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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小说的叙事模式与人物塑造

随着小说的繁荣,“家庭小说”在学术界越来越受到重视。他不仅对“家庭小说”的概念得到了广泛认可,而且研究成果也变得越来越丰富。特别是近十几年来,其研究形成了相当规模。但在这种众多的成果中,却留存了一个“正名”问题,即“家族小说”的所指和“家族小说”作为一种小说类型的特点究竟是什么?在研究者的成果中,作为批评术语的“家族小说”,有的所指过于宽泛,将凡是写家庭生活的小说均包括在其中;有的将“长河小说”类的作品作为“家族小说”来对待;有的则将家族小说的特点与具有史诗性的小说的特点混同。事实上,家族小说作为一种独立的小说类型,它的特点与这些小说类型的特点虽然存有交叉,但更有区别,其中区别又是主要的。正是其区别才逻辑地支撑起了家族小说的独立世界。那么,“家族小说”的所指及特点究竟是什么呢?本文试图对此作一探讨。一、西方家族小说的文学创作的体系性:内容的繁荣与社会生活的和谐要厘定家族小说的所指及特点,首先对其形成历史的梳理是基础工作,只有弄清了它的来龙去脉,理论的界定才有了根据。“家族小说”作为一种小说类型,它最早的雏形可以追溯到小说这种艺术体式萌芽的时期。在我国汉代的史传文学中就已经孕育了这种小说的某些因素。当《史记》的作者司马迁从历史的角度将自己的宏篇巨著分为“本纪”、“世家”、“列传”等的时候,他实际上在无意识中为后来以讲故事为主体的小说进行了分类,作了一个示范,其中“世家”的分类,就已经具有了后来家族小说的某些因素。至于这一时期以“故事”命名的作品,则更将这些因素艺术化了。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曾写道:“称班固作者,一曰《汉武帝故事》,今存一卷,记武帝生于猗兰殿至崩葬茂陵杂事,且下及成帝时。”这其中所叙故事的时间跨度,及情节母题等,颇具家族小说的因素。当然,这些因素与其说和家族小说有关,不如说是小说这种艺术体式的一般特征,还不具备特指的功能。在西方,这种类型的小说发端于文艺复兴时期。12至13世纪,有人用文字将关于冰岛萨迦的民间口头传说记载下来,“成为后来的冰岛萨迦。冰岛萨迦作品甚多,但其中有一类‘家族萨迦’则堪称萨迦的精华。像《尼亚尔萨迦》(NjalSaga)和《埃吉尔萨迦》(EgjlsSaga)就是流传至今的五部家族萨迦中的代表性作品。特别是《埃吉尔萨迦》,通过一个家族四代人的冒险和日常活动,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故事性强,人物生动,对后来家族小说的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所以,萨迦不仅“开启了欧洲近代小说的先河”,也成为了西方家族小说的最早雏形。英语Saganovel(家族小说,也译为世家小说)的所指就是承续Saga(萨迦)即叙事散文作品来的。但家族小说成为一种小说类型,范式的确立和完善,还是小说这种艺术体式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具体的讲,是随着长篇小说的繁荣才得以确立和完善的,而家族小说的完善既是长篇小说繁荣的必然结果,也历史地构成了长篇小说繁荣的一个重要标志。在我国,长篇小说的繁荣出现的明代,而明代的长篇小说《三国演义》既是中国长篇小说走向繁荣的起点,也可视为中国家族小说的开端。因为《三国演义》所叙之事,与其说是“三国”之史,不如说是曹、刘、孙三个家族之事。当然,真正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家族小说则是18世纪末问世的《红楼梦》。这部彪炳史册的巨著,既是我国古典小说最高成就的代表,也是我国长篇小说艺术范式的经典,它同时也在本体内涵、价值取向、主体意识、风格形态甚至话语方式等方面,全面地完善了我国家族小说类型的建构,是中国家族小说成熟的标志。同时,也为中国家族小说的未来发展,构垒了一个坚实而高峻的基点。而西方家族小说的形成则比我国晚了近一个世纪。直到19世纪中后期,随着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萨克雷的《纽可谟一家》,左拉的20卷巨著《卢贡——马卡尔家族史》等的问世,西方的家族小说才形成自己的规模,但其范式的成熟却迟至20世纪。20世纪前半叶,托·曼的《布登勃洛克一家》、高尔斯华馁的《福尔赛世家》、马丁·杜加尔的《蒂博一家》、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等的问世,不仅有力地促进了西方家族小说的繁荣,而且最终使家族小说定型。其中,福克纳的创作,更将家族小说的发展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他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创作,不仅涉及到几种社会制度,也描写更多的家族生活与历史;不仅采用了传统的编年史方法,也融入了大量现代派技巧,极大地丰富了家族小说的内涵和艺术手段。随后,在20世纪后半叶,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美洲作家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等家族小说的问世,又将20世纪世界范围内的家族小说的创作引向了一个新的境界,使家族小说的世界呈现出更为深沉的哲思特点,表现了现代人面对自我,面对生存的世界,面对人类构造的历史和价值世界的思考与追问。至此,家族小说这种艺术体式,在成熟之后,开始了新的自我超越,在充分彰显了自己厚实传统和丰富文化底蕴的同时,也使家族小说的人学性质,具有了强力而多样的内涵,显示了蓬勃的生命活力和灿烂闪亮的艺术魅力。在我国,虽然家族小说的成熟是在《红楼梦》这样具有典范性的家族小说问世的18世纪,但家族小说的繁荣则是在20世纪。其间,曾经出现过两次高峰,一次是20世纪前半叶,以张恨水的《金粉世家》为开端,以巴金的《激流三部曲》为代表,产生了好几部堪称巨著的家族小说,如骆宾基的《姜步畏家族史》、端木蕻良的《科尔沁旗草原》、老舍的《四世同堂》、路翎的《财主底儿女们》等。这些家族小说在中西文化大碰撞、大融合的现代背景下,一方面承续了《红楼梦》所奠定的我国家族小说的优秀传统,另一方面又自觉地吸取了西方各类文学,包括家族小说的艺术营养,形成了民族化与现代化相统一的艺术范式,为我国家族小说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第二次高峰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末。这是我国“家族小说”创造更为兴旺的一个时期,这一时期,家族小说构成了我国当代文学世界特有的亮丽风景。“《红高粱》《古船》《故乡天下黄花》《旧址》《白鹿原》《最后一个匈奴》《家族》《尘埃落定》……一部部以家族小宇宙表现历史大变迁与人世沧桑的作品,构成了世纪之交中国文学的特殊景观。”在后现代主义语境中诞生的这批小说,几乎是全面地革新了20世纪上半叶在中国社会由传统的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时期出现的家族小说的价值追求、主体意识、风格形态甚至话语方式。它们的出现也标志着中国20世纪家族小说的进一步发展与普遍繁荣。也正是在这样的创作背景下,“家族小说”作为一个文学批评的术语开始受到普遍的关注和使用。不过,从文学史与学术史的发展考察,“家族小说”作为一个批评术语被认同和使用,则比这种小说本身要晚得多。在西方,这一术语的正式出现大约在20世纪60-70年代。1979年西方人编撰的英文版《文学术语辞典》中对saganovel的解说“写大家族生活的散文叙事作品”,可以说是在文学批评的层面对家族小说的正式认可。在我国,将这一术语正式运用于文学批评,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邵旭东的《步入异国的家族殿堂——西方‘家族小说’概论》可以说是最早的成果。但邵旭东所批评的对象还只限于西方文学。进入20世纪90年代,随着我国家族小说的日渐繁荣,这一术语开始普遍使用。1991年,我设计了《中国现代家族小说》的课题,但由于这一术语还没能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因而没能立项,但在1993年,我将其中的一个题目“中国现代家族小说的典范——《激流三部曲》”作为硕士论文的选题给了我的研究生李金涛。也在这一年,昌艳峰在《南通社会科学》第5期上发表了《现代中国家族小说的历史特征》,随后,一批论述中国现当代家族小说的论文纷纷面世,李金涛、张伟忠、朱水涌等人的论文,颜敏等人的专著成果,代表了这一时期关于中国20世纪家族小说研究的基本面貌和格局。“家族小说”这一术语也正式被学术界普遍认同,由此关于中国家族小说的研究也步入一个新的阶段。二、写作语言的“不同”家族小说作为一种小说类型,他的基本特征就是写“家族的生活”,它的题材具有特指性,这正是它作为一种小说类型的显著特征,也是它形成自己一系列规范的基础。它所描写的可以是一个家族的生活,也可以是几个家族的生活,“确切地说,它……既写两代人以上的家族本身及生活,甚至追溯家族的历史,也涉及同代人中几个成员和几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并在这种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叙事、描写中,折射具有丰富内涵和多样价值取向的历史和时代特征,或者如《百年孤独》等家族小说一样进行一种历史、社会、生命、哲理、文化的思考。这一特点,与写家庭生活的小说、“长河小说”以及具有史诗性的小说既有交叉之处,又有明显区别。首先来看家族小说与写家庭生活小说的区别。这两种小说是最容易混淆的。这是因为家族与家庭本来就存在同一性,都是组成社会这个庞大机构的细胞,是社会形成的基础。这也就决定了以它们为取材对象的小说,交叉、混合的几率极高,文学批评在对它们进行评说时,也最容易“一锅煮”。所以,我首先对这两种小说在取材上的不同进行区别,既是本文梳理家族小说特征的理论需要,也是文学批评实践的需要。将这两种小说的区别理清了,家族小说在取材方面的特征就可以水到渠成地突现了。这两种小说在取材上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家族小说的取材具有特指性,即我在上面所阐述的内容,而写家庭生活小说的取材则具有普泛性。一般说来,写家庭生活的小说,虽然也写家族生活,但取材更为广泛,不具有特指性,举凡写父与子、夫与妻等家庭关系,并由此透视某种文化精神、风俗习惯、制度形态、时代风云,或表达某种文化思考、生命体验、自我意识、普遍心理和价值追求的小说,都可称为写家庭生活的小说。另外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是,家族小说被冠以“家族”一词,是因为家族小说写的是具有“血统”联系的一群人的生活,而且,越是旧式家族,这种血统痕迹越是明显,有的家族,不仅存在着父子、母子、祖孙等纵向的血统关系,而且还存在横向的夫妻关系中的表兄妹的血缘关系。这种具有血统性的夫妻关系,在现代是绝对禁止的,但在旧式家族中这种具有血统关系的横向关系,却是被肯定的,有时还是普遍的。如《红楼梦》中几大家族中的夫妻关系,有的就是近亲关系。正是这种剪不断的血统关系,给家族蒙上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原始色彩,在另一个层面上显示了家族厚重的历史意味。而写家庭生活的小说,有的描写的是具有血统关系的一群人的生活,有的描写的则是没有血统关系的两个或几个人的生活,如有的小说写一对完全没有血统关系的夫妻的生活,这也可称为写家庭生活的小说,因为夫妻是家庭的圆心,也是组成家庭的基础。这也正是写家庭生活小说的取材不具特征性更具普泛性的原因。如果更深入、明了的进行比较,应该说,家族小说与写家庭生活小说在题材上的根本区别就在,家族小说题材的关键词是“历史”,而写家庭生活小说的关键词则是“现在”。家族小说的取材往往具有相当的时间跨度和“历史”的背景,即使是以家族的“现在”为中心描写家族生活,也往往通过追溯家族的历史,将现实与历史结合起来,让现实的生活在历史的基础上展开,形成“编年史”般的格局。如《白鹿原》,主要写的是“现在”白、鹿两大家族的生活及其复杂、错综的关系,但仍然交代了两个家族的历史渊源,并在以后对“现在”生活的描写中,时时注意历史的关系和曾经有过的交往、矛盾,以及两个家族各自的或光荣,或辛酸,或艰难的发家史等等。所以,在家族小说中,即使描写家族“现在”的生活,而这种“现在”,也“不是在过去和未来之间一个划定界限或有明确位置的点”,而是历史发展的一种延续。有的家族小说虽然不进行“历史”的追溯,但也注重在“现在”的生活中,通过生活习惯、物化形式、思想观念、价值取向等等透出传统的意味或意识,让现在的一切,尤其是精神的内涵和生存的方式,打上明显的“传统”烙印,显示浓厚的家族文化的气氛。如老舍的《四世同堂》,开篇就写道:“祁老太爷什么也不怕,只怕庆不了八十大寿。在他的壮年,他亲眼看见八国联军怎样攻进北京城。后来,他看见了清朝的皇帝怎样退位,和接连不断的内战”,“最值得说的是他家里老存着全家够吃三个月的粮食与咸菜。”为什么祁老太爷只预备三个月的粮食与咸菜呢?这是因为在他的心理上,“他总以为北平是天底下最可靠的大城市,不管有什么灾难,到三个月必定灾消难灭,而后诸事大吉。”老舍在这部家族小说中虽然写的是祁老太爷与其家人“现在”的生活,但这简洁明了的开篇,却通过祁老太爷的人生经历、生活习惯和固有观念,画龙点睛地写出了这个家族的“历史”与传统,从而为“现在”这个家族的生活,构造了一个“传统”的背景,使“现在”的各种生活,与过去的传统形成一种历史的承续,也为家族中新一代与老一辈的思想、行为的冲突建构了一个合逻辑的情节背景。所以,家族小说有的即使写的是“现在”的家族生活,其历史的底蕴却如影随形,处处透出一种历史的纵深感、沧桑感。从事物存在的方式上讲,家族小说的取材具有时间的动态性,是家族在历史长河中生存、兴衰轨迹的描摹,是对时间的艺术化处理。萨特在评述美国作家福克纳的家族小说《喧哗与骚动》时就曾经指出:“福克纳的哲学是时间的哲学”。他引用《喧哗与骚动》的这样一段话,“有一天你会觉得不幸是会厌倦的,然而时间是你的不幸”,并进行评点说:“这是这部小说的真正的主题”。而写家庭生活小说的取材更多的是具有空间的静态性,其精神内涵和生活方式没有明显的历史纵深感和传统因袭的气氛。如果将中国作家巴金在20世纪前半叶创作的《激流三部曲》和《寒夜》两部小说作一比较,也许就更为清楚了。《激流三部曲》作为典范而优秀的家族小说,在取材上就显示了自己的特指性。它写的是家族的生活,而且是具有传统背景和传统家族文化意味的家族生活。作为体现传统的因素,不仅是家族的历史,而且是家族成员的关系结构,还有无处不在,无时不显的封建伦理观念,道德准则,迷信意识,生活方式等等。而《寒夜》写的则是家庭生活,而且是“现在”的生活。这种生活没有历史的承续性,也不具有传统的意味,所以它不具有特指性,只具有普泛性,是中国千万家庭,尤其是当时下层家庭的平常生活的典型形态。尽管作者通过这一家庭内部关系,以及这一家庭成员的社会关系,透视了那个像“寒夜”一样社会的本质,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内涵,但却只具有现实的立体感,而不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家族小说与“长河小说”在取材方面的区别何在呢?也主要在题材的特指与非特指方面。“长河小说”(Raman-fleuve),原为法国文学术语,指反映生活的超长篇小说,也被翻译为“大河小说”。“长河小说”与家族小说虽然同具有小说类型的属质,但“长河小说”不仅在取材方面比家族小说广泛得多,而且它还包容了家族小说这种小说的类型,也就是说,有的家族小说可以被称为“长河小说”,如托尔斯泰的巨著《战争与和平》,既是描写四大家族生活的家族小说,也是气势磅礴地再现了1805年至1920年俄罗斯社会生活的广阔画面的“长河小说”。但并非所有的“长河小说”都是家族小说。如《人间喜剧》、《约翰·克里斯多夫》是“长河小说”,却不是家族小说。《人间喜剧》虽也描写了破落贵族的生活,再现了封建贵族没落的命运,把握着历史的脉搏,形成了有相当时间跨度的生活展示,但贵族没落的命运,不过是这部宏大“喜剧”主角——资产阶级兴盛命运的陪衬,不是其描写的主体;历史,也不是贵族发家轨迹的凝聚体,而恰恰是兴盛的资产阶级取贵族阶级而代之的胜利过程的展开。《约翰·克里斯多夫》虽然与《人间喜剧》一样卷帙浩繁,也有相当的时间跨度,但其取材是描写天才音乐家约翰·克里斯多夫个人奋斗的风雨历程和坎坷人生,与家族小说的取材泾渭分明。而一些家族小说,如《喧哗与骚动》、《百年孤独》等,却也不能被称为“长河小说”。中国现代作家李劼人的三部带有连续性的长篇小说《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大波》,被称为“大河小说”,但也不是家族小说。至于具有史诗性的小说与家族小说的区别也是明显的。具有史诗性的小说,更多是指一种精神特质或时代特质。这类小说的取材,往往与历史发展的轨迹,时代演进的步履相对应,通过一些重大题材,表现一个时代或者几个时代的主流精神特质,艺术地回答时代的重大问题,显示社会、历史发展的方向,呈现宏阔的立体感,彰显虽刚刚萌芽,却后来被历史证明是具有生命活力的价值取向,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建构灌注了先进思想的价值世界,“在民族性里,体现了世界的、人类的内容”。如茅盾的一些优秀的长篇小说《蚀》三部曲、《子夜》等“有宏伟的框架,也显示了史诗般的品格”,但却同样不是家族小说。一句话,家族小说的取材只以“家族”的生活为圆心取材,而具有史诗性的小说可以任何群体甚至个人为圆心取材。三、家族小说的“历史”维度家族小说的艺术形式主要是长篇,这是因为,它的取材常常具有相当的时间跨度,非长篇无以负载其内容。“家族作为一个农业文明中产生的以地域性、血缘性、人情性为纽带的历史文化复合体,其本身就涵括着人物关系的复杂性、结构组织的多重性、故事生成的自足性、叙事行为的自发性和叙述形式的多样性。因此有人断言,‘家族小说’是最适宜产生长篇巨著的小说种类。像中国的《红楼梦》、《四世同堂》,外国的《百年孤独》、《根》,以至于90年代中国的《白鹿原》都是极好的印证。”但其“长篇”的“长”,不仅是指文字的多少,更是指情节展开的时间长度,即家族历史的长度。家族小说在对这种历史长度的构造过程中,形成了三种主要的艺术体式,一种是平铺式的艺术体式,即遵循时间不可逆的规律,按部就班地展开历史的长度。如中国当代作家王旭峰的家族小说《茶人三部曲》,写了一百多年的历史,从太平天国写到文化大革命,第一卷写辛亥革命和北伐战争,第二卷写抗日战争,第三卷写文化大革命,以历史进行的过程为依凭,在时间之河的前行中,从容铺展家族兴衰的历史。一种是发散式的艺术体式,即以家族生活的“现在”为着眼点,在现在的生活情景、故事内容、心理感应、人生沉思的描写中,将“现在”的触角伸向曾经的昔日,还原历史的长度,这就像一个人坐在前进的车上往后看一样,车前进得越远,过去的长度就越长,长度越长,出现的景物、人物也越多,生活也就更加丰富多彩。如《白鹿原》到小说即将结束的第三十三章,详尽叙写了鹿氏家族“上数五辈”的发家史,其作用既显示了家族小说题材的“历史”特征,也在艺术体式上有效地还原了家族历史的长度,从而使作品包容的内容也显得更为丰满。第三种艺术体式是在现代主义思潮影响下的家族小说常用的体式,即历史的次序不仅可逆,而且这种次序还被“心”化、主观化,物理性的时间次序常常被打乱,过去的次序只在心里。如《喧哗与骚动》,“他们的过去还不是按时序排列的,而是随着某种冲动和感情。无数思想和行动的片段围绕着几个题材(凯蒂的怀孕,班吉的被阉,昆丁的自杀)打转。于是产生时序的荒谬,‘时钟兜着圈子愚蠢的报时’的谬论,过去的次序是心的次序。”但不论采用何种体式,家族小说的时间长度、历史的长度都得到了艺术化的处理,形成了自己艺术体式特有的魅力。这个魅力首先就表现在,家族小说以充分长度的时间,换来了主体言说的广大空间,从而使作者在广大的空间中能尽情地、充分地言说家族和与家族密切相关的种种故事,广泛地描写社会生活、历史图景、文化内容、人物关系,使小说丰满、充实,赋予家族小说“百科全书”似的宏大规模。《红楼梦》就是家族小说这种“长篇”艺术体式这一方面魅力的最杰出的代表。它在家族历史的时间段上,纵横捭阖地展示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全景图,含纳了封建时代政治、经济、风俗、制度、观念、文学等丰富的内容,提供了比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文学史家还要生动、丰富的关于中国封建社会的知识。也正是在这种充分的时间长度换来的广大言说空间中,家族小说不仅可以容纳“正史”,形成史诗般的恢弘气势,也可展示“野史”,形成风俗画般的盎然情趣;不仅可以写“家史”,而且可以浓缩“国史”;不仅可以写“族史”,也可以在家族史中写个人的成长史;不仅可以写家族人物的命运史,还可以包容情史、性史、风流史……从而使家族小说具有多重价值。这也正是家族小说另一个方面的魅力。20世纪90年代我国作家钟物言的家族小说《百年因缘》,既是一部家族史,也“是一部人类交配和生育的百年断代史。钟女士为这个世纪留下的是一部不留创意痕迹的、连贯的、自然的中国人特有的繁衍史、命运史、情史、性史、风流史和男女关系史。”“此书的价值,无论是伦理学、性学、社会学意义上的,还是文学、史学、民俗学意义上的,都将与它的书名一样,以百年计;下一个世纪或下下世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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