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悲剧与尊严——解析羊脂球形象

1 / 5 生命的悲剧与尊严 解析羊脂球形象 莫泊桑是世界短篇小说大师，他 1880 年发表羊脂球一举成名。作者重点选取一次旅行、一次旅店生活、一个下层妓女，集中而精炼地表现了普法战争这个主题，同时也为世界文学名著的人物画廊添加了一个独特的人物形象。 莫泊桑为羊脂球的出场作了一些简单明了地交代。他以简炼的富有表现力的语言描绘了故事发生的大背景 普法战争， 据传普鲁士人就要进入鲁昂了 ，普鲁士士兵的进驻理所当然地会引起法国人的躲避和出逃，有十个人向一辆大驿车的车主报名登记同行，这其中就有羊脂球。其他人分别是：大桥街 葡萄酒批发商卢瓦佐先生和他兴致勃勃的太太；了不起的人物卡雷拉马东先生和他娇小可爱、美貌动人的太太；拥有诺曼底省最古老、最高尚姓氏的老绅士贝尔 ?德 ?布雷维尔伯爵和雍容大方的伯爵夫人 作者说： 这六人成为这辆车子的基本旅客。他们都属于社会上有固定收入、无忧无虑、有权有势的一类人，全是信仰宗教、崇拜道德、享有威望的正人君子。 这六人的对立面是有身份人眼中的危险人物民主党人科尔尼代和所有人眼中的低贱人物妓女羊脂球。莫泊桑不愧是小说高手，他没有忘记在截然对比当中插入两个不痛不痒的修女。总的看来，六个有身份的人物没 有把其余四个人放在眼里，羊脂球更是被所有的人看轻，还被几个正派女人公然骂作 婊子 、 公众的耻辱 。2 / 5 如果说国家的危难造成了这些人共同的悲剧，那么羊脂球的同胞们为她制造了悲剧中的悲剧，她的悲剧性在旅行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露出了端倪。 这里仅通过一次和食物相关的对比揭示羊脂球的生命悲剧。当一车人都感到饥肠辘辘时羊脂球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拿出食物，作者的笔痕太细致了，他把一个善良的妓女刻画的惟妙惟肖： 羊脂球好几次弯下身子，好像在她的裙子底下寻找什么东西。她每次都犹豫了一下，看看身边的人，随后又若无其 事地直起腰来。 卑微的身份和正派女人的羞辱，使羊脂球担心别人不会接受她的食物，她又不好意思独自享受。有食物的人比没有食物的人更禁不住饥饿的煎熬，因为喂饱肚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的食物就在她的座位底下，终于 羊脂球突然弯下身子，从长凳下面拖出一只上面盖着白色餐巾的大提篮来 。 突然 二字，形象地描绘出羊脂球拿自己食物时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不忍心给其他人造成心理失衡的感觉。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当她慢慢吃起食物时，人们的愤怒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几位太太对这个妓女的憎恨简直到了极点，恨不得杀了她，或者把她连 同她的酒杯、提篮以及那些吃的东西统统扔到车下雪地里去。 那些体面的人矜持着，尤其是伯爵和伯爵夫人，卡雷拉马东先生和太太被夹在了食物的香气和咀嚼声中。我们还是从羊脂球的角度继续关注她的善3 / 5 良，她对卢瓦佐说： 您要不要来一点儿，先生？ 又用谦卑而温和的声音邀请两位修女和她一起共享她的小吃。 卡雷拉马东太太饿晕后，羊脂球深感愧疚， 这时羊脂球脸涨得通红，十分尴尬；她看着这四个还没有吃东西的旅客嗫嚅地说： 天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请这几位先生和太太 她住口不再讲下去，生怕遭到没趣。 由此看来，羊脂球是在谦卑 和唯恐得罪体面人的状态中慷慨地献出了她的食物，她帮助了别人，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羊脂球自身的地位注定了她必须承担这种悲剧，但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 羊脂球贡献自己的肉体给普鲁士军官之后，这些人有幸又一次踏上行程。这次情况正好反过来了，除了羊脂球其余的人都有食物充饥。这些有身份的人毫无顾忌地各自大吃起来，他们根本不愿意看到羊脂球的存在，分给她食物更是天方夜谈。包括那两个修女和民主党人科尔代尼也吃的心安理得。 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也没有一个人想到她 ，羊脂球被彻底遗忘在食物的香气中，体面人的健忘简直匪夷所思，他 们忘记了饥饿时分享别人食物时的感觉，也忘记了是谁为他们争取了再次起程的机会。与羊脂球的热心和谦卑相对比，所谓上层人士在她面前太肆无忌惮了，他们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一具有血有肉的生命。羊脂球终于没有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现实的悲剧相对这种人格侮辱带来的悲剧显得太4 / 5 微小了。羊脂球的生命悲剧正是上层的体面人粗暴地加给她的，他们深深地挫伤了她的心灵和精神，让她在眼泪中承受这一层悲剧中的悲剧。 莫泊桑善于描绘小人物，并且他常常对小人物抱着同情的态度，为他们的不幸呐喊，这是贯穿于莫泊桑小说中的基本主题。在羊脂球的重重悲剧后面， 作者认真公正地给了她伯爵们所没有的尊严，正因为这种尊严夹杂着浓厚的悲剧氛围，所以更凸显了它的光彩和宝贵。不同于对悲剧的大手笔描述，对羊脂球尊严的书写作者采取的是细部刻划的艺术手法。羊脂球的尊严正是在细节描绘中被具体感受到的。 旅店里的经历，促成了羊脂球尊严的不动声色的显示。对普鲁士军官骚扰的多次拒绝作者写的非常明白。值得注意的是，当伯爵们为了自己的安全宁愿牺牲同胞的贞节，当他们在背后辱骂、算计羊脂球的时候，这个胖姑娘去教堂里参加一个孩子的洗礼。伪君子的阴险无情冷漠和妓女的善良柔情正义，在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 角度与取镜，常常是检验一个作家驾驭题材功力的一个重要标志。羊脂球将普法战争背景下的不同阶级不同个性的各色人物，不是一个个分别写来，而是放在一辆逃难的马车上。于是上至贵族绅士，下至底层妓女，这一特定横切镜头将众生相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了。莫泊桑一向喜欢塑造小人物，他总是怀着爱护和喜爱之情书写刻画他的主人公，5 / 5 对羊脂球也不例外。虽然贱为一个妓女，但她心中的正义感和简单的是非判断能力，以及行为上的勇敢、善良，都绝对性地征服了读者的心理，使读者超越她作为妓女的表象看到她值得赞赏的精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