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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文化及其框架1 先从文化说起学校文化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妨先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有一群人，他们的性别、年龄、性格、嗜好、利益各不相同，但他们却能有序地生活在一起，并且构成了一个集体，是什么因素使他们凝聚成这样一个集体的呢？其因素有这样三个层面。一是信仰层面，他们可能有共同的信仰，信奉同一个神灵，如同宗教。二是规范层面，他们可能分享同一种由伦理、习俗、制度、法律构成的规则体系，并且，这个规则体系，还有一个由社团、机构、家庭、军队、法庭、监狱等构成的监管体系来维持着。三是语言、活动、器物层面，他们使用同一种语言、共同参加活动、生活在一定的场所中。“语言活动器物”是群体“信仰”与“规范”的外在表现，既是载体，也有反作用；“语言”的演变可能影响“信仰”与“规范”的演变，20世纪初我国的“新文化运动”就是一个例子；“活动”可以增强个体与群体之间的联系，这对信仰与规则是一种情感上的强化，但活动中的新生因素则会促进信仰与规范的演变；“器物”包括生活器具、生产工具等，这些“器物”的样式、摆设等显然是信仰与规范的外在表现，但器物的变革（生产力的发展），却是群体“信仰”与“规范”演变的重要推动力。所以，我们看到，“信仰”、“规范”、“语言活动器物”三者，构成了一个群体的整合机制，它们的统一体，就是我们常常说的“文化”。显然，“文化”是针对一个有相对明确边界人群而言的，它如同这个群体的“神经系统”。在此“神经系统”中，“信仰”是中枢神经，“规范”是神经网络，而“语言活动器物”则是具体的组织器官。在这个意义上，所谓“文化差异”，就是不同群体的“神经系统”之间表现出的差异，同样，群体也是因为各自“神经系统”的不同而得以区别的。群体是相对而言的，群体有“核心部分”和“边缘部分”，大群体中又有小群体，所以，就产生了“主流文化”、“边缘文化”、“亚文化”等一系列的概念。如此以来，我们就有了一个分析文化的“理想模型”。2 学校文化及其框架社会中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群体，它们的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如民族、宗教、军队、学校、社团、家庭等等，这些群体自身的“神经系统”（群体文化）就是社会“神经系统”（文化）的“子系统”（亚文化）。通过这个“理想模型”，我们就可以清晰的理解社会文化与它的各种亚文化了。作为社会的亚文化，学校文化与军队文化、政府文化、企业文化、家庭文化等区别之处在于，在“信仰”层面，学校以“教书育人”为天职，把社会中的价值观、伦理、知识（“信仰”、“规范”、“语言活动器物”中可传递部分）的精髓系统地传递给学生，并体现为学生的人生追求和道德信念；在“规范”层面，学校有教师与学生两个群体，设立相应的组织制度，并倡导“心灵交流”、“尊重知识”等价值观念；同时，在“语言活动器具”层面上，学校也形成了自己独具风格的一套体系。从而，我们简单地勾画出学校的“神经系统”，或说“学校文化”的轮廓。 不过，可以把学校看作是一个群体，但也可以分出几个亚群体。这些亚群体与其对应的学校亚文化具体就是：1.“教师群体”与教师文化；2.“学生群体”与学生文化，若再作细分，还可以分出“班级”、“学生社团”、“学生非正式群体”及其相应文化等；3.“教师-学生群体”，其对应的文化包括“课堂教学文化”和“课下师生关系”；4.“管理者-教师-学生群体”与“管理文化”；5.“课程”与“课程文化”；6.“校方-家长”，其对应文化为“家校文化”或“家校关系”。值得说明的是，学校的课程若为国家课程，它所代表的“群体”则为“国家”，其“课程文化”则应看作国家意识形态在学校层面上的投射；即便是一系列的“校本课程”，也没能改变这一意义，只是加入了学校管理者自身的选择成分。出于学校教育的特殊性，把“校方-家长群体”看作学校的“亚群体”，并将其纳入“家校文化”也是合理的。六个方面的“亚文化”，也同样可以划分出“信仰”、“规范”、“语言活动器物”三个层面，从而构成亚群体自身的“神经系统”。下面即是一所中学的学校文化结构图（构想，仅用作示例）。上海市高境第一中学学校文化示意图特色定位：全面发展、艺术见长办学理念：对真善美不懈追求（会做人、会学习、会生活）管理文化：关爱师生工作务实教师文化：科研是我们成长的阶梯于创新课程文化：一草一木及才艺教学文化：走进学生的心理世界学生文化：在这里留下美好回忆家校文化：学生成材是咱们的共同心愿师生关系：各课教学：班级文化：社团文化：学校的“神经系统”与其六个部分的“神经系统”，不仅在形式或结构整合在一起，而且在内容或精神上也是融合为一的。一个把“对真善美不懈追求”作为办学理念的学校，如同上图所示，她的管理文化相应体现为“关爱师生、工作务实”，教师文化、课程文化等亚文化也自是将学校核心理念彼此贯通，融为一炉。3 文化对学生心理的影响学生的价值观来自于社会，具体而言，是其成长过程中从所在群体中习得的。问题在于，学生不得不在不同群体之间切换，并且在这些群体中感受甚至截然相反的价值观。这种来自环境本身的价值观冲突，对于他们尚待发育的心理而言，意味着敏感、微妙、困惑、挣扎，或者危机四伏；其结果往往是，他们道德信念摇摆不定，矛盾重重，乃至流于庸俗功利。比如，有学生小A，听了老师教诲“将来要报效祖国”，很受激励，决定好好学习；接着，在小伙伴群体中，同学小B说，“得了，可是那个胖老师说的，也没见他怎么报效”，小A的热情一下没了；回到家里，妈妈又教育说，“要好好学习，不然，长大靠什么养活自己”，小A觉得也是；但第二天上学路上，小A不自觉溜进了游戏厅，体验到电子游戏的刺激，于是觉得做作业更加痛苦了。这样一个事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教师群体”、“小伙伴群体”、“家庭”、“电子游戏”所代表的四种文化，对小A的心理各自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造成怎样的价值观冲突。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如果，我们对学生所接触群体的价值观，进行培育，协调统一，并以活动、制度、仪式、舆论等形式固定下来，那么，这种价值观将最有可能烙印于他们的心灵深入。对于上图示例的“上海市高境第一中学”，如果其学生，在与管理者的无意交流中、在与教师课上课下交流中、在开设的多种课程中、在各种学生活动中、在“家校文化”延及的家庭环境中、在校园一时一刻一草一木中，都能强烈体会到一种“对真善美不懈追求”的精神，那么，以如此影响力度，这种精神无疑会成为他们的心理品质一个部分。 事实上，学校文化及其影响机制要更加复杂一些。在“学校整体-六大部分；信仰-规范-语言活动器物”这个“理想模型”之中，学生道德信念，是通过融入“六大部分”，沿着“语言活动器物”、“规范的监管体系”、“规范的伦理观念体系”、“信仰”路线习得的。从学校文化影响学生的角度来看，这其中，有学校的正面宣传、榜样示范、舆论引导、规章约束、活动激发、仪式感化、环境陶冶等；从学生“吸收”学校文化的角度来看，这其中，又有对宣传的认可、对榜样的模仿、在舆论规章约束中的体悟、在活动仪式中情感的激发与强化、在校园环境中性情的不自觉变化等；从而，学校文化浸入学生的“知情意行”，并以他们的道德信念和行为习惯的形式固定下来。4 办学特色与办学理念 至此，我们已经从学生道德信念形成机制的角度对学校文化进行了“透视”，但学校文化的内容却不止如此。对于学校而言，在教育市场之中，要确保一定水准的教育质量，以满足学生全面发展与升学考试的需要，还要办出自己的特色，以在竞争中获得比较优势；对于学生而言，在可以选择学校的环境中，他们注重升学考试与获得知识技能的同时，也会关注自己某些潜力的深度开发。显然，“智体美劳”四育与办学特色，也是学校文化的基本内容。不过，这并没有太多增加学校文化“理想模型”的复杂性。同道德信念的影响机制相仿，“智体美劳”四育也是渗透于“六大部分”，进而渗透于学生身心发展进程之中的，只是在“六大部分”中的分配各种侧重而已。所谓办学特色，是指与同级其他学校之间的区别，主要体现为“德智体美劳”五育的侧重点不同。上海市七宝中学的特色是“全面发展、人文见长”；上海市求真中学的是“全面发展、思维语言见长”；上海市建平中学的“合格+特长”，则要为学生提供多种以资选择的“特长”了。也有把学校的一些典型做法，如“项目首席岗位”、“示范教育小区”等，称为自己“特色”的，但这种“特色做法”，或许同样可为其他学校所借鉴，如市场经济姓“社”姓“资”一样，而不具有根本性意义。 通过如上分析，似乎可以立于“学校文化”，对学校进行一个形式上的分层。以有没有办学理念和办学理念的融入程度为标准，学校由低至高依次是：工作无序的学校、制度化的学校、有学校精神的学校；以有没有特色和特色的多少为标准，学校由低至高依次是：无特色的学校、单一特色的学校、多种特色的学校。如果一所学校浸透着高尚的“学校精神”，并有多种“特色”，我们可以将其拿来，与学术界“专家”层次之上的“大师”作类比了。 这里，有必要对几个容易含混的概念作以简单的区分。“信仰”是群体或个人“行而上”的信念，在现实中体现为人生追求。把“学校”作为一个群体，其“信仰”则体现为“办学理念”，这种“办学理念”建立在对人生、对教育理解的基础之上，并影响着这个群体的道德观念和工作方式。“办学理念”的内容常常具体为“培养什么样的学生”、“办成什么样的学校”、“服务什么样的群体”，这是与学校的“培养目标”、“发展目标”、“服务对象”融合在一起了。“学校精神”，则是“办学理念”、“群体道德”、在教育活动中激发的感情，三者的统一体。我们看到，各种办学口号，显得既丰富又杂乱，正是由理念表达的角度不同所致。比如，“老百姓的孩子也要成材、也能成材”（上海市长江二中），针对服务对象，也表达了办学的立场和信心；“攀登教育”（上海市同洲模范学校），表达的是作为学校精神的“攀登精神”，以及浸透这种精神整个办学模式；“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上海市高境第一中学），既表达了自己的价值追求，也表达学校一贯倡导的“会做人、会学习、会生活”的培养目标；等等。5 略谈学校文化建设 关于学校文化的认识一旦清晰，学校文化建设的思路自然会变得明朗起来。另文将就此详细讨论，这里仅能简单谈谈其要旨。我们的校长，基于长期的经验，在管理学校的人事、财物、活动、制度等方面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办法。如果提出更高的要求，让我们的校长，在人事、财物、活动、制度等项目管理的基础上，去“管理”师生员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