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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动词拷贝句句式构造和句式意义的互动关系 * 本项研究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批准号:05BYY044)资助。本文曾于2008年11月19日在哈佛大学东亚系报告过,得到了冯胜利、朴正久(Park Jungku)、王苗苗等先生的热情指正。谨此一并致谢。施春宏(中国语文2010年第2期)摘要 本文通过基于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互动关系的派生分析,对动词拷贝句(重动句)的句式构造和句式意义的互动关系作出了结构化、一致化的分析,并就此对动词拷贝句的语义/功能特点这些学界有较大争议的问题提出新的分析。文章主张,研究特定句式的形式和意义及其关系,应该将该句式放到相关句式群中去考察。本文在研究特殊句式的形义关系时,尝试着走一条基于互动派生分析模式的精致还原主义之路。关键词 动词拷贝句(重动句) 互动关系 句式构造 句式意义 句式群 互动派生分析模式动词拷贝句(verb-copying construction,VCC。也作重动句、复动句等)就是指形如“NP1V1NP2V2(得)X”这种结构的句式,其中V1和V2形式相同,NP2是V1的宾语,X是能出现于V2(得)后的所有线性成分。附 注 当然,V1的宾语也可以由非NP充当,这类动词主要是心理动词。如“孩子想上学想疯了”。带什么性质的宾语跟动词的次语类属性有关。此不赘述,本文只举例说明V1带NP的情况。 主要的类型如(非穷尽性列举):(1)a宝玉想晴雯想呆了 b下人们吵嘴吵醒了主子c他摔通灵宝玉摔伤了贾母的心 d下人们请老太太安请晚了e王熙凤管贾府管出经验来了 f他们抄大观园抄到半夜g宝玉读西厢记读了一下午 h大观园办诗会办了几次i宝玉读西厢记读得入了迷 j金桂骂薛蟠骂得薛姨妈心里发恨关于动词拷贝句,学界已有比较广泛的研究。除了专题讨论外,很多分析汉语致使结构的文献也常将它作为考察的对象。人们一般常将它看作跟“把/被”字句等相似的特殊句式,对它的句法结构、语义特征、语用功能,以及它跟相关句式(如“把/被”字句)之间的变换关系,给予了比较多的关注,不同的理论背景都试图对这种特殊性做出说明,然而对其句法、语义、功能等各个方面的认识,一直都存在较大的争议。本文从研究的路径上对动词拷贝句的研究现状作出新的归纳,并指出其中有待解决的某些问题,然后通过考察动词拷贝句构造过程来分析其句法和功能、意义上的特点。我们将动词拷贝句放在形义相关的句式系统中考察,特别关心句式的构造机制及其动因。本文试图以此为例来探讨句式构造和句式意义的互动关系问题,并对句式形义关系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作出初步探讨。本文分析特殊句式形义互动关系时特别探讨原则和规则的关系问题,尤其关注如何将原则的抽象具体化为规则的操作,强化对于原则和规则互动关系的描写和解释能力。一 动词拷贝句的研究路径及某些有待解决的问题自王力(1944)提出“叙说词复说”及动词拷贝形式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动词拷贝句的句法构造和句式意义方面的特点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然而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这个句式则引起了学界广泛的关注。归纳起来,对动词拷贝句的研究主要有下面三条路径。一个是结构主义的分析。主要是围绕“宾补争动”情况展开对动词拷贝句配位方式(syntactic arrangement)的描写和说明。宾补争动说实际上是对动词拷贝句构造过程最为直观同时也比较到位的认识。这种认识最早由王力(1944)提出, 王力(1944)的术语系统与此不同,且叙述甚略,但其提到的“叙说词复说”的基本精神与“宾补争动”说吻合。用现在的术语系统来说明就是,由于宾语和补语都争相靠近动词,“在这双重障碍之下,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把叙述词(即动词)复说,使两方面都不至于被隔。”(王力1944/1984:399400) 后来学界虽多有发挥和调整,但这种理论背景下的整体思路没有大的改变,大多将将其放在动宾结构或动补结构的句型系统中来描写。这方面的文献很多,可以参见刘雪芹(2003)、孙红玲(2005)的综述,这里不再一一列举。另一个就是功能主义的分析。这种研究主要开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至今仍方兴未艾。功能是相对于结构的相当宽泛的范畴,常常既包括语用功能,也包括语义特征。近年则多在认知语言学框架下分析或有此背景。其实,凡是就结构本身的分析之外的研究,往往都可以看作功能的研究,因此这种研究理论背景差别很大。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有两方面的主题。二是重视该句式所表达的语义、功能上的特点及其动因。如认为动词拷贝句突出动作行为的超常量(项开喜,1997)、非预期性结果(项开喜,1997;吕映,2001),具有原因解释功能(魏扬秀,2001)、体现远距离动因(张旺熹,2002)等。中国大陆的功能主义文献往往对这方面主题比较关注。一是注重该句式句法结构的功能表达,即从功能上说明其构造基础。如Tsao(1987)将动词拷贝句归入话题表达方式之一,认为V1已经去动词化(deverbalized)了,“V1NP2是一个起到次话题作用的名词短语”;戴浩一(1994)、Tai(1999)认为动词拷贝是语义促动的,因为动词拷贝句具有显示某一事件重复或持续的符号象征功能;Liu(1995)则讨论了该句式在表达背景前景信息时的语用/话语因素。这方面主题是海外研究汉语的功能主义文献关注得比较多的地方。关于动词拷贝句的语法意义或语法功能,是最为聚讼纷纭之处,而且常常牵涉到对句法结构的分析。再一个路径就是依据生成语法关于句法结构的生成原则来说明该句式的派生过程。由于生成语法的理论发展呈现出显著的阶段性,这样,在每一个发展阶段,都有生成语法学者利用该阶段的理论框架来对动词拷贝句的构造机制作出相应的技术分析。如Huang(1982)、黄月圆(1996)、杨寿勋(2000)、熊仲儒(2004)、Cheng(2007)等。当然,将研究取向或理论背景分为功能主义和形式主义,是相当粗糙的,以典型代全体,实际上很多研究介于两者之间或融合(或使用)了两者的研究规范。 除此而外,冯胜利(2000)则另辟蹊径,论证了动词拷贝句生成的韵律基础。由于本项研究主要论述结构和语义、功能之间的关系,因此对此暂不论及。在上述三种研究路径中,就结构主义语言学而言,它实际上是一种方法论(施春宏,2007),任何研究都得以此为背景、基础或前提。一般对结构主义分析的要求就是它要尽可能描写得充分而精细,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作出结构化、一致化的解释。而就功能主义分析而言,面临的一个最为直接的问题就是,所概括出来的功能动因是否充分而又必要。如,假如认同动词拷贝句表达的是超常量,那么会面临这样两个问题:是否所有的动词拷贝句都表达超常量,即充分性问题; 如项开喜(1997)认为,重动句是“突出强调事物和动作行为的超常方面”。而王灿龙(1999)认为,“这一结论只适用于部分具体的重动句”,“有的(句子)根本不能说是表示或突出超常方面”。 解决充分性的办法一般有两条:或者作出新的分类,确立每类的具体范围;或者提出更具抽象性的概括。 如果要表达超常量,是否都必然以动词拷贝句来表达,即必要性问题。如果概括不具备充分性,那就有可能用部分来代替整体,即出现过度概括的情况;如果概括不具备必要性,那就有可能将相关句式的共性视为特定句式的个性。 这不是说共性的概括就一定是错误的或是不必要的,恰恰相反,共性的概括往往揭示了该句式的上位层次的属性。解决必要性的办法一般是:对共性的概括加以某方面的限制,使该属性在某个句式中的特性体现出来。当然,如果所概括的共性有偏差,则必然需要做出新的概括。 显然,上面的功能动因分析似乎还不能很好地回答这方面的问题,因此尚需作进一步的探讨。就形式主义分析而言,对结构限制条件的概括同样面临着对这两个问题的追问。基于此,我们拟从句式构造和句式意义的互动关系这一角度提出下面三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试图利用新的分析策略对动词拷贝句的结构和语义、功能方面的特点作出新的阐释。一是海外文献所讨论的动词拷贝句大多是组合式(由非动结式、动趋式构成的),包括由数量补语(时量补语、动量补语)、处所补语构成的动词拷贝句以及带“得”式(带“得”的组合式类型归纳得往往不够充分)的动词拷贝句,有时还涉及黏合式(即由动结式、动趋式构成的)中带趋向补语的动词拷贝句,如Li & Thompson(1981:442-450)等。而对黏合式中的主要类型(即由动结式构成的各种情况)则较少涉及,如上面例(1a)(1d)。 这里的黏合式跟朱德熙(1982:125)所说的黏合式述补结构(即动结式和动趋式)一致,而对组合式的理解则比朱德熙(1982:125)要宽,朱先生的组合式只包括带“得”的述补结构。 对语言事实的描写是否充分暂且不说,就这两种类型而言,哪种更为典型,更能体现该句式结构和语义/功能上的本质特征,这是需要考虑的。既然有这两种结构形式,那么,组合式和黏合式在构造原则和功能特点上是各有不同还是基本一致,这是更需要回答的。二是为什么某些语义结构关系可以(并非必然)用动词拷贝句来表达而某些语义结构关系不能用动词拷贝句来表达。这是理论需要接受证实和证伪双重考验的要求。三是一般文献只是就动词拷贝句本身来论述,较少考察在动词拷贝句构造过程中所产生的相关句法后果。对动词拷贝句跟相关句式之间的关系的描述基本上还是基于以结构主义为背景的变换分析式的说明,而对变换的结构性基础、制约条件、可能性和现实性之间的关系尚未作出系统的概括。这是提升理论价值、拓展理论空间的需要。归结为一点,就是描写和解释的充分性和必要性问题。总的来看,这三个方面都涉及动词拷贝句的论元结构(argument structure)的整合过程及其句法实现、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关系。如我们认为,动词拷贝句的黏合式和组合式在论元结构的整合原则上具有一致性,但具体类型又有差异,这会影响不同语义结构关系或语用功能是否可以用动词拷贝句、如何用动词拷贝句来表达、用哪一种下位类型的动词拷贝句来表达;而由此造成的配位方式的差异必然会影响到不同类型动词拷贝句跟其他特殊句式的关系。这就使我们觉得,如果试图对这些问题有个系统的认识,对相关争议做出新的阐释,从动词拷贝句的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互动关系入手来考察它的句式构造和句式意义/功能及其互动关系,应该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也就是说,通过考察动词拷贝句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结构化过程和方式,也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合理推演出动词拷贝句在句法、语义及其功能方面的个性表现;并通过跟其他相关句式构造过程及句式意义的分析,揭示出这种个性的共性基础。本文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动词拷贝句结构和功能得以存在的充分性和必要性问题。由于无论对动词拷贝句做怎样的理论分析,都是围绕宾补争动而展开,而宾补争动的关键就在于一个“争”字。具体来说就是:因何而争(动因)?争什么?如何争(机制)?争的结果如何?为何有此结果而无彼结果?只有“争”,才有互动关系存在,才能实现一种句法形式和句法意义之间的平衡关系。真可谓“怎一个争字了得”。因此本文便以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为理论出发点,在形式和意义的互动派生关系中,逐步展开相关问题的讨论。二 从动词拷贝句构造过程看其结构和功能方面的特点关于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宾补争动”说自提出后,虽然因其描写的不够充分而时有争议,但总体而言,这种对构造动因的说明还是有一定的描写能力的。不同理论对动词拷贝句构造过程的分析都能看到这种认识的影响。其实,“宾补争动”说的根本问题在于,由于没有对“争动”的根本动因及如何解决“争动”的机制做出合乎逻辑的说明,以致无法对下面这些问题做出很好地说明:1)为什么会出现宾补争动的情况?2)是不是一个动词如果既带宾语又带补语的话,都应该用动词拷贝句?这实际上又包含两个方面问题:动词在同时带宾语和补语的情况下,是否必然将宾语前置?如果前置的话,是否必然要用动词拷贝句?3)是否还存在这样的情况:在某些情况下,虽然动词同时带了宾语和补语,反而不能用动词拷贝形式?这最后一个问题更为根本,任何一个描写模型和/或解释模型,如果不能对这个问题做出有效的说明,便没有通过证伪的测试。用更多的例子来证实某个论断,只能说这个论断得到了更多的支持,但未必就获得了证明;只有通过证伪的测试,才更接近于有效的证明。显然,“宾补争动”说对这三方面的回答都是模糊的,因而缺少准确的预见性。如在表达“孩子读这种书孩子傻了”这种语义结构关系时,可以说是由于宾补争动的结果而形成了“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这样的句法结构。然而,当我们表达“孩子骑这辆车这辆车坏了”这种语义结构关系时,却不可以根据宾补争动的要求而形成“孩子骑这辆车骑坏了”,而只能形成“孩子骑坏了这辆车”及其他相关表达(如“把/被”字句、话题句)。同样都是动词带宾语,同样都有补语,为何形成了不同的句法结构,“宾补争动”说不能有效地予以说明。其实,这两例还是比较简单的情况,如果再将补语的复杂化考虑进来,并试图跟带“得”式取得一致性解释,就更不能简单地运用宾补争动说来说明了。还有更值得进一步思考的地方。如在表达“孩子读这种书孩子傻了”的语义结构关系时,固然可以因宾补争动而形成“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这样的表达,但我们同样可以形成“这种书把孩子读傻了/孩子被这种书读傻了”,甚至可以形成“这种书读傻了孩子”这样的表达。在“这种书读傻了孩子”中,“孩子”并不是“读”的宾语(准确地说应该是对象论元、客体论元),但其句法位置却在“读”(准确地说应该是动结式“读傻”)之后。这更是“宾补争动”所无法预见和说明的。而且,这种表达中的动词后面既有补语又有宾语,也与“宾补争动”说相冲突。当然,“宾补争动”说主要是用来说明基础句式(basic construction)的构造过程;然而,如何在同一个理论范式中有效地说明这些非基础句式的构造过程,则是对理论效力的一个检验。由此可见,“宾补争动”说本身的结构化程度不高,只能看作是某种有局限的原则性的构造动因,难以也没有通过规则化来体现其具体机制。而这又是描写和解释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及相关句法语义现象的关键。通过上面的简单分析,我们可以说,在表达“孩子读这种书孩子读傻了”的语义结构关系时,至少有下面(a)(c)(d)(f)四种句式可以选择(话题句暂不考虑):(2)孩子读这种书孩子傻了a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b*孩子读傻了这种书 c这种书读傻了孩子 d这种书把孩子读傻了 e*孩子把这种书读傻了f孩子被这种书读傻了 g*这种书被孩子读傻了显然,如果一种理论只能说明例(2)四种句式之中的某一种或两种、三种的构造过程,其描写能力和解释能力显然比不上能统一说明这四种句式构造过程的理论。如果一个理论还能同时预测(b)(e)(g)的不合法,那么它的描写能力和解释能力就更加充分。当然,我们也可以设想(2)中的四个合法句式是各自独立生成的,因为每个句式实际都是一个独立的形式意义对。然而,无可怀疑的是,这四个句式实际上构成了一个句式系统,一般交际者都能感觉到它们之间在形式和意义上的紧密联系。如果一种理论能够对此语感作出有语言学意义的概括,显然更为可取。在(2)的四个合法句式中,仅从表面上看,后三个句式(c)(d)(f)似乎与动词拷贝句没有什么关联,其实如果考虑到它们的基本语义结构关系的一致性,就会推测它们在构造过程上具有某种一致性。比较一下表达“孩子骑这辆车这辆车坏了”这种语义结构关系时的表达系统,跟(2)完全互补:(3)孩子骑这辆车这辆车坏了a*孩子骑这辆车骑坏了b孩子骑坏了这辆车 c*这辆车骑坏了孩子 d*这辆车把孩子骑坏了 e孩子把这辆车骑坏了f*孩子被这辆车骑坏了 g这辆车被孩子骑坏了同样,虽然例(3)的句式系统中没有动词拷贝句,但一种理论如果不能对(2)和(3)构造过程的互补情况作出说明,显然还是不够充分的。其实,只有对(3)的构造过程作出了充分的描写和解释,才可以说对(2)作了更为充分的描写和解释。显而易见,不同的语义结构关系,促发了不同的句式构造过程,形成不同的句式系统。由于句式系统这个概念比较模糊,本文引入一个内涵具体而外延明确的新概念:句式群(construction group)。我们将(2)(3)这样具有相同底层语义结构(论元结构)关系而表层配位方式不同的句式所构成的系统看作句式群。 对句式群的理解是可以根据涵盖范围的大小分级处理的。像例(2)(3)那样基于同一论元结构的句式群是较低层次的,高层次的可以指具有相同句法语义范畴(如“致使”“比较”等)的句式系统。如致使句式群包括词汇型、形态性、分析型,还有汉语动结式这样的“三不像”型。还可以有一些中间层次。 基于此,现在需要回答的就是:句式群(2)乃至句式群(3)是如何构造出来的呢?为什么句式群(2)出现了所谓“争动”的现象而句式群(3)没有?句式群(3)既然没有“争动”现象,它的句法结构又是如何实现的呢?究其根本,乃在于这两个句式群的论元结构不一样,而它们论元结构的差异来源于底层论元结构整合过程的差异。因此我们首先需要探讨这两个句式群的论元结构的整合过程。唐翠菊(2001)根据动词拷贝句(原文称作重动句)内部语义关系的非均质性,将它分为致使性和非致使性两类,这是对动词拷贝句语义结构关系的重要概括。我们同意这种分类,但我们更注重对导致这种分类结果产生的结构动因的分析以及不同类型所带来的句法后果的差异。其实,致使性和非致使性的二分法是所有跟事件结构(致使性事件和非致使性事件)的句法表达相关的各类句式的两种类型划分。有的句式只能包装致使性事件,有的句式只能包装非致使性事件;有的句式可以用来包装两者,则出现一身兼二任的情况。动词拷贝句的这两种类型差别正是来源于此。理所当然,动结式有这两种类型,“得”字式也有这两种类型,而且两者的句法表现有平行性。施春宏(2003、2005)从底层论元的所指关系及其句法表现差异考虑,将非致使性的动结式和带“得”式称作指动式,即补语成分指向述语动词本身(也就是说,陈述的对象是述语动词所代表的事件),而将致使性的动结式和带“得”式称作非指动式(即一般式)。例如:(4)a爸爸训哭了孩子 / 爸爸训得孩子哭了b爸爸剁排骨剁坏了菜刀 / 爸爸剁排骨剁得菜刀都坏了(5)a爸爸来迟了 / 爸爸来得很迟b爸爸叫小明起床叫晚了 / 爸爸叫小明起床叫得太晚了例(4)是非指动式,都表示致使性关系;例(5)是指动式,都没有致使性关系。在论元结构的整合过程中,非指动式和指动式、组合式和黏合式、带“得”式和非带“得”式,整合的原则是一致的。 施春宏(2003)及施春宏(2005、2008a)提出了动结式论元结构整合的“界限原则”,并指出这个原则同样适合带“得”式的论元结构整合过程。下面的叙述将两者合并起来说明,但叙述得比较简略,更为详细的分析参见该文献。这个整合原则同样可以说明下面例(6)这样的组合式的整合过程。 带时量补语、动量补语、处所补语(包括终点补语)的结构一般也都是指动式(带时量补语的有特殊之处)。例如:(6)a他坐了一个小时 / 他做实验做了一个小时b他来了三次 / 他去天津去了三次c他走到学校 / 他追小明追到操场上上面(4)(5)(6)三种情况都有一般式和动词拷贝句两种整合类型,无论哪种类型,都是由述语和补语整合而成,不同的句式只是由于底层论元结构和表层句法配位方式互动的结果。它们的构造动因(结构的、功能的)和机制是相同的。由此可见,动词拷贝句只是述补结构(黏合式、组合式)整合过程中的一种句法结果。既然它们的论元结构整合原则及其构造机制是一致的,为了说明的方便(尤其是下文在分析与动词拷贝句相关的句法结构时),我们这里先分析典型性强的致使性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即它的论元结构的整合过程),然后再讨论非致使性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致使性动词拷贝句(causative verb-copying construction)属于致使表达方式的一种类型。因此,与其他致使表达一样,它实际上表达的也是一个致使事件(causative event,也作使役事件),这是一个复合事件,由使因事件(causing event)和使果事件(caused event)这两个子事件组成,每个事件都有一些参与者。当使因事件和使果事件整合成一个致使性的复合事件后,形成一个复合的概念结构,再由概念结构抽象成相应的语义结构,最后由语义结构投射到句法结构中来。如何在句法上体现这种语义要求,便是句法整合的基础,“争”的前提。当所有的底层语义角色都试图投射到表层句法结构中来时,由于受到线性句法结构既有句法位置数量和性质的制约,就必须对事件结构的语义内容和参与者进行压模、调整,相关语义角色之间就有可能发生整合。这样,不同的整合方式和过程就有可能形成不同的句法结构类型。别的不论,形成动词拷贝句句法结构的基本语义结构关系是:使因事件的客体论元跟使果事件的任何论元都不同指。例如(具体类型参见施春宏2005、2008a):(7)a他看电视剧他哭了他看电视剧看哭了 / * 他看哭了电视剧b他看电视剧他十分伤心他看电视剧看得十分伤心 / * 他看得电视剧十分伤心c黛玉问宝玉问题宝玉烦了黛玉问问题问烦了宝玉 / * 黛玉问烦了宝玉问题这就是所谓的“宾补争动”说的实例。其实,“宾补争动”说只是概括了一部分动词既带宾语又带补语的句法现象,而且并没有具体说明动词既带宾语又带补语时何时出现动词拷贝句何时反而不能用动词拷贝句。为什么在使因事件的客体论元跟使果事件的任何论元都不同指的情况下,就需要用拷贝式来安排底层论元呢?施春宏(2003、2005)对由动结式构成的动词拷贝句生成过程的解释是这样的。在述语动词和补语动词之间存在着一个句法界限,界限前面的位置是用来安排使因事件的论元的,界限后面的位置是用来安排使果事件的论元的,这合乎认知语言学提出的“象似性原则”。问题的关键在于两个方面,一是使因事件和使果事件的底层论元有所指相同和所指不同两种情况,如果所指相同,该如何安排;二是动结式整合后,表层的句法位置有限,如何有效地安排所有提升上来的论元?显然,这是象似性原则所不便具体说明的。这就需要将原则进一步规则化,强化原则的操作性、可计算性。没有原则的规则化过程,就不能充分地分析句式的构造机制,更难以有效地作出配位方式上的预测。对此,我们的处理策略(规则)是,在构造基础句式时,如果两者主体论元所指相同,则提升到动结式之前;其他所指相同的情况,都提升到动结式之后;而所指不同的论元,属于使因事件的安排在动结式之前,属于使果事件的安排在动结式之后。这样,例(2)中的“这种书”只能出现在动结式之前,并通过插入拷贝动词来标明其语义和句法关系,形成(2a),其他句式都可以看作在此基础上派生而来。而例(3)中的“自行车”不能出现在动结式之前,它在使因事件中属于动作的对象(客体),在使果事件中属于变化的对象(客体),两者语义性质相同,都是在整个事件中属于受影响者(affected),而且在这个特定语义关系中所指相同,整合后提升到动结式之后,不能构成动词拷贝句,其基本句式只能构造出一般的主谓宾式,其他句式都可以看作在此基础上派生而来。 这里这是简单的说明,而且没有说明这样分析的理论基础。具体构造过程参见施春宏(2003、2005)。对不能形成动词拷贝句的整个过程的分析,这里从略,也请参见该文献。 这是对由动结式构成的致使性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的简单说明,对说明带“得”的致使性动词拷贝句同样有效,如例(7b)。同样,非致使性动词拷贝句(non-causative verb-copying construction),无论是不带“得”式还是带“得”式,其构造过程也是如此。由于补语是以指整个述语结构为论元的,因此述语动词的论元便不能到补语之后寻找句法位置。述语动词的主体论元很容易在述语动词之前获得一个无标记的句法位置。由于述语和补语之间没有新的句法位置可以安排述语动词的客体论元,因此也只能到述语动词之前寻找句法位置。这样,通过插入拷贝动词来满足相应的句法要求就是一种有效的选择;当然也可以选择话题结构来表达(但不能用“把”字句、“被”字句来表达)。例如(注意:其中的“快”不是指马快,而是指“骑(马)”快):(8)a他骑马快了他骑马骑快了 / 马,他骑快了*他骑快了马 / *他把马骑快了 / *马被他骑快了 b他骑马很快他骑马骑得飞快 / 马,他骑得飞快*他骑得马飞快 / *他把马骑得飞快 / *马被他骑得飞快上面指动式(5)(6)的构造也是如此。不过,由数量成分充当补语的动词拷贝句,往往还有其他的句法表现。例如:(9)a他做了一个小时(的)实验 b他去了三次天津这样,动词后便只有一个句法成分了。由此可见,带数量补语时用不用拷贝形式是可选的。这种可选的原因不是Hsieh(1992)所说的完全是由动词的情态类型不同造成的。 Hsieh(1992)说,对动词拷贝句的生成而言,活动动词具有强制性,实现动词具有强制性或可选性,达成动词具有可选性,状态动词具有可选性或禁止性。Tai(1989、1999)认为动词拷贝句所表达的事件类型必须是可以被重复或持续的,因此表示瞬间变化的动词不能用于动词拷贝句,如“发现(*他发现这件事发现了两年了)、下课(*他下课下了三个钟头)、跳河(*他跳河跳了三个钟头)”。其实不然,如“他发现这件事发现晚了”“他下课下早了”“他跳河跳了几次,都被人救了”。这与补语的语义类型是否跟V1NP2相容有关。可见,单纯根据V1的情状特征来预测动词拷贝句的适用状况是不充分的。 我们认为,这是动词拷贝句中的边缘现象,边缘现象的结构化程度往往不够高,是一般的话语结构到特定句式的过渡形式。边缘现象的条件也是具体明确的。而且,如果不像(9)那样整合成一个成分的话,像例(6a/b)那样,数量补语仍在述语动词的客体论元之后,仍以整个述语动词结构为论元(即事件论元)。从上面论证过程来看,“宾补争动”说在解释指动式时,也遇到了跟解释非指动式时所遇到的同样的困难,而且也同样没有说明“宾补争动”为什么会出现动词拷贝句。从论元结构的整合过程及其句法实现来看,动词拷贝句并非为了实现特定语用功能或满足特定语义限制而产生的句法结构。这样,关于动词拷贝句的语法功能或者说语法意义就需要重新思考。根据上面的分析,我们得出一种不同于目前认识的结论:从根本上说,动词拷贝句产生的原因是一致的,即在述补结构不能完全包装表达事件结构的语义结构成分及其关系的情况下,用拷贝动词来提升不能直接提升的底层论元。 动词拷贝句的历时发展过程也是如此(施春宏,2004)。动词拷贝句的出现是在述补结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的基础上对述补结构(尤其是动结式)的语义关系和句法功能的进一步扩展。 由于动词拷贝句的产生只是为了安排底层论元的需要,这就说明它虽然在结构上有一定的特殊性,但也是一种基本的主谓结构式,没有特殊的语用功能或者说语法意义。动词拷贝句同样是汉语句式系统中的一种基础句式(施春宏,2003、2006a)。它的特殊并不在意义上,而是在结构上,即“动词拷贝”。当然,这个句式在意义或者说功能表达上确实体现出某种倾向,下文将对此作出说明。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受到它所表达的事件结构中的语义结构关系的促动和表层句法结构关系的制约,动词拷贝句是为了充分满足某些语义结构关系而形成的句法结构。动词拷贝句一旦形成,又会反过来推动这种语义结构关系由于适应某种表达需要而使某个成分得以凸显出来。这就形成了相关的句法结构。下面我们就来进一步探讨跟动词拷贝句相关的句法结构的构造过程和语义特点。由于指动式的句法表现很简单,例(8)已经做了说明,下面便只考察非指动式。又由于非指动式中带“得”式和非带“得”式在论元结构的整合过程和派生出相关句式的能力方面具有一致性,因此下面便只考察非带“得”的致使性动词拷贝句所形成的句式群的句法表现和语义特征。三 与动词拷贝句相关的句式群的句法结构及其语义特征上面我们将(2)中的四个句式看作一个句式群,认为它们的基本语义结构关系是相同的,并描写和解释了(2a)的构造过程。为了阅读的方便,现将例(2)重抄如下:(2)孩子读这种书孩子傻了a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b*孩子读傻了这种书 c这种书读傻了孩子 d这种书把孩子读傻了 e*孩子把这种书读傻了f孩子被这种书读傻了 g*这种书被孩子读傻了那么,其中的(c)(d)(f)又是如何构造而成的呢?从句式类型来看,(c)是一般的主谓宾句,(d)是“把”字句,(f)是“被”字句。它们似乎跟(a)没有必然的联系。然而,具体分析后会发现,这三个句式的致事(causer)本是述语动词的客体论元,而不是主体论元。如果将述语动词的客体论元提升为各个句式的役事(causee)时,得出的相应句式(b)(e)(g)反而不合法。如果再拿例(3)来分别进行比较就能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差别。为什么例(2)中的(2c)(2d)(2f)不能构成例(3)中的(3c)(3d)(3f)这样的主谓宾句、“把”字句、“被”字句呢?即为什么例(2)(3)这两个句式群存在互补分布呢? 结构主义语言学对动词拷贝句的类型已经做了精细的描写,而且利用变换分析法考察了动词拷贝句的句式变化形式(如李临定,1986)。上面观察到的现象实际上都已经被描写出来了。但它不能也并不试图回答有关“争”动的各个问题。任何一个试图解释动词拷贝句的理论,不但要能够说明(2a),还要同时能够说明句式群(2)中的其他句式;不但要能够说明或预测(2c)(2d)(2f)这样合格的句子,还要能够说明或预测(2b)(2e)(2g)这样不合格的句子。而且还要同时说明或预测(3)各个句式的合格与否。既然(3)与(2)是完全互补的,那么,基于(2)而概括出来的语法意义或功能,就不应该在(3)中体现,反之亦然。只有这样,才合乎功能语言学所主张的特定构式都是一个形式意义/功能对(form-meaning/ function pair)这个基本原则。显然,(2)和(3)句法表现呈现出完全互补的情况,是由它们底层的语义结构关系不同造成的。由于底层语义结构关系不同,在句法结构整合的过程中便直接导致了相关句式的合法与否。上面已经论证了,“孩子读这种书孩子傻了”这种语义结构关系,只能构成(2a)“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这样的基础句式。至于(2c)(2d)(2f),完全可以看成由于凸显某个语义角色而派生出来的。而且,实际上还有更复杂的句法表现。下面对此作出说明。其实,这里的根本原因在于致使结构表达的可能性和现实性的关系问题。前文已经指出,致使事件是由使因事件和使果事件整合而成的。除了使因事件的主体可以很自然地提升为致事外(无论是否与使果事件中的语义角色所指相同),使因事件的所有其他参与角色也都有可能凸显出来成为整个致使结构的致事,只要它跟使果事件中的任何角色所指都不相同的话。这样,就(2c)(2d)(2f)而言,“这种书”是“读”的客体凸显为致事而成的。先以(2c)“这种书读傻了孩子”为例来看其生成过程。在使因事件“孩子读这种书”中,“这种书”由于是使因事件中的一个语义成分,因此可以提升为致事;当它提升为致事时,“读”的主体“孩子”就受到抑制,因为使因事件的参与者只能有一个成分提升为致事;此时,使果事件“孩子傻了”中的“孩子”提升为致使事件的役事。这样,就形成了“这种书读傻了孩子”这样的句法结构。注意,(2c)“这种书读傻了孩子”中的“孩子”跟(2a)“孩子读这种书读傻了”中的“孩子”来源不同。同时,我们可以假定,(2d)(2f)是由(2c)派生而来的。在(2c)中,由于“孩子”在句末,因此自然成为表达的焦点。但是,在致使事件中,结果往往更容易成为凸显的语义内容,这样,“孩子”就需要提升到动结式之前,进而形成(2d)“把”字句或(2f)“被”字句。这也就是很多人感觉“这种书把孩子读傻了”“孩子被这种书读傻了”在语感上比“这种书读傻了孩子”自然一些的原因。正如人们已经指出的那样,致事同样可以由动词性成分充当。实际上,对致使结构而言,无非是由动作本身来充当致事。这样,“读这种书”也可以提升为致事,进而形成下面的句式及其派生句式:(10)a读这种书读傻了孩子 b读这种书把孩子读傻了 c*孩子被读这种书读傻了其中,(10c)不成立,是由于“被”不能带动词性成分造成的。 施春宏(2007)对致事提升的语义约束及致事的事件性和实体性的关系有过比较详细的分析。这就能很好地说明,为什么像例(3)那样的语义结构“孩子骑这辆车这辆车坏了”不能形成动词拷贝句“孩子骑这辆车骑坏了”了。原因也在于,动词“骑”的受事“这辆车”虽然参与了使因事件,但它同时又作为使果事件的变化对象(论旨角色是客体),来承受整个致使事件的结果。也就是说,在整个致使结构中,它作为承受者的身份更加凸显。由于“孩子骑这辆车”中的“这辆车”是使因事件的成分,理论上讲它可以作为整个致使事件的使因成分而凸显出来成为致事;此时,使果事件“这辆车坏了”中的“这辆车”提升为整个致使结构的役事。这样,就必然形成“这辆车骑坏了这辆车”这样的结构。由于它只能形成“孩子骑坏了这辆车”,因此在派生出其他句式时,只能形成“孩子把这辆车骑坏了”“这辆车被孩子骑坏了”,而不能派生出“这辆车骑坏了孩子”。由此可见,句法的互补分布是由语义结构关系之间的互补关系造成的。不同的语义结构关系形成了不同的句法结构;不同的句法结构又制约了进入其中的语义结构关系的类型。根据上面对致使事件语义结构关系及其整合过程中论元凸显机制的分析,我们可以很好地预测,即使使因事件的客体论元不是施事、受事这样的核心论元(head argument),而是像与事、结果、材料、方式、目的、角色甚至处所、范围这样的非核论元(non-head argument),只要有凸显的需要,也同样可以提升为致使结构的致事。例如(引自施春宏,2007):(11)a与事:(教)这孩子(数学)把孩子教烦了/(教)这孩子(数学)教烦了我b结果:(腌)这些咸鸭蛋把妈妈腌累了/(腌)这些咸鸭蛋腌累了妈妈c. 材料:(浇)米泔水把花浇死了/(浇)米泔水浇死了花d. 方式:(唱)美声唱法把他唱红了/(唱)美声唱法唱红了他e目的:(催)老张的书稿把小李催烦了/(催)老张的书稿催烦了小李f角色:(演)阿Q把严顺开演累了/(演)阿Q演累了严顺开g. 处所:(吃)食堂把孩子吃怕了/(吃)食堂吃怕了我h范围:(跑)二十公里把他跑累了/(跑)二十公里跑累了他这就是说,只要也只有合乎致使性动词拷贝句的语义结构关系,就有可能形成相关的句法结构。如果没有这样的语义关系,便不能构成相应的句法结构。当然,在可能性现实化的过程中还会受到其他的语义约束,但这不是结构不允许的问题。句法语义关系的结构化为特定句式的生成提供了可能性,但如何使这种可能性化为现实性,受到语用条件的制约。例(13)中的各种类型,是一般研究动词拷贝句或“把/被”字句的文献所常常忽略的。从这种构造过程出发,我们就能看出它跟相关句式之间的关系,并能对有些特殊现象做出新的解释。以“把”字句为例。只有致使性动词拷贝句才能变成“把”字句,而非致使性动词拷贝句没有“把”字句的派生。 这不是说“把”字句都是由动词拷贝句派生来的,像例(3)中的“把”字句反而不能来源于动词拷贝句。关于“把”字句的派生过程及类型,可参见施春宏(2006b) 实际上,由致使性动词拷贝句派生而成的“把”字句虽然类型多样,但最根本的构造机制就是致使事件中哪个语义角色能够凸显出来成为整个致使结构关系的致事或役事。只要述语动词所支配的语义角色(包括核心论元和非核论元)跟补语动词所支配的语义角色不同指,都有可能因凸显需要而成为致事(当然需要满足相应的句法、语义条件),而役事只能由补语动词所支配的论元来承担。然后为了凸显致使结果的需要可以将役事用“把”提到述语动词之前,从而构造出相应的“把”字句。如对“他踢球踢坏了新球鞋”(他踢球新球鞋坏了)而言,既可以构成“他踢球把新球鞋踢坏了”这样的拷贝型“把”字句(BA construction with verb-copying),也可以构成“这场球把新球鞋踢坏了”这样的客体致事型“把”字句(BA construction with a causer from theme)。而“他看电视剧看哭了”,只能派生出客体致事型“把”字句“这部电视剧把他看哭了”,而不能构成“他把电视剧看哭了”。可见,“把”字句乃至“被”字句等跟动词拷贝句并非简单地如有的学者所说的呈互补分布(Hsieh,1992;黄月圆,1996;Chang,2003等)。在有的整合类型中是互补的,在有的整合类型中,动词拷贝句跟其他相关句式(如动结式、把字句、被字句、话题句等)是相容的。而且,就这些类型“把”字句的构造机制而言,说这种类型的“把”字句是基础生成的,多少有些不便说明的地方。上面这样对动词拷贝句所作的基于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互动关系的派生分析,还能预测动结式构造过程中的同形歧价现象(施春宏,2006a)。如下列三例中的“唱红”,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动结式,实际上是三种不同类型的动结式:(12)周杰伦唱这首歌周杰伦红了周杰伦唱这首歌唱红1了(唱)这首歌唱红1了周杰伦(唱)这首歌把周杰伦唱红1了 / 周杰伦被这首歌唱红1了(13)周杰伦唱这首歌作曲者红了周杰伦唱这首歌唱红2了作曲者a周杰伦唱这首歌把作曲者唱红2了周杰伦把作曲者唱红2了作曲者被周杰伦唱这首歌唱红2了作曲者被周杰伦唱红2了b(唱)这首歌唱红2了作曲者(唱)这首歌把作曲者唱红2了 / 作曲者被这首歌唱红2了(14)周杰伦唱这首歌这首歌红了周杰伦唱红3了这首歌周杰伦把这首歌唱红3了 / 这首歌被周杰伦唱红3了例(12)(13)是常见的动结式构成的动词拷贝句及其派生句式;例(14)则是典型的动结式构成的一般主谓句。语义结构关系不同,句法表现相应有别。这种分析也是对配价分析研究的拓展。我们借助于动词拷贝句跟相关句式的派生分析,既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异同,也合理地解释了相关派生的动因和机制。没有对动结式和动词拷贝句的论元结构整合过程的分析,是不可能系统预测出这歧价现象及其相关句法表现的。实际上动结式的同形歧价现象具有普遍性。即使是“打碎、点亮”这样的最为典型的动结式,也可借助于动词拷贝句而构造出同形歧价现象。以“打碎”为例:(15)a爷爷打碎了玻璃杯 (爷爷打玻璃杯玻璃杯碎了)b爷爷打苍蝇打碎了玻璃杯(爷爷打苍蝇玻璃杯碎了)四 对动词拷贝句所表达的语义或功能的重新认识上面从动词拷贝句的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互动关系这一角度来分析了动词拷贝句的构造过程及其相关句式群的构造和功能。这种基于派生的对相关句式群句法形式和句法意义的互动关系研究,正是在追求一种精致还原主义的方法论原则(施春宏,2008b)。还原和综合是考察问题时互为补充的两个视角,还原并不必然排斥综合,有条件、有层次地还原是为了更好地综合,为充分描写和解释语言事实、预测更为丰富的语言事实提供一种分析的视角。下面以此为基础,重新审视动词拷贝句所表达的语义或功能。正如学界已经指出的那样,动词拷贝句可以表示超常量(常为主观大量)、非预期性结果,可以体现远距离动因,可以表现出原因解释功能等,而且这些功能常常具有较显著的倾向性。然而,“可以”不意味着“必然”。我们认为,这些特定功能并非动词拷贝句的构式本身所必然带来的,而是现实场景提供的基础使这种结构表达这些功能时体现某种倾向性。对此,王灿龙(1999)、孙红玲(2005)等从功能的角度作出了说明,虽然他们的认识也有不一致的地方。当然,问题还有另一面,这种功能倾向性确实有结构上方便表达的地方。因此,需要解释的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这些特定的功能并非动词拷贝句所必然具备的,二是动词拷贝句比较容易实现这些特定功能。我们觉得还是从该句式结构化过程本身入手更容易接近问题的实质。我们的基本看法是,动词拷贝句的结构动因是为了有效安排由底层论元结构提升上来的各个论元的需要而整合成的句法形式,底层的语义结构关系类型决定动词拷贝句的语义结构类型。而动词拷贝句在结构化过程中,对底层的语义结构关系没有特殊的限制(虽然有常与偶、多与少的区别),因此,它既可以表示超常量,也可以表示常量;既可以表示预期结果,也可以表示非预期结果;既可以表示远距离动因,也可以表示近距离动因;既可以出现于凸显原因的情境中,也可以出现凸显结果或原因和结果都不特别凸显的情境中。基于动词拷贝句论元结构整合过程的分析,我们认识到,动词拷贝句同样是汉语句式系统中的一个基础句式。因此,所谓的超常量/主观大量、非预期性结果、远距离动因等,既非动词拷贝句所独有的功能,也非动词拷贝句所必有的功能。首先,动词拷贝句有致使性和非致使性两种类型,对非致使性而言,一般是没有这些功能倾向性的。例如:(16)a他去天津去了三次 b他追小明追到操场上c他送牛奶送晚/早了 d这孩子写字写得很好/很差如果其中有让人感觉到似乎存在超常量、非预期性结果、远距离动因,那是由于词汇因素赋予的,如(16c)中的“晚/早”、(16d)中的“很好/很差”,而非构式本身的属性。对致使性动词拷贝句而言,也并非必然表示上述这些功能。如下面(17),动结式后面的名词性成分跟述语动词没有直接的语义关系,而是跟补语动词相关,共同说明动作的结果。(17)a吃西瓜吃坏了肚子 b写通知写落了一个字就这组例子而言,说“这个结果一定是一种非预期性结果,它并不代表人们的主观意愿”(项开喜,1997),似乎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们拓展一下用例的范围:(18)a他招商招来了一个女婿 他摆地摊摆出了自信b他招商招来了不少资金 他吃中药吃好了眼睛c他抽鸦片抽上了瘾 他跑马拉松跑累了如果说(a)还可以说是并非预期性结果(但肯定不是否定性的主观意愿),那么(b)则肯定是预期性结果,代表着实行“招商”“吃中药”这一事件的主观意愿。(c)在日常经验中,“抽鸦片”和“上瘾”之间存在着一种明显的规约性(conventional)因果关系,“跑马拉松”跟“累”之间也存在着一种隐性的规约性因果关系,不能说其结果的出现能够体现出主观性、非预期性、远距离动因等。因此,是否代表人们的主观意愿,不是句式所必然赋予的。虽然有的结果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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