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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中,以卖血为线索讲述了许三观的一生,生动地塑造了许三观这一性格矛盾的人物形象。许三观对现实既顺从又有所反抗,对家庭曾有过迷失但最终选择了回归,对命运既隐忍又以自己的方式来顽抗,通过对许三观性格的矛盾表现进行深入分析,不难发现既有时代的原因,也有家庭的原因和个人的原因。对许三观矛盾性格的书写折射出作者对人生价值的思考,体现了其对平等的追求、对苦难的顽抗、对伦理的颠覆的考量和感悟。通过品读作者对许三观的性格描写,在丰富的矛盾中分析原因,有助于剖析人物形象,回归性格塑造,洞见真实人生。关键词:《许三观卖血记》许三观性格矛盾性人生价值

AbstractInXuSanguan'sbloodsale,YuHuatellsthestoryofXuSanguan'slifewiththeclueofbloodsale,whichvividlyshapesthecharacterimageofXuSanguan'scontradictorycharacter.XuSanguanobeyedandresistedthereality,losthisfamilybutfinallyreturnedtoit,enduredthefateandresisteditinhisownway.Throughin-depthanalysisofthecontradictoryperformanceofXuSanguan'scharacter,itisnotdifficulttofindthereasonsofTheTimes,familiesandindividuals.ThewritingofXuSanguan'scontradictorycharacterreflectstheauthor'sreflectiononthevalueoflife,hispursuitofequality,hisresistancetosuffering,andhisconsiderationandperceptionofethics.Byreadingtheauthor'sdescriptionofXuSanguan'scharacterandanalyzingthecausesintherichcontradictions,itishelpfultoanalyzethecharacterimage,returntocharacterbuildingandseethereallife.Keywords:"XuSanguan'sbloodsale";XuSanguan;character;contradictory;lifevalue

目录引言 1TOC\o"1-3"\h\u一、许三观性格矛盾的表现 页论《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性格的矛盾性《许三观卖血记》是当代著名作家余华极具影响力的作品之一,这部长篇小说创作于1995年,小说以卖血为线索,讲述了许三观先后十一次卖血求生的经历,他在生活的磨难中过五关、斩六将,卖血见证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同时也表现出了他在逆境中极为强烈的求生欲望。在他迟暮之年,得知自己失去卖血的资格时,他的内心感到崩溃,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与人生信念。许三观生活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那是一个充斥着黑暗与痛苦的贫穷时期和特殊历史年代,许三观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送茧工人,他在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幸时,只能以卖血的方式来换取报酬,打破生活的重重困境。在他所承受的每一次苦难中都展现了他在性格矛盾中的徘徊与挣扎,顺从与反叛、迷茫与独立、隐忍与顽抗,这些看似矛盾的性格特点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与此同时,无论命运如何的坎坷,这个人物身上时时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通过深入探讨许三观的性格矛盾的表现以及成因,可以窥见作者借此折射出的自己对人生价值的思考与感悟,也可以让我们在人物丰富的性格矛盾中剖析人物内心,洞见人生真谛。一、许三观性格矛盾的表现(一)对现实的顺从与反抗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以许三观与爷爷的对话为开篇,直接明了地道出了卖血的主题,卖血这条线索贯穿了许三观的一生,他从对卖血毫无概念到靠卖血赖以生存,既暗含了许三观一生中因种种困境而选择妥协去卖血,体现了他顺从社会、顺从生活的曲折心路历程,同时卖血的过程并非是风平浪静的,许三观的心态也有过跌宕起伏,从而展现出人物性格中反叛的一面。一乐不是许三观的亲生儿子,所以在面对一乐时,许三观的心态是非常复杂的。在一乐打伤方铁匠的儿子后,许三观考虑到一乐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不愿意为之承担赔偿的责任,于是让许玉兰去找一乐的生父何小勇负责。许玉兰去见何小勇后无果,又哭着跑回来向许三观哭诉,但他不买账。接着许三观和许玉兰都让一乐去喊何小勇爹,结果一乐也被赶了回来。方铁匠在找了许三观和何小勇索偿未果后,再次找上门来,动手抄家,把许家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张床。面对此情此景,许三观为了自己的家,在与上次卖血时隔十年后的今天,他决定再次去卖血换钱,就如许三观自己所说“事情都是被逼出来的”[1],说明许三观其实早就想到了卖血这一条路,但迫于面子和尊严,又经历了妻子的背叛,他一开始是赌气的、反叛的,内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可是到最后,尽管心底有不甘,但他依旧妥协顺从了。而他之所以毅然地选择了去卖血的这条路,是因为这是最直截了当并且可以有效解决问题的途径,这里隐藏着许三观的反叛心理,但这份反抗还是抵不过对生活的妥协。后来一乐患了肝炎,他没有别的办法挣钱给孩子治病,为了孩子,他又一次选择了卖血,选择了妥协,选择了一路卖血去上海。在居民们夸他真能喝时,他回答:“其实我是逼着自己喝下去的。”[1],这里的“逼”其实有两方面意思:一是喝太多水喝不下而逼迫自己喝下茶水,二是逼自己面对现实而自愿喝茶水去卖血救一乐。面对非亲生的儿子,许三多虽然有过反抗的念头,想要不管不顾,但最后他选择了对生活的妥协顺从,但他顺从却并不颓靡,他顺从是因为他始终带着对家人的美好希望,他知道只要逼自己就能卖血换钱,就能解决生活带给他的难题,而他也是这么去做的。在街坊邻里对一乐的长相议论纷纷时,许三观意外地从许玉兰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瞬间炸开了锅似的,感到气愤不已。他一边打骂许玉兰一边问她事情的具体经过,他之前从未对许玉兰有过拳打脚踢的行为,可当下他选择了用行为上的发泄来反抗事实给予他的沉痛打击,自己辛苦养育了九年的一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许三观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一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许三观内心矛盾,充满挣扎,他也想要反叛,认为妻子的所作所为是对他极不公平且有损尊严的,于是他以此为理由让许玉兰伺候自己和包揽家中的脏活累活,想通过外在的惩罚来表达自己恼羞成怒的反抗心理,好让许玉兰心怀愧疚之情。但当许玉兰在文革时期被大家批斗时,他内心再度矛盾并挣扎,最后他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也没有选择落井下石,而是毅然选择了保护妻子,他的心柔软地似水一般,不由自主设身处地替她着想。在许玉兰患难时可见许三观是深爱自己妻子的,他给许玉兰送饭的时候偷偷把菜藏在米饭下面,还偷偷给她做了红烧肉,他对许玉兰的真情并没有因为她被批斗而磨灭,反而更勇敢地承担起作为丈夫的责任。他虽然对许玉兰被批斗的事无奈顺从了,但却没有因此而置身事外,在全世界与她为敌的时候,许三观始终一心一意地爱护和帮助她,对她不离不弃。许玉兰在受批斗时也不禁感慨这世上只有许三观对他最好。这些情节足以证明许三观对妻子的爱护之心远胜于对她的过失耿耿于怀的报复之心,许三观对现实有过不满和反叛,但内心依然是败于爱的顺从了。许三观同时深爱着每一个家人,当遇上荒年,许三观迫不得已,只能让儿子们喝玉米稀粥,但他有他的对策,那就是他不让儿子们出去玩,喝完粥就让他们去床上躺着,把力气都省下来。他对妥协顺从的另一种诠释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许三观生日这天,他用嘴巴给孩子们一人炒一道菜,也给许玉兰和自己炒了一道菜,大家在他的绘声绘色的想象中乐得不行,许三观以反叛的心态与现实的困境作斗争,用积极不颓靡的方式支撑住了这艰难的生活。为了让家里人吃上一顿好饭菜,他选择了再次去卖血,他对现实终究是想要反抗然而最后又选择了顺从。(二)对家庭的迷失与回归许三观对家庭既有思想的迷失,又有爱的回归。他总是在两者矛盾的边缘试探,摇摆不定却又能够赤诚相待。许三观是重视传统家庭观念的,对夫妻情感要求清白真挚,坦诚相待,不容许融进沙子。他的迷失是源于妻子许玉兰所犯的一个生活错误,继而有了一乐这一“错误结果”。在许三观知道了许玉兰被何小勇睡过一次后,又伤心又难过又迷茫,想起了林芬芳,此时他觉得林芬芳哪里都比许玉兰好,他在得知林芬芳摔断腿后还连忙去看望她,最后却没有守住底线,和林芬芳干了事。他认为许玉兰犯了生活错误在先,让他非常恼怒,但他却把这个当作自己也可以犯同等错误的筹码,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还能够理直气壮地与许玉兰比较孰轻孰重,可见他思想上的腐朽守旧和对家庭对情感的迷失。他固然是心存芥蒂的,但他并没有因此对许玉兰置之不理,而是在关键时刻真诚以待。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许玉兰被批斗了,但许三观并没有因此嫌弃她,反而以大丈夫的姿态去悉心保护和照顾她。“这是我偷偷给你做的,儿子们都不知道。”[1]许三观给许玉兰送饭这一处细节,表现出许三观对许玉兰的细心周到和心疼爱惜,把菜放在最下面不让别人看到,又显示了许三观最平凡普通但又珍贵的爱。而从许玉兰对许三观的感激之情也不难看出许三观的重情重义。当许三观被迫在家里对许玉兰进行批斗大会时,一家人坦诚相待,冰释前嫌。许三观开诚布公地谈自己犯的生活错误,叫儿子们不要记恨许玉兰,同时许玉兰也维护着许三观。两人的相互维护正体现了夫妻双方之间的互相扶持和在正视对方错误之后的从容,令人倍感欣慰。经历过重重考验,至此许三观也走出了迷失的禁锢,开始正视现实,反思自己,最后决定忠诚地回归家庭。在传统家庭观念中,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纽带是绕不开血缘关系的,许三观自然亦是注重这点的。他对非亲生的孩子一乐的感情是既爱又恨的,他一面是守护他在家庭的个人尊严,另一面是爱护他真实的父子深情。许三观卖血后决定带一家人去胜利饭店吃顿好的,但唯独不愿意将卖血的钱花在一乐身上,他让一乐自己去买烤红薯,带许玉兰和二乐、三乐去吃面。只是因为一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觉得有必要区别对待他。这仅仅是出于面子和尊严,而迷失了他心底的父爱。后来,许玉兰发现一乐离家出走,许三观刚开始不以为然,当天黑时许玉兰还未找到一乐,许三观也开始着急地去寻找。结果在邻居家门口找到一乐后,许三观主动带他去胜利饭店吃面。这一前一后的对比,恰好体现了他父爱的回归和真情的流露。他的父爱既感性又理性。在一乐的亲生父亲何小勇意外出车祸后,医生没办法救治,让何小勇的女人去找城西陈先生,先生的方法是让亲儿子喊魂,于是何小勇女人去求许玉兰,让一乐给他亲爸喊魂。一开始许三观一口回绝,拒绝是他从理智角度思考后不妥协的表现。但最后他却把一乐叫来讲道理,循循善诱、发自肺腑、忠于良心,以自己和四叔的故事来劝说一乐去喊魂,教导他做人要有良心,这却是感性的宽容。许三观同意并劝导一乐去喊魂的言行简直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前面一口回绝形成鲜明对比,使得人物更加鲜活饱满,真实感强,也表现出许三观的慈悲之心,最终他选择了宽容与善良。一乐只听许三观的话,许三观说如果一乐愿意去喊魂,就是承认自己是他的亲爹,许三观说到做到,后来一直坚定不移地对外宣称一乐是自己亲儿子,这一处情节亦体现了许三观父爱的回归。(三)对命运的隐忍与顽抗许三观忍受着来自命运对他的种种压迫,但他骨子里是要为活着而顽强抵抗的,这种对生命本能的尊重使他学会忍耐、对抗苦难,从而保护自己和家人。让我们感受到他顽强坚韧的生命力和活下去的勇气。一乐打伤方铁匠的儿子,于是方铁匠追上门来索取赔偿,一乐的亲生父亲何小勇却对此冷眼旁观。而许三观决定去卖血换钱,把自己的家具从方铁匠那里赎回来,但他实属心有不甘,于是吩咐二乐和三乐十年以后去把何小勇的女儿强奸了,他认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虽是有仇必报,但又是他对何小勇怨恨的隐忍体现。在方铁匠上门抄家时,许三观居然对许玉兰说“来抄家的也是客人,你快去准备茶水。”[1],这样的气度令人佩服,许玉兰说他“世上还有这种人,帮着别人来搬自己家里的东西,看上去还比别人更卖力。”[1]许三观理解方铁匠处境的同时还好言相劝许玉兰,这侧面表现出对待他人有损于自己利益时,许三观却能够如此以礼待人,体恤他人的难处,而并非无理取闹加以斥责和阻拦,如此对自我苦难的隐忍是实属难得的。许三观卖血经过林浦时,居民看他在寒冷的大冬天大碗大碗地喝着水,于是满心关怀地邀请他去自家喝热水和茶水。但许三观觉得自己要喝的水很多,不好意思麻烦好心人,表示喝河里水就可以了。哪怕是在自己窘迫的时候,许三观仍首先考虑别人的感受,尽量不给人添麻烦,即使在需要帮助时也不主动索取。再者,许三观在阐述自己卖血的缘由时,流出了心酸的眼泪但却依旧对居民们微笑。此刻,许三观心中的苦楚五味杂陈又难以言说,当这些苦楚以简洁明了的字眼表达出来后无不让人感到心酸、感动以及悲伤,与此同时他却懂得换位思考,以笑待人,这样的品德既是朴实又是高尚的。这里没有大喜大悲,也没有扬厉铺张,有的只是许三观对苦难隐忍和对生命的敬畏罢了。许三观一次又一次的卖血行为,既证明了自己有着强健体魄并且能够颇有尊严地活着,也体现了他对无法摆脱的苦难的顽强抵抗。如若不是他凭顽抗的意志,用卖血的方式来解除苦难,根本就没有办法喂养孩子,延续生命,卖血是他对命运隐忍和顽抗的一种方式。许三观一个月内第三次卖血后,还没走出医院就晕倒了,医生赶紧给他输血,才救回他的命。结果许三观醒后居然要求医生把血收回去,在医生解释后,许三观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我,我现在也不是要把七百毫升的血都还给你们,我只要你们把别人的三百毫升血收回去,我许三观都快五十岁了,这辈子没拿过别人的东西……”[1],从这里可以看出许三观对血的观念是很郑重其事的、毫不敷衍的,他认为血是属于一个人最宝贵且赖以生存的客观存在,同时也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救命和换钱的主观存在。这一处描写往小了说,可以看出他品行很好,一辈子不贪图别人的便宜;往大了说,则体现出他有种大无畏的精神,他从来都只是靠自己,不索取别人的一分一厘,也不奢求他人的帮助,因为他拥有完整独立的人格,不依附于任何人,这也正是他无时无刻都感到心安理得且拥有对命运顽强抵抗的底气的原因。二、许三观性格矛盾的原因(一)时代原因在小说中,许三观生活的那个年代,正值三年自然灾害、人民公社、大跃进、大炼钢铁、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时期,这造成了中国社会的整体贫穷,这样特殊的历史时期使人们难有摆脱贫穷的机会。许三观一家经历的事情正是我们国家特殊历史时代的缩写,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真实的缩影。造成许三观矛盾性格的外在原因是时代大环境,老百姓在当时的社会除了卖血没有其他更好的获得经济收入的途径,而卖一次血又能挣三十五元,相当于在地里干半年活的收入,农民的劳动被贬值到如此地步,以至于人们愿意以出卖自己生命的方式来延续生活。谢有顺从存在主义哲学出发评价许三观时说:“他们没有抗争,没有挣扎,对自己的痛苦处境没有意识,对自己身上的伟大品质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只是被动、粗糙而又无奈地活着,他们不是生活的主人,而是被生活卷着往前走的人。”[2]卖血的行为更是加剧了许三观矛盾性格的形成,他并不十分情愿卖血,但每一次都为生活所迫,他不得不顺从当时大环境下的生存法则。此外,外界人们的一些言论和思想也左右了他的性格形成,小说里同村的女人桂花要求退婚,其原因竟是因为对方快有一年没去城里医院卖血,觉得对方可能身体有问题,让人震惊地感叹到这真是一个以“卖血论英雄”的年代。许三观问四叔这是什么规矩,得到的回答是“什么规矩我倒是不知道,身子骨结实的人都去卖血,卖一次血能挣三十五块钱呢,在地里干半年的活也就挣那么多。这人身上的血就跟井里的水一样,你不去打水,这井里的水也不会多,你天天去打水,它也还是那么多……”[1]换言之,人们并不知道卖血的好处或坏处,只是随大流去卖血,好似倘若不卖的话就证明自己身体不好。当然卖血最主要的原因是挣的钱抵得上在地里干半年的活,这样一来既满足了物质需求,又符合老百姓圈子里的思想观念,何乐而不为呢?这也在许三观心里首次树立了卖血是棵“摇钱树”的观念,亦是他顺从现实的开始。在根龙和阿方的带领下,许三观踏上了第一次卖血之路。从他们的经验之谈中,如为讨好李血头而挑着西瓜给他送去,又如卖完血去胜利饭店吃炒猪肝和喝黄酒的必要仪式,无不显露出他们以卖血为荣而沾沾自喜的心态。甚至从他们在卖血前娴熟地从口袋拿出碗来喝河水的动作,并嘴里念念有词道“这水喝多了,人身上的血也会跟着多起来,水会浸到血里去……”[1],从中可以看出他们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论:以水淡血,以量充盈。这样似乎也满足了一种占便宜的心理。而根龙卖血的缘由是看上了村里的退了婚的桂花,这也再一次印证了底层人物一旦想要在生活中更好地生存,就会被卖血的魔咒困住。倘若许三观不去卖血,他或许这辈子也吃不上猪肝和黄酒,他或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攒够钱娶媳妇,他或许还是那个初出茅庐且不知世事艰苦的青年。生存在这样的时代,许三观的思想观念也被同化改变了,尽管他骨子里尚存反叛的因子,不甘于现实,但残酷又无奈的生活逼得他只能学着去顺从,对卖血是这样、对生活是这样、对背叛过自己的妻子是这样、对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一乐也是这样。只有卖血才能将他们一家从水深火热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只有学会妥协和原谅,生活才能继续下去。贫困的时代让生活举步维艰,个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麻木地被动而活,许三观和其他以卖血为生者对卖血寄予虔诚的希望,心里有一种通过卖血能度过所有困难的执念,除了顺从,生活在底层的他们根本没有别的方法生存下去。这就是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代,底层人物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真实写照,许三观不得不这么做,为了生活能够继续,为了解决现实中的一个又一个难题,他必须收敛个性,在矛盾挣扎中学会顺从地活下去。(二)家庭原因首先,是原生家庭对许三观的影响。在小说开篇爷孙俩的互相辩驳中,我们可以得知许三观的父亲去世的早,这对许三观的爷爷来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未免过于残忍,所以爷爷总是把许三观错认成自己的儿子,一直询问许三观有没有去卖血,在他看来,卖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的口头“教育”为许三观对于卖血的看法埋下了种子,也预示着许三观将会走向卖血之路。而从许三观脱口而出的“我爹早死啦。”[1],这轻描淡写的回话中可以看出,父亲于他的成长教育中是一个缺失的角色。父母的早亡使得许三观出生以后伶仃孤苦,成长路上虽然有爷爷和四叔的照顾,但毕竟从小缺乏家庭温暖和父爱关怀,这对许三观性格的养成和自我价值感的提升是不利的,且个人心理发展也会存有明显的弱点,如变得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所以许三观成家有了儿子之后,他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家庭,不舍得破坏它的完整,加上性格中不自信的一面,导致他容易患得患失,不仅是对待感情和婚姻,对待子女和家庭也是如此,所以他的个人性格非常矛盾。同时,许三观因为没有受过多少教育,新思想对他的影响也不大,所以骨子里他是很传统的一个男人,他希望妻子是清白贞洁的,对自己从一而终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以至于当他请许玉兰吃东西后,直言要许玉兰嫁给自己,还头头是道地分析说:“你嫁给我以后,我会疼你护着你,我会经常让你一个下午就吃掉八角三分钱。”[1]许三观对自己妻子的付出是毫不吝啬且出手相当大方阔气的,从这些细节描写都可以看出许三观是个很传统而且相当重视家庭的人。所以当他后来发现老婆不贞、儿子也不是亲生的时候,对他而言,这种打击是致命的。一方面,他想要反抗,他认为许玉兰犯了生活错误,于是以此为筹码来作为自己将家庭责任置身事外的理由,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持敷衍塞责的态度,累活苦活也不帮忙干,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所认为的“特权”。他想用这种自我享受的“报复方式”来对待许玉兰,其实这也是用来掩饰自己失望悲伤情绪的手段。另一方面,他又不敢决裂地反抗,由于从小对亲情的渴望,和成长历程中亲情的缺失,许三观舍不下自己的小家庭,舍不下老婆和孩子,他暗地里较劲的所谓反抗力度其实不大,他不敢也不想与家庭决裂,出于亲情和责任感,他最终选择了妥协,维持小家庭表面上的完整。为了守护小家的亲情,其实许三观心里是非常矛盾挣扎的。其次,是婚后小家庭对许三观的影响。在许三观的小家庭里,妻子曾经不贞是事实,但妻子对他好、对孩子好、对这个家好也是事实。对生活精打细算的许玉兰,把许三观厂里每月发一副的手套积累起来,拆线后给许三观和孩子们织线衣;她在床下放两口盛米的缸,每次做饭都省下一点点米攒着,总想着在遇上荒灾年景时就能派上用场;她在许三观生日这天做了又甜又稠的粥,还特地多做一碗给丈夫,在食不果腹的日子里,许玉兰仍将许三观的生日放在心上并为他准备惊喜;在对许玉兰开批斗时,许三观承认自己也犯过生活错误,但许玉兰却摇摇头,说是因为自己伤了许三观的心,许三观才会犯错。她从不要求许三观给她买衣服鞋子或者其他的奢侈用品,却总是对家庭投入百分百的爱,勤俭持家,为家里的每一个人着想。对于许三观来说,一乐非亲生子是事实,但一乐爱他,他爱一乐胜过自己也是事实,一乐对许三观的爱始终触动着许三观矛盾的性格。当许三观说要去屋顶收拾,一乐立马主动去帮忙借梯子;当许三观爬上梯子后,一乐在一旁又是扶住梯子又是端茶倒水;当听到许三观说桶掉进井里了,一乐主动帮忙,冒着危险下井。可见一乐对许三观很在意,他喜欢并仰慕父亲,所以时时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注并且会积极地表现自我。一乐对许三观说“我最爱的当然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第二爱的就是你。”[1],这时许三观感动地留下了眼泪,血缘关系的矛盾似乎被泪水再次淡化了。许三观对一乐的爱确实是矛盾的,在三个儿子中许三观最喜欢的就是一乐,在得知一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许三观难以接受,他有时光想着都会伤心地掉下眼泪来。许三观总在真实的悲伤与理性的抉择的矛盾中难以自拔,他心口不一地责怪一乐,埋怨生活的不公,心里却柔软下来,行动上更是言行不一:得知一乐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许三观还是选择了去卖血换钱替一乐还债;主动带一乐去胜利饭店吃面条作为补偿;把自己的生日甜粥平分给三个儿子。在许家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许三观挣扎着抛开成见与芥蒂来对待一乐,为了给一乐治病,许三观屡次卖血,他说:“就是把命卖掉了,我也要去卖血。”[1],这是他对亲情的自我牺牲,也是他重视亲情而回归家庭的强有力的佐证。他“是一位有着强烈责任感(虽并非是血亲)的年老父亲,以他最原始的本能向儿子表达他内心的真挚父爱”[3]。纵使许三观由于性格的矛盾有过许多的迷失之处,但并没有阻止他对家庭和亲情的回归,他在重要关头挺身而出,始终在矛盾的情感中匍匐前行。在许三观的小家庭里,夫妻、父子之间总是相互体谅对方,在贫瘠的生活中处处洋溢着暖心的爱意,所以许三观想逃离一切最终却又心软不舍。许三观的汉子柔情皆因父爱情深,也是源于他发自肺腑对亲情的珍重,所以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挣脱血缘关系这层外在的禁锢,在矛盾的情感纠结中选择了始于亲情,忠于家庭,而这种情感纠结更是加剧了他矛盾性格的形成。(三)个人原因许三观对命运既隐忍又顽抗,显得十分矛盾,更多是源于他个人的原因,他天性本就软弱,加上思想狭隘,按理不应该是一个大度的人,应该表现得锱铢必究,但他偏偏又很善良,对人对事常怀恻隐之心,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于是在为人处世上,处处显露出他矛盾的性格。许三观的性格是软弱的,他只能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在一乐闯祸后,他并没有在当下立刻去找何小勇算账,而是让两个儿子十年后再去报仇,这种所谓的报仇方式带有不确定性,但暂时的逃避和隐忍却可以让他心安地继续去卖血换钱。许三观卖血替何小勇还了债后,他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接着方铁匠告知许三观大家都在看许玉兰的笑话,并且在私下讨论他卖血做乌龟这件事,此刻许三观彻底向命运低头了,他不再抵抗,也不再介意别人嘲笑他。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强烈的语言反驳,只是后来直接保持沉默罢了。许三观一直把最好的蚕丝往林芬芳那里送,可以看出他为人重情义,但同时他又是矛盾的。他夸林芬芳比许玉兰长得好看,还问林芬芳如果当初自己娶她的话,她会不会答应,这不是一个已婚男人该问的问题。许玉兰被何小勇睡过这根刺,一旦形成,便会永久扎根在许三观心底深处,并让他时时感到刺痛。许三观在对妻子和现实感到失望时只能将情绪和希望寄托于他人或物,以寻得慰藉,而没有从源头解决问题。这也正是他的软弱性的表现之一。作为小人物,许三观有着卑下的思想狭隘性。何小勇出车祸住院后,许三观逢人就说何小勇是恶有恶报,自己是善有善报。许玉兰就对许三观说“你想说几句,就说他几句,别一说说上没完没了,昨天说了,今天又说,今天说了,明天还说。何小勇再坏,再没有良心,也是一个躺在医院里不死不活的人了,你还整天这么去说他,小心老天爷要惩罚你了。”[1]最后一句倒是让许三观反省了,害怕自己老这么幸灾乐祸,老天爷要惩罚自己,这里可以看出他思想上存在着狭隘性。但他骨子里毕竟是善良的,仍存恻隐之心,当许三观知道一乐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他无法释怀,伤心地说:“一乐不是我儿子,我养了他九年了,接下去还要养他好几年,这些我都认了,我在丝厂送蚕茧挣来的汗钱花到一乐身上,我也愿意了。我卖血挣来的血钱再花到他身上,我心里就要难受起来。”[1]这是许三观心里永远不能根除的那根锐刺,只会随着时间越扎越深、越刺越痛,其根源在于他思想上的狭隘性。许三观卖血后不愿意将卖血的钱花在一乐身上,他让一乐自己去买烤红薯,却带着许玉兰和二乐、三乐去胜利饭店吃面。他认为自己卖了血换来的钱是拿命换的,如果让一乐去吃面条就便宜了何小勇。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更多是他那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他想要以委屈一乐的方式来换得自己思想上的平衡,许三观心里那根刺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不能够释怀,因为思想上想不通,心里那道坎永远过不了。而且他认为自己毕竟没有背叛家庭在外头弄出“四乐”来,犯下的生活错误远比许玉兰的轻,从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出许三观价值观的扭曲和思想上的狭隘性。其实许玉兰与何小勇是婚前性行为,严格来说不算婚内出轨,而出生的孩子也是婚前性行为所导致,所以与许三观犯的错性质不同。但许三观不这么看,他认为对于婚姻,他犯错一次,许玉兰也犯错一次,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是扯平的,大家都不忠诚,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他用区别对待的方式来戏谑一乐,事后又心疼地找回一乐并带他去胜利饭店吃面补偿,可见许三观内心一直都是纠结矛盾的,他心底里是接受了一乐的,但他仍要通过某种方式表达出他心里的那根刺在隐隐作痛的感受,以此来满足和平衡自己思想和心理的双重需求。许三观作为底层劳苦民众,他的思想观念自然是传统守旧的,他思想上的狭隘性也是浑然天成的,他无法排解自己的情绪,待人处事时展现出自己既世俗又伟大的矛盾性格,让读者看到了他从反抗到隐忍的矛盾心路历程。三、矛盾性格的书写折射出作者对人生价值的思考(一)对平等的追求在《许三观卖血记》的韩文版自序中,余华写到:“这是一本关于平等的书,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而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1]可以说许三观的一生都是在追求平等,其形式是卑微且独特的。在小说中,许三观笑着说:“我这辈子就是今天吃的最好。”[1]这句话仿佛是他这辈子的缩影,以前吃炒猪肝、喝黄酒都是为了儿子们卖血后才舍得去吃的。现在吃炒猪肝,纯粹是因为自己想吃,虽然卖不出去血,还能比以往吃的多,这样的恩赐让他感到高兴,好像满足了自己所追求的平等。他听说卖血的人身子骨结实,所以他也去卖血;自己的妻子犯了生活错误,所以他也理所应当去出轨;文革时期大家都在批斗许玉兰,所以他也在自家开了批斗会。虽然许三观所追求的平等是简单又直接的,但并不是盲目的跟从。当他年老时,连卖血都没有人要,他才幡然醒悟,他追求的平等就如“屌毛出得比眉毛晚,长的倒比眉毛长。”[1]这正是他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和不平等所发出的牢骚。余华没有直截了当地在文中指出许三观是如何为了追求平等而做出了何种贡献或牺牲,而是通过落到真实尘埃里的生活细节来表达自己对于平等在人生价值里的肯定。每个人对平等的定义是言人人殊的,这种平等的追求可能是一种偏向心理情感上的感受,也可能是仅限于自己与他人的处境比较之中产生,亦或是沉缅于众说纷纭中形成模糊的平等界限。作者笔下的许三观所追求的平等观则是更侧重于在和他人的比较之中产生,即使生活对他百般刁难,即使苦难令人难以承受,只要他能在对比的处境中感受到较之于他人的微小优越感即可让他对苦难稍有消释,这样的平等观虽然是非常卑微的,但足以支撑他越过人生中一次次的万丈深渊。不仅许三观追求平等,作者余华认为,我们每一个人终其一生也都在追求平等,可能我们的处境不同,追求的方式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每个人在生活中总是难免要面临许多细碎成沙的琐事,而正是这些琐事才构成了我们完整的一生。人与人之间、物与物之间的联系,早就刻在了我们的每一段经历中。《许三观卖血记》在平淡实在的烟火气中,将主人公生活中吃、穿、住、行等种种矛盾凝聚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中,这些书写无不透露出作者对平等真谛的思考与追求。(二)对苦难的抵抗苦难总是与希望并存的,而卖血就是许三观的希望之源。许三观面对磨难总是有无尽的忍耐,即使被生活抽干最后一滴血他也心甘情愿。而且他没有丝毫的抱怨,有的只是生命的韧性,是斩断困难羁绊的利斧,是跨越险谷沟壑的撑杆。他对生存的执念是坚毅又真实的,即使再艰难的时期,人的求胜欲和尊严丝毫没有减少,这大概也是他的英雄特性。余华用诙谐幽默的方式来展现,让伤感的基调淡化,更多给人以希望的寄托。纯朴的人道主义是小说着力呈现的,是简洁朴实又意蕴深远的。在一乐得肝炎须送往上海大医院救治时,许家急需一大笔治疗费用,许三观东拼西揍地借钱仍远远不够,于是许三观计划着以一路卖血到上海的方法来筹钱。途径林浦时,这儿的居民见冬日里的许三观哆嗦着喝寒冷的河水,便送上热茶水和盐,当居民惊讶于许三观一口气连喝三碗茶水时,许三观对居民说“其实我是逼自己喝下去的。”[1]一个“逼”字,足以看出许三观总是善于把自己逼上“绝路”,使自己绝处逢生,其实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不得已的选择,而支撑这一切的是对家庭的爱和责任。一个人在不想做某件事时,如果硬逼自己去做,会很痛苦,但倘若有一个心甘情愿逼自己去做的前提条件,便会让这件事情变成“我要做”,而不是“要我做”,尽管环境仍是客观存在,但心态是不一样的。在许玉兰细数许三观为了家人而去卖血的次数时,不禁感叹“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完?”[1],许玉兰的话从侧面体现了生活带给许三观的困境是多样的,也反衬出他无论身处任何困境,并没有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取而代之的是以卖血来应对苦难、消解苦难。他的一生都是与血共生的,仿佛卖血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精神支柱,因为那是帮助他度过重重难关的武器,只要有需要花大钱的地方,就可以通过卖血来解决。可是到了最后,没有人要他的血了,以后再有灾难,连唯一能解决问题的途径都没有了,犹如一个人的后路断了,无依无靠,许三观开始陷入了对未来的恐惧之中。或许正是多年以来生活对他的历练才让他在极限环境下显示出如此惊人的无穷无尽的忍耐力和抵抗力。正如罗曼·罗兰所说:“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在余华的笔下,苦难的日子使许三观变得更加坚强,他并不渴望他人的救渡,也不渴望偶然的好运降临,他相信自己通过卖血的方式可以解开苦难对自己和家人紧紧捆绑的枷锁,让一切朝着好的趋势发展。生存环境愈是艰苦,愈能磨练许三观的生存意志,这也透露出作者应对苦难时的态度和智慧,传达出一种信念,那就是普通人也能拥有顽强对抗苦难的能力和毅力。我们生而为人,生存于世,必然要经历生活带给我们的各种苦难,但我们也可以赋予自己强大的忍耐力去面对并战胜那些令人困顿、迷惑而又疲倦的苦难。岁月静好是生活,大起大落亦是生活,真正感受过生活苦难的人,才能理解生活的真实与残酷,懂得美好和温暖的不易和珍贵,然后才能努力去让自己拥有面对苦难对生活的冲蚀并让一切变好的能力,在苦难烈火中涅槃重生。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有一段对白:“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回答是:“总是如此。”一问一答简洁明了,直戳现实本质,道出了赤裸裸的生活真相。我们从要来到这世界上,首先必须经历降生的苦难才能落地,接着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需要面对大大小小的风雨和困难,直到我们成年后,继续被生活的种种苦难磨砺后,明白生活中晴时有风,阴时有雨才是常态。许三观的人物形象塑造,反映了“人的生命价值是人生存状态的两极——生与死的关系,是弥漫于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人生过程中人与命运的友情和人与人之间的亲情”[4]而这也促使我们学会去观察和思考生命中的一切,启发我们通过个人的意识转化,追寻人生的意义,获得生存的力量。我们普罗大众虽大多是平凡之辈,但是敢于和生活苦难抗衡的人,注定是活得不平凡的。生命里的苦难会随着心底的坚韧而稀释,能屈能伸的柔韧力量和永不坠落的生命状态是对生活和生命一次又一次的深入理解、融入和超越。(三)对伦理的颠覆小说中许三观与一乐之间是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是对中国传统伦理道德中父子关系的实实在在的颠覆。许三观在三个儿子里他最喜欢一乐,但到头来偏偏一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倒成了别人的儿子。“有时候许三观躺在藤榻里,想着想着会伤心起来,会掉出眼泪。”[1]这是小说第一处描写许三观落泪的情形,也预示着这一事实对许三观的打击之大,但又无力改变,这种深深地无奈感一直萦绕于许三观的心。在一乐把方铁匠的儿子脑袋砸破后,街坊领居都在议论许三观是否会袖手旁观,亦或是花钱买缩头乌龟做。直到许三观决定去卖血换钱时,李血头也嘲笑他是那个乌龟,这种种言论都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打击,但他还是以自己的血供养了别人的儿子。后来许三观一次又一次为一乐卖血,心态已经由原来的不情不愿变成了心甘情愿,岁月的长河终究是让父子间的亲情逐步加深了。许三观与一乐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正如王安忆所说:“余华的小说是塑造英雄的,他的英雄不是神,而是世人。但却不是普通的世人,而是违反那么一点人之常情的世人。就是那么一点不循常情,成了英雄。比如许三观,到不是说他卖血怎么样,卖血养儿育女是人之常情,可他卖血喂养的,是一个别人的儿子,还不是普通的别人的儿子,而是他老婆和别人的儿子,这就有些出格了。像他这样一个俗世中人,纲常伦理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他却最终背离了这个常理。他又不是为利己,而是问善。这才算是英雄,否则也不算。许三观的英雄事迹且是一些碎事,吃面啦,喊魂什么的,上不了神圣殿堂,这就是当代英雄了。”[5]许三观敢于颠覆传统伦理的英雄般的气概简直令人大吃一惊,或许是在温暖亲情的陪伴下,总能让他获得坚定的力量,所以才能默默承受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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