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知识停滞的原因.doc

中国近代知识停滞的原因1.中央集权与科举制度科举制度是中国政治的特色，从制度本身来讲是没有问题的，不仅可以促进更多的社会智力有机会参与政府管理，还可以消除一血缘为基础的贵族政治。即使是现代，各个民主国家的公务员也是要考试任职的。科举制度本身是先进的，真正的问题是考试的内容，尤其是明清时期的八股文，固定格式、固定思想，不仅和知识掌握没有关系，连思考能力也不太需要。因此明清时期很多人只研究一些八股范文，连基本的文史知识都没有，比如谈迁记载的一个故事，（谈迁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明朝人丁宾，他进士刚及第时，座师王锡爵对他说：你已经及第了，今后可以看点古文了（不用再看八股范文了）。他说：那该看什么呢？他的座师说：无非是韩柳欧苏。他问：韩柳欧苏是几个人？虽然如此无知，但丁宾还被称为理学家，后来还做到南京工部尚书。这样考试制度选拔出来的官员即便是智力出众，如果做官后没有合适的环境积累管理经验，或者自身没有自我培养的意愿，是很难做好事情的。而这种官场上的无知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来者即便想在实际工作中积累经验也没有源头。科举在唐代虽然分进士和明经两科，但受重视的只是进士科，考的是诗歌和策论，但更看重诗歌。宋代基本废除明经科，但进士科里更重视策论。但由于这种考试方式主观性太大，评判标准很大程度依赖于主考的个人喜好。到了明代，为了加强中央皇权，需要把考试内容标准化，除了限制在朱熹的四书解释之内，还通过固定格式来增加评判的客观性，这可能是八股文出现的原因。社会越复杂，评判内容也应该更多样化，现代社会就是不同职位的公务员使用不同的考试试题。但明清八股的做法却反而越来越简化了。唐宋的诗歌策论多少还有些针对性，而八股文近乎于文字游戏，毫无使用价值可言。因此，明清的官员在治理能力上也就更加退化。并且清朝建立之初，出于裁汰冗官、减轻财政负担的原因，把主簿裁掉，实际上是有一部分政治功能又加到小吏身上，而小吏的收入主要是法律外的非正当收入，实际清朝的做法反倒增加了地方官吏的不法。在有乡绅与官员互相平衡的地方，这些行为能有一些控制，一旦失衡，就会造成社会认同崩溃的效果。而执行公务的小吏既然要靠欺诈度日，同时身份低微，没有话语权，也很难培养出有实际能力的管理人才。这点可以和日本做比较，虽然日本实行的是分封制，领主及其武士都是世袭的，无法整合更多的社会智力。但正因其分封制度，在各自管辖的领域还是有其必要的技能。我们一谈到日本战国时期及幕府政治时期，总会觉得那些著名的领主不过是相当于中国的县长和乡长一样的领导人物，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县长和乡长是在没有一个庞大的、可随时提供资源和威慑的中央集权下进行管理的。而中国古代的县长是与强大的中央权力联系在一起的，所做的管理行为即便受到很多人质疑，也很难有人敢挑战其权威。而日本分封制度下的武士阶层也不同于中国的底层官吏，首先这些人都是在领主的直接监控下进行管理的，如果敷衍了事必然会受到惩处。而且这些武士的分工也比较明确，对于钱粮、人力资源甚至枪炮制造及使用都是有明确的技能要求。分封体制还提供了一点好处，就是各个领主之间需要有大量的政治经济交往，这也在实践中训练了领主及武士的沟通技能以及对政治格局的判断力。也正因如此，在明治维新时期，有大量的下层武士参与到了那些制度设置、外交、军事活动中，基本没有政治人才匮乏问题，就连维新的失败者末代将军德川庆喜在使用政治手腕上也似乎不是无能之辈。唐代是著名宰相李德裕曾经就选拔高级官员是看重科举还是看重家世，发表看法。他认为科举出身的大多家世卑微，因此没有政治经验，尤其是高位置的官职，政治经验更难掌握，因此还是用世家子弟较好。当然李德裕就是世家子弟-他父亲李吉甫也是宰相，这么说有屁股决定之嫌，但他还是道出一部分实情。中国古代由于教育不普及，知识体系也不完善，还有很重要的就是政务不公开，民间又缺少管理机构提供实践场所，贫寒子弟仅凭经史子集是很难获得多少政治知识的，明清士人甚至有很多连史书都不大看，知识就更贫乏了。但这里并不是认为科举制度是导致中国知识退化的原因，科举制度从根本上体现了平等原则，也是中国实现大一统国家必不可少的工具。前面提到这些不是科举制度的弊病，而是当时社会发展程度造成的部分困难，更多的原因是操作方法问题，如果不把考试内容固化为八股，除了经史策论，再多考些数算律法，也许能解决一些问题。2、贫富分化及社会秩序管理知识可以分成可传授的知识以及通过实践得到的技能。在古代社会，可传授的管理知识相对较少，基本集中在政治、军事领域，政治领域的制度设定可以从前朝沿袭。比如萧何在进咸阳后致力于收集秦朝文献。而军事管理知识依赖于某些军事人才的总结，但容易遗失且并不能推广到其他管理领域。比如相传汉朝建立之初，韩信曾经制定军制，但现在没有相关文献。唐朝的军队建制相对详细，包括军队的人数、分工及配备等等。但对于社会管理来说，不可传授的、通过实践获得的知识更重要。在古代社会，一般的管理知识来源除了政治体制内的实践，还有就是精英阶层对庄园的管理。而商业管理在新的经济模式出现后本应提供更新的管理思路及方法，但由于中国王朝向来不重视商业精英，且商业与官场联系过紧，受官场支配的程度太深，独立发展的机会很少，致使新的管理经验即使形成也难以传播。而在对庄园和对农民的管理也就成为知识阶层管理实践的主要来源。从史书记载来看，明朝嘉靖年间由于贫富差距过大，开始出现下层民众与地主阶层分离的现象，表现出下层民众对上层阶级的仇视。并且由于商业的发达以及上层阶级的财富积累过大，很多地主都选择在城市中居住，不再直接管理田产。脱离直接的管理自然就会减弱士人的管理能力，而阶级仇恨也会加大管理难度，结果就导致明朝末年的社会一方面士人管理能力下降（明末江南对清军抵抗的无力也有这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民众组织呈现无序状态，表现为土匪横生。土匪滋生不仅仅出现在西北地区，当时很多地区都陷入混乱，比如明末曾有江南的士人进京为了安全而雇佣二百多个保镖护送的情况。同样，由于精英阶层长时间在城市居住，与下层联系不强，本身很难理解底层的诉求，底层诉求没有表达路径，也容易促成土匪武装的形成。而在土匪组织方面，由于主要由底层民众构成，本身就缺少组织经验，又长时间脱离主流政治的意识形态，对既有的政治组织有排斥情绪，生活中有很大比例的仇恨报复及互相伤害的成分，导致缺少清晰的组织机构。而组织的目标主要是抢劫、绑票、贩私盐等，体现在个体私利的简单联合，也无法具备系统的组织行为。比如清朝的捻军存在时间很长，但一直没有严密的组织，等到有部分首领想和太平天国联合时，很多其他地区的捻军首领并不积极。做为对土匪活动的应激反应，乡绅领导地方团练武装从明末就开始出现了，并且这种地方精英建立的组织一直延续到清末甚至民国一直很普遍。但这种组织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对于混乱秩序的应激反应，目标也是通过武力进行自我保护，管理目标也过于简单，组织能够形成完全靠外界的压力。且血缘性地缘性很强，不适合对现代管理知识的支撑。并且土匪组织和地方团练组织的普及造成了中国的各级组织领导者的武力色彩过于突出，到民国时代很多军阀对自己军队的管理还有很多这些落后成分，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军阀如果领导一个军就必然要兼任最精锐的一个师的师长，而师长也要兼任自己最精锐的一个旅的旅长，否则就有可能被部下推翻。在城市工业出现后，一些新的组织的人口密度在增加，信息交流也会增加，单位之间依存度也会增加，就会要求有新的管理制度，起码组织纪律要更强，就象现代工厂。也即是新的管理组织，本该带来些的新的管理技能。但由于社会普遍的无序，很多进城谋生的人还是带着混乱的乡村武化思维，而且旧式的管理思维中对于人身控制是僵硬的，是无逻辑指导的角色伦理配合没有解释的礼俗管理。同时，中国城市管理很多也不规范，因为中国的城市普遍不是商业性的，而是官僚性的城市，市民身边充斥着大量的敲诈勒索的墨吏以及仗势欺人的奴仆。这导致流动人口进入城市后为了自保，就沿袭了乡村无序生活的组织习惯，出现了大量黑社会性质的会党组织，而这种会党组织所形成的组织特性又极大的影响了后来各个政党的管理风格。3、满清部落传统两体政治清朝政府还有一个独特的迟滞知识进步的因素，就是由少数民族统治所产生的两体政治。称其为两体，就是清朝的政治体系针对满汉（确切的说是旗汉，蒙旗和汉军旗也与汉人不同）的民族差异而使用不同的政治制度，而两个民族也享受不同的政治权力。在清朝初期，掌实权的中央官员基本都是旗人，而对于地方管理，由于有管理经验的满族人较少，于是大量派遣汉军旗人任地方官。即便如此，皇帝依然不放心，尤其对江浙一带，于是安排皇帝信任的包衣出任江宁织造等职，顺便执行监视官员、探视民风并以密折上奏。曹雪芹家就是典型。这种对汉族的防范心理在清朝一直存在，只是强度不同而已，多尔衮甚至还颁布了满汉分开居住的命令（北京就是满族居北城，汉族都要迁到南城），这种明显的种族隔阂措施以及防范心理必然造成大量汉族官员如履薄冰、不敢做事。而不做事自然就没有实践经验，最后就是整个官场都在浑浑噩噩中度日。而在制度制定上，所有各部堂官都设满汉两套系统，原来一个部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现在是满汉各一个尚书、各两个侍郎，这就相当于部门领导增加一倍，而且从实际角度来说，满族领导自然会要强势一些。但从科举制度上看，满汉科举是分开的，从录取比例来说，满族要远远高于汉族，而且满族人还可以不经过科举一样可以做官，而汉族人如果不中进士都很难坐到较高位置。这样一来，高级官员里，满族人由于不用科举自然年轻气盛，而考中进士在熬到高位的汉人普遍老态龙钟。制度上的不平等给了满人公开的特权，而对汉人的防范，自然就会给满族官员以更多的隐形的特权，这种不平等的环境状态自然会降低自尊、减低自我效能，从而影响求知的主动性。而对于特权享有者也不是好事，由于对于公平的认知和理解是人脑的基本功能，特权享有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权力来路不正，为了给自己的心理平衡找理由，一方面改动世界观-种族优先不管是否公平，现实就是这样的。另一方面改动价值观-既然自己不是由科举得高位，那么就摆出一副以粗鄙为美的态度，长此浸淫，在整个精英阶层都形成一种油滑粗鄙的风气。当中国希望接受西方先进知识的时候，这种两体政治也直接影响我们的学习效果。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对文人的家国情怀培养还是有很大作用，尽管过于宏大而显得迂阔，而对中国历史文明的自尊也让知识分子在国家落后的时候奋发，尽管这种自尊有时过于自大而显得无知。于是当时中国还是有很多人抱着救国的目的到国外留学，开始以欧美居多，后来由于日本的示范作用，大量到日本留学。而满清政府在这时担心日后革新后缺少“自己人”参与而使政权不稳，也派了一些满族亲贵出国留学。只可惜这些特权阶级即缺乏动力，也没有能力，普遍都是出去混个资历，连个文凭都拿不到。唯一一个拿到日本士官文凭的良弼也不是亲贵出身，但因为实在稀少就被捧上了天，实际上除了有点热血，也没表现出什么能力。日本明治维新曾有个著名的岩仓使团考察，为日本改革打下很好的基础。差不多同时期中国有个蒲安臣考察，不过规模差太多。比较类似是五大臣考察，只要比较两个考察就能领会到当时双方在知识上的差距。中国的五大臣考察以镇国公载泽领衔，而载泽除了身份亲贵，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考察西方社会。长时间的特权优待使得大部分旗人对社会、对外界缺乏认识，所谓的几个满族精英，如端方、恩铭等人不过是有些主动性，还肯做事而已。这次五大臣考察，对于经济、科技等领域关注很少，主要是为了考察君主立宪制度。成果就是带回了些资料回来编辑整理了一下，还出了两本关于宪政的小册子，还是梁启超、杨度代写的。而载泽做为五大臣之首，对于考察西洋制度的心得，只说出个“中体西用”的老套话。而反观日本的考察，时间长，经历国家多，考察涉及面也极广。考察完毕后不仅制定了一系列政治、军事制度，还用了十多年出版了12卷的殖产兴业建议书，为日本的经济腾飞打下基础。两个考察结果有如此大的差距，不仅仅是两个国家的精英人物的知识基础决定的。清朝的知识分子在眼界和知识上确实总体上不如日本远甚，但五大臣考察完全可以遴选一些相对有见识的官员和知识界人士，当时就有报业对考察人选有异议。不过清政府本着维护自己满族政治的出发点，出于民族防范心理，只能选派一些亲贵出国考察，能带几个汉族官员已经是屈从于舆论压力了。4、思想钳制和思维模式中国历史上思想钳制的现象不少，但还是以明清两朝最为明显，八股文的考试内容只能以朱熹的注释为准，这也是一种思想钳制的表现。尤其是清朝政府，让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公开明确的文字狱。而文字狱的表现形式也是空前的，对诗文个别字的含沙射影的恶意解读已经超出了钳制思想的范畴，完全可以理解为寻衅恐吓。究其原因，其实是对对江南文人集团的妒忌和打压。明朝时的江南士人集团通过南社、复社等组织对政治有很大的影响力，明代末期及南明的一些官员的任免也受江南文人集团舆论影响，甚至江南文人集团还可以通过出版诗文对科举标准施加压力。这样的文人集团虽然起得不一定是好作用-明朝灭亡也有这些文人争权夺利的原因，但清政府对文人的打压显然更多的是出于限制民间权力和声望的考虑。康熙和乾隆都对江浙一带的文人甚至地方民风表示过蔑视，而且乾隆还因为对江浙人心的担忧而发起了叫魂案。还有一个能表现清朝君主对江南文人集团担心的案例，就是雍正朝的曾静案。曾静是一个湖南山区的一个文人，本身见识一般，因此突发奇想派自己的弟子见清朝大将岳钟琪，希望利用岳钟琪是岳飞后人的身份起兵反清。面对这样一个谋反的大案，雍正对主犯曾静师徒异常宽大（后来还给曾静封了个小官），不厌其烦地解释外界对自己的那些评价都是极其荒谬的，甚至还整理出了一本大义觉迷录做为文件下发全国。与此同时，雍正一方面把这个案件往自己几个兄弟身上扯，彻底消灭政敌。另一方面，通过曾静曾经拜访过江南吕留良后人及其他文人这些毫无关系的小事，对江南文人大肆打压，很多人都因此事莫名其妙地获罪。而当时有一名小官对这种颠倒的判罚不满，通过揭帖的方式批评朝中大臣没有对皇帝进行规劝，结果惹得雍正极为愤怒，命令地方官不用审讯直接将这名小官打死，而地方官理解皇帝的心意，直接在狱中将这名小官处死，并以病死上奏。在这种氛围下，清朝的知识分子根本就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更不用说互相探讨来促进认识的进步。久而久之思维形成习惯，对事物真伪公正都不予考虑。虽然中国接触西方文化的机会并不晚，但在漫长的时间里，对西方文化感兴趣并加以传播的人非常稀少，在早期也就是王韬为代表的少数人，而有影响力的高层精英对西方文化既不敢也不想接触。而中国古代还有一个思维模式对我们了解新知识形成阻碍，就是重视大而化之的智慧而轻视具体知识的传统。典型的表现就是诸子百家文献，语言虽然短小精悍，含义隽永，涵盖面广，但模糊不清。这和当时文字书写条件有关，也和知识积累不多，不能准确描述事物有关。因此我们不必苛责那时的古人，毕竟当时大多数民族还是把不理解的事物归结给神，相比与他们的迷信，中国的诸子百家还在努力客观地探索知识。但随着思想与政治挂钩，思想为权力服务的同时也就失去了自我完善的可能，后来的知识分子们不是通过质疑、批判、辨析来寻求知识，而是通过类比式的联想给圣人的简单语录添加所谓的“大义”。而这样发展下来，逐渐形成了一种重视大而化之的智慧，而不重视具体知识的学术价值观。比如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孙子兵法，这部被中国文人推崇的兵书严格意义来说不算是什么军事书籍，大多数篇幅都是笼统地归纳一些抽象的军事命题，以及表达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庙算多者胜”等等，对于真正的军事将领来说，这些跟没说一样。相比真正将领写的兵书，比如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际，都是些关于将领如何分工，行军注意事项，军中物资准备等等细节。虽然看着琐碎，但对于真正打仗的人很有用，比如清朝太平天国运动时期，曾国藩和对方的李秀成都使用纪效新书作为自己的参考书。而这种琐碎的，看着不够智慧的专业书籍恰恰是中国文人不感兴趣的，中国文人喜欢孙子兵法那种充满智慧、简洁明快、自信满满的语言，能带来一种洞察一切的满足。这不仅仅是中国崇古文化导致的结果，因为差不多同时代的孙膑兵法因为过于偏重实战也不被文人喜欢。实际真正打过仗的人在讨论战争时都是非常谨慎的，戚继光在书里记载大量细节也是出于生怕在某个环节疏忽，而西方的兵书经典战争论也是这样，克劳塞维茨把战争称为“晦暗不明”，书里也是大量探讨细节，连在行军时指挥部设在什么位置都反复讨论，结果还是各个位置都有利弊。我们知道，孙武是把孙子兵法呈给吴王求官的，他在书中把战争描述的很容易，战争规律也很明确并且要体现出已经被自己掌握，这是可以理解的。而做为没有战争实践的人能写出这样的兵书很可能是家族的总结。在这里并不是要批评孙子兵法，毕竟那个时代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是非常不容易的，和后来的戚继光、克劳塞维茨对比也不公平。但问题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一直偏爱这种公元前的简单智慧，排斥具体细节，结果就造成进入近代不仅知识落后，而且在学习先进知识时也产生很多障碍。导致这种偏爱智慧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无知而产生的效果，由于中国在政治去贵族化的过程（主要是科举制度），相对于当时的教育普及和录用技能，有些超前，很多决策者并不具备他所决策领域的相关知识，在这种情况下，推崇貌似高深、涵盖一切智慧式语境，几乎就是有意无意的必然选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集体主义文化环境里，使用智慧式探讨更不容易被别人批驳。在这里可以比较两个劝学篇，一个是张之洞的，一个是日本福泽谕吉的。单从文字上看，张之洞不愧拿过探花的，对于中国文言的把握相当好，四万多字的文章工整精到，很多地方朗朗上口，其中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流传至今。而反观福泽谕吉的劝学篇，更象是一篇篇笔记连缀而成，文字上没有什么精心的安排（可能是翻译的问题，但我想福泽谕吉原文也不会很看重文字技巧，日本文人也很少受这方面训练），读起来很有些琐碎的感觉。但如果看内容，会发现福泽谕吉对当时很多西方思想在尽力介绍，甚至有些不厌其烦，同时也对很多常识反复强调，意在扭转当时的错误观念。而张之洞的劝学篇里，尽管他反复强调中学的重要性，说什么“中学为内学，西学为外学；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但对于“中学”如何治身心始终没有明确的、有说服力的叙述，反倒对于“西学为用”部分普遍说得明白。张之洞的劝学篇不论从形式还是内容都表现了中国重视智慧、语言诗歌化、联想式思维的倾向。而从他在没有有力的论述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中学”在道德人心上的重要性可以看出，这种对智慧的重视、对逻辑思维的轻视已经演化成自大浮躁与自我催眠的境况。5、知识缺少对历史走向的影响尽管我认为历史的走向有很大偶然性在里面，众多因素都在影响历史走向，每个因素都提供了一些演变几率，但最终历史的发展不一定是几率大的就一定发生。不过，单分析一个因素的话，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因素对历史走向起的作用。随着社会发展，人类的交流和信息增加后，对原来的由迷信形成的传统会有更理性的思考，每个人对自由期望值也会因此增加。而且，长期安全社会环境会导致的需求增加。而我们知道，在古代社会里，不管是政府还是民间，管理模式是很难改变的（现代社会也很难，包括欧美，比如英国为防范西班牙舰队入侵在西南海岬设置岗哨，但在西班牙海上威胁过去几百年后才撤销），于是这些需求，就会与落后的管理模式冲突，最终导致民间的秩序变差。对比明朝和宋朝的民间小说可以看出，民间互相伤害的情况在加剧，导致相互更不信任，社会资本减少。明清的民间纷争也许伤害死亡率比不上唐宋之前，但行动的个体越来越小，伤害的手段越来越多，以及频次越来越多应该是存在的。由于这样的民间文化很难有合作的基础。而管理者，即士人，在这种环境中很难有管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