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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校合并的反思与前瞻张 朔 基金项目：湖北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地方合并高校办学特色的形成发展战略研究 (2006y142)。作者简介：张朔 (1959 - )，男，湖北枝江人，三峡大学高教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从事高等教育学、高等教育管理研究。(三峡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所，湖北 宜昌 443002)摘 要：通过回顾建国以来我国高校两次大合并的历史，分析其利弊得失，从中得到启示，回答了我国高校合并是否还会发生的问题，分析了我国合并高校发展的未来走向和高等学校调整改革的发展趋势。关键词：高校合并；反思；前瞻1949年以来， 新中国曾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高校合并，一次是 20世纪 50年代，一次是上世纪和 21世纪交替之际。未来还会有高校合并吗 ? 这是我们现在关心的问题。笔者通过回顾我国高校合并的历史, 分析利弊得失，从中得到启示，并回答这个问题, 以便把握我国合并高校发展的未来走向和高等学校调整改革的发展趋势。一、 高校合并的历史回顾新中国成立后的两次大规模高校合并，极大地改变中国高等教育的格局，对我国高等教育的规模、 结构、 质量、 效益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两次大规模高校合并，都是根据当时所处的历史背景和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而进行的大调整，但所采取的方针政策和具体措施是各不相同的。第一次高校合并是 1952年开始的院系大调整这次大调整的直接历史背景，一是建国初期工业化成为经济建设的主要目标，国家工业化需要高校培养大批专门人才;二是在教育上全面学习苏联，这次调整的重点，是“整顿加强综合大学，发展专门学院，首先是工业学院 ” 。 1 将一些综合大学中的工、 农、 医、师、 财经、 政法等系科分出来，合并充实和组建独立的专门学院，许多综合大学中的文、 理两科在合并中得到充实加强。这次院系调整涉及共 140所高校，占当时高校总数的近 70%。经过院系调整以后，我国高等教育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一是高校结构变化。高校数由建国初的 205所减少到 1953年的 182所,其中，综合大学和普通大学由 43所减少为 14所;高等工业学院占高等学校的比例由 15%上升到 21 . 4%;高等师范院校比建国初增加了 21所。其二，初步形成了中央直属高校、 部委行业高校和地方高校三大条块的管理体制。其三，取消了私立高校。 2 第二次高校大合并的背景是 20世纪 80年代以来开始的经济体制、 政治体制改革。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原来适应计划经济体制的部门办学体制和单科性学院培养人才的模式已不适应社会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各高校为了适应社会发展和自身生存发展的需要,追求规模效益和竞争实力，兴起了新一轮以合并为主要特征的高校管理体制改革热潮。本次改革的思路，一是改革条块分割的高等教育管理体制，对当时分属于中央部门和地方管理的 1070所高校进行调整，建立中央和地方两级管理、 以地方为主的管理体制;二是改变单科性高校过多，多科性高校特别是综合性大学偏少的问题。新一轮高校合并从 1992年江苏省合并省属六所高校组建扬州大学拉开序幕，截至 2003年共有 788所高校参与了合并，组建成 318所高等学校，出现了一批文、 理、 工、 医、 法、管理、 教育等学科门类齐全的综合性大学。全国有 19个部 (委)和 31个省 (市、 区 )政府参与院校调整合并工作，部门办学体制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 2 二、 高校合并的得失分析第一次高校合并的得失50年代的院系调整，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进行的，有其积极的作用和效果。这次调整促进了我国高等教育向社会主义性质的转变。在领导体制上，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由政府统一管理高校，全部实行全民所有制的公办形式;在办学方向上，院系调整和专业设置都以国家建设需要为标准，走上了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轨道。促进了高等教育与经济建设的紧密联系。通过发展专门学院，集中国家资源，迅速培养出国家经济建设和科学技术发展需要的大批人才。建国初期高校科类设置文重工轻、 师范缺乏的不合理状况有所改变。1949年全国高校在校学生数约 11 . 7万人，其中文法系科学生就超过 5万人，而工科学生仅 3万人，师范生比例不到 10%。经过合并调整，1952年文法商科在校生比例下降到 22 . 5%， 1953年高校招生中工科占到 42 . 1 %，师范占到 24 . 9%，逐步适应经济建设和科技教育发展的需要。 1 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 科技的进步和经济体制的改革，院系调整的弊端和消极影响逐步显现出来。调整以后形成了条块分割和高度集中统一的管理体制，中央部门和地方政府条块分割，院校和学科专业重复设置，造成教育资源浪费，办学效益不高，高校长期缺乏办学自主权，造成学校内部管理僵化，缺乏活力，影响教育效率和质量。按照苏联模式进行的调整形成了过度追求专业化的取向，过分强调按照行业和单一学科组建专业学院，形成“专才培养 ” 模式，不同行业、 学科和专门学院之间缺乏交叉渗透和交流，影响了综合素质人才的培养。在院系调整中综合大学不仅没有在“ 整顿 ” 中“ 加强 ”， 而是实际上被削弱，所谓的综合大学基本上成为只剩文理两科的文理大学，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科门类齐全的综合性大学，严重影响了我国高水平大学的建设与发展。文科则在整体上被过分削弱，到 1957年高校调整基本结束时，文法商科在校生进一步下降到 19 . 6%， 1 影响了我国人文社会科学人才的培养。2第二次高校合并的成效和问题世纪之交的高校合并，其积极的作用和效果十分明显。它打破了中央部门和地方条块分割管理的格局，建立起中央和地方两级管理、 以地方为主的高校管理体制。这样有利于高等教育的区域统筹和资源的合理配置，促进了高校更好的为地方和区域经济服务。通过合并组建了一批学科门类比较齐全的综合性大学和多科大学。通过将工、 农、 医、 师等单科性高校并入以文理为主的综合性大学，或者合并组建成为新的综合大学，促进了多学科的交叉渗透融合和新的学科生长，促进了我国高水平大学的建设，有利于培养具备综合素质的高水平人才。高校合并后扩大了办学规模，拓宽了争取经费投入和吸纳资金的渠道，为提高学校的规模效益和壮大办学实力创造了条件，在人力资源开发、 师资队伍建设和扩大生源渠道等方面都注入了新的活力,有利于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但是，在这次高校合并中也存在一些问题，有些问题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有些高校合并未经认真调查研究和充分论证，把几所单科性院校或几所多科性院校组合起来,片面追求扩大规模，片面追求“大 ”和“ 全 ” ;有些高校还没有实现实质性合并, 存在高校“ 联合体” 现象，新校内部“磨 ” 而不“合 ”，实现规模效益的预期目标任重道远;有的合并高校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及时制定和调整新校发展规划并进行正确定位，影响了教职工的工作积极性;政府对高校合并的配套政策和机制还不健全,缺乏对合并高校的优惠和扶持政策及评价机制、 激励机制、 利益补偿等方面的机制。 3 三、 高校合并带来的启示启示之一：高等教育深受经济、 科技和社会发展的制约，高校必须主动适应经济、 科技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分析我国高校两次大合并的历史背景，都与经济、 科技和社会发展对高等教育的迫切需要密不可分。20世纪 50年代我国教育科技落后，国家开始实施经济建设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急需大批工业建设和发展科技的人才。当时全面学习苏联，计划经济以条条统一集中管理为主，高等教育必须为部门行业对口培养人才，所以院系调整选择了重点发展专业学院，采用专才培养模式。90年代我国的科技教育已经发展到较高水平，经济已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区域经济开始取代行业经济，新型的知识经济要求培养复合型人才。此时的高校合并调整，由为部门行业服务为主转向为地方区域经济服务为主，人才培养采用厚基础、 宽口径的模式，更加注重综合素质的培养。高校自己如果不能主动实行这些转变，行政力量就会出面干预以推动其转变，否则高校就会失去生存发展的空间。启示之二：管理体制改革是推动高等教育发展的强大动力。两次合并的经验表明，体制改革作为高等教育改革的重点和难点，对推动高等教育的发展有不可忽视的作用。高校合并作为高教管理体制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为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契机。50年代的院系调整实质上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全面、 深刻的高等教育体制改革，不仅涉及到学科结构，还包括地区布局、 隶属关系、 管理体制等多面的内容。这次调整合并对于高等教育走上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轨道，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随着科学技术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制约高等教育发展的因素也在不断变动，高等教育发展日益多样化。因此，高等教育体制既要相对稳定，又要及时调整，以促进高等教育自身的发展，适应社会的需要。启示之三：高等教育管理改革必须遵循高等教育发展规律和趋势。高等教育的发展有一些共同的规律和趋势。比如，世界上高水平的大学一般都是综合性大学。据北京大学调查，世界上前 100所大学基本上都是具有文、 理、 工、 农、 医、 财经、 政法等学科的综合性大学。 4 又如，学科发展在今天呈现出更加专业化和更加综合化但以综合化为主的趋势。我们应该遵循这些规律和趋势办好综合大学。50年代院系调整虽然在指导思想上提出把“加强综合大学 ” 作为重点之一，但是因为没有掌握和遵循办综合大学的规律，而把综合大学实际上办成了文理大学。90年代新一轮高校合并，组建了一批学科门类齐全的综合大学，适应了综合大学的办学规律和学科发展趋势，有力促进了我国高水平大学和学科建设。启示之四：政府干预是一把“双刃剑 ”，高校合并调整要避免“ 一刀切 ” 。我国的两次大规模高校合并主要是在政府的推动下进行的，是政府主导型的合并。没有政府的推动和干预，取得合并的积极成果是无法想象的。不过，许多的弊端和消极后果同样也是政府干预的结果。因此我们认为，大规模的高校合并离不开政府的积极作用，克服其消极作用的关键是处理好政府的干预程度和方式。政府对合并高校的干预应该通过立法、 拨款、 监督、 评估等方式进行。在制定政策时要把握正确导向，评估政策效应。例如，不宜将高校合并与学校升格挂钩，这样容易助长赶潮流式的高校合并。政府在推进合并调整的步骤措施上，要考虑到各方面的需要和条件，一切从实际出发，避免“ 一刀切” 。四、 高校合并的未来走向1合并高校总体上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世纪之交的高校合并，虽然存在一些局部的问题和负面影响，但这些问题和影响是可以在改革和发展中解决和消除的。从整体上讲这是一次成功的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在这一次参与合并的高校中，有一批已成为国家“985工程 ” 和“211工程 ” 中的领头羊，如北京大学、 清华大学、 浙江大学、 上海交大、 复旦大学、 武汉大学、 四川大学等等;有一批则成为区域和地方高校中的排头兵，如上海大学、 郑州大学、 扬州大学、 苏州大学、 延边大学、 青岛大学、 三峡大学等等。众多高校抓住国家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和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机遇，通过合并扩大规模、 争取资源、 优化学科、 提升实力，在高等教育的激烈竞争中抢得了先机，已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2合并高校还要继续做好实质性融合和深化改革的工作合并高校要经过体制并拢到实质性融合的发展过程。体制上的并拢相对比较容易，但体制并拢并不会马上形成实质性融合。高校合并既关系到利益调整、 权利分配、 人事变化等敏感问题，也涉及到教育发展规律、 学科自身逻辑、 学校科学管理和人的心理文化结构等科学性问题。实现实质性融合必须克服理念差异、 利益分歧、 学科壁垒、 校区分散和校园文化冲突等难点。因此，合并高校必须继续做好熔铸办学理念、 统筹战略规划、 实施整合管理、 再造组织结构和塑造大学品牌等工作，以实现办学思想、 学科专业、 教职员工、 办学资源和校园文化各方面融合的理想目标。大规模的高校合并基本完成之后，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将重点转入高校内部改革。合并高校应该抓住合并调整的契机，深化内部管理体制、 运行机制和教育教学改革，促进学科交叉渗透，催生新兴交叉学科，增强办学特色，提升学校的核心竞争力。3高校合并在可预见的未来还会继续发生这一判断的提出是基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从高等教育的外部看，尚有合并和新建高等学校的未来需求。21世纪的前 20年，是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机遇期。据预测，到 2020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将由 2000年的 11 . 5%提高到 30%以上， 2040年高等教育毛入学达到 50%以上，实现高等教育普及化。 5 随着高等教育入学人数的持续增长，还将陆续成立一些新的以高职专科学校为主体的新建高等学校，也还会有计划的合并组建一些新的以本科院校为主体的新的合并高校，以满足高等教育扩容的需要。另一方面是从高等教育的内部看，我国高等教育的院校结构还有进一步调整的必要。比如,我国独立设置的师范院校和教育学院需要进一步调整合并。发达国家的教师教育基本上都经历了一个由封闭型向开放型转化的过程，教师培养由独立设置的师范院校转到综合大学的教育学院 (师范学院 )进行，实现教师教育的综合化和职前培养与职后培训的一体化。我国的教师教育已经于 20世纪末期开始了由封闭型向开放型体系的转型。 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 明确提出:“ 鼓励综合性高等学校和非师范类高等学校参与培养、 培训中小学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