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迟来的报告.doc

作品说明这篇报告文学是作者在1995年参与单车承包改革过程中利用业余时间写成的，是扬汽公司建司以来最重大的一次变革的真实记录，也是整个汽车运输行业曾经共同经历过的重大变革的缩影，同时反映了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趋势和改革实施过程中的艰辛与阵痛。虽然时过境迁，随着高速公路的兴起和交通秩序的改善，公有制经营的方式重新显示出优势，但回顾这一段改革历程，对交通运输企业及其他行业深化改革仍然有重要的借鉴价值。汽车运输变奏曲-江苏省扬州汽车运输总公司单车承包改革纪实序 曲朋友，你到过扬州吗？扬州位于江苏中部，苏北平原南端，南临长江、北负淮水、中贯京杭运河，是沟通苏南苏北的水陆交通枢纽。扬州自古以来人文荟萃、商贾云集，李白诗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杜牧诗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在这块有着2400多年文明史的古老土地上流传着许多动人的故事！然而，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故事却没有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内容。它仅仅是一个汽车运输企业试行产权制度改革的纪实。不过，你读完这个故事也许会得到一点有益的启示。 扬州没有机场、没有铁路，交通运输的重任主要落在公路上，因而作为江苏省职工人数最多、车辆数最多的一家国有汽车运输企业扬州汽车运输总公司（简称扬汽）理所当然地受到扬州900万人的关注。1994年4月扬汽突然宣布:实行以产权转让为特征的单车车值抵偿承包，将700余辆营运车辆评估标价向社会公开招标，三年承包期满，车辆产权归承包人。此举在全市激起强烈反响。 有人惊呼:车辆包给个人、产权转让，公司还叫什么公司？这不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吗？”有人赞赏:这是产权制度改革的大胆尝试，公司将从此走出低谷，柳暗花明又一村。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扬汽建于1949年6月，时有15辆客货车，经营扬州泰州、清江两线客运、邮运。此后陆续接纳“扬清”、“镇扬”、“合众”等十几个公私合营和私营单位，逐步发展，至1994年已拥有1亿资产，近千辆车，6千职工，占地86万平方米，成为扬州交通的中坚力量。 19561975年，作为扬州公路运输业的天子娇子，扬汽度过了近20年“独家经营，别无分号”的黄金时代，那时扬汽的客车就是扬州地区的客车，扬汽的客运量就是扬州地区的客运量，扬汽除以区区二三百辆车担负全区的客运任务外，还承担着本市节假日运输、新老兵运输、民工运输、抢险救灾等政治性任务。那时的扬汽夜以继日，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忙得不亦乐乎。至于效益，可引用一句扬汽民谣:“车轮一滚钞票成捆，喇叭一响黄金万两”。当时在扬州地区提起扬汽简直是响当当、硬梆梆。1976年以后，始有县属汽车运输公司陆续成立，但乘车难的局面尚未改观，扬汽并不把这些小兄弟当着竞争对手。至1984、1985年，扬汽年实现利润达1千多万元，连续被国家经委评为全国“工业、交通企业经济效益显著单位”，达到了辉煌的顶峰。到八十年代末，扬汽累计上交财政1.2亿元，为发展交通、繁荣扬州经济作出重大贡献。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正在扬汽人为达到光辉顶点而自豪的时候，市场竞争的危机已悄悄降临。1984年10月，泰州一个个体车主买了一辆客车搞“个运”，扬汽朦朦胧胧地产生了“第三者插足”的不祥之兆。果不其然，短短几年，至八十年代末，本市个体车已发展到700余辆，1万多座,再加上其他专业、非专业单位的车辆，至1992年末，扬州全市交通营业性汽车已达17309辆，交通运输企业营运车2522辆，扬汽客车仅占营业车的13不足，货车仅占2。从解决乘车难、活跃运输市场的角度而言，这是好事，然而对扬汽来说，却已陷入“十面埋伏”的困境之中：喧嚣繁华的南大门，100多部社会车将扬州汽车站团团围住，“南京！镇江！”喊客之声震耳欲聋；乡镇支线喷着五花八门车徽的大客、中巴川流不息，“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已经形成；摇摇晃晃的拖拉机既载货又带客，横冲直撞地活跃在干支公路；城市公交冲出围城，延伸线路跨市、跨省。扬汽慨叹:正规军斗不过游击队。社会车辆成功地运用了“你进我退，你驻我扰，你疲我打，你退我追”的游击战术，公路是他们的“青纱帐”，乡镇是他们的“井岗山”，就连扬汽的候车室、售票厅也常有他们拉客喊客的便衣队伍出现。在这日益激烈的竞争中，扬汽受到各种框框条条的束缚，还遵循着“车进站 、人归点”的清规戒律，固守车站阵地，拒客于站门之外，拒货于行驶途中，因而客货运量逐年下降。营收虽略增长，但远不及成本上升速度快，以至1993年的财务报表中终于出现了赤字。1994年一季度，虽值旺季还亏损400万元，顺势下滑，预计全年将亏损千万元。呜呼，市场竞争的大潮无情地将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老牌企业从高峰抛向低谷，扬汽人极不情愿地眼看着铁饭碗变成泥饭碗。时不利乎？不尽然。据统计全市运量仍在逐年上升，客流如潮、涛声依旧，只是扬汽受计划经济的束缚，未能冲出樊笼，因而门前冷落车马稀，不见了当初人欢马叫的夜晚。潮起潮落，敢问路在何方营收下降，成本上升，效益滑坡，根源何在？扬汽人苦苦思索，除市场放开，运力失控而外，内部管理方面也有许多值得探讨的问题。一是经营机制不适应市场需求，实行计划调度，车辆运用效率低，实载率从85跌至60以下，农公线甚至低于40，已至盈亏临界点以下。二是竞争手段不力，守株待兔式的传统车站集散客货源方式已不适应放开的市场需要。因途中缺乏组客、组货功能，形成严重的“三私”（私带客货、私收运费、私吞票款）现象，致使营收大量流失。三是负担过重，成本上升幅度大。且不说油材料和车辆价格上升，仅各种费赋、集资就压得公司喘不过气来。例如附加费每年1000多万，城镇道路建设基金每车每年1000元，还有事先无法估计的地方性集资摊派。加上扬汽是老企业，仅退离休人员就有1000多人，还有调资、建房、医药费、福利费，实在是入不敷出。四是体制不顺，计划经济管理束缚了职工手脚、压抑了生产积极性。扬汽分布于各县市的下属单位税费由大市统收，因而各县市地方政府及主管部门的政策必然向直属地方的单位倾斜，诸如线路审批、交通管理、设站停车，扬汽各下属分公司大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感。面对复杂的外部环境，扬汽无能为力，而内部机制是可以转换的，于是，扬汽开始在内部改革上下功夫。 回顾扬汽的改革历程，大体经历了两起两落。一是从1984、1985年的高峰到1988年的低谷。1988年11月，公司实行经理负责制，着力在内改上下功夫，逐步完善经济责任制、强化激励机制、抓全面质量管理、方针目标管理，各项管理工作开始步入规范化、程序化的轨道。在经营开拓方面调整了策略，增辟中长途客运线路，采用“定站停靠、多站配载、多点售票”的办法组客，“以零促整、以箱争源”的方法组货，效益逐步回升，先后被评为市、省级先进企业，国家二级计量单位，组织发表85项质量管理成果，其中31项获县级以上优秀成果奖。扬州汽车站连续被评为省级文明单位，同时涌现出一大批全国、省、市级劳动模范、先进个人，扬汽再次登上高峰。 1991年，运输市场进一步放开，社会运力掀起增长高潮。全市1992年交通营业性汽车比1991年增长15.6，其中客车增长27.2，货车增长12.6，此后增长势头持续不减。扬汽再度陷入困境。此时的扬汽已不再埋怨外部环境，只是着力在内改挖潜上下功夫。在逐步划小核算单位、理顺二级核算三级管理体系、实施“资产效益双元承包”的基础上狠抓源头管理，奏响了声势浩大的“改革三部曲”。 第一部曲是狠刹“三私”。1993年4月，扬汽发出有史以来的第一号“总经理令”关于严惩“三私”贪污行为的决定，此令铅印数千份，发至每个驾驶员，并张贴于醒目处。令称:凡查获“三私”行为，第一次罚款20倍、发给辞退警告书，第二次一律予以辞退。尚方宝剑高悬，以往带“三私”的驾乘人员无不畏惧、退缩。此后的三个月几乎没有发现“三私”行为。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几个月后，稽查人员发现：原用于轮船的信号灯语言已被巧妙地移植于汽车。雾灯亮三次:前方有稽查！ 大灯亮三次:前方有交警！迅速疏散隐蔽！难怪稽查队每天上路，却往往无功而返。偶尔查住信号失灵、信息不通的，他却说:“罚款我认了，不过路上客那么多，我们不带人家带，不带白不带，公司也得不到，何苦呢？”此话不无道理，公司似乎觉得“堵”的方法不是长久之计:一是将“主人翁”当成对立面；二是社会车辆不受经理令的约束，你不带他高兴，感谢公司把途中客源拱手相让。 公司经反复研究，决定由“堵”改“疏”，奏响第二部曲“随车售票”。即允许驾驶员携带票据，沿途带客，按车公里交纳定额收入，超额分成。此举果然见效，途中收入大增，不过车站收入却日见下降。原来旅客图方便:既然路上能走何必再到站上来呢？此外，因为各班次、线路起点实载率悬殊很大，途中客源有多有少，按车公里下定额不尽合理，便发生了驾驶员拒交定额的情况。看来路上的客源要和站上的捆起来考核才行。 捆起来考核的办法必须以单车为考核主体，这就是公司奏出的第三部曲实行单车风险抵押承包。这种承包有三种办法，一是单纯营收承包；二是承包营收、考核成本；三是利润承包。各分公司均不同程度地采用了单车风险抵押承包办法。此法虽然对增收节支有一定促进作用，但有两个根本问题解决不了:一是包盈不包亏；二是车辆早期损坏严重，因为承包车超载、超速、超里程、超工作车日、漏保漏修，明明能跑十年的车，一年下来已破烂不堪，国有资产受到严重损失。 客观地看，处于当时的形势，“改革三部曲”均收到不同程度的效果，但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扬汽意识到仅在源头管理上做文章是不够的，必须向更深的层次思考，在体制改革上下功夫。三分天注定 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回顾45年的历史，扬汽在体制变革上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单纯计划管理试行经济责任制推行三级核算核算到单车产权制度改革。随着运输市场的逐步放开，扬汽在体制上的多次变革均能不同程度地促进运输生产力的发展，而进入九十年代的多次变革效果却不佳。在左冲右突之后扬汽想到:根据十四届三中全会的精神从明晰产权的角度入手，使企业体制完全适应市场机制的需要，从单一的产权结构转为多元结构，使职工从单一的生产者转为集生产、经营、所有权为一身的“小老板”，从而将企业与职工同时推向市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冲破计划经济的牢笼，走向市场，扭转劣势。 1994年春运期间，公司紧急抽调10名科室业务骨干组成“单车承包办公室”，在总结本司“两起两落”、“改革三部曲”经验的基础上从产权制度入手研究制订新的改革方案。从2月到4月，60个日日夜夜，三更灯火五更鸡，公司领导、部门负责人、承包办工作人员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眼圈熬红、衣带渐宽，方案编了一套又一套，文本写了一个又一个，数字算了一遍又一遍其中，还由总经理、副总经理分别带队去各省市兄弟公司交流、探讨、取经。数千职工眼巴巴地翘首盼望着公司战略决策的出台。 决定性的抉择需要义无反顾的果断和勇气。终于，在综合兄弟公司经验、博采众长的基础上，公司党委和经理室作出决定:推行“三定、四包”车值抵偿承包责任制。基本内容为:“定人、定车、定线，包车值、包风险、包上交、包消耗。”车辆以重置成本法重新评估，向社会公开招标，三年承包期满车辆产权归承包人。承包期间，承包人按月交纳各项规税费和经营服务费，运输成本、车辆消耗、事故费用、聘用驾乘人员的工资、津贴、劳保福利均由承包人承担。承包人享有充分的经营自主权。 3月28日，公司在市经济干校召开各基层单位、部门负责人170余人参加的为期三天的战前动员大会。不料，方案抛出竟引起一场争论。争论的焦点是三个问题:职工能否拿出几万元车值金？规模经营变成个人承包是前进还是倒退？产权转移后公司怎么办？ 有消息传来:部分职工不理解，说公司要卖车子，谁卖车子就与谁拼了。形势有点紧张，但决策层的意见是一致的: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勇士，第一个吃蜘蛛的也是勇士，抵偿承包的路走定了，甘当吃蜘蛛的人。有人提到这样一段史实:1978年12月，安徽凤阳小岗生产队18位农民联名签订协议提出:“把土地分了，责任到人，完成上交公粮，余粮归己”的口号，很快遭到全国范围的“大批判”，安徽10万人因此被送进“学习班”深造。在靠汽车吃饭的单位提出把车辆包给个人，包足上交、剩余归己，还加上一条“产权转让”，可真要有点敢吃蜘蛛的精神。目前虽没有受批判坐大牢的危险，但搞得不好触礁沉船，弄得身败名裂则是完全可能的。当然“小岗事件”后来得到历史的公正评价，全国掀起了“分田分地真忙”的热潮，到1994年，十五年承包期已到，中央又决定:延期三十年、政策不变。然而是否会同样掀起“分车分线真忙”的热潮呢？单车承包能否在汽运历史上占有一席地位，留下壮丽的篇章，却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关键时刻，市交通局一位局长站出来讲话了，他说抵偿承包有“三符、三行”:符合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精神，符合企业的实际，符合职工的愿望；承包形式势在必行，承包方案积极可行，承包工作舆论先行。他的讲话为扬汽单车承包改革交响曲定了基调。会上特地请来现身说法的兄弟公司负责人又畅谈了先期试行抵偿承包的酸甜苦辣，为交响乐演奏了序曲，给与会者上了生动的一课，后来会议要求到会者每人提一项使扬汽走出困境的方案，结果谁也提不出比抵偿承包更好的办法，于是到会者终于取得共识: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推行抵偿承包，向体改最深层次的产权制度挑战！百舸争流千帆竞 波涛在后岸在前因公司摊子太大，全线进攻没有十分把握，公司决定采用“点面结合，分批推进，成熟一个，推行一个”的办法，依然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先从外县市开始，后搞大本营。 4月19日，试点战役率先在“771”、泰州、兴化、江都四个分公司打响。 4月22日，771分公司召开揭标大会，该司主动请缨下海的一位车管员十分荣幸地成为扬汽45年来第一位承包车主。 4月25日，泰州分公司揭标。 4月28日，江都分公司揭标。 4月29日，兴化分公司揭标。 至5月2日，第一批试点单位客车承包率已达63，货车承包率达48。首战告捷，效果比预料的好。公司决定在全司范围发起总攻。8月20日所属14个分公司全面展开，承包车率已达85，至此，大局已定，形势明朗，全司上下紧张的空气、绷紧的神经才得以松弛。 这短短的4个月，扬汽发生了45年来从未有过的深刻的变革。这短短的4个月，扬汽尤如经历了“三大战役”，从公司到基层，各级干部及相关工作人员连续几十天夜不能寝、日不能餐。从制订方案到全线封车；从招标大会到签订合同；从上线运行到协调各种矛盾；从公司到车队，从车队到家里，处理不完的细节，解答不完的问题许多干部累病了，一边打针、吃药、挂水，一边处理工作。难怪先期试行承包的某公司领导事先警告说:“推行抵偿承包，建议各位先秤一下体重，准备掉20斤肉，准备1个月不睡觉。”这短短的几个月将在扬汽史上留下可赞可颂、可歌可泣的一章。这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扬汽史上45年来未曾有过的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改革是一场革命，改革是一场战争，改革是发生在企业中的聚合裂变，改革是发生在思想深处的化学反应。扬汽人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发生了质的飞跃，市场经济意识得到突飞猛进的提高。这从波澜壮阔的改革大潮溅起的几朵浪花中可略知一二。 浪花之一:报名。 原以为报名者了了，要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样挨门逐户地动员。不料，报名势头如钱塘江潮:兴化分公司招标动员大会刚结束，即有100多位报名者一拥而上，居然挤翻了报名台。泰县联营公司规定下午二时报名，许多人中午饭不吃就早早地等候在报名处，一小时不到就报名131人。泰兴联营公司招标大会结束后，报名者一直持续到深夜四时，若不是工作人员支持不住要求暂停，直至通宵还报不完。各分公司均出人意料地出现踊跃报名的喜人场景，以致统一铅印的报名表不够用，各单位又临时复制。 浪花之二:竞标。 竞标的原则是公开、公平、公正，有明标明投，也有明标暗投。暗投者互守机密，明争者竞争激烈。泰兴联营公司采用明标明投法，其热闹场面不亚于拍卖市场。当竞至泰兴口岸线时，竞标者竟多达24人，一字排开站在主席台前。原标底定为13380元，三轮竞标后升至19600元，三名中标者在激烈角逐中获胜，好象捧走了世界杯足球赛的奖杯，神采飞扬地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挥手致意。 浪花之三:接车。 中标者签约后便可接车。签约时至少要交纳40的车值金，余数在1年内付清。钱从那里来？有平日积蓄的，有向亲朋好友借的，还有留着砌房子用的，办喜事的，为夫人买首饰的，为姑娘办嫁妆的，凡是能拿的都拿出来了。泰县联营公司第一批中标58人，其中一次性交清车值金的就有52人。签约收款时，收款员来不及点钞票，向银行借来点钞机，后来干脆连收款员也向银行借。 1年365天，驾驶员天天要坐驾驶室，而中标后再登驾驶室，其心情截然不同:从今后这车就是我的了，我的固定资产，是我朝夕相处的伙伴，是我的生产工具，是我的坐骑、战马此激动之情不亚于盖新房、娶新娘；其感受不亚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段时间有些县市电视台频频出现“祝贺承包车线”的贺辞，祝贺承包车主“生意兴隆通四海，客源茂盛达三江”，有的贺辞、广告做了一个多月。承包车复班时，车辆披红挂绿，鞭炮放得震天响，有的还请来鼓乐队助威，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问及承包动机，答曰:“当今社会商品经济，有老板不当是孬种，开车的不包车算不上男子汉。”更多的答曰:“企业兴亡匹夫有责！扬汽兴旺我荣耀，扬汽衰败我羞耻，包车就是对扬汽最大的支持，就算亏了，也总算为扬汽尽我一点微薄之力。亏了我一个富了6千人！”切不要以为这仅仅是一种豪言壮语。扬汽人爱车之情，爱企业之情，若非身临其境，你是不会理解的。曾记得文革时期，“停产闹革命”时，全市停产，唯有扬汽车轮滚滚照常运输，一度时期混乱到难以收费的程度，但扬汽的车辆仍不停运。驾驶员说:开车是我们的天职，一天不摸方向盘浑身不舒服。 浪花之四:上线。 承包车上线后大显身手，如虎添翼。承包车主说:“你停我也停，你带我也带，你喊我也喊。“东风吹、战鼓擂，市场竞争谁怕谁？”这回社会车辆受到冲击了，他们说:“承包车真厉害，国家队加上个人技术，尤如猛虎添翼，我们甘拜下风，实在竞争不过只有卖车子改行。”也有个别的采取非常竞争手段，诸如控路、砸玻璃、戳轮胎，甚至施展拳脚，来几套“中国功夫”。然而，承包车可不吃这一套:“老兄，你搞搞清楚，我的车可是一家人的饭碗，你过分了我可要以牙还牙的！”于是大家朋友相称，和平竞争，谁有本事谁赚钱，这就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旅客也觉察到其中的变化:“车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久闻国营车辆票难买、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怎么才几个月，车变漂亮了、人变客气了、发车变准点了？怎么一人开车，全家围着转？怎么过去叫驾驶员师傅，现在都叫老板了？”噢，原来车辆已承包到人了。” 浪花之五:效果。 问及承包车收入，车主说:“能赚几个辛苦钱，反正不亏本。”翻开结算报表，绝大多数车辆有盈余，减去自理成本，每车每月可落20003000元，估计多数车辆三年内除收回车值金，还可再赚一点。当然承包人的工作量比以前大多了，过去只用体力，现在大脑还要高速运转:哪里有客（货）？如何组客（货）？如何节约成本？如何保证车况良好？他们既是驾驶员又是队长、会计、机务员、安全员，由单一功能改为全功能了。 车况如何？请勿担心。车主爱车比爱护自己的子女还要尽心。以前是“小车不倒只管推”，坏了打电话通知修理工；零配件尽管换，反正车队承担；跑散了再换新的，反正是“老共