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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视野中的中西官德互证与借鉴（旧稿） 作者：姚轩鸽 时间：2011-11-02 12:53 分类：默认分类标签：官德官员职业道德比较视野中的中西官德互证与借鉴位卑则足羞，官盛而近谀。-唐韩愈：师说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贿彰也。-左传桓公二年（道德）只要是一种挫败人的愿望的东西，那么，他就不会是人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它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最想要的东西。 -Archie J Bahm从比较视野开始官德问题研究，无疑是一种不可忽视的路径与方法，其价值与意义不仅仅在于获得多少新的学术成果，还在于这样的研究，可能彻底改变我们认识和观察官德问题的角度与方法，调整我们认识官德问题的思维方式，更真切地接近官德问题的本质。本文所展开的中西官德比较，基于这样的制度背景假定：西方的民主制度与中国传统的集权制度。一、官德的内涵与本质“官”与“德”的词源意义官德，顾名思义，就是党政官员的道德或者道德品质。但研究视角的界定显然不能满足于这样简单的结论。为了深化对官德本质内涵的认识，我们十分有必要从“官”与“德”的词源意义探究开始。1“官”的词源意义先说“官”字。“官”，作为名词，会意。甲骨文字形，从“宀”(mi俷) 以冖覆众，则有治众的意思。本义:官吏，官员。比如，“官吏事君也。”1“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2“任官然后爵之。”3“在官言官。”等等4又指官府，政府机关。“官官舍曰官。”5“官，谓朝廷治事之处也。”6“上于盆而养之，蟹白栗黄，备极护爱，留待限期，以塞官责。”7也指官职，职位。如“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8“位卑则足羞，官盛而近谀。”9等。作为动词，则指当官作官。“论定然后官之。”10 “故明君不官无功之臣。”等112.“德”字的词源意义“德”，本义为得。说文解字曰：“憄，外得于人，内得于己也。”“得即德也”。得到什么呢？从“德”的构形看，从憄（古直字）从心：心得正直。因此，“德”便引申为“品德”、“道德品质”。而一个人要获得正直的品德，就必须长期按照应该如何的规范去实践。因此，朱熹有语：“德者，得也，行道而有得于心者也。”12显然，这里的“道”是指一个人应该如何的规范。区别在于，如果一个规范是存在于个体心中，是个体的内在心理，那它就是“德”，如果存在于个体心之外，是外在于个体心理的社会规范，那它就是“道”。13（二）“官德”的内涵“官”、“德”词源意义的探究告诉我们，“官德”连用，有两种意思。一是指社会治理者官员（党政）在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管理中个体应该如何奉公的道德规范；一是指社会治理者官员（党政）在长期按照一定的道德规范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管理中已经形成的内在的稳定的心理品质。前者是指官员奉公活动应该遵循道德规范，是一种外在的应该如何的规范，后者则是指官员长期按照道德规范行事，已经内化为内在的心理品质。因此，一个是外在规范，一个是内在规范。这样，当我们讲一个官员的道德品质时，就是在后一种意义上运用“官德”这个词。而当我们讲官员应当如何奉公时，则是在前一种意义上运用“官德”。“官德”一词的特定意义，通常取决于我们使用它时的具体场所。比如，当我们认为，官德是“社会意识形态之一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时，我们是在外在规范意义上运用；当我们认为，“官德就是从政道德，包括思想政治和品德作风等方面的素养，是为官当政者从政德行的综合反映。”时，我们实在内在品质意义上运用。“何为官德？我认为主要表现在为官者的德行操守，特别是他们正确运用和行使权力的品德。”14也有在二者混合意义上使用“官德”一词的。比如，有学者认为：“官德是国家行政机关拥有一定职权的人员在行使公共权力从事公务活动过程中所形成的道德意识、道德规范以及道德行为实践的总和。”15也由于官员的管理活动与权力运用相伴而行，因此，认为官德与师德、医德一样，均属于职业道德的范畴。（三）“官德”的本质从上述关于“官德”内涵的分析可知，“官德”的本质，也就是“官德”不同于其他职业“道德”的地方。笔者认为，“官德”的本质是指国家行政机关拥有一定职权的人员在行使公共权力，从事公务活动过程中应该如何言行的道德规范，其目的在于与一定的法律相结合，调节公共事务中利益各方的利害关系，最大限度地促进全社会和每个人的利益总量。因此，由于其性质和地位的特殊性，就对国家安危、社会治乱具有决定的作用和意义。“官德昌明，政府廉洁，国家就安定繁荣；官德沦丧，政府腐败，国家就衰败灭亡。”16因此，不论中西，古往今来的社会治理者们，都非常重视“官德”建设。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与“官法”，也就是官员必须且应该如何的“法”相比，虽然“官德”的社会效用不如“官法”有力迅速，但“官德”却比“官法”管得范围宽，管的数量多，管的程度深。可以与“官法”一起，相辅相成，两翼共振，共同完成调节社会公务利害关系的重任。二、中西“官德”的比较从比较视野研究“官德”，本身就充满挑战性与艰巨性，其意义不可小视。中西官德的共同性分析笔者认为，中西“官德”的共同性在于：对“官德”重要性与必要性的认识基本相同。对“官德”重要性与必要性的认识，应该说，古往今来，中西社会的认识是比较一致的。早在先秦时期，中国社会就提出：“治乱之要，其本在吏。”17 “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贿彰也。”18认为官员失去道德约束，就会出现贿赂腐败，就会形成国将不国的危险局面。因此，有远见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就先后提出了大量官德规范，如睡虎地秦简的为吏之道、唐代武则天署名的臣轨、宋代吕本中的官箴等，都是官员应该如何做官的规范与准则。而且认为，官阶越高，官德越重要。因为，“上者，民之表也。”“上行下效，捷于影响。”19“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20“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21“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22就是说，只有大臣守法，官吏廉洁，官职有一定的次序，君臣有正常的关系，这才是健康的国家；譬如乘车，天子以德为车，而乐就是车的驾驶者，诸侯以礼相交接，大夫以法度为次序，士以信义相考较，百姓们彼此和睦相处，这才是健康的世界。这种健康的世界叫做“大顺”。 西方社会，也有很多关于官德重要性与必要性的论述。都形成了各自比较完善的“官德”规范体系在几千年的社会治理实践中，中西都形成了各自比较完善的“官德”规范体系。比如，都提出将“公正无私”、“清正廉洁”、“勤政为民”、“慎独自律”等作为官员队伍应该遵循的道德原则。真德秀曾经教谕下属，为官之道之德，应当“以四事自勉，而为民去其十害。”“四事”为：（1）“律己以廉”；（2）“抚民以仁”；（3）“存心以公”；（4）“莅事以勤”。23后世李顒认为，真德秀教谕属下为官之“四事”，为民去“十害”等官德，“实万世为政之大经也。有官君子，宜各揭之座右，朝夕观省，知其当然而责其身以必然，斯自爱爱人，无愧民牧矣。”24吕东莱在官箴中曾说：“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勤，曰慎。”25清代曾国藩总结“修身、治人之道”为“勤、大、谦”三个字。“勤若文王之不遑；大若舜、禹之不与；谦若汉王之不胜。而勤、谦二字，尤为彻始彻终，须臾不可离之道。勤所以儆惰也，谦所以儆傲也。勤能且谦，则大字在其中矣。千古之圣贤豪杰，即奸雄欲有立于世者，不外一勤字；千古有道自得之士，不外一谦字。”26而且，在这些官德的熏陶下，中国确实出现许许多多、注重官德，笃行官德，认真执政，真正爱民的清官廉吏。比如家喻户晓的包拯（9991062年），就是历史上著名清官，被人称为“天下名公”，“阎罗包老”。中西官德的差异性分析然而，比较的价值更在于找到中西官德的差异性，从而优化各自的官德体系。笔者以为，中西官德的差异性主要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权力来源与组织形式不同官德作为凭借公共权力管理社会公共事务者应该如何处理利害相关各方的原则与规范，与其他职业道德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从事职业的公共性，因此，权力的来源与组织形式如果不同，将从根本上决定官德的性质与优劣。无庸讳言，中国传统社会治理权力主要来源于武力争夺，官员的权力主要来源于封建皇权的授予，不是来源于全体人民同意的授予。这样，在臣民社会里，主权在君，即“君权神授”、“朕即国家”或君主专制的代名词。由于中国传统官员权力源头上缺乏根本的合法性，就使得中国传统“官德”仅仅具有道德应该的形式，缺乏道德应该如何的实质内容，缺乏起码的民间认同基础。而在西方，近代以来，通过卢梭等思想家的阐释，人民主权观念已经日益深入人心，而且已经实现了制度性的保障，其权力的合法性问题已经得到了本原性的解决。早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爆发后的第一个宪法（1791年）中，就是这样规定主权及主权在民原则的：“主权是统一的、不可分的、不可剥夺的和不可动移的；主权属于国民；任何一部分人或任何个人皆不得擅自行使之。”（第三篇第一条）有西方人士说，在美国，“人民主权在17741787年成为一支庞大的合唱团唱出的一首标准的乐曲”，“美国开国文件对人民主权原则的宣布是一个伟大的革新”。可以说，人民主权学说奠定了美国独立宣言（1776年）和法国人权宣言（1789年）的理论基础。另外，与传统中国集权组织模式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西方大多实行了“三权分立”的权力制衡式模式。分权思想最早源于古希腊政治思想家亚里士多德，他把政府权力分为讨论权、执行权和司法权。而我们现在所讲的分权思想主要是由1718世纪英国的洛克倡导、由法国的孟德斯鸠加以发展和形成的。洛克在政府论一书中把国家权力划分为立法、执法和对外三权，并主张立法权优于其他权。“三权分立”论的代表人物孟德斯鸠，在其论法的精神一书中系统阐述了其分权思想，他把国家权力划分为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权，并分别由三个不同的国家机关行使，使三权互相平衡相互制约。孟德斯鸠分权思想的形成主要源于其以下两种观点：一是认为政府天生便有侵犯人民权利的倾向，为了防止这种倾向，政府必须在其职权范围内活动，越权行为是不允许的，国家权力应是有限的。二是权力本身的特性使然；因为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有权力的人们使用权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因此要防止滥用权力，就必须以权力约束权力。27正是由于中西权力来源与组织形式的根本性，官员权力的获取就不同。在中国，是上级、皇上提拔、任命式，关键在上级，因此，其官德要求除过冠冕堂皇的公开规则外，还存在大量隐蔽的但却实际左右官员行为的潜规则。而且，由于官员仕途的升迁罢免，完全由上级决定。就是说，只要上级不倒，则下级就无忧。这样，所谓的公开官德，大多会被隐蔽的潜规则所抛弃。而在西方，由于民主制度的确立与不断完善，以及宪政、法治水平的不断提高。官员不仅要经常接受人民经常的监督，而且任期是有限的。因此，对人民负责，对良心负责就获得了制度性的支持和保障。而且，个别官员堕落对公共事务的损害不会长时间地延续。这样，中西官员对待权力的态度就大相径庭。中国官员对待权力不少是一种狂热、恐惧、跪拜与爱恋的心理，而西方官员对待权力大多是一种敬畏与谦卑的心理。这样，中西方官员就会对官德产生不同的态度。 2. 权利与责任不同权利是权力所保障的利益，是权力所保障的索取，也就是被社会管理者所保护的必须且应该的索取、必须且应该得到的利益，是被社会管理者所保护的必当得到的利益，是被社会管理者所保护的权利主体必当从义务主体那里得到的效益。义务便是所保障的任务，是权力所保障的贡献，也就是被社会管理者所保护的必须且应该的贡献、必须且应该付出的利益，是被社会管理者所保护的必当付出的利益，是义务主体必须且应该付给权利主体的利益。责任与义务在本质上是一回事，都是应该付出的利益，差别在于义务更强调应该重应该，责任则更强调必须重视必须。因此，责任也更多与一定的社会职务有关。28根据权利与义务被赋予被规定的形式之性质，可以划分为道德权利与义务，和法定权利与义务；根据权利与义务自身内容的性质，可划分为基本权利与义务，和非基本权利与义务。由于中西制度背景不同，因此，表现在官德权利与义务方面，就呈现出一定的差异。（1）官员的道德权利与责任、和法的权利与责任不同在中国封建社会，由于官员的权力大多来源于上级和皇上的直接任命，天下是家天下，是一姓之天下，官员的人生价值，家族的荣辱都由上决定。因此，其权利与义务，不论是道德还是法律，也是由上级决定。这样，对官员道德义务的理想要求，对官员权利的忽视，就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势和理性的选择。官职越低，往往承担的道德义务与法律义务和责任越多，享有的道德权利与法定权利越少；相反，官位越高，承担的相应道德义务与法律义务和责任却越少，享有的道德权利与法定权利越少。而且，往往是道德义务与责任远远大于其法定责任和义务，特别是社会治理效果低效时，本能性的反应就是不断给下一级官员提出更高的道德义务要求，企图通过下级官员心理动机系统根本功能的转变，即不断“灭私”进而“无私”来救助社会管理活动的失效。这无疑是由上下级官员共同的趋利避害本性所决定，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一种制度性的安排和习惯，成为一种潜文化规则。而且，在有着崇尚德治，忽视法治传统的中国社会，重视道德义务与责任，忽视法定义务与责任，也就成为一种自然选择。结果，由于忽视法定权利与义务、责任，就使得官德的遵行和培养失去了有力有效的制度性奖惩机制的保障，最终，高调理想的官德往往沦为文字记载的典籍，难以发挥官德对社会治理活动的促进与保证作用。在西方，情况则刚刚相反。由于民主制度的建立，宪政、法治水平的逐步提高，官员的权力来源于人民的同意，其权利与义务的大小，不论道德权利与义务、责任的大小，还是法定权利与义务、责任的大小，都由人民或者其授权的机构和代表来决定。因此，理论上，上下级官员之间只有一个共同的法定的敬畏对象，只需向人民负责。而且，由于定期民选、历史传统等因素，以及法治、社会监督机制的健全等因素，可以将官员的偶尔脱轨行为很快拉回正规。这样，上级就不可能给下级不断提出过高的道德义务，也不可能让下级获得大于其义务和责任的权利，因为，道德权利与义务的最终授予权在广大选民。同样，法定权利与义务的授予权也在广大选民。这就在客观上，避免了中国式的上下级各自权利与义务的背离，以及道德权利与义务，和法定权利与义务的背离。使官德的遵行与培养，不仅具备了相对理性客观的人性基础，而且，获得了法治的制度性奖惩机制的支持，形成官员公共管理活动的德治与法治相辅相成的局面。对此，有学者与笔者持同见。从法的根源而言，西方法治思想源于自然法，加之以人性黑暗面之人性论，使其视法律为一套代表公正与善的普遍性原则及政治组织中之最高权威，近代西方政治哲学家更从中推衍出天赋人权的概念，并确立宪政制度以为国家权力之来源与人民权利之保障。在法治概念之优位性下，法律上所规范之政治制度成为一套具体规范，不容轻易变更，同时也喻含政治人物在政治运作中的一套道德标准。而且，就法的功用而言，西方思想视法治与依其理念制订之法律为保障个人权利、规范个人社会义务之普遍标准，为一套代表公正与善的普遍性原则，因此法律自身即代表社会之道德标准。29（2）基本权利、非基本权利及其责任的不同基本权利即行为主体生存和发展的必要的起码的最低的权利，是满足人们政治、经济、思想等方面的基本的起码的最低的需要的权利，也就是满足人的政治、经济、思想等方面的基本的起码的最低的需要的权利。而非基本权利则是指人们生存和发展的比较高级的权利，是满足人们的政治、经济、思想等方面的比较高级需要的权利。无疑，基本权利就是所谓的人权，就是一个人一生下来就自然而然地是人类社会的一个成员、一个人而应该享有的权利。它包括每个人的生存权、政治自由权、言论自由权、人身安全权、竞争非基本权利的机会权等，都应该完全平等地享有的权利。反之，非基本权利则是指人们生存和发展的较高权利，是每个人因为各自不同的具体贡献而应该享有的权利，是人们应该不平等地享有的权利，包括发财致富权、当官致贵权、成名成家权、人身特殊保安权、竞争非基本权利的结果权等。如此看，在中国传统臣民社会里，由于从来没有形成一个独立于政治国家的公民社会，有的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典型臣民社会。因此，就缺乏基本的人权观念和制度保障，中国传统官员及其臣民，是无人权可言的。在皇帝眼里，任何官员和小民，都是自己的私有财产，是自己的依附物，因此，根本谈不上什么独立人格，更谈不上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权利与义务主体。在权利义务关系上，重义务轻权利，义务大于权利，就成为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存在方式。由于官员连基本权利的公正保障机制都不敢奢望，有的只是无私奉献的义务和责任。因此，在传统中国臣民社会里，事实上，任何官员的权利与义务是双向缺位。基本权利缺乏基本保障，非基本权利同样缺乏保障，能够获得制度性保障的，仅仅是过高的道德义务与法律责任。因此，中国人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群体（伦理群体）中来看待自己，从而确定自己行动的“差序格局”。个体基本上是消解在群体之中的。群体是个体生活的目的，而不是手段。群体的伦理道德命令，或者说群体的宗法伦理命令就是绝对命令。30相反，在西方公民社会里，由于建立了基本的人权保障机制，每个人、每个官员都享有宪法保障的基本权利，其拥有独立的人格和尊严。而且，由于西方文化传统的熏陶，受到抽象性人格及由此形成的理性和独立性道德的影响，每个人人们总是把自己看作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个体为了自己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而结合起来建立群体，并参与群体的活动。因此，个体与群体是对立的，是一种契约关系。个体虽然结合于群体，但依据契约个体可自由出入群体。31这样，在西方社会里，官员就拥有现实的基本权利与非基本权利，当然，也拥有相应的基本义务以及非基本义务。包括基本的道德权利与义务，非基本的道德权利与义务，以及非基本的法定权利与义务，非基本的法定权利与义务。（3）享有的与行使的权利与责任不同不过，从一个的权利与义务关系看，一方面是他所享有的权利与他所负有的义务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他所行使的权利与他所履行的义务之间的关系。显然，一个人所享有的权利与他所负有的义务不是他个人能自由选择的，而是社会分配给他的。社会只有分配给他的权利与义务相等才是公正和应该的，如果权利大于义务，或者义务大于权利，都是不公正，不应该的。但一个人所行使的权利与他所履行的义务则是自己可以自由选择的，他可以放弃一些权利而是他行使的权利小于他所享有的权利，进而使自己所行使的权利小于或等于他所履行的义务；也可以不履行一些他负有的义务而是他履行的义务小于他所负有的义务。32如此看，在中国传统臣民社会里，首先，每个官员享有的义务是远远大于其享有的权利的（不论是道德的还是法定的），这是明显不公正的；其次，每个官员所行使的权利是远远小于其享有的权利的，这无疑是一种分外善行。比如个别官员对自己特权的主动放弃等；再次，一个官员所行使的义务大于其享有的义务，这未必是一种不公正。比如，他所享有的义务本身就缺乏合理性和公正性。最后，一个官员所享有的权利远远大于其享有的义务。这无疑是一种特权，一种不公正。而且，这最后一条在传统中国社会里是一种普遍现象。当然，这是与平常百姓相比而言的。如果与皇帝相比，官职再大的官员所享有的权利，也不可能大过皇帝。但在西方公民社会里，各级官员所享有的特权已经最大地接近了他所享有的义务，趋向于权利与义务的平等享有，趋于公正公平。既通过宗教给予一些官员追求分外善行打开了通道，也守住了个人公正的底线，从根本上理顺了官员的权利与义务关系，使官德建设获得了基础性的保障。3.“官德”的价值基础不同中西官德的价值基础是不同的。官德的价值基础实际上就是人性论，是中西各自的人性观。由于人性观是官德价值产生的根源和基础，因此，中西方不同的人性观就使得各自的官德呈现不同的形态。在西方，由于基督教不相信人在世界上有体现至善的可能性，认为人不是完美无缺的，只有神才是至善的。这样，“幽暗意识造成基督教传统重视客观法律制度的倾向。人性既然不可靠，权力在人的手上便很容易泛滥成灾”（ibid.: 8）。因此，西方民主制度就特别重视透过制度的设计来避免这种人性的黑暗面。同时，西方法律概念的另一个重要源头是“自然法”的观念。自然法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希腊时代，而具体体现于罗马法中。根据登特列夫（A. P. dEntrves）的考察，在罗马法中的自然法（ius naturale）概念“表现了一个更崇高的且更持久的准则。它相应于永远善与公正的事物”（dEntrves 1984:14）。这就教导西方世界将法律视为人类之共同本质，视为实现公平、善良、正义的一种不歇的努力。到了中世纪，教会将自然法观念传承下来并加以润饰，教会法学家认为“自然法可以溯源至上帝，它的训诫之所以具有权威性，乃是因为它经过天启的证实与推行。”（ibid.:30） 这样，那套代表“永远善与公正的事物”的自然法在中世纪被视为体现在圣经之中。在上帝的诫律之中，人类是万物中唯一被赋予理性能力而得以受命去参与宇宙的理性秩序者，而自然法就是这个理性的永恒秩序，它为人类趋向善的过程提供一个伦理的合理基础，因而在中世纪思想里，自然法的概念实是代表一套更高的宇宙秩序。33就是说，西方社会对人性利己本能的理性认识和实践尊重，在官德建设方面所呈现的特点就是敬畏官员的基本权利与义务的对等，即公正问题。这样，官员就不是任何个人和团体的附庸，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应该享有应有的权利与义务，他有自己的最后城堡和底线，这就为官员良知的坚守提供了制度性的保障。这些官员可以选择以个体的形式抗衡恶的公务行为，拒绝无良官员的无理要挟。而且，对人性利己本性的尊重，就为官德规范的形成提供了比较坚实稳定的客观基础，使官德规范拥有了人的行为事实如何的价值基础，是顺应人性客观规律，是乘势而为，是顺势疏导。再加上基督教的向善导引，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健全的官德实现与保障机制。与西方不同，中国传统臣民社会的官德基础，主要是以儒家人性善，即人的利他性之可能性为根据的，认为虽然利己性是人的普遍特征，但如果通过教育，社会赏誉等修养功夫，可以改变人的利己本性。最重要的是，认为这种利己本性最终有害于人之为人的品德完善之目的。特别是官员，更应该无私灭私，因此，中国传统官德的主要特征就是号召官员“大公无私”、“先公后私”、“公而忘私”。主张一种标准很高的理想官德规范，并用这个规范衡量官员的品行优劣，直接的危害就是，阻塞了广大官员通过利己手段促进社会进步与发展的途径，否定了官员所有利己目的促动下的公益行为。历代儒家都将无私利人爱人作为评价所有人行为善恶的惟一准则。朱熹讲“公而无私便是仁”。34墨家讲“兼爱”，也是指“无私利人”。“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譬如日月，兼照天下无有私也。即此文王兼也。虽子墨子之所兼者，于文王取法焉。”35虽然西方也有主张利他性的，比如孔德就说：“在实证系统中，利己则被视为吾人天性上之一大病痛。”36赫起逊说得更明白：“现在如果能表示我们所谓道德的这些感情没有一个是出于自爱或追求个人的利益的话，那么势必会这样；即道德之追求并不出于追求者的利害计较或自爱，不出于他自己利益的任何动机。”37但是，利他人性论，或者说利他主义，在西方始终没有成为社会治理的主要道德原则，只是作为社会生活领域，宗教领域的一条重要道德原则。因此，西方官德的伦理基础几乎没有受到利他人性论的影响，也就少了中国官德的现实缺憾。结果，在中西不同人性论道德价值基础上形成的官德，其价值取向就大相径庭，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也呈现不同的特征，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和效能。4. “官德”的目的不同通过官德建设来促进和保证社会治理效能的提高，固然在中西社会的共同目的。但在西方，更多关注的是官德的工具价值，认为道德是他律的，将官德视为社会治理的一种手段，因此，其实用性特征就十分突出。而在中国，虽然不乏将官德视为社会治理的一种手段的认同，但同时却对官德提出更高的要求，认为道德是自律的，将官德的目的设定为增进官员个人品德的完善。比如，孟子说：“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乃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38因此认为，一切目的利己的行为目的都有害于官员个人品德完善的目的，从而否定了官员一切目的利己，但手段有利社会和他人的行为。由于道德目的是道德价值得以产生的条件，对道德目的认识的对错真假，势必影响人们对道德价值的判断，进而影响道德规范的优劣，官德规范的优劣。可见，官德目的认识的正确性，直接影响官德规范的优劣。5.“官德”的优劣不同上述分析可知，中西官德的优劣差异是十分明显的。中国传统臣民社会的官德，其得在于可以鼓励官员追求理想道德的热忱，其失在于否定和挫伤了官员通过利己目的利他手段服务社会的行为，阻塞了利他行为的原动力，结果适得其反，不仅无助于官德整体水平的提高，无助于社会公共利益的增进，而且，会催生一大批虚伪成性的伪君子，破坏官员队伍的生态系统。西方公民社会的官德，其得在于正视了人性的利己本性，采取疏导的手段，通过民主、法治、宪政制度建设，让河水顺流。同时，宽容一切目的利己手段利己，即“不损人”的行为。因此，就通过制度建设解放了全社会，包括官员的首创精神和积极性，使全社会的自由度得到增强和舒缓，为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汇聚了源泉性能量。其失在于，将官德建设更多地交给了社会，交给了宗教，使官员通过行政培养途径提高官德修养的可能性减少。同时，由于中西方对官德目的认识的差异性，就使得各自官德呈现在不同层级的优劣阶位上。总体而言，西方公民社会的官德由于中国传统臣民社会的官德，西方社会在官德方面是把握了基本和根本，忽视了重要因素，而中国传统社会则是关注了重要因素，忽视了基本和根本要素。这样看来，其整体优劣与得失显而易见。6.官德实现的路径存在差异作为党政官员应该如何从政的道德规范官德，如何才能低成本地转化为官员内在的稳定的心理品质？这是中西社会共同关注的问题。虽然都重视官德教育和个人修养两个途径，但中西在重视的方式和程度上各有差异。（1）虽然中西都注意德法并举，但中国治官之法由于缺乏民主程序的合法性授权，其法本身缺乏足够的合法性支持，而且，由于其治官法制系统的整体性滞后，就使得德法并举治官之道，更多停留在理念层面，难以发挥“并举”的互动效应。但在西方，由于主权在民的现代理念，已经通过民主、法治、宪政实现了整体化的制度“嵌入”，不仅从根本上解决了权力的合法性问题，使治官之法获得了足够的合法性支持，而且，由于长期的法治实践，其治官法制系统的整体性水平不断提高。而且，由于官德可持续化的制度化、法律化，官德保障机制比较健全。再加上各种“委员会”的机构，官德培养的机制和效果就比较理想。比如，美国国会就设有“道德立法委员会”，并有道德法规范公务员的行为。新加坡、韩国等许多国家在官德制度化、法律化方面也有不少成功的经验。但在中国，却十分薄弱。因此，就通过官德法制化实现官德而言，现代西方民主社会的路径是根本解决之道，而中国臣民社会的路径选择是不可取的。（2）中西官德教育的途径与方法侧重是不同的。在西方，由于一般的基本的官德已经由法治解决，官德教育的主要任务就是辅助和唤醒，注重处理一些不确定性的官德问题，而且主要由行政机关的程序化培训来解决，通过夯实全社会的整体制度性建设为主导思路。同时，借用行政伦理委员会等非正式组织来实现。而在中国，官德的实现虽然也有法治之途的作为和考量，但更多依赖的是频繁的教育和道德运动，以及上级官员的示范与号召和相应的行政奖惩机制。在中国传统社会，汉人官箴常常采用追述历史沿革的方式来阐明某一职官职责和政治影响等等，这样一来，既明确了官责与官德，同时又为君王设官治政提供了知识资讯。典型者如大理箴：“ 邈矣臬陶，翊唐作士，设为犴狴，九州允理。如石之平，如渊之清，三槐九棘，以贤以得。罪人斯殛，凶族斯迸。熙乂帝载，傍施作明。昔在仲尼，哀矜圣人，子罕礼刑，卫人释艰，释之其忠。勋亮孝文，于公哀寡，定国广门，琼哉邈矣，旧训不遵。主慢臣骄，虐用其民。赏以崇欲，刑以肆忿。纣作炮烙，周人灭殷。商（商疑作桀）用淫刑，汤誓其军。卫鞅酷烈，卒殒于秦。不疑知害，祸不及身。嗟兹大理，慎于尔官。赏不可不思，断不可不虔。或有忠而被害，或有孝而见残。吴沉伍胥，殷剖比干。莫遂尔情，是截是刑。无遂尔志，以速以亟。天鉴在颜，无细不录，福善祸恶，其效甚速。理臣司律，敢告执狱。”39有帝王为臣僚而做者。如前述武则天“御撰”的臣轨，二卷十篇。清世宗胤禛（雍正帝）的御定人臣儆心录，一卷八篇，曰：植党、好名、营私、徇利、骄志、作伪、附势、旷官。书中“推论古来奸臣恶迹，训诫群臣。”40无疑，传统中国臣民社会的官德建设成本是大不一样的。西方的官德建设成本显然较小，因为一方面，西方的官德由于注重了人的利己性，它的官德标准更为基本和根本，这样，官德教育就是乘势而为，就很省力；另一方面，西方的官德将官员理想官德品质的获得交给了教会，这实际上也减轻了政府官德建设的实际成本。而在传统中国，官德实现的直接成本是很大的。一方面是因为中国传统官德的标准太高，企图将人的偶尔无私利他的行为目的恒久化，企图改变人的固有行为动机系统。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传统官德教育主要是由政府上级官员来完成的，再加上法治整体系统的滞后，直接成本显然很大。（3）中西官德的修养途径也是有差异的。在传统中国，重视学习、立志、躬行、慎独，强调通过自省来修养官德。而在西方，虽然也重视学习、立志、躬行、慎独等方法，但更强调通过教会的引导来修养。7.官德形成的现实经济与文化背景不同中西社会官德的现实经济与文化背景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仅仅表现在发展阶段和水平的不同，更在于对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分配方式以及享有的公平程度方面的差异。传统中国经济尚出于自然经济阶段，而西方社会已经发展到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社会中；传统中国文化处于臣民文化层面，而西方文化已经构建了比较完备的公民文化。因此，表现在中西官德方面，也就存在不可忽视的差异，整体水平的差异。三、官德缺失的原因分析 官德缺失应该是中西共同面临的历史与现实课题。就其成因而言，有共同的原因，也有特殊的原因；有根本的原因，也有非根本的原因。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政治清明程度的影响，官德规范本身优劣的影响，科教文化事业繁荣程度的影响，这是根本的，更多决定官德的整体水平。就其重要因素而言，官德培养的途径与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官员个体的官德修养水平。但由于中西官德形成的历史背景与现实条件不同，中西社会各自官德缺失的原因又是有差异的。中西官德缺失的原因分述如下：（一）经济发展水平及分配公平程度的影响就一般意义而言，现代西方社会的经济发展水平高于中国，虽然曾经在财富分配方面也面临过公正问题，但在近代逐步发展中，通过福利保障制度的逐步建立与完善，贫富差距在广大社会成员之间的相对差距维持在可以接受的幅度内，即广大社会成员的基本需求得到相对满足。这样，广大社会成员做一个好人的道德需要就相对比较多，官员也一样，做一个有德官员的道德需要就相对较多。因此，官员队伍的道德水平就相对高一些。但是，如果从完美完善的角度看，也存在不尽人意的地方。比如，贫富差距虽然控制得相对较好，但差距的存在是客观的，分配不公也是事实，存在着人与人，行业与行业，区域与区域之间的差异和不公现象。因此，官员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满足程度也是相对的，不可能十分完美。也就是说，存在德富背离的现象，有德官员未必能富裕，无德官员未必不能富裕。其结果，就可能导致一些官员背德行为的发生，从而影响整个官员队伍的官德水平。如果经济发展水平低下，物质财富的分配又缺乏基本的公平，官员希望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满足程度就较低，官德修养就缺乏基本的物质基础。试想，在传统中国臣民自然经济社会里，生产力的低下是显而易见，而且，财富的分配是根本不公正的。皇帝家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本位”主导下的社会分配结构，公正自然无从谈起。可见中西官德缺失虽然在理论上都存在一个经济原因，但在实际中，二者是不同的。（二）政治清明程度的影响政治制度对官德的影响在于，它可以通过德福奖惩制度，将官员最初那些将美德作为利己手段的行为，逐步纳入日趋爱好美德、欲求美德的轨道，从而使官员最终为了美德而美德，使美德由手段变为目的。这样利己就成为一切美德的动因和动力，即幸福是一切美德的动因和动力。对此，爱尔维修曾说：“如果没有爱美德的利益，就决没有美德。”41幸福是一切美德的动因和动力意味着，如果有德无福，或者无德有福，美德便会失去动因和动力，这样，官员便不会认同官德，践履官德。因为，“道德的力量常常是与人们用以奖赏它的快乐程度成正比例的。”42但是，只有在政治越清明的社会，广大社会成员和官员的品德才可能与其幸福越一致。反之，在政治越不清明的社会，广大社会成员和官员的品德才可能与其幸福越不一致，越背离。就是说，如果一个社会的政治腐败，官德与官福就可能越背离，越有官德越无福，越无官德越有福。正因为如此，爱尔维修才特别指出：“在已证明大的报酬造成大的德行、荣誉之贤明的管理是立法家能够用以联结个人利益于公众利益而形成有德行的公民之最有力的纽带之后，在我想来，我是很正当地由此下结论说某种人民对德行之爱慕或冷淡就是他们的政体不同的结果。”43“一个民族的恶行和德行永远都是它的立法之必然结果。”44可见，影响官员官德修养的根本要素在于一个社会政治的清明程度。固然西方社会实现了民主、法治和宪政，但任何制度从严格意义说，都是不完美的。况且，再优良的制度，其运行过程中的失效现象也是经常存在的，因此，所谓的清明也是相对的。这样，官德的缺失也是正常的，区别仅仅在于统计意义上的量的多少。政治越是清明，官德越是高；反之，政治越是腐败，则官德整体水平就会越低。在传统中国臣民社会里，由于集权专制的政治组织构建，公共权力缺乏基本的合法性来源，缺乏必要的监督保障机制，因此，德福背离就成为常态，有德无福，无德有福，将从根本上动摇官员队伍向善的动力系统。既然否定了官员以利己追求美德的行为，也就违背了幸福是一切美德的动因和动力的规律，使官员队伍自觉修养官德的意识失去了基本的动力。（三）官德本身优劣的影响官德本身优劣对官德整体水平的影响在于，官德本身越优良，就给每个官员的压抑和损害越少，就给每个官员的利益和快乐越多，这样，每个官员遵守官德，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就越多，他的官德就越高尚。相反，如果官德本身越恶劣，就给每个官员的压抑和损害越多，就给每个官员的利益和快乐越少。这样，每个官员遵守官德，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就越少，他的官德就越低下。所以，巴姆说：道德“只要是一种挫败人的愿望的东西，那么，他就不会是人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它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最想要的东西。”45因此，中西官德缺失，就官德本身优劣而言，西方官德虽然看似境界不高，层次较低，但其因为较多符合官员的行为心理规律，就给每个官员的利益和快乐较多，每个官员遵守官德，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就越多，他的官德也就相应的越高尚。反之，在中国传统臣民社会里，尽管官德要求很高，十分理想，要求官员无私利他，大公无私，自我牺牲，但由于背离了官员基本的行为心理规律，给每个官员的利益和快乐较少，每个官员遵守官德，做一个好官的道德需要相应的也就越少，他的官德也就相应的越低。道理很简单，要求高于实际，是在向行为规律挑战，因此，就背离了官德创建的终极目的，呈现出官德标准越高，官德水平反而越低的反常现象。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官德要求越高越是背离了官员的行为心理规律，官员无法从中体会到快乐，也无法得到相应的利益。（四）科教事业繁荣程度的影响科教事业繁荣程度对官员品德的影响机理在于，它是官德形成的指导要素。尽管科教事业繁荣程度越高，仍然有一些官员的官德并不肯定高，甚至出现相反的现象，但一般而言，科教事业繁荣程度与官员品德的高低呈现正比例的关系，即科教事业繁荣程度越高，官员队伍的品德水平就越高；反之，科教事业繁荣程度越低，则官员队伍的品德水平就越低。固然有个别官员的知识水平不高，但官德水平却很高的现象，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推翻科教事业繁荣程度与官员品德的高低呈现正比例关系这个一般规律。因为导致一个官员品德高低的因素有很多，至少还有道德情感、道德意志两个要素。就是说，出现个别官员的知识水平尽管不高，但官德水平却很高的现象，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个官员本身的道德情感浓厚，道德意志坚定。中西科教事业繁荣程度的差异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就总体而言，中西官德整体水平的高低差异也是十分明显的。（五）官德培养举措的影响官德培养分为两种，即官德教育与官德修养。官德培养的目标、途径、方法等等如何，是影响官德建设的重要因素。官德培养的目标而言，中西的差异是很大的，在中国传统臣民社会而言，其官德培养的目标是官员的无私利他和大公无私，是官员的恒久仁爱无私，乃至完全仁爱无私。其基本途径和方法一方面是儒家的“集义”和“敬”的内在修养，另一方面就是墨家的外在奖惩教育。事实上，由于这种官德培养目标严重背离了官员的行为心理规律，因此，官德不可能达到恒久仁爱无私，乃至完全仁爱无私的境界，所谓的无私利他和大公无私，也只是程度和数量比其他人，比一般水平相对较高而已。由于中国传统臣民社会的官德培养的目标严重脱离实际，将只是官员在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冲突不可两全的情况下应该奉行的官德规范，作为官员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遵行的官德规范，这就会挫伤和打击了那些在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不发生冲突，可以两全情况下通过为己利他官德规范促进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双赢的行为，结果背离官德增进全社会和每个人利益总量的终极目的。相反，在西方民主社会里，由于将官德培养目标确定为“为己利他”，最接近官员的行为心理规范，这就很容易培养官员队伍的基本道德品质，达到培养目标，实现官德增进全社会和每个人利益总量的终极目的。但是，由于中西非官德培养目标的差异，中国重视理想目标，西方重视基本目标，这种偏差，各自都有缺陷。显然，这种缺陷本身，也可能给各自官德培养效果带来负面效应。就官德教育而言，一般途径和方法是言教、奖惩、身教和榜样四种。可以说，西方更重视言教和奖惩，特别是社会奖惩机制基础上的奖惩教育，而中国更注重言教、榜样。但客观地说，言教、奖惩、身教和榜样四种途径与方法，从系统的角度讲，缺一不可，应该并重，追求系统效果。否则，都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