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评论之六十一：市场和竞争性企业不能有效供给公共商品.doc

3制度评论之六十一：市场和竞争性企业不能有效供给公共商品 张广柱市场经济条件下，公共物品表现为“公共商品”，私用物品表现为“私用商品”。在少数情况下和有限的范围内，私人和企业可能供给公共物品，例如科学家不求等价回报的科研成果、见义勇为者的无偿奉献、慈善家的善行善事，等等。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和全社会范围内，私人和企业不能有效供给公共商品。公共商品最基本的特征是具有消费兼容性或“效用共享性”，即在法律意义上，所有社会成员，不分男女老幼、地位高低、贫富贵贱、能力大小、勤奋懒惰、品行优劣，道德水准高低，都可以同质等量毫无差别地享受公共商品的普照之光。公共商品的消费兼容性使它具有惠及全社会乃至子孙后代的巨大正外部效应，因而是国家和社会长期稳定发展所必需的。公共商品的生产和供给活动是有利于全社会的最大的公益行为，发展公共经济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并非个人都有积极性去做，这是人类行为中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现象，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呢？从人的行为动机来看，公共商品的消费兼容性会引起“个人理性导致集体非理性”。我在产权制度与个人理性行为一文分析所有权机制问题时曾指出，公有制经济中有一个重要现象：公有产权是大家共有的产权，从法律和道德上讲，关心公有财产是人人应尽的责任和应有的公德。但是，“应该”并不等于“现实”。现实是，产权的公共所有，决定了产权效用初始分配的平均化和非竞争性，而效用的平均化分配和无须竞争，等于从制度上剥夺了公有财产的“稀缺性”。公有财产不再是稀缺资源，这反而降低了个人对它的关心程度。就象阳光和空气，被认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人可以均等享受的公共资源，因而很少有人关心它们是否会枯竭一样。对于公有财产来说，法律意义上，每个人享有的权利与其他人是一样的。大家都平等地、无差异地享有公有财产的各项权利，因而所有权机制对每个人行为的激励约束作用也是等量的、同力度的、无差异的。激励约束的平均化，等于无激励无约束，因为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无须为追求产权效用而彼此竞争。无论关心公有财产还是不关心公有财产，都一样享有平均化的产权效用。个人并不因多关心公有财产就多得一些效用，也不因少关心公有财产就少得一些效用。由法律界定的人人对财产的平等权利与个人是否关心公有财产并没有直接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最优理性行为是选择“不关心”和“白搭车”。因为，“关心”需要个人付出精力即支付人力资本却不能提高个人效用，“不关心”可以节约个人劳动成本并获得同样的效用，“不关心”行为符合个人追求效用最大化的基本原则，所以，个人决策和行为都趋向于“不关心”和“白搭车”。从对现实的观察中不难发现，在公有制经济中，主动关心公有财产的人，并不是大多数只能从公有产权获得平均效用的人，而只是那些可以合法或非法地从公有产权获得“超平均效用”的小部分人。后者对公有财产的关心程度要大大高于前者。可见，财产的公共所有和产权效用的平均化分配，会诱发自然人的惰性和白搭车动机，削弱人们关心公有资源、发展公共经济的积极性和工作热情。然而，这种个人理性行为的后果是导致集体非理性：大多数人都不关心公有财产、都想偷懒和白搭车，使经济丧失了动力和活力，变成短缺经济，大家都过穷日子。同样，公共商品的消费兼容性，决定了公共商品效用的分配也是平均化和排斥竞争的，因而也会诱发自然人的惰性和白搭车动机，使个人和以赢利为目的的企业缺乏足够的积极性和工作热情去关心和发展公共商品。从生产和供给角度看，市场和以赢利为目的的竞争性企业不可能有效供给公共商品。因为在市场竞争中，参与者是分散自主决策，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对于以盈利为目的的竞争性企业来说，生产和供给公共商品的结果是效益外部化而成本内部化，是赔钱的买卖，这与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相背离，不划算，所以企业不愿意搞，即使搞也搞不好。 就是说，尽管生产和供给公共商品这件事对他人有利、对社会有利、最终对企业自身也有利，但竞争性企业却没有兴趣也没有积极性去做这件于人于己都有利的好事。 从消费和需求角度看，企业和个人在消费公共商品时有“白搭车”动机和不愿主动付款的问题。公共商品的消费是不能免费的，因为公共商品的生产需要付出成本，需要消耗资金和资源。必须按商品交换的原则收费才能维持公共商品的生产和再生产。企业、个人是公共商品的消费者，理应付费。但追求效用最大化的个人和以赢利为目的的企业，内生地缺乏自觉付款、自觉纳税的主动性，因为避税或逃税漏税可以降低私人成本和企业成本，相应地提高私人效率和企业效率。 站在社会效率立场看，白搭车和不愿主动付款行为是一种特殊方式的损人利己行为，会减少国家财政收入，给公共商品的再生产、再供给带来困难，降低社会效率，降低全体社会成员的效用水平。逃税漏税行为侵害的对象是全体社会成员或“全民”。但是，“全民”却没有办法依靠市场制度和市场机制去惩罚和遏制逃税漏税行为。市场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市场通行的原则是等价交换、自愿付款，市场机制不具有向企业和个人收缴消费公共商品费用的能力，因而也就不具有生产和再生产公共商品的能力。 与此相关的另一个问题是，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企业和个人就具有“生产”负外部效应的“公共品（如污染环境）”的潜在动机，因为这是一件“成本外部化而效益内部化”的事情。对于负外部效应，市场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显然，在公共商品领域，财产的公有制安排、公共商品效用的平均化分配，与人力资源（天然）私有制、赢利性企业制度以及市场交易制度不相兼容，如果硬把它们搞到一起，会内生地产生一种诱发自然人损人利己行为的不良机制，导致公共商品供给的无效率。 毛寿龙的评论在IAPP术语库中，public goods翻译成“公益物品”，关键原因是IAPP学者是从消费的角度来看待“公益物品”的。在IAPP术语库里，公共产品是指公共产生的物品；公共物品是指公共所有的物品。在张广柱先生的文章中，公共物品、公共商品与这些术语的意思是一致的，但表达上有所不同。有关物品之属性和特点、以及与复杂的人性结合在一起所可能产生的问题，是IAPP研究的重要出发点。私人和市场无法有效供给公益物品，这是规范公益物品理论的逻辑结论，并且有许多事实依据，这是有关公益物品的规范理论。不过，在规范理论的基础上建立的实证理论表明，实际上的物品都有其复杂性，比如警察服务、气象服务、基础设施服务，这些服务都是公益物品，但其内部却有其复杂性。其融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