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杨华著.

—北京：新华出版社，2021.7

ISBN978-7-5166-5965-6

Ⅰ.①从…Ⅱ.①杨…Ⅲ.①动画—绘画技法—教学

研究Ⅳ.①J218.7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21）第140461号

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作者：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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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蒋小云封面设计：杨思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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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发行：新华出版社

地址：北京石景山区京原路8号邮编：10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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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排：天一

印刷：新乡市华夏印务有限责任公司

成品尺寸：170mm×240mm1/16

印张：11.5字数：176千字

版次：2021年7月第一版印次：2021年7月第一次印刷

书号：ISBN978-7-5166-5965-6

定价：3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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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专有，侵权必究。如有质量问题，请联系调换/p>

前

言

实验艺术可以说是当下的艺术、民族的艺术和未来的艺术，

但它又不能说是一种艺术，而应该说是艺术的一种表达状态，

一种处于发展变化之中做出反应的各种艺术的排列组合，一种

永远在尝试中的“有待检验”的艺术。实验艺术打破了艺术和

艺术之间的界线，也模糊了艺术和其他领域的界线。从审美的

角度看，实验艺术包含了艺术美、社会美、自然美、科技美，

包含了一切美的形式和美的内容，以最大的包容性尽量给予当

下的艺术以发展的可能性。本书在实验艺术的视野下对实验动

画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研究，这是为了站在现在的立场去归纳

和总结，并从实验动画的发展过程中把握艺术的脉络以及艺术

的真相。实验艺术和实验动画在发展过程、表现形式、创作方式、

主题内容、形式媒介、传播平台等方面有相似之处，实验艺术

的特征也为实验动画的未来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思路和方法，

对比研究能够更加突出实验动画的特点，把握其内涵和精神

内核。

自从1895年12月28日，卢米埃尔兄弟的《火车进站》公

映开始，技术和艺术以电影为舞台开始了长达百年的辩论，直

到今天，这场辩论也尚未停止，其突出表现形式就是“实验动画”。

一开始，技术和艺术的对立表现在它们分别被不相联系的

两类专门的人所掌握。技术在最初往往都是陌生的、冰冷的、

标准化的、粗糙的，是艺术家不能掌握的，同时由于其对个性、

美感的抹杀，而被艺术家所排斥，但是随着工业的发展，却非

1

常突兀而迅速地延展到了艺术领域。这时候的技术虽然能够给予

艺术多种表现形式，但呈现出来的内容是纯粹的技术，几乎没有

审美性可言，却能借助工业发展很快赢得大众关注，转化为商业

价值，这就不可避免地破坏了艺术的艺术性，比如《火车进站》。

为了反对这类作品，艺术家积极创作不以盈利为第一目的的实验

动画作品，以深刻的思想性和审美性尝试多种创作手法、多种艺

术风格，表现多种主题。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诸多优秀的实验

动画作品。并且，随着个人知识结构和综合素质的发展，艺术家

能够轻松逾越技术建构于艺术与人之间的“墙”，因而，技术成

为艺术创作的重要方式和手段。可见，如果技术是高度发展的、

为艺术家（或大众）所掌握的，它就具备创造艺术、成为艺术的

条件。而技术的进步和运用都依赖人的多元发展，因此，技术与

艺术的辩论核心在于“人”的发展。一方面，由于知识领域的融

合和重构、知识结构的调整，技术逐渐成为工具、媒介，甚至艺

术的表现对象。另一方面，实验动画的蓬勃发展反过来刺激了动

画产业的内容表达和技术革新，推动了商业动画的出现和迅速发展。

然后，为了对抗商业动画的模式化、类型化、反个性化、反多元化

等有损艺术性的特征，更多的独立动画制作团队和个人相继崛起，

继续以实验动画的形式探索动画电影发展的可能性和方向。

综上所述，实验动画首先是作为电影艺术一部分的动画电影，

其次是不以盈利为第一目的，最后是其对艺术多元、个性、创新

的尝试和追求。基于实验动画的发展历程和当代艺术的发展规律

对实验动画进行形式上的区分，是为了更加便利地区分和研究实

验动画。

实验动画具有突出的技术性和先锋性。实验动画对电影技术

十分敏感，能够非常敏锐地捕捉到新的电影技术对艺术的破坏，

这反过来也推动了电影技术的不断完善和革新。在创作媒介的运

2

用、方式的选择、主题的表达、形式的构建等诸方面，实验动

画都具有很强的先锋性。基于对同质化、标准化的反对和批判，

实验动画一直走在艺术创作的前端，以冷峻深刻的目光时刻关

注着世界格局、社会生活、政治文化、经济发展、科技进步，

谋求艺术的创新表达，因而总是能够发掘深刻的社会主题、人

文命题等，并大胆进行尝试，时常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一部长

篇商业动画动辄百人参与创作，把绘画的艺术变成流水线式标

准化的生产劳动。实验动画则非常强调创作者的个人风格，即

个性化。每一个实验动画大师的作品都不一样，不仅在视觉上

具有强烈的风格，在材料媒介、制作方式、主题选择等各个方

面都不相同，故本书不会对实验动画作品做出风格上的分类。

实验动画的生命力外在表现为个性化，内在表现为个人的自由

和发展，从实验艺术角度来看，实验动画创作者应当是全面发

展的人才，跨界人才。实验动画具有很强的民族意识，也就是

民族性。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球化趋势的影响使得各国的

民族性越发突出，这在文艺作品中多有体现，包括戏剧、音乐、

舞蹈、绘画、雕塑、建筑，以及电影。实验艺术也强调民族性，

可见民族性不仅是实验动画的特征，也是艺术本身发展的动力

和趋势。实验动画的审丑性基于它的创新和大胆尝试，根本在

于对过往审美规则的挑战，以打破和谐的形式，造成受众与艺

术品之间的审美距离，促使审美过程的发生。这在文学上可以

说是“陌生化”的手法。实验动画所表现的内容有现实的也有

荒诞的，有象征的也有写实的，有零碎的也有完整的，无论它

的形式怎样，作品都试图传达作者的思考；后期的实验动画在

与受众互动的过程中创作完成，所表现的是“人”的共同心理。

从心理层面观察那些十分出色的、完成度很高的实验动画，能

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作品对受众的审美心理重构的过程。

3

对于实验动画的创作过程，本书将会以个别优秀作品为例，

通过分析个别作品的创作过程探讨实验动画创作的一般过程，

结合近年来国内比较优秀的实验动画毕业作品，梳理当代实验

动画的创作过程。笔者以为，实验动画的创作绝不能拘泥于形

式和细节，而要把注意力放在思考、准备、组装、统筹、修正

等艺术创作素养方面。此外，未来的艺术家必定需要扎实的功底。

实验动画制作人不仅要在绘画、音乐、造型等方面具有高超的

艺术水平，而且需要具有很深的思想性，同时熟练掌握电影艺术。

实验动画同实验艺术一样，是处于生活中的艺术，是属于全面

发展的人的艺术。

在对实验动画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应尝试赏析实验动画

作品，将所学内容付诸实践。实验动画的欣赏不能仅仅是对作

品进行走马观花式地浏览，这样无法掌握欣赏的方法，作品的

学习也不能达到深处。本书会结合作品产生的背景、影响，对

作品表现的内容进行分析，采取同其他作品对比等方式，强化

作品本身的特点，加深读者对作品的了解。对于实验动画的欣赏，

始终应当立足当下，立足于我国深厚的民族文化基底，立足于

个人审美素养的提升。

对于实验动画的研究，始终指向艺术的发展。实验艺术也

面临同样的问题，当下的艺术究竟是怎样的艺术，未来的艺术

应是怎样的艺术，艺术在当今世界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实验动画是不断与主流艺术对抗—合流—对抗的艺术，实验动

画自诞生之初至今，都是为了追求艺术的艺术性，实验动画为

人文社会保留了一份对艺术的执着，研究实验动画，首先是为

了研究艺术的发展。其次，当今社会的快速发展使得文娱产业

也处于短暂的淘汰周期中，实验动画为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思路。

再次，实验艺术的应用型艺术发展也需要实验动画的创作精神

4

和方法。虽然面临许多问题，但对实验动画的研究是必要的，

这就需要掌握一定的研究方法，以便快速了解和掌握实验动画，

并且为实验动画的发展找准方向。

实验动画和实验艺术都不是新生事物，新生的是我们这个

极速发展的时代，以时代之剧变观艺术之流变，会发现无论是

时代还是艺术，能够稳立于变化而泰然自若的都是“人”。在

艺术面前，人是创作者也是表现对象，在实验动画的发展中，

始终追求的是“人”的表达。全民教育普及促使大众审美提升，

电影技术的进步为更多人创作实验动画提供了物质技术条件，

技术与艺术通过人的自我发展逐步达成和解，但也必将在社会

不平衡的发展过程中继续走向对立。实验动画的创作根植于人

对自身发展、自由和创新的追求，发展实验动画的根本在于对

人自身的关注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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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目 录

第一章 绪论……………………001

第一节实验艺术的基本情况…………………001

第二节我国实验艺术的发展概况……………007

第三节实验艺术的学术内涵…………………012

第四节实验艺术与实验动画…………………025

第二章实验动画的发展概况…………………031

第一节实验动画的基本概念…………………031

第二节实验动画的起源与发展………………038

第三节我国实验动画的发展情况……………053

第四节我国实验动画的发展趋势……………060

第三章实验动画的基本特征…………………067

第一节技术性…………………067

第二节先锋性…………………074

第三节个性化…………………089

第四节民族性…………………099

第五节审丑性…………………101

第四章实验动画的创作………104

第一节动画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104

1

第二节动画创作的一般流程…………………111

第五章实验动画的欣赏………118

第一节《火车进站》…………118

第二节皮克斯实验动画短片…………………124

第三节波兰实验动画…………130

第四节我国实验动画…………141

第六章实验动画的研究………151

第一节实验动画研究的必要性………………151

第二节实验动画研究面临的问题……………159

第三节实验动画研究的方法…………………166

第四节实验动画研究的趋势…………………171

参考文献…………174

2

第一章 绪论

第一节实验艺术的基本情况

一、实验艺术的内涵

“实验艺术”一词大约出现于20世纪中叶，1950年，英国艺术史家

E.H.贡布里希（sirE.H.Gombrich）在其著作《艺术的故事》中将20世纪上半

叶的艺术称为“实验艺术”。本书所讨论的实验艺术指的是19世纪末出现的、

致力于以“实验”的方式探索艺术可能性的所有艺术，是当代艺术的重要组成

部分。实验艺术是艺术诞生之初的状态，当某一实验艺术形成一种定式，逐渐

成为主流艺术的组成部分，它就不再是实验艺术。讨论实验艺术要看到它的“实

验性”。

实验艺术以其实验性区分于其他当代艺术，它不能被理解为一种特定的艺

术流派或艺术风格，也没有主题范围的限制，也不具备统一的标准。实验艺术

是对艺术的尝试和创造。当艺术本身不能表现或者不适合表现艺术家的理念时，

艺术家尝试变换材料、改变创作的方式、改变表现的内容等，在这种实验性的

过程中，新的艺术悄然酝酿着。

作为当代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实验艺术的创作理念、创作方式和表现形

式，都没有脱离或者超越已有的艺术创作和表现。实验艺术尝试在既有的艺术

中寻找未来艺术的可能性，通过对存在的艺术的否定、破坏、拼装、组合等，

达到创新的目的。实验艺术否定一切的精神最终导致对艺术家和“艺术”本身

的否定。马塞尔·杜尚（MarcelDuchamp）从根本上否定了艺术家的创造能力，

他说：“从根本上说我不相信艺术家的创造功能，他和其他任何人是一样的

·001·

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人。”a实验艺术是艺术家对于艺术的一种态度，一种崭新的解读，一种尝试，

一种对美的消解与重构。

实验艺术是过程性的而非结果性的。实验艺术处于艺术发展变化的过程

中，其中的某些尝试可能会成为日后主流艺术中的一支，也可能昙花一现，成

为艺术史上的一张图片和一段记载，更多的则是默默无闻。在艺术的发展过程

中，“实验”无处不在，这是艺术逻辑中的一环，是自然发生的。对于实验艺

术的研究，是将这个过程单独拿出来作为一个对象来理解艺术的创作和发展，

来探索眼下处于发展中的艺术的方向和道路问题。实验艺术应当是动态的，富

有生命力的，而不是固化的概念和简单的作品分析。对于实验动画的学习和研

究应当看到其在动画艺术发展各阶段的表现和作用，应当把对实验动画的理解

放在过程和历史中去解读。同时，也应注意，这种解读也处在流动的过程当中，

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实验艺术的特性和精神研究实验动画存在的意义，有助

于我们发展未来的实验动画。

实验艺术有着强烈的反叛精神和探索精神，是永不停止的艺术。关于艺术

的实验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只是由于现在的社会发展太快了，所以这个实验

过程不再像以往一样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自然进行。此外，随着教育的发展和

社会的进步，艺术也逐渐成为一种特殊的生产劳动，与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普遍

而紧密的联系，艺术殿堂是人人皆可进入的审美领域，当艺术创造成为一种生

产活动，它就有了标准、目的、功利性。在历史上，艺术与社会从来没有如此

亲密地接触过。艺术成为可以生产的商品，艺术的艺术性在生产的过程中被消

解，在艺术生产之外，艺术自身的发展也要同步进行。艺术家在生产的过程中，

通过实验艺术的形式保持对现有艺术的反思、否定、批判、继承，追求下一阶

段的艺术创造。因此，实验艺术是当下艺术持续发展的主要方式。

实验艺术有可能转化为主流艺术。有人把实验艺术称为独立艺术，还有人

a皮埃尔·卡巴纳.杜尚访谈录［M］.王瑞芸，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22.

·002·

绪论 ｜ 第一章

说实验艺术是非主流艺术。本书将实验艺术看作艺术发展的一个过程，这个过

程可长可短，可以产生一个新的艺术作品或艺术流派，也可以被时代淘汰。作

为过程的实验艺术，必定是指向艺术本身的发展的，所以，实验艺术有可能成

为主流艺术。实验动画的许多优秀作品至今深刻地影响着商业动画和广告的创

作。随着电影技术的进步和突破，越来越多的创作方式将会更加容易实现，实

验动画的创作也会更加容易实现。这种趋势加速了实验艺术向主流艺术的转化，

也突显了实验艺术的重要性。

二、实验艺术的历史背景

实验艺术的产生有其深厚的历史背景，实验艺术的发展也是艺术同社会之

间关系的发展。对于实验艺术的研究不能脱离其他所有的艺术形式，也不能无

视社会、经济、文化的影响。

首先，工业大发展带来的技术革新改变了艺术的表现对象。工业生产技术

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造成“人”的异化和审美的畸形。

技术在艺术领域的介入造成美的缺失，招致艺术家和评论家强烈的批判。技术

革新和工业发展推动人类社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化着，艺术的表现对象也因

此发生了变化。人们的衣食住行都体现了工业的标准化，个性被抹杀，自由也

被残酷地剥削、压抑了，在工业繁荣的背后，社会变得越来越贫瘠，艺术失

去了“美”。

其次，深刻的社会变革改变了艺术的接受对象。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代

的工业大发展带来了资本主义的繁荣、贫富差距、阶级固化，艺术活动的接受

对象发生了变化——从贵族到商人，艺术的审美价值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艺

术活动是创作者和接受者共同的审美活动，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艺术的商业价

值逐步占据主导地位，这一观念至今仍深刻地影响着人们，并且对艺术本身造

成了巨大的伤害。例如，2021年3月，一伙人运用区块链技术使得街头艺术

家班克西的作品《傻子》的电子版成为不可替代代码，然后在网上直播烧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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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作，最终他们以四倍的价格售出《傻子》的电子版。艺术是非功利性的，至少

是不以盈利为第一目的的，这是艺术区别于商业活动的根本。实验动画的许多

作品投入大、收益甚微，不具有商业价值，但是对商业动画的发展起到了重要

的作用。艺术的非功利性和功利性是硬币的两面，是不能拆分的。

再次，两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人类文明的毁灭和自我怀疑。工业文明的高度

发展为人类文明的自我毁灭埋下了隐患，两次世界大战证明过去的文明与当下

的社会已经不匹配了，人类文明何去何从，这是摆在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

艺术家面前的现实问题，而且无法在人类过往的历史中寻找参照物，世界变得

不可理解、难以解读。此时，文艺界表现出突出的实验性特点，哲学领域重新

思考人的存在问题，文学领域以荒诞的手法表现社会中的荒诞现实，艺术领域

突破了“美”的限制。

最后，全球化趋势带来了民族意识觉醒。两次世界大战以破坏的方式推动

了全球的进程，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民族意识空前高涨，为实验艺术的发展提

供了思路和素材，也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人类文明何去何从”的问题，自此

面向全世界的艺术作品开始强调并突出表现民族主题、风貌、风格。实验艺术

的民族意识和个性化是一脉相承的，也是其与工业化最明显的区别，是存在的

证明，也是发展的关键。

三、实验艺术的代表人物与作品

实验艺术的蓬勃发展催生了许多颠覆传统的新兴艺术流派，其本质都是对

现代艺术的重新定义和思考。

1917年，马塞尔·杜尚在商店购买了一个陶瓷小便池，这就是后来引发

艺术界长久热烈的讨论的《泉》。杜尚认为“艺术就是某种生活，那是一种持

续的快乐”a，他的“现成品艺术”在形式上表达了他的艺术观点，现在对杜

a皮埃尔·卡巴纳.杜尚访谈录［M］.王瑞芸，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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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尚的一种理解是他的艺术是对传统美的否定，对个性自由的追求。杜尚同时也

是达达主义的创始人之一，以及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虽然他为人乐道

的作品不多，但是他的生活态度、艺术理念等对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发展产生了

巨大的影响。

达达主义的名字由来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体现了随意性和虚无感。后来

根据这一流派的具体表现，人们称其为“无政府主义”。达达主义运动发起于

一战期间，涉及文学、戏剧、视觉艺术、美术等多个艺术领域，表现出强烈的

“反艺术”倾向，与一切艺术的标准针锋相对。达达主义这样定义自己：“这

是忍不住地痛苦地嗷叫，这是各种束缚、矛盾、荒诞的东西和不合逻辑的事物

的交织，这就是生命。”达达主义认为世界是虚无的、乌有的，这与一战时期

的西方世界人们的精神状态相契合，故而盛行一时。一战结束后，西方各国迅

速重建，精神空虚的达达主义被人们厌恶，最终在1923年走向崩溃。

达达主义崩溃之后，流派的许多人转向超现实主义阵营，可见两者之间

存在一定的继承性。在时间上，超现实主义是流行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文艺

流派，可见其存在的社会背景和条件。超现实主义的目的在于创造一种新的理

念，取代在一战中毁灭的旧的以理性为核心的理念，使人的生存找到新的重心。

超现实主义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心理学和潜意识为理论核心，作品如同梦境

一般无拘无束、离奇诡异，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西班牙艺术家萨尔多瓦·达利

（SalvadorDali）。达利是超现实主义运动的领导人，他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是油画《记忆的永恒》。《记忆的永恒》呈现的是梦中的海滩，天空是明亮的

蓝色，海天之间是土黄色，海面平静无波，是渐变的蓝色，画面由远及近，色

调逐步加深，直到成为一片淹没一切的黑色。海的右侧连接群山，沙滩左侧有

一块几何图形，显得十分突兀而不合理。近处，左侧是一方规整的几何高台，

高台上有一块造型正常的表，表面上爬满了蚂蚁，没有指针和钟点；旁边的一

块表一半造型正常，躺在高台上，上面停了只苍蝇，一半像是融化的黄油一样，

软绵绵地挂在高台的边缘，但有指针和钟点；高台上还有一截光秃秃的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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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伸出细弱的枝干，一面软绵绵的钟挂在上面。高台旁边，一只怪物似乎在闭目

养神，或者已经死了，它身上也有一块软软的钟表，贴合怪物躯干的线条，如

同一张小毯子盖在它身上。达利在《记忆的永恒》中想要表现人的潜意识中真

实的思想，他认为这才是真实的人和真正的自由。他以精神分析心理学的研究

方法剖析自己，把自己潜意识里的重要符号以绘画的方式呈现出来，通过这种

方式发掘和表现真实的自己。

19世纪60年代，印象主义在法国兴起，一群画家反对占据正统地位的浪

漫主义绘画，结合当时的写实画风和各国绘画的营养，受到现代科学中光学的

启发，主张根据太阳光谱所呈现的七种颜色捕捉自然界的光的瞬间印象，通过

绘画表现瞬息万变的“光”。印象主义的代表作品有保罗·塞尚的《圣维克多

山》《玩牌者》、马奈的《吹笛少年》《草地上的午餐》、莫奈的《日出·印

象》《池塘·睡莲》、凡·高的《向日葵》等，这些都是如今耳熟能详的艺术

品，但在当时却不被社会接受。印象主义超前地把科学的色彩学理论应用于绘

画，在诞生之初并不能被人理解接受，长期遭受嘲讽和批判，过了很长时间人

们才发现印象主义的画作需要退开几米来欣赏。超前的艺术理念和落后的审美

观念之间的冲突在实验艺术中表现得很突出，实验艺术应当永远走在艺术的前

方，是当下艺术必定会到达的地方，就如同印象主义一样。现在，印象主义已

经成为主流艺术中的一支，印象派的代表作也成为色彩规律的标准。

表现主义出现于20世纪初的德国、美国等国，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达到

巅峰，由文学领域开始，后来拓展到其他文艺领域。表现主义的发展受康德美学、

伯格森创造进化论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心理学的影响，认为艺术应突破一切限

制表现人的情感、永恒的品质和真理。表现主义在创作方式上借鉴了众多艺术

流派，但是其目的在于突破既定的规则限制，最大限度地表现人的情感。表现

主义的代表作有斯特林堡的戏剧《鬼魂奏鸣曲》、尤金·奥尼尔的戏剧《毛猿》、

弗兰茨·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城堡》等、蒙克的油画《呐喊》、康定斯

基的画作《秋》《冬》《乐曲》等、阿诺尔德·勋伯格的音乐作品《摩西与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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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室内交响曲》等。表现主义所产生的时代使艺术家能够直观地感受人生的痛苦，

看到人类的苦难、贫困、暴力和激情，在现实面前，致力于表现“美”的正统

艺术显得十分落后而且虚伪。表现主义艺术家想要正视现实生活，他们不在乎

让艺术失去“美”，他们同情那些深处苦难中的丑陋的人、同情被剥削被压迫

的穷人。表现主义艺术家凯绥·珂勒惠支（KaetheKollwitz）的石版画作品《需

求》表现了西西里纺织工人的悲惨生活，主人公失业了，家庭失去经济来源，

年幼的孩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整个故事被挤压在一间灰暗狭小的房子里。与

传统的艺术作品相比，《需求》并没有美化劳动者，没有为了“美”的艺术原

则美化剥削，作者通过画作表现劳动者被剥削和被压迫的残酷现实，传达了唯

有革命才能改变现状的政治主张，她的作品鼓舞了东欧的许多艺术家和宣传家。

从时间上来看，实验艺术的众多流派并不是同时出现的，这是由于实验艺

术的新兴流派往往是在旧有流派崩溃之后出现，或者基于对已有流派的反对而

兴起；实验艺术的众多流派之间往往互相借鉴创作方法、创作理念、创作风格，

但是他们的主张有根本上的不同，不能理解为继承发展或者同根同源；许多艺

术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分别加入不同的实验艺术流派，如杜尚既是达达主义的

创始人，也是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有些艺术家一生都以“实验”的精神尝

试不同的艺术，比如达利。

第二节我国实验艺术的发展概况

一、高校实验艺术专业

我国实验艺术大师徐冰认为，“实验艺术”是中国独有的说法，在国外并

不存在这一专门概念。笔者以为，这是因为国外的实验艺术经历了100多年的

系统发展，默认艺术必定要在实验的逻辑中延展，实验艺术作为一个重要的过

程和一种手段，已经与艺术的其他阶段形成了一种比较稳定和谐的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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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实验艺术为艺术探索可能性，艺术的现实发展也促使实验艺术有更多的反思和

尝试的方向。而对于今天的中国，并没有经历这样的演变过程，但又处在全球

化的背景之下，如何在缺失过程的情况下发展艺术，是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1840年，列强用坚船利炮强行开启我国国门，落后的中国被强行拉到世界舞

台上，为了改变落后挨打的局面，中国向西方学习先进的技术、思想和文化，

但并没有真正改变中国的面貌。直到中国把西方先进思想同中国实际结合起

来，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才最终获得独立解放，得到了发展自己的机会。

从被强行开启国门、面向世界开始，中国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到底

什么才是救国良方，只有在实验中进行论证、在实践中获得证明。中国艺术

的发展有其自身规律，这是由艺术自身的特性所决定的，也与中国民众的文

化素养等有直接的关系。徐冰认为，“这应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恰恰是

这样，中国艺术保留了原本完整的模样，在发展达到一定程度，教育得到普及，

政治环境稳定，人民素养提升之后，中国的艺术以传统的姿态走向现代的舞

台，如同发生在我国的另一场“实验”，一场最具实验性的艺术，自然就在

最具实验性的中国开展起来了，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各大院校纷纷设立“实验艺

术”专业。

从西方实验艺术的发展过程不难看出，高素质的艺术家在流派的形成中起

到了关键作用。我国并不缺艺术家，但是传统艺术大师不熟悉现代艺术手段，

也很难认同现代的创作理念；现代艺术大师的作品不具备“美感”，很难贴合

国民心理，被大众认可。我国缺少的是具有完善的艺术观念，经过充分的艺术

发展过程，在传统和现代两种艺术形态中厘清我国当代艺术发展之脉络的综合

型高素质的艺术家，这也是当下艺术发展所需要的。以教育的方式培养具有实

验艺术思想意识和创作能力的艺术劳动人才，开展实验艺术的普及和实践，在

普及基础的教育活动中推动个性化创造，为艺术的诞生创造条件、提供机会，

因此，实验艺术专业对我国当下艺术的发展和创新是非常重要的。

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从西方实验艺术发展过程、实验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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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术大师的个人素养中可以看出，当下的艺术一直在寻求“人”的自由。人的自

由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是随着社会发展进步而不断完善的概念，实验艺术的

流动性和适应性根本上也取决于不同阶段的自由所追求的具体形式。实验艺术

人才应当是自由的，具有创造性和发展性的，唯有这样的人才才能适应当下日

新月异的新时代，并以艺术创造和生产的方式为社会创造价值，满足新时期民

众对审美的新需求。

目前，我国的实验艺术学院化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经具备并将继续充实

以下四个方面的学术内涵：第一，展开艺术实践中理性验证的方法论建设，强

调艺术家学术储备的重要性；第二，探索艺术独立表达立场通向社会性、公众

性目标的有效途径；第三，注重新视觉经验的研究发现与运用，体验新科学技

术与传统媒介形式语言在当代艺术表达的可能性；第四，中国丰厚传统文化资

源在今天与未来世界文化语境中的深度开掘。

我国实验艺术的发展环境中也包含实验动画，因此，我国实验动画的教学

发展也具备以上四个方面的学术内涵，实验动画的教学、创作、发展都应当强

调艺术家本身的学术储备，实验动画要面向公众、社会甚至全世界探索艺术的

独立表达，实验动画应当对新的技术保持敏感并积极接纳，尝试运用于艺术的

表达，实验动画应有强烈的民族意识。

二、我国实验艺术大师

20世纪中叶以后，由于复杂的政治环境，我国艺术界长期盛行苏联社会

主义现实主义美术与传统文化，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经济发展，思想教育开

放，艺术界单一的产出方式不能满足社会需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落入窠

臼，传统文化中一些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价值观念也引起了大众的不满，一

批年轻的艺术家不满于现状，试图从西方艺术发展中汲取营养，因此在1983

年5月20日发起了后来席卷全国的著名的“85美术新潮”。这场运动的发起

人是森达达，他在运动中提出了“艺术不是政治的传声筒”这一口号，并因此

·009·

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成为中国当代艺术鼻祖。

“85美术新潮”动摇了系统的、程式化的、技术性的、传统的美术训练

系统，开启了实验美术的新时期，对我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参与活动的多是美院青年师生和毕业生，在运动过程中，他们积极尝试创造，

以实验艺术的方式探索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道路。“85美术新潮”打破了当

时美术界封闭、僵化、单调的情况，是思想史上非常重要而有意义的先锋运动，

虽然忽略了本土文化，存在“全盘西化”的缺陷，“艺术脱离政治”的观点

也有历史局限性，但是仍有重要的意义。徐冰、吕胜中就是这个时候比较有

代表性的实验艺术大师，他们本身就是成熟的艺术家，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

深厚的理解，受“85美术新潮”的影响，采取将中国传统文化符号与当代艺

术相结合的表达形式进行艺术创作，对我国传统艺术进行了实验性的改革，可

以说是开我国学院派实验艺术之先河。徐冰、吕胜中等人不仅在“85美术新潮”

中开展了艺术上实验性的变革，也参与到了美院实验艺术专业的建设中，将艺

术教育引向更加开放多元的学术方向。吕胜中认为，“实验”具有过程的冒险

性和结果的未知性，但是投身实验艺术的人应看到艺术未来的方向，并坚定意

志和信念。

徐冰是我国一位享誉国内外的当代艺术大师，他对我国传统艺术和文化的

深刻理解，使其看到了传统通向现代，中国走向世界的艺术之路。外国人问徐

冰：“你来自这么保守的国家，怎么做出这么前卫的东西？”这个问题说明实

验艺术需要一定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但也反映了我国当代艺术运动中的一个

误区。徐冰身上有着典型的中国文人的气质，谦和、内敛、自省，他对传统文

化和艺术没有全盘否定，而是以全新的视角重新加以解读，进而批判地继承下

来，并融合了当代艺术思想的、文化的内涵，最终成为令世界惊艳的中国当代

先锋艺术作品。徐冰对艺术的解读直达本质，比如，他对素描的理解是这样的：

“素描训练不是让你学会把一个东西画得像，而是通过这种训练，让你从一个

粗糙的人变为一个精致的人，一个训练有素、懂得工作方法的人，懂得在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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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与局部的关系中明察秋毫的人。”徐冰有大量的、多种形式的艺术创作，其中

英文书法系列作品是最为人所关注的。英文书法系列作品的灵感源自徐冰在国

外交流学习的经历，语言文化上的差异引起徐冰对艺术的思考。徐冰主张“有

问题就会有艺术”，为了解决交流的问题，他创造性地将英文单词组合成方块

字的形式，参考宋体版书的汉字笔画结构，然后以毛笔字的形式写作出来，通

过这种形式表现中西结合的当代艺术理念，让文字的解读变得困难而富有趣味

性，人们在理解作品的过程中能明显感受到中西书写文化上的差异和各自的特

点，但它们又能和谐地出现在一件艺术作品中，给予人以美的享受，这就指向

了传统文化的当代发展，以及当代文化的历史渊源。徐冰的英文书法系列作品

也广泛地应用在商业广告中，走出了展览厅，走向了社会。

吕胜中以剪纸“小红人”为基本表现符号，创作了“85美术新潮”中最

具影响力的实验艺术作品类型之一。吕胜中的“小红人”脱胎于民间剪纸“抓

髻娃娃”，他充分利用民族传统文化资源强化了全球化语境中的民族特点，构

建了传统剪纸艺术表达与当代艺术表达之间的对话，开创了传统民间艺术在当

代艺术语境下的生存空间，并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吕胜中淡化了“小

红人”原本的文化内涵，扩大了其在文化上的针对性，通过“小红人”所构建

的艺术作品表达了对人类灵魂命运的关注。著名艺术批评家刘骁纯评价吕胜中

时说他“将民间原生态中极为丰富的剪纸语汇加以提炼，进行了广度与深度空

前的剪纸革命”。吕胜中非常重视对中国民间传统文化的调查研究，他的展出

虽然不多，但是他采风的足迹遍布全国，他也因为对传统文化的执着被朋友称

为“今之古人”。2015年，吕胜中举办了“上世纪”个展，展出了创作30年

来的11件代表作品，形式包括年画、剪纸、装置等，展览分为“觅魂”“再见”“实

验”“新篇”四个篇章，表现了吕胜中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的尝试和研究。吕胜

中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最开始接触艺术并非自愿，但是艺术使他感到快乐，因

此，他愿意为此付出情感和精力。然而，当艺术成为一种职业，艺术的艺术性

·011·

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就显得不那么纯粹，艺术不能成为人们安放精神与灵魂的净土。在这种转变过

程中，吕胜中两次想要逃离，最终还是选择留下，“因为当代没有桃花源”a。

徐冰和吕胜中都是我国当代实验艺术的代表人物，他们对艺术的理解和思

考都很深刻，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做出不同的理解和选择，赋予当代艺术多样

的形态。当今社会，艺术被普遍定义为一种特殊的生产劳动，当代艺术与当代

社会有着紧密的联系，对当代的生存发展有着深刻的理解，当代艺术永不停滞、

永远反抗主流，当它成为主流，它就会尝试以新的“非主流”继续反对自身。

以徐冰和吕胜中等为代表的我国当代艺术家通过对传统文化的解读、对西方艺

术思想的理解、对中西哲学的体会、对本土传统文化与当代先锋艺术的结合、

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研究，把西方的实验艺术现实化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使

得我国的实验艺术发展有了新的形式。实验动画是实验艺术的一部分，研究实

验动画应当放在实验艺术的背景中研究，关键是通过艺术的发展脉络把握实验

动画的发展和创作规律。以我国实验艺术发展环境为背景，我国的实验动画能

够找准重心，在冒险尝试的过程中更加坚定信念，同时，也唯有如此，才能真

正找到未来艺术的方向。

第三节实验艺术的学术内涵

实验艺术的学术内涵是由我国学院派的当代艺术发展方式所带来的，是教

育实践、艺术创作、艺术生产、艺术创造合力的结果，理解实验艺术的学术内

涵应当结合国内外当代艺术的发展情况以及艺术的内在规律、外在环境等综合

考量。实验艺术的学术内涵承接了中国艺术近百年来的教育实践探索成果，符

合当下我国艺术教育、生产、发展转型的现实要求，它所指向的内容，最终目

a婧子.今之古人吕胜中：接着上世纪继续创作［J］.大学生，2015（24）：4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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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的是让我国当代艺术研究和创作整体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并且具有中国特色，

让艺术真正成为时代的艺术、发展的艺术。

一、艺术家的艺术

实验艺术首先是艺术家的艺术，这与艺术本身的个性化、独立性等密切相

关。实验艺术必定指向艺术家个人的知识储备，也使得艺术家成为实验艺术里

最具研究价值的对象之一。对于实验艺术运动、流派、作品的解读和分析，需

要比以往其他艺术更多的材料，主要是因为实验艺术大师自身的知识储备庞杂，

又因为他们自有的一切成就了实验艺术发展中的所有。从西方实验艺术的发展

来看，比起有形的作品，无形的创作理念、持续发展的技术、艺术家深刻的思

想往往更富有价值。许多实验艺术作品在诞生之初都是对抗着人们当时的审美

而指向未来的审美，因此不能被大众接受，而等到这些艺术创作被大众所理解

的时候，艺术家已经前往艺术的下一站。实验艺术大师与他的作品和观众，常

常走在一条互相错过的路上。

这些艺术大师本身就是实验艺术最佳的作品。杜尚一生少有创作，但是他

对艺术的理解非常深刻，从达达主义到超现实主义，杜尚认为艺术没有意义，

走上一条“反艺术”的道路，却把“反艺术”变成了一种艺术。《杜尚访谈录》

非常难得地把真实的杜尚展示给众人，让人们能够通过细腻和智慧的言语理解

杜尚的艺术观。杜尚最好的当代艺术作品就是他自己的生活，他一生没有固定

职业，他认为人应该快乐地活着，他以生命为代价追求艺术的自由境界，对艺

术创作感到痛苦又不能从中解脱。杜尚说：“为了不迎合我本人的品位，我强

迫自己自相矛盾。”这句话能够简单地概括实验艺术的存在状态，就是自相矛

盾、自我否定，在对自我的质疑中不断尝试，试图不断靠近艺术的真理境界。

杜尚对生命和自由的追求也达到了极致，当记者问他如何打发时间时，他说自

己在花时间上特别大方，他还说：“我就是一个呼吸机——一个会喘气的东西。

我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艺术即生活，生活就是活着，杜尚的艺术希望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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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够脱离现代生活的异化改造、战争的创伤，回到自由地、快乐地活着的状态。

对于生命和人的探索，是当代艺术一脉相承的主题。杜尚的一生，就像一件诠

释这一主题的艺术作品。

许多实验艺术大师非常积极地吸收当代先进思想的、文化的、艺术的成果，

以便赋予艺术新的表达形式，比如达利。在超现实主义运动时期，达利深受弗

洛伊德的精心分析心理学理论和潜意识理念的影响，对人在清醒状态下的非理

性表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精神病院中的病人是依从潜意识中的真实想

法而活动的人，因此他的画作如同梦境一般，扭曲现实生活中的物象和逻辑，

表现潜意识里的童年伤痛、性冲动等，努力通过创作证明人的潜在意识超乎理

智之上。达利在创作的时候会走访精神病院观察那里的病人，还会运用一种特

殊的方式诱发幻觉境界，他称之为“偏执狂临界状态”。达利认为美是人类社

会对性本能的学科解释，对于实验艺术的教育，达利的观点也体现了西方当代

艺术极致的反叛精神。他说：“尽管我起初满腔热忱，可很快我就对美术学校

的教师们失望了。我立即明白了，这些满身荣誉和奖章的老教师们教不了任何

东西。这并不是由于他们墨守成规，也不是由于他们平庸无能，相反，而是由

于他们的进步精神，对所有新鲜事物都开放的精神。这种精神希望找到极限、

精确和学识。而他们给了我自由、懈怠和模棱两可。这些老教师刚刚通过充满

地方特性是民族范例捕捉到法国印象主义。索罗利亚是他们的神。这样就全完

了。”a达利的生活就是实验艺术的进行时，当他选择实验艺术的时候，他生

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了实验艺术的色彩，他的思考方式、价值判断、理解表达都

以实验艺术为逻辑基础。

保罗·塞尚（PaulCézanne）是法国印象派运动代表人物之一，他被称为“现

代艺术之父”“新艺术旗手”“现代绘画之父”，有人说，他对于色彩的研究

“哺育了20世纪的艺术”。塞尚改变了绘画艺术中形式与内容之间的关系，

a萨尔瓦多·达利.达利的秘密生活一个天才的日记［M］.陈训明，张劲，张良君，编译.长沙：

湖南美术出版社，199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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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拒绝真实地表现自然世界，提倡在距离、透视、体积等形式中表现人的情感。

他的创作充满了激情，渴望表现内心深处的欲望。塞尚没有改变绘画艺术的内

容，但是让内容显得不那么重要，并且通过对形式的研究，比如色彩、光线等，

增强绘画对人的表现。塞尚的绘画作品给人以强烈的光影和色彩感受，具有很

强的艺术张力，人物的情态被颜料强调出来，给人以强烈的视觉体验。塞尚的

绘画作品给了人另一种层面的真实感受，有科学的光影理念，有人物的情感，

有个人的表现，他的作品并不是冷酷得如同照相机一样的写实创作，或许他已

经预见了总有一种技术会让这样的绘画走向毁灭，因此，他希望在绘画中寻找

更高层次的艺术真实。

研究实验艺术应当重视对艺术家的研究，虽然实验艺术是注定“毁坏偶像”

的艺术，然而也只有“偶像”能够给予后来者正确的“毁坏”方式。实验艺术

的最佳作品不在展馆里，而在大师身上。在实验艺术领域，也有至今作为标准

进入课堂教学的作品，从作品中能够感受到实验艺术大师所反对的首先是他们

所熟练掌握的，他们在创作实践过程中的思考和探索使他们突然醒悟，突然对

既有的艺术感到厌倦、痛苦、烦躁，进而尝试以新的表现方式创作艺术品，表

达对艺术的理解。与西方实验艺术的发展相比，我国的实验艺术运动不仅时间

短，而且影响最大的不是文艺思潮、艺术创作和大众审美，而是艺术教育系统。

这与我国艺术界发展不充分的现实相关，也与我国当时社会发展以稳定为前提、

以经济为重心的局面有关。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在于“85美术新潮”虽

然提出了问题，但是“全盘西化”的主张不切实际，也违背艺术发展规律，因

而不能长久。我国当代艺术运动最突出的贡献在于引入了西方先进的哲学思想，

为艺术的“实验”提供了思路。这使得当时想要开展艺术实验而不得法的艺术

家突破了固有的限制，对艺术创作有了新的理解，这些艺术家吸收了部分西方

哲学思想和艺术理念，结合个人专业和本土审美心理，形成了新的艺术理念。

艺术家之所以能成为艺术品，因为他们将艺术外在的发展内化为个人的知识储

备，再通过个人特有的，而非照搬他人的，或肤浅的、表面的艺术理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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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创造，最终表现为风格化的艺术作品。在实验艺术领域，艺术作品比艺术家狭

隘得多，艺术作品只能将艺术家深邃的思想中最简单的部分表露出来。

我国的实验艺术目前主要是以学院派的形式进行系统化的人才培养。虽然

艺术的实验在社会上无处不在，但现代社会的发展对于艺术家的要求早已经突

破了简单的技术训练，也不局限于艺术领域。教学多是由享誉国内外的名师合

作开展的，例如中央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专业筹备了许多年，直

到2007才正式有了实验艺术系，到2011年已经有11名教师，本硕博及留学

生100多人，其间，吕胜中、宋冬、贾樟柯、张国龙、胡明哲等艺术家分别担

任教授、副教授职务。我国的许多当代艺术大师完全具备综合型人才的特点，

他们是学习者、传授者、创造者和生产者。以贾樟柯为例，他是我国当代电影

艺术领域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影视作品体现出很强的实验性，多部作品获得

国内外业界大奖。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纯粹”的艺术家，他尝试通过电影

艺术向世界展示真实的中国人的心理状态，他也会出演自己的电影作品，他是

一名实验艺术系的老师，也长期从事商业活动，并且担任电影导演协会副会长、

全国人大代表等职务。无论他有怎样的职务，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艺术家，他

的电影是艺术品。在实验艺术的视野下，艺术的概念被解构、重建，艺术家的

身份也经历了变革。实验艺术家的多重身份有其内在的联系，如何解读艺术家

的身份对当下我国实验艺术的发展也有着重要的影响。首先，实验艺术家身份

的复杂性在于实验艺术自身的无限可能性，直接改变了以往对“艺术家”这一

身份的界定，艺术家可以是单纯的艺术家，也可以是商人，或者是一位物理学家；

其次，实验艺术大师的创作与个人生活经历是分不开的，随着当代艺术与现代

生活联系越来越紧密，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不断深入到具体的生产劳动中，实

验艺术的内涵不断丰富，实验艺术大师也就有了许多需要体验的“生活”，他

们的创作和思考也有了更多有待发掘的新领域；最后，实验艺术是表现“人”

的艺术，艺术家自身往往就是实验艺术作品，践行着各自的艺术理念，故而表

现出不同的姿态，各有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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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综上所述，实验艺术首先是艺术家的艺术，艺术家以自己为实验室，以个

人生平经历中所有的经历、知识储备、心理变化过程、审美体验等为素材，凭

借娴熟的艺术的和非艺术的技巧，创造出个人追求的或反对的艺术。在这个语

境中的艺术家需要具备的知识和能力没有上限，但这也仅仅是一个艺术的门槛，

真正的创造还在于艺术家内在地对艺术的研究，以及外在地表达。

二、艺术立场的社会性表达

与传统艺术相比，实验艺术的商业价值和商业性更加突显。《艺术的故事》

中提到了“功能主义”，这是20世纪初期盛行于西方世界的艺术取向。功能

主义者们认为艺术设计和艺术只需要考虑物品的功能性而完全不必考虑其艺术

性。功能主义者在建筑、产品设计、艺术创作等众多领域践行这一核心理念。

以建筑为例，功能主义者设计建筑时不再考虑是巴洛克、洛可可还是哥特风格，

也不需要花费心思为建筑做复杂精美的花纹设计，方方正正的现代化建筑出

现了，并且影响至今。功能主义直接拒绝了“美”，但是因其功能性被普遍

接受，广受好评。后来人们在实践过程中发现功能和美之间并不是互相排斥

的关系，舍弃美感的功能主义并不能真的把功能最大化，物品也不能仅仅具

有功能性。

在西方实验艺术发展的100多年里，艺术仍是少数人探索的领域，但依靠

现代化的技术和商业运作，一种理念，比如功能主义，可能会迅速改变房屋的

样式、日用品的形状、产品的包装等，实验艺术应考虑其公开性的、社会性的

表达。在我国，实验艺术时常参与到商业活动中，比如广告、产品包装、产品

设计、活动现场布置、网红打卡处的各种装置等。如何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实现

艺术独立立场的公开性表达，实验艺术在创作的过程中就需要思考这一问题，

这个问题的核心是如何使艺术真正符合大众审美心理。实验艺术从私人的艺术

到大众的艺术经历了数十年的时间，实验艺术家在尝试的过程中越来越确信，

艺术是大众心理的美的或丑的表现，艺术是面向大众的，但不能迎合大众，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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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术表现大众心理，但也超脱在日常心理之上。实验艺术突出的民族性特征，本

质上也是一种大众心理的表现诉求，不过这与艺术的独立立场的公开性并不相

同。民族性的背景是国际化的环境，在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是全球化的，科技

创新是全球化的，文化交流是全球化的，实验艺术的创作也是全球化的。艺术

的独立立场强调的是艺术的独立性，艺术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因此它才称为艺

术，如果艺术取消独立性，就难免工具化，成为商品经济的附庸、文化宣传的

工具，这样的艺术已经被证明是不能持续发展的。艺术的发展一定要保持独立，

但是又不能将艺术看作完全独立不受其他事物干涉的存在。杜尚对艺术的理解

是生活，因此，生活中的一切就成了艺术，包括小便池、自行车轮子、玻璃等。

实验艺术所探索的方向指向生活，人的自由和生命的存在，这些内容在社会大

发展的过程中改变了以往那种形式，因此需要艺术的眼光和手法去发现、追寻

和保留那份实质。“纯艺术”的理念本身就是不成立的，艺术必然是在与社会、

与人发生联系的过程中出现的，艺术的政治色彩、文化背景、技术呈现、主题

选择、材料选择、组合方式等都是艺术的一部分，一切的艺术，艺术的一切，

艺术在形式上的社会性和公开性，不应影响艺术本身的独立立场，对于艺术的

研究并不会因为影响它的元素增加或改变形式而停止，艺术永远是人在寻找的

灵魂栖息地。

实验艺术是与社会一同进步发展的，实验艺术要不停地尝试艺术的可能

性，实验艺术深入社会生活生产之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实验艺术的公开性

和独立性密不可分。在当代社会，不仅是艺术如此，许多工作都是如此。创新

和生产是两条并行不悖的路，是同步进行的。最明显的就是电子产品，其更新

换代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多是技术层面的，一不小心，用户或许就错过了一个

时代。目前我们将实验艺术看作一种特殊的生产劳动，艺术的独立性就像是产

品的研发环节，只是这个研发过程并没有发生在封闭的实验室里，而是生活的

各个方面。当一位艺术家突然以作品的形式把自己对艺术的探索具象化，艺术

的思想就有了形式，就具备了批量化生产的条件，就会被商人盯上。新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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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形式也会成为其他艺术家学习的范例，为艺术界带来一股清风，引发同行大量

创作，逐步成为一种风格、流派。

实验艺术的独立立场与公开性表达是不冲突的，但是艺术家与受众、社会

是存在关于艺术的矛盾的。艺术家对艺术的探索和理解一定是反叛“当下的”，

但未必是指向“未来的”。对当下的反叛必然引起当下受众的不适，因此，在

实验艺术发展的100多年里，如今声名煊赫的艺术家在提出主张、进行实验的

过程中并没有被当作艺术的行为来看，他们承受着滞后的贵族的审美、资本家

的审美、其他艺术家的审美、大众的审美等多方面的嘲笑、谩骂、批评。在实

验艺术刚刚兴起的时候，经济的发展速度只是比以往快了很多，但远远比不上

今天的节奏。那时候，文化艺术的发展如同一块净土，封闭又独立。现在，文

化艺术与经济发展联系在一起，人的心理状态是这个时代里最稳定的，能够使

人适应社会发展的剧变，在发展的过程中保持人文性的优势，在时代的洪流里

找到中心，稳步前进，不随发展变化产生动摇，不被时代大浪冲击得左摇右晃。

稳中有变，因稳定而把握命脉不动摇，因变化能适应发展不彷徨，人在发展的

过程中保持人的特质而不被异化为科技发展的附庸，是当代人寻求美和艺术的

基本诉求。由此可见，如今的社会和受众对于艺术的接受理解虽然也是多元的，

但是受众在试图跟上艺术家的脚步，或者说，受众所追随的是社会发展过程中

人应该如何选择、人应该怎样生存等的问题。

但这也不是说所有的实验艺术作品都一定能够被欣赏，只是在当下全球化

快速发展的格局之下，人的全面发展与艺术的探索进步有共通性，所有处于其

中的人都应当意识到这一点，不应轻易为生活设限，固化认知，拒绝思考，拒

绝新事物。理想的状态是：社会的进步发展虽然会让许多心理状态稳定的人感

到不够舒适，但是，他们仍能以科学的思想武装自己，并且敢于尝试，积极学

习，在这个过程中，大众心理状态不会剧烈震动或崩塌，而是在原有心理状态

的基础上丰富了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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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三、运用新媒体和新技术

也有人把实验艺术称为“新媒体艺术”，认为“人类的艺术发展史其实就

是一部媒体与科技的演变史，人类的每一次科技进步都会带来艺术上的巨大变

革”。a可见新媒体和新技术对实验艺术的影响和重要性。不过新媒体艺术并

不是实验艺术，它是一种互动性和综合性较强的以“光学”和“电子”媒介为

艺术语言的艺术。它形成了概念，所以已经走出了实验的阶段，成为一个专门

的艺术类型。

在实验艺术的发展过程中，艺术家面临来自各方面对艺术的损害，这些损

害往往是新媒体和新技术，然而随着科技的进步，新媒体和新技术也成为实验

动画的一部分，并且越来越适合艺术的表达，成为实验艺术家的艺术语言。比

如，在实验动画的发展过程中，3D绘图技术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因为新鲜的

技术概念和粗糙的制作效果备受诟病，但是，现在这种技术已经非常普遍。我

们现在习以为常的很多事物，包括我们居住的楼房、观看的电影，都经历过被

人嘲讽、批判的过程，现在已经不能简单去看待这个过程中的是非，也并不能

说明当下遭到嘲讽、批评的新兴事物就一定是未来的、是好的，唯一能肯定的

是，当代艺术的发展不能剥离新媒体、新技术，而实验艺术必然是要主动、积

极地运用新媒体和新技术。

实验艺术从诞生之初就是对人类当下最高文明的反思。达达主义鲜明地

提出“废除绘画和所有的审美要求”的主张，不过事实上达达主义并没有真的

以新媒介和新技术来表现艺术，正如杜尚所说，他们运用的一切材料都是传统

的，颜料和纸张都是工厂生产的，即使把小便池放进博物馆里，也不能真的改

变艺术，只能传达一种艺术的观念。印象派的高更等人以科学的光影色彩取代

传统的写实自然，他的本意或许不是把科学和艺术结合起来，但是他的创作活

动表明科学在表现艺术方面有着无限的潜力。观念艺术代表人物约瑟夫·科苏

a杨华，任丙忠，高明武.新媒体艺术之互动影像装置艺术［M］.济南：山东美术出版社，2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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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斯（JosephKosuth）在1965年创作的《一把和三把椅子》通过三种不同的媒

介表达对艺术的理解。《一把和三把椅子》由一把真实的普通的木椅和这把椅

子的照片，以及字典上“椅子”一词的释义组成。科苏斯的创作本意是想证明

艺术的观念性，艺术可以脱离形式直达本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椅子”

一词有了三种呈现形式，不同的呈现形式带给受众的信息是不一样的。真实的

椅子有造型、质感，有色彩、明暗，照片中的椅子定格于一瞬间，不会与真实

的椅子时刻保持完全一致，椅子的词条所诠释的是椅子最本质的特征，但并不

是对真实的椅子和照片中的椅子的文字表达。《一把和三把椅子》对艺术进行

了简单直接的从形式到本质的溯源，但是还不够彻底，因为文字本身也是艺术

的形式之一。艺术不能脱离形式而存在，现当代艺术所有追求和探索的，传

统艺术中也有表现，只是呈现方式不同、解读不同，因此现代艺术与以往的

艺术最大的区别本质上还是艺术的呈现方式。艺术的发展与社会上的思潮运

动密切相关，比如文艺复兴运动，社会的发展决定了艺术的发展，但两者之

间也是相互独立的，也会出现不平衡的情况，比如现当代艺术的发展。实验艺

术积极运用新媒体和新技术推动艺术向现代社会靠拢，重新回归艺术与社会之

间相互影响且相对独立的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传统艺术向现代艺术的

观念转变，缓解了艺术对于社会发展的焦虑，减轻了传统艺术面对现代生活时

的虚无感。

实验艺术内在的融合型创新方式在新媒体艺术中体现得非常明显。

1952年，开展了一场有关音乐、美术、戏剧、舞蹈的艺术家们的实验性的大

型聚会活动，活动的主办者约翰·凯奇（JohnCage）意图通过多种艺术的相互

冲突和组合说明艺术是一个复杂的立体综合，这次前卫的尝试在当时启发人们

将多种艺术类型放置在一起，共同表现艺术的主题。从现在的角度来看，艺术

如果与社会紧密相连，这样的“聚会”就无处不在。当人们行走街头，店铺中

的音乐、墙壁上的涂鸦、广场中的雕像、周遭人的高谈阔论，都能以艺术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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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艺术发展探索实验动画教学研究

式突然闯进人们的视野，人们或许习以为常、视而不见，或许以欣赏的态度去

审视理解，或许突然萌发一种艺术的理解和感受。但是，凯奇的实验并不是为

了证明艺术等于生活，这一点他的理解与杜尚不同，他认为艺术可以像生活那

样给予受众多样性的信息。新媒体艺术发展过程中出现了激浪派艺术、计算机

图形艺术和录像艺术，新媒体艺术家所研究的似乎是技术而非艺术。比如激浪

派艺术的代表人物白南准（NamJunePaik，美籍韩裔），被称为“视频艺术之

父”，他曾经展示过一件名为《音乐博览会——电子电视》的作品。《音乐博

览会——电子电视》就是一台上面摆放了磁铁的电视机，受到磁铁的干扰，电

视画面变得扭曲变形。激浪派艺术家尝试用慢镜头等技术呈现一些人们生活中

的片段，给人以全新的感受，他们对于媒体艺术的发展影响较大。计算机图形

艺术现在已经普遍应用于设计、影视制作等活动中，人们甚至更习惯将它看作

一种电脑技术。新媒体和新技术比艺术更加彻底地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壁垒，随

着信息时代的来临，信息技术逐渐步入发展的快车道，人们之间的互动交流变

得更加重要，以新媒体和新技术为表现形式的新媒体艺术也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逐步发展壮大。

新媒体和新技术对于艺术家而言也能提供新的创作思路，并且表现出史无

前例的艺术效果。比如我国的烟火艺术大师蔡国强，他创新地以“火药”作为

艺术的载体，结合现代化的技术装置，让烟火成为夜空中的艺术品。他的作品

《天梯》，借助氢气球把500米长的钢丝绳梯升上天空，随后，绳梯燃起火焰，

随着火焰从底部往上燃烧，火在夜空中勾勒出一道长长的“天梯”，这梯子似

乎要达到天上去，把人引向艺术的殿堂，开启人和宇宙亘古不变的对话。《天

梯》通过对新的艺术媒体的运用，表现了中国文人的美感，在新媒体和新技术

的介入下，艺术实现了更大程度上的自由。

实验艺术的精神之一是积极运用新媒体和新技术。西方实验艺术的发展过

程证明新媒体和新技术是艺术不能绕开的内容，新媒体和新技术也能把艺术家

的艺术世界变成现实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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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 第一章

四、全球视角下的民族叙事

实验艺术最开始出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