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森的绵延概念浅析.doc

南开大学五四论文螀袈羀膄蚆袇肃莀薂羆膅膃蒈羅袄莈莄羄羇膁螃羃腿蒆虿羂芁艿薅羂羁蒅蒁羁肃芇蝿羀膆蒃蚅聿芈芆薁肈羈蒁蒇蚅肀芄蒃蚄节蕿螂蚃羂莂蚈蚂肄薈薄蚁膇莁蒀蚀艿膃螈螀羈荿蚄蝿肁膂薀螈芃莇薆螇羃芀蒂螆肅蒅螁螅膇芈蚇螄芀蒄薃螄罿芇葿袃肂蒂莅袂膄芅蚄袁袄蒀蚀袀肆莃薆衿膈蕿蒁袈芁莁螀袈羀膄蚆袇肃莀薂羆膅膃蒈羅袄莈莄羄羇膁螃羃腿蒆虿羂芁艿薅羂羁蒅蒁羁肃芇蝿羀膆蒃蚅聿芈芆薁肈羈蒁蒇蚅肀芄蒃蚄节蕿螂蚃羂莂蚈蚂肄薈薄蚁膇莁蒀蚀艿膃螈螀羈荿蚄蝿肁膂薀螈芃莇薆螇羃芀蒂螆肅蒅螁螅膇芈蚇螄芀蒄薃螄罿芇葿袃肂蒂莅袂膄芅蚄袁袄蒀蚀袀肆莃薆衿膈蕿蒁袈芁莁螀袈羀膄蚆袇肃莀薂羆膅膃蒈羅袄莈莄羄羇膁螃羃腿蒆虿羂芁艿薅羂羁蒅蒁羁肃芇蝿羀膆蒃蚅聿芈芆薁肈羈蒁蒇蚅肀芄蒃蚄节蕿螂蚃羂莂蚈蚂肄薈薄蚁膇莁蒀蚀艿膃螈螀羈荿蚄蝿肁膂薀螈芃莇薆螇羃芀蒂螆肅蒅螁螅膇芈蚇螄芀蒄薃螄罿芇葿袃肂蒂莅袂膄芅蚄袁袄蒀蚀袀肆莃薆衿膈蕿蒁袈芁莁螀袈羀膄蚆袇肃莀薂羆膅膃蒈羅袄 柏格森的“绵延”概念浅析专业：哲学 学号：0611313 姓名：刘媛媛指导老师：阎孟伟摘要: 本文从柏格森的二元倾向出发，详细论述了柏格森的绵延理论。重点阐述了绵延与广度的对立、理性与直觉的对立、本能与理智的对立，揭示了柏格森绵延理论的创造性。之后从认识方法和世界观方面分析了柏格森理论中值得商榷之处。虽然柏格森的理论中有很多不合情理之处，但是他的绵延、时间、运动、记忆、直觉等问题都值得我们去重新认识来指导现实生活。关键词：生命冲动 绵延 直觉柏格森是法国著名的生命哲学家，他以生物进化论为依据，以传统理性主义和机械决定论为批判对象，将自狄尔泰以来的生命哲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从而蜚声西方哲学论坛。在柏格森看来，世界有两种运动方向，一个是“上升”运动，一个是“下降”运动。上升运动是生命冲动创造生命，推动生命进化的运动；而下降运动则是指由于物质的阻碍，生命冲动向下坠落的过程。物质性与生命是反向的，它减缓甚至阻止了生命的前进，使生命固定在这一点上。生命借由自己身上携带的原始冲动尽全力摆脱物质和规律的束缚。原始冲动最初推动的是整个生物界，但因为这冲动是有限的，它不能克服所有的障碍，所以生命在进化过程中发生了分化，不断有一些东西被遗留下来，越是最先沉积的其物质性越强。而有幸被生命冲动选中继续前进的东西就带着这强大的力量走在进化的最顶端。不过，柏格森指出，生命冲动所带来的这种创造进化的过程并不是一种必然的过程，而是一种自然的选择过程，这种选择是偶然的，无目的性的。以此为依据，柏格森提出了著名的“创造进化”论，认为科学理性不能把握绝对的运动和实在本身，不能把握生命运动的实质，只有“直觉”才能体验和把握“生命冲动”的创造力。1927年，柏格森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辞称创造进化论是“一篇震撼人心的雄伟诗篇，一个含蕴不竭之力与驰骋天际的灵感的宇宙论”，“他亲身穿过理性主义的华盖，开辟了一条通路。由此通路，柏格森打开了大门，解放了具有无比效力的创造推进力，向理想主义敞开了广阔无边的空间领域。”柏格森哲学的核心概念是“绵延”。这个概念是他理解和描述时间和运动，特别是生命运动的出发点，也是他创造进化论的一块基石。本文试图对这一概念进行初步的分析和评价。一、时间、运动、绵延让我们先来谈谈大家十分熟悉的芝诺问题。芝诺提出两点之间的距离是无限可分的，阿基里斯跑过一个二分之一，还有无数个二分之一在等他，所以他永远无法超越乌龟。同样的，在“飞矢不动”的命题中，芝诺将飞矢的运动路线分解为一个个点，在每一个点上，箭都是静止的，之后他将各点连成了一条线作为箭的运动路线。柏格森认为这种分析是与现实完全不符的。他在时间与自由意志中写道：“伊利亚学派的错误在于把这两方面的东西等同起来：一方面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其中每一个都有确定的样子，又是不可分的；另一方面是纯一的空间，即这些动作所发生于其中的空间。”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83芝诺将本应该连续的运动像分割空间一样分割开来，同时，他也将时间做了这样的分割。按照芝诺的说法，阿基里斯与乌龟之间需要由运动来完成的距离有无数个二分之一，而阿基里斯运动的时间也有无数个二分之一，这实际上是说阿基里斯是静止的，根本没有在运动。芝诺这样做实际上是取消了运动，他将运动、时间与运动物体所经过的空间混淆了，没有意识到只有纯一的空间是可以随意划分与合并的。柏格森指出，运动是在空间之外的，只存在于绵延之中。根据柏格森的论述，“绵延”有以下特点：第一、绵延是种种性质的“陆续出现”，绵延之中的变化是相互渗透，内在于彼此的，组成一个整体。以声音为例，假设一个人边听音乐边打拍子，但因为机器故障使得一个音节持续的时间比它原本应该持续的时间久了一些，阻止了下一个音节的正常出现，从而导致他的节拍打不下去。柏格森指出，这个人打不下去的原因不是这个音节的延长，而是这整首音乐因为这个音节改变了性质它已经不再是那首音乐了。虽然声音是陆续出现的，但它们不是彼此孤立而是相互渗透的，每一个音节都代表着整体，影响着整体。第二、绵延是一种“性质式的众多体”，与数目没有任何关系。举绵羊为例，假设有50只绵羊长得一模一样，这样，它们之间惟一的区别就在于所占据的空间不同。如果我们把它们的影像放在头脑中，至少是将其同时排列起来摆到空间中才能进行计数。否则，如果让这50只羊一一“陆续出现”，那么我们想到的就只能是同一只羊了。所以柏格森说，“对于物体加以计算就是对于所有这些物体一起加以思想并从而把它们放在空间的意思。”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57想对物体加以计算，就要把它们看作空间中的同时出现才可以，绵延中不存在数目的问题。第三、绵延是只存在于自我之内的，在空间中没有绵延，空间是内在绵延外化的表现。关于这一点，我们在之后会详细讨论。第四、绵延是不可预测的，其中的变化是偶然的。柏格森批判机械论，认为机械论夸大因果关系的作用范围，认为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处于因果链条之内，所有动作和结果都在意料之中，一切都是给定的。柏格森认为，这种必然的因果关系只有在科学范围内，特别是在无生命的物质世界才是有效的，而生命运动则充满了偶然性，这种偶然性表现为生命冲动所带来的不确定性。生命冲动在选择哪一物种被“遗弃”时是随机的，没有什么规律在主导。不论是达尔文的微小变异还是德弗里斯的突然变异都无法正确解释遗传的问题。“一切预见其实都是看见。”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147我们说自己能够预测未来，其实只是把未来带到了眼前，然后以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说明而已。第五、绵延是一种创造，并且它在生物上的体现是惟一的，不能重复的。在物理学和化学的实验中，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一次次动手操作，一次次得到相同的结果，这可以说是一种重复，这是因为我们的实验对象是非生物。但是，“绵延越把自己的印记刻在生物上，生物和绵延仅仅略过而未深入的单纯机械结构之间的区别就越明显。”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37当对象是生物，如一个人时情况便不同了。假设R在某个星期天上午10点坐在H河边第二棵树下钓鱼，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他又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做钓鱼这件事。即使是这样，柏格森认为我们仍然不能说这是事件的重复。因为经过了一周的时间，R的身体内部一批细胞老化甚至死去，被另一批鲜活的细胞所代替他已经不再是一周前的他了。从而那个钓鱼的星期天是惟一的、不可能重复的印记。总之，在柏格森看来，生命运动的流程是不能从空间上加以定义的，而只能用时间来加以刻画。生命运动在时间中的流动就是绵延。这样，他区分了两种时间观念：第一种时间是纯粹的时间，它不是纯一的媒介，在它之中，种种状态是“陆续出现”的，但各状态不是像串连在一起的珍珠彼此相接但互相外在，而是互相渗透，从而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是不可计数的，这种时间也就是绵延。而第二种时间是科学和常识中所研究的，在它之中的各状态是“同时出现”并且外于彼此的，能够被任意划分和计数，就像物质“并排置列”在空间之中。所以柏格森说：“有一种可被测量的时间；从其为一种纯一体而言，这种时间就是空间，从其为陆续出现而言，它就是绵延。”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171这个可被测量的时间实际上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观念。按照柏格森的观点，空间是纯一的媒介。“纯一”的意思是指，我们可以对其进行任意的划分与合并而不会改变其性质，不会使它变为另一种东西。一般情况下，我们同样会把时间误认为是一种纯一的媒介，把处于时间中的意识状态看做是外于彼此的。错误的原因在于我们把空间的观念偷偷引入了意识之中。处于空间之中的各物质是外于彼此、同时存在的，没有性质上的差异，并且其性质始终如一，所以物质是无限可分的。我们可以根据物体在空间中占据的位置不同来区分它们；但是，我们的意识状态是“陆续出现”并且相互渗透的。“意识状态在本质上是不外于彼此的；只因时间被当作一种纯一的媒介而意识状态被散布于时间之中，意识状态才变成外于彼此的。”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73由于我们对空间的观念十分熟悉并且深受其影响，所以我们习惯于把它引入到“陆续出现”中去。我们把本身具有时间先后的各意识状态“并排置列”起来，以便能够同时观察和研究它们。然而，我们却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其实是把空间引入了时间，我们所看到的仅仅是各意识状态外化之后在空间中的“同时发生”，对于先后不是陆续加以知觉，而是同时加以知觉。我们把握到的根本不是纯粹的时间。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可被测量的时间”这个观念来自“陆续出现”与“同时发生”的混合。虽然在自我之外各状态在空间中是“同时发生”、彼此外在的，但对于我们的意识而言，它们是“陆续出现”的。而又因为我们的意识状态与外界的种种状态的变化是相对应的，这就造成了一种错觉：外界的各状态本身具有“陆续出现”，即绵延的性质。“所以人们有了一种观念，认为事物持续下去，像我们一样，又认为时间可放到空间里去。我们的意识这样就把陆续出现引入外界物体；与此同时，外界物体反过来对于我们内在绵延的先后瞬间在其彼此关系上则加以外在化。”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171就这样，经过一番混合，我们得到了这个混合的观念。柏格森的结论是：只有空间是纯一的，纯粹的时间则不是这样，空间内是没有绵延的。外界的先后状态总是单独存在着，空间内只有“同时发生”而没有“陆续出现”。绵延仅仅是对于有意识的自我而言的，外物不存在绵延，因为它不像我们能持续，“在自我之内，有陆续出现而没有彼此外在。而在自我之外，在纯空间之内，则有彼此外在而没有陆续出现。”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80“把绵延放入空间其实是自相矛盾的一件事，其实就是把陆续出现放在同时发生之内”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170。这样看来，绵延是精神领域的，是纯粹心理上的体验。如果我们说一种运动发生在空间之中，那么就意味着我们认为运动同空间和物体一样也是纯一的，从而运动就是无限可分的。但这时，我们所想到的不是运动本身，而依然是运动物体所经过的空间。诚然，物体的运动确实是要占据着空间的，但是真实的运动是空间无法把握的，是在绵延中展开的。“这里所涉及的不是一件物体，而是一种进展；从其为自一点移至另一点的过渡而言，运动是一种心理上的综合。”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82也就是说，在空间中，无论是哪一点，我们只能看见运动物体的一个位置。如果说我们不觉得看到的是一个个孤立的点，那是因为我们的意识把物体的先后位置保留下来，再对它们进行综合，使之成为一个整体。由此而论，芝诺之所以认为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就是因为他把本来在时间中不可分割的绵延即运动外化为可分割的空间。运动与物质不同，不可以被随意划分。如果我们将只在意识中存在的先后安放在空间中，这就相当于赋予了空间以绵延的性质，这显然是荒谬的。所以柏格森说：“我们可以承认具体空间是无限地可分的，只要我们辨别两种东西：一种是两个运动物体的同时位置，而这位置在事实上处于空间之内；一种是这些物体的运动，而这运动是绵延而不是广度，是性质而不是数量，因而是无法占据空间的。”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84所以，运动只存在于绵延中，而不在空间中。二、本能、理智、直觉柏格森指出绵延才是世界的本来面貌，因此，要认识世界就必须认识绵延。他认为，科学与理性无法认识绵延：“科学无法处理时间与运动，除非有了这个先决条件：科学要把那主要的、性质式的因素先行去掉，即从时间里去掉绵延，从运动中去掉可动性。”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85至于为何科学与理性无法把握绵延，柏格森指出下述理由：第一，理性是静止的、僵化的，只能在物质表面探索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理性往往用语言符号来表示事物，但是，语言符号本身是抽象的、固定的，根本不能体现出事物的丰富内涵，所以，理性只能外在地比较事物的异同，然后再上升到概念，而不能揭示事物的本质。第二，科学只关注空间和“同时发生”，不涉及绵延和运动。科学研究的是物体从哪个点开始运动，又是在哪个点结束这一运动，而对于起点与终点之间的过程却不予考虑，不去计算，但这些间隔恰恰是我们的意识所经历的绵延。在数学和物理学中用来表示时间的符号t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符号不等于对象，并不表示绵延。人们总是感叹光阴似箭，似乎一段时间在一念之间就过去了。然而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具体意识必须亲身经历这中间的所有过程，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而无法选择仅仅经历其首尾两端就算了。由于我们只看到了一段光阴的开头和结尾，然后把它们“拿出来”放在空间中，才觉得十分短暂。第三，理性分析的两种方法归纳和演绎无法把握绵延。无论是演绎法还是归纳法都倾向于把一个整体事物分解成一个个部分，然后对部分进行逐个认识。这种认识方法对于无机物是十分有效的，因为无机物是广延的，可以任我们左右。由于习惯了这种思维方式，所以，在我们认识生命和运动时，也总是将其分成片段，分解成各种静止的、固定的图像，而无法把握一个实在的整体。拿一个大家很熟悉的成语“庖丁解牛”来说，庖丁的刀用了十九年还像新的，是因为他在解牛时看到的是牛的筋、骨和关节，而不是活生生的牛。对于他来说，牛就是由这些东西拼凑成的“物体”。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像这样将有机物分解为无机物，将运动变为静止，将绵延看做广度。然而，分割了绵延就相当于改变了其性质，改变了性质便会产生一个新的东西，这个绵延就不再是之前那个绵延了。理性企图通过将分子、原子拼凑起来去模仿生命，通过对空间中的点的无限累加去模仿运动，这种方式对于绵延是行不通的，“我们以为把握了变化时，变化却从我们指缝间溜掉了。”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37第四，理性是功利的，与实践密切相关，因此，它必然只选择对人类有利的那方面来研究，从而放弃了许多宝贵的东西。把绵延与运动排除出去对科学只有利而没有害。“科学的主要目的在于预知与测量；要不是我们假定的物理现象不像我们自己同样地持续下去，我们就无法预知；在另一方面，我们唯一能测量的东西就是空间。所以在性质与数量之间，在真正的绵延与广度之间，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这种分开。” 法柏格森.时间与自由意志.吴士栋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173以理性为基础的科学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实际需要而服务的，所以，科学便保留下与人的需要相适应的静止和僵化的东西，而忘却了事物的本质。这也是为什么科学在面对无机物时那么从容自得，而在面对生命时却那么手足无措。最后一点涉及到绵延本身，是由绵延的特性决定的。在论述两种时间观念时我们已经提到过，在自我之外不存在绵延，绵延是纯粹精神上的，是心理上的综合，而不是科学要研究的对象。绵延是不能言说的，抽象的语言符号不能表达绵延，所以，理性的思维是难以把握和研究绵延的。既然理性无法把握绵延，柏格森提出了自己的方法直觉。按照他的说法，直觉是从本能发展而来的，是本能的最佳状态。他在创造进化论中写道：“本能是感应。如果这种感应能扩大其对象，能反思，那么它就能给予我们打开生命过程的钥匙。”“直觉能把我们引到生命的内部，即本能是无偏向的，能自我意识，能思考其对象和无限地扩展其对象。”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48“理智和本能都是意识的两种形式，这两种形式在其初始状态中原本是相互渗透的，后来随着它们的发展则分离开来。这种发展是在节肢动物与脊椎动物这两条动物生命进化的主线上发生的。在前一进化路线的终点出现了昆虫，尤其是膜翅目昆虫的本能；在第二条进化路线的终点则出现人的理智。” 法亨利柏格森.道德与宗教的两个来源.王作虹，成穷译.贵州出版集团，贵州人民出版社，2002年，P13本能和理智原本相互渗透，但是随着生命的进化而分离开来。从目的上看，本能和理智的区别在于制造出来的工具的形式不同。“完整的本能是使用，甚至制造有机工具的一种能力；完整的智慧是制造和使用无机工具的一种能力。”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18本能所制造和使用的工具是由自然提供的，这种工具能自我制造，自我修复，我们很难揭示它的构成，但其功能十分简单，使用起来没有任何困难，如苍蝇的复眼。不过，由于这工具是昆虫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它的结构是几乎不变的。“因此，本能是特化的，只是为了一个特定的目的使用一个特定的工具。”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19相反，理智的工具是发明创造出来的，最初使用时会有一定困难，但它可以采取任何形式，用于多种目的，是可以改变的，是生物器官功能的扩展和延伸。从本能和理智包含的先天成分上看，二者的差异在于认识的倾向不同。举例来看，斑鸠自己不会筑巢，就把蛋生在喜鹊的巢中，由喜鹊妈妈来代替它把小斑鸠喂养大。这一切就好像斑鸠原本就知道喜鹊是“助人为乐”的，不会将小斑鸠驱逐出去。斑鸠的行为出于一种本能，那之中有先天的成分，斑鸠不理解这些东西，但知道怎样去做。不过，这种行为指向特定的对象，总是以事物为基础。而关于智慧中的先天成分，柏格森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婴儿既不知道确定的事物，也不知道事物的确定属性，但只要人们向他展现一个事物的属性，或一个物品的名称时，他会马上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婴儿自然地理解属性和对象的关系。”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24这证明了理智的先天认识倾向于以关系为基础。鉴于哲学家习惯于把认识区分为内容和形式，那么，智慧和本能的本质区别在于：“智慧是对一种形式的认识，本能则意味着对一种内容的认识。”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25本能对内容的认识是具体的，仅仅适用于一个特殊的对象，因而这种认识是有限的，封闭的；而智慧对形式的认识则不然，它会形成一个框架，使所有特殊的对象都能被包容和收罗进去。因此，这种认识的对象不受限制，是无限的，开放的。但是，形式的框架毕竟是空洞的，没有任何内容可言。这两种认识都既有优势又有缺点。“智慧的纯形式特征，使智慧失去了它需要放在与思维最有关系的事物之上的分量。相反，本能有一种所需的物质性，但是，它不能走得很远去寻找其对象：它不思辨。”“有些东西，惟有智慧才能去寻找，但智慧无法找到它们。而这些东西，惟有本能才能找到，但本能从不去寻找它们。” 法柏格森.创造进化论.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P127人的本能与动物相比有明显的缺陷，仅仅依靠本能，人很难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因此，人的本能方面的不足需要理智来补充。但我们已证明了理智不能把握生命与绵延，所以我们只能在本能中寻找答案。遗憾的是，本能要受到自然的限制，充满了惰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本能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升华为直觉。柏格森认为，直觉与本能和理智都不同。首先，直觉是与生命的直接接触，它不需要抽象的思维与理性的参与，也不需要任何中介，所以直觉能从整体上内在地去把握事物和绵延。其次，直觉与理性使用的符号、概念等毫无关联，它不会用静止的、僵化的符号来表示运动。再次，直觉是一种“中立”的活动，非功利，不会偏爱某一方面的东西；直觉不是为人类的实践活动存在的，所以也无关利益。最后，直觉与绵延一样是精神意义上的，它不受自然的制约，摆脱了物质方面的惰性，是一种纯粹的心理感受。因为直觉有了上述优点，柏格森才如此推崇它，也惟有它才能把握绵延、运动和生命。三、几点评价虽然柏格森的哲学中有很多独特的创造，给了我们很多启示与警醒，但其中也不可避免地包含了矛盾和不足。从认识方式上讲，柏格森认为理智将绵延分割从而不能把握生命之流。诚然，直觉的确有助于我们从整体上把握事物与运动，但是，他过分夸大了直觉的作用，把理智看做是绝对静止和僵化的，企图将理智的功用全盘否定，完全割裂了理智与直觉之间的联系，这是片面的。整体固然重要，但是不能否认事物中总有一些重要的环节需要我们将它从整体中取出来进行单独的研究，而对细节的观察是要借助理智才能实现的。况且，对每一个部分的单独研究并不意味着理智一定会把分离的部分拼凑起来去认识整体。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对细节的认识更好地了解整体。柏格森认为理性只适用于把握无生命的对象，对于流变的生命体而言则是不适合的，只有直觉才能对生命进行体悟和领会。柏格森准确地指出了理性主义的分析方法在认识生命方面的缺陷，也证明了直觉在科学研究和艺术创作中的重要地位。但是，如果完全抛弃理性，单纯用直觉这本身便具有一些神秘色彩的方法来把握生命现象，我们便不可避免地会走向神秘主义的泥潭。直觉不像理智那样普遍，在我们需要时随时可以“拿来”使用。虽然说直觉是与生命相伴的，但它毕竟是一种无法把握、难以说明的感觉，只在那累积到一定程度的瞬间出现，普通人或许一生也不能体会到。如果是这样，无法“发现”直觉的我们要用怎样的方式来认识绵延呢？他强调理性与直觉研究的内容与领域不同，但却没有明确指出二者应该在哪一点上开始各自的研究，该如何划分各自的范围（当然，这个划分本身便是不可能的）。他没有看到，不论是在科学领域还是在生命领域，我们都应该将理智和直觉结合起来去研究其中的对象，这样才能更好地认识对象。而像柏格森这样，将理性从生命研究中排除出去的话，直觉和理性的范畴便只能交由上帝来划分和确定了。柏格森在批驳绝对理性主义的思维方式的路上走过了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非理性主义。他贬低理性的目的很明显在于抬高直觉的地位，但他又指出直觉是本能的一种高级形式，而本能是低于理智的，这种说法似乎将理智与直觉的地位都降低了，其中包含了矛盾。从世界观上讲，柏格森认为绵延才是世界的真相。他的绵延说是与记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总是说过去并没有离我们远去，而是存留在记忆中，过去和现在在我们的意识中是相互渗透的，只是在自我之外，空间和彼此外在才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只是在自我之外，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完全分开的。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指出柏格森说的过去并不是实在的，而只是观念，只是我们的记忆而已。“过去在当时决不仅仅是观念，按内在性质来讲同现在目前是一样的东西。可是，这个实在的过去柏格森完全忘了；他所说的是关于过去的现在观念。实在的过去因为不是现在的一部分，所以不和现在融混；然而那却是一种大不相同的东西。” 罗素.西方哲学史.马元德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P425在这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