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词个的语法化

量词个的语法化

一、“人”的性别问题和简化(一)“个”是测“量”的核心“语言”是现代汉语中最常用的语言。由于其使用频率高、使用范围广、用法灵活，所以它一直很吸引人。关于“个”的词性,一般语法学著作中都将之定为实词,即量词,是常跟名词相配合的个体量词,且是汉语中运用范围最广的量词。如朱德熙(1982):“‘个’是个体量词里用得最广泛的一个,几乎所有的个体名词——不管有没有自己的专用量词——都能论‘个’。”吕叔湘(1980)在说明“个”的时候也说是“通用个体量词”。何杰(2002)指出:“(个)是个特殊的量词。就其历时发展而言,它的历史渊源久远;就其应用范围而言,它是应用范围最为广泛的个体量词。”可见,“个”作实词,即量词,已为语法学界所公认。另外,有关学者也已经注意到:“‘个’不但可以称量各种复杂的名词性词组或其他结构,而且在它的后边还出现了动词、动宾结构、引语以至非实体性成分……表现出有别于一般量词的语法性质”(王绍新1989)。如“笑个不停、骂个痛快、一口一个‘我们的作家’、裹个严严实实、闹个不亦乐乎”等。这就在语法功能上超出了一般量词范围。朱德熙(1982)指出:“同类的词必须具有共同的语法功能”。“个”的后面可以出现形形色色的复杂成分,且很多复杂的成分只能出现在“个”的后面,而不能出现在其他量词后面,“个”在语法功能上超出了一般量词范围。可见,在以相同的汉字书写的“个”之下,潜在着不同功能的语法单位。对此,有语法学家认为:“个”虚词化了,其功能近似于一种“无定冠词”。吕叔湘(1944)说:“个字是单位词,但是和别的单位词比较起来,它有些地方更近似某些语言里的无定冠词。”游汝杰(1983)提出:“现代汉语有两个补语的标志:‘得’和‘个’”,并认为在“得个”这种合成补语标语中,“个”还带着“量词的残迹”。李宇明(1984)在分析动宾结构中的“个”时,认为“这种‘个’已不是量词”,但未明确指明“个”的词性。聂志平(1992)、祝克懿(2000)等则明确指出“个”有作结构助词的功能。卢优卫(1998)认为:“个”“一个”虽然有实词,即作为量词、数量词的一面,但这并不能排除它们作为虚词的可能性与实在性,并且这方面的功能正在趋向强化。也有学者不赞同“个”虚词化了的观点,如邵敬敏(1984)认为游汝杰关于“个”的论述并不确切,他指出:“我们还没有充分的理由把它说成已由量词转化为联结词了……”“‘个’已有虚化趋势,并不表示具体的指量意义,而只起使整个结构(指‘动+个+形/动’结构,笔者按)体词化的语法作用。”王莉(2001)则不同意李宇明认为“个”非量词的说法,她说:可以认为这是“个”的一种虚化……“个”的计量功能依然存在,在语法上仍然是定语。何杰(2002)在论及“个”时,认为:“个”是一个特殊的个体量词。其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二,也是重要的方面,“个”在虚化。“个”表现的语法意义及意义变体、语法功能,都是多侧面的。综观各家论述,不管学者们是否同意“个”有虚词性存在的一面,有一点他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即“个”在虚化。(二)“个”是量词,还是用加标准进行法律意义上的“个”的分类“个”在虚化,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语言事实。在讨论量词“个化”问题时,我们考察了“个”的历时发展走向,主要是考察“个”的表量范围。“个”由最初计量具体的竹开始到广泛地计量物类、动物、植物、人,乃至抽象事物。从“个”的表量发展来看,“个”的意义在走向概念化、抽象化,亦即虚化。“个”在表量方面发展到唐代已基本奠定了它在现代汉语中的运用规模。此外,重要的是“个”在这时,不只是表量范围的扩大,而且一个重要的现象是它的语法功能在扩大。“个”已不单单是和数词构成数量结构去修饰名词,充当定语成分,它还可以充当其他语法成分,或起其他语法成分的语法作用。对于唐及以后“个”的语法功能的扩展,何杰(2002)作了详细的考察,主要是可以充当代词、助词,表示概数,或起特指、强调作用等(1)。“个”所表现出的多方面的语法功能超出了一般量词的范围,具有了其他词性的特征。然而,迄今语法学书上仍把“个”定为量词,把语义上、功能上虚化的事实,归诸“个”的一些特殊用法。这样处理,是否把语义上、功能上不同类的词混为一谈了呢?我们认为,对“个”这样一个在现代汉语中地位和作用非同一般的词的性质不能含糊对待。“个”的共时的纠葛和交叉反映了历时的发展和演化。我们想,或许可以跳出虚实两分的圈子,坚持历时和共时相结合的原则,根据“个”的虚化程度和句法功能来给它分类。“量词是计量时用来表示事物或动作单位的。”(张斌1988)量词是计量的,其主要特征是能和数词一起使用,数词是量词的典型标记。霍泊(PaulJ.Hopper2001)提出虚化中的五个准则——层次、分离、限定、持续和类变,其中“类变”这一准则指出:虚化导致某一实词减少了某一词类的主要特征,该词失去了和原词类典型标记一起使用的能力。由此,我们设想,或可根据“个”对数词的选择及其句法功能来为“个”划分类别。我们将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指量功能强的“个”归为实词,即量词,记为个1。如“两个1人”,“九个1箱子”。将能与“一”或“一百、一千”等少数词结合的或仍有一定的指量功能但也具有连接等作用的“个”,记为个2。如“图(一)个2痛快”,“打(一)个2落花流水”。将无法与任何数词结合的,只起连接、强调等作用的“个”定为虚词,记为个3。如“关个3十天八天”,“没个3完”。个2既带有个1的某些特点,又带有个3的某些特点。从历时的角度看,个3是由个1发展演化而来的,其间难免有正在发展演化的“个”的存在。“在相互关联的两种事物之间存在着中间现象,这是一种普遍规律。”(李宇明1984)个2的存在也符合虚化的持续准则,即当一个新的虚词意义产生时,旧的词义未必会消失。相反,新的用法在发生形态化以前,新用法会体现旧用法。下面我们将对个1、个2、个3对数词的选择及其语法功能进行具体的考察,其中作为中间现象的个2的情形比较复杂,我们将单独地作细致的探讨。另外,在“V+个+X”这个结构中,“个”的用法情形也很多,我们也会作专门的讨论。研究中,我们将计算机统计与人工整理相结合,对所占有的7680条带“个”的例句(2)进行了细致、具体的考察。我们只统计了个2、个3的使用次数。对个1,即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指量功能强的量词“个”,由于其在使用中仍占绝对优势,分布极广,频率极高,因此本文未作统计。本文将在“个”所出现的每种情况后注明其在我们所掌握的语料中出现的次数。二、一个和三个对词的选择以及语法意义和功能(一)在“nano+个1+n”结构下的使用个1是指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指量功能强的作为实词即量词的“个”。个1和数词构成数量结构,在表量时,也就是处于“Nu+个1+N”结构式时(V动词verb,N名词noun,M量词measureword,Nu数词number,adj形容词adjective),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N可以是具体名词,也可以是抽象名词,数词都是任意的。如:量词个1其功能是指量,它表现出的是数量意义。这类的“个”在使用中分布极广,频率极高,占绝对优势。(二)关于三个个3是指无法与任何数词相结合的,只起连接、强调等语法作用的作为虚词的“个”。个3主要出现在以下情况中:1.第1类,2个月内v/adj+个3+个3位于动词或形容词与两个连续的数量结构之间,起强化结构所表达的或轻松或无所谓等语意的作用。整个结构表示概数,大约的数量。例如:(1)快七十了,腰板不弯,拿起腿还走个3十里二十里的。(2)……短个3一米两米的,也没什么要紧。此结构有时还可表现为这样的形式:V/adj+个3+Nu1Nu2M+V。这时一般不用“的”。如:(3)隔个3三五个1月总给兄弟寄点钱来,有时候也托他在北京给搜寻点货物。(4)……一个1月不过能得个3三四镑钱。2.连+一个+n+都/也/还/还/还/还/还/还/还/还/还/还/还/还/去了更多了“连+一个+n+都/也/也/也/还/还”“连……都/也/还……”式格式表示强调的意义。个3的功能是加强格式的语法意义。看示例:(1)没了,什么都没了,连个3老婆也没了。(2)看我多么有本事,连个3逃难的女子也能被我打扮得怪水灵的。(3)……他只感到她撒的是绝户网,连个3寸大的小鱼也逃不出去!在我们的语料中,还出现了11条含有“连+一个+N+都/也/还……”格式的例句,如:(1)拉到了,坐车的连一个铜板也没多给。(2)从前,他对一切都马马虎虎,现在他连一个字也不肯随便的放弃……(3)世上有好多结了婚的女人,压根就不会生孩子,甭说五个女儿,她们连一个女儿也生不出来。“连+个3+N+都/也/还……”格式强调的是N。个3是虚词,无实在意义,可以省略。而“连+一个+N+都/也/还……”格式强调的是“少量”意义。“个”必须而且只能与数词“一”结合,仍具有一定的指量功能,因而应是我们所说的个2。3.“3，n”的方程10个3在这一句式中主要起连接的语法作用。该句式中的代词通常是单数的第二人称代词。看示例:(1)不出臭汗去,心里痒痒,你个3贱骨头。4.强调的意义个3在此结构中没有具体的意义,其语法意义只表现为强调的意思。例如:(1)咱们别争了,这样下去没个3完,您爱才我心领。(2)只要他自己肯咬牙,事儿就没有个3不成。(3)落在他妈的你手里,还有个3不死?5.伊为自己作媒个3在此情况中,其功能主要是给整个结构附加上“轻巧随便”的色彩。例如:(1)这样的一说,伊牧师或者给他作媒,说个3亲什么的。(2)我由叫他念政治,回国后作个3官儿什么的,来头大一点。(3)话传到爹娘耳中,便十分地受用,……也许儿子能进个3秀才举人什么的。6.量词“个”的量词特征这里所讨论的“把+个3+N+V”格式与“把+一个1+N+V”格式并不相同。二者之间有一些交叉,例如:(1)我把一个杯子打碎了。(2)我一不留神,把个杯子打碎了。这两个“把”字句都可以接受,且所表达的语用色彩也相同。但这种格式分歧的地方远远大于交叉的地方。杉村博文先生(2000)的《论现代汉语“把”字句“把”的宾语带量词“个”》一文对此作了详细的探讨。杉村博文先生在文中指出:“在‘把+一个+N+V’中,量词的选择是自由的,可以做到什么名词用什么量词,而在‘把+个+N+V’中,量词的选择似乎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我们先不管这个限制到底有多强,从实际用例的情况来看,在‘把+个+N+V’中,除了‘个’之外,很少有其他量词出现,根据我们对当代小说(600多万字)所进行的调查,出现在‘把+个+N+V’中的量词,除了‘个’之外还有‘根、块、只’,但数量很少,三个量词的例句合在一起总共才有四个”。并且他还指出:“在‘把+个+N+V’中,如果量词由N的专用量词充当,不仅可以把句子改成‘把+一个+N+V’格式,而且还不会引起语义上的变化。”我们认为,在“把+一个+N+V”中,“个”是量词,即我们所说的个1,其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而“把+个+N+V”中,“个”并非量词,而是我们所说的虚词个3。由此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把+个+N+V”中,如果量词由N的专用量词充当,不仅可以把句子改成“把+一个+N+V”中,而且还不会引起语义上的变化。因为如果量词由N的专用量词充当,那么该句式其实是“把+一个+N+V”格式,只是省略了量词前的“一”。杉村先生认为:“把+个+N+V”这个格式表达事态的发展出乎说话人的意料之外,而意料得自说话人对N的认识。“出乎意外”这一语义特征在形式上表现为无定成分出现在“把”宾语的位置,在意义上表现为N和V之间的扭曲关系。说话人对N的量词性特征——最重要的是外观特征——和数量都不感兴趣,只对N的情理值感兴趣,在这样一种语义表达过程中,量词“个”所起的作用就在于通过“类化”激活N的情理值。我们同意杉村先生关于“个”所起的作用的看法,但依据我们的观点,“个”在“把+个+N+V”句式中并非量词,因而句式中的N并不具有量词性特征,“个”前也无法添加任何数词。看示例:本想凭据天险,抵御外侮,不想,吴三桂由此引狼入室,把个3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多尔衮。就此例来说,N(大好河山)与V(拱手让)存在着语义上的扭曲关系。照理说大好河山怎舍得拱手相让呢?给“大好河山”带上“个3”,就是为了把河山“大好”这一情理值激活,好让它和“拱手让”形成鲜明的对比。7.从个7种情况分析这一句式表示情状、方式等意义,个3在该句式中主要起连接的作用。看示例:(1)他盯着盘子里的东西看了半天,搞不清楚那玩意儿究竟怎么个3吃法。(2)洋人做个夸张的飞翔姿势,“怎么个3飞法?”(3)你问咱五十个单字,咱问你五十个,倒得领教领教您这得一百分的怎么个3高明法!据我们考察,个3主要出现在以上7种情况中。在这些情况下,它表现了不同的语法意义,起了多方面的语法作用。三、n2+2式个2是指只能与“一”或“一百、一千”等少数数词结合的或仍有一定的指量功能但也具有连接等语法作用的,介于实词个1和虚词个3之间的“个”。个2主要出现在以下情况中:1.“一V+一个2+N/adj”式(1)在这一固定格式中,对数词的选择,限用“一”。该格式一般表示一次过程中动作行为和动作行为的达到结果、程度,着重强调结果的长时或者程度高等。看例句:(1)……而且,她觉得那里并不安全,还是在山东境内,警方岂不是一找一个2准儿。(2)拔罐子比较受罪,往往一拔一个2水泡。(引自吴春仙1999)(3)你若想在斤两上做手脚可算撞在枪口上了,他一抓一个2准。(引自刘劼生1998)(4)或许在那么一瞬间我真希望有那么一把手枪,抛在掌心滴溜溜地转,一扣一个2响。(引自刘劼生1998)在该格式中,个2后的名词或形容词充当的是具有结果义的补语。这一格式在我们的语料中仅见一例,但在实际使用中并不鲜见。吕叔湘先生把位于补语前的“个”分析为联结词,我们认为,这些“个”并未完全演变成只起连接作用的助词,它们还具有一定的指量功能,且“个”前有数词“一”,因此,这里的“个”应是我们所说的介于实词个1与虚词个3之间的个2。2.“一N1+一个2+N2”式(10)在本格式中,个2对数词的选择限用“一”。这个结构可以有两种含义。A.表示事物的相同。看示例:(1)李云鹤虽只比她小七岁,但一口一个2师母地叫得很甜。(2)一步一个2脚印,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东,走啊走,走出一腔凄恻哀婉。(3)30里风雪路呀,一步一个2趔趄,一脚一个2雪窝窝。B.强调事物的不同。看示例:(4)城里有许多许多的事他不明白,听朋友们在茶馆里议论更使他发糊涂,因为一人一个2说法,而且都说的不到家。(5)于是母亲一句,女儿一句……一人一个2主意,谁也不肯让谁。(6)小罗是个很摩登的姑娘,穿起衣服来一天一个2样子。无论结构所表示的含义是相同还是不同,个2前的数词都只能是“一”,且它具有相当明显的指量功能。3.“V1+一个1+V2+一个2”式(10)在以上固定格式中,个2前的数词限用“一”。在这个结构中,语法意义本身就是强调“一”,因而,数词也不能是任意的。看示例:(1)他只看见钱,多一个2是一个2。(2)我见一个2问一个2,都说没看见。(引自吕叔湘1992)(3)一个勇敢的女孩子说,“……看晕一个2算一个2!”例(1)中“多一个2是一个2”含有多几个是几个的意思,但是我们一般不说“多两(三、四……)个2”,其余几句同此。在该结构中,一般个2后面的名词都不出现。在我们掌握的例句中只见1例:锦涛一坐上我的车,我就加速,并将车上的双蹦灯全打开,见一个2车超一个2车。4.“N+一个2”(1)在“名词+数词+个2”能单独成立,或“个2”处于宾语位置时,这个结构具有较强的表述性。但数量结构是受限的,数词必须是“一”,不能选择其他数词。看示例:(1)……像俺没读书就是不行,大老粗一个2。这里数词限用“一”,一是受结构本身的限制,另外也是由于主语都为单数。而当句子的主语为复数时,该结构中数词可以是任意的,但结构的形式必须发生变化,由原来的“N+一个2”变成“Nu+个1+N”。如:(1)……像俺们没读书就是不行,两个1大老粗。不能说:……像俺们没读书就是不行,大老粗两个1。(2)谁不知道他们,三个1小人。不能说:谁不知道他们,小人三个1。(3)你看看他们那样子,四个1神经病。不能说:你看看他们那样子,神经病四个1。不能说:他们纯粹是笨蛋三个1。此固定格式在运用时数量意义比较虚,而语气则比较强烈,感叹意味颇浓,多用于非正式的、比较随便的口语中。5.“一个2+V/N”式(22)该格式语法意义表现为“突然”“快速”,“个”对数词的选择,限用“一”。有两种情况,看例句:A.在肯定句中(1)终日睡在病床上的张国焘一个2翻身,被子和毛毯掉在了床下。(2)元豹妈……“蹭”地一个2旱地拔葱跳上台子。(3)厨子还在笑,杨重一个2绊儿把他撂倒在当院。B.在否定句中(4)上海女人个个都嗲溜溜的,你自己要生性点,不要一个2不留心,像你老爸这样再弄出条“人命”出来。(程乃珊《山水有相逢》,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5)苏素怀有一种不太明确的感觉:她一个2不当心,脚底下便悄悄地滑开了。(池莉、棉棉《倾听夜色》,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6.选择数词“一百、一千、一万、一百二十”或约数“一百多、一千多”等构成黏结结构,用在动词或形容词前,并不表示实在的数量,而是表示“坚决”“大量”等语法意义。(5)看示例:(1)……心里对人家一百个2瞧不上。(2)……因为不管她脸上是赞同还是反对,她的心里肯定是一万个2不乐意。(3)和江青说话要一百二十个2小心。在此类结构中,无论是“一百个2”“一万个2”还是“一千多个2”“一百二十个2”,表现的都不是确切的数量意义,而是意义的变体。7.“整个(天生、俨然……)+一个2+N/V/adj”式(5)这一格式可独立成句,具有较强的表述性,结构中的数词通常是“一”,一般不能自由用其他数词替换。该格式出现的句中时,语气色彩比较强,特别是在独立成句的时候,感叹意味比较浓。整个格式表现出“非常”“完全”“简直”等语法意义。看示例:(1)别听马青的,他整个一个2不可救药的口腔痢疾患者。(2)妻子整个一个2“小女儿”态,家务上内外一塌糊涂,还得他低声下气地哄……(3)邹伙计头在前面一马当先,……天生一个2伙计头儿。(4)……这驴走在路上,一步一晃一步一响,那神气俨然一个2新郎官。有时该格式中的“个2”可以省略。如:(5)我从小没吃过饱饭,我们家穷,我妈还老跟我们说让我们节省,整个一(个2)营养不良。(同上)该格式中个2后面出现的成分为短小的名词时,可以变换为“整个(天生、俨然……)+N+一个2”。如例(3)可转换为:邹伙计头在前面一马当先,……天生伙计头儿一个2。而例(1)中格式里个2的名词带了定语,较长,一般不进行上面的转换,我们一般不说:别听马青的,他整个不可救药的口腔痢疾病患者一个2。8.省略动词,数量对举,强调动作“逐一”的连续性。对数词的选择,限用“一”。(4)看示例:一口(吃)一个2/一枪(打)一个29.在强调“单独”“独自”或“少量”等意义时,限用数词“一”。(95)如:(1)没关系,作家也不光你一个2,下地狱你们也有伴儿。(2)叫我一个2背黑锅。(3)不过,然而,我已经在心里发了誓:在你面前,就是要了命也不能说一个2脏字!怎么讲呢,就是说,你至今还没有被那些万恶的家伙动过一个2手指!这里的“一个2”表面表示数量,但其语义的内涵是“单个”“独自”或“少量”的意义。10.“个2”的重叠语法形式(59)“个2”重叠后可作主语、宾语,数词限用“一”。作主语时“一”可以省略。作宾语则不可省。看示例:(1)红毛掏出烟卷,给每个小家伙发了一支,一个2个2都像模像样地抽起来。(2)个2个2都是英雄好汉。(3)山下升起了雾,顺着一道道峡谷,冉冉地舒卷成一个2个2云团。“个2”重叠,表现为“周遍”的语法意义。考察以上10种现象,个2在这些情况下,仍具有一定的指量功能,但它主要表现为意义的变体或语法作用。四、“个”或“得”同功能的词在“V+个+X”结构中,“个”的性质一直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赵元任(1979)、朱德熙(1984)、邵敬敏(1984)等先生把结构中的“个”看做量词,“个”后成分看做宾语。丁声树(1983)、游汝杰(1983)、聂志平(1992)等先生则持相异观点,他们倾向于把“个”看做助词或与“得”同功能的词。祝克懿先生(2000)提出:“个”在其历史演变中,为适应交际的需要,不但发生了量变,从指量扩展到指示名量、结果、程度、情状等,还发生了质变,部分在非名词性词语前的“个”指量意义逐渐弱化,发展出连接功能,已从量词演变为结构助词。我们仍将依据结构中“个”的虚化程度与功能,跳出虚实两分的圈子,将其分为实词个1、虚词个3及介于二者之间的个2。下面我们具体考察结构中“个”的性质。1.“个”是“我”的首字在此结构中,“个”跟数词的关系表现为下列情形:A.“个”能带数词“一”或别的数词。如:(1)……一扭身走了,走一段转个圈,下死劲儿盯几眼坐在正中的评委。(2)其实老李十分钟以前就到了,可是在胡同里转了两三个圈。(3)……有一天发起功来收不住,就在这护城河边头顶地围着大柳树转了几个圈。这些例子里的“个”,对数词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受限的,具有较强的指量功能,因而这些“个”应为我们所说的实词,即量词个1。B.“个”只能带数词“一”。(1)于观一脸怒气,起身质问:“我睡一个觉可以么?”(2)给一个明话:你涛哥要娶你,你去不去?在这两个例子里,“个”能带数词“一”,但却没有“睡两个觉”“给两个明话”的说法,“个”的指量功能较弱。这里的“个”是我们所说的个2。C.“个”不能带任何数词。(23)(1)今天碰到你,蛮高兴的,我们做个朋友。在以上两例中,“个”前不能出现任何数词。如果带数词“一”,则不符合主语复数(“我们”)的实际,如果带“两”则未见这种说法。“个”在这里失去了指量功能,而主要起连接的作用,是我们所说的个3。2.个5-6组“V+个+adj/V”结构包括以下几组类型:(2)喝他个痛快/打他个落花流水/查它个水落石出(3)问个明白/玩个痛快/输个精光/摔个半死(5)搞了个乱七八糟/闹了个没趣/跑了个快在(4)(5)(6)组中,“个”前不能添加任何数词,已完全演变为只起连接作用的助词,是我们所说的个3(22)。我们在此只是主要依据“个”对数词的选择及其句法功能对“V+个+X”结构中的“个”进行了一个粗疏的分类与描述。这一结构中的“个”还有待我们进一步地作多角度、多层次的深入探索和研究。五、量词“个”的使用频率及应用限度我们运用语法化理论的有关概念与准则,跳出以往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