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规划语境下城市自组织及其系统探讨.pdfVIP

悄然之间，自组织理论逐渐步入 城市规划学科的研究范畴。其背后的 原因在于伴随 “规划控制论” 、 “规划 决定论” 、 “规划万能论”等所产生的矛 盾现象日益增多 ，在引导城市建设过 程中自认为舍我其谁的 “城市规划” 越发让人对其实际效用产生怀疑，甚 至有过激者予以否定。片面强调终极 蓝图式的规划也确实在某种程度和某 些层面上扰乱了城市发展的合理规律， 严苛的管制压抑了城市自身的协调能 力，一味的秩序抹杀了城市原生的魅 力，整体呈现出研究系统封闭、过于 强调平衡、思维路径线性、重于静态 城市规划语境下城市自组织及其系 统探讨 research on urban self-organization and its system in the context of urban planning 罗跃 段炼 luo yue duan lian 文章编号： 1009-6000(2010)08-0056-06 中图分类号： tu984 文献标识码： a 作者简介： 罗跃， 男，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硕士研究生； 段炼， 男，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副教授， 博士。 摘要： 文章基于自组织理论，旨在化解城市规划的他组织属性与城市的自组织本质间的对立关系，提高 城市规划的科学性。立足城市规划范畴，从自组织的典型特征及其与他组织的辩证关系对城市 自组织进行了辨析，得出规划行为中也有自组织成分的结论，并提出城市规划的自组织与城市内 部力量的自组织成正相关；进而构建城市自组织系统，将城市规划的自组织界定为城市自组织的 外延部分。最终，提出通过构建开放系统、界定体系范畴、强调对过程的规划来实现城市规划技 术体系的自组织完善。 关键词： 城市规划；城市自组织；自组织；他组织 abstract: the paper is intended to improve urban planning with resolving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heter-organization character of urban planning and self-organization nature of city. all of the research is in the context of urban planning. the paper tries to explain urban self-organization from the self-organization characters and its dialectical relations with heter-organization. based on these, the paper suggests that there is also self-organization in urban planning, and the law that self- organization of urban planning i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self-organization of urban inside. the paper establishes a system model of urban self-organization which takes the self-organization of urban planning as the extension. at last, three strategies, opening the system, defining the works and planning the process, are proposed to optimize the urban planning technical system. key words: urban planning; urban self-organization; self-organization; heter-organization 规划与设计 planning and design 5 现代城市研究 2010.8 图景的病症。 而实际上，城市是具有鲜明自组 织特征的活力系统。以色列特拉维夫 大学波图戈里(j. portugali)教授有过 论断称 “所有的城市都是自组织的” 1， 他的理论专著 自组织与城市系统 阐释了城市的自组织属性。陈彦光教 授也借助三个定量判据：时间尺度的 1/f 涨落、空间尺度的分形结构、等 级尺度的济夫(zipf)定律，支撑了城 市是自组织系统的命题 2。 在规划领域引入以系统开放、非 平衡、非线性、通过涨落达到有序的 自组织理论，被认为理所当然且恰逢 其时。但是，城市规划是强调与城市 空间建设实践相对接，促成城市他组 织的典型过程。规划界更青睐于对他 组织的不断探求和完善，对于空间自 组织的理解仅作为一种 “城市内在自 发力机制的一种模糊的自构认识”而 存在，并没有对其进行深入的理论研 究和实证剖析 3。规划固有的 “他组 织”属性使其很难与城市的自组织本 质相融贯，它和城市的关系犹如 “创 作行为”与 “创作物”一样截然对立。 笔者认为，这种局限源于我们对城市 自组织缺乏追问和辨析，要突破这一 局限，提升城市规划的合理性，就需 要在认识论中去伪存真，为理论应用 构建前提。由于自组织概念涵盖宽泛， 且城市自组织问题涉及面广 ，文章的所 有探讨均立足于城市规划的范畴。 1 关于城市自组织的探讨 1.1 由自组织的典型特征判断城市自组 织 一些规划研究中出于语义理解 的臆断而产生对于自组织概念的误用， 譬如 “自构” 、“自发性” 、“自适应” 、“自 我组织”等词汇或短语就是典型标志。 并非说它们必然是对自组织的错误理 解，而是和自组织相混淆的频率极高。 其首要原因在于没有关于城市自组织 的清晰界定。对于城市这个复杂巨系 统而言，其界定无论是归于人口分布 还是空间布局等都只是把握某一部分 城市问题而已，而假定有那么一个涵 盖全面的概括，如协同学创始人哈肯 (h. haken)对自组织概念近似哲学意 味的抽象总结，则丧失掉与建设实践 相对接的实质性意义。笔者认为，不 必执着于范畴全面的精确的概念，只 需把握自组织的一些典型特征来 “以 点带面”地辨析城市自组织。 第一，自组织要基于互动关联的 群体，即某一系统(system)范畴。单 独一块用地、一个人、一栋建筑不能 称为是自组织的，虽然个体都有适应 环境的趋势和表现，如用地的不规则 形态、人的行为举止、建筑的朝向布置， 但那只是从有限的局部体现自组织存 在。关于自组织的研究，实质上是关 于 “系统自组织”或 “自组织系统”的 研究，个体和局部的自发性能够体现 自组织，但决不等同于自组织。脱离 了系统来谈自组织， 就会陷入种种歧途。 第二，自组织是系统变化发展的 综合过程。任一定格的城市空间形态 都呈现出有机性和复杂性，有人就将 其冠以 “是自组织的”评价，这就变成 了纯粹的对视觉图像的判断。那一既 定形态并不是自组织，因为其中没有 时间维度的过程属性，只是系统的时 间切片。就好比某人在不知情的前提 下，被带到一影视基地，见到一幅有 如清明上河图错落有致的历史街区景 象，误认为那是某一历史遗迹，进而 感叹城市自组织的巧妙，实际上，那 些建构筑物是在短期内搭建完成，根 本不存在自组织的问题。 第三，自组织需要有系统开放的 先决条件 5 9。系统开放意味着与 外部环境建立交流，在与外界的交互 中系统内部受到影响，从而促使系统 具有非平衡的特性，并使其得以维持， 进而才会通过涨落达到有序。一切自 组织的细节都拜 “系统开放”所赐。 第四，自组织存在于对应层次的 非特定干涉。基于哈肯(h. haken)的 定义，城市某一系统层次获得时空结 构及功能结构过程中，没有外界特定 干涉的话，则这一部分系统层次的演 化发展是自组织的。那么，城市规划 被落实于建设实践的城市系统层次由 于被动地获得了时空结构及功能结构， 其自组织则被削弱了 。在现实世界，规 划行为在很多层面仅是一种非强制性 的引导和预先安排，城市系统的绝大 部分是没有被强制性的力量所主导的。 层次、层面、部分的概念在此非常重要， 规划不可能涵盖一切，那些对应层次、 层面、部分没有受到作用的，必是自组 织的。 第五，自组织具有演化发展的指 向，其过程是不可逆的 5 9。是从简 单向复杂、从粗糙向精致、从无序到 有序、从低序到高序，从不调和到和 谐适应 3,4。无论是自上而下或自下而 上的城市建设，或许有阶段性的反复， 但总趋势始终是向更高级发展的。指 向的存在和过程的不可逆均在于系统 不断调整自身适应环境，依靠自稳机 制保持了演进的持续和跃升 8。 1.2 城市自组织与他组织的辩证关系 自组织与他组织相伴而生，其差 异在于组织力来自于事物内部还是外 部 9。城市的发展是自组织的，不能 52010.8 现代城市研究 完全由人们左右和控制，但是，城市 的发展也离不开人们有意识、有目的、 有计划的活动 3，我们面临一条折中 的路径。但这并不意味着去叙述城市 空间发展是自组织力与他组织力的同 向复合。这一判断的本质仍是将两者 对立看待，把自组织力神秘化为我们 只能通过历史观察才能发现的无形力 量，又把他组织力简单化为具有自发 符合自组织规律能力的城市规划，其 结论必然不能跳出在传统规划体系内 部寻求革新的循环。笔者认为可以遵 循这样的认知逻辑：规划适度把握能 动性，去追求两者相得益彰肯定 并利用它们的相互作用以及彼此影响， 将两者联合起来，让规划从更好的 维度、用更好的方式介入到城市自组 织的过程中，推动其合理地演化发展， 同时，这演化发展又指向我们的规划 愿景，实现规划与城市自组织的耦合。 张勇强等认为自组织是根本的、 自下而上的、微观的、局部的，他组 织是进化而来的、自上而下的、宏观 的、整体的 3,4，这种矛盾间紧密对应 的关系限定了系统建构的唯一性，即 只有一个矛盾系统。有没有可能自组 织与他组织存在于多个矛盾系统中？ 比 如说自上而下、宏观、整体之中也有自 组织。万勇和王玲慧提出他组织主要 来自城市政府、城市规划师、咨询专 家等少数决策机构和个人，自组织依 托自然、来自民间、来自底层、来自广 泛的社会和市场领域 4。试问所谓的 他组织作为 “上一层次”的判断和决策 如何形成？ 所谓的自组织作为 “下一层 次”的协调和适应如何产生？ “判断和 决策”与 “协调和适应”是相互涵盖 的，不管上层还是下层都处在以现实 问题为导向的自组织与他组织的矛盾 系统中，政府、规划师、专家也需要 内部的协调，以及与公众、市场的协调， 他组织的内部亦涵盖有自组织的成分。 深圳的法定图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 在特区制度平台上，其规划成果的产 生完全展现出社会各方利益之激烈博 弈，是包括政府在内的一锅粥，这将 他组织中的自组织放大到了我们足以 观察的程度。 笔者认为，现有研究对自组织 与他组织矛盾系统的认知构建不全面， 对于复杂的城市问题，不是只有一个 自组织与他组织的矛盾系统，而是存 在着系统的综合体；现有研究低估了 自组织的普适性，多强调客观的空间 系统自组织的层面，没有意识到城市 规划行为中所存在的自组织成分的重 要意义，无法从本质上化解城市规划 与城市自组织难以融贯的矛盾；要提 高规划的合理性和科学性，需要强化 城市规划行为中的自组织。 1.3 城市规划的自组织与城市内部力量 的自组织成正相关 一派雄心壮志要改天换日的城市， 必然会产生谋求整齐划一的某种意识 形态，这种意识形态假借表达权力和 操作资本的形式，通过城市规划过程， 标榜非人的尺度和最大化的利益诉求， 号称高效集约、低碳生态，而实际上， 扣除破坏自然、重复建设、铺张浪费 等等负增长值，眼前的光辉城市就是 未来的一声长叹。 规划即是预测和控制，它是外在 的目标构想和推动行为，而城市内部 力量才是决定城市发展的根本。对于 脱离或违背城市内部组织规律的规划， 城市系统会作出负反馈，即与规划相 悖演化，趋于原有的合理状态。我们 可以用背离规律的任意观念来塑造城 市，但是，不负责任的塑造行为必然 会在模棱两可达到目的的同时带来新 的问题，甚至是制约城市未来发展的 棘手问题，导致城市自组织系统消极 涨落，影响到市民和谐生活的稳定性， 最终，要付出更多更大的努力来平复 这些涨落、让规划建设与规律之间再 次达成协调，绕非常大的弯路。 崇尚视觉秩序的街区塑造的某某 “大道” ，实际上附带了城管行政执法 的运作成本，以及激化社会矛盾的隐 性成本，即使规划在有空间管治维系 之下，其景观的演变总会趋于便于生 活、易于识别的更加人性化的空间本 质。如许多城市最初都煞费苦心地塑 造和维持 cbd 的空间秩序，然而高楼 之下往往都会演变为店铺林立、摊贩 乐趋的地方，回归符合人的诉求的自 组织。在更大尺度，经营城市的热情 常导致过度的城市功能分区，其附带 的是以化石能源消耗剧增为本质的交 通频繁，进而被迫加大道路交通建设 投入，而且极有可能需要通过拓展城 市建设用地来缓解功能和城市结构的 矛盾，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的链圈。 要提高城市规划的合理性和科学 性，并不是简单地在规划方法中掌握 自组织规律就能够办到的。因为利益 诉求的差异、价值取向的不同等原因， 导致规划的问题很大程度上不仅是规 划方法的问题。套用自组织理论的世 界观来看，城市规划内部缺乏有机的 自组织力量，缺乏社会各界多元力量 的掣肘，其体系中让城市自组织信息 能够反馈进来的渠道不畅通，政府和 开发商强势引导城市发展建设的局面 决定了规划系统的封闭性，导致诉求 狭隘的形象工程和片面利益最大化的 房地产开发成为城市问题的焦点。城 规划与设计 planning and design 58 现代城市研究 2010.8 市规划中，多元力量的自组织强弱和等 级高低与城市内部力量的自组织是相 通的，这种多元力量交互越充分，城 市规划才越符合城市的客观发展规律。 笔者认为，城市规划的自组织与城市 内部力量的自组织必然成正相关。 2 关于城市自组织系统的探讨 2.1 城市自组织系统的组成 界定城市自组织系统的组成是保 证城市自组织研究可持续深入的基础。 如图 1所示的系统组成基于自组织与 他组织的辩证关系，拓展了矛盾系统， 总结了关于城市自组织的一系列思考。 对于城市问题，自组织与他组织的矛 盾系统呈现为系统综合体的形式，但 是，鉴于在城市规划的语境下，没有 必要将问题复杂化，我们的评价标准 应该是有利于在该系统中弄清城市规 划与城市自组织的具体关系。 该系统可以解析为四个要点： 第一，系统组成的前提是城市自组 织与城市他组织共生。第二，在城 市规划的语境下，存在着城市自组织 (self-organization of city)与城市规 划他组织(heter-organization of urban planning )两个矛盾体。对于城市问题 系统而言，城市规划他组织并不完全 等同于城市他组织(heter-organization of city)。第三，城市自组织主体可 界定为内涵和外延两个系统部分。由 于城市规划的自组织与城市内部力量 的自组织正相关，因此，将城市规 划自组织(self-organization of urban planning) 作为城市自组织的外延部 分。第四，系统内涵是一级自组织成 分，可以直接认知，系统外延是二级 自组织成分，隐含在城市规划他组织 中，需要间接认知。 2.2 城市自组织系统对规划实践的意义 自主更新现象本身是城市自组织 的表现，但这一现象还包含着施加建 设的他组织与协调适应的自组织，这 一自组织成分是作为系统内涵的一级 自组织，是根本的自组织。城市规划 常常忽视城市本身存在的自组织行为， 而它才是历史街区的活力和魅力的根 源所在。我们需要尊重这种自组织的 存在，掌握其中的规律，或许是美学的、 施工技术的、建造方式的等等，将其 映射到他组织行为中。 结合城市规划编制来阐释城市自 组织向系统外延方向扩展的意义。 城 乡规划法针对规划这件务实的事情， 涉及政府、规划师、公众、诸多利益 集体和其他社会力量等等。法律的约 束可以看做是他组织的体现，它只 能涉及原则、底线和要点，不可能涵 盖一切。也就是说在法律的他组织下， 规划者和执行者都还可以用不同的路 径来制定和施行规划，其间的差异可 能也是巨大的，利益出发点也可能完 全不同，这一变动中的自组织就是作 为系统外延的二级自组织成分。对于 城市而言，这一部分自组织同样关键， 它的价值取向和发展序列深刻关联 着百姓的利益、经济社会的发展、生 态环境的良莠因此，应该逐步在 城市规划中增加社会多元力量的参与， 强化各种力量的掣肘，使得在多元力 量的交互中城市规划能更加公平正义、 科学合理。 3 城市规划技术体系的自组织完善 城市规划体系涵盖了技术体系、 法规体系、管理体系、教育体系等类别。 在对城市自组织及其系统有了一定认 识的基础上，笔者尝试深化关于城市 规划自组织问题的研究，希望针对城 市规划技术体系实现一种 “自组织完 善” ，即一方面其自身作为自组织系统 实现完善，另一方面又合理地促进城 市的自组织发展。 3.1 构建开放系统， 促进体系发展 自组织系统首先是一个开放的 系统，与外部环境能够进行互动交流， 以促进内部序列优化 5 9。社会各界 对开放城市规划技术体系的诉求以及 城市规划技术体系自身对信息交流的 需求是与这一法则相呼应的。笔者认 为主要从三个方面来打开系统：第一， 图1 城市自组织系统示意图 592010.8 现代城市研究 加强公众的全方位参与，让更多的社 会力量成为规划的过程、评价、反馈 的一部分，打破决策团体和编制团体 的垄断局面。第二，加强跨专业、跨 学科的合作，让规划师团体成为多学 科人才的集体，打破规划技术的知 识壁垒，融入多维的知识体系。第三， 加强技术方法的交流，平衡先进与落 后的技术差异给国家的现实建设带来 的不均衡影响。 前两点已经取得较多共识，第三 点源于逻辑上的设想。虽然有 城市 规划编制办法等统一标准或规范 指导我国城市规划的制定，但由于编 制主体的不同必然存在理解和执行 的差异。全国现有 157 个甲级城市规 划编制单位，其综合实力、专项实力 均存在差异，更不用说具体的规划团 队或个人。由于这些分异的存在，规 划的编制水平必然参差不齐，尤其是 地域差异性很明显。那么，就需要有 畅通的技术交流来弥补缺陷，让优秀 的技术方法能推广开来，造福更广的 城乡 。笔者设想，是否可以建立一个 类似于汇总历年评选的国家级和各省 (直辖市)级优秀城乡规划设计的共享 数据库，不仅让方案的图片能得到共 享，而且汇集报奖的材料、评委的意见、 以及参阅者的评论和看法，让任一个 规划团体都能便捷地参考到优秀的规 划成果，并且进行评论和交流，促进 技术方法的优化升级。 3.2 界定体系范畴， 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自组织系统通过自我更新和调节 来维持系统结构的整合性 5。城市规 划技术体系要强化自组织性并促进城 市自组织，就需要对体系内部进行优 化调整。 批判 “规划决定论”的原因在于 ， 要实现其决定性就必须掌握城市发展 的全面有效的信息，从而能够准确无误 地对城市整体做出具体的布局安排 3， 然而，对于一个 、几个或数个规划智 力团体而言，这都是不能企及的事情。 城市规划既然不能获取支撑全能的无 误规划的足够信息，那么，就必须为 自己的局限性以及城市的健康发展给 出合理对策，即为城市自组织留下空 间和余地，在控制决定一些事件的发 展时，一定不要妨碍一些合理因素的 合理存在与合理发展。规划技术体系 需要明确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有所涵 盖亦有所避让。 城市是复杂的巨系统，并非如一 些以形式思维主导的设计师们所了解 的，仅有光鲜的城市品位、高档的城 市社区、宏伟的城市意象，城市是人 类的栖息地，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大 富豪强、白领精英，但同时也有收 入微薄的人，甚至以生存为底线的 人，他们对推动城市发展的力量很微 弱，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是城市的组成 部分。低收入人群的流动性商业经营 (如售卖摊贩、重庆 “棒棒”等等)就 是对现有城市规划技术体系的重要启 示城市规划需要对这类合理现象 进行考量和安排。另一方面，在强调 对城市横向全面控制的思路下，越来 越多的城市实现了控制性详细规划覆 盖全部城市建成区，对于这种全面覆 盖的城市控制，规划逻辑不应该是一 味地详细刻画某种指标形态，要促进 城市自组织，为其留有空间和余地的 话，应放开一些管制尺度、放弃一些 管制空间，以造就城市空间系统的活 力与魅力。 3.3 摈弃终极蓝图模式， 强调对过程的 规划 蓝图思维是城市规划学科缘起于 建筑学背景的弊病，而城市规划绝对 不是从设计到施工、再到竣工告成的 线性过程。当下中国经济社会整体高 速发展，城市建设快、问题出现得更 快， 规划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新形势下， 问题呈现为：规划强调一个完形的城 市发展终极蓝图的思路使得规划经不 起变化的考验，在编制完成之时就逐 步落后于城市多样且快速的发展变化， 规划和现实的不协调迫使其很快进行 修编，进而不得不通过提高规划频率、 增设规划数量以及增加相应的无数规 划调整来弥补规划的缺失和滞后，其 中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 规划技术体系必须从这种思路 中解放出来，要经得起适度发展变化 的考验。笔者认为，应该从强调对结 果的规划转变为对过程的规划。强调 对过程的规划有两层含义：其一，规 划要对城市的自组织发展和规划的建 设实施进行预测和设想，考虑它们 之间的互动关系，对不确定的因素和 把握不大的成分，建立弹性的策略体 系，并在时间维度上构建多个可能性 的发展情景，以实现对各种变化情况 的适应，提高规划的合理性，延长规 划的寿命。其二， 脱离终极蓝图的束缚， 规划师从一个不自信的 “预言者”身份 中得到解放，变为一个更积极的角色， 类似于城市的保健医生，这一角色定 位更有利于培养健康的职业精神，进 而促进行业的健康发展。 4 结语 虽然许多学者已经通过各种研究 规划与设计 planning and design 0 现代城市研究 2010.8 方法得出了 “城市是自组织的”这样一 个判断，但其根本内涵还是强调城市 形态或结构等表象问题。而形态和结 构的背后是各类复杂的无形问题起着 决定作用，这一深处的问题系统才是 形态和结构变化的动力所在。笔者认 为，自组织与城市相关联的准确界定 实际上应该是 “城市问题系统是自组 织的” 。基于这个界定，就能够更清晰 地认识到城市规划的他组织属性与城 市自组织本质并不是截然的对立关系， 城市规划涵盖于城市问题系统中，它 也存在自组织的机制，我们完全可以 通过把握自组织的规律来合理调整城 市规划体系，以提高城市规划的合理 性和科学性。 注释： 自组织理论系统的正式建构是以1977 年诺 贝尔化学奖得主普利高津(i. prigogine)所提 出的耗散结构理论为始，相继涵盖了协同学、 超循环理论、突变论、混沌理论、分形理论、 细胞自动机理论、沙堆理论等若干关于系统 演化的理论，开启了世人就经典物理学对于 世界系统缘起、发生、发展的动力机制的新 认识。其要义在于打破了经典理论中充满确 定性的世界观，揭示了开放、非平衡、非线性、 涨落的世界法则。简言之，自组织理论告诉 人们事物发展的本质规律不是一成不变的平 衡、稳定和强制有序，而是一种在变化中求 和谐、由涨落到达有序的动态演进过程。 协同学创始人哈肯(h. haken)最初在 1988 版 information and self-organization 一书 中对 “系统自组织”进行界定：”we shall say that a system is self-organization if it acquires a spatial, tempor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