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结构与制度变迁.doc

经济学年会专投(制度经济学)制度结构与制度变迁一个历史与逻辑相结合的视角 靳涛 厦门大学经济研究所副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制度经济学和转型经济学。（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经济研究所 厦门 361005)摘 要：制度滞后是制度需求与实际制度供给之间存在的差额，它是影响制度绩效和决定制度变迁选择时机的重要因素。本文通过对制度结构和制度变迁内在逻辑的研究，提出了制度变迁逻辑中存在的四个规律性的认识，即制度效用递减规律、制度滞后程度累进规律、制度变迁的激进程度取决于原有制度的矛盾积累程度、制度变迁的一般模型架构等推论。并通过目前存在的从计划体制到市场体制的制度变迁实践对上述推论给予了验证和检验。关键词：制度结构、制度滞后、制度变迁、视角；Institutional Structure and Institutional Change Jin Tao（361005 Xiamen Economic Institute of Xiamen University）Abstract：Institutional sluggish is the gap between the demand and real supply. It is a important factor to influence institutional effects and to decide the opportunity of institutional change. At the base of setting up the model of institutional sluggish and giving the decreasing trend of institutional effects, put forward the four recognizes about institutional change. Then through the experience of from planning system to market system verify these deductions. Key words: Institutional Structure, Institutional Sluggish, Institutional Change, Viewpoint制度结构与制度变迁一个历史与逻辑相结合的视角制度是人为的抑制人际交往中可能的机会主义的规则，它为一个共同体所有并依靠某种惩罚而得以贯彻。凡勃伦在有闲阶级论中说，制度实质上就是个人或社群在某些关系或某些作用方面的流行思想习惯（凡勃伦，1924）。1而康芒斯则认为，制度是有关个人行动控制、自由和扩展方面的集体行动（康芒斯，1934）。2新制度经济学的代表人物诺思则认为“制度是一系列被指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它旨在约束追求主体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个人行为。”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225-226页，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版。他在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成立大会上的讲演中说：“制度是社会博弈的规则，是人所创造的用以限制人们相互交往的行为的框架。”3 而拉坦则认为制度是一个社会或组织中促进人们之间协调的规则（拉坦，1984）。4在马克思看来，完整的社会制度是由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个层次相互交织的一种社会关系。一、制度结构与制度滞后制度结构与制度滞后是制度变迁过程中存在的普遍现象，其实无论是新、老制度主义学派和其他研究制度变迁的各种理论也都对制度滞后现象有所涉及，只是都没有系统分析制度的滞后机理。本文在老制度经济学家塞特菲尔德（Setterfield）所做研究（塞特菲尔德，1993，9）的基础上对这一问题揭示和研究。塞特菲尔德认为，制度滞后问题来源于制度结构，它是制度变迁过程中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结构问题。5而从新制度经济学理论来看，制度滞后表现在制度供给需求的均衡分析中。当然，从制度演化的结构和变迁的过程和内涵来看，这种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按照塞特菲尔德的解释：“由于一个变量的过去值对已定的外生变量、系数及结构方程有影响，而且已定的外生变量、系数及结构方程又赋予了决定此变量的系统以特征。因而，当一个变量之长期值依赖于这一变量的过去值时，滞后就出现了。在某种制度渊源中，在当前制度影响当前经济行为之性质，进而又影响以后的制度形式时，滞后就会存在。” 塞特菲尔德：“制度滞后模型”，经济译文1995年第4期，第3页。对制度滞后过程的分析我们可以用目前最流行的进化博弈来考察，其实进化博弈思想是对新、老制度主义的一种综合 这里是指新制度主流经济学的博弈论与老制度经济学演化主义的结合。在这个结构中，已存制度制约和限定个体和小群体的选择集合；而个体和小群体的选择集合是不是优于已有的效用集合必须有一个比较和评价的过程，在比较和评价中如果某些策略是优选的，这些策略就会在下一阶段被其他个体和小群体选择；当某一策略被大多数个体和小群体选择时，而且这种选择的结果又优于其他的选择时，此种策略就是进化博弈理论所谓的“进化安定策略”，随着人们对进化稳定策略的选择，新的制度就会替代老的制度；但是，“进化安定策略”在某一段时期内是占优的，但这并不能保证其永远是占优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社会中的新的问题和经济体制的其他弊端也会逐渐显露出来，此时，个体和小群体的对新制度的选择又会开始，当然这种选择又会受到现有制度的约束和限制。以上就是制度动态演化过程中的滞后结构的形成过程，这一过程也可简化为：现有制度个体和小群体选择选择的成果及评价进化安定策略新制度形成个体与小群体的重新选择 。 箭头表示因果关系。其实对制度滞后的分析应把新、老制度主义结合起来，老制度主义认为制度是外生的，技术的进步是制度变迁的主要推动力。而新制度主义却认为制度的演化是内生的，它对制度变迁的分析是建立在理性人假定的基础上，通过制度变迁中的个体和小群体收益与成本的比较、制度需求与供给的均衡与非均衡的变化框架来考察制度的演化。在制度变迁中个人和小群体既符合新古典理性人（有限理性）假设，人又是社会中的人，人的行为不仅取决于其效用函数，同样受所处的环境和已有制度的影响，制度的演化在短期内是受“路径依赖”和“老制度惯性”影响的，但在长期它还是要与个体和群体的选择方向相一致。另外，从制度变迁过程的实证研究来看，在短期考虑路径依赖性和制度惯性能更好的解释制度变迁的实际；而从长期来看，制度演化还是符合新古典理性人假说的一般原理。6从制度滞后过程的分析，可以认为在制度变迁中，制度的演化是一种内生性和外生性的统一。在短期内制度变迁是外生的，但在长期内却是内生的。从制度变迁的这一长期和连续的过程来看，由于在短期内受外生力量的影响，所以制度变迁的过程中可能会插曲式的存在一些“曲折”和“迂回”的制度形式。另外，制度的滞后还表现在制度的变化相对于社会经济技术条件的变化和人们效用的变化要迟缓和滞后。如塞特菲尔德在分析为什么初始有效的制度在经过一个演进的时间路线后，最终却导致了低效率制度的产生时，认为当人们依存的生产、生活条件发生变化时，人们的效用也会发生变化，人们对制度的需求也会发生变化，这样就会使得初期有效的制度变得低效率。塞特菲尔德：“制度滞后模型”，经济译文1995年第4期，第3页。这里塞特菲尔德用美国和英国战后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这一过程可用塞特菲尔德的制度滞后图例（图1）表示如下：在制度变迁的初始时间t，选择过程的结果是c点处于支配地位，但经过tn时间的演进过程后，一个制度变迁的路线显示出c的选择结果是低效率的。新制度经济学把新古典经济学所舍弃掉的企业制度、产权制度、市场制度、国家和法律制度和意识形态等制度现象纳入到了经济学分析的框架之内，运用成本-收益分析法和供求均衡分析法来分析制度的变迁。新制度经济学在分析制度变迁时，认为制度变迁取决于制度的需求与供给，当人们预计新制度的净收益大于制度变迁的成本时人们就会对新制度产生需求；但此时，制度的供给却相对需要来讲有较大的学习和设计成本，同时也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这一过程包括学习、设计和实施）来磨合和适应，供给的制度与需求的制度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层次上达到均衡，即供给的制度在时间上落后于需求的制度。从其中的分析可知，在制度变迁中制度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绝对均衡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也说明新制度经济制度均衡模型是一理想状态下的分析模式，在实际分析中是存在明显缺陷的。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虽然认为生产力是社会制度演化的动力，但对在制度演化中人类的行为和作用还是给定了限制，他认为，个人的行为受历史和社会条件的制约：“人们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产力这是他们全部历史的基础，因为任何生产力都是一种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动的产物。可见，生产力是人们应用能力的结果，但这种能力本身决定于人们所处的条件，决定于先前已经获得的生产力，决定于在他们以前已经存在、不是由他们创立而是由前一代人创立的社会形式。”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532页，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马克思的这段话也清楚说明，目前的社会经济制度取决于先前的生产力，这也说明了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生产力标准来分析制度演进时也会存在制度供给相对于制度需求的滞后性问题。7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表述制度滞后问题，本文建构制度滞后模型来对这一问题给予更加清晰的说明。二、制度变迁中制度滞后模型的建构本模型是在塞特菲尔德的制度滞后概念基础上构建的，塞特菲尔德在其制度滞后模型一文中 美塞特菲尔德：“制度滞后模型”J， 18页经济译文，1995年第4期。，只给出了一个概念模型，没有建构出一个清晰的数学模型。1 模型的假设分析制度变迁过程的制度滞后机理，可以用一制度滞后模型进行分析，为了建模的方便，我们做以下假设和假定：第一，假定制度S的变迁取决于个人和小群体效用的变化X、制度变迁过程中成本约束Y和已有制度的制度惯性Z的影响。第二，在制度变迁的过程中，各个微观主体i（个体和小群体）用1，2，3n来表示。各个微观主体具有经济人的有限理性，他们在制度变迁中注重自己效用的变化并受到制度变迁成本的约束，同时各个微观主体的行动又受到已有制度的影响和制约。第三，在制度变迁过程中，制度的滞后符号用来表示。第四，假定制度函数为S(x,y,z)，令S(x,y,z)=AXikYilZim，A，k，l，m均为制度变迁过程中的相关影响系数。制度函数S是一个连续函数，制度变迁具有连续性和时效性。2 模型的构建假定某一期的制度为S1，S1取决于上一期的个人和群体的效用变化X0、从S0到S1制度变迁过程中的成本Y1和上一期的制度影响Z0，S1可以表示为S1（X0，Y1，Z0）=AX0ikY1ilZ0im；在本期由于社会经济和技术的发展以及其他因素的影响，人们的效用也随之发生变化，并导致人们对新制度产生需求并开始采取行动，来推动制度变迁，经过各类个体和小群体的作用，制度由S1变为S2， S2= S2(X1,Y2,Z1) =AX1ikY2ilZ1im。但是S2(X1,Y2,Z1) S2(X2,Y2,Z2),由于X1X2，且X1X2，Z1Z2，所以，S2= S2(X1,Y2,Z1) =AX1ikY2ilZ1im S2(X2,Y2,Z2) =AX2ikY2ilZ2im。上式说明，现期的制度并不是满足人们当期需要的制度。经过各类个人和小群体的努力建立的新制度由于在该制度建立过程中的时滞和老制度的惯性影响，同时在新制度的创建过程中，人们的效用也在发生变化，此时所建立的新制度已经落后于人们对制度的重新需求，制度的滞后结构就反映在这里。三、制度滞后与制度变迁制度滞后虽然是制度变迁过程中的结构性问题，但是制度滞后程度的差异性还是会对制度变迁的后果产生巨大影响。因为从新制度经济学的制度变迁理论中知道，制度变迁的过程是制度供给与制度需求相匹配的过程，制度供给的滞后程度必然会引起制度变迁发生效果和实际发生过程的差异。虽然，在制度变迁过程中，制度滞后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但是，由于制度滞后的阶段和严重性的差异，这种滞后特性在不同的国家和社会无论在程度上，还是对制度变迁后果的影响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同。根据皮瑞若等（Pereira L，and Abud J.）观点对制度变迁成本的分类研究， Pereira L，Abud J. “Net and Todal Transition Costs: Timing of Economic Reform”. World Development, 1997, 25(6): 905-914.8可以把成本分为调整成本和延误成本，调整成本可以表示为打破旧体制建立新体制的成本，这种成本可以用C1表示，该种成本又可以分为三种成本。其中C1a表示为改革旧体制的成本；C1b表示建立新体制的成本；C1c表示旧体制打破而新体制没有建立所出现的制度空缺的中间成本。即C1C1aC1bC1c调整成本改革旧体制成本建立新体制成本制度真空的中间成本延误成本就是在旧体制弊端已暴露无疑，经济出现停滞和无序的情况下，而此时却不进行调整，不推进转型，结果导致了改革时机的延误，此时社会所承受的各种代价之和，就是延误成本，可以用C2表示。延误成本通常包括公共支出和税收增加，以及经济萧条、通胀和失业的代价。调整成本与延误成本的差称为净变迁成本，用NC表示，即NCC1C2。虽然皮瑞若没有提到制度变迁中的制度滞后问题，其实用净变迁成本就可以很好的表示制度变迁中的制度滞后问题。但净变迁成本为负值时，说明制度滞后比较严重，负值越大说明制度滞后越严重；当净变迁成本为正值时，说明制度滞后不明显。另外，在皮瑞若的分析中，他认为在净变迁成本为负值以后，延误成本会随着时间的延误，其成本会大幅攀升。这说明制度滞后的累积效应明显，制度滞后成本在进入某一阶段后的增加会随着时间呈指数函数递增。对这两种成本的分析可以用下图2表示：制度滞后虽然是制度变迁过程中的结构性问题，但是制度滞后程度的差异性还是会对制度变迁的后果产生巨大影响。虽然，在制度变迁过程中，制度滞后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但是，由于制度滞后的阶段和严重性的差异，这种滞后特性在不同的国家和社会无论在程度上，还是对制度变迁后果的影响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同。更为严重的是，当制度供给远远不能满足最起码的制度需求时，由于供需矛盾的积累已加深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制度矛盾所导致的社会矛盾也日益激化，新制度的需求者在力量不断壮大的基础上，会通过暴力斗争，推翻旧体制，建立新体制，这也就是说通过“革命”的方式进行制度变迁。“革命”模式中由于制度变迁的连续性差，必然导致短期内经济的停滞和人民福利水平的下降。 成本（C） C2延误成本 tk C1调整成本 O 时间（S） 图2 两种成本演示图 C1曲线表示许多实际调整曲线的包容曲线，C1曲线是倒U型的，当进行调整时，成本迅速增加，成本增加到一定限度后开始下降。C2曲线表示推迟转型所包含的成本，随着时间推移，推迟调整的单位时间成本上升，后期上升的更加明显，这种对制度供给严重滞后情况必然会形成经济低迷和持续的失业和社会的动荡。tk为调整成本等于延误成本的时点，在ttk时，制度滞后可以归为在可以容忍的时限；而在ttk时，制度滞后可表述为对社会造成严重危害的时限。推论一：制度效用递减规律制度滞后是制度变迁过程的一个重要性质，从而也是制度本身固有的性质之一。由于当期还在发挥作用的制度滞后于当期的制度需求，因而始终存在着一种推动制度进一步适应现实的制度需求的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是制度变迁机构中内在固有的，因此，动态演化是制度本身固有的性质。任何制度在时间变化的过程中都会出现绩效下降的趋势，因此就会产生进一步变革的要求。在制度形成和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制度绩效呈现出递减趋势，我们可以称之为制度绩效递减规律。一般来说一项制度在其形成和制定之初，其绩效是一条斜率为正的曲线，因为在制度磨合和发育的过程中制度边际报酬为正，但是，由于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和人们效用的变化而导致制度滞后程度逐渐加剧，制度绩效的边际报酬就会递减，制度绩效曲线达到其斜率为零的点之后就会呈现出向下弯曲的趋势。并且制度递减的趋势在达到某个阶段后会进一步加剧，因此，向下倾斜的曲线会变得更加陡峭。见图3： US A US曲线0 M N T图3 制度绩效曲线变化图在图2中，纵轴为制度绩效函数US，横轴为时间，M和N分别为表示制度绩效曲线变化的两个重要时间点，M点为制度绩效的边际变化由正为负的转折点，在0至M时刻制度绩效边际报酬为正，M点之后则为负。当达到N点后，制度绩效会加速递减，这就是说当达到N点后，制度的无效程度和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会加剧。图2的制度绩效曲线可以直观地刻画出制度绩效递减规律。制度绩效递减规律从制度作用结果的角度说明制度变迁是制度本身所固有的属性，凝固和静止的制度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推论二：制度滞后程度累进规律前文的制度滞后模型是制度滞后的一般模型，并没有反映制度滞后的程度和发展阶段。其实，这种滞后并不是单纯的X1X2，也可以是X1Xk，（k3、4、n），随着k值的增大（时间的推移）制度相对于人们预期效用的变化滞后就愈发严重；当然，这种滞后也并不是单纯的S1S2，也可以是S1S k，（k3、4、n），这说明更加长远的老制度习惯对社会有着长期的影响。那么此时，Sk= Sk(X1,Yk, S1) =AX1ikYkil S1im Sk(Xk,Yk, S k) =AXkikYkil Skim，这说明此时制度的滞后程度已较前一阶段更加严重。在制度变迁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制度滞后的严重性会呈加剧趋势，其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相应地也会加剧。制度绩效曲线变化显示，每一个制度在其形成和发挥作用的过程中，以M和N为界，存在着三个演化阶段：如图2所示，M点是制度绩效的最高点，在AM阶段是新制度磨合和功能充分发挥阶段，制度绩效是上升的；N点是制度绩效下降和加速下降的分界点，所以，MN阶段是制度绩效的下降阶段，而N点以后则是制度绩效快速下降阶段。设制度绩效函数为US，上述三个阶段可以分别用制度绩效函数表示为：在AM阶段（ATM），制度绩效函数的一阶导数US0，即0，这说明制度绩效在这个区间是逐步提升的；在MN阶段（MTN），制度绩效函数的一阶导数US0，即0，这说明制度绩效在这个区间是逐步下降的；在N点以后阶段（TN），制度绩效函数的二阶导数US 0，即0，这说明制度绩效在这个区间是加速下降的。把制度绩效的变化与制度变迁的成本变化结合起来，就可以较为明确地确定制度滞后不同程度的发展阶段。 成本（C） C总成本 C2延误成本 Tk C1调整成本 O 时间（T） 图4 制度变迁成本演示图图4，制度变迁的总成本是调整成本C1和延误成本C2之和，即曲线C。总成本曲线一般来说是逐渐递增的，特别是在经过Tk时刻以后会加速递增 Tk时刻以后，延误成本会急剧加大，而实施成本变化较为平缓，这就造成制度变迁的总成本在Tk时刻以后会急剧增加。从总成本变化曲线来看，其在Tk点以前总成本曲线斜率较缓，而在Tk时刻以后，总成本曲线的斜率明显变陡，这也说明总成本在Tk点以后呈明显快速增加趋势。其实，制度绩效变化和制度变迁的成本变化是一个事物的不同侧面，前者是从制度所发挥作用的角度反映制度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而后者则是从制度变迁所必须承担的代价方面来考虑的。 成本（C）制度绩效US C总成本 C2延误成本 M TkN A US C1调整成本 O 时间（T） 图5 制度绩效、变迁成本综合演示图把制度绩效变化曲线与制度变迁成本变化曲线放在一起形成图4。制度绩效曲线和制度变迁成本曲线都是以时间尺度来衡量变化的，所以，放在同一个坐标轴上考察是适当的。由于制度绩效的变化和制度变迁中的成本变化是一个事物的不同观察侧面，当制度演化从绩效下降（M）到绩效加速下降时点（N）时，也就是制度延误成本开始显著上升的时点（Tk），即TkN。我们据此可以把制度滞后分为三个发育程度不同的阶段：第一阶段：制度滞后潜伏阶段，即AM阶段。虽然在制度变迁的严格意义上任何时候都存在制度滞后问题，但此时的制度在降低交易成本和促进社会福利方面确实具有正面效益，也就是说现存制度基本上还是能满足人们对制 度的需求。该阶段所存在的制度滞后是制度变迁结构的一般问题，对制度变迁和转型绩效没有显著的影响。第二阶段：制度滞后显现阶段，即MN阶段。现存制度在某些方面已开始表现为无效。人们开始对现存制度抱有某种程度的不满意，希望能用某种新制度来取代现存制度，或能对现存制度进行某些方面的改良，此时，制度滞后的负面效果开始显现。制度变革的问题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第三阶段：制度滞后危害阶段，即NTk点以后阶段。制度绩效急剧下降、制度延误成本和制度总成本加速增加，这一阶段制度变迁和改革的延误，都会对社会经济发展和制度变迁绩效（转型绩效）产生巨大不利影响。此时，社会对新的有效制度供给的需要非常迫切，但由于有效制度供给滞后和错位，不可避免的会给改革增加额外的损失。推论三：制度变迁的激进程度取决于原有制度的矛盾积累程度在胡震等引用的跨时期改革深度模型的基础上 胡震 宋海荣 胡君旸：过渡经济学，湖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72176页。9，本文通过制度变迁成本变化和变迁时机的抉择来分析和揭示不同方式制度变迁的实施机理。10 11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当变迁成为必须的时候，我们可以假定改革的效用是当期进行变革深度的函数。由于变迁是此时社会的共识，随着变迁的推进人们效用函数的变化是一般来说应该是增益性的，从改革进程的长期趋势来看，可以假定改革带来的效益是改革深度的增函数。人们的效用函数可以用常替代弹性函数表示：即u（E（t）E（t）1/（1）在上式中，t为时期序号，E（t）表示改革的深度，为风险规避系数，是边际效用关于E（t）的弹性，值越小，E（t）增大引起的边际效用递减越慢，也就是说社会越容易接受突变式的激进改革策略。改革的效用函数可以表示为： P为效用的贴现，ept用来表示关系紧密程度。上式中P越大，改革在将来效用贴现值越小，人们越支持激进式的突变改革。改革深度的选择过程中，不考虑改革的约束条件是不现实的，而改革的约束条件则是改革的成本贴现值不能产出人们对改革的承受力的贴现值。即其中，R（t）被定义为R（t），代表时期，（）代表期的利息率，A（t）为时刻社会对改革的承受力，C（t）为时刻的平均改革成本。根据改革的效用函数和约束条件可以用拉格朗日函数方法求解改革中的最大化问题：L0，根据汉密尔顿方法，这个方程的一阶条件是：两边取自然对数，则，两边同时对t求导，则 即 由上式可以明确察之，制度变迁深（程）度的变化必须和社会成本的变化保持一个适当的比例才能在改革和转型中满足最优化问题。这说明在制度变迁中总成本的变化对于转型策略的选择和优化是十分重要的。推论四：制度变迁的一般模型架构任何制度变迁都出于对利益的渴望而成为其发动的最深厚的动力，但制度变迁的过程也受到许多重要的外部因素的影响，外部因素又往往通过到内部各个博弈主体的的效用而影响到转型的过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外部因素也可以转化为影响内因的因素来看待（不是绝对的）。本模型的内因动力就是各级博弈主体的效用变化。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制度变迁的实际进程看作是各利益主体冲突和博弈的过程和结果。制度变迁的动力就在于效用追求，在于对旧制度的不满和对新制度的期望。当然，在效用和利益的追求中，必须考虑成本约束，缺乏成本和责任约束的效用追求是不合乎逻辑的。对效用和利益的追求是制度变迁的原始动力，该动力源自对旧制度的不满和对新制度的期望，这种要求可以看成是制度变迁主体对新制度的有效需求，有了需求必然就有相对应的制度供给，制度供给的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可以是来自于微观主体的制度创新；也可以是来自于政府的制度有效供给（当然这种供给取决于政府的知识水平和理性程度）；还可以来自于对别国制度的借鉴。当社会上有了制度需求的时候，制度的供给就显得非常重要，制度的供给一般来说受政府和大利益集团的控制，当制度的供给不能满足制度的需求最基本需要时，新制度的需求者在力量不断壮大的基础上，通过暴力斗争，推翻旧体制，建立新体制，这也就是说通过“革命”和“激进”的方式进行转型试验。“革命”和“激进”模式由于制度的转型中的连续性差，必然在某种程度上导致短期内经济的停滞和人民福利水平的下降；另外，由于有效制度的形成是一个长期整合的过程，这也必然会造成在一定时期内的制度真空；还有，人类理性设计制度的不当也会影响经济的稳定发展，以上几个方面都说明，通过“革命”和“激进”模式推进经济转型成本大，而较难达到良好的转型结果；当制度的供给能满足或最低限度的满足新制度的需求要求时，制度变迁就通过新陈代谢的自然方式或各方博弈的方式而达到制度变迁的目的，这一方式就是通过“演变”和“渐进”的方式进行转型试验。这一模式由于转型过程的震动小，通过制度的长期演化和人们不断进行制度创新的试错和学习，通过这种模式进行制度变迁一般能取得较好的转型结果。12制度变迁模型可以用图示表示为： 技术进步 革命激进 结果较难预测国外影响 外因 内因 制度供给意识形态 制度需求 无法满足最低要求文化传统 各级主体 博 弈 地理环境 制度供给 制度供给能相对价格 外因 内因 满足社会需求 演化渐进 多为有效结果人口变化 政 微 学 府 观 习 理 创 试性 新 验 在本文的制度变迁模型中，内因与外因的共同作用都是推动经济转型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外因主要通过影响各级主体的效用和预期，从而通过影响制度变迁的内生因素来影响制度的演化过程，当然在某些时刻一些的特殊的外部因素还可以直接影响到制度的供给与需求，从而直接影响制度变迁的过程。四、理论检验我们可以从目前由前社会主义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型的这一显著制度变迁的过程来验证我们关于制度结构和制度变迁的理论。关于制度效用递减规律和制度滞后累进程度规律可以从前苏、东等经互会国家的经济增长率变化趋势图来揭示：从计划体制的实施结果来看，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计划体制对经济发展的不适应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这从社会主义计划体制国家的增长率下降趋势就可以明显印证，如前经互会成员国 前经互会成员国是指以苏联为主的包括一些东欧社会主义计划体制国家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所组成的一种经济互惠组织。这些国家主要包括苏联、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工业产值增长率的变化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见图6 本表摘选于宋则行、樊亢：世界经济史下卷，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46147页。16 图6前经互会成员国工业产值增长率的变化（年均，）数据来源：根据经互会统计年鉴1989第1848页数字、苏联国民经济统计年鉴1990年第674页数字整理计算。见宋则行、樊亢：世界经济史下卷，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46147页。13而关于的制度变迁和不同国家转型方式差异的揭示也可以从中国、前苏、东国家的制度变迁进程和这些国家原计划体制下的矛盾积累程度来考察，从图7中可以明显看出，这些不同的转型国家激进程度取决于转型实施时原有体制的矛盾积累程度。这些国家选择的渐进演进制度变迁模式和激进革命模式也是由这些国家的原有矛盾积累程度决定的。如在图7中，中国改革后至1989年的平均增长率为8.7，而俄罗斯、捷克、匈牙利、波兰和罗马尼亚平均增长率都不足3，这也说明在这些国家原有制度的矛盾已到了激化的程度，而中国持续的高增长也说明了中国原有制度的矛盾不突出，也就没有采取相对激进转型策略的内在要求和必要。1989年随着波兰的经济形势不断恶化，商品短缺，通货膨胀严重，国内经济陷入严重危机之时，在西方市场国家利诱和鼓动下，波兰马上就采取了激进向市场体制转型的策略。此后，1991年，捷克、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也采取了激进的转型方法（这些国家在采取激进转型时经济增长已为负数，如捷克1990年经济增长率为3.0，保加利亚为11.6）。141992年俄罗斯也选择了休克疗法（俄罗斯1990年经济增长率为2.0，1991年为9.0）。这些国家之所有采取激进转型策略主要是因为这些国家国内矛盾激化，而改革的延误成本非常大，这个时候渐进改革带来的好处不足以补偿改革延误带来的社会弊端的增加，所以，这个时候这些国家采取相对激进的转型策略也是这个时候合理的选择。图7中国、俄罗斯和东欧的增长率（）数据来源：萨克斯和吴永泰（Sachs and Woo 1994），1415世界银行：1996年世界发展报告：从计划到市场中数据。16 从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的制度变迁方式取决于社会各级主体对新制度的预期效用变化和在利益驱使下所表现出的利益冲突和矛盾积累程度。人们对新制度预期效用的变化又是导致各级制度变迁主体冲突和矛盾的主要根源。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