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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田猎考 一 前言 这篇文章是我作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三十年来研究古文字这么一种个人兴趣和业余爱好的一点儿结晶。本文的撰写缘起于对“田”字和“男”字的质疑。田字为什么和打猎有关?用“力于田”来解释男字合乎史实吗?人类最原始的男女分工明明是男子狩猎女子采集,在进入新石器时代以后女子逐渐从采集转移到原始的农业生产上来,男人依然从事狩猎。这种男猎女耕的性别分工的特点,在现代的我国畲族、平埔族等个别少数民族中依然保留着。既然田字和打猎有关,男字不也应该和打猎有关吗?但是后来我发现,要孤立的解决上述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我研究探索的过程中,我遇到了许许多多直接间接和田猎有关的问题。其中有的问题,比如“衣”字,我坚信它是网子而不是衣服,但却因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直接证据而苦苦折磨了我好多年。最后,随着这些问题的一个个解决,于是便有了现在这篇文章。本文对于畵、田、由、里、周、奋、奞、夺、衣、紤、初、刍、展、叕、畷、罬、樊、攀、裘、表、卒、褮、耒(力)、男、加、拦、干、单、毕、嘉、女、寽、劦、畏、鬼、攴、杖、直、乚、乙、弯、亡、后、君、褢、会、公、合、同、舍、教、学、孝等五十多个和田猎直接间接有关的古汉字进行了全新的甚至是颠覆性的解读。比如,田,其实就是一幅猎场分布图;画,就是画田猎地图,(我还据此模拟出了一幅田猎地图);衣,就是猎场周围的网;初,就是为挂网而砍掉碍事的树枝;叕,是张挂网子;男是拦截野兽,女是采集,并且读音也应该像南方某些方言那样读作蓝人和吕人;畏和鬼跟执行田猎纪律有关等等。内容太多,恕不一一列举。总之,用比较丰富的内容,使读者能够对田猎有一个全新的认知,可以说是本文的第一个特点。本人认为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的第二个特点,那就是本文自觉不自觉的尝试着运用了“场”的理念。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是古文字研究应当引入“场”的理念。但也仅此一句,并没有详细解释。我自己私下的琢磨,所谓“场”的理念,是不是应该这样来理解:我们的古代先民的某一方面的生产或生活,应该是由诸多元素组合而成;这些元素互相联系又彼此有所区别,这就是它们的共性和个性。作为反映某种生产、生活的这些元素的本质特点的汉字,自然也应该相互间有着某种联系,彼此之间也会有所区别,具有它们的共性与个性。所以,我们进行古文字研究,不应该对孤立的某个汉字进行考证与解读。请恕我孤陋寡闻,我所见到的一些考证与解读,恰恰正是这样进行的。而引入“场”的理念,则是要找到这个汉字所在的“场”,探寻这个“场”中若干汉字的相互联系即共性,并寻找它们的彼此区别即个性。这样解读出来的结果,相互印证,相互支撑,当然会有更强的说服力。举两个小“场”的例子。比如“画”,这就是一个“场”。画字的古文字体有好几种,但都有一个“聿”(笔)字,这是共性,是联系;彼此的区别是“聿”的下面有的是“田”,有的是“周”,有的是近似于“”的东西,也有二者兼具的。而这“田”“”“周”就从它们不同的个性(分别是面、线、点)组成了一幅田猎地图。再比如“奋”“奞”“夺”“只”四个字,就是田猎时捕鸟的一个小小的“场”。四个字由一个“隹(短尾鸟)”字联系在一起(共性)。第一个“奋”字下面是田猎场,上面的大在古文字里是“衣”,我就是由此断定这个“衣”字就是“网”,是猎场四周的围网。下面是烈焰腾腾的猎场,四周是围网,隹飞之奋可想而知。“奞”字离开了猎场,自然是撞到“衣”围网上了。“夺”字是用手去围网上捉,“只”字乃“获”的本字,离开了围网,到手了,自然是“获”得了。以上两例,都未能展开论述,正文里面都会论及。像这样的小小的“场”当然还有许多。由这一个个小“场”和其他与田猎直接间接有关的汉字一起,又构成了本文这一个大大的田猎之“场”。我相信,读完本文,会给你一个比较深刻的关于“场”的印象的。本人只是一个中学语文教师,完全凭着兴趣和爱好学习点儿东西,琢磨点儿东西,最后写了这么点儿东西。本人也深知,自己毕竟没接受过系统的古文字学方面的教育,并且在学校里知音难觅,基本是一个人闭门造车;尤其在资料的占有上更觉力不从心。所以,本文难免存在一些缺点和舛误,在此恳切希望各位方家不吝批评指教。本文目录一、前言二、田猎要有一幅地图,必须的三、田猎要用网子,也是必须的四、田猎的前期准备工作张挂网子五、田猎的进行拦截野兽六、男人女人应该读作蓝人吕人七、盟誓、誓师和田猎纪律八、田猎纠纷与处理九、与田猎有关的几点联想1、关于教和学2、关于不周山3、关于邮表畷 二、田猎要有一幅地图,必须的 这个小标题有点儿犯忌讳,因为话说得有点满,没留有余地。但我觉得这才正和我下面的分析论述相一致。我有信心让读者相信我的观点。这种信心来自于对画、田、周等字的解读分析。(一)先说画字。繁体字为畵,古文画字大概有以下几种字体:1 2 3 4 5 (古文字诂林清晰版卷三 五五古文字诂林编纂委员会编纂 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以下凡卷* *者均同。)我在前言里已经说过,画字的意义,就是画田猎地图。这也应该是一个小小的“场”。各种字体的共性和联系就是上面的“聿(笔)”,不同之处是下面的田、周三个字,或单独或两两组合。如果从几何学的眼光来看,田可以说是一个“面”,是两条“线”,周则是一个个的“点”。这样的面、线、点就组成了一幅田猎地图。当然,这需要在分析了田、周三个字的意义之后才能得出此结论。在此需要说明一点,画字1、3、4、5里边那个两笔交叉的东西确实找不到一个相对应的字来表示,所以权且用个符号代替,也暂称其为字。(二)再分析田字。田其实就是一幅猎场分布图。 裘锡圭教授说“在大量土地尚未开辟,为野兽栖身的林莽几乎随处可见的上古时代,田猎与农业有很密切的关系。中国农史(初稿)说:用火驱逐野兽是古代狩猎活动中常常采用的方法,用火驱逐野兽的结果,必然会把长满了野草杂树的猎场烧成空地。这种空地,在适当条件下就会被人们利用来垦为农田。田猎的田和农田的田完全同字,这决不是偶然的,正反映着田猎为农耕作了准备工作。这段话很正确。”( 卷十,三四六 。)裘锡圭教授这段话虽然是分析田猎和农业的关系的,但我们依然可以从中得到两点结论:一、我们的先民所生活的上古时代,“大量土地尚未开辟,为野兽栖身的林莽几乎随处可见”;二、所谓田猎,就是“用火驱逐野兽”这么一种“古代狩猎活动中常常采用的方法”。如果分开来看,这两点结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如果把这两点合在一起的话,问题就来了。在那绵延几十几百甚至几千里的茫茫无际的林莽之中,我们的先民是如何用火驱赶野兽的呢?首先,火势可控制吗?当今发生的国际国内许多森林大火,即使动用现代化的手段和工具都很难扑灭,更何况是几千甚至几万年前的上古社会?田猎活动可操作吗?不要说方圆几千几百里,即使是方圆几十甚至十几里的一片森林燃烧起来,对于四散奔逃的野兽,我们的先民大概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男人)进行围追堵截的。最后,还有一个可持续的问题。今年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以后的年份也就是在森林和野兽等生态资源恢复原貌期间人们怎么办?田猎活动还能够继续吗?所以,从可控制、可操作、可持续这三方面综合考虑,都必须把偌大的森林划分切割成一个个小的猎场,有计划有步骤的进行田猎活动。这一个个的猎场,就是各种各样的古田字里的方框。根据古人三表多数的理念,最后简化为由三横三竖组成的今文“田”字。所以,这三横三竖就代表了所有的 1 2 3 4横和竖。那么,这横和竖又代表什么呢?这横和竖代表的是纵横交错的路,围上一圈网子之后就是焚烧林子时的隔离带,同样是后文所讲的拦截野兽的地方,也是古文“里”(里)之所指。在上古时代,我们的先民是如何凭借最简陋的石斧石刀石锛在茫茫森林中开辟出纵横交错的一条条道路来的,现在无据可考,毕竟是成千上万年前的事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找到某些证据来说明一些问题的。 由1 由2 由3 由4 5由的异体?前边说,构成田字的横和竖既代表了猎场之间的路但同时又代表了隔离带,在这里,我想到了一个字:“由”。 说文解字中无“由”字,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中补“由”字说:“其象形、会意今不可知。或当从田有路可入也。”段氏“或当从田有路可入”的猜测不无道理,只不过应该是从猎场之间的道路出入罢了。此外,孔子的学生仲由,字子路,又字季路。我们也可以由此推出“由”和“路”之间的密切联系。还有一个“迪”字,说文解作“道也”,段玉裁注曰“道也,见释诂。按道兼道路引导二训”。道迪双声,意义相同或相近应该不难理解。另外,在甲骨文字典(徐中舒主编)一四四页有一字(5由的异体?)被认为“所会意不明”。笔者以为,根据三表多数的理念,中间的三止代表了许许多多的脚;两边的竖线中间应该就是道路。两竖线起了限制行走范围的作用。所以笔者以为,这个字应该是“由”字的异体。那么我们的先民为什么如此重视走路必须要经过猎场之间的道路呢?我私下揣测,这应该与这猎场之间的道路同时还兼有隔离带的作用有关。为了确保一个猎场田猎时的火势不会蔓延到其他猎场,那就必须要让这猎场四周的道路不因荒芜而杂草丛生。办法似乎也不复杂,那就是经常的在这些路上走。如果确实因道路太多而不能一一顾及,那重点把当年要田猎的几个猎场周围的道路“搞定”总该是能够做到的吧。这就更有重点强调一下的必要了。这里还有一个猎场大小的问题需要讨论一下。当然,猎场的大小应该和一个部落能够参加田猎活动的青壮年男性人数有关,我曾经瞎估计也许是几十个人。因为如果仅青壮年男性就上百甚至几百的话,那么这个部落的总人口岂不上千了?后来发现了一个“里”字,使我相信我的这个估计并不“瞎”。对于里字,詹觐鑫先生的分析有可取之处。他说,里为自然村,引申指土地面积。韩诗外传四:“广三百步长三百步为一里。”他在比较详细的论证了里指土地面积之后,又举谷梁传宣十五年:“古者三百步为里”和孔子家语王言:“周制三百步为里”两例,说明“三百步为里的说法是由广三百步长三百步为一里的制度转化而来的”(卷十 三二二 三二三)。应该说詹先生的意见是很有见地的。但不足之处是由自然村引申出土地面积太过牵强,虽然他引用了刘熙的说法“二十五家居住的地方大约占地一平方里”。我们现在新农村建设规划都很难做到使整个村落成为一个方形,更何况是几千甚至几万年前的原始部落?若不是方形的村落,这一平方里的面积从何而来?我对里字的理解分析就能够合情合理地解决这个问题。里,繁体为里、裹,均与衣有关,我在后面第二部分将会证明,衣其实应该是猎场四周的围网。分析古文里字的字体,也可证明里与网子有关。甲文无里字,金文里字带衣字的较少,大多不带衣字。说文把不带衣字的里解释为从田从土,这就把许多人带进死胡同里去了。 人们对田字的理解仅仅局限于农田之田,所以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答案。其实,这里的田字应该是田猎之田,指的是猎场。当然,田应该是指所有的猎场,但当人们不可能用一个“口”字指代某一个猎场时,田字也就可以指代某一个猎场了。下面的一横是什么?是猎场外边的围网。这样理解就和那个衣字相一致了。在田(猎场)和下边的一横(围网)之间,有不少里字是一圆点儿,也有不少是一横。什么意思呢?指事也。这里猎场之外围网之内就是“里”。我的一点感觉,古人用刀刻字,刻一圆点显然比划一直线费劲,所以不少指事字都用一圆点来表示意义之所在。所以里字里的圆点更能够说明它的指事作用。分析到这里,我们说问题就比较明了了。猎场基本是个方形,它的四条边各三百步大约四五百米,与今天的一里相近。若说它是个面积单位不够确切,但若说“广三百步长三百步”是指猎场的宽和长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又因为猎场四周的这个“里”同时又是人们行走的道路,所以,由貌似面积单位的里转换为长度单位的里就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了。总之,正如前面所分析,田应该是人们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并根据本部落人力状况所开辟出来的一个个猎场。但为什么又说它是一幅猎场分布图呢?这里有道理可讲。首先,一个个猎场植被状态基本相似,形状面积也差不多;其次是在林中视野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不可能像我们现在观察农田一样可以一览无余。所以,猎场和猎场相互容易混淆,不易辨识,想找到某个特定的猎场着实不易。这比我们在外表差不多的楼群里想找某座楼还要困难得多。楼群里的楼距离要近得多,而且楼上一般还标有数字让人辨识。猎场呢,距离则要远得多,而且我们的先民也没有发明文字或数字。怎么办?这就需要画一幅猎场分布图。大地上的猎场不可能做到一览无余,在地图上却是可以很容易做到的。画字的聿下面为什么是个田字,分析到这里应该初现端倪了。但是问题还没完结,分析了和周两个字,才可以画个句号。(三)还要说说字。字是田猎行动路线图的一个小小的代表。前面分析了我们的先民把大片的森林开辟成了一个个猎场,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田猎的秩序问题。先搞哪一个,再搞哪一个,最后搞哪一个,这可不是一个随意的问题,而是很有讲究的。那就是前后相继田猎的两个猎场,既不能相隔的太近,也不能相隔得太远。相隔太近,比如相邻,前边先搞的一个必然会对后边的产生影响。一则是田猎时的烈焰腾腾浓烟滚滚会使相邻猎场的野兽惊吓以致逃之夭夭;二则是前边先搞的猎场焚烧之后其边沿还有没有树用来架设网子;最后,即使能够架设网子,但里面植被已被破坏,烧得黑乎乎一片,后搞的猎场里被大火驱赶出来的野兽会不会往网子里面钻就成了问题。如果四周猎场植被没有破坏,野兽们往四外逃窜时很可能会自投罗网的。相隔太远呢,那就很可能因为前松后紧而使后面的猎场不好安排。所以必须统筹兼顾。怎样标示各个猎场之间的先后顺序呢?我们的先民当然是不可能采用数字排序的方法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连线法。在猎场分布地图上,按照田猎的先后顺序,把一个个猎场用线段依次连接起来,最后再把末尾一个和开始的一个连接起来,这就形成一个封闭的田猎行动路线图。路线图一语似乎挺时髦,但也不是笔者瞎掰。这是有据可考的。甲骨文字典(徐中舒主编)857页就有这样的三幅图,只不过从未被解读出来过。 1 2 3图3应该是田猎行动路线图标准的浓缩版。说它浓缩,是因为它分别是由向左向右倾斜的三条曲线连接而成。根据三表多数的理念,这代表了田猎行动路线图里的所有连线。说它标准,首先是起点终点相连,表示周而复始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曲线的旋转方向,仔细分析一下里边的五个相交的“”向四个方向延伸的结果是不是和“画1、3、4、5”下边的“”非常相似? 三条斜线代表许多的斜线 这五个与聿下边的非常相似。甲骨文的画字基本上都和前面的画1相同。所以我认为,先民们拿其中的一个来作为田猎行动路线图的一个小小的代表。可见画线就是画田猎行动路线。在卜辞中也可找到它的运用:王其田于大狐(甲骨文字典 三二) 徐中舒解释为地名,但如果解释为“王前往路线图指定的地方田猎擒获了大狐”,是否更好些呢。 图1图2与图3不大一样,线多,旋转很随意。笔者私下以为它给人们传达的信息是,行动路线无论怎么绕,无论绕多少回,都不要过界。上下两端都有界线拦挡,所以它极可能是古“疆”字。当然,古“疆字还有一体:“畺”,两个田字是两个部落的田猎区域,三横表示疆界。这两个“疆”字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从一次次田猎的行动范围上标明疆界;后者是从全部猎场的区域方面来标明疆界。(四)最后还要分析一下“周”字。实际上起作用的只是周字里的“点”,而这些点只是记录田猎进程的一个个标识。 周字的四种字体周字里的点表示什么意思,历来是众说纷纭。甲骨文字典认为“象界画分明之农田,其中小点象禾稼之形”;也有人解释为金粒;更有人解释为卤盐之卤等等等等。对于诸如此类把周字里的点当做某种具体的实物的解释,我是深为怀疑。为什么带点的周字里面的方框内只有一个点?作为具体的比如禾稼之类的实物,就不能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尤其是许多周字里面一个点也没有,那又怎么表示某种具体的实物?我认为,人们之所以没有参透周字的本质,最重要一点就是没有把田字和田猎联系起来。我们把田字里的一个个方框当做地图上的一个个猎场,那么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下面让我们试做分析。前面我们说,聿下面的田字,实际就是一幅猎场分布图,这解决的是辨识猎场方位的问题;聿下面的实际就是田猎行动路线,这解决的应该是田猎顺序问题。那么,聿下面的周呢,它里边的点就是一个标识,一个记号,它解决的是田猎进程的问题。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一个猎场第一年搞过一次之后第二年是否可以接着再搞?答案当然是不可以的。首先是植被焚烧过后,第二年能否恢复原貌;其次是植被恢复以后动物资源的恢复时间问题;最后还有我们的先民合理的有计划地现在叫做可持续的消费狩猎资源的问题。这一切决定了某个部落的所有的猎场不可能一两年就搞一遍。到底多少年无据可靠。但不管多少年,都会出现一个问题:上一年搞到哪个猎场了,上一次搞到哪个猎场了。如果没有一个记录一个记号,仅凭人脑记忆就可能弄得一塌糊涂。所以,我们的先民就采取了边田猎边做记号的办法:搞过第一个猎场,就在地图相应的方框内画一个点,依次画下来,方框内的点画满了,就是“遍及”了。于是周而复始,又从第一个猎场开始。这一次为省事计,完全可以采用抹点的办法,搞过一个猎场,就抹去地图上相应方框内的点,把地图上所有的点都抹干净了,又一次“遍及”了。于是再一次周而复始。辞源解释“周”字,第一义项就是“遍及”, 并举易经系辞(上)中“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为例,是比较妥当的。左传隐公十一年中“周麾而呼曰:君登矣”的“周”字,也是“普遍”的意思。这和笔者的结论可说是殊途同归了。至于有些周字下面的口字,也许是一轮田猎开始之前的祈祷,也许是结束后的祭祀。没有证据,不敢瞎猜,暂时存疑。最后,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前边的画字,聿字下田、周、两两组合的情况,字必不可少,田、周分别出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有田无周、有周无田的情况呢?想来想去,我换了一种思路:那个田字,也完全可以看做没有点的周字呀;那个周字,不也是有点的田字吗?所以,两两组合,完全可以看做田、周三个字即面、线、点的三结合。我据此模拟出了一幅古代田猎地图。附录于此。 此图如果是以右下角为起点,以加点儿为标记方式,那么这一轮已经完成了九个猎场;如果是以下面第二行左边第二格为起点,以抹点为标记方式,则完成了八个猎场。原始社会,一个部落一般拥有多少猎场无据可考。上面田字1、2、3,分别是九个和十二个,但作为早期甲骨文字,也未必能和田猎地图的实际完全一致。但无论数量多少,这幅田猎地图是不可少的。笔者以为,一个部落每个田猎周期的年数m应该略大于n。n就是一个猎场田猎以后其植被和狩猎资源恢复原貌所需的年数。把所有的猎场大体平均的分为m年完成一轮,才能做到有计划、按程序、可持续的进行田猎。三、田猎要用网子,也是必须的。这个小标题说得也挺满的,但却不会让人怀疑,因为这是有据可考的。周易.系辞下说:“(伏羲)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这里的“佃”通“畋”,就是田猎。可见田猎是必须用网的。用网捕鱼延续到今天,并且还有了很大的进步。但用网田猎却早已失传,人们对此可以说是知之甚少。我觉得人们在田猎问题上存在一个很大的误区,那就是把猎场四周的网子当做了衣服的“衣”,稀里糊涂几千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我在这个问题上也曾纠结了好多年。最早让我对衣字产生怀疑的是“奋”“奞”“夺”“只”几个字。我在前言里说过,这四个字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场”。这几个字如果孤立的看,可以有多种解读。但是把它们放到一起,找出其共性(联系)和个性(区别),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奋 奞 夺 只关于奋字,说文解作“翬也,从奞,在田上”,又解“翬”字为“大飞也”。对于奞字,则解为“鸟张毛羽自奋也”。许氏错误的把衣字当做大字,似乎觉得鸟张开翅膀就大一些,于是把两个字都解作奋飞(大飞),不同之处是前者是“在田上”。我最初的怀疑就是这个“在田上”。鸟在田野上空飞和在森林、高山、湖泊上空飞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只是在田野上空才会“奋飞”呢?当然还有人把奋字解为用衣服在田里捕鸟的等等,那就更离谱了。我把田字理解为田猎之田,鸟在烈焰腾腾的猎场上面飞,自然会拼死挣命,稍一懈怠就可能被烧“焦”。这样理解奋字的含义应该更准确吧?但这样一来,四周的那个衣字就不合时宜了。我把它和后面的三个字合起来一起琢磨,总觉得那应该是网子。比如说奞字那就是自投罗网的意思,有两个与网和隹相近的字,一个是罹,遭遇灾难之意,一个是罗,罗网或用网捕鸟的意思。奞字应该兼有这两个字的意义。和奋字相比少了田字,说明已经离开了猎场,却遭遇了罗网。第三个字是用手到网上去捉,广韵韵会集韵均解释为“强取也”。最后的字比夺字少了网字,“隹”已经从网上“拿下”到了手中了,这个获的初字应该是人们比较认同的。 另外,在甲骨卜辞中,“衣”字常常在“逐”字之前或“田”字、“狩”字之后,我就觉得这也应该和田猎有关,作网子(猎场四周的围网)比较合理。卜狄贞(王)其田衣逐亡灾 京四四四一(三)甲戌卜翌乙亥王狩衣 佚四九七壬申卜囗王其田衣亡灾吉 甲三九一四壬寅卜在囗贞王田衣逐亡灾 前二、一一、五 有些学者根据根据“衣”在卜辞里的位置,把“衣”看做地名。如:辛酉卜,在敦贞:王田衣,逐亡灾戊午卜,在呈贞:王田衣,逐亡灾(合集37532)戊辰卜,在噩贞:王田于衣(合集27551)壬申卜,犬大贞:王其田衣,亡灾吉。乙丑卜,犬大贞:王其田衣入,亡灾(合集27146(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2010年02期 甲骨卜辞田猎地“衣”之地望考兼论衣、殷、邺之地理纠葛朱彦)其实,学者们是把围绕猎场的围网“衣”误当做了地名。“卜辞之衣,今之沁阳”即“商王田猎”的“中心区”,率、税、羌、高、膏等十余地名,“均与衣(殷城)接壤,可知均当在沁阳附近”(陈炜湛甲骨文填列刻辞研究65页)。如果作者知道衣就是猎场四周的围网,他自然会知道,不只是十余地名,所有田猎所涉及的地名都与衣“接壤”,因为衣就在这些土地之上。我虽然坚信衣应该是田猎时的围网,却无法从字形上找到依据。那个字,越看越像个“衣”。难怪千百年来人们都认为它就是衣服的“衣”。直到有一天,我试图在猎场四周画一圈围网于是奇迹出现了。我顿感茅塞顿开,有一种在水下憋了好多年突然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这就是下面这幅图片。为了便于理解,下图逆时针旋转了45度。看了这幅猎场四周围网示意图,就可以明了甲骨文“衣”字为什么写成那个样子了。方框表示猎场,猎场外边是道路(隔离带),再往外就是网子,用粗黑线表示。被人们误以为是袖子的恰恰是对称分布的两个出入口,便于出入,因为架设网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田猎时则可以封闭起来。左下角是最后的合龙处,本文后面的“卒”字可以证明这一点。四、田猎的前期准备工作张挂网子(一)说说初字以及和初字有关的几个字 虽然说卒字和最后的合龙有关,但要说说田猎的前期准备工作,还真得从“初”字说起。初,说文:始也,从刀从衣,裁衣之始也。以从刀从衣会“始”义,有些牵强,所以甲骨文字典也认为它“义不明”。初字的初始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以为,初字的初始意义,就是把猎场四周道路外侧那些影响挂网子的树枝砍掉。一是为了便于后来张挂网子,二来可将砍下的树枝等晒干好做将来田猎时点火的引柴用,一举而两得。请看下面分析。(为行文方便,特将竖排卜辞改为横排)()京 四九一(甲骨文字典四七二) 我以为,甲骨文字典之所以认为那个初字“义不明”,除了对初字不甚了了以外,还因为对初字前边那个字也不明了。初字前边那个字,右边部分唐兰解释为斫木之斤(甲骨文字典一四九一),应无异议。左边的字,高鸿缙认为“本绳索之绳之初文,象形。”这应为确论.我搓过绳子,知道两股纤维搓成一根绳时所呈现的一个最简单的周期就是一个8字。一根绳子无论长短,都可以分解成这样一个个的周期,我们的先民用其中一个周期代表全部绳子。这个由斤和绳组成的字,字典上写作“紤”(ji)解释为“镜”。但从其字形分析,却很难与“镜”字发生任何联系,而与田猎工作中的砍树枝却直接相关。斫木之斤是砍树枝的工具,绳索则是捆树枝的工具。用表工具的名词在动词前面作状语,是古汉语习见的语法现象,如“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的“箕畚”,就是“用箕畚”的意思。而斧和绳作状语,同样也有“用斧子、绳子”或“带上斧子和绳子”的意思。下边的“初”字从网从刀,其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为张挂网子而去砍掉那些碍事儿的树枝。砍去道路外侧的树枝,甲骨文卜辞中恰巧有两个字与这个意思相契合, (戊申卜宾令刍)乙四七五前边的戊申卜宾令等字我们不用管,在这里只分析一下两个字就可以了。先说字,甲骨文字典(一四九四)释为“从斤从卜”“做人名”。笔者觉得,把斤和卜搞在一起实在难会其意。我的愚见,把这个所谓的“卜”看做一棵树会更易理解。这棵树为什么只有一边有树枝?因为要张挂网子只需砍去靠路一侧的树枝就可以了,其他方向的树枝根本不在考虑之内,因而那些树枝不出现也就可以理解了。另外,尽管该字形体不尽相同,但所有的斤都毫无例外的指向了“枝丫”。这样一来,那柄斫木之斤也就有了工作对象。二来它和卜辞里下边的“刍”字词义上也有了联系。当然,对于这个刍字,注家解说也各有不同。笔者在此只谈自己的见解。甲文刍字左边不应该是草,从前面的字可以推知,应是砍下来的树枝;右边呢?若对各种形体的古文刍字都进行一番比较的话,似乎不应该是手、刀之类,而释为绳子为好(仅举三字为证)。绳子和树枝,正可会出“柴草”之意。这柴草正可以用来做田猎时的引柴。一般认为,刍字的本义是饲养牲口的草,但刍字也常常用来表示柴草之义,如楚王负刍、反裘负刍的负刍二字就是背柴草的意思。尤其是甲文刍字也确有从木作的,所以笔者前面所说的刍“应是砍下来的树枝”的见解应该是有道理的。综上所述,笔者以为,初以及和初有关的这几个字似乎也应该是一个“场”。初字的刀和后面两字的斤,紤字和刍字里的绳子,刍字里的树枝和前面的斤,初字里的衣(网)和后面刍字里的树枝,紧密相连,构成一个整体:为了张挂网子,带上绳子和斧子,去砍掉猎场外侧碍事的树枝,然后用绳子捆起来运到猎场里,好做以后田猎时的引柴。这些树枝晒干大约需要几十天的时间,所以这项工作必须早于田猎若干天进行。这应该是整个田猎工作中最早的一件事。这样来会“初”的始义,是不是比“裁衣”要更加合情合理呢。另,汉典有一“暂无解释,欢迎补充”从斲从衣的字。笔者以为应是从刀从衣的初字的异体字。从刀从衣会出“裁衣之始”,穿凿起来应不会太累;从斲从衣要穿凿出“裁衣之始”来大概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但若用刀、斤去砍树枝则完全是常识之中毋庸置疑的事。汉典中衣部的字大半都“暂无解释,欢迎补充”,大概与古人误解了衣字的初始意义有直接的关系。(二)说说展字 砍完了碍事的树枝之后,自然就是架网了。要架网子,首先要把网子运到猎场去。在这方面,笔者没有多少资料,只有一个从取从衣的字似乎与此有关“”(古文字类编970)。运到以后自然要把网子伸展开来,金文里有一个“展”字,表示的就是这个意思。(卷七 五六八)这个字按说文读作zhn(知扇切),从衣,四工(今展字)声。笔者以为,这应该是个会意字。由网、四工、二人组成。“网”字上部呈重叠状,左下呈展开状,非常形象的显示了这个字的含义:网子正在伸展开。:玉篇:古文展字。我觉得“工”应该是展开的一种工具。小时候放风筝,有一种放线收线的器具就是工字型的。网子怕刮怕磨,尤其怕缠绕成一团乱麻,所以不能硬拖。缠绕在工字型的工具上,就能得到有效的保护。需要展开时,左右一边一人,两手抬起工字两端,一下一下地翻转就可以了。说文展,转也。广雅展,转,反侧也。这两个注解与我所说的“展”的情形是一致的。至于为什么是四个工字,我私下以为这和猎场是个四边形有关,每边至少应该有一个“工”吧。再看看前边那些所谓的“衣”字,是不是都由四笔构成。每一笔,都是很长很长的网啊。最下边就是将网展开的两个人,而且只能是两个人。少了不行,多了没用。这让我想起许慎训“衣” 字中的“像覆二人之形”了。错就错在他把网当做了衣服,才出了这样的笑话。(三)关于畷字 再说架设网子。有几个字与此密切相关,必须要做重点阐释。首先是“畷”和“缀”。 畷:说文解字:“两陌间道也,广六尺。”广韵:“田间道。”二者的错误是都把“田”当做了“农田”。辞源的解释比较好:“连结,通缀”。“畷”“缀”相通,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因为它们的右边是相同的“叕”字,“连结”的意思就有此字而来。上下两双手怎么能“会”出“连结”的意思来呢?你系过鞋带、系过腰带吗?只用一只手是不行的,必须用双手。为什么?无论鞋带还是腰带都有两端,两手各抓一端才能奏效。同样,把网固定在路边的树上,是需要用绳索系牢的,而绳索也是有两端的,当然需要双手各抓一端才能奏效。就像农村放电影时的幕布必须一边固定上下两个点才行,架设网子也必须一边至少要固定上下两个点。这就是上下共两双手的原因。另外,以声求意,这两个字读作“zhu音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固定网子时,要把绳索打个结,抓住两端用力拽才行。这个“拽”字普通话读作“zhui”,但它在我国山东等不少地方是读作“zhu坠”的。像“摔跤”的“摔”被读作“shu水 阴平”也是如此。这也难怪,古时候这俩韵母就是一个韵部的。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畷”和“缀”里面的“双”,即表示打结,又表示用力拽,是一个完整的“系”绳子的动作过程;而两双手的“叕”字,就是架设捕野兽的网子的意思。还有一个“攀”字可为此做个旁证。对于这个“攀”字,一般认为是从手樊声的形声字。攀字上边是一棥字,说文:藩也,从爻从林。汉典:古同樊,篱笆。对于攀字的这些解读,我是深为怀疑的。一只手如何能攀?就像登必须用双脚一样,攀也必须用双手才行。如果棥字是篱笆,焚的异体字 怎么解释?火烧樊篱?我的愚见,棥字表示的是张挂在树上的网,樊字的初始意义是攀,下面的“大”字其实是一双手。甲骨文字典焚:焚林木草莱以事田猎也。“棥”作为架在树上的网子则正是为田猎而设。下面有个火字自然在情理之中。樊呢,马叙伦认为:“棥,藩也,是为樊篱本字。樊从廾,乃攀字也。”马先生对棥字的解说不妥,但对樊字的分析还是正确的。另外,樊字古音也不读fn(音烦),而是读作pn(音盘)。“古读繁如鞶。左传成二年曲县繁缨以朝。释文:繁,步干切,繁缨亦作樊缨。周礼巾车玉路锡樊缨十有再就。注:樊,读如鞶带之鞶,谓今马大带也。释文:樊,步干切。”(清 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可见无论从字形还是从字音,樊都应是攀的初字。再从情理上来分析,在田猎活动中无论系网子还是解网子包括之前的砍树枝,都必须攀爬上树才行。试想一下,每一次田猎,从砍树枝到架网、解网,把猎场四周全部搞一遍,每一个从事田猎的人,攀爬的数量之多、次数之频繁,是任何其他活动都不能相比的。并且田猎活动每年未必就一次,一生搞多少次更可想而知。祖祖辈辈几万年下来,由此产生的攀爬概念之牢固之深刻,则是任何其他活动都不能相比的。所以,“攀”字由此项活动产生,也应在情理之中。可为此做证的还有一个字:一期 后下一六、一五(甲骨文字典九三八),上从双手下从衣。我以为它就是古“罬”字。罬:zhu,据康熙字典:玉篇连也。幡车上覆罔。笔者私下以为,从叕从衣的这个甲骨文字应当与罬、畷、缀三字是一个意思,都表连接之意,只是着眼点有所不同而已。从衣的,着眼于猎场四周的全部围网;从网的,着眼于一个网子;从田的,着眼于其目的是田猎活动;从丝的,着眼于系网的绳索。前边说到“里”字,这里还应说一下“表”字和“裘”字。表1 表2 甲文裘1 甲文裘2 金文裘3 金文裘4前两个是金文表字,中间一竖疑为周围网子的一部分,那三横或两横应是系网子的绳索。还有一个裘字,甲骨文字典九三九页认为“象皮毛外露之衣”。这用来解释甲文裘1,还多少有那么点儿意思,若解释后面三个裘字就不靠谱了。把衣字换做网,就会比较容易的看出其意义所在。那一道道的短杠儿正像一根根系网子的绳索,只不过后三个裘字中间的部分和表字里的一竖一样,都是象征网子的。与表字里的一竖不同的是后者拐了一个弯儿,因为“衣”是拐弯儿的。表里的一竖因为在“衣”里面,不用拐弯儿也不致被误解。所以我以为表和裘实际是一个字,和畷缀等字一样也是表示张挂网子的,只是一为象形一为会意罢了。甲骨卜辞有“裘往”“裘往裘往”(甲骨文字典九三九)等语,似乎跟我们现在某些方言所说“锄地去”“割麦子去”的语法特点一样,是“张挂网子去”的意思。当然,因为这围网是张挂在猎场四周道路外侧的树上的,所以后来表也有了外部、外面的意义。还有一个与架网有关的问题,那就是这围网不仅仅具有阻拦野兽的功能,还应具有捕获野兽的功能。这一点,是我几次观察架网捕鸟受到启发以后所想到的。捕鸟的网,大概三米来宽(高),七八米长,常常架在树林边紧靠着树的地方。网的下端,在来鸟方向向上卷起大约20厘米,形成一个“兜”。鸟们想飞落到林子的树上自然就可能撞到网上然后落入网“兜”中。因为不会垂直往上飞所以就很难逃掉。这些见识使我自然联想到猎场四周的网子。网子架在猎场道路的外侧,正是其他猎场的边沿。当一个猎场遭烈火焚烧的时候,受到惊吓的野兽们必然会向四周的林莽中逃窜,如果网子下端向外延伸一两米再折回来也形成一个“兜”的话,野兽钻进去被缠住是很难倒退出来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投罗网”吧。甲骨文字典的“网部”中,虎、马、鹿、兔、豕等动物,都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网下。应该能够证明网子具有捕获野兽的功能。(甲骨文字典八五七-八五八) (四)关于卒字至此,关于架设网子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甲骨文字中,正好有一个字可以表示这个意思,这个字就是“卒”。(卷七 六一七)1 23像3这样带钩的衣字不少见。只有作网讲才有理可据。准备的网子当然会绰绰有余,那多出来的部分就成了“衣”(1、2)的尾巴,再多的话就拐个弯,像个钩子了。当架网工作即将全部完成的时候,那多余的网子就得截掉,这就是衣字尾巴上那一小横所表达的意思。在哪里截断呢?总得估摸估摸吧。对,在这里截断就足够了。所以我以为卒应该是足的初字。另外,这毕竟是最后“合龙”时的事情,所以卒字也具有“终了”“结束”的意思。辞源416页 卒:终,尽。不过应该放在第一义项,笔者以为这也应是卒字的初始意义。五、田猎的进行拦截野兽(一)关于焚字12 3 45 (甲骨文字典一一一七页)架网结束,田猎活动就可以开始了。首先要放火驱赶野兽,这一环节由前边两个从林从火从手的字1、2就可知道,这是开始放火。后边字4的火字占满衣内,应该是表示火势遍及整个猎场了。字5围网里三个点儿,说文解为“褮,鬼衣也”。我以为上边两个火字应该是表明这仨点儿的意思的。这和地图上的“图例”是很相似的。根据古人三表多数的理念,仨点儿表示很多的火点。这应该和字3下边的三朵火苗(应该有别于开始放火时火把的一朵火苗)一样,这两个字应该表示整个猎场都燃烧起来的意思。后两个字虽然没有像焚字那样直接表示焚烧的是“林”,但围网之内应该是一片林。(二)关于耒字野兽被驱赶出来以后,一部分就像前边所分析的那样自投落了网。但也必然会有一部分野兽,既不自投罗网,也不可能重返火场,而是在猎场四周的路上逃窜。所以,田猎活动的主要工作,就是对这些野兽实施拦截:或者逼它钻进路边的网子,或者就地擒获。能够表达这层意思的,就是“男”字下面那个“力”字。需要在此说明的是,笔者撰写此文秉持了一个原则:只说自己对,莫论他人非,即只立不破。一则是因为对论证的自信,二来也是那些“非”五花八门,笔者无暇顾及。但在这里需要破回例。因为“男”字的意思在人们的心里是太牢固了。不破除那些旧观念,就很难树立新的见解。一个“男”字,从“田”从“力”,让谁分析不是在田间下力的人呢?不仅一般识字的人这样看,就是自古以来的专家学者,也基本上是这样认识的。汉代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道:“男,丈夫也,从田力,言男子力于田也。”现代的专家学者囿于许氏这一成见,基本上也是这样解释的。如徐中舒主编的甲骨文字典(一四七七),认为“男”从田从力,与说文男字篆文略同。惟甲骨文之田力为左右相并,而篆文乃上田下力也。“”像原始耒形,从田从力会以耒于田中从事农耕之意。农耕乃男子之事,故以为男子之称。在中石器时期直至以前,社会的男女分工是男人狩猎,女人采集。进入新石器时期后男子还是从事狩猎,女子逐渐转移到农耕上来。这种男猎女耕的习俗,在我国近代畲族、平埔族等许多少数民族中都比较明显地保留着。这足以证明,最早从事原始农业生产活动的应该是妇女而不是男人。所以,说“农耕乃男子之事”并由此得出“故以为男子之称”的结论,当然是要大打折扣的。再说那个所谓“耒”字,更是漏洞百出,站不住脚。不仅甲骨文“男”字下边那个所谓耒的“柄”全是弯曲的,其他如“力”“协”等以各种形式出现的所谓耒的柄也基本都是弯曲的。这就有点奇怪了。从取材来说,树木的干直的多弯的少,先民们为何不取直的?从使用来说,直柄的比弯柄的更顺手,先民们为何不用直柄的?从甲骨文是用刀刻写来说,直笔易弯笔难,先民们为何要刻意写成弯笔?所以把它解读为耒柄是不合情理的。再看所谓耒柄下端,甲骨文是一小横,金文是个分叉。那一小横,据说是用来脚踏用力的横木,但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仅用绳索捆住是不能奏效的。至于那个分叉,根本就违背了力学原理:不论何种农具的齿,必须彼此平行才能使用。再说,可以耕地的,应该是刀耕火种的石刀。木制的耒行吗?盖房子打地基吊线用的木桩,下面可是尖尖的与耒相仿,要把它插入地里还得拿大锤用力夯好多下。说木制的耒能翻地,是不是有点离谱呢?即使以上从事理上的分析全都站不住脚,即使历史上确实有过弯柄耒,但是男字下面那东西也绝对不是什么耒。仅仅分析一下几个古文字的字形特点就可知道这一点。1、甲骨文金文里所有男字里的那个所谓的耒,全都围绕田字转,既不离田远去,也不敢进入田字半步,它能是耒吗? 1 2 3 4 56(六个男字均见古文字类编 增订本844页 高明 涂白奎编著)2、上图男字6和下图这两个“加”字里的所谓耒柄,竟然弯曲到这种地步,还有半点儿耒的意思吗? 6 加 1 加2(两加字同上129页)总之,无论从事理还是从文字方面进行分析,男字里的那个力都和耒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如此,那“力”字表示的又是一个什么意思呢?我的意见是,男字里的“力”所表现的,应该是拦截逃跑的野兽。先来看看被误认为是“耒柄”的那长长的一笔。这一笔,在甲古文中都是弯曲的,在金文中弯曲的更厉害。个别的像“加”里的那一笔,就不是一个弯了。为什么逃跑要用曲线而不用直线呢?从理论方面分析,是因为曲线“富于运动感”(设计美学127页 张宪荣 张萱着)。若从文字方面分析,弯的初字是亡。(这一点我在后面解读“畏”字时会有专门章节进行论述,)而亡恰恰有逃跑之义。所以我们的先民用弯曲的一笔表示野兽逃跑的轨迹。这样分析以后,前面的疑问就可迎刃而解了。1、如果那弯弯的一笔代表野兽奔逃的轨迹,那就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个力字绕着“田”字转且既不离去也不进入田字的问题了(参见上面六个“男”字的分析)。外边是网子,里边的猎场烟火一片,野兽们不沿着猎场周围的道路逃窜又能到哪里去呢?2、如果那弯弯的一笔代表野兽奔逃的轨迹,那就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甲骨文的那一小横和金文的那个“分叉”了。它们都表示拦截,只不过金文的“分叉”表示从两个方向迎头拦截。3、如果那弯弯的一笔代表野兽奔逃的轨迹,那就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加”字的含义了。我说古文字“力”不是“耒”而是“拦截奔逃的野兽”,这个“加”字是最有说服力的。因为在所有甲骨文及金文的“力”字的那一笔中,唯独“加”字那一笔又弯又长。这给我们的信息只能是野兽逃跑的路径已经很长很长了,意味着多次拦截都没奏效。“口”字的意思是喊人帮忙,“增加”人手。4、卡仔细看看男字5右端上边的,多像一只野兽啊!先民们在起点画上一只野兽,不正是为了表示下边是野兽逃跑的轨迹吗? 如果以上理由还显得不够充分的话,后文对“劦”字的分析将会对此做有力的补充。 (三)关于拦字基本明确了“力”就是拦截奔逃的野兽,怎样拦截就成为需要解决的问题了。其实,古文所谓的“耒”字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甲骨文字的那一横,就应该是拦在路上的网子;金文的那个分叉,也应该是扯着网子两端向中间包抄的意思。笔者的这个推测,有一个甲骨文字可证。这个字在甲骨文字典(九三六页)被解读为“像衣有文饰之形”,里边的被认为是“表衣上之文饰”。而在古文字诂林里那些字则直接被归入了衣字之中。其实那些是表示拦网的。1 2 3 4 5 6 (拦) 1 2 3 (网)前边已经分析证明了所谓衣字其实是猎场四周的围网,那所谓衣上之文饰就没有立足之地了。看一看甲骨文网字分别是用一个两个三个来表示的,我们就可以推知,那所谓衣字实为围网里的一个两个三个也应该表示网子。图4虽然在外,但那是里面三个点儿的“图例”。(这是我在甲骨文字里见过的第二个“图例”了。前边一个是衣里有火。古时造字往往用三表多数,当书写空间写不下三个相同的“字”时,先民们就用三个点儿代表,在外边写上该字以标示三点儿之所指。)这样,里边也是网子,外边也是网子。二者有何不同呢?前边我们分析“卒”字和“展”字时就已知道,外边的网应该是比较长的,因为猎场的周长大约是四里左右。笔者前边已经称其为围网。猎场内的网子 则不会很长,因为那是横在路上拦野兽的。当然,它应该是能够移动的,人们才能用它或者把野兽逼到路边的网里去或者直接网住野兽。所以笔者认为,那应该称作拦网。这个字和男字下的那个力字应该是同义的,都应该解读做“拦”。另外,还有两个字是上边带木字的(字5字6)甲骨文字典九三七认为“所会意不明”。笔者以为,这应和前面几字相同,都是拦字,只不过这俩字表示网子的一端是系在树上的。拦野兽的时候,只需执网的另一端移动即可。当然网子也不可能是直接用手拿着,也需要用几根杆子撑着。有一甲文“”也许表示的就是这个意思。“甲骨文所见字甚众,其辞多与田猎有关。自来皆释为实则即毕之初文,象形小而柄长的捕鸟兽之网”(卷四 六九 丁山语)。丁氏所说“柄长”可从,但云“形小”则不妥。因为“或疑卜辞有虎,虎犬非可毕者。”(卷七 一二五 李孝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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