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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卷 第4期 2007年7月 湘潭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xiangtan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 29 no.4 jul. 2007 转换生成语法的产生发展与局限性 徐焱伟 (湘潭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湘潭411102) 摘 要:由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创立的转换生成语法对语言的研究有着重要 的意义,本文着重阐释转换生成语法的产生、 发展及其局限性。 关键词:转换生成语法;产生;发展;局限性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4482(2007)04 - 0103 - 03 一 转换生成语法的产生与发展 转换生成语法(transformer - generative grammar)是由美 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在20世纪50年代开 始创立的,以乔姆斯基1957年发表 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为标志,经过乔氏及其追随者近50年的研究与发 展,生成语法及其思想已成为语言研究、 认知研究、 哲学研 究、 心理研究,乃至自然科学研究中影响巨大的理论之一。 生成语法理论发展至今已有20世纪50多年的历史,在这 一时期中,生成语法理论不断修正,完善,先后经历了50年 代的ss(syntactic structure)模型、60年代的st(standard tho2 ery) 模型、70年代的est(extended standard theory)模型,80 年代的g b(g overnment and binding)模型与90年代后的mp 模型。不论乔姆斯基的理论如何变化,它都是在回答同一 个问题:人脑究竟具有什么属性才使人说话或学会说话? (宁春岩,2000) 乔姆斯基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建立在对布龙菲尔德的 行为主义、 结构主义语言学派的彻底批判的基础之上的。 行为主义理论认为人在生下来时,大脑是一片空白。人类 是通过后天的外界刺激而获得语言,即人类的语言获得是 按照bloomfield的 “刺激-反应” (s rs r) 模式进行 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在人类对于语言的探索认识上,作出 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它使语言学成为一门科学。正如布洛 赫(bloch ,1949)所说:“毫无疑问,布龙菲尔德对语言研究的 的最大贡献就在于使它成了一门科学”(引自徐烈迥,1988: 11) 。如果把影响人类获得语言的条件分为内部条件与外 部条件,结构主义语言学派则是强调外部条件,认为语法是 从语言中总结出来的规律,即语言的概念是基本的,语法的 概念是派生的,在这一点上乔姆斯基与结构主义语言学派 存在严重分歧,他认为人类儿童之所以能够在二、 三年中在 “经验中的刺激匮乏” 的状态下能够学会语言,是因为人脑 中先天存在一个 “语言习得机制”(language acquisition de2 vice) 。生成语法正是从儿童语言获得的短暂性作为切入 口,得出儿童语言获得的先天性假设(innateness hypothesis) 的论断,然后以此为基点去勾画和推断人脑语言机制中的 普遍语法规则(顾阳,2001)。 贯穿乔姆斯基语言理论的核心思想是他的心智主义认 识论基础,他认为儿童生下来时带有人种的遗传属性,是人 类遗传所共有的。普遍语法指人脑在进入语言习得过程前 的初始状态(so) ,人在后天经验的作用下,从初始状态进入 稳定状态(ss) ,形成使用某种具体语言的能力。 基于这种认识,乔姆斯基认为转换生成语法的研究对 象不仅是局限于语言,而是通过研究语言来研究人脑,回答 人脑究竟有什么功能使人而不是其他动物能够学会使用语 言,企图解释为什么人能够说话,而狗等动物不能说话这样 极为简单但十分确凿的事实(宁春岩,2001)以及为什么小 孩能够在认知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在两三年内就能学会母 语,而成人却花费那么多时间也难以掌握第二语言。 鉴于人类目前的认识能力,人类对于语言的认识尚处 于假设阶段。结构主义语言学的 “刺激-反应” 理论看到了 人类习得语言过程中的一些现象,但由于它忽视了人的能 动性,创造性,把语言习得视为一个机械的过程,因而在面 对上面提到的问题时就显得捉襟见肘。在批评结构主义语 言学的基础上,乔姆斯基提出了普通语法理论假设。这一 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结构主义所不能解决的难题。 1.生成语法产生的历史背景 在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诞生之前,现代语言科学经历 了两个主要时期,一个是历史比较语言学,指的是欧洲18、 19世纪时期的语言学家所进行的语言研究;另一个则是由 301 收稿日期:2007 - 05 - 12 作者简介:徐焱伟(1974 - ) ,男,湖南湘潭人,硕士研究生,教学副主任,主要从事跨文化交际、 应用语言学研究。 “现代语言学之父” 索绪尔开创的结构主义语言学,一般认 为是指欧美国家的语言学家在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50年 代所进行的语言学研究。20世纪的50年代正好是结构主 义语言观一统天下的时期。早年的乔姆斯基深受结构主义 语言观的影响和熏陶,其硕士论文就是用结构主义方法对 希伯来语作了研究。正是在研究的过程中,他对结构主义 的分类方法产生了怀疑。经过五年的思考和探索,他意识 到必须改弦易辙,与结构主义彻底决裂(徐烈炯,1988:11)。 根据卡茨(katz ,1981) ,乔姆斯基和结构主义语言观的 根本分歧主要体现在方法论和认识论这两个方面上(转引 自徐烈炯,1988:12)。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结构主义语言学 家积累了大量经验,总结了一套相当严格的方法,研究方法 主要有:归纳法和分类法。然而在乔姆斯基看来,这些研究 方法有很大的局限性并且有着原则性的问题。首先,归纳 法不能完整地描写语言,不能穷尽性地把所有语言素材包 括进来,不可避免地具有偶然性和遗漏,因而,描写至少就 是不充分的,他主张应该采用演绎法来进行语言研究。其 次,结构主义片面强调归纳的经验主义,在研究中仅仅是列 举观察到的语言事实,然后进行分类,其研究的最终目标仅 此而已,不能进一步提升到更高的程度,提出理论假设,揭 示现象背后的东西。归纳法可以描写一些语言事实,但却 不能解释事实,这样,归纳法研究的科学性就大大降低了。 任何语言研究,仅靠归纳法是不可能作出科学的预测和进 一步的验证的,必须充分认识到演绎法在语言研究中的重 要作用。 任何语言研究都具有一定的认识论基础,认识论基础 就是指关于人们的语言能力和知识是从哪里来的问题。结 构主义语言学的认识论基础分为两部分,其哲学基础是经 验主义(empericism) ,其心理学基础是行为主义(behavior2 ism) 。经验主义认为人生下来时头脑里一无所有,就像一 块白板,一切知识都是出生以后通过经验获得的,这一观点 也被称为 “白板说”(tabula rasa)。用 “白板说” 来解释人的语 言的获得就是人的语言知识不可能是先天就有的,全是后 天学到的(徐烈炯,1988:14)。这一说法否认了语言和人脑 结构之间的关系,明显不能解释为什么儿童在短短的两、 三 年时间里凭其极其有限的经验来学会如此复杂的语言。结 构主义语言学的心理学基础是行为主义,其基本思想是言 语是一种行为,是一种刺激;言语只有物理形式,没有心理 内容;人学会说话是环境的作用,没有遗传的因素。行为主 义过分强调语言获得的外部条件,否认内部条件。 正是出于对传统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对以上问题解释的 不满,乔姆斯基决定对原有的理论进行批判、 否认,同时提 出自己的理论主张,力求建立一套用来解释语言科学,乃至 哲学中的根本问题,即 “柏拉图问题” 的理论。 2.生成语法的发展的几个阶段 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在从上个世纪50年代的诞生到 现在的近50年时间里,发展很快,变化也很大,经历了几个 阶段:从1957年的早期转换生成语法,即经典理论,到1965 年的标准理论,发展到后来的扩展标准理论以及修正的标 准理论,再发展到20世纪80年代的管辖与约束理论,再到 最近的最简理论。程工(2001)认为可以将生成语法的发展 分为两个阶段,管约论之前为早期生成语法,管约论和最简 理论属于近期生成语法。生成语法初期注重具体语法规则 系统的研究,近期则注重对普遍语法的原则和参数的研究, 最近又开始对语言设计完美性的探索(何晓炜,2000)。尽 管乔姆斯基对生成语法一改再改,进行了重大的改革,但其 原有的哲学基础没有变,其研究的终极目标没有变,那就是 对人类语言的知识的本质、 来源和使用的进行不懈的研究 和探索。 (1)经典理论(classical theory)。1957年,乔姆斯基的 句法结构 一书出版,在美国语言学界引起强烈反响,在该 书中,乔姆斯基在语言学的认识论基础、 研究对象以及研究 方法等语言研究的几大根本问题上对当时美国流行的结构 主义语言学提出了全面的挑战,标志着生成语法学派的形 成。这本书阐述的内容是第一阶段的语言模式,在这一阶 段的语言模式中,语法包括短语结构(phrase structure)、 转换 结构(transformational structure)和形态音位(morphophonone2 mics) 三个部分。在经典理论时期,语义是被排斥在语法之 外的,乔氏认为,语法学是独立于语义学的,合乎语法与有 意义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两者不能等同起来。他认为 “col2 orless green ideas sleep furiously这样的组合尽管是无意义的, 但却是合乎英语语法的(俞如珍,金顺德,1994:186)。 (2)标准理论(standard theory)。标准理论是生成语法 第二阶段的语法模式。1965年出版的 句法理论的若干问 题 是这一阶段的代表作。在这一阶段中,乔氏开始关心语 义问题,因为经典理论将语义排斥在外,随着研究的深入, 越来越多的矛盾出现,他认识到如果将大量语义荒谬句子 也作为合格的句子来处理的话,生成语法的解释力必定大 大减弱。根据标准理论,生成语法包括了三部分:句法部 分、 语义部分和语音部分。在语法的三个组成部分中,句法 是中心,是唯一创造性的部分,它具有独立性,是自主的;而 语义和语音都是解释性的。 (3)扩充式标准理论(extended standard theory)。20世纪 70年代,乔姆斯基把研究的重点从个别语法转向普遍语法, 明确指出语言理论就是普遍语法的理论。这一阶段不同于 标准理论的显著变化就是从规则本身的制定转移到限定规 则使用的条件方面来,也即从规则系统转引到原则系统。 乔氏认为这些规则条件就是有关普遍语法的一些假设(俞 如珍,金顺德,1994:188)。 (4)管约论(g overning and binding theory)。80年代初期 的生成语法理论,一般称作 “管辖和约束理论” 。在这一时 期,乔姆斯基认为语法具有组合性,可以分门别类地加以研 究,先后提出了x价理论(x bar theory)、 题元理论(- theo2 ry) 、 格理论(case theory)、 管辖理论(government theory)、 约束 401 理论(binding theory)、 界限理论(bounding theory)、 控制理论 (control theory) (俞如珍,金顺德,1994:194 - 212)。管辖理 论主要研究短语中中心语与其补足语之间的管辖关系。约 束理论主要研究语义解释中照应关系的理论。 (5)最简理论(minimalist program)。1992年,chomsky写 出 语言理论的最简方案 一文,标志着生成语法进入了一 个新的阶段。与较前的管约论(g b)相比,最简方案有一些 显著变化。最简方案汇集了80年代各种研究的结果,这些 研究在开始的时候大多旨在修补管约论中某些具体的方 面,克服其理论不自然和事实分析上有缺陷的地方。随着 修补的越来越多,原有的框架已大为变化,因而提出了新的 方案。 乔姆斯基对生成语法反复修正,乃至全盘否定以前的 理论模式,再提出新的方案的做法,往往引起一些语言学家 的反感,对其做法不理解。其实,不满足现有的理论,一旦 有更好的理论就放弃原有的理论这样的做法正是生成语法 研究科学性和生命力的所在。 二 转换生成语法的局限性 1.乔姆斯基的形式语言学中的 “普遍语法” 高度抽象, 严重脱离语言实际,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更没有可预 测性 形式主义语言学也与科学抽象的要求不相符。科学的 抽象必须依据可靠的观察资料,符合对事实问题进行评价 的逻辑方法。乔氏学说的各种形式表达,不是来自可靠的 语言事实而是来自抽象的理论类比,也没有一套对语言事 实评价的逻辑方法,多依赖研究者自己的语感。 2.形式学派的有关方法不符合公理化的要求 形式学派认为其理论是一个 “公理化系统”,使用 “演 绎” 的方法,因此最具科学性。首先,形式学派中缺乏这种 不证自明的初始概念和判断。比如,形式学派不加论证地 拿名词 +n、 动词 + v和形容词 + a等来刻画各种语 法现象,似乎这些都是不证自明的概念。而实际上,什么是 名词,动词或形容词并不清楚。其次,公里系统的演绎规则 要求,q形式逻辑地隐含r式,前者必然而且唯一的确定后 者。然而,形式学派所运用的各种形式变换式之间并不存 在这种逻辑隐含关系,而只是同一对象的不同表达式而已。 3.科学解释的多样性与形式学派的误区 内格尔把科学的解释分为四类 : (1) 演绎模型 ; (2) 或然 性说明 ;(3) 功能说明或目的论说明 ; (4) 发生学说明。形式 学派所追求的只是第一种解释。现实世界是复杂的,规律 的类型也是多样化的,因此解释的方式也不能简单划一。 总之,形式语言学派所追求的只是科学中的四类解释之一, 而根据我们的研究经验,语言规律更多表现为统计性的、 功 能性的或者发生学性质的。 4.所谓的 “up - down” 的缺陷 形式学派的研究误区还体现在其研究程序上。他们提 倡 “up - down” 的研究路线,即先对语言有一个高的理论假 设,然后推及到具体的语言事实。形式主义者把自己的语 言学冠以 “理论语言学”,而认为其他以归纳为主的 “down - up” 的语言学研究路线只是材料的收集和积累,需要向他们 所谓的 “理论语言学” 提升。提倡up - down的研究路线,就 好像是主张盖房子要从房顶往下盖。要盖起任何语言学的 殿堂,必须把基础打好,必须走 “down - up” 的路线。 形式主义总是迷恋于基础数学中的纯形式推演系统, 然而纯数学的形式推演系统要具有意义,最终还要找到它 们的现实模型和使用价值。 三 结束语 在语言学中转换生成语法理论还是占据着重要的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