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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合与意合对比研究及翻译策略形合与意合对比研究及翻译策略党玲玲(河南工程学院，河南郑州451191)摘要:由于东西方文化尤其是哲学理念、思维模式、审美观的不同，英汉语在话语组织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形合与意合是各种语言进行话语组织的方式，也是英汉语之间的重要区别。翻译界普遍认为汉语重意合，英语重形合。本文指出唯有用辩证的思维客观、全面地对比研究英汉语形合与意合，才能灵活运用翻译策略，译出自然地道的译文。 关键词:形合;意合;对比研究;翻译策略一、引言由于东西方历史文化、哲学理念、思维模式和审美观的不同，英语和汉语在词法、句法、篇章结构诸方面皆存在明显差异，各有其特点。恩格斯曾说:只有将本族语同其他的语言进行比较，才能真正懂得自己的语言。英汉语比较研究非常有助于研究英汉互译，很多翻译策略和技巧都是建立在两者的对比研究之上的。近年来，语言学界和翻译界对英汉语对比所做的研究颇多，“汉语重意合，英语重形合”似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并且被运用于翻译实践，甚至成为课堂翻译教学的准绳。然而，“重”只是“偏重”、“侧重”，不能简单地理（地理论文）解为汉语只靠意合来组织话语，或者英语只靠形合来组织话语。形合和意合这两种话语组织手段同时存在于英汉语中，二者在两种语言中的存在只是程度上的差异而已。对任何事物的研究都必须客观全面，唯此才能得出正确结论，对形合与意合的研究也同样如此。本文在论述形合与意合的概念及其深层文化根源的基础上，采用实证分析的方法重点从句法层面对英汉语的主要特点和差异进行探讨，同时把所得结果应用于提高翻译实践。二、形合与意合的定义语言学者和翻译学者对形合与意合的研究由来已久。一般认为，形合与意合两概念最早由王力先生在中国语法理论一书中提出。他指出，中国语里多用意合法，联结成分并非必需;西文多用形合法，联结成分在大多数情形下是不可缺少的。1(P310)西方著名翻译理论家奈达(E.Nida)在其著作Translating Meaning中也曾指出:对于汉语和英语来说，或许语言学上最重要的区别之一就是形合与意合的明显差异了。2(P16)这里所说的“合”就是组合(syntagma)，是组织语言符号的手段。刘宓庆对形合和意合的定义如下:“形合”(hypotaxis)指借助语言形式手段(包括词汇手段和形态手段)实现词语或句子的连接;所谓“意合”(parataxis)指不借助于语言形式手段而借助于词语或句子的意义或逻辑联系实现它们之间的连接。前者注重语句形式上的接应(cohesion)，后者注重行文意义上的连贯(coherence)。3(P1819)陈宏薇的看法是:汉语重意合，英语重形合。汉语一个句子可由好几个短句组成，它们之间只有意义上的联系，无需形式上的粘连;对比之下，英语句子往往要求用关系代词或关系副词将句子成分连成一117义与形式珠联璧合的整体。4(P37)英语隶属印欧语系(IndoEuropean Language)，汉语隶属汉藏语系(SinoTibetan Language)，从词源(Ety-mology)看，英汉两种语言相距甚远。因此，英汉语的语言特征也各不相同，英汉的形合与意合之别可以说是两者最根本的差别。英语重形合，句子排列多呈“树形”结构，围绕句子主干严密展开，遣词造句逻辑结构严谨，形态程式一丝不乱，最忌流散疏放，常借助词形变化、连接词、关系词、指代词等手段来凸现句子间的逻辑关系，以形摄神;汉语重意合，句子的线性扩展采用“意合对接”的方式，多流水句，呈“竹节形”结构。汉语是一种意境(Ar-tistic Conception)语言，以神驭形，结构松弛，多是意思连接的积累式分句或独立单句，彼此之间的逻辑关系多以句序之先后加以暗示。三、形合与意合的根源英汉语之所以有形合与意合之别，其深层原因是英汉民族的文化差别。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一种语言的深层结构能够反映该语言使用民族的哲学理念、审美价值和思维模式;一个民族的文化特征也必然会影响其所使用语言的表达方式和结构法则。从哲学方面看，从古至今，汉民族就擅长整体综合的思维模式，讲究“天人合一”、“物我两忘”，是“一元论”哲学。其次，在美学方面，汉民族重“意”、重“神”，讲究“言外之意”、“心领神会”，追求含蓄的意境美。汉字本身就是表意文字，汉语行文不注重外在的显性形式和语法结构，而是如行云流水，飘逸不定，各小句之间的的逻辑关系呈隐性，要根据主题去领会，往往是“形散而神聚”，靠“意脉”构成一个完整统一的“意境”。最典型的例子如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整首小令语言极为凝练，几乎全由实词表达的意象组成，寥寥数语却表达了天涯游子无限凄楚、悲凉的内心世界，这在英语文本中几乎是不可能的。相比较而言，西方传统哲学讲究“主客二分”、“物我两分”，主张把物质与精神、本质与现象对立起来，是“二元论”哲学。西方民族擅长实证分析，注重形式论证和理性逻辑，习惯于把考察的对象从其所在的系统中分离出来。总体来讲，重理性、重分析、重形式是西方民族思维模式的鲜明特征。这种思维模式反映在语言上，就形成了英语重形合，强调显性连接、形式完备、以形显意的结构法则。因此，英语句法缜密，具有丰富的形式组织手段，比如名词的数，代词的性、数、格，各种词缀和连接词等;另外，英语句子结构完整，讲究时态、主谓等的一致性。总之，英语是一种形态型语言，利用各种不同的形态和手段严密地把句子各部分组合起来，例如:The teacher said that Chi-na has a large terriorty and abounds in natural resources.只这一句中就出现了said，has，abounds，resources四个单词的词形变化，另外that作为从属连词引导表示陈述句的宾语从句。四、形合与意合对翻译的启示英语重形合，汉语重意合。形合是明示，意合是隐含。鉴于形合、意合之差异及其成因，英汉互译过程中必须对句中的衔接关系进行调整，这已成为译界共识。译者了解英汉语在这一方面的差异，在进行翻译实践时就能注意到各自的特点，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使译文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和规范，不留译痕和翻译腔(Translationese)。具体来讲，汉语中的意合手法汉语读者很熟悉，但如果照直译为英语，可能造成英语读者理解上的困难，因此汉英翻译有从意合到形合的趋势;另一方面，英语的形合手法如果直译为汉语的意合手法，也可能产生叫人觉得别扭的“翻译腔”，因此英汉翻译有从形合到意合的趋势。5但需要指出的是，翻译全过程受多种相关因素的影响和制约，比如文化因素、文体因素、译者的翻译目的等。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必须综合分析各种因素，灵活运用翻译策略，才能使翻译顺利进行。(一)英语形合及其翻译文章前面已经讨论过，英语句子句法缜密，结构完整，多用表达各种关系的连接词和关联词等，在翻译英语形合句时，常可把原文的连接词和关联词等组织手段省略不译，而译成把各种逻辑关系隐含在句中的汉语意合句。试比较:(1)The horrible sense of his view of her had so deadenedher that she staggered.译文: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看待她;她吓得魂飞魄散，体瘫肢软。英语原文为典型的形合句，由sothat引导的结果状语从句表示主句为因、从句为果的逻辑关系。汉语译文化显为隐，将因果关系隐含在句中，靠行文的语序和语气来暗示这种因果关系，省译了表示因果关系的关联词，是典型的意合句。(2)The church was surrounded by yew trees which seemedalmost coeval with itself。译文:教堂四周，有紫杉环绕，两者几乎一样古老。英语原文的形合特征明显，由which引导定语从句作trees的后置定语，汉语译文并未将之译为前置定语，而将整句译为松散的流水句，无半点形合的影子。此外，高度形式化和严密逻辑性造成英语中长句比比皆是，而汉语则句子简短、多流水句。英译汉时，通常采用拆句方法使译文符合汉语特征，由“意念主轴”来完成“意合对接”的组句方式。例如:(3)As I lie awake in bed，listening to the sound of thoserazorsharp drops pounding on the pavement，my mind goesreeling down dark corridors teeming with agonizing flashbacks，and a chill from within fills me with dread.译文: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听着雨点儿落在路面上，啪啪作响。我思绪万千，恍恍惚惚进入了一条幽暗的通道，回想起许多痛苦的往事，心里一阵冰凉，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译文将原句一分为二，省略了分别表示时间与并列关系的连词“as”与“and”。可见，翻译英语形合特征明显的长句时，不仅需要删减原句中的连接词，而且往往要把原句拆分为多个汉语短句。如果强求形式方面的对等，则会出现“欧化汉语”。英语靠形式连接来表明句子各部分之间的逻辑关系，而汉语语句中的逻辑关系常在不言中，借助语序的排列隐含在字里行间。英语民族是先主后次，先果后因，先概括118第7期宜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第33卷析的逻辑思维模式;汉民族则通常相反。翻译时要理清连接词所表达的逻辑关系，用符合汉语的语序表达出来。如:(4)The author finds out that good intentions alone are notenough when his attempt to be kind to an old man leaves themboth feeling worse than before.译文:作者想对一位老人表示一番好意，结果却使两人都很难堪。这时，他才意识到仅有好意是不够的。原文句子结构严密，先由句子主干(SVO)表明语句的主要信息，给出结果，然后再由when引导的状语从句说明原因，反映了典型的英语民族的逻辑思维。译文则省略连接词，先因后果，先次后主，实现信息的“尾焦点”，充分体现了汉民族先“画龙”后“点睛”的逻辑思维习惯。(二)汉语意合及其翻译与英译汉相反，在进行汉英翻译时，一般认为，译者应先梳理原文主要信息，分析句子的功能，确定英语句子主干，然后再确定汉语中没有在形式上体现出来的逻辑关系，把次要信息装入有形式标记或连接词的从句，从而构建出符合英语形合特征的句子。显然，这是变隐性“意合”为显性“形合”的过程。其中，增补连接词有助于实现英语高度的形式化和严密的逻辑性，使译文符合英语句法规则和英语民族的思维模式和审美观，易于目的语读者的认可和接受。否则，译文就会成为中式英语，翻译腔十足。请看以下例子:(5)赞成的请举手。译文:Those who are in favor please hold up their hands.原句是无主句，简洁明了。然而，译文除了词的形态变化(holds)用以表示名词的复数外，还增加了指示代词those、关系代词who和物主代词their，句子结构严密，是地道的英语形合句。(6)上梁不正下梁歪。译文:If the upper beam is not straight，the lower ones willaslant.原句是一句谚语，为紧缩句，隐含了内在的逻辑结构。译文遵照英语语法规则，添加表示逻辑关系的连接词if。(7)我如今年过八十，还没有接触过易经，说来惭愧。译文:I feel ashamed to admit that I havent even tou-ched Yi though I am now over eighty.原句是流水句，没有任何逻辑连接词，后面两个小分句都没有主语，意合特征明显，语句的焦点信息在句末。而译文不仅按照英语句法规则使用了that和though两个连接词，而且补充了原分句中缺少的主语成分，因此自然流畅;另外，把语义重心放在句首，先主后次，顺应了英语民族的表达方式和思维习惯。再举一个典型的例子:(8)我原先打算七月一日飞香港，后来不得不取消，让我很扫兴。译文:It was keen disappointment that I had to cancel thevisit I had intended to fly to HongKong on July 1st.从以上所举各例来看，将英语形合句翻译成汉语时，时常需要删减原句中的连接词，把凸显的形合手段转化成隐性的意合手段，从而将句子结构严密刚性的英语句子译为结构松散的汉语流水句，依靠语序或语气来表达句子的内在逻辑关系;将汉语意合句译成英语时则相反。另外，还必须注意到由中西思维差异导致的汉英语序的差异，顺应目的语表达习惯和目的语读者的哲学观念、思维模式和审美价值等，从而灵活调整各分句之间的语序，做到文从字顺，使译文自然流畅。五、形合与意合的相对性需要指出的是，以上讨论的只是一般原则，有诸多例外。前面讲到，形合和意合这两种话语组织手段同时存在于英汉语中，二者只是在做对比研究时体现出程度上的差异。对此，潘文国指出:纯粹用意合或纯粹用形合的语言都是少见的，各种语言都使用意合手段，各种语言也都使用形合手段，只是使用的范围、程度各不相同。6(P330334)形合与意合出现的频率与文体、体裁、作家或译者的风格以及时代密切相关。论述文体、法律文体和科技（科技论文）文体中，因为要表达较复杂的逻辑关系，常常借助连接词或其他语言组织手段，形合句比意合句多，而在一般性的描述中连接手段则相应减少，这在英汉语中都有体现。作家个体差异如:老人与海中海明威一反简洁措辞的“例外”片段，以及小说家Raymond Chandler对文中隐现的因果关系的偏爱。翻译理论家Hickey认为:少数译者的表现不足以说明语言的常规特征，理由是翻译过程中常有“简化语法”和“提高衔接显性程度”的倾向。7(P86)另外，对语言的历时性研究表明，跨文化交际的发展对语言的特性产生一定的影响。现代汉语文本中形合的比例高于古代汉语文本，意合则低于古代汉语文本，而从古英语到现代英语的发展则是反方向的。5宋志平也有同样论述:现代汉语由于受西方语言的影响，形合句就比古汉语多。现代英语由于屈折变化功能的减弱，在类型上逐渐接近于汉语而不是拉丁语，语序相对比较固定，意合手段的使用也就时有所见。8例如，当英语是较短的源语时，比如谚语，以及隐含从属逻辑关系的简单句等，也会使用意合手段组织话语，翻译时非但不减反而要添加连接词。如:(9)Lifeless，faultless.(只有死人才不犯错误。)(10)More haste，less speed.(欲速则不达。)(11)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electronic computer lies in itsgreat speed and accuracy in calculation.译文:电子计算机（计算机论文）之所以效率高，是因为期运算速度快，计算精确。因此，在研究英汉语形合与意合并用以指导翻译实践时，要客观、全面、系统，不仅要关注两种语言的普遍性，而且要注意到两者表现出的特殊性，这样才能使研究顺利进行并得出准确可靠的结果。六、结论从上文讨论可知，英汉民族的哲学观、思维模式和审美价值的不同导致英汉语存在形合与意合方面的差异，在进行英汉互译时必须依据两者的语言特征，适当增减话语间的连接手段，将英语语句中的显性形合与汉语语句中的隐性意合进行适当转换，并注意译文语序的调整，使译文符合目的语构句法则和表达方式，同时也(下转第151页)119第7期党玲玲:形合与意合对比研究及翻译策略第33卷丙”日为“入梅”，到“小暑”后第一个“未”日为“出梅”。梅雨时间区间大概是分布在6月6日至7月19日。这个时间恰好是农历四月底到六月上旬。从气候上不难看出，鄱官日晒家底是与气候有一定联系的。六月六这天也正值“出梅”前后。经过一个多月的梅雨，屋内潮湿，物品易变质发霉，因此人们会抓紧时间晒家底。“六月六，是出霉后不久的日子，正是曝晒东西的好天气。宋开禧二年六月六日，袁州知州罗克开，率宾僚，偕诸生，设酒宴，在州学稽古阁前，左陈经，右列史，举行盛大的曝书仪式。其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