺对外签订合同或进行其他的经济活动，给企业造成损失，甚至使该企业破产。在审判实践中往往是只要合同上盖有法人的公章，且该公章是真的，即使没有法人法定代表人或其授权人签字，也认为该合同已成立，在法律、法规没有另外规定和当事人另外约定的情况下视为该合同已生效，当事人应该按合同履行。笔者认为，现行的法律规定存在明显的弊端。（一）不能保证合同是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也无法保证合同是当事人意思表示一致的结果。意思表示，是表意人将即将实施的法律行为表示于外部的行为。有效的民事法律行为是民事主体实施的能够引起民事权利和民事义务产生、变更和终止的合法行为。民事法律行为成立的前提条件是有当事人的意思表示，没有意思表示，就没有民事法律行为。而合同是当事人设立、变更、终止民事权利义务关系的民事法律行为，是当事人意思表示一致的结果。合同成立首先要有当事人的意思表示，其次当事人意思表示要一致。如果合同上的公章是根据董事会的决定、法人章程或组织规程规定的程序而授权盖上去的，那么合同当然可以认定是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但是，当合同上的公章是公章保管人私自或他人盗盖上去时，合同就不一定是法人的意思表示，甚至根本违反了法人的意思表示。这样的合同只有一方当事人的意思表示，谈不上双方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一致。而实践中由于法人的公章并不是控股股东、董事会成员或单位的法定代表人（负责人）亲自保管，也就无法保证合同上的公章都是根据董事会的决定或公司章程的规定盖上去的，也就存在合同不是当事人意思表示的现象。（二）现行法律的规定不利于保护法人的利益，不利于防范他人利用公章损害法人利益的行为，给法人造成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使法人遭受难以预料的损失。例如，据报载我国香港巨商霍英东在广东番禹南沙投资兴建的有荣船厂就因公章使用问题而遭受厄运，船厂的工作人员背着董事会利用公章大举外债，甚至把船厂“转租”给他人，使船厂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作为主要投资者的董事长霍英东竟一无所知。船厂濒临倒闭时霍英东才知道真相，他在记者见面会上一语道出了我国目前立法的弊端：“原来船厂办公室主任的柜筒（抽屉）里有一个公章，不需要通过董事会就可以跟任何人签约。就算你有亿万家财，一个公章就可以令你破产”。最高人民法院在审理经济纠纷案件中涉及经济犯罪嫌疑若干问题的规定中也规定了“行为人盗窃、盗用企业公章、业务介绍信、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或者私刻企业公章对外签订经济合同，企业有明显过错的且该过错与被害人的经济损失有因果关系的，企业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这些规定与合同法第49条“行为人没有代理权、超越代理权或代理权终止后以被代理人名义订立合同相对人有理由相信行为人有代理权的，该代理行为有效”的立法用意是一样的，都是倾向于保护合同相对人的利益，而忽视了被盗用、滥用公章企业的利益。笔者认为不管是盗用、借用公章或盖有公章的业务介绍信、盖有公章的空白合同书，其实质是一样的，都是利用公章的对外效力。根据我国目前民事诉讼谁主张谁举证的证据规则（举证责任倒置除外），只要合同相对人持有盖了公章的合同或业务介绍信，法人就得举证证明自己没有过错或它的过错与对方当事人的损失没有因果关系，否则就得赔偿对方当事人的经济损失。但是只要合同上所盖的公章是真实的，法人就很难证明自己没有过错，也很难证明自己的过错与对方当事人的损失没有因果关系。最典型的就是保管公章的工作人员在任职期间私留盖有公章的空白纸张或便笺与他人借款、签订合同或进行其他经济活动，法人很难防范内部工作人员的上述行为，即使做到每辞退一个员工就登广告声明，也无法防止原单位员工持有盖有法人公章的空白纸笺给法人带来损失。因此，法人常常因为举证不能而承担赔偿责任。法人为了免于陷入此类的纠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好用人关，确保法人职工不会盗用公章，但这对法人来说也难以操作，法人录用员工时很难知道员工的思想品德，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员工将来会不会盗用公章，会不会侵害法人利益。而且随着经济的发展，法人工作人员的流动性日益增大，管理公章的工作人员也经常变动，如果管理公章的工作人员预留空白的盖有公章的信笺，并利用该信笺进行违法活动，给原法人造成经济损失时，很难查找作案人员，法人很容易蒙受不白之冤。二、立法修改笔者认为，防范他人盗用、滥用公章引起经济纠纷的根本出路是修改有关民事法律行为及合同成立、法人对外开展其他经济活动及关于代理的立法规定，并完善工商登记信息的公示制度。（一）修改合同成立的有关规定，明确规定法人以合同形式订立合同及对外开展其他民事活动时，应区分不同的法人形式作不同的规定。个人独资企业对外签订合同及开展其他民事活动时，其成立和生效的条件是（当事人有特殊约定除外）经投资人或投资人授权的代表签字并加盖公章，被授权人签字时需出示有投资人签字并加盖公章的授权委托书。个人独资企业是一个自然人投资设立的，由于投资人以其个人财产对企业债务承担无限责任的经营实体，投资人对独资企业的财产享有所有权，因而有权代表该企业对外开展经济活动。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对外签订合同及开展其他民事活动时，其成立并生效应同时具备以下条件（当事人有特殊约定除外）：一是经法定代表人或法定代表人授权的人签字，被授权人签字时需出示有法定代表人签字且盖有公章的授权委托书；二是操作程序必须符合公司章程的规定，如果公司章程规定该项业务需要董事会或股东会同意的，则需附上有董事签字的董事会决议或股东签字的股东会决议。公司章程是股东或发起人制定的，是公司存在和活动的基本依据，章程在公司的地位有如宪法对于国家的地位。我国公司法第22条、第79条分别对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公司章程应当载明的事项作了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会可以决定公司的经营方针和投资计划及其他重大的事项，董事会负责执行股东会的决议并决定公司的经营计划和投资方案。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大会可以决定修改公司章程、发行债券等重大事项，董事会是股东会的执行机构，有权决定公司的经营计划和投资方案等比较重大的事项。股东会或董事会根据公司章程的规定授权法定代表人代表企业对外开展经济活动，就可以保证法定代表人所进行的经济活动都是企业法人的意思表示，最大程度上减少他人盗用、滥用公章而引起的民事纠纷。合伙企业对外签订合同或开展民事活动时应根据合伙协议的规定由合伙企业负责人、全体合伙人签字或被授权人签字，同时规定由被授权人签字时应出示由合伙企业负责人或全体合伙人签字的授权委托书。合伙企业是合伙人共同出资、共同经营、共享收益、共担风险，并对合伙企业的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的营利性组织。合伙人对合伙财产享有所有权，由合伙人根据合伙协议的约定代表合伙企业对外开展民事活动，就可以确保是合伙企业的意思表示，确保经济活动的安全。机关法人对外签订合同或开展其他民事活动时，其生效应同时具备以下条件：一是要有该机关法人的法定代表人（负责人）或其授权人在权限范围内签字；二是该民事活动与机关法人行使职权有关，且其操作程序符合机关法人的组织规程。事业单位、社团法人对外签订合同或开展其他民事活动时，其生效应同时具备以下条件：一是该民事行为必须和该事业单位、社团法人的日常活动有关；二是该民事法律行为必须是法定代表人（负责人）或被授权人签名且加盖公章。（二）修改法人分支机构进行民事活动法人需承担民事责任的法律规定。法人的分支机构是在法人主要地点以外的一定领域内，实现法人的全部或部分职能，是法人的组成部分。根据我国的立法规定及司法实践，在审理法人分支机构对外开展民事活动所产生的民事纠纷时，一般情况下法人都要承担民事责任（法律有特殊规定外）。但笔者认为这样的立法规定对法人不公平，不能真正体现法人的意思表示，应该修改有关法律规定，明确规定法人的分支机构对外开展民事活动时，法人只需在法人章程授权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超过部分法人不需承担民事责任。这样相对人与法人的分支机构进行民事活动时，就应该注意该分支机构是否有权进行相应的民事活动。（三）修改法人代理人的规定。民法通则第63条规定：“公民、法人可以通过代理人实施民事法律行为”，合同法第49条规定：“行为人没有代理权、超越代理权或代理权终止后以被代理人的名义订立合同，相对人有理由相信行为人有代理权的，该代理行为有效”，这构成了代理的基本法律规定。司法实践中，只要代理人能够出示盖有公章的业务介绍信、授权委托书、空白的合同书或其他盖有公章的证明文件，法人一般都要承担该代理行为的法律后果。笔者认为，这样的规定不够严谨，给不法之徒盗用公章、滥用公章提供了可乘之机，有可能使该授权行为不是法人的意思表示。因此，应该修改关于法人授权代理人进行民事法律行为的有关规定。当企业授权代理人对外开展经济活动时，应出具经法定代表人签署的授权委托书，如果公司章程有特殊规定的，该授权行为应符合公司章程的规定。（四）完善企业工商登记信息的公示制度。把企业的股东会成员、董事会成员、章程、注册资本、经营范围、资信状况、公章式样、 法定代表人签字式样及法人的组织规程等进行备案，并将之对外公示。目前我国的企业工商登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