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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山外青山记丁天缺老人石建邦1说起杭州丁天缺老人,现在恐怕已经有很多人不知晓了。然而毫不夸张地说,他可是中国油画界一位古董级的人物,其本身就是一部当年杭州国立艺专的美术史。2005年秋,我写完一本吴冠中的书,感觉意犹未尽,颇有更上层楼的冲动。请教老画家张功悫,他告诉我,“你应该去看丁天缺,他是当年我们艺专的老大,惊天才艺,可惜俗世不识。”张先生是吴大羽的关门弟子,解放后为老师,为艺术,宁可退出美术圈,甘当一名普通的中学美术教师,韬光养晦数十年。他的话,我不能不听。于是见猎心喜,11月初,赶紧邀集三五知己,一伙人簇拥着八十有四的张先生,傍着这块老同学的牌子,开车来到西子湖畔,拜访传说中的“老大”。在杭州一幢老式宿舍的底层,我们摁响门铃,没有想到开门的正是丁天缺本人。当时虽已年届九旬,但看上去仍是精神矍铄,器宇轩昂,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一身西服更衬出他身材颀长,腰板挺拔,慈祥的眉宇间于不经意间隐隐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派头。 我们的到来显然令他非常开心,一定要亲自沏茶倒水,弄得我们倒慌了,忙让老人住手。老大其实非常随和,说话轻声细语,不紧不慢,非常诚恳,与吴冠中滔滔不绝、热力四射的说话风格完全不同。走进不大的客厅,只见靠近屋外小院的墙角立着一陈旧的画架,上面依稀可见许江的签名。老人说美院就许江对他好,看到他没有画架用特意将其研究生时使用的画架送来。画架上正摆放着一张静物油画,刚刚画到一半,画中描绘几案上三样物件组成的一个小世界,荷叶状的一盆植物,旁边一亭亭玉立的女性瓷像,和一面葵花状的小镜子。画面背景的右侧,用赭色竖写一行似隶非隶、若隐若现的文字:“闲庭寂寞露华浓”,兼有国画的意味,中西合璧。丁先生一口宜兴普通话,“啊呀,老了,最近身体不好,这张画到现在还没有完工。”暗红色三人沙发的上方则悬挂着一位年轻女子画像。初看好象很僵硬,细细一品味不禁让人暗暗叫好。画中人物身穿黄蓝相间方格连衣裙,坐在椅子上,边上放着一捧绿色盆栽,双手交叉自然地放在膝上,娴雅安静的样子。明明笔触简单甚至有点粗鲁,但整体却是那么精致华美、优雅安详。衣裙丝质柔和光亮的感觉似乎是用古典写实的手法工笔画出,其实却是一挥而就。老人见我们看得出神,不无得意地说:“这幅真真小像,我要抓住画出的就是她在左右顾盼时一刹那的情态,呵呵。”寒暄几句,渐渐话匣子打开,老人的早年记忆很自然地流泻出来。他说自己一辈子吃亏就在说真话上面,脾气耿、嘴巴臭,因此得罪不少人。接着话锋一转,大谈自己求学的经历,谈吴大羽,谈蔡元培和女儿蔡威廉、女婿林文铮,谈林风眠,谈法文老师黄纪兴,谈徐梵澄以及大主教于滨,接着又谈起学校的内迁,学潮运动,谈同学少年,谈解放后的蒙冤近三十年。老人向我们娓娓道来,说出来的许多故事绝对爆料。即使有时偶涉师友家丑,老人同样并不避讳,直言说出,急得边上张功老直跺脚,事后抱怨“这种屙屎臭的事情,提它干啥。”谈话间,老人拿出新近在香港出版的自传顾镜遗梦,每人一本,并耐心地一一为我们签名。他说,我这一生的经历和不得意全在这书里头了。我捧上拙作求教。老人略一翻阅,“哈哈,我的这位老乡,当年在学校时是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的。一年冬天我刚画好一张写生,他双手高举着我的画在校园里狂奔,边跑边喊:丁天缺画了张新画, 丁天缺画了张新画,他从来就是那么激动。”微微沉吟,老人正色说:“林风眠的画模仿法国一流的大师,如塞尚、莫迪格利亚尼等人,所以人家一看就知道其画风渊源。吴冠中他很聪明,是模仿法国一位三流画家的风格,我还有这位画家的画册,慢慢找出给你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其画风之所出,还以为是其独创呢。”窗外天色转暗,不觉到了晚饭时间。老人一脸认真地说他有钱,今天一定要请我们吃饭。那种坚持,一副当年老大做惯了的派头。我们说早有安排,好不容易强扶他上车,前往西湖边上的望湖宾馆为二老设宴叙旧。来到宾馆,老人说起赵无极1985年回母校讲学时就住在这里,长达一个多月,他们几乎朝夕相处,从容论艺 。他俩都是吴大羽门下,并先后当过羽师的助教 。当时杭州也只有这么一家涉外宾馆,赵无极的法国太太还对里面的服务很不满意呢。席间,两位老人的谈兴甚浓。丁天缺尤其说到吴大羽师引领他走上绘画艺术的道路,对他一生的影响,感念之情,溢于言表。他提起当年敬怕羽师,怕得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蒙面大哭。老师不打不骂,但对他却有无穷的压力,因为他太敬崇老师的学问和品格了,希望自己被老师认可和嘉许,所以会怕得要哭。这种心情实在是一个学生对艺术和学业最真的表达。不知怎么,话题扯到了徐悲鸿。老人说徐是他家的一位表亲,对他早年出道的事情从小就听了很多。遂将他如何与蒋碧薇私奔流落上海,如何认识哈同夫人并认做义子,如何又北上求见蔡元培并得以放洋留学的故事巨细靡遗,源源本本地述说了一遍,我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直听得像说书一样入迷。最后老人郑重声明,“如果我们不是亲戚关系,又怎么会清楚这里面这么多的细节呢!”那晚丁先生海阔天空,洋洋洒洒,颇现出当年的书生意气。二老的胃纳也是极佳,吃得比我们青年人还多!送走老人,已经很晚。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他的自传。2通读顾镜遗梦,深感磨难是贯穿丁天缺一生最大的作品。丁天缺,原名丁善庠,生于1918年(按照老人的说法,当时他的同学辈如吴冠中、朱德群、赵无极等人都有隐瞒年龄“变小”的情况,实际他应该是1916年农历十二月初二出生)。父亲是宜兴当地第一个剪掉辫子的青年,为了儿子,在村子里的丁氏祠堂内专门办起上俸小学,进行新式教育。丁天缺似乎从小就有老大意识,生来脾气倔强,而且越是碰上个儿高大的同学,便越不买账,稍有不顺心意,便不问谁何,拳脚相加,大打出手,非占上方不可。晚年老人颇为自嘲:“其实同学们见我小得可怜,只是讨厌我牛皮糖般横缠无赖,不屑和我计较而已。而我,却从不照照镜子,反而变本加厉,越发无法无天,称王称霸起来。而今想来,我一生之所以与世多忤,落落无缘的苦恼,显然就在童蒙之年,便种下了这不可救药的种子。”1935年,丁家望子成龙,托亲戚请教育部长朱家骅作保,试图报考最新开办的航校。丁天缺便来杭州应考,在西湖孤山玩耍的时候,无意间从窗子里看到杭州国立艺专考前进修班的木炭画作业。鬼使神差,一时把父亲的嘱咐全部抛在脑后,问门房要了一份艺专的报考单,报名应试。结果一个连画画工具都不认识的乡下学生,经过初试和复试,居然就被录取了,而且还名列第一,天赋聪明可见一斑。走进艺术殿堂,丁天缺在学业上很快受到吴大羽等先生的器重,师生感情深厚。本人的豪爽仗义也自然成为学生中的“老大”,雅号“钉耙”,深受班上男女同学的爱戴。桃园兄弟闵希文在毕业纪念册上丁天缺的自画像下不无调侃地写道:“虽是细眼塌鼻的钉耙,可倒也聪明伶俐、个性强烈,是位自我的崇高者。爱吃,爱喝可不爱穿,其动作怪癖常成他人笑柄,是我们班上的肖像保险公司”。当时的学风也很有意思,充满民主斗争精神,老师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是要遭到学生的哄闹、驱逐、罚跪甚至关押起来的。丁天缺血气方刚,自是常常出头。同学们即使晚年都敬怕他三分,八十年代初有不肖弟子背着吴大羽,将老师西湖边上的一幢山间别墅以几千元的低价卖掉。已经70多岁的老大闻讯,在1983年赵无极母校画展上当面责问对方,吓得那位老同学瘫在椅子中许久不敢起来。1937年,抗战爆发,艺专临国难而播迁,一路内迁,经历长沙大轰炸,最后来到昆明安江村落脚,其间的经历更是曲折动人。当时,学校内部派系斗争由于教育当局的插手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林风眠、吴大羽等教授都先后出走。在昆明,教育部委派滕固接掌艺专,在一次因教务主任更换的学潮中,丁天缺成了运动的牺牲品,被学校开除。随后流寓贵阳、重庆等地,最后在成都四(西)川艺术职业学校任教美术,并在华阳实验中学和崇宁县中兼任美术课程,期间还在四川省民众馆举办了首次个人画展,并为四川省政府主任张群画了一张一米见方的油画半身肖像。后来,他到成都高级师范任教,接着又因为对川北剑门关的风景着迷而接受剑阁师资训练班和剑阁县中两校之请,分授国文和美术。不久又应邀来到苏东坡的家乡眉山师范高中部讲授国文,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大大考验他的古文实力,但最后还是赢得学生们的一片掌声。一年半后,丁天缺又到三台女中,和当时内迁而来的东北大学文学院名作家姚雪垠一起教授高中国文,不久却因热心保护学生遭到别有用心的教务主任阴谋排挤,在县长的保护下离开三台。抗战胜利,丁天缺回到家乡,但还是闲不住,来回奔忙。1947年夏天,丁天缺在老家收到赵无极的来信,艺专学潮再起,请他一起商量对策。丁天缺来到杭州,住在赵无极家里一个多月,他积极奔走,并亲自赴上海拜见吴大羽和蔡元培夫人,为平息事态竭尽心力。秋天,教育部任命汪日章出掌艺专,丁天缺以吴大羽教授助教身份回到学校,负责大羽教室的课业,兼理西画系主任事务。然而好景不长,命运开始屡屡和他开玩笑。1949年杭州解放,艺专军管,丁天缺被莫名其妙地除名,辗转来到浙江医学院工作,靠画医学解剖图生活。1951年,因一句同学夫人的随口说辞,即被污为反革命,囚禁两年。出来后,先生隐居湖畔,读易自遣。并为灵隐寺大殿佛像改造出谋划策,结果又得罪同仁,埋下日后祸根。期间还结交不少名士,如马一浮,杜伟和何桂国将军。甚至著名民主人士邵力子先生还亲自登门看他。说他所以如此不顺,主要嘴巴不老实,爱说闲话引起的,颇有爱才贤揽之意。哪知1958年,他却再次倒霉,重新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判处管制三年,接着就开始漫长的劳教生活,在农场劳动改造,不知何故,他的劳改时间一再延长。“高树多悲风,贤俊苦嫉累”,文革中,老人更是吃尽苦头,写材料,批斗,永无宁日,整得他几次萌发自尽弃世的念头。读他期间写的自弃诗等诗篇,真是孤愤郁结。1969年,丁天缺终于结束劳改生涯,被遣送原籍宜兴。蛰居乡里又是十年,直到1979年才终获平反。平反后,他希望回归母校,然而同样曲折不断。开始仅以临时工的身份充当学校美术译丛的编辑,两年后又被人以剽窃文章的罪名恶搞了一把。1985年,丁天缺彻底平反,终于获准出国,到巴黎访问考察。但当老人兴致勃勃,来到深圳与香港弟弟久别重逢并准备出关时,公安部门的一个签证疏忽又将他阻隔在深圳的关卡,一对老兄弟拖拉着两件笨重的行李,抱头痛哭。终于来到法国,老人如沐春风,尽情畅游在巴黎的艺术世界中,历时一年多。回国后,当他再次争取自己在艺专的正式名份,许多关键人物却都不愿为他作证,学校当局又多方推诿拖延,为其回归美院的闹剧一直争持到1995才算告一段落,老人此时则已年届八十矣。平反以来,老人焚膏继晷,热心提携青年后进,翻译著述不辍,先后出版赵无极自画像,莫泊桑短篇小说、魏尔伦诗选和艺舟夜楫等著作,在美术评论,法国文学译介等方面贡献卓著。同时,他重拾画笔,创作不断,2000年在学院潘公凯、许江等人的支持下终于在母校举办了个人画展,接着又分别在2002年和2004年应邀赴巴黎举办两次展览。拨云见日,老人晚年心景越发明亮。说起丁天缺爱情生活也同样悲欣交集,学生时代他爱过阿唐,爱过孙瑞和,但都无疾而终。 在眉山师范教授国文期间,他又有一次美丽的师生恋,然而阴差阳错,又令他独吞苦果。最有传奇色彩的要数他和徐祖瑛的恋爱,徐是1948年他回艺专任教时的一个学生,俩人恩爱缠绵,已经到了无法分手的地步,徐的父亲当时是国民党驻日公使,知道他们恋爱还特意寄来一盒口香糖,一时传为美谈。怎料一解放,徐祖瑛回上海,他则入狱,彼此音讯失落。直到1973年,在乡下蛰居的丁天缺偶然翻到人民日报上登载周总理接见旅日归国的徐逸樵夫妇的消息和照片,看到里面徐祖瑛的名字和形象,一时令他百感交集、夜不成寐,因赋忆佳人词一首,寄托无限相思。有情人终成眷属,1988年,在杭州国立艺专六十周年校庆活动上,两人终于聚首,暌隔近四十年的岁月沧桑,“一时间,情丝万缕,欲说无语”,“五点多钟,我送她回家。本来杭州熟得不能再熟,可竟昏了头,走错了路,问了几回交警,才找到8路公交车站。” 俩人于当年结婚,少年情人,白发相守,状尽人间悲欢离合。3杭州回来没有几天,脑中还沉浸在与丁先生的会晤时的点点滴滴中。一天突然接到老人打来电话,“唉,我找你几次也找不到。北京中国美术馆要给我和两位法国画家办一个联展,定在月下旬开幕。他们现在急需一篇介绍我的文章登在馆刊上,我想要你来写,时间很紧,最好一周内交稿”。老人这种微带不悦的情绪反而让我觉得很亲切,彼此间没有距离。我全力以赴,几天内草就天下独缺丁夫子一文,专程到杭州请老人过目。丁先生看罢稿,欣然说:“写得好!写得好!一篇文章赛过一本书。”说得我既开心又不安。接着他兴奋地告诉我最近为展览还特别赶制了一幅大画,古今中外齐欢舞飞来峰下座和马蒂斯舞蹈印象(146X114厘米)。因为原作已经运去北京,老人特地拿出照片给我看,画面将马蒂斯有名的舞蹈场面搬到了飞来峰的弥勒佛下面,奇妙的“混搭”手法,寄托了老人新时代四海一家的和平愿景。“嗨,老头还真行”,我心里暗暗佩服。“九十岁还像我这样画油画好象国外也只有提香一人”,他很开心,还告诉我马上去北京过年,与老伴相见,待画展结束后再回杭州。2006年2月24日,我于展览前一天飞北京,先到他的府上看望。丁先生见我来,非常高兴,他说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感觉闷死了,小辈们上班,老伴卧病,家务他也帮不上忙,他想早点回杭州。我们两人在宽大的客厅里对坐闲聊,很快似乎大家没有话了,老人突然从茶几下摸出一包中华烟来,要我陪他玩一支,从来不抽烟的我忍不住好奇,顺着他的意点了一根,排遣他的寂寞。翌日下午,展览在中国美术馆圆厅如期揭幕,法国大使夫妇,中国前驻法大使吴建明夫妇等嘉宾如数到场,非常隆重。 丁先生立在会场中间,儒雅得体,气度非凡,从容应对着各方佳宾,无疑是开幕式上最耀眼的明星。我在边上看着,不禁暗暗佩服,心里嘀咕,是有老大气质。展览名为这里那里,系丁天缺与法国画家芳诗米多芬(France Mitrofanoff)和德朗诺(Francis de Lenclos)三人作品的联展,同名展览在此前的2005年曾于巴黎中国文化中心展出,北京站是其延续。丁先生的作品被布置在圆厅的主要位置,大小三十九件,几乎囊括了他所有存世的画作。我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得以饱览老人这么多的原作,徜徉在这些琳琅满目的画作前,得以充分领略这位艺术老人独特的心路历程。剑门怀古创作于1979年,是留存最早的作品,浮雕般拙厚阔大的笔触及构图,是其个人磨难,坎坷蹭蹬的写照,那时老人刚刚恢复自由,尚未完全平反,心中的块垒借助嶙峋的山石尽情堆诸画面,翌年绘制的虎跳峡和观音跳夕照均当做如是观。1992年的剑门夜月向姜维大将军致敬以及1999年的人生则完全以拟人化的手段赋予山石松树以生命,磊落刚强。有人曾就此请教丁老:“赵无极先生画山水,含混模棱、难辨木石, 丁先生何以化山林为怪兽?”丁老称:“赵先生对自然的观察和描画,追求的是似是而非;而我正好与之相反,是似非而是,把我看到的自然更自作主张罢了。”老人画人物肖像独有一功,极其善于概括人物的性格特征,看似平淡却奇崛。明明是非常粗重的笔触,尚未调匀的色块,有时甚至根本只有画布的底色,但他寥寥几笔一挥洒就能使画面栩栩如生,神采飞扬。他早年的作品已被毁尽,只从留存的印刷品里找到1948年绘制的三张女性人物画,均为黑白照片,戴立惠像、黑边框眼镜和笼中鸟。然而,仅此三张作品就足以鹤立鸡群,即使在今天看来也是绝对佳作,韵味独特。今天的展览上则有婉义、亚萍、外国溜冰女教练、女歌唱家黄琦、女工程师、小咪、郭影、歌剧导演谷风、洋琴演奏家、以及老岳母、徐祖瑛、真真等等人物,在他的笔下都活灵活现地跳了出来。其实老人对自己的人物肖像绝对自信,他曾有这样一番深刻的见解:“画肖像,最忌莫过于取媚于人,一是取媚于对象;二是取媚于观众。当你的画追求取媚于人的时候,作者必然就失去了自我,充当了对象和观众的奴隶。但是画肖像的作者,往往不自觉地热衷于讨好对象和争取观众赞美的愿望,一方面在设色上希望用鲜明漂亮的颜色而外,另一方面,更刻意追求对象面部的动人表情,希望把对象画成美丽动人的形象。殊不知这样意识的存在,就把艺术的真正涵义全部丢失了。因为一幅肖像,“像”,仅是肖像一个最基本的无关宏旨的内容,真正的重要的意义,是在能表达出美的艺术效果。”老人的静物花卉也同样可圈可点,花、夹竹桃与甜橙、花瓶、岁朝、泉州市花和羊脚蹄花等作品中,无一例外地透露出那些作为生命的倔强和尊严。老人纯粹的风景写生似乎不多,仅仅风、听蝉、城隍山早读和什刹海数幅,但即已见出老人深得印象派艺术之三昧,手眼不凡。我尤爱那风,画面上没有太阳,但分明让人感觉夏天艳阳高照的正午,热风熏人。仔细看完画展,让我不禁想起丁先生回忆录中,老友朱德群看他画作时的一番情景。2000年10月1日,朱德群在上海博物馆举办画展,专程来杭访问母校。第二天一早,朱德群特地来到丁天缺画展的布展现场,看望老友。书中丁天缺这样写道:由于我要忙着布展,没机会陪他游湖,仅在院子里由他的儿子拍了几张照片。在临别时,他突然紧握我的手,向我说: “我说真的,今天国内能画油画的人,只有您一个人!”我暴听之下,非但没有受宠若惊,相反,一时感到受不了,显然是我的疑心病太重。 “你老兄是不是现在成名了,在嘲笑我不成!”我放下脸来冲口而出。 “不,我是说真心话,我们是自小便在一起的老兄弟,相互之间什么都清楚。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谎好撒。所以形成今天的情况,只是您的运气太差而己!”他用力握着我的手。“是的,也许”他一句话点中了我的心病,险些把我的眼泪。因为要赶飞机回沪,我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悄悄挤出济济一堂的人群。也没有惊动被人团团围住的老人,独自走出美术馆,不意竟在门口画廊撞见吴老。他好象没有认出我,我忙上前问候才似乎想起。寒暄几句后我便急急告辞,他也与老伴等人慢慢向美术馆方向踱去。我跳上出租车,远远望见老人被一个青年追出来拦住签名。后来知道他并没有去看老友的展览,未知何故。此后,每次到杭州总要去拜望老人,听他纵谈艺坛往事,评点世故人情。 2006年的冬天,有次我一个人去看他,天气很冷,老人戴着一顶绍兴毡帽,穿一身紫红色中式棉袄,双手插在袖笼里,坐在沙发上,一改他穿西装时那种不怒自威的样貌,神色柔和,让我感觉面对的就是一位邻家老翁,慈眉善目、异常亲切。我忍不住关心他晚上睡觉是否会冷?老人轻轻微笑,说当年在农场劳改时,住在草棚棚中,冬天下面一条草席,上面一条单被也过过来了,所以他不怕冷。于是我又问他的养生之道,他说自己很怕自己生病,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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