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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向理性的刑事诉讼法学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述评卞建林 郭志媛 【摘要】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的研究主要围绕刑事诉讼基本理论、刑事诉讼法的修改、司法改革以及证据制度等问题进行，体现了如下几点可喜的变化和进步：刑事诉讼法学的学科体系逐渐从注释法学转向理论法学，研究领域不断拓展，在检讨传统刑事诉讼法学基础上出现了一些富有创见的新理论体系；研究方法趋于多样化，特别是实证研究的引入为刑事诉讼法学注入新的活力；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仍然遵循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体现了理论研究与实践活动的互动。 【关键词】刑事诉讼法学 理性 实证研究 一、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概况 2006年是刑事诉讼法学研究取得重大进展的一年，不仅论著成果丰硕，学术研讨活动蓬勃开展，在组织建设方面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进步：刑事诉讼法学会的成立，标志着我国诉讼法学研究将进一步向专业化、精细化发展。 1学术论著 据不完全统计，2006年发表的刑事诉讼法学论文多达1600余篇，其中发表在核心期刊上的刑事诉讼法学论文就超过了300篇。1这些论文内容涉及刑事诉讼理论与实践的诸多方面，如刑事诉讼目的与价值、刑事诉讼法修改的原则与理念、无罪推定、沉默权、检察制度、辩护制度、被害人制度、证人制度、侦查模式、刑事和解、辩诉交易、死刑复核程序、举证责任、证明标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等等，可谓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其中影响较大的有：陈光中、葛琳所著刑事和解初探（中国法学2006年第5期），龙宗智所著收回死刑复核权面临的难题及其破解（中国法学2006年第1期），朱孝清所著职务犯罪侦查措施研究（中国法学2006年第1期），胡云腾、段启俊所著疑罪问题研究（中国法学2006年第3期），陈瑞华所著刑事诉讼的私力合作模式刑事和解在中国的兴起（中国法学2006年第5期），陈卫东等所著检察一体与检察官独立（法学研究2006年第1期），陈瑞华所著卷宗笔录中心主义对中国刑事审判方式的重新考察（法学研究2006年第4期），张建伟所著从积极到消极的实质真实发现主义（中国法学2006年第4期），汪海燕所著形式理性的误读缺失与缺陷以刑事诉讼为视角（法学研究2006年第2期），赵建文所著关于被告人权利的最低限度保证（法学研究2006年第2期），刘磊所著慎行缓起诉制度（法学研究2006年第4期），等等。 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界出版了一批有一定深度的专著，其中影响较大的有：陈光中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再修改专家建议稿与论证、（联合国反腐败公约）与我国刑事诉讼法再修改、刑事一审程序与人权保障，樊崇义所著迈向理性刑事诉讼法学、刑事审前程序改革实证研究：侦查讯问程序中律师在场（试验），卞建林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检察院组织法）修改专家意见稿、传媒与司法，宋英辉、汤维建所著我国证据制度的理论与实践，刘根菊所著刑事诉讼程序改革之多维视角、刑事司法创新论，汪建成所著理想与现实刑事证据理论的新探索，张智辉所著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谢佑平所著程序法定原则研究、刑事司法权力的配置与运行研究，马贵翔所著刑事简易程序概念的展开，王敏远主编所著刑事证据法中的权利保护，等等。 此外，2006年还涌现出一批由年轻学者创作的专著，如郭志媛等著试点与改革：完善司法制度的实证研究方法，万毅所著程序正义的重心底限正义视野下的侦查程序、底限正义论，魏晓娜所著刑事正当程序原理，张中所著刑事诉讼关系的社会学分析，张品泽所著人本精神与刑事程序人权保障的一种探索，等等。 在比较刑事诉讼法学研究领域，继卞建林教授主持翻译的大型译著美国刑事诉讼法面世以来，有关刑事诉讼法学和证据法学的优秀译著不断涌现，如陈卫东教授主持翻译的日本著名刑事法学家松尾浩也先生的大作日本刑事诉讼法，郭志媛翻译的一个案例、两种制度一一美德刑事司法比较，吴宏耀等译的比较法视野中的证据制度，等等。 2学术研讨 2006年，各主要刑事诉讼法学研究机构实施了多项综合性或专题性的科研项目，如：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主持的“刑事诉讼法再修改”项目、“刑事审判与人权保障”项目以及“刑事简易程序实证研究”项目。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院主持的“侦查讯问全过程的律师在场、录音、录像”试点项目、“公诉制度改革研究”项目和“刑事审判程序改革”项目。中国人民大学诉讼制度和司法改革研究中心主持的“中国控辩式庭审方式配套措施与保障机制研究（二期）”、中美“保释试点”项目、中欧“反酷刑”项目、“刑事案件二审开庭”项目。 围绕上述科研项目，刑事诉讼法学界开展了频繁的学术研讨活动，其中影响较大的学术会议主要有：（1）2006年3月30日至31日，由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院主持的“侦查讯问程序改革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召开。（2）2006年5月26日至28日，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院在山东省东营市召开“证据开示和审判程序改革研讨会”。（3）2006年6月23日至25日，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美国纽约大学法学院联合主办的“比较刑事诉讼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4）2006年7月21日至22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中心与北京市检察官协会共同主办的“和谐社会语境下的刑事和解”学术研讨会在中国人民大学举行。（5）2006年8月12日至13日，由中国人民大学诉讼制度与司法改革研究中心和英中协会共同主办的中欧“反酷刑公约以及附加议定书”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召开。（6）2006年8月14日，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与美国维拉司法研究所联合主办的“试点与改革：完善司法制度实证研究方法新书发布及研讨会”在北京举行。（7）2006年8月15日，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主办的“未成年人取保候审、酌定不起诉改革实验座谈会”在北京举行。（8）2006年9月26至28日，“中国法学会诉讼法学研究会2006年年会”在浙江省杭州市召开，会议主题是诉讼公正与司法理念。刑事诉讼法学议题为：中国刑事诉讼法修改研究；社会主义法治理念与刑事诉讼研究；刑事诉讼原则与规则研究；刑事诉讼基本制度与程序研究。（9）2006年11月25日至26日，由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院主办的“中英刑事审判程序改革学术研讨会”在云南省昆明市召开。（10）2006年12月2至3日，中国人民大学诉讼制度和司法改革研究中心和美国律师协会在北京共同召开“刑事二审案件开庭审理专题研讨会”。上述学术研讨活动促进了学者之间的相互交流以及理论与实践的互动。 3组织建设 在2006年中国法学会诉讼法学研究会的换届选举中，成立了中国法学会刑事诉讼法学会及民事诉讼法学会。卞建林教授当选为新成立的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会长，陈桂明教授当选为新成立的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会长。此次刑事诉讼与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的分立，标志着我国诉讼法学研究将进一步向专业化、精细化的方向发展。 二、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进展 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的研究，主要围绕刑事诉讼基本理论、刑事诉讼法的修改、司法改革以及证据制度等问题进行，现择其具有代表性的观点简要介绍如下： （一）刑事诉讼基础理论 1刑事诉讼目的 对于刑事诉讼目的这一基本范畴，当前的主流观点仍然是双重目的论，如有论者指出，刑事诉讼的历史表明，过分关注控制犯罪或者单纯追求人权保障，都会带来难以克服的弊端，甚至会出现与立法期望目标完全相反的结果。因此，在刑事诉讼制度程序的设计上，应追求控制犯罪与人权保障的有机统一，两者兼顾，不能偏废2。但是也有论者认为，将惩罚犯罪作为刑事诉讼的目的存在诸多缺陷，与无罪推定原则相矛盾；与刑事诉讼动态发展的特点及不确定性相矛盾；混淆了查明事实与适用法律之间的逻辑关系，是“重结果、轻过程”的“工具论”观念的体现；抹杀了现代国家刑事司法分权的原则；强化了刑事诉讼的国家本位倾向，直接抑制了“辩护”这一刑事诉讼的重要主题。因此，刑事诉讼的目的应当是“发现真实，保障人权”。3还有论者从刑事政策的视角分析了我国刑事诉讼目的“二元论”结构的缺陷，认为“以问题解决为导向”的刑罚观非常有力地促成了解决犯罪事件为目的的诉讼程序的诞生，并成为犯罪治理理论的重要基础，在未来的刑事诉讼法修改中，应该考虑赋予诉讼程序在治理犯罪方面的制度功能。4 2刑事诉讼模式 自20世纪90年代初有学者将“刑事诉讼构造”作为刑事诉讼的基本范畴进行专门研究之后，“构造分析”或者“模式分析”便成为我国刑事诉讼法学的基本研究方法之一。2006年，有论者从宪政型与集权型刑事诉讼制度的分类研究人手，揭示出集权型刑事诉讼制度和宪政型刑事诉讼制度的各自特征，在此基础上指出宪政型刑事诉讼制度应当成为我国当前刑事诉讼改革锐意进取的方向。该论者认为，构建宪政型刑事诉讼制度，不仅需要进行文化背景的清理，而且需要在刑事诉讼制度构造层面作出相应的调整，其中最重要的是强化权力制衡机制和强化刑事程序的自治性与独立性。5 关于对抗式诉讼模式与协作式诉讼模式的关系，有论者认为，对抗制仍然应当成为我国刑事诉讼法修改的大方向。我国当前实践中存在的辩诉协商和轻罪和解等非对抗式的纠纷解决机制与对抗式诉讼模式并不矛盾，是可以和谐并存的。这不仅仅因为英美法系的对抗式诉讼模式并不排斥通过协商解决纠纷的制度与实践，而且刑法制度从“选择观”向“契约观”的转变为对抗式诉讼模式与协作机制的并存提供了实体法上的理论基础。此外，轻轻重重的刑事政策也是导致诉讼模式中对抗与合作成分并存的另一重要原因。6 3刑事诉讼价值 对于刑事诉讼的价值问题，有论者认为，刑事诉讼价值具有二元性，即实现刑法目的价值和妨碍刑法目的价值，并把刑事诉讼权利和义务界定为刑事诉讼的内在价值，把来源于刑事诉讼权利和义务的实现刑法目的价值和妨碍刑法目的价值界定为刑事诉讼的外在价值，认为程序的正当性、保障诉讼参与人的权利、限制刑事诉讼中的国家权力价值的本质是妨碍刑法目的价值。7 还有论者提出，经济效益是刑事诉讼所追求的重要价值目标，两大法系都为经济效益价值的实现设定了相应的配套措施。我国刑事诉讼制度的设计与适用尽管极强调效率，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制度都符合效益的要求，应当重塑警检关系、设立庭前证据开示制度并扩大简易审判程序的适用范围，以在有限的司法资源下尽力满足程序对公正价值的追求。8 4刑事诉讼主体 刑事诉讼主体在本质上可以看作是特定时代的个体形象、社会和国家政治权力结构的“缩影”，对应于现代社会人权、民主、法治三大价值目标。9我国对刑事诉讼主体的研究近年来有新的进展，10有论者认为，刑事诉讼主体应当是指构成刑事诉讼必不可少的，并且承担基本诉讼职能（控诉、辩护、审判）的国家机关和诉讼当事人，在我国具体包括：人民检察院、自诉人、被告人和人民法院。而公安机关、公诉案件的被害人及其他诉讼参与人都不是刑事诉讼主体。11 （二）刑事诉讼法的再修改 刑事诉讼法的再修改是近几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关注的热点，学者们积极探索，为立法修改建言献策，不仅有对立法修改的宏观思考，还有对具体制度、程序的条文设计，其间不乏创新和具有启发性的观点，在此选择部分有代表性的观点进行简要介绍和评论。 1刑事诉讼法修改的基本思路 有论者认为，刑事诉讼法的再修改，必须以促进社会和谐为目标，以有利于实现社会公平和正义为基本方向，既要实事求是，面向现实，充分考虑中国的基本国情；又要勇于更新理念，以世界的眼光，开放的胸怀，认真借鉴当代法治国家体现诉讼民主和公正的有益经验。12为此，刑事诉讼法修改的基本思路是：（1）坚持民主科学、创新和务实的诉讼理念，即控制犯罪与保障人权相结合、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并重、客观真实与法律真实相结合、公正优先并兼顾效率。（2）坚持以宪法为根据。（3）坚持借鉴外国经验与中国国情相结合。（4）坚持从实际出发，着重解决司法实践中突出存在的问题。13 另有论者认为，刑事诉讼法修改应当在认识刑事诉讼法性质、功能以及分析冤案产生原因基础上将目标设定为：限制权力，保障自由（即完成从权力行使型到权力抑制型的诉讼结构变化）；改善制度，避免误判（即完成从积极的实质真实发现主义向消极的实质真实发现主义的转变）。14 还有论者指出，在修改刑事诉讼法的过程中，应当将解决重点问题与全面修改结合起来，另外还应当注重诉讼程序的可操作性。15 2刑事诉讼法修改与国际公约 对于我国刑事诉讼法修改与国际公约的关系，有论者指出，对于那些刚性的条款，即要求缔约国必须做到的条款，在没有保留的情况下我国也必须遵守；对于那些柔性的条款，我国应该尽量参照适用。就保障司法公正、维护人权的国际公约而言，我国面临的比较紧迫的问题是立法机关何时批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该论者认为，刑事诉讼法的再修改应尽可能地与公约相衔接。就追究犯罪、控制犯罪的国际公约而言，再修改刑事诉讼法时应当重点考虑如何与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和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相衔接。16 3刑事诉讼法的原則 有论者指出，我们应当从更广义的角度来理解无罪推定原则，也就是说应当从全社会的视野来看这个问题，而不是仅仅限于刑事被迫诉人，应将无罪推定定位为社会上的每一个人安定生活所必需的一项权利。17 另有论者指出，程序法定原则是“国民主权”观念的具体化、制度化，是法的公正价值的根本保障，是法的秩序价值的必然要求，是效率价值的基本前提，是人权保障的基础。1996年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仍然残留着“重实体，轻程序”的价值取向，必须通过革新观念和完善立法来重塑程序法定原则。18 还有论者指出，基于不得被迫自证其罪原则对于防止刑讯逼供、保护被追诉人合法权利的重要意义，并考虑到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关于这一原则的规定，应当在刑事诉讼法中确立不得被迫自证其罪原则。此外，鉴于一事不再理原则在保障人权、维护司法权威和裁判稳定性方面的重要意义，考虑到我国刑事司法实践中存在的重复追诉之现实，结合国际社会一事不再理原则相对化的发展趋势，应当在刑事诉讼法中确立一事不再理原则。19 4侦查程序改革 关于侦查程序的改革，有论者指出，参与式侦查模式有利于促成程序公正进行，有利于矫正极端功利化的侦查倾向，有利于实现人权功能，用于最大限度地发现真实，实现实体正义。我国应借鉴德国和法国参与式侦查模式改革的合理做法，进行侦查模式的改革。20 关于强制措施的完善，有论者认为，应当将公安机关适用的搜查、扣押和拘留交由检察机关审查批准21，将司法审查的诉讼方式引入到检察机关的审查批准逮捕程序中；明确检察机关适用的决定逮捕要接受法院的司法审查；完善我国刑事强制性措施体系和当事人权利救济制度。但是也有论者认为，司法审查制度的基本精神在于通过中立的司法权力制衡强势的侦查权力，救济弱小的私权利，最终达到防止公权力滥用、保障个人基本人权的目的。从这一目的出发，并参酌国外经验和国际刑事司法准则的要求，司法审查的权力不应当由检察院行使，而只能由法院的法官行使。22 5起诉程序改革 有论者指出，当前各国都在力图简化并充分利用诉讼程序，试图以有限的司法资源有效应对犯罪的高发，维持秩序。从以起诉法定主义为原则逐步走向起诉裁量主义为原则，赋予检察官更大的自由裁量权，扩大不起诉的运用范围，就是其中的一条捷径。23 还有论者指出，对于我国检察机关变更公诉制度中存在的缺陷与不足，应当借鉴其他国家和地区有益的经验和做法，进行改革与完善。将“不宜追究刑事责任的情形”纳入撤回公诉的适用范围，以与起诉便宜主义相适应；将其他与本案相牵连的案件纳入到追加公诉的适用范围，促进追加公诉功能的实现；以诉讼客体的同一性为界限，调整变更公诉的范围；按照保障人权的原则，改革和完善公诉变更的程序。24 6简易、速决程序改革 随着普通程序的完善，案件数量与司法资源的矛盾进一步突显，据此有论者指出，为进一步提高司法效率和节省司法资源，实现有效的程序分流，我国应在普通程序简化审的基础上设立重罪简易程序。25还有论者认为，处刑令程序的实质是一种试探性审判过程，表面上检察官以试探的心态把自己的定罪量刑建议提交法官，如法官、被告人同意则取得了用最简易的程序结案的效果，它维持了控辩平等对抗及法官居中裁决的格局。处刑令程序在维持程序正义底线前提下比认罪答辩程序和辩诉交易程序具有更大的简捷性，我国有必要确立处刑令程序。26 7二审程序改革 我国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了二审全面审查原则。这个原则作为一种制度，使二审法院必须要对当事人没有上诉、检察机关也没有抗诉的一审判决中认定的事实部分或适用部分进行全面的审理。有论者认为，这个制度，既不符合刑事诉讼中控审分离的基本原理，违背了现代司法制度中审判中立的基本原则，也不符合诉讼经济原则和世界各国的普遍做法。因此，应当在修改刑事诉讼法时废除这一制度。27 8死刑复核程序改革 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的决定作出之后，刑事诉讼法学界围绕如何进一步完善死刑复核程序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论者认为，死刑复核程序改革的根本出路在于复核程序的诉讼化。28另有论者进一步指出，死刑复核程序应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改革：一是主张被告人、人民检察院和被害人有不同程度的死刑复核程序参与权，二是死刑复核程序应当建立听审制度。29还有论者认为，必须完善死刑复核程序，包括准确界定最高人民法院复核责任，确定适当的复核审理方式，限定复核时间，允许辩护律师与检察官参加复核程序等。30 也有论者认为，我国的死刑复核程序应是一个介于纯审判性程序与行政性程序之间的混合型程序。对不同类型的案件作不同的处理。31还有论者认为，死刑复核程序的性质是一种审判程序，应对死刑案件实行三审终审制改造。复核法庭以及合议规则应当进行改造，弱化审判委员会的作用。复核程序应当强调检辩双方的参与，并对有关的审理程序、证明规则等进行改革。32 9再审程序改革 有论者认为，我国现行刑事再审程序的设计以追求实体公正为理念，轻视程序公正，忽视效率价值。因此，重构再审程序时，应在重视实体公正的基础上，关注程序公正价值，在对再审程序具体规则进行设计时，应在满足公正要求的底线上，提高诉讼效率。33 还有论者认为，我国刑事再审理由宽泛，启动再审证明标准苛刻，司法机关很难启动再审，应当在严格控制再审理由的同时适当放宽启动再审的证明标准。34 （三）司法改革 1检察制度改革 有论者认为，从我国人民检察院的性质和定位出发，作为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并行使国家公诉权，应当把公益原则确立为刑事诉讼法的基本原则。有关检察机关客观义务的问题，在检察理论的研究中，不仅要深入研究如何使检察官的思维牢固地树立客观义务的观念，更重要的是在诉讼程序的立法上，使之完善并宜于操作。还有就是根据一些发达国家的经验和做法，按照诉讼的科学发展规律，必须构建诉讼分流的机制，即要区别对待刑事犯罪，实行重重轻轻的刑事政策，按照轻重缓急，在诉讼的过程中分流处理。35在刑事诉讼法再修改中，基于对程序分流理论以及起诉便宜主义的广泛认同，“刑事起诉制度应当赋予检察机关更广泛的起诉裁量权”已经成为各界的基本共识。36 2警检关系 对于警检关系的改革，有论者认为，我国的检警关系宜定位在建立检察引导侦查机制，同时强化检察机关对警察机关的监督制约。37有论者进一步指出，基于追诉权主体内部结构和追诉职能的需要，应当进一步强化警检关系中的制约机制。（1）对立案及撤销案件的监督制约。（2）对强制性处分权行使的监督与制约。（3）检察机关可以根据需要派员参加检察机关对于重大案件的讨论和其他侦查活动。（4）明确监督与制约的法律后果。38还有论者提出，侦捕诉联动机制有利于两机关形成合力共同追诉犯罪，可以有效地保障犯罪嫌疑人的人权，适应新的庭审方式的要求，代表了我国检警关系的发展方向。39 3刑事和解 刑事和解是被害人和加害人达成一种协议和谅解，国家机关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或者从轻处罚的诉讼制度。有论者认为，该制度是综合吸纳中西文化的结果，是一种多元价值的平衡，同时也是和谐社会的内在要求。我国应该建立刑事和解制度，从立法上将刑事和解作为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并予以明确规定，具体表现为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以及审判阶段适用刑事和解，用中国特色的刑事诉讼制度体现刑事和解思想。建立刑事和解制度，我们的刑事政策、实体法和程序法要随之调整、改变，我们的执法观念也要及时转变。40刑事和解为我国刑事司法改革和整个刑事法领域的一体化进程提供了一种崭新思路。41 还有论者认为，刑事和解制度的出现，提出了一种有别于传统对抗性司法的私力合作模式，将被告人被害人关系置于刑事诉讼的中心，打破了刑事诉讼与民事诉讼犯罪与侵权的界限，对传统刑事诉讼理论造成了较大冲击。从长远来看，刑事和解将成为一种独立于正式刑事程序之外的特别程序。42 但是也有论者指出，作为一项刑事司法革新运动，恢复性司法以其全新的理念和良好的实验效果而风靡世界，受到理论界和实务界的广泛关注。但恢复性司法面临着自身定位、理念、功能及至制度设计上的种种缺陷，我国是否引入恢复性司法制度，还应充分考虑这些问题。43 4侦查讯问制度与律师帮助权 有论者认为，由于传统讯问方式缺乏公开性，司法实践中不同程度地存在非法讯问甚至刑讯逼供现象，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人们对讯问活动公正性的质疑，给犯罪嫌疑人事后随意翻供提供了条件。因此，建立一种有效的监督、证明机制势在必行。一方面，要把侦查讯问活动置于现场或事后监督之下，使侦查讯问活动合法、文明地进行；同时，一旦供述笔录在事后产生合法性争议时，可以通过讯问过程中获取的相关证据加以证明。44还有论者认为，充实对犯罪嫌疑人的律师帮助制度，通过律师的介入对侦查人员的违法侦讯产生一定的预防作用，同时增强犯罪嫌疑人抵制非法侦讯的能力。在这方面，除了应当加强对律师申请取保候审以及保全证据的权利保障外，需要着重考虑三个问题：（1）保障犯罪嫌疑人与律师之间的会见交流权；（2）确立律师在侦讯时的在场权；（3）保障律师对违法侦讯的控告、申诉权。45 5暂缓起诉 有论者认为，暂缓起诉是一种根据犯罪人的情况及犯罪后的表现，可以暂时不予提起公诉、交付审判的制度。通过扩大酌定不起诉的适用范围，固然可以扩大我国检察院的起诉裁量权而扩大非犯罪化的可能性，但是，酌定不起诉的适用范围仍然有限。实践中已有检察院在司法改革过程中对未成年人或轻微犯罪的大学生予以暂缓起诉处理，虽然引起很多争议但是事实上收到了良好效果，所以建议将暂缓起诉制度立法化。46 还有论者认为，暂缓起诉是检察机关根据法律的规定，对符合法定条件的刑事被告人附条件缓予起诉的决定，犯罪嫌疑人在一定期限内履行了法定的义务后，作出终止诉讼决定的起诉裁量制度。暂缓起诉的实质是附条件不起诉。在司法改革的背景之下对暂缓起诉制度进行探索，其结果对于刑事诉讼的公正、效率及对相关权益的保护，均具有不同以往的意义。47 6污点证人刑事责任豁免制度 有论者认为，从历史来看，确立污点证人刑事责任豁免制度的直接原因是为了抵消“不得被迫自证其罪特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而在我国，虽未赋予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得被迫自证其罪的特权，但同样有设立污点证人刑事责任豁免制度的必要。污点证人作证其刑事责任豁免本质上是一种司法交易。在具体的制度设计中，我们应该实行罪行豁免，并适当放宽刑事责任豁免案件的范围。同时，为了保证刑事责任豁免制度的具体实施，我们还应该设置与此相关的配套制度。48 7刑事错案的预防与赔偿制度 有论者认为，错案应当是指案件处理结果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案件。为充分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同时也为保障司法机关依法行使职权，避免刑事错案与赔偿制度之间的冲突，应当在立法上将错案追究与刑事赔偿适度分离。取消刑事赔偿义务机关制度，将错案赔偿改为无罪补偿制度。49也有论者认为，刑事错案是办案人员在刑事司法活动中认识错误和行为错误所导致的错误结果，既包括客观原因也包括主观原因。以下三种情况均可构成错案：（1）基于证据所认定的案件基本事实与客观案件事实真相不相符；（2）在所认定的案件基本事实正确的前提下，适用法律错误；（3）违背程序法的规定，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50 （四）证据制度 1证据基础理论 有论者认为，证据法学作为独立的法学学科可以使学者从法律程序的视角研究证据问题，使证据规则真正成为程序法的一部分。刑事证据法体系由两种证据规则组成：一是有关证据法律资格的规则；二是有关司法证明的规则。只有确立这些证据规则，刑事证据法才能通过规范法庭审判过程，进而对侦查和起诉活动发挥有效的控制和约束作用。刑事证据法不仅可约束裁判者的自由裁量权，避免使作为弱者的被告人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而且还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司法误判发生的可能以及避免司法裁判的拖延。51 2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有论者认为，我国要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在法律文化、政治法律体制、犯罪形势等方面还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障碍，但其所具有的优良品质和外在价值决定了该项规则的引入是我们必须做出的一种不容置疑的选择。对于非法言词证据要绝对排除；对于非法取得的实物证据，即使原则上承认其效力，但在采用时如果会严重侵犯公民、法人的合法权利，严重妨碍司法公正，也要予以排除。对于“毒果”，只要其具备真实性、关联性等条件，就可以用为定案根据52。也有论者认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范围应当限定在以侵犯相关人基本权利的手段获取的证据，“毒树之果”不应属于排除范围。非法证据的排除只应限定在该证据在证明被告人有罪方面不具有可采性，其效力并不及于其他方面。其运行有赖于“二元式”裁判结构的建立；有赖于科学的动议、听证和裁判程序的建立；有赖于证明责任的合理分配。53 3证明标准与证明方法 有论者认为，证明标准的问题不能脱离具体的社会和历史情景去辨析概念的是非，而是必须要考查自由心证以及与其有关的“内心确信”（在非法条主义的意义上还包括“排除合理怀疑”）。而经验性证明标准是现代刑事法治的现实选择。54 还有论者在对客观真实说、法律真实说等证明标准理论进行批判继承的基础上，构建起一个完整的真的标准体系。该论者认为真的保证性标准就是“命题与事实符合”；真的核证性标准由真的证实标准和真的证明标准两个部分组成，真的证实标准就是“命题与经验证据符合”，真的证明标准就是“命题与科学证据符合”，真的现实的合理的可接受标准就是“排除一切合理怀疑”。55 有论者认为，证明标准不同，必然导致证明方法有异，后者是前者的具体化；前者的判定是以知识为根据。对案件事实的证明可以分为客观证明和情理推断两种知识类型，前者是实现客观真实标准的证明方法；后者是实现高度盖然性标准的证明方法。56 三、简要评述 从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一派繁荣景象中，我们可以看到以下几点可喜的变化和进步： （一）学科体系的调整从注释法学向理论法学的转型 传统的刑事诉讼法学带有较深的注释法学烙印，无论教科书的体例安排还是学术论文的写作风格，都没有摆脱解释刑事诉讼法典立法精神与立法原意的窠臼。有学者认为，具有独立品格的刑事诉讼法学，应当运用自己独立的理论逻辑、理论术语，讨论本学科的理论问题，发展本学科的学科体系。57有鉴于此，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以来，部分学者开始对刑事诉讼法学的基本范畴，如目的、构造、价值等进行专门性研究。这些研究为我国刑事诉讼法学研究走出注释法学的樊篱奠定了可贵的基础。 近十年来，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一直在朝着迈向理性刑事诉讼法学的方向努力，并且已经取得了有目共睹的进步，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刑事诉讼法学教材中原理性內容的比重大大提升 教科书体例一改按照法典体例结构组织内容的传统，大多采用原理论、制度论、程序论的模式。这种从抽象到具体、从一般到特殊的结构布局符合学生们的学习习惯，有助于学生从原理的高度去理解制度和程序，并对刑事诉讼法学体系形成完整的认识。 2刑事诉讼基础理论的研究向纵深发展 对于本国刑事诉讼制度的研究，不再囿于学科限制，而是从法理学、法哲学等多个视角进行重新审视，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创见性的理论范畴和学术观点。对于外国刑事诉讼的研究，不再停留在制度介绍的层面，而是更深入地研究其法律制度产生的背景、根源、过程，也不再停留在了解国外静态法律制度的层面，而是更关注其“实践做法”。此外，比较研究与本土化研究也得到了更好的结合。 3刑事诉讼法学的研究领域在不断拓展 除了对诉讼主体、诉讼客体、诉讼原则、诉讼行为等基本范畴进行了填补空白性的研究之外，刑事诉讼法学的研究视野还扩展到一些相关学科，如诉讼认识论、刑事程序的法哲学原理等，极大地丰富了刑事诉讼法学的研究。 4在检讨传统刑事诉讼法学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些富有创见的新理论体系 刑事证明理论一书针对传统证据法学以证据为核心的理论体系，围绕刑事证明概念、刑事证明理念、刑事证明原则、刑事证明主体、刑事证明对象、刑事证明责任、刑事证明标准、刑事证明手段、刑事证明程序、刑事证明方法等十大问题开展专题研究，试图建立新的以证明为核心的理论体系，这是一个成功的尝试。 中国刑事诉讼法学向理论法学的转型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迄今尚未彻底完成，2006年樊崇义教授出版的论文集迈向理性刑事诉讼法学就是这一过程的见证。 （二）研究方法的转变实证研究的引入 方法是获得科学的途径和手段，某一学科的研究方法是我们对该学科进行深入探索和完善以及完成该学科任务的重要工具。长期以来，我国学者从事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方法相对来说比较单一，即偏好于概念的推演和理论的辨析，不太重视资料的收集和数据的分析，也较少注重某种理论在实践中的可行性与操作性。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人们领悟到有比较才有借鉴的道理，较多地采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即通过对两种或多种刑事诉讼制度之间进行对比，特别是对中外刑事诉讼制度的比较，以期探寻刑事诉讼的一般规律，发现我国诉讼制度存在的不足和差距。应当承认，这些研究方法均有其合理之处，也的确对我国的司法改革和诉讼制度的完善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但理论上看似合理的立论和建议，往往在实践中并未取得预期的效果，对国外制度简单的照搬照抄，也不能很好地契合中国的司法实际。正是基于对这些传统研究方法的反思，研究人员从如何提高法律在实践中的可操作性和实用性出发进行思考，在方法论上转向了实证的研究方法。 我国刑事诉讼法学者几年前便开始进行实证研究方面的探索，比如对证人出庭作证及未成年人取保候审和酌定不起诉的试点项目。但2006年是实证研究方法取得长足发展的一年，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院和刑事法律研究中心主持的“侦查讯问程序改革项目”、“证据开示项目”和“未成年人取保候审、酌定不起诉改革实验”试点，中国人民大学诉讼制度与司法改革研究中心开展的关于二审程序改革的广泛社会调查与实证分析，都开展的有声有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试点与改革：完善司法制度的实证研究方法一书的出版以及相关国际研讨会的召开，更说明刑事诉讼法学界对实证研究方法重要性的逐步认同和积极探索。该方法的引入与传播对中国刑事诉讼法学的发展与诉讼制度的完善，必将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三）关注时事热点，贯彻治国方略 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明显呈现出关注时事热点、贯彻国家治国方略的特点，集中体现在：（1）宪法确立“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原则之后，刑事诉讼中的人权保障进一步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热点，有关这一主题的论文和专著相当丰硕。（2）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时代背景之下，刑事和解进入诉讼法学研究者的视野。2006年7月21至22日，“和谐社会语境下的刑事和解”学术研讨会的召开以及2006年发表的多篇关于刑事和解的论文，围绕刑事和解制度的价值与理论依据、运行方式、可操作性、与实体法的协调以及刑事和解制度的完善和发展等展开了热烈讨论。由刑事和解实践引发的对刑事诉讼家庭模式以及协作式诉讼模式的探讨也相应地成为诉讼理论研究的热门话题。 （四）理论研究与实践活动的互动 理论联系实际，理论研究与实践活动的互动，是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另一特点。刑事诉讼法再修改、人民检察院组织法修改等立法活动的开展，为学者们系统地研究刑事诉讼法和检察制度的完善等问题提供了机遇；我国批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紧迫性带动了刑事诉讼法学者对于公约与刑事诉讼关系的研究；由实务部门率先尝试的刑事和解和暂缓起诉、附条件不起诉等做法，促进了学者们对于非对抗性纠纷解决机制、起诉裁量权等问题的研究；死刑核准权的回收引发了学者们对死刑复核程序改造和完善的讨论，等等。中国刑事诉讼的理论研究和制度改革必须立足于中国的现实环境，不能盲目地照抄照搬其他国家的理论与制度，否则必然出现理论与实践的脱节乃至背离。学者们对中国刑事立法与司法的关注，尤其是深入实践，进行改革试点，有助于学者们摆脱单纯地照抄照搬国外的理论与制度的倾向，真正从中国的问题出发，探讨解决中国问题的途径和方式。 当然，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热闹景象背后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问题和隐忧，比如某些选题的重复率较高，体现出学术研究的急功好利倾向，而一些基础性、规律性的东西尚缺乏认真关注。又如，有些论著深度不够，创新不足，或纠缠于概念的辨析，而对真正需要研究的问题视而不见。另外，有些论著玩弄辞藻，哗众取宠，实际上并未将某些问题的研究推向深入。这些现象不仅反映了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中问题意识的缺失，而且暴露出某些研究者尚未摆脱浮躁、功利的心理。然而，瑕不掩玉，2006年刑事诉讼法学研究取得的成绩是主导性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中国刑事诉讼法学正在逐步走向理性，走向成熟。我们期待着刑事诉讼法学界的同仁们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促进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更加繁荣而共同努力！【注释】 1数据来源：中国期刊网。2参见宋英辉、罗海敏：刑事诉讼法修改的理念与原则，载中国司法2006年第3期。3李长城：刑事诉讼目的新论，载中国刑事法杂志2006年第1期。4参见马明亮：“犯罪治理”作为刑事诉讼目的的若干思考，载法律科学2006年第4期。5参见万毅：宪政型与集权型：刑事诉讼模式的导向性分析，载政治与法律2006年第1期。6参见郭志媛：对抗与合作：我国刑事诉讼法改革的模式定位，载中国司法2006年第12期。7参见曾友祥：刑事诉讼价值的历史嬗变，载政法论坛2006年第3期。8参见杨杰辉：公正的渴求与资源的稀缺，载江西社会科学2006年第7期。9参见樊祟义：迈向理性刑事诉讼法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10刘涛博士的诉讼主体论是对该专题进行系统研究的一篇力作。11参见曹永明：关于我国刑事诉讼主体范围的再思考，载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6年第4期。12参见陈光中：刑事诉讼法再修改之基本思路（代序言），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再修改专家建议稿与论证，中国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13参见陈光中：刑事诉讼法修改专家建议稿重点问题概述，载人民检察2006年第21期。14参见张建伟：从良意到美法以防止误判为基本思路的刑事诉讼法再修改，载中国司法2006年第10期。15参见前引2。16参见前引1217参见杨宇冠、胡铭：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与和谐社会，载黑龙江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