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冲突——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的悲剧意蕴.docx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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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冲突 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的悲剧意蕴杨长明 阿牛木支民族文学研究2013年01期(原稿,发表后稍有改动)【摘要】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以口头文本的形式在云南、四川、贵州等彝族民间代代相传,影响甚广。在支格阿龙神话显性的叙事内容背后隐含着丰富的远古初民文化信息和永恒的智慧价值。英雄人物悲剧性的命运及史诗的悲剧意蕴,充分体现了彝族远古社会中母系原则和父系原则的冲突与妥协、分裂与延续、相互对抗与相互依存的交集复杂关系。【关键词】彝族 英雄史诗 支格阿龙 母系原则 父系原则 冲突 悲剧意蕴比较云南、四川、贵州等地区流传的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口头文本和书面文本,虽然其神话叙事具体情节有所差异,但主题思想基本相同。如果剥去后世人们显而易见的再创作而将史诗还原到最原初的状态,透过层层扑朔迷离的神话隐喻叙事,我们就能看到英雄史诗支格阿龙文本背后隐藏的远古初民文化信息:史诗表层的叙事中蕴涵着深层的象征意义,蕴涵着彝族初民永恒的智慧价值。可以说,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与众多的中国太古神话悲剧一样充满了悲剧意蕴,其神话叙事的主题中实际上隐喻了古老的社会中母系原则和父系原则的多重冲突。在英雄支格阿龙的时代,以父权为中心的新的社会伦理秩序与道德关系已经确立,并得到了普遍认同和遵守。但是,母权原则并没有完全退出社会生活的舞台,已经在社会生活中起着主导作用,拥有社会地位和权利的父系原则也并没有完全排斥她们。英雄史诗支格阿龙的神话叙事中其实隐示了远古社会中两种原则间的冲突与妥协、分裂与延续、相互对抗与相互依存的复杂关系。英雄支格阿龙的悲剧实际上是试图调和两种原则而倾其所能,最终在各种复杂的关系交织下演绎的悲剧。一 神话隐喻叙事背后的意蕴: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矛盾冲突 19世纪瑞士人类学家约翰 雅各布 巴霍芬在其著作母权一书中提出人类文明史曾经历杂婚、母权制和父权制三个进化阶段。巴霍芬认为母性原则与父性原则是母系文化体制与父系文化体制的两块不同的基石,母性原则与父性原则的冲突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一个基本现象。巴霍芬还认为,信奉不同的文化理念是母系秩序和父系秩序的根本差异:母性原则把血缘关系视为最基本的社会纽带,强调珍爱生命,崇尚人的伟大和尊严,倡导自由、平等、公正与博爱;强调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以及适应自然。相反,父系原则颠覆了母系原则倡导自由、平等、公正与博爱的价值观,它尊重人定的法律,追求理性思维和征服自然的能力,把对权威的绝对服从看作最重要的美德。1正如巴霍芬所言,信奉不同的文化理念是母系秩序与父系秩序的根本差异。这一根本差异在四川彝族神话英雄史诗支格阿龙中也有充分的展现。这部史诗塑造了多个人物形象,除了支格阿龙这一个性独特鲜明的形象外,另外两个最为鲜明的形象便是支格阿龙的母亲濮嫫妮依和天神恩体谷自。后两个人物在史诗中有着各自鲜明的价值立场以及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史诗中支格阿龙的母亲濮嫫妮依是一个仁慈宽爱、善良美丽的伟大母亲形象,而天神恩体谷自却是一个专横残暴的暴君形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物形象是不同的社会价值理念造就出来的。这两个人物无疑是母系与父系的各自代表,濮嫫妮依与恩体谷自的矛盾冲突正是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矛盾冲突的表现。支格阿龙的时代是父系原则为主导而母系原则仍有余威的混合时代,两种原则共同主导着社会的价值取向。支格阿龙正是被当时社会中的母系原则和父系原则两股无形的力量卷入了旋涡之中,从而造就了他的悲剧性命运。下面将分别论述这两种原则在支格阿龙时代的表现特征。 四川彝族地区流传的神话英雄史诗支格阿龙中叙述到:“濮莫列依啊,三年设织场,三月制织机,坐在屋檐下织布,机桩密集像星星,织刀辗转如鹰翅,梭子往来似蜜蜂,纬线弯弯如彩虹。”2彝族一般称具有某种技能的人为“格莫”,称祭师为“毕莫”。在武濮源流的记述中“濮”是多种职业或手艺的泛称。 “濮”一词“也是一定的生产力、生产技术的象征,从事盖房、染织、制陶等的人,皆无不称之为濮。”3 从中可以看出英雄史诗支格阿龙中阿龙的母亲“濮莫妮依”是个拥有高超纺织技能的女性。透过对濮莫妮依纺织技能的赞美的表层叙事,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一种对母性拥有神性光环时代的眷念以及对母性的维护与崇敬的原始思维的表露。无论是彝文经典还是民间口头传说都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彝族历史上远古初民真实的生活图景即彝族远古初民经历的漫长的母系社会时期。1 Bachofen, Johann Jakob. Myth, Religion, and Mother Right: Selected Writings of J. J. Bachof -en M . Trans. Ralph Manheim.(80147).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2。2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3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3 王继超,王子国翻译:彝族源流(第912卷),第224234页,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据四川凉山流传的彝文经典勒俄特依、玛木特依等记载,在雯治世烈以前,尚有4个王朝共33代,皆是母系氏族社会;在西南彝志中也有这样的记载:“当初的人类,男不知娶,女不知嫁,知母不知父,象禽兽一样。曾经有此事,是摩史说的,说的是这样。”1在女子为中心的母系时代“一切母为大,母要高一等,所有的事务,全由母来管,女的又当君,女的又当臣,制造弓和箭,利剑擒野兽,兽肉女来分,女分肉均匀,她就是君长,人人都心服,一切听她话,她说了就行。”2这些叙述表明女人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占据着极其重要的社会位置,一如巴霍芬所论述的那样,公正、平等的社会价值理念是她们掌控社会的手段。这些母系社会所崇尚的价值理念一直延续到了支格阿龙的时代。在史诗叙事中,濮嫫妮依曾教导他的儿子支格阿龙:“世间所有人,都在谋生存,农具肩上挑,皆为谋发展,驯雉立肩上,猎犬身后跟。劝者保生命,说客垫屋基,都为人幸福。遇恶用力挡,遇弱用心扶。”3支格阿龙对其母亲极其恭顺而对其教导言听计从,如史诗中所叙:“支格阿龙啊,只惧不听母之言,漂泊十方无着落,又恐不听母之语,流浪十方无所投。支格阿龙啊,只为好事去,只为好事行。”4支格阿龙在他一生的丰功伟绩中都贯穿着他母亲所倡导的社会价值理念,那就是自由、平等、公正与博爱,这正是母系社会所倡导的价值理念。 在彝族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天神恩体谷自开天辟地的神话是彝族进入父系时代的神话,其象征着男性的力量所开创的新的世界。他的神性的权威正是来自于他征服自然的能力。在勒俄特依开天辟地的记述中,天神恩体谷自赖以开天辟地的是众男仙子,仙女只充当了使用铜铁扫帚的配角。而仙女们使用的铜铁扫帚是男仙子阿尔师傅用四个铜铁球制成的。“开天辟地”的神话实际上1 贵州省毕节专署民委会彝文翻译组译:西南彝志(第56卷),第915页,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转引自易谋远:彝族史要,第231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2月第2版。2 贵州省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译:物始纪略(第一集),第3641页,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3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118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4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118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是彝族先民自身社会状貌的反映。说明在远古时期,彝族先民就已经能制造铜铁,并已有了专营手工业的铜铁匠,能够打制铜铁生产工具。正如中国各民族原始宗教资料集成彝族卷绪论所言:“这个神话是早期铜铁并用时代的产物。它说明当时的社会已由生子不见父的母系氏族社会过渡到了父系氏族社会,恩体谷自的形象是根据父家长的图景虚构出来的”。1据勒俄特依记载,在“开天辟地”之后,彝族社会还经历了“阿俄属布”时代,然后才是支格阿龙时代。说明父系氏族社会到支格阿龙时代时已经历了很长的一段历史进程。在以天神恩体谷自为代表的彝族远古父系氏族社会时期,天神恩体谷自所奉行的社会价值原则是对父系权威的绝对服从和不容践踏、遵从法定的秩序、追求理性思维以及崇尚征服自然的能力,这是父系氏族社会的核心价值理念。这一核心的社会价值理念造就了一个有家庭、有阶级、有统治、有臣服、有法定社会秩序的神的社会。神的社会理念同样统摄着现实的社会,天神对现实社会生活的干涉在史诗中随处可见。支格阿龙秉承着其母亲的社会价值理念,终其一生都在与这位天神所派出来的恶魔和使者作斗争。支格阿龙射日射月以及征服自然怪物的神力,极大地震摄了天神恩体谷自,这让天神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正如史诗中所描述的那样,“上面宇宙上,恩体谷自家,连派三使者,恩体谷自说,下面大地上,成长了阿龙,出名使人惊,出名使人怕,射日又射月,不能留下他,年少也劈死,劈死别犹豫。若不是这样,他长成人后,他来谋害人,他来铲除根。”2 天神恩体谷自是父系氏族社会中的父系代表,想铲除支格阿龙的强烈欲望受父系氏族社会利益所驱动。他所极力维护的是父系氏族社会中的一切利益、权威与法制。然而支格阿龙为了维护母系的权威与尊严,公然对已经居于社会主导地位的父系氏族社会势力发起抗争与挑战,这就导致了必然的、你死我活的悲剧性冲突。 史诗中支格阿龙与恩体谷自的殊死较量是显性的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而隐藏在其背后的却是深层次的社会阶层利益的冲突,即没落的母系氏族势力与已然居于社会主导地位的父系氏族势力的冲突。这种冲突由最初的社会物质财富的掌控权与分配权的变更冲突扩展到社会意识形态的冲突,而意识形态冲突最主要体现1 吕大吉,何耀华主编:中国各民族原始宗教资料集成:彝族卷白族卷基诺族卷,第17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2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80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在社会价值理念的冲突上。悲剧性冲突只能以一方的毁灭为结局,史诗中首先遭到毁灭的就是濮莫妮依。随着旧社会体制历史合理性的逐渐消亡,作为没落的母系社会的代表濮莫妮依往日的美丽光环亦如落花流水般一去不复返。多年以后,劫后余生的濮莫妮依回到她往日设织机、织美锦的土尔山时,已是满目荒芜。尽管旧事物的消亡与毁灭是不可避免的,然而临死的抗争才能展现出真正的悲剧之美。史诗中濮莫妮依借以儿子支格阿龙的力量与天神恩体谷自相抗衡,这是一种隐晦而凄美的抗争。尽管支格阿龙有着强大的力量,并以诚挚之心维护着母系的价值原则,最终也未能挽回母亲濮莫妮依被天帝置于死地之命运。濮莫妮依悲剧性的死亡也便具有了普遍的社会象征意义:一个以母系为代表的时代在崛起的父系时代车轮之碾压下走向了历史的终点。二 延续与分裂:支格阿龙成长经历的种种矛盾困惑上文已论述到,濮嫫妮依与恩体谷自矛盾冲突的背后实际上隐藏着没落的母系与崛起的父系之间的矛盾冲突,这一冲突首先导致的是支格阿龙的母亲濮莫妮依的毁灭。支格阿龙在母系与父系的这场较量中至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矛盾重重的社会角色。支格阿龙的矛盾困惑主要集中在如下两方面。1.支格阿龙出生后的社会身份的矛盾 史诗中明确提到支格阿龙是濮莫妮依与神鹰结合的后代,从显性的史诗叙事中我们看到了“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母系时代的影子。濮莫妮依从“毕摩”处得到即将会生一神人的“神谕”后,按母系的习俗请毕摩为自己主持了生育仪式。我们认为,在母系时代,生育仪式的举行是为了确保即将出生的新生婴儿拥有合法的社会地位。支格阿龙的出身是母系氏族时代典型的图腾生育的反映。图腾动物或植物是一个氏族的标志,同时也代表着祖先,妇女与图腾动物的结合就意味着即将出生的婴儿是来自于祖先,并通过仪式在氏族社会中获得合法的社会地位。正如马克思在论述摩尔根的古代社会一书的摘要中所说“氏族成员声称他们是由作为氏族标志的图腾动物与妇女的结合而来的”,1这句话点明了两点:一是氏族成员的出身具有合法性,二是氏族成员的出生具有神圣性。因而,如果是处在母系氏族时代,支格阿龙的出生不仅拥有神圣性,还具有毋庸置疑的社会合法性。然而要以母系社会的人伦标准来确认支格阿龙身份的社会合法性,1马克思:摩尔根一书摘要。人民出版社,1978。其前提是支格阿龙出生后是否还处于母系掌控社会的时代,正如我们在上文已论述到的,支格阿龙出生后的时代是母系已经处于没落,而新兴的父系已然掌控社会的时代。那么母系氏族时代的社会价值原则以及伦理规范将被新兴的父系氏族社会的价值原则以及伦理规范取而代之。而首先冲击和取代母系社会人伦规范的就是父系氏族社会的婚姻法制。新兴父系氏族社会的婚姻人伦规范是决定支格阿龙的社会身份合法与不合法的关键之所在。在支格阿龙出生后的时代,父系氏族社会已逐渐取代了母系氏族社会,社会的组织以“家”为单位,很多地区已经过上了定居的农耕生活,人们以经营农牧业,种植稻、荞等农作物为主。这一时期婚姻制度已经形成,人们已知嫁娶,有媒妁,有婚姻礼仪。史诗支格阿龙开篇描述到:“远古的时候,天地紧相连,濮苏诺苏紧相连,诺苏杉林紧相连,杉林生龙子,居住在谷冲冲洪。谷冲冲洪这地方,谷氏生女叫阿芝,嫁到谷史木吾去。木吾生女叫木古,嫁到俄伲氐家去,耿的女儿嫁濮家,濮家生三女,濮莫基玛嫁姬家,濮莫达果嫁达家,只有濮莫妮依未出嫁。”1以“龙”为图腾的龙族姑娘一个个远嫁他乡的婚姻现象说明在支格阿龙时代已形成氏族外婚制婚姻形式。据西南彝志记述,在哎哺氏族时代,彝族先民就已兴起了“祭祖叙谱”的祭祀和“联姻婚娶”的婚姻礼仪。因此,彝族社会发展到支格阿龙时代时,人们并非不知嫁娶,而应该已有了比较完善的婚姻礼仪制度。然而显性的神话叙事却用“鹰之血滴穿濮嫫妮依的九层裙”来象征支格阿龙的来历,无疑这里的“鹰”便是支格阿龙的父亲。这种隐喻的叙事背后实际上隐藏着集体无意识对母系原则的维护与眷念,同时是对濮莫妮依违背婚姻伦理规范行为的有意回避。但史诗隐晦的叙事还是无法掩盖父权为中心的婚姻伦理制度与母权遗俗的矛盾让支格阿龙的诞生烙上了冲突的烙印的远古信息。支格阿龙出生时相貌怪异,整天大哭,他的哭声惊扰天界,天帝恩体谷自便派食人魔王“塔博阿莫”来捉拿濮莫妮列依母子。当母子被捉后途经斯木瓦叶时,濮莫妮依为救阿龙,将阿龙抛下了悬崖。悬崖本是龙住处,阿龙懂龙语,自称“我也是条龙”。阿龙在“龙”的哺育下长大成人。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凡是未经合法而公开的婚姻仪式所生的小孩都将会被抛弃或被处死。维柯在其巨著新科学1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12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中指出:“斯巴达人,希腊英雄们的代表,他们把丑陋残缺的婴儿都从塔格图斯峰下抛下去,这些婴儿是没有举行过婚礼的贵族妇女们生下来的。不举行婚礼,就根本没有人有确定的父亲(据罗马法中一句有名的定义:“婚姻确定谁是父亲”)”1正如维柯所指出的那样,从史诗充满隐喻的叙事中,我们似乎可以明确一点,那就是,支格阿龙实际上是未经合法而公开的婚姻仪式所生的小孩。支格阿龙的哭声惊扰天界隐喻的是支格阿龙的出世违背了必须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父系婚姻伦理规范,没有经过严肃的婚姻仪式,濮莫妮依便与“鹰”部落的男子自由结合,自然会受到父系时代的代表天神恩体谷自的惩罚而被关进天牢,同时濮莫妮依的儿子支格阿龙也被新兴的父系氏族社会依凭父系时代的婚姻人伦规范烙上了不合法的社会身份。因此,支格阿龙从一出生便具有矛盾的社会身份特征,他的身份是否合法,已经不能由濮莫妮依和他自己所掌控。天神恩体谷自不仅要毁灭濮莫妮依,还要铲除支格阿龙,其目的就是维护新兴父系氏族社会势力的权威与社会伦理原则。2.支格阿龙长大成人后的社会行为的矛盾 支格阿龙的矛盾不仅体现在出生的社会合法性问题上,更深层的矛盾是体现在他长大成人后的社会行为上。支格阿龙长大射日射月,制服妖魔鬼怪后踏上了寻母之路,经过殊死搏斗,阿龙将食人魔王“塔博阿莫”的舌头钉在巨石上,打破天牢救出了母亲。就像很多人所论述的那样,如果支格阿龙仅仅代表父系向母系宣战,史诗叙事里就没有必要着意渲染阿龙寻母和救母的执著与艰险,也没有必要在后来阿龙悼母时刻意渲染阿龙的悲痛欲绝和阿龙对母亲的深情眷念。支格阿龙打破天牢救出其母濮莫妮依后,恶魔欧惹乌基将濮莫妮依的魂魄抓去嫁给了天上的魔头濮兹濮莫,使濮莫妮依久病不愈。后来支格阿龙历尽艰辛为母亲治病,最后在神鬼白头者的帮助下痛打恶魔欧惹乌基,救出母亲的魂,使母亲痊愈。从支格阿龙为救其母而义无反顾、不畏邪恶而痛打恶魔欧惹乌基的行为中,我们可以看出,支格阿龙实际上再一次毅然决然地代表母系向父系的权威和力量进行了反抗,用自己的力量捍卫着母系的自由与尊严。支格阿龙在与天神派出来的恶魔的一系列斗争中所秉承的惩恶扬善、公正、平等、自由的信念是母系社会价值原则在他身上的延续。然而母系价值原则和父系价值原则的冲突赋予了支格阿龙双1意维柯:新科学,第28128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重的社会属性:一方面有意维护母系的传统,维护母系的自由与尊严;另一方面在无意识中与母系原则产生了分裂,甚至背叛了母系。支格阿龙以天赋的神力战天斗地、降妖除魔,以浩大的勇气和超诘的智慧战胜雷公与恶魔,所到之处教化民众,这一系列的丰功伟绩无不表明父系社会所奉行的崇尚权威与能力的法则在支格阿龙的身上同样得到了体现。在民间口头文本中,支格阿龙除了征服自然、妖魔鬼怪外还有征服女人的叙述。有一天,支格阿龙骑着神马来到阿嘎狄托(地名),他看见一小伙在那里耕地,于是停下来问道:“可爱的小伙,你每天这样来回耕地,翻来覆去犁地,犁了多少遍?”1小伙是个愚笨之人,不知如何回答支格阿龙的问题,回家时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妻子。其妻乃极其聪慧之人,她教丈夫来日若再遇支格阿龙便反问他:“你骑着神骏马,骏马铁蹄一天蹬了多少?”。2第二天见小伙这样问,支格阿龙一时语塞,也感到很纳闷,便问小伙缘由,原来是妇人使然。后来经过几番智慧的较量,支格阿龙最终被聪明的妇人击败,这使支格阿龙感到很羞愧也很悔恨。但是,支格阿龙还是对妇人施了咒:“女者三道圈,头顶圆帽一道圈,腰间围裙一道圈,臂上衣袖一道圈,伸手触梁休,行步院内止。”据说女人从此便变得比男人愚钝。由此可见,支格阿龙在捍卫母系原则的同时,也代表着父系原则对母系原则进行了智慧的较量。从文本的叙述中,我们似乎能感受到支格阿龙的两难处境与困惑:他钦佩妇人的智慧,甚至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感到羞愧和悔恨。但已身处父系时代而受父系时代崇尚征服自然的能力、对权威的绝对服从等父权原则影响的支格阿龙不得不做出了违心的选择。长大成人后的支格阿龙的所作所为是代表着没落的母系抗争崛起的父系,还是在艰辛的英雄之路上已然成了新兴父系社会的代表,这种矛盾实际上是支格阿龙在用巫术征服智慧的女人后内心中的迷茫。诚然,在支格阿龙的时代,母权制虽然已退出了社会的舞台,但社会生活中,其遗风尚存,其原则依然约束着人们的行为。正如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的名1 沙马打各,阿牛木支主编:支格阿龙,第156页,四川民族出版社 2008年10月第一版。2英布拉德雷:黑格尔的悲剧理论,载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8册,第19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转引自郭玉生:悲剧美学:历史考察与当代阐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一版。剧埃勒克特拉中的奥瑞斯特只知维护父系权利而杀母报父仇,却不知母系权利依然具有不可侵犯的神圣性一样,支格阿龙为维护母系原则而坚决与代表父系原则的天帝恩体谷自、恶魔塔博阿莫、恶魔欧惹乌基、魔头濮兹濮莫等进行抗争,他在维护母权的历史合理性和神圣性时无视父权在社会生活中已形成了自己一整套比较完善的伦理道德规范体系和已有的存在的合理性的现实,这样,悲剧性冲突就不可避免了。黑格尔认为:“悲剧的本质就在于普遍的伦理力量的矛盾冲突。” 2由于置身于母权遗俗浓厚而男性在社会生活中已经占据重要地位的时代,支格阿龙在射日射月、制服雷神、制服妖魔鬼怪、拯救人类及万物生灵中突显男性的力量及英雄本色的同时,被社会中母系原则和父系原则两股无形的力量卷入了旋涡之中,使他陷入了无法选择的两难境地。三 对抗与依存:支格阿龙付出生命的沉重代价前面已论述支格阿龙时代已有了比较完善的婚姻礼仪制度,人们已知“联姻婚娶”。母系氏族社会的痕迹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被父系氏族社会男性的力量与权威抹去。但是,即使母性身上的神性光环已逐渐褪去,母性的权威依然在社会生活中起着一定的作用。这样的权威主要体现在母系掌控着子女的婚姻命运上。在已经进入父系时代的彝族社会,承认母系这一方母舅的权威是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相互妥协与依存的结果,“姑舅表优先婚”便是这一权威的具体体现。支格阿龙史诗中阿龙的母亲为阿龙指配婚约,让支格阿龙去娶原本就是阿龙母族“龙”部族的女子,即舅家之女的红绿二仙女,正是母系仍在父系掌权的社会里发挥权威的表现。红绿二仙女嫁给支格阿龙后,便与支格阿龙定立了十三日之约,(即以滇帕硕诺海昆明滇池为界,姐姐住在海的东边,妹妹住在海的西边,约定支格阿龙在东西两边轮换居住十三日。)这实际上隐喻着母系对支格阿龙的约束。阿龙骑着神马(斯木渡狄)飞越滇海,往返于姐妹之间。但支格阿龙却常常在外为了部族的利益奔波杀敌、斩妖除魔而违背这一约定,两姐妹却以为对方将阿龙多留了日子,都以为对方不守约定而相互嫉恨,双方都想让阿龙永远守在自己身边。于是,当阿龙准备骑着神马飞往另一边时,两姐妹都偷偷剪去了神马的两层或三层翅膀。有一次,当阿龙骑着神马正飞越滇海时因神马翅膀被剪去数层,神马无力飞越而坠人了滇海之中此处如果我们揭开神话远古的面纱,就会看到神话叙事里隐含的真实的文化信息,那就是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激烈碰撞。母系氏族社会是以单纯的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群体,在母权伦理价值观念里,维护这一血缘关系纽带内群体的利益是最基本的生存准则。阿龙从小在龙族中长大,他从小穿龙衣,吃龙饭,就应该遵循母系的原则,维护母系的血缘亲属利益。但支格阿龙身处父系时代,而父系时代的生存法则已经打破了这种单纯的血缘关系。以能力征服自然以及抢夺、侵略其他的氏族是父系时代具有暴力特征的生存法则,而父系时代婚姻的产生最初就具有壮大氏族势力的功能,从而成为仅次于战争的一种政治工具。史诗中支格阿龙用他的神力与智慧所到之处降妖除魔、惩恶扬善以及教化民众等等壮举,让他已然成为父系利益以及更多以地缘结盟的氏族利益的代表。这时候的彝族社会在向新的社会形态发展,氏族与氏族之间通过联姻和战争逐步走向了更大的部落以及部落联盟,支格阿龙便是这一新的社会形态的推动者。因而支格阿龙既违背了母系氏族单纯的血缘亲属利益,又触及了父系氏族社会旧势力的利益。一种新的父权社会原则在原始氏族社会中的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对抗与依存中将被支格阿龙所开创,但也昭示着他的劫难。 支格阿龙后半生时代是彝族社会内部形态急剧变化的时代,社会内部形态的更迭在历史上就叫“乱世”。“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正说明了“乱世”对人的钳制不力,有利于个性的发展、对权威的反抗。支格阿龙身处这样的乱世,他的所有英雄之举无不是在向旧的社会权威挑战,这种权威既有原始氏族社会的母系氏族原则又有父系氏族原则。支格阿龙凭借他的神力与智慧最终建立了以部落联盟形式为主的王国。新的部落王国是对旧的氏族社会时代的终结,而旧氏族社会中不论是母系氏族原则还是父系氏族原则都将被新的父权社会原则所取代。但是支格阿龙所秉承的新的父权社会原则却是旧氏族社会中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对抗与依存的产物。这种融合了旧氏族社会中的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的优点,而拚弃了各自的局限的新的父权社会原则更能符合历史发展的要求。维护人定的法律、追求理性的思维、崇尚征服自然的能力、对权威的绝对服从等父权原则,只有将普爱、和平、对自然正义的坚持、对人的尊重等这些母系文化特质容纳吸收后,使两类社会价值共存互补,社会才能成为人类生活的真正理想王国,而任何偏执与傲慢只会给人类自己带来灾难。叶舒宪先生认为,自我中心和歧视异端的心里是人类文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地存在的,也可以说是从史前时代带来的,每一种文化都是自我中心和自我本位的,只有站在无中心、无本位的立场上,才能走向相异文化、相异的价值观念的相互理解和相互容忍。1这也是史诗支格阿龙叙事背后隐藏的深层的历史意蕴,支格阿龙的选择其实就是历史的选择,同时也表明社会是由矛盾推动前进的,英雄只是执行者而已。 在历史哲学看来,新的社会形态是对旧的社会形态的否定,这种否定是坚决的,你死我活的,其以消灭对方为目的,因此这种冲突是悲剧性冲突。其结局无论是哪一种,都以一方的毁灭为条件,所以也是悲剧性的结局。支格阿龙最终以生命的代价来开创了新的父权社会价值原则,其隐射了两种悲剧结局。其一,旧氏族社会中的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因其片面与局限无法将社会带入一个更先进、更合理的状态,但这两种原则在历史进程中都具有各自的价值合理性。在这两种原则的对抗与依存中共同孕育了新的社会价值原则,而新的社会价值原则却成了它们的掘墓者。一如马克思所论述的那样:“当旧制度本身还相信而且应当相信自己的合理性的时候,它的历史是悲剧性的,”2因而,母系氏族原则与父系氏族原则的社会价值惨遭毁灭是必然性的,其毁灭是悲剧性的。其二,支格阿龙开创新的父权社会价值原则,不是一蹴而就的,其必然会招致旧氏族社会各种势力的反抗。这种反抗在史诗中的表现就是,以恩体谷自为代表的父系氏族旧势力千方百计要置支格阿龙于死地,而以濮嫫妮依为代表的母系氏族残余势力却以婚姻来套牢支格阿龙,而最终却让支格阿龙意外地死于红绿二仙女之手。从神话表层结构深入到深层结构,我们就能看到英雄史诗支格阿龙所反映的母系原则与父系原则两种文明形态的撞击带给英雄支格阿龙的悲剧命运,由此形成了英雄史诗支格阿龙所蕴涵的悲剧精神的深层文化内涵。“死亡的性质可以证明精神的存在,并断定精神的不朽性。”3支格阿龙的悲剧性毁灭就如一缕曙光,为后世指明了一种理想的社会图景。1参见叶舒宪:原型与跨文化阐释,第96页,暨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9月第一版。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5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3美阿瑟米勒:阿瑟米勒戏剧集引言,载美罗伯特阿马丁编阿瑟米勒论剧散文,第176168页,陈瑞兰、杨淮生选译,三联书店,1987。四 英雄的赞歌:悲剧史诗的深层意蕴 以上论述为我们充分揭示了支格阿龙悲剧性毁灭的真实社会原因,支格阿龙的意外死亡是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史诗以隐喻的形式昭示着这种必然性,而支格阿龙的神剑和双翅神马便是他命运的隐喻象征物。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英雄阿基琉斯死于脚踝上的生命之踵,而彝族的英雄支格阿龙同样有着致命的生命之踵,支格阿龙的生命之踵便是他的神剑。支格阿龙的神剑是鹅赠与的,鹅在史诗中实际上隐喻象征的是一个氏族的图腾动物。正如刘小枫所指出的那样,诗的语言必须靠比喻和象征才能来完成未分割的统一体的描述,比喻的语言能把有限的个体带离现实的世界,而又通过比喻的语言切入到事物的原初启示和人的世界的有限性之间,成为有限与无限、理想与现实的抽象综合。1因而支格阿龙这部彝族史诗充分依靠比喻和象征的体系才能完成整部史诗波澜壮阔的史诗描写。史诗里出现的每一种东西或事物都有着深沉的含义,他们各自象征着绝对真实的远古社会的原貌。我们说鹅象征着一个氏族的图腾动物,是属于有翅类,那么支格阿龙作为雄鹰的儿子和鹅便有着割舍不掉的族性关系,因而鹅就代表了支格阿龙的父系氏族。这就意味着支格阿龙从自己的父系获得了神助,神剑和支格阿龙合为一体,开山劈地、所向披靡。支格阿龙的神性依赖于父系所赐予的神剑的力量。然而当神剑最终遗落在滇海里时,支格阿龙便失去了他所依凭的神性的力量,这无疑会给支格阿龙带来致命的危害。滇海是龙氏族生活的地方,代表着支格阿龙的母系。神剑能划开滇海之水,但滇海之水也能吞没支格阿龙的神剑,这里实际上隐喻着母系对父系的绝地反击。支格阿龙神剑的遗落已经暗示着支格阿龙死亡的命运,神剑便是支格阿龙的生命之踵。当支格阿龙骑着双翅神马掉进滇海之时,他再也没有可以依凭之神力去划开滇海之水来避免自己陷入悲剧性的毁灭之中。 虽然支格阿龙在失去神剑之后又获得了双翅神马,可以来回自由翱翔,但双翅神马被剪去翅膀也就意味着支格阿龙追寻自由的意欲受到了约束,也隐示了自由之路的曲折与艰辛。史诗记载支格阿龙的双翅神马本来生活在滇海里,是支格阿龙受母亲之命到滇海寻九尺九卡长的头发时猜中双翅神马的谜题而受赠于红绿二仙女。依据这样的信息,我们不难看出双翅神马是母系赐予支格阿龙自由的象征物,但这种自由却是有限的自由,每十三日支格阿龙便要骑着神马往返于红绿二仙女之间,却常常违背约定,可以说是支格阿龙对约束的无视和反抗。然而,对于母系而言,尽管用婚姻捆住了支格阿龙,也赋予了支格阿龙一定的自由,却没有捆住支格阿龙的心。支格阿龙不满足于狭小的滇海上空,他期翼的是更广阔的天空。支格阿龙违背十三日之约,从表象上看是为了部族的利益奔波杀敌、征服妖魔鬼怪而耽误了时间,实际上,透过表象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外部母系氏族的社会条件已经不能满足他内在的需求,从而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人的需求是人的实践的原动力,也是人自由发展的原动力。人的需求既推动了人的实践的变化发展,同时人在实践活动中又会产生新的更丰富的需求。最原始的人在面临大自然的威胁时,最本初的需求便是生存安全的需求,随着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人类便有了更丰富的物质需求,乃至精神上的需求。当人在实践创造活动中运用自然规律战胜了自然,以及顺应社会的发展规律,满足了某种需求,实现了某种目的,那么也就达到了某种程度的自由。然而自由的实现是受外部社会或人自身内部条件的限制,人为了实现自身的利益需求从而达到某种自由的目的,势必要打破这些限制,这样人与外部自然或社会产生了外部矛盾冲突,而人的精神内部也会产生各种心理力量的矛盾冲突。毫无例外,这部彝族英雄史诗着重描述了支格阿龙与自然的抗争,与社会的抗争,乃至与自身的抗争。与自然抗争,支格阿龙战胜了日月,从而实现了生存安全的需求,与社会抗争,支格阿龙冲破了母系与父系氏族社会的局限性,顺应历史社会的发展规律开创了更理想的部落王国社会;与自身抗争,支格阿龙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满足了自我实现的需求。自由从来都是相对的,有些人在相对的自由中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选择权利,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而有些人却宁愿苟活于受限的世界中。只有那些为了更自由的生活而抗争的人乃至惨遭毁灭的人才是真正的悲剧人物。支格阿龙是一个真正的悲剧英雄人物,正是他的悲剧精神推动着彝族社会向前迈出了一大步。神剑与双翅神马是支格阿龙生命所依凭的力量,当支格阿龙在失去这两样之后,便失去了生命。如果神剑是支格阿龙的生命之踵,那就意味着父系的神剑约束着支格阿龙,如果被剪去翅膀的神马不能带着支格阿龙飞跃滇海,那就意味着母系的自由是有局限的。人们对自由的向往、理想的寄托,以及冲破层层障碍的雄心壮志与浪漫主义色彩都依附在神马的双翅上,但社会矛盾的交织、现实生活的严峻、人性欲望的压抑却泯灭了神性的余光,使英雄的毁灭成为世纪的绝响,留给后人无尽的追思与强烈的震撼。然而支格阿龙终以死亡打破和超越了有限的生命的约束与局限,为生命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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