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母语者对英语的语义韵意识

非母语者对英语的语义韵意识

自1978年“现代和中旬英语计算机文档国际研讨会”（icme，国际计算机作家，现代和medina）成立以来，语言数据库语言学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其中之一就是语义韵(semanticprosody)的发现。这一发现不仅对语言本身的实际运用及文体学研究意义重大,而且对汉英翻译具有较高的指导意义。1.语义评价virtrate语义韵的概念是由Louw(1993)首次正式提出的。他在论文的摘要中给出了这样的定义:“语义韵是指前后一致的意义氛围(aura),受搭配词浸染(imbued)的某个词与该语义氛围相一致。”他认为,某个词习惯上与某一类词搭配,会产生意义迁移(transferenceofmeaning)或语义传染(contagion)。例如,他以utterly为节点词在1800万字的COBUILD语料库中检索出了33项。只有一项是正面意义,余者皆为反面意义,如utterly+arid,confused,destroying,insensible,meaningless,ridiculous,stupid,unreasonable,unsympathetic等。由于utterly与这类反面意义的词语长期为伍,它也感染上了反面意义。Louw同时还用了语音学术语coloring(着音色)一词来描述语义相互传染现象。后来,Xiao&McEnery(2006)则干脆用中文谚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形容语义韵的这一特点。Stubbs(1995)使用了“语义趋向”(semanticpreference),主要原因是某些词语偏爱与另一些词语搭配,是相互选择(co-selection),真可谓词以类聚。Sinclair(1996a)称语义韵为“扩大的意义单位”(extendedunitsofmeaning),因为从单个的词上看不到这种色彩。他认为:“语义韵……是态度性的(attitudinal)……语义韵在某个词项与其环境的融合方面起着主导作用。”(1996b:87)Partington将其定义为“超越单词范围的引伸意义色彩的延伸”(1998:68)。他发现,由于commit通常与offences,seriouscrime,foul,mistake等词同现,该动词已经具备了浓厚的反面语义韵,因此再也不能用于“褒义环境中”了。但遗憾的是,“由于这种含义通常是无意识的,而且只有通过计算才能发现,因此绝大多数词典都未收录这一意义,双语词典肯定也不会收录”(Dam-Jensen&Zethsen,2008)。正像Newmark说的那样,“一个词或一组词的意义无法在个别场合的使用中发现,而只能在各种各样用法的累积汇总中才会发现。”(1981:102)然而,“人类生来就有需求和欲望,将自己所居住的世界中的客观存在评价为‘好’与‘歹’,语义韵就是对这种需求和欲望的表达”(Morley&Partington,2009)。因此,他们用评价意义(evaluativemeaning)来解释这一语言现象。语料库语言学家们(如Hoey,2005:23;Hunston,2007)在研究中均排除了“中立/neutral”概念,采用二分法,即“good/好vs.bad/歹;positive/正面vs.negative/反面;favorable/褒vs.unfavorable/贬;desirable/可取vs.undesirable/不可取。”假如是民主选举出来的政府,则是government(褒),否则是regime(贬);公开合法的交易是transaction,秘密非法的则是dealings;宣扬好的思想或主张是advocate(倡导),而宣扬不当或错误的思想则是peddle(兜售)。在词层面的语义韵是词本身固有的,这种信息通常在词典中都记录下来了。相比之下,在词串或短语层面的语义韵、或更大语言单位层面的语义韵,往往更为微妙。因此在很多情况下,“这种范畴的含义难以觉察、难以意识到。只有用语料库语言学方法对大量语料进行计算和观察,才能发现。”(Hunston2002:68-69)从以上研究看,语义韵是指超越单词范围的、历时累积的评价意义,表达作者/说话者的立场或态度,非褒即贬。2.其他义韵冲突Morley&Partington(2009)认为:“语义韵是一种机制,它表明评价意义通常是如何贯穿在话语的语义单位中的。通过确保评价的前后一致性或通过确保评价和谐(evaluativeharmony),语义韵在衔接话语方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读者/听者而言,语义韵是可预测的,因为语义韵是通过约定俗成的词语搭配体现出来的。但如果违反约定俗成的义韵和谐(prosodicharmony),作者/说话者就产生了义韵冲突(prosodicclash)。(Louw,1993)例1:Shepraisedhimforhisheroicdeed.2:Sheblamedhimforhisheroicdeed.例1中的praised与heroicdeed语义韵一致,符合义韵和谐原则。但例2就犯了义韵冲突方面的错误,因为blamed只与反面意义的词项同现。例2暗示,“他”自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见义勇为,但“她”却批评“他”多管闲事。Louw(1993)认为,义韵冲突是作者/说话者故意为之,旨在达到反讽目的,是修辞手法之一。反讽即是说话者/作者表达“隐含”的否定态度。Sinclair(2004:134)称之为“语义逆反”(semanticreversal),即说反话。例3:ThegameagainstTurkeywillbedifficultenough,particularlygiventheprecarioussecuritysituation.Asitis,Englandhavemanagedtoderailtheirpre-matchbuild-upthemselves.(FinancialTimes,引自Bednarek,2008)通常,人们managetodo某件难做的好事,而derailtheirpre-matchbuild-upthemselves并不属于这个语义场,义韵冲突的结果似乎在表达作者一方的不赞成态度。也就是说,作者认为英格兰队的球员们赛前预谋要破坏预赛热身氛围,最终他们成功了。这类义韵冲突是母语使用者故意为之的。其余的则是非母语使用者所产生的。事实上,“这种选词不当产生于对语义韵的无知,这类例子在非母语使用者身上司空见惯”(Xiao&McEnery,2006)。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看一下例4(a)(Johns,1997)。这是旅游专业中国留学研究生写的一个句子。由于中国学生对英语cause(vt.)的语义韵不甚了解,犯了义韵冲突的错误。例4:(a)Althougheconomicimprovementmaybecausedbytourism,theinvestmentandoperationalcostsoftourismmustalsobeconsidered.(b)Althoughtourismmayleadtoeconomicimprovement,theinvestmentandoperationalcostsoftourismmustalsobeconsidered.Johns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建议将cause改为leadto(见例4b),因为后者是中性词,正反两面皆可用。无独有偶,Xiao&McEnery(2006)在中级以上英语水平的LongmanLearners’Corpus中检索出了以下句子。显然,这一句子也是中国留学生所写:例5:Duringthepastfiftyyears,thepolitical,economic,andsocialchangesinChinahavecauseddramaticchangesinpeople’slives.按这两位研究人员对cause,arouse,leadto,resultin/from,giveriseto及bringabout语义韵差异的研究结果,应该将caused改为broughtabout较为妥当。母语使用者的语言直觉当然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某个词的使用与其语义韵相左,但对非母语使用者来说,他的直觉就不那么可靠了,至少不及其母语可靠。譬如,我们能瞬间区别“严重”和“庄重”,但难以区分serious与grave,其结果是,我们只能根据词典定义和有限的例句来使用,这就难免会犯义韵冲突错误。Hunston(2007)认为:“这(义韵冲突)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非英语母语使用者所说的话或写的东西有时候会误导或令母语使用者捧腹的原因。”她写道:有位留学生在其学位论文中写了Iwouldliketothankmysupervisorforhispersistenthelpandadvice这么一句话,她觉得persistenthelpandadvice很怪异,随即在BankofEnglish中对persistent作了调查。结果发现,20个检索项中,除了recruiter,reports,talk之外,该词右侧的名词均具有反面评价意义,如attacks,drugusers,errors,intimidation,offenders,rumours,unemployment等。她得出的结论是,persistent用于修饰具有反面评价意义的词项,或用于与反面评价意义一致的语境中。她通过扩大语义单位对最不可能与反面评价意义同现的recruiter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在persistentrecruiter之后的文字描写均围绕一位母亲对这位招募人员的不满与厌恶。由此推断,reports和talk也很有可能处在反面的语义韵中。语义韵有何用途呢?Morley&Partington(2009)认为,它是“说话者通过选择评价/态度力相互一致的词项,在一段话语中建立并维持引伸意义和谐或评价意义和谐的方式”。Bednarek(2008)也认为,假如词项有很强的语义韵,它们的出现往往会引起读者/听者对其搭配词语义的期待。就拿例1和例2来说,当你读/听到praised时,你期待着好事,而当你读/听到blamed时,你知道紧随其后的是坏事。Bublitz将这一情况称为“句子层面的可预测性”(syntagmaticpredictability)(1995:1)。这些期待一旦得到满足,其结果要么是达到“句内连贯”(intrasententialcohesion)(Stubbs,1995:16),要么是否定/肯定力度的进一步加强。维持引伸意义的和谐,对避免发出“混淆信息”是至关重要的。一名将军会对自己的军队说:Letbattlecommence(正面:具有战斗精神)。他不会说:Letbattlesetin。这样说至少会冒信息不清的风险,因为setin具有反面评价意义(Sinclair,1987:155)。同样,Ihadtositthroughareallyexcitingconcert(Hunston,2002)很可能会让听者猜测说话者是不是在说反话。在这种意义下,语义韵像许许多多的语法机制那样是一种限制机制。在这种机制下,使用者就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将词语随意组合。综上所述,反面评价意义的词语与正面词语一起使用,就容易导致义韵冲突,而义韵冲突,部分是母语使用者为了说反话而故意为之的,部分是由非母语使用者对目标语语义韵的无知而造成的。这种冲突至少会发出混淆不清的信息。3.语义韵的调查与确定鉴于Hunston(2007)研究了persistent的语义韵,本文拟做跟进研究,对其短语动词persistin进行语料调查,以确定其语义韵。然后,在自建的“政府白皮书语料库”(1)中检索persistin的使用,观察其义韵和谐情况。3.1persistin方法虽然“这种范畴的含义难以觉察”,“绝大多数词典也未收录”,我们还是要看一下persistin的词典定义。TheOxfordEnglishDictionaryCD-ROM(4.0版)给出的定义是tocontinuefirmlyandobstinatelyin…;《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四版)将它定义为continuetodosth,esp.inanobstinateanddeterminedwayandinspiteofopposition,argumentorfailure(斜体为作者加),而且在persistin(doing)sth词条下列出的三个例子均有反面语义韵的特点,如Hewillpersistinridingthatdreadfulbicycle。LDOCE(2005)与LongmanDictionaryofPhrasalVerbs(1983)所给出的定义中没有obstinate(ly),但所举例子均是反面语义韵:例6....persistedinhisrefusaltoadmitresponsibility.(LDOCE)例7....persistinhistroublesomebehavior?(PhrasalVerbs)例8....ispersistedin,...leadtoserioustrouble.(同上)例9....persistininterruptingme...Ihaverepeatedlyaskedyoutostop?(同上)从定义中的obstinate(ly)到全部的反面语义韵例子,我们可以初步得出结论:persistin在表示“坚持不懈;执意”之义时(《英汉大词典》,陆谷孙),具有反面语义韵特点。Persistin的反面语义韵特点得到了更多语料的证实。笔者在BankofEnglish中检索出15个persist(s/ed/ing)in(doing)sth.,均为反面语义韵(因篇幅有限,本文仅列出前10句)。例句中的黑体词(笔者加)与persistin形成义韵和谐。检索样本1.Persistin(BoE)1....illegalcamperswhopersistinfloutingthelaw...2.MrStrawissuedasternwarningtothosewhopersistinviolence...3.Sheknowshowmuchthisupsetsmebutshepersistsindoingit...4....averysmallminoritywhopersistintheperpetrationofthesecrimes.5.Themediapersistsinitsportrayalofusasmuggers,dopesellersandgangsters...6.Britonspersistintreatinganypayriseoflessthan5%asaslapintheface.7.Politicianspersistinimaginingthat‘thepeople’warmtotheircheesyslogans.8.WhydoesBritainpersistinrunningdownitsdefenceforces?例2:Sheblamedhimforhisheroicdeed.9....aposseoffatherscorneredthehot-roddersonenightandthreatenedbodilyharmtolifeandmachineiftheypersistedinusingtheneighborhoodasadragstrip.persistinsellingthemselvesshortbyschedulingtheirmaineventsagainstthebiggestgolfingeventsofall.应该承认,有些句子的反面语义韵比较明显,如illegal/floutingthelaw,violence,crimes,muggers,dopesellers等;有些句子所传达的反面语义韵较弱,如使用了upset,sellingthemselves,against,cheesyslogans等来表达作者/说话者的否定态度;另有一些句子则深藏不露(如8),作者/说话者用提问的方式来表示对所谈事情的不赞成态度。总之,无论词典如何界定其语义,有一点可以肯定:所调查的语料百分之百地证明,在实际使用中,persistin具备明确的反面语义韵。3.2政府白皮书语料库调查既然persistent与persistin业已确定为反面语义韵,笔者将这两个词项作为节点词在政府白皮书语料库内检索,分别得到8项persistent和27项persistin。检索样本2.Persistent1.persistenteffortsChinahasmadeinpr2.persistenteffortsinpromotingcontinu3.persistenteffortstostriveforapeacef4.persistentefforts,therateoflandusag5.persistentefforts,theworkingconditio6.persistenthardworkofthecadresand7.PersistentOrganicPollutants,theCon8.Persistentpiracyofaudioandvideopr在8项persistent中,两项与反面词项(pollutants/piracy)同现,符合义韵和谐原则。它们分别为《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公约》(theStockholmConventiononPersistentOrganicPollutants)与“盗版音像制品屡禁不绝(persistentpiracyofaudioandvideoproductsinspiteofrepeatedbans)”。然而,其余6项均与正面评价意义的内容同现,构成义韵冲突。其中5项persistentefforts中,源语分别为“不懈努力”(4次)和“不断作出努力”(1次),persistenthardwork的对等词是“艰苦奋斗”。至少可以这么说,源语正面评价意义的词项,译成了具有反面评价意义的目标语,造成了义韵冲突。检索样本3.Persistin1.persistincombiningmineralresources2.persistinmanagementinnovation,brea3.persistinproceedingfromthecommon3.persistinproceedingfromthecommon4.persistinreformandopeningtotheout5.persistinsettlinginternationaldisputes17.persistsinitspursuitofharmonyand6.persistintakingthoseinimpoverished7.persistintheprincipleof“simultaneou8.persistedincarryingoutthe17-Arti9.persistedindoingagoodjobinfamil10.persistedinexploringanewroadtoi11.persistedinincorporatingdisasterre12.persistedininvestigatinganddealing13.persistedinmakinggoodTibetanradio14.persistedinpromotingemploymentby15.persistedinrelyingonitsdomesticr16.persistedinthepoliciesofpeace,d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