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pdf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 分类号： 密级： u d c： 编号： 中 国 美 术 学 院 硕硕 士士 学学 位位 论论 文文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aesthetic significance of drawing symbolizations 陈长天 指导教师姓名（职务、职称） 井士剑（教授） 成南炎（副教授） 申请学位级别 硕士 专业名称 油画 论文提交日期 2011 年 5 月 论文答辩日期 2011 年 6 月 10 日 学位授予单位和日期 答辩委员会主席 评阅人 2011 年 5 月 10 日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2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3 目录 摘要.3 adstrct.4 第一部分：绘画性符号的艺术本质与特征.6 ，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化体现.6 , 艺术符号的基本性质.7 ， 绘画性符号的本质特征.8 第二部分： 绘画性符号与审美效应10 ,绘画性符号的形式结构层次.10 ,符号形式美感的生命根源.12 ，绘画性符号形式与情感的相应关系.13 ,绘画性符号与作品欣赏.15 第三部分：绘画性符号与绘画史.16 ,西方绘画史的符号演变.17 ,东方绘画的符号特点.19 第四部分：当代绘画形势与符号创新.21 , 当代绘画性符号面临的问题21 , 当代形势下对绘画性的思考21 , 绘画性符号创新与艺术本源22 结论.27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4 摘要 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化体现，绘画是以绘画性符号创造二维、静止的视觉 形象，籍以表现和传递情感的一种艺术形式，既具有艺术的共同特征，又具有绘 画自身的特性，绘画性符号是通过层层的组织产生视觉审美效应的，绘画性符号 的形式美感是与生命形式有着紧密的同构关系的。对绘画的欣赏，既有公众对形 式美的共通感觉，也有因不同的条件而产生的群体之间与个人之间的审美差异。 对绘画的审美欣赏常常是从直观的符号化的绘画性形象及行为踪迹直接的产生 审美反应，进而引起联想、遐想、幻象去产生进一步的感受。在人类漫长的绘画 历史中逐渐形成东西方不同的绘画性符号体系，并留下众多宝贵的经典。近代开 始的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与冲突， 又使得绘画性符号呈现表现为更加丰富复杂的局 面。在现代化的科技图像时代的语境下，绘画被压向视觉艺术的边缘，同时又为 绘画性符号的继续发展展现了许多新的可能性。那么，在当代绘画的困境中，如 何坚守绘画的本质， 如何延续绘画性符号的生命并使之与人类情感的同构关系中 继续走下去，将是新一代绘画艺术实践者面临的艰巨任务。 关键词： 符号 绘画性符号 情感 形式 书画 同构 符号系统 abstract art is the symbolic embodiment of human emotion, painting is a painting of symbols to create two-dimensional, static visual image, for the purpose of emotional expression and transmission of an art form, not only has the common features of art, but also has its own characteristics of painting, drawing symbols are generated through the layers of the organization of visual aesthetic effect, drawing in the form of beauty is a symbol of life forms and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organization. appreciation of painting, both formal beauty of the common sense of the public, but also because of different conditions and between groups arising from the aesthetic differences between individuals. aesthetic appreciation of painting is often the symbol from the visual image of the painting and the act of production directly traces the aesthetic response, and thus suggestive, reverie, vision to lead to further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5 feelings. painting in the long history of human beings evolved different paintings of the east and west symbol system, and left many valuable classic. beginning of modern blend of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 and conflicts, but also makes the performance of drawing symbols show a more rich and complex situation. in the era of modern technology the context of images, painting is pushed to the edge of the visual arts, but also for drawing symbols to show the continued development of many new possibilities. so, the plight of contemporary art, how to stick to the essence of painting, how to continue painting of signs of life and human emotion and make relations with the organization to continue along this road, will be painting a new generation of practitioners of the daunting task. keywords: emotional form of drawing symbols symbol calligraphy symbol system structure 引言 在人类各种文化现象和精神领域的种种符号表达中， 艺术的符号表 达是以围绕情感的表达为其基本特征的，人类通过视觉听觉的媒介，创 造了文学、诗歌、音乐、舞蹈、绘画等艺术形式，藉以表达和传播种种丰富复杂 的情感，并从情感共鸣中引发出许多的精神感悟。在各种艺术形式中，绘画历史 悠久， 流传广泛， 是视觉艺术最早的形式之一。 以下本文所提出的 “绘画性符号” 系指绘画者以绘制视觉形象为目的， 在二维的、 相对静止的空间中所创造的图形。 全文探讨的就是基于艺术情感性本质特征之上的，关于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第一部分：绘画性符号的艺术本质与特征 绘画是艺术的一种表达形式，艺术又是表达人类普遍情感概念的符号。 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化体现 1. 人类情感活动的基本特征。 人的活动基本上可以分为行为活动和心理活动。在人的心理活动中最明显地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6 表现为理性 活动与情感活动两大类型（潜意识问题暂不讨论） 。理性心理活动显著特点是进 行思维。正常人的思维共同点表现为起止过程的可控性、冷静的心情，思维过程 是逻辑性的，是在概念的判断、推理中进行的，至于思维过程与结论的正误，是 与个人的理性思维水平有关的。而情感心理活动则更加显得难以控制，情感的发 生起因虽然与个人特质及外界刺激有关， 然而它的发生，不是意识能有效指挥其 开始、过程和结束及其程度的，这是一般人所共有的东西。比如在看戏时，明知 那是虚拟的，但看到感动的时候，许多人都会流泪或大笑等等。情感的另一个特 征是非逻辑性，它的发生与进程是用道理无法解释的，比如有人喜欢一个人、一 件艺术品、一种景致的时候，要他讲清楚为何喜欢，或劝他不要喜欢，都是说不 清理由的。 情绪的发生，激发着人们的心理感受，使人的精神生活离开了通常的平静状 态， 形成各种不同类型的波动， 始终以 不同的程度影响着人的的生活质量。 因 而， 为了让悲伤有所慰藉， 让欢乐得以 共享， 就需要一种能专门体现、 服务于 人类情感表达的事业， 这事业便是艺术 了。 2. 艺术是表达情感的符号。 情感活动在人类生活中的独特性 和重要性， 是无法用科学、 哲学的逻辑 性和实证性来替代的， 因而 “人类的符 号活动能力就必然创造出服务于情感 表达的另一种符号，艺术便应允而生。艺术使我们认 识到主观真实、情感和情绪，使我们能够把握到生命 运动和情感产生、起伏、消失的过程。艺术就是将人 类情感呈现出来供人观赏，把人类情感转变为可见、 可听形式的一种符号手段” 4 人类在很早的时期便对情感生活以某种方式进行 表达，最早的艺术是综合在巫术活动中的“在巫术的 活动中包含着科学的成分、宗教成分和艺术成分。巫 术后来一分为三,其过程形态的形式方面则发展 为艺术。 5”其后又渐渐分化产生出相对独立的各种 艺术形态。在绘画方面至今保存下来的原始壁画就是 佐证。图 1.图 2 艺术是创作、传播、接受，三位合成的事业，苏 珊.朗格在情感与形式中对艺术事业的任务做了这样的解释： “艺术的任务是 表达人类普遍情感，是关于情感的概念。 ” 6。艺术的创作是个别人的 行为，必 须是在具体真实的情感指使下进行的，然而他也必须是“借用这种具体情感，抽 调具体内容，进行情感感念的抽象，抽象出的形式便成为能够体现普遍情感的符 号。因此可以说，艺术就是人类情感符号的创造。” 7。例如舞蹈节目丰收舞 演出的动作是从实际收割稻子的行为中抽象出来的，去掉了真实性，增加了观赏 性，把沉闷、平常的劳动行为转化为表达观乐情感的符号。并且能为公众欣赏和 接受。 图 1 图 2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7 艺术符号的基本性质 到目前为止，艺术主要仍指与人的视觉、听觉感受相关的符号活动。综合考 察视、听艺术符号特点，可以对艺术 的基本性质作以下的归纳： 1.突出情感 这是在前文中已讨论确认的，艺术的基本特性。艺术符号在其他方面也有一 定的功能，比如记录事实，说明道理等等。然而艺术的记录实物不如照相，记录 事件的客观性不如录像和文字记载，说理功能不如哲学和逻辑学。在所有的精神 文化活动中，艺术的优势还在于情感性。也只有种种艺术符号能把难以言表的、 复杂的、变化多端的人类普遍情感生动地体现出来，并产生强大的感染力，正因 如此，人们普遍喜欢艺术。人们主动地去听歌、观看戏剧、电影、舞蹈、观看绘 画作品，目的不是为要了解事件，认识事物，或去接受教导，而是为了一个极简 单的理由： “喜欢” 。也就是追求情感享受，包括情感的宣泄、共鸣、感动、刺激 等等。 2.崇尚创新 首先，艺术从媒介到表达形式，都是人的创造产物或行为人们为了有效地传 达视听的情感的符号，使用了多种多样的手段，从古代人自然物制造工具材料开 始到近代的金属乐器和化工颜料，直至现代数字化音频和视频技术，凡此种种都 是为了有效地显示艺术符号而进行相应的发明创造。其次、不同的艺术家创造着 不同的符号形态，并组织成千姿百态的艺术品。在艺术世界中只有彼此之间的差 别方能体现创造性，这是真正的艺术品与批量生产的艺术品、工业品本质上的区 别。每一件真正的艺术品都必须是一个全新的创造。在表演性艺术中，创造性是 由写乐谱、 写剧本开始， 由表演者来完成的合作接续， 每一次演出都会有所不同， 因而都是一次再创作。 3. 虚拟手段 艺术符号的职能是创造新的境界。 “一切艺术形式实质上是幻象的纯表现， 是在非真实的情况下给形式的新的体现。艺术中的一切形式均为抽象的形式。艺 术实质上是从物质存在中得来的无实用意义的抽象之物” 8。音乐所有悦耳的乐 声、演奏的旋律节奏形成的美妙的音响，都是抽象的符号形式，完全不同于自然 界风吹、 雷鸣、 流水、 鸟叫等声音， 但抽象的音乐声却能将听众带入自然的境界。 平面的图画、立体的雕塑，活动的 3d电影都是在创造一种虚拟的图像或空间， 而不是创造原有被参照对象的真实。总之,“艺术幻象的作用，并不是要弄假成 真，而是对信以为真的解脱。 ” 9而仿真，写实艺术图像的逼真感，也不会使人 信以为真，而是因为模仿真的观赏效果使人感到惊叹或激动。 4. 普遍认同 艺术符号组成的作品需要欣赏者，需要公众精神上的共鸣。没有欣赏者的认 同，艺术符号就成了一堆废物，成了对环境的污染。因此艺术符号表达的情感必 须是有普遍性。 只有将个别情感集中归纳成为一种人们可以认识和交流的情绪如: （喜、怒、哀、乐等等） ，才具有普遍性。在艺术史和现实中，艺术审美情感的 普遍性一直是个难得把握的问题，因为欣赏者是一种范围模糊、层次繁多、数量 不确定的流动性群体， 往往会造成对作品的不同评价。 然而另一方面页可以看到， 许多艺术作品经过一段时间的公众审美检验，最后都有某种趋同的评价。正因为 欣赏者的复杂和不定性，艺术家在开始时，总是为理想的观众而创作的，他自己 就是第一个观众。因此，艺术家独特、敏锐的思想感情与想象力，应该是建立在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8 人类普遍情感概念之上。随着信息、科技、教育的普及以及媒体的能力的高度发 达，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这种“理想观众”的群体也会逐步扩大。这使得艺术 作品与其组成符号的审美情感反应会逐渐比以往趋于认同。 绘画性符号的基本特征 绘画性符号属于视觉艺术的一种表达元素，除了具有艺术符号的一切基本特 征之外，绘画性符号还具有属于自身的一些特征，具体表现为： 1. 视觉的感官认知 视觉对人生的重要不言而谕。在日常生活中，人的视觉几乎占对外感知的一 半的关注量。为此视觉对人的情感影响当然就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因而人类 很早就产生了创造视觉艺术符号的行为。 绘画和雕塑便成为人类世界最早出现的 视觉艺术门类。绘画因其相对的灵活性和自由度，便比较早得到普及也比较快地 在一代代人的承传中成熟起来， 而且成为各种之后产生的视觉艺术形式的基础和 辅助手段。许多实用美术的设计专业都从学习绘画开始，戏剧、影视、动漫等各 种形象的研究与创作往往也有绘画行为的参与。图 3 图 4 2.平面性：二维半的表达与观赏 绘画是在二维的平面上创造符号的。虽然绘画符 号可以体现在平面上，也可以体现在曲面和各种转 折面上，并具备一定的厚度，但人们对绘画视觉关 注的特性仍然是限于对二维图形的直观之上。因而 绘画厚度是有限的和非主要的。在绘画史上，对绘 画符号平面有效性的认识和如何发挥绘画平面强 烈的视觉效果，实际上经历了相当长的探索时间。 在早期的许多绘画中往往把大面积的画面涂平，仅 用作衬托局部主体的背景，或者仅将绘画的平面作 为模仿客体图像的一种被动的位置，并未完全认识 到整个平涂面对视觉表现方面的影响力。经过一代 代画家在创作实践中的探索和绘画观念的逐步转 变，到了现代绘画二维图形的视觉效能便得到充分 的重视，绘画性符号也进一步、获得充分发挥表现 性的更多机会。图 5，6 3.有限的描绘面积 这里所指的是绘画面积的单位有限性，也就是每一 副画，它的允许面积都是有限性的。一方面、从观赏的 角度看，每一个直观视觉单元的范围是受到限制的，另 外， 画面材料在提供观赏是必须是平面的，材料制作的面积范围许可值也是有限 的。绘画世界中，曾有不少作品被称作“长卷” 、 “巨幅作品”等等，其面积尺寸 和长度终究还是相当有限的。太大的绘画不仅制作困难，而且也很难有适合的展 示场所条件。我们可以设想让一首曲子无限地演奏下去，让一部电视剧无限地续 演下去，但我们无法设想如何能让一副绘画无限大地延展开去。 4.静止性 图 3 图 4 图 5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9 传统的二维图像， 以静态的画面为主保持 了很长的时期， 直到近代电影的出现， 才使一 个平面上能产生变化的流动的图像。 这种更具 视觉刺激的活动图像的大量出现和流行。 对静 止的绘画既是挤压、排斥、又是提示和促进。 它一方面促使绘画去创造比传统写实样式更 加丰富多样，更具表现力的各种新的符号形 态， 另一方面也提示绘画， 如何从内涵上进一 步发挥绘画静观、 深思 的感染力， 从绘画的 静止视觉形象的本位上提升其艺术审美的价 值与力量。 中外绘画史上曾有许多作品探讨过用连续情节的叙 事性表达来突破绘画时间上的静止性与空间的有限性。 最早的东晋顾凯之的洛神赋图图 7 。然而与影视相比，表 面的时空延展显然不是绘画强项。绘画所应该坚持的是 自身内在表现力的发掘 。许多绘画作品追求绘画性符号 形式对作品意境、象征、悬念、寓意等内涵的表达效果， 启发欣赏者从联想中产生动感，仍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5手工的制作痕迹 传统的绘画符号，是画家以自己的手执持工具，调 取颜料，以特定的动作施加到画面上，产生具有画家本 人特质的绘画性符号，它外表体现出非严格秩序的，带 有偶发性的形迹。内在则包含了作画者生命的节奏，情 感的波动，修养的积蓄和观念的指向等许多独特的个人 信息。以后，在这种手工直接绘画的基础上又产生了间 接制造符号的一些绘画手段， 如版画， 肌理图形等等。 当代又出现了的电脑画笔， 鼠标为工具， 在非实体的 画面和调色盘上制作图形。 由此可见， 绘画符号的手 工性是一个渐变延伸的概念。 然而因为这个概念关系 到对绘画的本质认识， 因而必须明确， 在这些变化着 的操作方式中应该坚持的不可变的绘画性要素。 在被 称之为“绘画”的符号制作过程中，任何一种工具， 方法的运用， 必须体现人为手工或有目的身体行为参 与制造符号的迹象， 不能是从头到尾或主要体现由器 械设备自动生成图像的迹象。 这既是绘画艺术中人的 生命力的直接体现， 又是绘画性符号与科技图像原则 的区别。 通过以上的分析，将绘画性符号的艺术本质要素 与绘画性符号的自身各种特征作了很多方面的凸现，这样有利于进一步加强认 识， 认清绘画性的诸多特点中， 哪些是必须坚守的原则， 哪些是相对薄弱的部分， 哪些是可以发挥的优势、哪些是可以向外吸收和延伸的等等 。这对于处在当今 视觉艺术花样百出的语境中坚持研究绘画出路的工作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 义。 第二部分：绘画性符号与审美效应 图 7 图 6 图 7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0 画家创造和使用绘画性符号是为了通过实现作品审美价值来表达情感， 欣赏 者观赏绘画符号是为了满足审美心理为此便有必要认真讨论绘画性符号是如何 产生审美功能，以及符号创作和欣赏中一些至关重要的认识问题。 绘画性符号的形式结构层次 人们对一副绘画作品的审美，是整体与局部联系起来反复观赏的。因而绘画 的审美效果，不但与一个个局部的符号有关，更是与整体的组织状况有关。完整 的绘画性符号，仍是一个系统 ，它是以构成形式为支架，将绘画符号由小到大， 层层组织起来的一个统一完整的体系。 “它涉及到本身各个因素之间的所有关 联，” 10 从作品形成过程看，是由个体符号形式开始，最后组织成整个符号系 统。每一步都呈现一定的审美功能。 1.个体符号形式 绘画符号的创造，是由绘画者使用工具，材料及作画的行为结合起来。在二 维支撑的面上绘制形成的。 画者每一个控制工具材料的动作在画面上留下认可的 视觉痕迹 ， 可以看成一个最小的个体符号单位，即通常所说的一个“笔触”。 也可以包括其他工具，其他操作方法留下来的手工操作痕迹，包括当今的电脑画 笔， 鼠标的运行结果。 绘画的每一个小的符号单位， 已经就有多个要素参与组织。 起码包括工具的性能形态、颜料的性能与调理状况，绘画者的动作状况，画底材 料的质地状况等等。每一个要素又可以具备许多不同的变化，这样一来，每一个 绘制动作的结果就可以看成一个多元多次方程，这样的方程有无数多的答案。也 就是说，每一个个体符号形式中，已经包含了极为丰富的变化样态。 值得提出的是，这么多的符号变化样态，都包含着满足审美观赏的可能性。 每一个符号单位的审美效果如何，有一定的偶然性，这也是非逻辑的艺术魅力的 一种重要特性。一般来说，训练有素的绘画者大都能把种种带有偶然性的表现效 果控制在有效审美的状态下。最小单位的绘画符号，由于种种样态的不同表现， 已经开始孕育着能够激发各种审美情感的功能。 至于具体画面中的各个小单位符 号是否具备理想 的审美价值， 则必须由它在整个画面符号系统中的作用来决定。 而不是由它自身单独决定的。 2.局部符号集合的形象样态 一个个局部小单位符号，依照造型的目的在各个构图位置上相对集合，逐渐 形成一幅作品中的各种形象，这个过程中必须面对两个问题，一个是符号集合形 象过程中，符号之间的视觉协调性问题；另一个是符号集合产生什么样的形象。 这两个问题都会对人的审美心理产生影响。 从绘画构成形式的概念看，所有视觉形象都属于某种组织形式。 “圆圈、三 角、方、螺旋、平行线等，都被当做基本图案，作为一种组织形式，引导着艺术 品的发展。这些基本形状使人联想起某些熟悉的物体。这种暗示在不知不觉中引 导了艺术家的创作。 ” 11所有艺术的目的都在于描绘视觉形式，并直接表现着人 类的情感，而模仿（客观物）从来不是组织的主要手段。这个道理对长期从事绘 画的专业人士来说，是不言自明的。 然而不可忽视的是，人们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现实世界的客观物与人的 生活息息相关，现实物的图像给人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一切认识来源于经 验，如果不与我们自己的经验发生联系，我们就无从得到任何知识。 ” 12 因此大 多数观众看画的反应，还是有意无意地要与真实世界的客观物作一个比较，这不 仅是普通观众的心理反应 。就是画家，并不要求画上的形象一定要模仿真实， 图 9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1 然而那种“比较”的心理，仍然在产生作用。正由于这个原因，绘画除了“形式” 概念，还出现一个“内容”概念。这两个相对的概念都将影响观赏的审美感受。 因此，符号在组织成形象的时候，不仅要考虑“符号组织形式的视觉直觉” ，而 且还要考虑“组成形象的审美功效”如果在同一种构成形式中，把一个基本形， 画成不同内容的形象，这样对观赏心理确实有着不同的影响。 图 8 ，9 3.符号性形象总集结为一件作品 一件绘画作品必须是一个统一协调 的符号集结整体， 不管是简洁的一目了然 的画面，还是层次繁密的作品，在视觉审 美的关注中，每副画必须是各自独立、完 整的一个整体。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审 美情感的明确倾向性， 这就要求各部分符 号的协调以及各形象之间的协调。 尽管在 组织符号关系中各种要素经常要引进一 些对比形态，其作用 旨在加强视觉刺激 性，加深审美印象，但这种对比关系亦不 能破坏整体的协调性。因此、一件作品 就是一个完整统一的符号系统。这个系 统必须遵循构成形式的规律，在统一多 样的前提下，体现均衡、对比、主次、 虚实、韵律、节奏等审美法则，使整个 符号系统产生最佳的视觉效果和情感效 应。单就对绘画的直观欣赏来说，人们 总是先由整体感受开始进而观赏作品的 个别形象，再对微妙的细节符号进行饒 有兴趣的品味。有时还要反复多遍地进 行鉴赏。“情感从画布本身涂抹着颜色的 画面上跃然而出，画中被形象占据的空 间，包围着它的空白 ，以及各种比例， 一切都起着表现的作用。一件艺术品本身必须带有它 完整的意味，甚至观众尚未能辨识其中的主题实质时， 便能影响他们。作品的情感发自于图画本身，弥漫于 作品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块颜色。 13“只有被作品直 观符号效果打动了的观众，才可能进而对画作的内涵 展开个人的联想和想象。一副优秀的作品，就必须具 备这种能让人由大到小，由表及 里地进行鉴赏、品尝 的魅力，这其中，绘画符号的营造及层层组织的艺术 效果，是整个创作的基本工作，也是作者创作水平和 相关能力的外在体现图 10。当绘画符号集结成为一个完 整的系统之后，它才具备了明确的表形、表情、表意 的三方面功能。绘画符号系统所表现的艺术形象，必 须比实际的生活形象更集中，更典型，也就更具普遍 性，这样才能打动观众，产生艺术魅力。 “每一件真正的艺术品都有脱离尘寰的 倾向。他所创造的最直接的效果是一种离开现实的他性 。如奇异性 、 逼 图 8 图 10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2 真 、 虚幻 、 透明 、 超然独立 、 自我丰足 14” 。 符号形式美感的生命根源 从欣赏艺术的大量实践中，我们不难发现，人类对艺术形式的审美情感方 面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对视觉图像形式的审美也同样如此，大多情况下，面对着 某一种形式构成倾向的图像，大家的审美心理反映也大致相似。比如面对一块流 畅明丽的色彩，大家都会产生优美感，面对一块凝重粗糙的肌理符号，大家都会 产生沧桑艰辛的心理感受，如此等等。如果没有这种对形式的审美情感认同性， 艺术就都成了个人之事，与众人无关，艺术作品得不到普遍认可、保存与流传， 艺术也就面临消亡的危机。因此，寻求形式造成情感认同的根本原因，便成为艺 术创作与欣赏研究的重要课题。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的人类对形式有审美的认同性呢?“格式塔心理学”同构 论作出了一种比较合人满意的解释，按照格式塔心理学提出的原则：当外部事物 的体现所体现的力的样式与人类情感中所包含的力的样式同构时， 我们便感到他 具有了人类的情感 15。也就是说： “只有当直觉能力发现观照对象与自身有着某 种一致的时候， 观照对象才可能包含着某种情感， 因为情感实际上就是一种集中、 强化了的生命，是生命端流中最突出的浪峰 16。如上所说，那么要探究人们对形 式的审美认同性，就要先探讨生命形式的基本特征，并从中领悟绘画符号形式与 生命形式的同构关系。这里所指生命形式，是以人类生命为主要参照，同时也包 括一般生命体的共同形式。 1统一多样性 生命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相当复杂的，具有种种不同的构造和功能，但每 一部分都是紧密联系，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所有部分共同组成一个不能脱离 的整体，形成了生命体的统一多样性。依照这种同构关系的要求，一件艺术作品 所有符号的组织应该趋向于统一的整体性，在统一性前提之下产生多样性。每一 个符号系统在统一的倾向下呈现丰富多彩的变化。 2. 对比协调性 高等生命体为了自己物种的健康发展，大多分成雌雄两性，形成对比状态， 然而又相互吸引、紧密结合，形成协调状态，同时产生出新的生命体。在这种生 命的雌雄对比与两者结合协调的过程中， 生命体表现出极大的活力和非常富丽的 视觉形态。雄鸟各种绚丽多彩的羽毛，植物种种灿烂艳丽的花朵，都使得人类为 之感动。在艺术的符号组织中，为了达到上述的同构关系，就必须在各个构成形 式的要素中，贯穿这种对比协调的原则。对比使得要素强化表现力，提升了审美 的感动;协调使的复杂的符号系统整体统一，强化主题情感，避免相互抵触或杂 乱无章 。在许多成功的创作中，都能够看到种种对比协调手法生动的运用，在 绘画符号组织中点、线、面、色等各种要素的具体设置总是先考虑一种能使整体 统一协调的基本图案，而后在内部寻找各种对比关系，比如：大与小、横与竖、 曲与直、黑与白、粗与细、简与繁、暖与冷、虚与实、高与低、疏与密等等。 3.生长活动性 生命体与无生命体在表现上有极大的差别。 无生命体不具备复制自身的活力， 而生命体的内部一直处在生长活动中，并主动地与外界发生联系、交流、新陈代 谢。另外，生命体在外形上总是充满起伏变化的韵律美感，动物与人在活动中更 是以丰富的节奏与韵律形态体现着生命的活力。 艺术的符号组织在追求这种同构 关系时，便必须注重韵律感和节奏感的体现。音乐随着时间流动，舞蹈有动作的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3 切换，两者表现韵律与节奏感都是比较直观。而静态的绘画，则是以各种构成要 素表现符号的起伏转折为韵律，以符号组织的密度为节奏。这样，使得静止的画 面给人以活动的心理感应，并给人以不断生长变化的态势。因为符号形成了节奏 与韵律的巧妙结合，便可使作品获得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一幅有限的绘画作品便 可被赋予时间上的延续感和拓展的空间感。 “如果绘画空间作为一个有结构有方 向性的空间展现予我们，在这空间中某些特殊线条构成轨迹，像是孕育着一种它 们在不动中完成的运动的活力，那么，绘画空间就一定会实现时间化” 。 17 4.继承发展性 一个生命体总是从前一个生命体继承生活存在的机制， 而后再发展出新的一 代，接成生命的链带。这里面有两个重要的特征：一是，新生命体总会保留继承 原有生命体的基本形态，不会从根本上断代，完全变成另一种东西；另一是，新 生命体不会完全重复老样子，总会有更新的，更积极的状态出现。发展壮大自己 的物种和 族群是所有生命体的本能和共性。与此同构的艺术，在创造新符号、 新作品时，既要与原有的形式有所接续，不能完全离开原有的形式，又不可以照 搬，重复原来的形式。必须保留原有形式中一些积极的成分，在此基础上改革创 新，创造出有生命力的新的形式。 艺术符号是人类情感的象征。不论人类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不管关于美 的观念和手法演变到何种状态，只要人的生命基本形式没有本质的改变，艺术情 感仍然与生命形式处于同构关系， 艺术审美普遍性的根源仍然要追寻到生命的本 质特征。艺术符号的组织形式仍然要以生命特征为最可靠的出发点。 “艺术的形 式即生命的形式，很显然、这个形式是所有绘画艺术的基础，然而更重要的，它 还是艺术的目的和顶峰。 ” 18 绘画符号形式与人类情感的相应性 绘画符号由于工具、材料、手法的种种变化及层层组织的不同构成形式，能 产生非常丰富的视觉效果，由此将引起观赏者种种相应的审美效应。 1. 不同的符号形式引发不同的情绪效应 前面说过，众人对一种符号的审美反应有情绪的趋同性。那么对表现形态不 相同的符号就必然有不同的反应， 也就是说， 不同的符号形式能引发相应的情绪。 一组曲线与一组直线，浓重的色彩与轻柔的色彩，复杂的肌理与平滑的色块。各 自引发的情感肯定是不相同的，而且是有各自情感倾向性的。小单位的个体符号 已经具备无数多的形态，每种形态都可能唤起某些相应的情感。而在实际的绘画 作品中，符号是相互交错，联结、叠加，由小到大的层层组织，这样产生的符号 集合样式更加繁复多样，所引发的情感类型也就更加丰富复杂。这也正是绘画艺 术丰富性的形式基础。 前文曾以多元多次方程为比喻， 说明绘画符号表情达意的多样性。 也就是说， 无限多的符号样态能对应引发无限的情感类型。 然而绘画艺术的符号及其组合是 包含着许多手工偶发性的，因此、符号样态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微妙的，差别值是 无法计量的。最后的审美感受只能落实到具体的直观视觉上。另外，符号样态所 唤起的情感是一种大约的倾向性，是由直觉影响到心理的反应。某种符号所相应 产生的情感具有一定的模糊性，有时还会引发相应的多种情感交混产生，因而不 具备科学计算的准确性和语言表述的明确性。此外、每个观赏者的心理，个性、 经历、文化状况都有差别，因此，对同一种绘画符号所产生的情感反应也难免有 所差别，因此，对同一种绘画符号所产生的情感反应也难免有所差别。这些差别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4 性和模糊性也正是绘画艺术丰富性的心理基础。情感有相应关系，这一点乃是主 要的。 符号形式与情感反应的既有所相通又不完全相似的双重复杂性与非逻辑的 无规 状况，恰恰是绘画艺术丰富性的前提保障，它使绘画艺术有广阔的表现空 间供人去追寻，去扩展。 2.作品的符号统一性问题 “统一性”只是一个概念，要落实到具体的绘画作品中，就会遇到许多具体 的问题。绘画符号表达方式的多样性，丰富性，给画家提供了创作表现的极大自 由， 由此可以使一幅作品中出现种种不同的视觉效果。然而有太多表现可能性的 个体符号在逐步呈现形象，集结成系统的过程中，就会因为有太多的选择而可能 出现种种问题，如：符号选择不适合、相互抵触、多余重复、缺乏主体性等等， 都将破坏作品的统一性。所谓“天下事有利必有弊” 。太多的方便性，灵活性带 来了太多的分岐，也就产生了许多的陷阱。不统一的作品使人的审美情感失去方 向性，非但不能引起相应的感动，而且由于符号的相互抵触，产生相应的情感抵 触，多余的符号也让人产生厌烦的心理，这样的作品自然是失败的。失败的作品 有种种表现，追究其原因，首先要检查的是，有无统一性核心的指导，若失去一 个指导核心，自然无法对符号的选择，组合方式及形象、内容、情节的处理作出 确切的安排而陷入 盲目性。至于绘画技艺，虽然关系到作品的水平，但仍属于 其次的问题。 3.建立主题情感的指导核心 如何才能确保作品符号组织的统一性？也就是说用什么要素来统一指导整 个作品自始至终，从小到大的组织沿着正确的方向进行?答案只有回到艺术最本 质的特征上去寻求。艺术是情感的符号化表达，一幅优秀的作品必须与生命格式 塔的统一多样性同构， 那么指导作品统一性的核心， 就是必须建立一个主题情感， 进行创作的构思活动，是探究和表现基本感情（既主题情感）的处理。 “作者要 立足于基本感情构想出作品，也就知道总体结构的必然安排，各部分的比例及详 略程度等等。 ” 19这个被确定的情感主题自始至终指导着作品的构思、构图，符 号的选择，组合方式，形象的处理，空间的安排等等一切。这样，作者就有理由 说：自己的创作是深思熟虑的，对一切要素的选择和处理是尽了自己能力的。也 就是说，他的创作发挥到了目前个人的最佳程度。 指定一个主题情感来引导创作看似有点简单化。前面说过，符号与情感的对 应性是大约的，有时甚至是朦胧的，多义的，然而正因如此，主题情感的指定才 恰恰需要明确，这样不但接下去的创作步骤有了可靠的指引，而且由于创作与观 赏的两种活动中， 符号对情感的表达因为不完全对应的特点而出现情感的衍生扩 展，这样就使原有的主题情感有意无意地被观赏者延续，扩大，补充，成为一个 既有明示又有暗语的情感体系，其中心是明确的，边缘是模糊的。因此也就适应 了不同欣赏者之间既有共同倾向性又不完全相同的情感体验。 这正是成功的作品 所希望实现的效果。 “在这种不确定的手法中有这种总的效果，它足以使观看者 想起描绘对象，其余的部分由想象力予以补充” 20。一幅主题情感被确定为“悲 壮的”作品，如果整个符号系统是统一的，具有强表现力的。欣赏者可能从中衍 生出悲伤、苍凉、庄严、 壮烈等等一系列情感，这会增加作品的内涵，提高作 品的艺术价值。作品的内在，外在统一性由主题情感指导的有效性所决定。作品 的情感强度，感染力则由符号创造，组织的表现力来决定。 绘画性符号与作品欣赏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5 一件艺术作品的创作，看似作者个人之事，实际 上是由创作者开始，到欣赏者结束，是由创作者与欣 赏者共同完成的， “艺术家正是为了完成作品才需要 欣赏者的合作。 ” 21 绘画要有人观赏，而且最好是观 赏的人众多些更好，因此，观赏者的参与态度就成了 作品后期完成质量的重要因素了， 以下要探讨的就是 观赏者的普遍心理状况观赏的过程与审美心理之间 的关系。 1欣赏心理的普遍状况 观赏者心理的普遍性状况， 可以分为三个方面来 认识。第一是，绘画形式美的普遍同感状况，不论美术专业人士或是一般欣赏者 都有这种对形式审美情感的普遍共鸣。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当作品的符号组织 形式与生命形式同构时，观赏者就容易产生审美感动。因而，这种审美普遍性是 最为自然，最为广泛的，因为它来自生命的本源。其次，欣赏心理的普遍性状况 与一个民族，一个地域的艺术文化传统有关，在普通中国人眼里，绘画中面目狰 狞的钟馗，形象古怪的罗汉普遍都能接受，而同样夸张怪异的西方绘画形象图 11， 一段时间内中国观众很难普遍接受。第三，审美普遍性与作品的传播、交流、接 触的状况有关。中国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除了少数专业人士，普通人很少知 道西方现代绘画的千姿百态， 大众心中的外国绘画， 大都只有前苏联的写实样式。 自八十年代以来大量西方绘画的图像从媒体、画廊、画展、绘画公司等机构介绍 进来， 学校的美术基础教育中也广泛介绍西方的各画派绘画流程，许多地方还有 大量复制外国油画的作坊， 以上情形对开扩观赏眼界， 培养大众的普遍观赏理解， 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讨论这个问题对于创作来说，包含两方面的意义：一方面是作品的广泛的艺 术史意义，另一方面是作品面对具体时间和场合之下的价值意义。 2.绘画欣赏的直观性 “活的形式是传达生命现实这一概念的符号手段。 观众认识这种形式不是通 过现性的比较与判断，而是通过直接的认识要自由地应用艺术直觉，往往先 要清除心理上的理性偏见， 先要清除那些妨碍人们自然反应能力的虚假的概念。 ” 由以上的论述中可以说明，一切审美情感都应该是从直观符号中获得的， 而不 是用推理解释出来的。 纯音乐在符合直接对应情感上表现得最为本质。欣赏者只能听，见到的演奏 行为与欣赏乐声的心情无直接关系，而且听到的又都是抽象的、悦耳的旋律，节 奏与和声，与自然的声音也无关。这样就使音响直接与人的情感对应，其余的联 想都是欣赏者在听了以后自为产生的。 “人们发现音乐是最优秀的老师，它力图 表现艺术家的灵魂和创造独立的生命，而不是复制自然现象” 22而绘画的情况相 对要复杂许多。 绘画符号组成的形象， 总是使许多观赏者产生与真实客体的比较， 这种比较往往产生两方面审美态度的偏离， 一种是促使绘画艺术一直追求模仿客 体的倾向， 阻隔了形式与情感的直接联系西方绘画符号被捆绑在写实的框架内长 达几百年。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模式使得前苏联的绘画风格一律化，并影响 中国近现代绘画风格相当长时间， 另一种倾向是为了扭转长期以来以写实为典范 的欣赏习惯，过分强调符号组织形象的异常化，个性化，同样排斥了形式与普遍 情感的关联。西方现代主义曾经陷入深重 的危机。由此可见，注重直观符号联 系审美情感的普遍性的审美态度是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 图 11 中国美术学院 油画系 陈长天 绘画性符号的美学意义 16 在如今复杂的视觉艺术语境中，讨论这个问题，一方面有利于对大众的审美 方向进行符合艺术本质的正确引导。另一面对新生的各种实验性美术的评价，确 立一种基本的识别标准。其三，有利于对各种纷纷扬扬的评论，推介进行明晰的 思考与鉴别。 3.符号的抽象性引导欣赏进入想象 绘画符号组织的形象，如果模拟客体外观达到高度逼真之时，欣赏者因为看 的太明白，想象的必要性就被削弱了。因此有许多作品一方面采用了写实的符号 形象，另一方面将情节处理为超现实关系，目的就是为了补充想象空间。反之， 如果符号的表达带有某种抽象性， 则欣赏者就会由于自身欣赏的意向性主动打开 想象空间，去揣测、思考符号的意义，这个时候，个人的先验 能力与经验积累 都将被调动起来，进行各种形象和事物的联想与想象。 “我们把这些偶然形状解 读为什么形象， 取决于从它们之中辩认出已经储存在自己心灵中的事物或物象的 能力” 23这种联想与想象，有助于欣赏者进一步谋求从作品中获得更多的内涵领 悟。 这种能力从总体上看是人类智性代代遗传的结果，从个体上看与每个欣赏者 的阅历和知识有关，因而想象内容会有许多相似与不相同的东西。这样的结果大 大扩充了作品的内容，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所谓绘画作品后期由欣赏者完成，体现在两个方 面， 一方面是直观符号欣赏时由视觉对形式的直接感受 获得的情感共鸣，从而产生对作品的认可；另一方面就 是欣赏者通过对符号的直觉下进行的联想与想象， 使二 维并有限的静态绘画在观者的心理上广度与深度及动 态的延展 ，中国传统绘画讲究意境，就是重视这种欣 赏者从想象中补充、扩展作品的审美效能，正如画论中 所说的“无画处皆成妙境” 。图 12 13 人的精神活动不是单一的理性或情感活动， 往往是 以某种活动为主时交混着另一种活动。 在情感活动出现 的时候，理性活动也往往随之参与，我们称之为心理感 受。 艺术情感就是这种以情感活动为核心的，有思想参 与的感受。 “借助思维与思想，我们不仅具备了情感， 而且获得了充满情感的人生。 ” 24在艺术的联想与想象中，因为有思想的参与整 理，提炼、情感的主体地位不但不会被消弱，而且会更明确，更清晰、更具普遍 性意义，这对艺术的创作与欣赏是十分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